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刀1937 作者︰西方蜘蛛 (連載中)

nezo 2009-6-27 23:00: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6 48278
mrx6522 發表於 2013-7-1 13:51
第一百五十二章 第三次奉天保衛戰

    「喲荷,今天師座特別開恩啊,居然給這補充了三百名新兵!」

  視察陣地的歐陽平一見自己的部下正在接受新兵,睜大了眼睛,好奇地說道:

  「要說咱們師座最近變成了守財奴了啊,新訓好的兵怎麼著就是不往我這調,今天這是發的哪門子邪啊?」

  看著那些新兵透露著的精神氣,一個個恨不得立刻就和東洋人開戰的樣子,歐陽平用一貫喜歡打擊別人的語氣說道:

  「看你們那個得意的樣子,這是打仗,要死人的。轟,一發炮彈過來,炸死一片。別看你們現在一個個得瑟的樣子,等機槍聲一響,不尿褲子我就燒高香了……」

  「長官,你咋那麼看不起人?」一個二十七、八歲的新兵說道:

  「你怎麼就知道我們是熊包?不信咱們戰場上走著瞧。」

  「哎喲,這裏還有條好漢。」歐陽平打量了這人幾眼:「姓名?」

  「陸昱彰!」

  這個人就是當日鄭永在遼寧兵工廠收下的工人。

  「陸昱彰……都學了些什麼?」歐陽平翻著白眼問道。

  「報告長官,機槍手。」陸昱彰大聲回答道。

  「機槍手?」歐陽平譏諷地笑了一下:「來人啊,給這條好漢一挺機槍,把他安排到第一線去,對了,給他把子彈備足了,別到時候好漢拿沒有彈葯來搪塞咱們!」

  看到氣呼呼離開的陸昱彰,歐陽平搖了搖頭。

  這些人根本不知道打仗是怎麼回事。不先把他們的那股氣調出來,等真的彈雨橫飛的時候。非給自己惹出麻煩不可……

  民國年月日,戰場上地平靜,隨著本莊繁特使的到來終於被打破了。

  「司令長官閣下,我受關東軍司令部委託,特來和司令長官閣下交涉。」

  又是日本人一貫喜歡用地手段,關東軍向奉天提出了三點要求,不,在這些狂妄的日本人看來是三點命令。

  一,立即釋放被奉天無故扣押的全部日本僑民;

  二。為了確保日本僑民能夠安全通過。奉天外圍陣地的守軍必須後撤至奉天城內。

  由於中國軍人的無理挑釁,致使日軍蒙受了重大損失,日方所造成的傷亡必須由奉天方面全部承擔……

  這三點要求,奉天方面必須在下午點前全部答應,否則奉天將完全承擔因此而造成的後果。

  「我看還少了一條啊。」

  就在整個司令部義憤填膺的時候,鄭永不緊不慢地說道:

  「還得加上這麼一條。對於挑起戰爭的罪犯鄭永,必須給予嚴厲懲處。要不,我自己把自己給綁起來,送到你們本莊繁司令官面前去請罪?」

  「請您不要開玩笑,司令長官閣下,我們這是很認真地對您提出地要求。」

  看著這個能說一口流利中國話的日本人,鄭永笑了起來,他慢慢地拔出了自己腰間的不把刺

  「撲」的一下。刺刀被用力地插在了作戰台上。

  「回去告訴你們的司令官,點前我就給他回答!」

  「請您認真考慮,你們的軍隊將無法擋住帝國軍人前進地步伐!」

  當那個日本人走後,鄭永又笑了起來:「你們知道嗎,其實我剛才是想把刺刀插在他身上的,可是,我怕我們的平民遭到報復……」

  「看來日本人的進攻將在下午點開始。」陶平非常平靜地說道。

  「我答應點前給日本人答復,咱中國人不能失信是不?

  鄭永一邊微笑著。一邊走到了電話機前:

  「我是奉天城防司令鄭永。我命令前沿炮兵全部進入陣地,各戰車、飛行員全部集結待命。中午點整。所有前沿大炮、戰車,一起向日本人開火!所有飛行員全部起飛,轟炸日軍陣地,炸,給我狠狠的炸!」

  鄭永用力的放下了電話:

  「打,既然要打,第一炮就由我們來放!」

  民國年月日,中午點整。

  「放!」

  「放!」

  所有的火炮在同一時刻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怒吼。

  八架飛機飛上了天空,如同展翅高飛地雄鷹,凶猛的撲向了日軍陣地。

  爆炸聲聲聲響起,硝煙瞬間彌漫在了整個空中。

  民國年月日中午點,奉天戰火再起。

  而這一次,是中國軍人主動出擊!

  「我記得,每一次都是我們先打的吧?」

  廣元依次郎有些落寞地看著外面,他的耳邊不斷地響著炮聲:「但這一次卻不一樣,支那人居然搶先開火了。」

  「你知道嗎?」對著自己的參謀長,廣元依次郎淡淡地說道:

  「這次我們遇到了不一樣的對手,遇到了不一樣的支那人。我想我們會在這裏付出很大的傷亡……」

  「旅團長閣下,是否反擊?」

  「當然,當然要開始反擊了。\」廣元依次郎微笑著說道:「支那人很勇敢,戰鬥決心也很強烈。但這一次,他們會遇到更加勇敢地帝國士兵!」

  月日爆發地戰鬥,即為「第三次奉天保衛戰」。

  是日點,師旅主動出擊,投入個連的兵力向日軍發起衝鋒。

  在取得了一些戰果之後,旅迅速由進攻轉為防禦。

  時,日軍發起進攻。

  出人意料地是,鄭永的老對手廣元依次郎的旅團,並沒有選擇正面陣地的師旅做為自己的對手,而是選擇了側翼的獨立旅。

  「*日軍指揮官難道不知道老子最不喜歡的就是打仗?非來找老子的茬不可?

  「命令各營連還擊,*新兵啊,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

  雖說奉天彈葯儲備充足,可也沒有這麼打的啊?不過連長看起來並沒有制止的意思,第一次上戰場的新兵就是這樣子了,也不管什麼瞄准的精確,反正一腦子把槍裏的子彈全打出去就是了……

  幾架戰機掠過了天空,一個新兵興奮地站了起來,指著天空叫道:

  「飛機,快看,飛機!」

  「趴下!」連長的吼聲才從嘴裏迸出,但已經來不及了。

  一串子彈把這新兵打倒在了地上……

  「混蛋,混蛋啊,這麼死了不值啊!」

  看著血泊中的屍體,連長心疼地說著,忽然又大聲吼了起來:

  「你們這幫*東洋人,老子要讓那個長官看看,新兵也一樣有不怕死的。

  炮火在陣地上翻飛著,子彈在身邊不時的激起塵土。

  一個東洋人倒在了機槍下,自己身邊好像也有個兄弟倒下了。

  ***,老子不怕死,老子的名字叫陸昱彰。

  都給老子記住了,老子的名字叫陸昱彰,將來老子要當營長、團長!

