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婚約始末
落日餘暉。
希平和小月回到院落,恰巧碰到垂頭喪氣回來的白死,知道他因沒遇上白蓮而無精打采。
希平想到晚上的約會,笑道:「白兄,今日又沒見到白蓮姑娘嗎?」
白死嘆道:「別提了,兩天都去遲了,她先我一步出門,在她家門口白等半天,去找她又找不著,可能她是有意躲著我,那晚我似乎過份了點,真不該偷摸她的胸脯。」
希平道:「剛才我碰見她了,她讓我轉告你,今晚她在草原上等待白兄。」
白死來勁道:「真的?」
希平笑道:「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白兄可不要錯過了。」
白死歡天喜地道:「黃兄,我去準備,失陪了。」
小月看著白死遠去的背影,道:「大哥,白蓮會恨你的。」
希平道:「也許白死更適合去赴約。」
小月道:「你不瞭解女人,女人是拒絕不了她喜愛的男人的,而白死追了她兩年還未果,證明她根本就不喜歡白死。」
希平沉默了一會,道:「然而我也不是她喜歡的男人。」
「你錯了!」小月道:「沒有一個女人能夠拒絕得了大哥,即使月兒也不例外。白蓮是個表面要強的女人,這種女人外剛內柔,最是崇拜英雄,很容易愛上比她強的男人。她會愛上大哥的,因為大哥不但有著驚人的俊美,更有著女人需要的強壯。」
希平笑道:「妳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會拍馬屁了?」
月亮已經升起來,是一個淒清的半月。
淡淡的月光下,白死騎馬來到希平所說的地方。
草原上,一個美麗的少女騎著駿馬,仰望著夜空中的半月,許久之後幽幽地道:「你來了。」
白死受寵若驚道:「蓮兒,原來妳真的在這裡等我!」
白蓮嬌軀一顫,轉頭看著白死,失聲道:「怎麼是你?他呢?」
白死莫名其妙道:「誰?蓮兒,難道妳不是在等我嗎?」
白蓮道:「誰說我在等你?」
白死道:「黃兄。」
白蓮咬唇道:「混蛋!」
白死醒悟道:「咦,蓮兒,妳不會是在等黃兄吧?」
白蓮一陣沉默。
白死以為她默認了,繼續道:「黃兄真夠義氣,既然把這樣大好的機會讓給我。蓮兒呀!我已經追了妳兩年了,妳不說喜歡,也不說不喜歡,今晚妳倒是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讓我心裡有個底。」
白蓮答非所問道:「誰說我在等那混蛋?我只是覺得今晚的月光美麗極了,想在這樣的月光下到草原上散散心,哪知會遇上你?再見,我要回去了。」
她策馬離去之時,忽然又回首道:「白死,我喜歡你,你就作蓮兒的哥哥吧!」
白死看著她消失在月光裡,心中不知是何滋味,辛辛苦苦追了她兩年,卻只追到了一個妹妹?!
然而奇怪的是,他似乎並沒有多大的悲傷。
或許是吧!他和她之間只有兄妹情份,白蓮出世的時候,他已經十歲了,那時他常和白熊等一群孩子玩樂,曾經多次把小小白蓮抱著哄著玩,有一次還被她撒了一泡尿在身上,嘿嘿!
