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秘書處行走 第一九十章 心態
兩桌的人都認識董哲維，看來董哲維的背景還真是不簡單啊，董書記，海寧縣縣委書記好像姓董來的，難道董哲維真的是縣委書記的兒子？那董哲維這個衙內可是真的含金量十足啊。
一縣的縣委書記，本身意義上就是份量十足的位置，走到縣委書記這個職務，就職務本身來說，縣委書記已經走進了省管幹部的隊伍裡了，就政治地位來說，縣委書記即使不是一言堂，相信在自己轄區內部顯然是也是掌握大局的人，縣委書記作為一個領導班子的班長，自然擁有縣委書記本身意義上的權威，一把手，這三個字可不是白喊的。
而且作為處級向副廳級進步的跳板，擁有一把手的就職經歷顯然在以後的晉陞上也會有更多選擇，雖然從下級領導班子進入上級領導班子的直接晉陞機會不多，但是從縣委書記提拔成副市長這樣的職務還是很多的，當然一些排名靠後的副市長甚至還不如縣委書記當的舒服呢。
海寧縣的縣委書記似乎已經將近六十的年紀了吧？想要再晉陞一步顯然是不太可能，但是對方能夠在縣委書記的位置上退休，憑借對方在縣委書記任上培養的班底，即使退休之後，短時間內對方的影響力還是存在的。
如果董哲維真是海寧縣縣委董書記的兒子，那麼董書記老來得子，對董哲維的寵愛可想而知了，難怪董哲維小小年紀卻是已經向正科級努力了，看來董書記也想趁自己還在位的時間讓董哲維漸漸的浮出水面。
「你小子也挺滑頭的啊，是不是想讓我領你的情啊。」陳光明笑著問道。
「這就要看你領不領情了，要是你不領情，我說破了嘴皮子也沒有辦法不是？」董哲維咧咧嘴也不理會陳光明的調侃，雖然兩人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年輕人之間打交道，兩人的關係顯的更加親近一些。
「行，我領你的情，下次請你吃飯怎麼樣啊。」陳光明擺擺手道。
「這話說的，我看你怎麼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啊。」董哲維搖了搖頭道。
「我這請人吃飯還要心甘情願才行是吧？行行行，董少，董哥，下次我請你吃飯，順便叫美女作陪，這樣總可以嗎？」陳光明卻是毫不在乎董哲維的身份，瞎咧咧的開玩笑道。
「這美女作陪就算了，不過臨江飯店聽說不錯，下次領我嘗嘗鮮吧。」董哲維也不客氣的說道，臨江飯店，看來董哲維真準備狠宰陳光明一頓了。
「你小子還真行了，臨江飯店也虧你想的出來，要是真帶你去臨江飯店吃一頓，我兩個月的工資可就沒了。」陳光明卻是哭起了窮來了。
「看你那小氣的勁，不就兩個月工資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啊。」董哲維說道。
「行，你說的啊，下次你請我去臨江飯店吃吧，反正你也不差兩個月工資不是？」陳光明忙開口飯將了董哲維一軍。
「行，算你小子厲害，當我沒說好了，我怎麼就灘上了這麼個小氣的朋友啊。」董哲維擺出一副交友不慎的樣子。
有董哲維作陪，陳光明雖然敬了一通酒，但本身陳光明喝的並不多，每個領導都敬過酒，雖然人家未必記得住陳光明，但最少陳光明也算是露個臉混了個面熟，其實來黨校學習，陳光明也不可能真和這些領導們混的多熟識，更多的還是混個臉熟，以後見面辦事的時候也能夠讓對方給個方便，就算大事上人家未必給陳光明面子，但是小事上對方顯然也不會為難陳光明的。
董哲維喝的並不多，但是董哲維本身酒量就淺，武曲泉的後勁又足，雖然不說董哲維醉癱在地上，但是走路的時候董哲維已經有些搖搖晃晃了，也全靠宿舍和吃飯的地方離的近，陳光明扶扶撐撐總算將董哲維扶回了宿舍裡。
每天面對馬維芳的時候，陳光明都有種提心吊膽的感覺，就怕這個更年期的女人一個不小心更年期發作來找自己的麻煩，不說馬維芳的課上，黨校其它老師的課上，陳光明都顯的有些小心翼翼的。
其實黨校的課程主要還是馬列主義和**思想的學習，至於其它一些常識性的課程也會在出現在黨校的課程列表中，當顯然這些課程都不是緊要的。