  連長有些好奇,這個機槍手在那一邊打槍一邊嘀咕著什麼呢?可惜槍炮聲太響了,沒辦法聽清。可等東洋人退了,老子非得好好的問一下不可……

  民國年月日中午點整,奉天戰事再起!
mrx6522 發表於 2013-7-1 14:15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人命

    「旅座,旅團正在狂攻獨立旅的陣地,要不要支援一下?」

  司徒天瑞的望遠鏡不斷的抬起又放下:

  「不動,松田旅團到現在一點動靜沒有,如果我沒有估計錯的話,日本人一定是想調動我們,嘿嘿,老子不上他們這個當!」

  表面上還起來粗豪毫無心計可言的司徒天瑞,實際上他的老兄弟陶平知道,這個人其實是個心細如發的人。

  旅團的攻勢一波比一波瘋狂了,飛機、大炮、鐵甲車掩護著步兵,發起了海水一般的進攻,好像要把對面的中國軍隊完全淹沒在自己的潮水之中……

  八架中國戰機,牢牢維護著自己的空中主權,飛行員們紅著眼睛和日機絞殺在了一起。

  娘娘腔的王毅恆,財迷心竅的劉一刀,與他們的兄弟一起,在空中佈置起了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

  兩架日機被打了下來,劉一刀擊落一架,而王毅恆的飛機上又多了一朵血色的薔薇。

  王毅恆對自己的機槍手越來越滿意了,叫什麼名字來著?對了,郭超。===

  這小子打得還不錯,從初次上天到今天,兩架日本人的飛機成為了他的靶子。這小子,看來王牌飛行員,要帶出一個王牌空中機槍手了……

  空中忽然冒出了一道黑煙,一架.正在快速向地面墜落。

  王毅恆的心緊了一下,完了,又一個兄弟沒了。

  這才是第三次奉天保衛戰的第一天啊。

  他看到劉一刀的戰機正死死地咬住了一架日機,王毅恆很快收拾好了心情。

  這小子才剛來,怎麼能讓他搶走了屬於自己的風頭?

  「血薔薇」在空中拉出了一道完美地弧線。機槍的槍口對准了對面地一架日機……

  旅團的第次衝鋒被打了下去。

  在這短短的幾個小時內,獨立旅的傷亡已經達到了多人。

  前面日軍的屍體也躺滿了一地。戰爭,本來就是靠人命堆積起來的。

  天色黑了下來,從過去的經驗來判斷,這也就是意味著日軍今天的攻勢暫時告一段落了。

  歐陽平疲憊的坐了下來,點著了根煙,用力吸了一口,噴出了一道濃濃地煙霧。

  今天地這一戰最讓他滿意的,不是打退了日軍多少次衝鋒,而是在自己側翼的第旅始終沒有給自己提供過任何支援。

  司徒天瑞這小子不錯。

  別看平時大大咧咧的一點心計沒有的樣子。可真到了打仗的時候還真能穩得住。

  「旅座。司令部來電嘉獎。」

  歐陽平好像沒有聽到一樣,又吐出了一口煙。

  「旅座,司令部來電嘉獎。」副官又重復了一遍。

  「知道了,不就是個嘉獎?用得著那麼大聲嗎?嘉獎能值幾個錢?」

  歐陽平瞥了副官一眼,將煙蒂扔到了地上:

  「這世上最不值得地就是嘉獎,告訴司令部。讓他們再多給咱們送些彈葯來,還有炮火支援的力度還是太小,對了,還有大洋,一百封嘉獎電報不值一塊大洋值錢……」

  副官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己的這位旅座啊。

  他實在想不起來,這整個奉天有誰是旅座看得起的;他也實在想不不起,全軍上下有誰是這個旅座的朋友。

  總是喜歡那麼陰陽怪氣的說話。也就是在戰爭時候用得上他,要是太平時節,隻怕早就被同僚給排擠下去了。

  歐陽平知道自己的副官心裏在想什麼。

  這些人愛怎麼看自己怎麼看自己,哪怕打完了自己得扒下這層皮也無所謂,反正自己的夢想又從來不是當這個兵。

  幾顆照明彈高高地升了起來,日本人地夜間炮擊開始了。

  看著新兵們慌亂的樣子,長官們大聲的吆喝,歐陽平不屑地冷笑了幾聲。

  怕吧。怕吧。這炮擊以後可是天天都有的了。歐陽,給我來根煙。」

  歐陽平抬頭看看。是戰車隊隊長劉曉龍。

  「要叫長官,這軍隊沒有規矩可不成。」歐陽平板了板臉說道。

  「得了,長官,您行行好給根煙成不」劉曉龍一屁股在歐陽平身邊坐了下來,接過了歐陽平遞來的煙,美美的吸了口煙說道:

  「你說這怪了不,我那的戰車隊的,居然沒一個抽煙地。」

  歐陽平又給自己點上了一根:

  「你說你小子摳門得可以啊,我打認識你那天開始,就沒見你發過煙,整天地問這個人蹭,問那個人蹭,你軍餉可又不少,你倒還真好意思啊。」

  「沒辦法,這錢咱得攢著啊。」劉曉龍不以為然地說道。

  「怎麼,攢著,討媳婦?」歐陽平譏諷著說道:

  「得了,咱能不能活著還不一定呢,還做夢想娶媳婦?在這鬼地方,今朝有酒今朝醉吧,明天指不定咱們就全完蛋了了……」

  劉曉龍貪婪的吸了兩口:

  「我也不瞞你什麼,知道我為什麼那麼摳門不?民國年月號地時候,大帥到處抓人,我有個哥哥也被抓了,說是什麼分子來著。殺倒是沒有殺,可人家說了,要想把我哥哥弄出來,非得這個數不可,什麼時候錢繳齊了什麼時候放人……」劉曉龍伸出手比劃了一下,接著又嘆了一口氣。

  歐陽平沉默了會:「現在咱東北亂成這樣了,你哥哥,你哥哥指不定……」

  他沒有再說下去了,可劉曉龍知道他在那說什麼,長長嘆息了一聲:

  「咱總得有個希望是不?要是日本人不打了,我哥哥還在的話,哎,算了,算了,不說了……」

  他掐滅了煙蒂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得了,煙癮過足,我得走了,東洋人指不定晚上就上來。」

  「喂!」

  歐陽平叫了一聲,接著從手裏扔出了一包煙:

  「看你說得那麼可憐,這煙歸你了。」

  劉曉龍接住了煙,放到鼻子下聞了聞,笑嘻嘻地說道:

  「謝了,就憑你這包煙,兄弟的戰車明天怎麼著也得幫你拼命擋住。」

  歐陽平笑了一下。

  照明彈不斷地升起,把個天空照得和白天一樣。

  炮聲一聲聲在陣地周圍炸響,新兵們睡不著,可歐陽平卻躺了下來閉上了眼睛,這不保存好體力沒有還怎麼打仗?

  這仗什麼時候能打完?什麼時候能回到自己的床上美美的睡個覺?