白死不知不覺地笑了出來,看看天上的彎彎月亮,忽然覺得這月,很像當年在他懷抱裡笑嘻嘻的小蓮兒,可愛極了。
白死從草原回來,一身的輕鬆,摟著他的妻子們翻雲覆雨,似乎比以前厲害了些。
希平再次被白熊的歌聲震醒。
連續兩天,白熊都到這裡大唱草原情歌,欲以此來打動白姿的芳心。
希平終於明白作為一個聽眾的辛苦和難受,怪不得以前他唱歌時,別人都跑得遠遠的了--不起來是不行的了。
小月依然赤裸著上身睡在他裸露的胸膛,豐滿的胸脯壓著他,無限的銷魂。然而,他沒有忘記懷裡的人兒是他的妹妹。
小月坐了起來,被子滑落,露出潔白如玉的上身,輕道:「大哥,替月兒穿衣吧!」
希平嘆道:「妳越來越大膽了。」
他依言替她穿好衣服,再把自己的衣服往身上一披,和小月出了帳篷。
幾乎所有的人都醒了。
希平看見白熊邊彈邊唱的那個熊樣,真後悔那晚打破他的搶婚計劃,暗道:早知如此,老子當初就讓你得到白姿,省得你今日大發情癡唱情歌,吵得老子睡不安寧。看來只有把白姿娶到手,斷了你小子的癡心妄想,大家才有個好覺睡了。
白活怕了白熊的深情彈唱,老早就帶著七個家將到草原去避難了。
白死昨晚勞累過度,並且由於明瞭白蓮的真心,沒有了愛情的目標,想睡個懶覺,卻被白熊這個定時鬧鐘吵得蒙在被窩裡扯耳朵,煩死了。
白姿怒沖沖地走了出來,吼道:「白熊,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白熊停止彈唱,道:「姿兒,妳終於肯出來見我了?我太興奮了,妳終於被我的深情打動了!姿兒,嫁給我吧?」
白姿道:「你別傻了,我是不會嫁給你的。」
白熊道:「為什麼?為什麼我用正當而溫柔的多情手段,妳還是不肯接受我?好吧!讓我繼續以我深情的歌聲打動妳緊閉的心靈!」他又開始彈唱起來。
白姿喊道:「停停停!就算我求你了,好不好?你要追我,也請用其他斯文秘密一點的方式吧!你現在弄得全草原的人都知道還不夠,還要弄得全草原的人無法睡覺,我不但不會喜歡你,反而更討厭你!」
白熊深思道:「這樣呀!那我回去再想想別的厲害新招,姿兒,等著我!我會給妳帶來愛情的驚喜。」
什麼樣的驚喜?白熊沒有說,他的去和他的來一樣,都是那麼的突然。
希平嘆道:「看在他為妳不顧一切的瘋狂和深情份上,妳就嫁給他吧!其實他是個不錯的男人,如果我是女人,也會被他感動的。」
白姿瞪了他一眼,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還是去對付你的白蓮好了,哼!」說罷就轉身離去。
希平看著她的背影,心中莫名其妙--她是怎麼知道的?
小月嬌笑道:「大哥,今天我們到哪裡玩去?」
希平無奈道:「還能去哪裡?」
是呀!還能去哪裡?
除了美麗的大草原。
希平和小月一如既往。
自從上次不知怎的糊里糊塗就一箭三鵰之後,希平覺得自己有作為一個神射手的潛能,每日到草原上,都要帶上一張弓和一百多枝箭,把草叢中的小蟲啊以及羊屎牛屎等射得稀巴爛,自得其樂。
某日,在草原上再次遇到白蓮,她身邊沒有了跟隨者,她看見希平又在射獵,想大開眼界,卻見他邊射二十九箭,一箭未中,想起他的一箭三鵰,看來也是拉屎撞入鞋,大呼上當,剛剛對他產生的一點好感和幻想立即消失無蹤。
希平也懶得理她,繼續射天射地,射得小月笑嘻嘻。
時間就這樣被他射到十日後。
這天傍晚,希平和小月回來沐浴後,白活過來邀約他們同往白羊府。
白羊的帳篷比白活的大了許多,更顯豪華。
白羊有七個妻子,其中有兩個因為年老些,已經到別的帳篷去了,剩下的五個都是四十歲左右的略具姿色的婦女。
白熊把他的十五個妻子都帶了過來,他的妻子基本上來說都不錯,有三四個還是中上之姿,有一個特美的,幾乎可以與白姿白蓮平分秋色。