每天進行黨校原則和馬列主義教育，陳光明實在的聽的有些難受，加上越來越熱的天氣，陳光明只覺的自己每天腦袋都昏昏沉沉的，加上陳光明坐在第一桌的位置，總不好在課堂上說話開小差，更不好無遮攔的趴桌子上睡覺，這樣一來陳光明也只好強撐起精神聽課。
雖然不知道別人怎麼想的，但是幾個任課老師眼裡，顯然是覺的陳光明年輕學習認真，和那些老油條大不一樣，只有陳光明自己才知道自己心裡的苦悶和無奈。
「光明，你看那個是馬老師的女兒吧。」董哲維想要體驗一下臨江的夜生活，自然而然就拉上了陳光明一起了。
馬維芳的女兒？陳光明馬上浮現出那個非主流造型的女孩形象，五顏六色的頭髮和一臉的煙熏裝，加上青年少女的反叛，雖然陳光明只是見過一面，但還是明顯感覺出馬維芳管不住自己的女兒，雖然看似馬維芳嚴厲的訓斥，但是小姑娘顯然並不怕馬維芳，上輩子一縣的縣長，三仙縣政壇的重要人物，但叛逆的女兒應該算是馬維芳彪悍人生上的一個污點吧。
這個時候馬維芳的女兒在還只有六七歲的年紀，和後世叛逆的形象截然不同，小姑娘穿著一套公主衫，白淨的臉上顯的有些粉嘟嘟的可愛，稚嫩可愛的模樣和後世叛逆的形象顯然是給陳光明一種判若兩人的感覺。
小姑娘六七歲的年紀應該正是充滿天真爛漫活潑淘氣的年紀，但是小姑娘的臉上似乎有那麼一絲淡淡的哀傷，這一絲哀傷讓原本可愛的小公主更加惹人心疼。
陳光明輕輕的歎了口氣，小姑娘或許年紀不大，但是父親的離世，小姑娘心裡還是能夠感覺到的，男人一直都是作為家庭的主心骨存在，現在這個主心骨走了，留下孤兒寡母兩人，就算馬維芳再堅強，再強勢，女人內心的柔弱和需要依靠，小姑娘同樣需要的父愛，這一點卻不是任何人能夠彌補的。
陳光明的心裡有些沉重，是同情是憐憫，或者是陳光明內心裡的一種共鳴，陳光明搖了搖頭，馬維芳表面偽裝的強勢或許只是為了掩飾內心裡的不安和坎坷吧，這一刻陳光明似乎沒有了因為馬維芳針對自己的痛恨，內心裡也沒有暗罵馬維芳更年期發作時候的尖酸，這個女人其實只是想保護自己而已。
「怎麼了？」董哲維輕輕的拉了一下陳光明。
「沒，沒事。」陳光明搖了搖頭，從剛才的失神裡緩了過來。
「你不會想……。」董哲維說道。
「想什麼呢？」陳光明顯然沒有明白董哲維的意思，愣了一下道：「我對老女人沒有興趣，你要是有興趣就自己上，別扯上我。」
「你這是什麼話啊，難道你沒有興趣，我就會有興趣嗎？我的品味可沒有這麼低，我說的不是馬老師，我說你不會想用那個小姑娘來威脅馬老師吧？」董哲維笑嘻嘻道。
「你這人什麼意思啊，連一個小姑娘也不放過，出去別說我認識你，我可丟不起這個人。」陳光明苦笑了一聲道。
「我只是說你會不會用小姑娘威脅馬老師來的，你自己就往那方面想了，我看你自己思想才不健康吧。」董哲維開口笑罵道。
「從你小子嘴裡說出來還會有好話嗎？如果不是從你嘴裡說出來我會往那方面想嗎？」陳光明毫不示弱的將責任往董哲維頭上扣了去。
「行，當我沒說。」董哲維鬱悶的應到，和陳光明的幾次交鋒，董哲維似乎完全沒有佔到什麼便宜，當然朋友之間的吵吵鬧鬧，董哲維自然也不會記在心上的。
「不過小姑娘確實挺可愛的。」陳光明不由的感歎一句。
「還說沒有對小孩子動心思，現在表露出來了吧，陳光明出去別說我認識你，連六七歲的小姑娘也不放過，我可丟不起這個人。」董哲維算是抓到了機會，主動的發起了進攻。
陳光明苦笑一聲也不理會董哲維，有人說哀莫大於心死，陳光明對董哲維真的有些無語了。
臨江的夜生活雖然不說有多豐富，但是相比較三仙縣和海寧縣，臨江顯然要發達的多了。
九十年代初在臨江新興的酒吧和按摩之類的場所，這些場所顯然成了臨江一部分人消遣娛樂的好去處了，陳光明對於這些所謂的新興事物本身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不過看到興致勃勃的董哲維，陳光明自然不好拒絕的。
星光足浴城是臨江新建起來的足療按摩的休閒娛樂場所，當然明面上這些所謂的足療城都是正規場所並不會牽扯到特殊服務，但是暗地裡這些足療城免不了會有些一些所謂的全套服務存在的。