  歐陽平不知道……

  月日,正如師軍官所預料的那樣,在旅團重新發動進攻之後,正面陣地之敵松田旅團也同時發動了攻勢。

  數倍於己的敵人,層層疊疊的向著奉天外圍陣地瘋狂壓了上來。

  機槍聲幾乎從來沒有停止過。

  戰場上最值錢的是什麼,毫無疑問是人命,隻有活著的人才可以把戰爭繼續下去。

  戰場上最不值錢的是什麼?也是人命。

  一個士兵倒下了,絕不會有人為此而落一滴眼淚。

  從你穿上軍裝的那一天起,便已經應該預料到這一天的到來。

  正和現在的奉天城外一樣。

  一排排的士兵倒下,一片片的士兵倒下,就好像正在割草一般。

  前赴後繼,在戰場上並不是光榮的事,更加不是值得歌頌的事,這隻一個士兵應盡的責任而已。

  僅僅如此,不存在什麼道理。

  一小片陣地被突破了,中日軍人絞殺在了一起。刺刀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死亡的寒光,「叮叮噹當」的聲音交織在了一起。

  陣地上的中國士兵越來越少了,越來越多的中國士兵在陣亡前拉響了手榴彈,或者點燃了炸彈。

  然後,在幾聲劇烈的爆炸聲結束之後,陣地上一個活人也沒有了……

  「班給我頂上去!」

  是長官冷冰冰的聲音。

  這位長官甚至覺得非常奇怪,自己為什麼對那陣地上全班士兵陣亡在自己面前,自己卻沒有任何一絲的憐憫。

  記得以前就算一隻小狗死在自己的面前也會讓自己流上半天眼淚……

  是自己變得殘忍了嗎?也許是吧,但這卻是這場戰爭造成的。

  從這場戰爭開始的第一天起,自己就變得如此的冷漠無情,人的性命在自己的眼裏也許還不如一顆子彈值錢……
mrx6522 發表於 2013-7-1 14:18
第一百五十四章 警衛隊,決死隊!

    月日,奉天。

  這已經是奉天保衛戰的第三天了。

  戰鬥打得異常艱苦,日軍的衝鋒非常凶猛,三天時間裏數處陣地都不時出現肉搏戰。有幾處陣地如果不是援兵及時增援,把日軍重新打了回去,隻怕陣地已經易主。

  突在最前面的旅團營的陣地,遭受到的攻擊最為猛烈。

  指揮著這塊陣地防禦的,是新任營長邢亞創。

  這位從北大營保衛戰一步步成長起來的年輕營長,正在遇到一場甚至在某種程度上比北大營保衛戰還要慘烈的戰鬥。

  當初的學生營倖存下來的兄弟,如今都成了各連隊的骨幹,自己算是升得最快的吧?

  打出了一梭子子彈,清楚地看到一個日本士兵倒在了自己的槍口,這已經是今天打死的第三個東洋人了。

  那些東洋人已經不是盲目的衝鋒了。

  原來那種潮水似,一浪高過一浪的攻擊正在逐漸減少,這也讓對日軍的殺傷數字開始下降。

  尤其是日本軍官明顯註意了對自己的保護,每個營都有的神槍手隊已經很難准確地捕捉到目標了。

  雙方都在竭力減少錯誤,這也註定了這場戰爭將是一場艱苦的拉鋸戰。

  「子彈!」

  叫了一聲,邊上沒有應答,扭頭看了一下,彈葯手已經陣亡了。

  邢亞創抄起了一枝步槍,槍口瞄准了一個東洋士兵。他對自己的槍法還是很有自信的,當初在學生隊的時候自己地射擊可以沖來都是名列前茅的。

  「砰」的一聲。

  一團血霧飛濺而出,那個東洋士兵晃了晃,好像不甘心就這麼倒下似的,繼續往前沖了兩步,這才一頭栽倒在了地上,抽動了幾下後便再也沒有了動靜……

  邢亞創抹了抹嘴。把步槍放在了一邊,摸到彈葯箱旁,拿出了一個彈匣,重新換了上去,機槍在手裏又「突突」的吼了起來。

  明天自己就滿歲了。

  邢亞創的身子忽然抖了一下,自己還沒有滿歲?

  戰鬥、戰士、營長?

  自己從來也沒有想過自己的歲竟然是這麼度過地……

  他忽然想起了最好的朋友曾壽財。

  兩人從小就是一起長大的,又一起進了學生隊。以前自己老取笑他的名字聽起來象「真棺材」,還說他以後一定是個棺材鋪的掌櫃的。

  曾壽財也說等以後不打仗了,當個棺材鋪的掌櫃地也不錯。

  可他終究沒有實現這個夢想,就在昨天這個時候,身為營連連長的他,不幸被冷槍擊中陣亡。他在北大營保衛戰的時候頑強活了下來,但卻在這裏殉國了。

  他死的時候甚至沒有一口棺材…..

  昨天戰鬥稍稍停止,自己瘋了一樣跑去連陣地的時候,曾壽財已經不行了。

  他看到自己最好的朋友痛苦的在死亡邊緣掙扎。胸口的血「突突」的直往外冒,一個人臉上一點血色也都看不到。見到自己地好朋友來了,曾壽財似乎恢復了一些火力。勉強擠出一點難看的笑容對自己說:

  「兄弟,我看來是不成了……幫我……幫我弄口上好的棺材……」

  說完,曾壽財就死了。\

  邢亞創忽然發現自己那麼沒用,好友地最後一個願望也無法實現。

  沒有棺材,什麼也沒有。

  到處都在死人,沒有人會離開戰鬥去為一個死人找棺材的。

  邢亞創深深的吸了口氣,他看到一小隊東洋人悄悄向自己陣地上摸了過來,瞬間。機槍在他手裏發出了陣陣的怒吼。

  這不是自己在打,而是在為自己的好兄弟報仇……

  筆直地站在那裏,司徒天瑞放下了望遠鏡,嘴唇緊緊的咬在了一起。

  團陣地上的壓力實在太大了,從昨天到現在,已經打退了日軍十九次的衝鋒。

  「大刀隊准備!」司徒天瑞冷冷地說道。

  這是這段時間精心准備起來地一支人組成的決死衝鋒隊。每人一支盒子炮,一口和司徒天瑞一模一樣的大刀。\

  大刀隊由司徒天瑞親自掌控,不到決定勝負。或者最危急的時刻。絕不會輕易動用。

  「旅座,還是由我帶著衝鋒吧。您是一旅之魂啊。」副官小聲的建議道。

  「屁個旅座,屁個一旅之魂。」司徒天瑞解嘲似地笑了下:

  「你見過哪支軍隊像咱們升官升得那麼快的?老子兩個月前還是個芝麻大的排長,現在成旅座了。狗屁,要麼全死在這,司令都沒鳥用。要麼等到仗打完了,老子這個旅座頂多回去帶一個營的人……」

  副官也笑了出來,地確,師地這些長官一個個官也升得太快了。反正隻要師座升一級,各級軍官也就平地升一級。

  沒有什麼委任,就是師座點到誰,誰就坐到這個位置上。

  等仗打完了後,政府肯定要重新整頓師,不定有多少人都跌下去。

  可是,這仗能打完嗎……了,是不是考慮增兵?」

  鄭永看了一眼鄭文根,手中地兩枚象棋子在那「吧嗒吧嗒」的不斷玩弄著,傳中的聲音在一片寂靜的司令部裏顯得特別刺耳。\

  預備隊的確有,但那不能動。

  現在還沒有到最危急的關頭。才僅僅第三天而已,這個時候把預備隊就投放進去,那以後的仗還怎麼繼續打下去?