除了白羊父子的眾位妻子外,還有八個年輕的歌女。
帳內所有的女人都穿得很少,有幾個甚至不穿,春光全洩。
希平坐到帳篷裡的宴席前,才知道今天是白熊二十八歲生日,特設此宴,以此為上次的事情謝罪,更希望能請來心愛的白姿,所以當他看見白姿沒來時,臉色變了些許,心情大跌,但不久,又恢復興高采烈的神態。
白羊父子和白活父子很自然地把自己脫個精光,讓眾女把衣服拿到一邊去放好。
希平和小月是照例不脫衣服的,白羊父子也清楚中原人的習俗,也就不勉強。
眾人剛坐定,白蓮就從帳外進來了,看到此種場面一點也不驚訝,猶豫了一會,便坐到希平的另一邊。
沒辦法,雖然不喜歡這個偽裝的英雄,卻也不討厭他,何況這帳篷裡就只有他和小月文明一點,起碼他們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脫得赤條條的。
白羊笑道:「蓮兒,妳坐在黃公子身邊,可要負責為他斟酒呀!」
白蓮噘嘴道:「我才不會給他斟酒!」
白羊道:「那妳就不要坐在他身旁了。」
白蓮道:「稀罕!」
她站起來,走到小月的另一旁坐了,兩隻眼還怒沖沖地瞪了白羊,白羊呵呵笑了。
白熊道:「白死,想當年你和我同追顏瓊,最後顏瓊嫁給了我,你小子醉了七天七夜。」
白死尷尬道:「當年的糗事,就別提了。」
白熊道:「顏瓊,為白死斟酒!」
白熊妻子群中最美的那個女人來到了白死身旁,用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睛瞄得白死酒未喝人先醉。
白蓮輕哼道:「色鬼。」
頃刻,白活和白死的兩旁都坐了女人,希平的另一旁也坐了一個,叫做小仙的,是白熊妻子群中較有姿色的女人之一,她顯然也被希平出色的外貌傾倒,對希平眉來眼去,極盡風情。
八個歌女已經奏起了美妙的樂曲。
白羊道:「黃公子,那晚我見你英雄了得,當是中原來的俠客吧?」
希平笑道:「我雖從中原來,卻不是什麼俠客之流。」
白蓮插言道:「還算你有自知之明。」
希平給了她一個燦爛的笑容,接著道:「至於英雄了得嘛!也的確如你所說。」
眾人不料此人這種厚顏無恥的話也說得出口,哪有人自稱英雄了得的?
白蓮在小月耳邊道:「他一直都是這樣不知羞恥的嗎?」
小月卻道:「白蓮姐姐,妳不覺得我大哥真的很英雄了得嗎?」
白蓮說不出話,她想不到小月也是這樣,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妹呀!
白羊笑道:「我看公子人品出眾、武藝超群,欲把蓮兒許配給公子,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白蓮大喊道:「我反對!爹,你怎麼可以把女兒的終身託付給這個沒用的男人?女兒要嫁也要嫁個真正的英雄!」
白羊道:「妳以前怎麼玩我不管,那是因為這麼多追求妳的青年中,也沒有讓爹看中的,現在爹看中了黃公子,我覺得黃公子是個難得的人才,他足以匹配妳,所以,只要他不反對,妳就得按照爹的意思嫁給他,不得有異議!」
白活看到白羊威嚴的一面,早知當初自己也威嚴一下,姿兒也就不敢反對他的主張了,唉,看著好好的女婿被白羊奪去,心中真不是味兒,還好左右有兩個妙人兒,不然就虧大了。
白蓮一臉的委屈,淚珠在眼睛裡打滾兒。
希平剛想拒絕,小月在他耳邊道:「大哥,我很喜歡白蓮姐姐。」
希平看著白蓮,忽然覺得娶她是個不錯的主意,至少生活除了射箭之外,還可以和她鬥氣鬥嘴,不會像現在這樣沉悶,他故作歡喜道:「多謝岳父,我很喜歡白蓮小姐!」
白羊爽朗一笑,道:「好,一言為定,後天為你們舉行婚宴。」
白活父子道:「恭喜,恭喜!」
白蓮突然大喊道:「我不嫁,不嫁,死也不嫁!」一溜煙跑出帳去。
