大哥的女人
「幹！有種單挑啦！躲在後面算什麼男人！」
『幹！就是沒種咧！你能拿我怎樣？兄弟們！打死他！』
這個躲在後面的是偉仔，每次和別人幹架的時候，喊最大聲
的是他，躲在最後面的也是他。而那個被圍住的男人是阿德，
打架是他的專長，不過他只找壞學生當箭靶，也不會到處搞
破壞鬧事。阿德打架的本事很高，平常對上二個甚至是三個
，對他來說都不是難事。不過今天他面對的是十幾個高三學
長，找來這麼多人的是偉仔，他要為上次的事情報仇。
三天前，偉仔跟幾個小弟在廁所堵人勒索，阿德阻止他，還
把他痛毆一頓。這件事讓偉仔很沒面子也很火大，所以他放
話說今天要把阿德打得跪地求饒。
〈幹什麼？造反啦！通通跟我回教官室！〉
好在教官及時聞訊趕到，不然阿德可能真的會被打死。
〈說！是誰先動手的？〉
『是阿德！他突然衝過來打我，同學們是看不過去才動手的。』
偉仔宛如雙面人一般，在教官室裡是一臉無辜的好學生模樣。
〈真的是這樣嗎？〉
教官轉過頭問阿德。
阿德一句話也不想說，他早就猜到偉仔又會使苦肉計。
〈你不說？看不起我是不是？轉過去！〉
只見教官拿出藤條，在阿德屁股上大力打著。
儘管如此，阿德還是不想多說什麼，他討厭替自己莫須有的罪
名辯駁。
〈唉，算了。都給我回教室！〉
教官作勢要阿德跟偉仔他們離開。
「沒種的人到那裡都一樣沒種！」
阿德指著偉仔的臉說出這句話。
『幹你娘咧！真的那麼想死ㄚ！兄弟們！用力打！』
又是阿德以寡敵眾的局面，加上剛才被教官打的傷口，阿德撐不住
倒在地上。
〈剛才不是還很嗆？裝死也沒用！再給我打！〉
又是一陣的拳打腳踢。
《等一下！》
說話的是小娟，她是阿德的同班同學，只是阿德似乎沒有正眼看過她。
〈怎麼啦？坐輪椅也敢那麼大聲！妳以為妳是誰ㄚ！〉
《我是誰不要緊，不准再打他了。》
〈阿德ㄚ，還要坐輪椅的來救你，真丟人喔。〉
阿德躺在地上沒有出聲。
〈算了，今天就先放過你，我們走！〉
偉仔跟小弟們離開了，現場只剩下阿德跟小娟。
小娟推著輪椅來到阿德旁邊。
《你不要緊吧？》
阿德勉強地站起來。
「誰要妳多管閒事。」
他話說完，拖著受傷的身體，慢慢地往前走去。
《剛才我很帥吧！》
阿德聽到這句話，轉過頭看著小娟。
「白癡。」
他們就這樣聊開了，阿德在談話的過程中發現，小娟其實
長得很漂亮，除了偶爾歪斜的嘴角。
《阿德，知道我為什麼坐輪椅嗎？》
「車禍不然就是小兒麻痺吧。」
阿德回答的很輕鬆，因為在他眼裡，殘障者似乎跟平常人沒兩樣，
只是少了某些軀體而已。
《我這是阿羅蔓德症，下半身無法正常行動，而且，我快死了。》
「白癡，妳在胡說什麼？」
《真的，我不想騙你。》
阿德看小娟的表情很認真，他知道小娟說的是實話。他的內心受到很
強烈的衝擊，他無法接受眼前這個坐著輪椅的女孩，就快要消失在這
個世界上了。
「妳幹嘛跟我說這個！」
阿德說完便開始狂奔，他不知道要跑去那裡？不過這衝擊實在是太大了，
大到他不想承受。在他的世界裡，不應該發生的事，像是勒索或是欺負
等等的事情，只要用拳頭就能擺平。但是這個被死神找上的女孩，他卻
是無能為力。
阿德從那天後便不再去學校，直到一個禮拜後的早上。
小娟被困在樓梯前面，平常她總是拜託路過的同學幫忙，但是今天學校
有督學來視察。大家都去外頭打掃了，她只能在樓梯前等著。
「我來幫妳。」
這個熟悉的聲音是阿德，他又回學校了。
《嗯，謝謝。》
「不用謝，就當作是報答妳上次幫我解圍。」
《嗯。》
他們再一次的打開話匣子，兩個人就像是多年的好朋友，話題一個接
一個好像永遠都聊不完。
《知道我為什麼要救你嗎？》
「為什麼？」
《我想當大哥的女人，電影裡不是都有演大哥的女人捨身救夫嗎？》
「白癡。」
《學校裡就你最適合當大哥阿，所以我只能拜託你囉。》
「妳沒聽過偉仔嗎？他也很大尾阿。」
《他只能算混混，根本不比不上你。》