  「衛隊全部集合!」

  鄭永放下了棋子,說道。

  警衛隊迅速被集結了起來,帶隊的警衛隊隊長胡冰熱切地看向了自己的大少爺,不,是師座。

  自從跟到了大少爺身邊,胡冰沒想別的,就想著拿槍和東洋人幹了,為大奶奶他們報仇。

  「弟兄們。」站在警衛隊面前的鄭永看著他們,慢慢地說道:

  「咱們穿上這身皮,為的就是保衛奉天。現在前面吃緊,警衛隊從現在開始就是決死隊。我,鄭永,就是決死隊隊長!」

  「是,警衛隊就是決死隊!」胡冰大聲說道。

  「我們看著前面!看著!」鄭永用力地說道:

  「哪裏的陣地上行將被突破,我們就出現在那裏!都給我回去准備了!」

  「師座,這樣太冒險了吧。」等到興奮的警衛隊迅速回去准備後,陶平皺著眉頭說道:萬一,萬一要是有什麼意外,我看還是把預備隊拉上去吧……」

  「連司令部警衛隊都拉上去了,你說日本人認為奉天還有什麼力量嗎?」鄭永淡淡地說道:「預備隊,一定要在最緊急的時候才能用,但絕不是現在!」

  看到陶平擔憂的眼神,鄭永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這個師座上去,其實也就是給他們些精神鼓勵,出不了什麼事的。如果,如果真的有你說的萬一,就由你接任師師長。論帶兵,你不如我;論指揮,我不如你。」

  「報告,徐炎請求參加戰鬥!」

  還沒有等陶平來得及說什麼,徐炎已經一溜小跑過來大聲說道。

  看了一眼徐炎,鄭永點了點頭:

  「那事做得不錯,去拿槍吧!」

  「是,謝謝師座!」

  徐炎興奮地應了一聲。

  當兵就得拿槍,就得和東洋人刀對刀,槍對槍的幹。

  「報告師座,林衛東完成任務歸隊,請求參加戰鬥!」

  一個滿臉泥污,打扮著難民樣子的人出現在了鄭永面前。

  林衛東?這小子回來了?

  「師座,林衛東第一時間趕回奉天,請求參加戰鬥!」林衛東抹了下臉氣喘吁吁地說道。

  「好,你小子在南京的事我聽說了,隻是沒有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鄭永接過了衛士的槍,用力扔給了林衛東:

  「拿去,在南京耍完了嘴皮子,現在該用槍桿子了!」

  林衛東接過了槍,從懷裏摸出了一個小布包,放到了師座的手裏。

  這裏面是顧月明捐獻的金條,是他林家捐獻的金條,是他妹妹發動全部學生們捐獻的金條。

  不多,隻有六根而已,但這卻是為奉天祈禱的人們的心意。

  他感覺到有些對不起自己的妹妹,妹妹和那些學生們一直想和他來到奉天,但自己走的時候甚至沒有和自己的妹妹打上一聲招呼……
mrx6522 發表於 2013-7-1 14:21
第一百五十五章 春妮和血漿
    「這是新到的葯,施奈德醫生。」

  從轎車上下來,還沒有來得及喘上口氣,見施奈德醫生正在醫院外面焦急地等候著,春妮趕緊迎了上去。

  「謝謝,謝謝。」

  施奈德醫生如釋重負,表情一下回覆了輕鬆:

  「春妮,我的孩子,我已經等了三個小時了,這葯很快就會派上用場的,你知道嗎,現在你在我和我我的傷員們眼裏簡直就是最可愛的天使。」

  「天使?」

  春妮愣了一下,這是什麼?

  施奈德醫生像是看出了春妮的一會,他憋了半天終於憋了兩個字:

  「菩薩。」

  像是怕春妮不明白一樣,施奈德醫生解釋道:

  「天使就是我們的菩薩,而且是天上最美麗的女菩薩。」

  「阿彌陀佛,這可不能亂說的,得罪了菩薩是要遭到懲罰的。」春妮的臉都嚇白了。

  施奈德醫生非常奇怪,自己這是在誇贊面前這個美麗而又善良的中國女孩,為什麼這個女孩看起來好像受到了驚嚇的樣子呢?

  趁著將葯品從轎車上搬運下來的功夫,春妮跟隨著施奈德醫生往辦公室走去:

  「施奈德醫生,鄭……司令讓我告訴您,日本人的進攻重新開始了,葯品將再次緊缺起來。而且,日軍已經加大了對奉天的封鎖,多條渠道已經被封死了。所以在未來的一段日子裏,很難有新的葯品到來,所以請您能儘量節約著用……」

  「該死的東洋豬玀。」施奈德醫生狠狠地罵了一句,接著又很理解地嘆了口氣: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必須要當面謝謝鄭將軍。不是他的努力,我完全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春妮覺得這個老人有趣到了極點。

  該死地東洋豬玀?自己就罵不出這樣的話來。

  明明是他以一個外國人的身份,在幫助著奉天,但聽他說話的樣子,好像這是他本來就應該做的事情,真正應該感謝的,反倒是向他提供葯品的人。

  這時候城外又響起了炮聲和爆炸聲。地面好像都受到了震動而抖了起來。

  醫院裏來來往往地人沒有一個驚慌的,這些日子來大家都已經習慣了。

  「過會,這的傷員又要增加了。」

  推開了辦公室的門,請春妮坐了下來,拿過了一張紙,施奈德醫生一邊寫著收條一邊說道:

  「士兵們都表現得很勇敢,鄭將軍也很勇敢。我剛才聽說,鄭將軍已經組織了敢死隊,正准備親自帶著士兵們衝鋒,上帝保佑這個勇敢的軍人……」

  一聲悶響。

  春妮手中的包落到了地上。

  她急忙慌亂地揀了起來:「施奈德醫生,您說什麼?司令要親自帶敢死隊上去了?」

  好像發覺自己說漏了嘴,施奈德醫生遺憾地聳了聳肩:

  「是的,我地孩子。」

  「可,可他是司令啊,司令也要帶敢……敢死隊?」

  施奈德醫生將寫好的收條交給了春妮。儘量用平和的語氣說道:

  「是的,這樣的事據我所知鄭將軍已經不止做過一次了,所以他是我所親眼見到的最勇敢的將軍。*孩子。你可以放心,上帝總是保佑那些勇敢的人……」

  接過收條的手有些哆嗦,好容易才把它放進了包裏,春妮用顫抖地聲音說道:

  「醫生,您說,你說上帝會保佑司令?」

  見施奈德醫生認真地點了點頭,春妮的眼裏忽然露出了希望,她急切地說道:

  「醫生。上帝在哪裏,您能帶我去看他嗎?我求他,我會跪倒在上帝的面前苦苦地求他,求他保佑司令……」

  施奈德醫生一時語塞,他不知道該如何對這個善良地女孩子解釋。

  「上帝……上帝就好像像你們的菩薩一樣,玉皇……玉皇皇帝……」

  顯然施奈德醫生沒有分清「玉皇大帝」和「玉皇皇帝」,他盡著自己的努力解釋道:

  「我們這些平凡的人,無法看到他們。但這並不代表著。他們就看不到我們,隻要心裏無時無刻不在虔誠的想著他們。他們就會在最困難的時候出來幫助我們的……」

  「我知道了。\」春妮重重地說道:

  「我以前一直拜觀音菩薩,現在我也拜那個上帝,我求他們保佑司令,求他們保佑咱們的奉天……」

  上帝,這個姑娘已經不可救葯地愛上了鄭將軍。

  自己曾經試探著詢問過春妮,但這個姑娘卻紅著臉很認真的告訴自己,自己隻是一個鄉下丫頭,配不上鄭將軍這麼一個大人物的。自己唯一所想的,就是能和鄭將軍在一起就滿足了……

  奇怪的中國人啊,難道身份這個東西,對他們而言麼重要嗎?