帳內的人相互一笑,繼續喝酒作樂。
酒和女人,永遠都能夠讓男人瘋狂。
白羊道:「白活老弟,還記得我們年輕時的夢想嗎?」
白活道:「什麼?」
白羊道:「就是要與野馬族的女人歡好一場呀!」
白活笑道:「哈哈,你老小子還不忘此號事?」
白羊嘆息道:「哪能忘呀!」
白活道:「可惜這個夢想無法實現了。」
白羊故作神秘道:「那可不一定哦!」
白活驚喜道:「你有辦法?」
白羊道:「我們族中的法難大巫師正在研究一種秘密武器,若成功,定能夠把野馬族征服,那時,他們的草原便歸我們所有,他們的女人也隨便我們玩樂。」
帳內又是一翻得意的笑聲。
待得眾人都有七八分醉意時,醜態百出,小月說要去休息,白羊就叫一個女人帶領她出去了,希平自然留了下來。
小月出去不久,白死便摟著顏瓊做起那事兒來了。
白死輕聲問顏瓊道:「當初妳為何選他而不選我?」
顏瓊邊舒服地呻吟邊解釋道:「你和熊哥都一樣的優秀、一樣的令奴家心動,我當時根本就不知選擇誰,後來熊哥偷摸到人家帳篷,我抵擋不住他的挑逗,就和他好上了,於是就嫁給了他。」
白死終於覺得舒服了許多,原來並不是他比不上白熊,而是白熊用了偷雞摸狗的不正當手段,才在這場愛情角逐中勝出,勝得不光不彩。
白死動作得更猛烈。
其他四個男人當作沒看見,繼續喝酒,以及和身邊的女人調情。
希平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身邊的女人們脫去衣服的,那時他已經醉得昏天暗地了。
這一晚,白熊帳內的女人瘋狂地喊叫到天亮還不止。
在人們的驚詫中,太陽升到了中天,帳內才恢復平靜。
白羊父子醒來時發現,他們的妻子都處於前所未有的昏睡和癱瘓狀態,那八個剛被開苞的歌女早已經昏死過去,看來沒有一段時日是不能恢復的了。
希平趴睡在顏瓊身上,彷彿剛剛熟睡過去。
昏時分,希平從美夢中醒來,發覺自己仍深深地留在顏瓊的體內,忙抽身出來,運氣平息衝動。
白羊父子和白活父子不知哪裡去了,帳中橫七豎八躺著的都是赤裸的女人,極度歡愛後的女人!
希平好不容易才從地上或女人身體下撿起自己的衣服,穿好衣服出了帳篷。
夕陽無限好。
小月像上次一樣逼著希平立即去沐浴,因為他身上的奶味、汗水味、香水味和女人的騷味太濃了。
沐浴出來後,與白羊父子談了幾句,白活父子便告辭回去了。
希平已是白羊的女婿,自然留在白羊府。
白蓮從草原回來,身邊還跟隨著一群青年,見了希平也不打招呼,只顧和那群青年說說鬧鬧。
白羊老臉一紅,無言地回帳篷去。
希平也當什麼都沒看見,和小月乘著烏龍逛草原。
夜色朦朧。
小月摟著希平,把臉埋在他胸膛裡,道:「大哥,你娶了白蓮之後,還會摟著月兒睡嗎?」
希平嘆道:「妳終究是我的妹妹呀!」
小月忽然笑道:「大哥,是不是每個女人跟人好上時都會叫得那麼大聲?昨晚月兒被她們吵得無法入睡,現在很睏了,要睡哩!大哥,回去的時候不要叫醒月兒,你抱我回帳篷,好嗎?」
希平一手把她摟緊,感受著夜色和草原的呼吸。
馬蹄聲劃破寧靜的夜。
希平聽得後面傳來白姿的聲音:「誰?」
他輕聲道:「我,黃希平。」
白姿策馬跟上,與希平並肩而行。
許久,白姿道:「你真的要娶白蓮?」
希平輕道:「我的妹妹睡著了,請妳別吵醒她。」
白姿看著他懷裡的小月,想起那晚自己也曾被他抱著,心中百感交集,那時她為什麼要傷害他呢?
白姿有種要哭的感覺。
希平無言離去的那一刻,她很想出言留住他,但她沒有。
小月不知是否睡了?
然而許多人都睡了。
夜涼如水。
希平抱著小月回到帳篷,摟著她躺下了。
他在被窩裡,吻了小月。
很輕柔很深情的一吻!
男人和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