「說的也是。」
《呵呵。》
「哈哈。」
他們的笑聲傳遍整條走廊。
這一天，小娟的媽媽到學校幫她辦休學，原因是病情加重需要
住院治療。
《阿德，再見了。》
「喔，妳要趕快好起來，知道嗎！」
《阿德，不能再跟你聊天，我會很無聊的。》
「等妳好起來，我陪妳聊一整天，這樣可以了吧。」
《嗯。》
感傷的氣氛還是悄悄地往他們靠近。
《阿德！》
小娟把輪椅推向阿德。
「沒事的，妳不要哭嘛。」
阿德抱著小娟安慰著她。
《我不想去住院，帶我逃走好嗎？》
「不可以，住院妳才會好起來。」
《可是大哥不是都會帶著心愛的女人私奔嗎？你就答應我啦。》
小娟的眼裡滿是懇求。
「好啦，誰教我是大哥呢！」
《YA！太棒了！》
「妳小聲一點，我帶妳走後門離開學校。」
《嗯。》
他們興奮的朝後門出發，不過在那裡等著他們的是...教官。
「教官，我...」
教官沒有說話，他只是閉上眼睛點點頭。
他們就這樣離開了學校，不管病情的嚴重與否，不管以後會發
生什麼事。現在電影裡的大哥，只想帶他心愛的女人逃走。
《阿德，大哥好像都不得好死厚。》
「這也沒辦法，人在江湖嘛。」
《不是有大哥錯殺自己心愛的女人，然後決心脫離黑道的故事嗎？》
「白癡，妳又在胡說什麼。」
《比起死在病床上，我寧願被你錯殺而死，這樣你還會好好的做人。》
「小娟，我不准妳再這麼說了喔！」
《人家真的這麼想嘛，死也要死的有意義一點。》
「好了，不要再說這些，妳想去那裡？」
《你先答應我，記住我剛剛說過的話，我再告訴你。》
「好啦，我記住了，現在妳想去那裡？」
《我要去海邊！》
「好，去海邊，出發囉。」
阿德推著小娟的輪椅跑了起來。
誰知阿德一時控制不住，失速撞上偉仔一夥人。
〈幹！又是你！這次不管是誰來阻止，我照打不誤。〉
阿德知道現在是不容易離開了，但是他只希望不要波及
到小娟。
「我讓你打，我不會還手，不過你們不准碰到小娟。」
〈哎唷！現在還想逞英雄！不管你！給我打！〉
一群人開始對阿德一陣猛毆，而偉仔則是推著小娟的輪椅，
走到十字路口旁邊。
「阿德，有種衝著我來！不要傷害小娟！」
〈你女朋友是不是？她好像有點太重囉，我都快拉不住她了。〉
偉仔狀似要放開小娟的輪椅，讓她滑到路中央。
《放開我！你這死混混！》
小娟用雙手打著偉仔。
〈幹！好痛！死婊子，妳去死吧！〉
偉仔將小娟的輪椅往路中央推去。
「等等！」
阿德衝過去想拉住小娟的輪椅，冷不防偉仔伸出右腳絆倒阿德。
阿德跌倒撞上小娟的輪椅，她的輪椅衝了出去。
叭！叭！煞車不及的卡車聲，小娟被撞倒在路中央。
「小娟！」
阿德衝到路中央扶起小娟。
「小娟，妳沒事吧？」
《我...的包包裡...有一封信...是...給你的...我...》
小娟話沒說完便昏了過去。阿德趕緊叫救護車，誰知救護車到達
現場的時候，已經過了三十分鐘。
阿德在急診室外等著，他翻著小娟的包包，然後拿出小娟寫給他的信。
【阿德，你看著這封信的時候，大概是我的計劃已經成功了。我會在休學
那天去跟你說再見，你會答應帶我逃走，然後我會衝向十字路口。很抱
歉，你被我設計囉！不要太難過，我只是去天堂而已。你應該還記得我
說過的話吧！要做一個好人喔，大哥的女人是不會白白犧牲的，對吧？
給我的最愛 重新做人的阿德
最愛你的小女人 小娟 】
阿德的眼前被淚水擋住，看不到急診室的門開了；耳朵旁圍繞著小娟的
聲音，聽不到醫師說:我已經盡力了；心裡滿滿的都是感動，會永遠
記得這個改變他一生的小女人.........
本篇完.
[ 本帖最後由 貪婪殺手 於 2006-11-30 21:03 編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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