  「醫生,有大量的傷員急需搶救,但我們的血漿就快要用光了!」

  正在這個時候,黃羽欣匆匆走了進來,見到春妮的時候愣了一下。

  感謝維也納大學地「血型之父」蘭特斯坦納發現了血型地秘密,使致命的溶血反應得到了破解。

  感謝施奈德醫生將這項技術帶到了中國,帶到了奉天,因此而更多地輓救了許多中國人的生命。

  可惜血漿永遠是不夠用的。這個時代的中國,對於大多數老百姓來說,血液是最寶貴的東西。你完全無法想像,將自己身體裏的血液一點一點的抽走會是多麼可怕的結果……

  因此無論施奈德醫生做了多少次動員,無論將購買血漿的價格提得多高,也依然沒有多少人願意把自己的血液買了一個西洋的「吸血鬼」。

  甚至有流言說施奈德醫生之所以要購買血液,完全是因為他需要用人的新鮮血液來保證自己的長生不老……

  「上帝,上帝,我需要血漿,醫生們呢,護士們呢,那些工人們呢?」

  施奈德醫生覺得自己快要抓狂了,他不斷地重復著說道。

  黃羽欣的表情顯得非常之的無奈:

  「醫生和護士都已經抽取過了,有的甚至在幾天內連續抽取了兩次,但那些工人們,醫生,很遺憾,有些事情您比我更加清楚……」

  「上帝,我知道有人叫我是吸血鬼,但我寧願現在真的變成一個吸血鬼,隻要能夠給我弄來血液!」

  醫生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到哪裏去弄來血漿?

  「醫生……請……請問血漿是什麼?」春妮小心地問道。

  施奈德醫生忽然像是看到了希望,他一步沖到了春妮面前,臉上的表情讓春妮看了都覺得害怕:

  「很簡單,很簡單,隻是抽取你身體裏的一點血,但這血卻能夠輓救一個人的性命。甚至當鄭將軍一旦負傷的時候,也需要血漿的救命。春妮,人人都知道你是將軍的妹妹,如果您能夠在他們的面前當中獻血的話……」

  後面的話春妮一句也沒有聽到。

  「甚至當鄭將軍一旦負傷的時候,也需要血漿的救命……」

  春妮隻聽到了這句。

  鄭永哥去敢死隊了,他會受傷,他會流血,流血就會死的,可自己的血能救他的命,雖然抽完了血自己也會死的。

  春妮的臉上一片慘白。

  她堅信,當抽了自己身上的血後,自己很快就會死的。

  以後村子裏的那些狗啊豬啊,就是被狼咬死的,那血都流幹了……

  「我去!」

  春妮終於下定了決心:「大夫,我去!」

  很多人都看到了那一天的場景:鄭司令的妹妹春妮,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一枝陣筒打進了胳膊。

  好多好多鮮紅的血啊,就這麼流了出來……

  春妮的臉色那麼白,但她的表情卻是那麼的決然。甚至,在她的嘴角還露出了幾分微笑。

  當春妮抽完血後,她虛弱地站了起來,對著所有的人平生說了第一次的「謊話」:

  「沒事的,真的沒啥事的,不會死的。我是個鄉下女人,不會說啥話。可施奈德大夫說了,咱們獻一次血,就能救好幾個戰士的命呢……」

  春妮覺得自己說謊了,自己騙了大家,因為自己很快就要死了……

  施奈德醫生愣愣地看著這個善良、美麗、而又勇敢的姑娘。

  他從春妮的表情裏可以看出,春妮和大多數奉天的中國人一樣,認為一旦抽取那就要死了,可她還是勇敢的站了出來。

  可愛的中國姑娘,鄭將軍如果知道這一切的話他應該感到滿足了。
mrx6522 發表於 2013-7-1 14:24
第一百五十六章 偽軍

    「*一幫什麼東西!

  老子在這和東洋人拼命,那邊倒好,中國人幫著東洋人來打中國人了。

  「卜建達!」

  「到!」代理連長卜建達大聲應著跑了過來。

  「把這些漢姦王八蛋給老子趕出去,老子身邊不要看見這些王八蛋!」邢亞創大聲吼著。

  「是!」

  雖然升到了代理連長,可當初自己為了救個日本人,差點死在日本人手上的事情還一直被卜建達視為畢生的恥辱。

  第三次奉天保衛戰打響的時候,他的排打得最凶最猛,好像要把那次的恥辱一次性的全部在這發洩出來。

  後來連長陣亡了,自己代理了這個連長,自己絕不能辱沒了連隊的名聲。===

  「兄弟們,跟我來,把這些王八蛋趕出去!」

  卜建達一聲大吼,第一個沖了出去。

  右面的是偽第軍的兩個連。

  說實在的,這些偽軍心裏也不想打仗。東洋人打仗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再說了,對面地誰知道有沒有自己的同鄉兄弟?一個照面,這交情還要不要講了?

  不過長官們想打,這些當兵的和低級軍官有屁個辦法?

  抱著這樣的心思,正面陣地的日軍進攻得非常凶猛,可這的偽軍卻是磨磨蹭蹭的,即便發動了進攻之後,進展的速度之慢。也讓後面督戰地偽軍軍官大為惱火。

  媽的,同樣是當兵的,瞧人家奉軍,火力那麼猛,再看看自己手上的破爛貨,自己怎麼和人家去玩命?

  日本人都讓奉軍打得無法前進,難道還真指望自己?

  被陣地上火力壓得抬不起頭來的偽軍。一個個趴伏在了地上,無論軍官怎麼罵人,反正老子就是死也不起來了。

  「老段,怎麼辦啊,這火力打得太猛了啊。」

  「趴著,還能怎麼辦?真讓咱們和人家玩命啊?聽說了沒有,那些奉軍凶得很,就在不久前還把東洋人一個旅團長給弄死了,就咱們想和人家打?」

  「長官催得凶呢。」

  「球個長官。他們在後面呆著,讓兄弟們送死?我呸!告訴兄弟們,別理這些癟犢子。聽我的……」

  忽然,無數的奉軍將士從戰壕裏沖了出來,殺聲震天,頓時惹得偽軍們驚恐失色。

  「媽呀,沖出來了,咋辦啊!」

  「跑啊,跑啊,兄弟們快跑啊!」

  那個叫老段地第一個站了起來。最後一個字傳到還傻了吧唧趴在那的偽軍耳朵裏的時候,老段早跑出了幾丈開外了。

  這老段打的仗可也不少了,為什麼能活到現在,一個字:

  「跑」!

  眼瞅著要打贏了,得跑,沖在最前面的人有肉吃,後面的吃灰塵。

  眼瞅著這仗要打輸了,更得跑。===跑得快得能活命。跑得慢的吃槍子。

  這可是他老段能夠活到現在的不二法門。

  老段都跑出去老大一段路了,偽軍們這才反應過來。呼啦一下全都向後跑去。

  後面的偽軍不知前面發生了什麼事,就聽到那些往這跑地兄弟一邊跑一邊叫道:

  「跑啊,快跑啊,奉軍殺來啦!」

  這麼一喊徹底亂了。

  那些人根本沒有反映過來什麼奉軍殺來了,反正看著弟兄們的樣子,前面早敗得一塌糊塗了……

  兩個連隊的偽軍官帶兵,兵帶官,一窩蜂地就向著後面跑去。

  這一仗卜建達贏得莫名其妙,偽軍真沒殺死幾個,這敵人就不見了……

  指揮著作戰的偽第軍上校團長吳海達幾乎快要氣瘋了。

  這打的什麼鳥仗?自己還有什麼臉面去見自己的表哥程國瑞?

  「把那個帶隊的營長給我槍斃了!」吳海達暴跳如雷的吼道。

  「不可,團座!」

  回頭一看是自己的參謀長在那好心地提醒著自己:「團座難道忘了?範國藩營長的親哥哥可是東洋人身邊地翻譯……」

  「那怎麼辦?那怎麼辦!」猛醒過來的吳海達覺得自己已經無計可施了。

  「屬下倒有個想法。」參謀長搖頭晃腦地說道:

  「奉軍之所以那麼拼命,那斷然是用了無數大洋激勵士氣之故,否則焉有如此不顧生死之兵?據屬下瞭解,此次程軍長讓團座隨軍攜帶大洋三萬,不如團座全部捐出,招募軍中敢死之士,激勵部眾死戰,必能一舉成功……」

  吳海達頓時猶豫了起來,一時躊躇不已。

  不錯,表哥出徵前是給了自己三萬大洋,也真是用來在戰局打不開的時候組織敢死隊的。可自己就沒想著拿出來。

  整整三萬大洋啊,當官不為財誰來當這個官?現在居然要讓自己全拿出來?

  「團座!」

  看出了團座的心思,參謀長趕緊勸說道:

  「團座,若能攻陷奉軍陣地,日本人和程軍長那的獎賞又何止三萬大洋?再說我聽說奉天城內金山銀海,一旦攻了進去日本人虧待不了咱們,請團座三思啊……」

  吳海達咬了咬牙,聲音都因為心疼而哆嗦起來:

  「來人,把大洋給我抬上來!」

  那些白花花的大洋啊,一封封的撕了開來,在陽光地照射下光彩是如此地迷人。===

  吳海達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大洋加了又加,一直加到了一人一百塊大洋,終於湊齊了兩百人地敢死隊。

  兩萬大洋就這麼沒了?

  「弟兄們!」

  收拾了下慘痛的心情,吳海達直著嗓門嚎道:

  「拿了大洋的給老子沖!陣亡的再加兩百塊撫恤,第一個沖上陣地的賞大洋一千,要是有人能拿回鄭永的腦袋,大洋十萬,十萬啊!」

  老段也在敢死隊裏,熟知他脾氣的人可沒想到這一點。

  可老段心裏自然有自己的計較。

  一百塊大洋啊,為什麼不拿?鳥敢死隊的,象徵性的放兩槍就行了,難不成還真的去送死?真把老子逼急了,老子投奉軍去!

  在大洋的刺激下,範國藩營長親自赤膊上陣,擔當了敢死隊隊長。

  他倒是個一門心思為日本人賣命的。

  當翻譯的哥哥早就和自己分析過了形勢,別看奉天現在打得凶,可這滿洲遲早都得是那些東洋人的滿洲。

  要想將來風光,那就得把這仗可打好了。

  敢死隊「嗷嗷」叫著沖了上去,又是放槍,又是扔手榴彈,聲勢看起來頗為壯觀。

  沖到能看見奉軍陣地了,陣地上的機槍、火槍忽然又一起猛烈的響了起來。

  都已經形成習慣了,敢死隊的正想逃跑,範國藩揮動著槍瘋狂地叫道:

  「不准跑,你們都是拿了大洋的,有敢後退者殺無赦!」

  槍口威脅下的敢死隊,被迫硬著頭皮沖了上去。

  可奉軍陣地上的火力實在太猛了,哪裏能夠沖得上去?

  還沒有打多少時候,已經有幾十個人倒在了奉軍槍口之下……

  「沖,沖,給我沖!」

  完全殺紅了眼的範國藩依然在那瘋狂叫著。

  他看到一個歲數小的敢死隊員,實在無法忍受這麼殘酷的場面,正想往後逃跑,範國藩抬起一腳把他踹翻在了地上,舉起槍口瞄准了他,罵道:

  「逃跑者,殺無赦!」

  正當範國藩准備開槍,小士兵絕望的發出哀求的時候,忽然一槍托從後面飛了過來,把範國藩砸倒在了地上。

  是老段。

  老段不解恨的又是幾槍托上去,邊打邊罵,直達得範國藩腦漿迸裂,把邊上的同伴都給看傻在了那裏。

  可憐這範國藩美夢尚未做醒,已在這一命歸西。

  「弟兄們,前進也是死,後退也是死,不打了,咱們大洋到手,全部都投奉軍去了啊!」

  也不管兄弟們的反應,他不斷揮動著手中的槍叫道:

  「奉軍弟兄們,奉軍弟兄們,別開強,我們都投誠啦!」

  這一仗,兩百多敢死隊員,除了戰死的之外,全部向奉軍投降。

  也許最感到冤枉的是吳海達了,白白送給對面上百人不說,兩萬大洋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mrx6522 發表於 2013-7-1 14:27
第一百五十七章 慘烈一戰

    攻防戰膠著進行著,慘烈的程度大大超過了雙方指揮官的想像。

  團的處境愈發的困難了。

  部分陣地已經落到了日本人的手裏,而到了下午時的時,意外的情況發生了。

  設在營的團部,不幸挨了日本人的一枚炸彈,團長及兩個參謀當場陣亡。

  一個失去指揮的部隊,將會面臨崩潰的結果。

  而就在各營連隊失去指揮半個小時之後,電話重新響了起來:

  「我是營營長邢亞創,團座已經殉國,現在由我指揮團繼續戰鬥!」

  機槍聲重新變得猛烈起來,各級軍官們不管是誰在指揮自己,隻要有人當著那個團長就行……

  時分,日軍集結重兵對團發起開戰以來最猛烈的攻擊。

  雙方完全是拿人命去堵了。

  堅守在團團部前面的兩個排,在和日軍進行了慘烈的白刃搏殺後,全排陣亡,陣地落到了日軍手中。

  而這也就意味著,團部將直接遭到攻擊。

  而更加讓邢亞創擔心的,是失去的陣地對整個防線都有著重大的影響。\

  「排、警衛排、團部能喘氣的,都拿起槍,跟著老子上,把陣地給來自搶回來!」

  上百名中國士兵沖了上去,他們發出了陣陣的吼聲,要讓整個大地都因為他們的吼聲而顫抖。

  才剛剛佔領陣地的日軍,還沒有來得及重新鞏固陣地,中國軍人寒光閃閃的刺刀已經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這一場讓邢亞創終生也無法忘記的殘酷拼殺。

  躲避、格擋、刺殺……

  每一次動作做完後,都會有人因此而倒下,自己的或者是敵人的。

  他忘不了自己那個叫小丁地勤務兵,表現得有多麼勇敢。

  他隱約記得好像小丁刺倒了兩個敵人。

  可是小丁的肚子也被刺穿了,腸子都流了出來。那個慘啊。

  小丁在地上翻滾哀號著,那個痛啊,能看得人心裏直發酸。

  兩個日本人迅速制服了小丁,他們知道這些中國士兵,往往會一拉手榴彈和敵人同歸於盡,學聰明的日本士兵迅速解除了小丁身上的武裝。

  邢亞創被幾個日本人死死纏住,根本無法去幫助小丁,他隻能這麼眼睜睜地看著……

  俘虜了?小丁成為俘虜了?自己卻無法幫助他壯烈殉國。

  忽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也許認為已經解除了中國士兵的武裝,日本人稍稍有些放鬆。

  小丁做了一件事,誰也無法想像到的事:

  他狂吼了一聲,用自己的雙手絞斷了自己地腸子……

  「團座,報仇!」

  這是小丁最後的聲音。

  邢亞創感覺到小丁在死前對著自己笑了,笑得那樣的開心,笑得那樣的燦爛。

  用雙手絞斷自己的腸子。那是多麼痛苦的事情,那需要多大的勇氣?

  手榴彈拉響殉國,隻是一瞬間地事,可是腸子即便是絞斷了,還要依然在無盡的巨痛中掙扎好一會也會死去……

  小丁,丁成,奉天人,旅團代理團長邢亞創之勤務兵,陣亡於奉天外線戰場。*殉國時年僅歲。

  「小丁哎!」

  邢亞創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哀號。

  「殺!殺光這幫*吧!

  報仇,報仇!

  要麼你死,要麼你把我刺死!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受了多少傷了,甚至一點疼痛地感覺都沒有。

  忽然一個人出現在了自己身邊,邢亞創想也未想就一刺刀刺了出去。

  「邢亞創,是我。司徒天瑞!」

  一把大刀擋住了刺刀。邢亞創看清了,是旅座,旅座帶著大刀隊上來了。

  「旅座,殺啊!」

  說完這句話後,邢亞創一頭栽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殺!」

  憤怒的大刀揚了起來,這是日軍士兵的剋星,這是日軍士兵地催命符!

  三百口大刀,三百枝盒子炮。===近的刀砍。遠的槍射。

  陣地上的日軍士兵成片成片的倒在了地上,但大刀的揮動卻永遠沒有停止。

  「不要俘虜!」

  用力一刀砍死了一個絕望的日軍傷兵。司徒天瑞暴怒地吼道。

  「殺!殺!」

  陣地上喊殺聲震天動地,大刀片子寒光閃動,用日本人的鮮血把這陣地徹底染紅……

  邢亞創醒了過來,自己這是在哪裏?

  「殺!」

  一聲凄厲地叫聲刺破了夜空。

  是邢亞創發出來的聲音。他想起來了,自己正在陣地上和日本人拼命。

  「結束了,陣地重新奪回來了。」

  司徒天瑞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疼,身上到處都在疼。

  邢亞創發現自己正躺在陣地上,傷口已經被草草的包扎了,旅團就坐在自己的身邊,一口沾滿了血蹟的大刀就放在了一旁。\

  「奪回來了?陣地奪回來了?」

  邢亞創不相信地看了看,是奪回來了。

  「旅座,小丁……」

  「那個你的勤務員吧?」司徒天瑞的神色有些黯淡:「他死了,絞斷自己腸子死地,我已經讓人把他好生安葬了。」

  邢亞創愣愣地在那聽著,愣愣的在那看著,忽然哭聲從這堅強地軍官手裏發出:

  「慘啊,團座,慘啊!」

  他哭得是那樣的傷心,眼淚大顆大顆的流下,哭得幾乎要把五臟六腑都給哭出來。

  司徒天瑞不想責備自己的部下,甚至他自己也想大哭一場。

  邢亞創自己才多大?和他的勤務員小丁一樣大。

  歲,這個年紀的他們本不該承受這樣的苦難。

  太慘了,這一仗打得自己都不願意再去回想了……

  如果不是自己及時帶著人趕上來,也許整個陣地上的中日士兵都會拼光的。

  哭聲漸漸的停止了,邢亞創掙扎著坐了起來,傷口牽動著帶來的疼痛,讓他心裏不斷詛咒著:

  「旅座,再給我個連的兵力,就個連。」

  司徒天瑞點了點頭:

  「我已經吩咐把我的警衛連調上來給你使用了,不過你的傷能頂住不?」

  「能!」

  邢亞創幾乎想也未想就說道:

  「隻要我還沒死,日本人就別想從我這通過!」

  日的這場戰鬥,最第三次奉天保衛戰進行到現在最慘烈的一次拼殺。

  在這一整天的戰鬥中,日軍幾乎突破就要團陣地。

  不光是團這裏,其餘各個奉軍陣地也都一無例外的受到了日軍潮水般瘋狂的進攻。

  士兵們完全是拿人命填了上去,這才保住了陣地。

  相反,原本認為遭到衝擊將最離開的獨立旅陣地,戰鬥卻進行得不如想像中的激烈。

  趁著夜色搶修完了破損的陣地,當第二天黎明到來的時候,正准備迎接下一次洗禮的中國是,卻發現日軍的攻勢減弱了很多。

  損耗是雙方面都有的,中國軍隊蒙受了重大的損失,日軍也同樣遭到的相同的損失。

  一連幾天的進攻,卻並沒有取得相應的戰果,讓日軍的銳氣在這幾天裏都打光了。

  現在日軍指揮官需要的,是短暫的修整,重新調整一下進攻的思路。

  中國軍人的抵抗實在過於頑強激烈了,他們似乎不願意放棄哪怕一寸的土地,甚至在一些並不特別重要的陣地上,也都出現了白刃相加,反復爭奪,陣地一天數易其手的狀況。

  中國軍隊已經完全打瘋了。

  很明顯,他們已經視這些陣地為自己生命的一部分,他們絕不會放棄這些自己用生命和鮮血保衛著的地方。

  在這樣的狀況下,繼續對陣地強攻,顯然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緩一緩,必須要緩一緩,等中國軍人的這股心氣過去了之後才能繼續發動攻擊。

  在號這一天,日軍隻進行了一些象徵性的攻勢,在遭到反擊後,日軍迅速撤離,大規模的攻擊並沒有發生,而相反的炮擊卻一下增加了起來。

  這也是中國指揮官願意看到的,現在各個陣地上急速消耗掉的防禦都應該做出相應的補充了……
park567 發表於 2018-12-14 09:52
第一百五十八章 出賣
  就在奉天前線激戰的時候,補充團也正式開始了他們的對島國襲擊。
  在經曆了第一次不算成功的襲擊之後,補充團開始意識到了自己和島國軍之間的差距。
  認識到自己的短處,絕對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
  明顯的是想為在第一次作戰中死去的兄弟報仇,馮兆複加大了對島國軍襲擊的力度。
  僅僅在27日,即奉天保衛戰開始的第二天,補充一團在一天之內即分批出擊八次。
  接受了教訓的補充一團團員,抱定了能打就打,不能打堅決撤退的想法。
  八次襲擊,總共擊斃島國士兵三人,打傷三人,成功燒毀繳獲了島國軍運送的部分物資。
  看起來並不算什麼輝煌的戰績,但島國人終於注意到了這一軍事力量的存在。
  後勤補給對於正在前線作戰的軍隊來說意味著什麼,沒有人比軍方更加清楚的了。
  為了確保運輸隊的安全,島國軍開始加強了對運輸隊的保護,同時,追剿這些襲擊者也被正式提了出來……
  “弟兄們都回來了沒有?”
  “回來了,八個小隊都回來了。”
  “損失情況?”
  “損失不大,就大路那傷了兩個兄弟。”
  “可不,每次咱們一打就撤,等島國人上來咱們就跑了。”
  “二盛?二盛回來沒有?”
  “早回來了,這小子還幹掉兩個島國人。”
  補充一團的營地一片『亂』哄哄的,那些才襲擊完島國軍回來的兄弟們,一個興高采烈,一枝繳獲的步槍被弟兄們不斷地傳來傳去觀看。
  高學沂得意的看著這些興奮的士兵,嘴角邊流『露』著滿足的微笑。
  這辦法可是自己想出來的,那日見司令回來的時候愁眉苦臉,追問了原委之後,自己隻略動了動腦筋便給他出了這個注意。
  沒想到,果然大為奏效。
  這讀書人畢竟是讀書人,就連到軍隊來也比這些莽漢強多了……
  “軍事,不是,參謀長,這次可真多虧了你。”
  來到高學沂麵前的馮兆複,一臉興奮地說道。
  “我準備明天也依舊這樣去打。聽說奉天那又和島國人幹起來了……”
  “團座,不好,不好了!”
  還沒有容馮兆複把話說完,一個放風的兄弟已經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
  “島國人,島國人上來了!”
  “什麼?怎麼可能!”
  馮兆複一下瞪大了眼睛,不相信地吼了起來。
  “這這麼隱蔽,島國人怎麼可能這麼快找到這?”
  “真的,好多島國兵!”
  “準備,準備,兄弟們都準備戰鬥!”
  隨著馮兆複的聲音,剛才還興高采烈的士兵們紛紛慌『亂』的拿起了武器,匆匆地向前跑了過去。
  高學沂悄悄把馮兆複拉到了一邊。
  “團座,我看這好像不太對勁啊。咱們這這麼隱蔽,怎麼今天才打了幾次,島國人就這麼快找到我們了?我看……”
  “你的意思是我們中有內『奸』?”馮兆複眼睛大大彈了起來,隨即又否定了自己的判斷。
  “不可能,不可能,這些都是和我出生入死的老兄弟了,怎麼可能出賣我?”
  “團座!”高學沂頓了頓腳。
  “老兄弟也一樣會出賣你,別自己騙自己啦。島國人這次一定是有備而來,立即撤吧,撤吧,趁現在還有機會!”
  “不!老子今天要和島國兵好好的幹上一場!”
  馮兆複的腦袋又開始發熱起來,他無法接受有兄弟出賣他的事實,也無法放棄這塊自己經營了很久的地盤。
  看著怒氣衝衝離開的馮兆複,高學沂有些失望的微微搖了搖頭……
  打著正規軍牌子的補充1團,其實更加準確的說近乎於胡子。
  他們中年齡大的足有五、六十歲,年紀小的,足可以當這些老人的孫子。
  他們的武器落後陳舊,他們平均每七八人才能分到一枝槍。
  而他們使用的最多的武器,還是冷兵器時代的大刀長矛……
  使用的最多的,威力最大的,也是他們最主要的防禦武器,也許就是二盛帶著人製作出的土製炸彈了。
  但這種爆炸時間過於緩慢的土製炸彈,卻並不能帶給島國軍多大的殺傷。
  兩挺盒子炮在馮兆複的手中交相響著,不斷的噴吐著火舌,似乎要把心中的鬱悶一掃而盡。
  他不相信自己兄弟會出賣自己,絕不相信!
  “大路,大路,帶你的營從右麵去幹一下島國人,正麵火力太猛了!”
  馮兆複在那大聲吼道,但卻沒有人回答他。
  “大路,大路!”
  馮兆複又大聲吼了起來,平時隻要自己一叫,大路就會出現,今天這是怎麼啦?
  “從一開始打起來就沒有見到大路。”二盛扔出了一個土炸彈,甕聲甕氣的說道。
  “轟”的一下,馮兆複的腦袋像是炸開了,大路……
  他一把拉過了一個一起和大路去襲擊島國人的的兄弟,眼睛幾乎充滿了鮮血:“說,你們和大路去打島國人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
  “沒,沒有發生什麼啊……”
  從來沒見過團座這樣子,那兄弟有些口吃的回答,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急忙說道。
  “就在我們才打完,撤退的時候,大路說要去縣城見他相好的,這才離開了我們,後來,後來自己就回來了啊……”
  馮兆複緩緩鬆開了手,他終於相信了參謀長的話。
  內『奸』,是有內『奸』,而這個內『奸』,居然是自己最為信任的大路。
  是他出賣了自己,是他領著島國人來打自己的。
  這一刻,被出賣的痛苦和悲傷充斥在了他的心頭。
  “團座,不能打了,不能再打了,給補充團留下點火種吧!”
  高學沂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近乎哀求似的對馮兆複說道。
  “快撤啊,後麵也發現島國人活動的影子了,再不走,咱們一個都走不了啦!”
  二盛扒拉過了一堆土炸彈,還是那麼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走吧,團座,我帶幾個兄弟在這擋住島國人。咱不是大路,咱不怕死,咱死也不出賣兄弟……”
  二盛沒有大路那麼活絡,沒有大路那麼會說話,但現在馮兆複寧願身邊都是二盛這樣的人。
  團座終於走了,走的時候團座居然對自己和留下來的兄弟們磕了三個頭。
  因為團座知道,以後他再也不會見到這些兄弟了。
  不過最讓二盛奇怪的,是高學沂居然沒有走。
  這老頭給自己的印象一貫是怕死,沒想到這次居然留了下來。
  “我不是不想走,我是實在走不動了,我這雙腿……”高學沂捶打著自己的雙腿苦笑著說道。
  “與其這樣拖累團座,還不如就留這和你在一起了。”
  一個兄弟倒在了島國人的槍下,鮮血濺了二盛一臉,二盛擦也未擦,用力擲出去了一枚土炸彈。
  “參謀長,一會島國人上來了,我可保護不了你啊。”
  “不要你保護,不要你保護,我知道自己該怎麼辦……”高學沂喃喃地說道。
  “咱總不能丟了團座的臉。”
  又倒下了幾名士兵,就剩下二盛和高學沂兩個人。高學沂慘笑了一下。
  “二盛,我先走了,你自個兒留這吧。”
  二盛知道他要去做什麼,他並沒有阻攔高學沂,隻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高學沂拎了條土槍站了起來,把自己完全暴『露』在了島國人的槍口下,然後舉起槍做出了『射』擊姿勢。
  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自己這一輩子就壓根沒有『摸』過槍,怎麼開槍自己都不知道。
  可是當不想被島國人抓到,丟了祖宗的臉麵。他想『自殺』,但又下不了手。既然這樣,幹脆就借島國人的手殺了自己吧。
  他能感覺到身上好像中彈了。
  奇怪,不疼,沒有想像中的疼。
  高學沂軟軟的倒了下來,就倒在了二盛的身邊,血從他的身上流了出來……
  二盛一點也不難過,因為,他也知道自己快死了。
  島國人停止了『射』擊,那片陣地上已經沒有一點動靜了。
  這時候,他們忽然看到陣地上有個人站了起來。
  這人一手握著一枚點著了的炸彈,緩緩地向島國人走了過去。
  這個人,叫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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