雖然不知道星光足浴城背後的背景，但是星光足浴城卻是臨江這一帶最大的足療場所，這麼大的一個足浴城能夠在臨江落足，想來這背後的背景應該是不淺來的，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陳光明才帶董哲維來這裡的，如果去一些小的足浴城，人家背景淺，如果真碰到公安機關突查，被罰款之類的事小，如果事情傳出去，陳光明和董哲維兩人在黨校學習期間進娛樂場所，那麼兩人今後的仕途可真的暗淡了。
陳光明兩人只是簡單的進行了足底按摩，對於足療城提供的特殊服務，兩人都沒有太大的興趣。
兩人隨意的消遣了一下便準備離開，剛剛走到足療城大廳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吵鬧的聲音，一個記者模樣的人正對著足浴城出口位置按快門，足浴城的保安顯然是想阻止對方的動作，但是顯然這個記者身手靈活，這邊一拍完，那邊就提腳跑了，這些保安想追也追不上了。
「那個好像是周市長吧？」董哲維伸手指了指門口附近一個臉色慘白的中年男子。
陳光明一定神，門口那人陳光明也認識，海溫市副市長周凱，海溫市是臨江市下屬縣級市，作為臨江最發達的下屬郊縣，海溫市市委書記一直都掛臨江市委常委的職務，甚至有幾屆海溫市市委書記都掛臨江市委副書記的頭銜。
周凱作為海溫市副市長級別應該是副處級，這次來參加黨校學習，想來周凱在仕途肯定會更進一步的，趁這個機會進入海溫市領導班子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剛才的事情陳光明雖然沒有看的清楚，但還是感覺出來那個拍照的人似乎早就埋伏在門口，顯然這步動作應該是針對周凱本人的，看來應該是周凱的敵人不想周凱更進一步吧，這才想到這樣的法子，可是周凱為什麼會來這裡呢，難道這也是對方事先安排好的？看來周凱是落入了別人的算計之中了。
其實黨政幹部進娛樂場所並不是什麼大新聞，而且周凱也未必牽扯到色情的交易，但是在黨校學習期間進娛樂場所，如果這件事情傳了出去，那麼就算不對周凱今後的仕途影響，但是短時間內周凱想要更進一步自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要不要去打個招呼？」董哲維開口問陳光明道。
「算了吧。」陳光明搖了搖頭道，這個時候周凱自己就夠亂，自己兩人自然不要上去給周凱添亂才好，而且進娛樂場所總不是什麼好事，平時見到也未必會打招呼，這個時候更要裝作不認識才好。
「等周市長走了再出去？」董哲維顯然明白陳光明的意思。
「嗯，再等會吧。」陳光明點了點頭，經過今天的事情，陳光明對於政治這條路的艱難有了更深入的瞭解，上輩子陳光明見慣了領導奢侈糜爛的夜生活，對於這些娛樂場所之類，陳光明都沒有特別在意，但是今天周凱的事情顯然給陳光明提了個醒，以後陳光明要小心一些才好，即使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情，都有可能成為政敵打擊自己的武器。
陳光明和董哲維自然默契的不去提周凱的事情，但是對於周凱這件事情的後續發展兩人自然留下個心眼。
雖然馬維芳還是一如既往對陳光明沒有什麼好臉色，但是見到馬維芳女兒之後的陳光明，對於馬維芳態度顯然有些不同了，即使覺的馬維芳針對自己，陳光明也沒有特別生氣的感覺，這種發自內心的變化顯然馬維芳也感覺到了，時間久了，馬維芳對陳光明也改善了不少，雖然有些時候難免還對陳光明沒有什麼好臉色，但也沒有像以前那樣故意讓陳光明難堪和故意針對陳光明的表現，陳光明在黨校的日子也算是好過一些。
臨江智商小學是臨江市知名的小學之一，即使比臨江第一小學還要出名一些，作為臨江市名校，智商小學的教學質量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不說每年上臨江第一中學第二中學的人數，還是參加省市中小學生知識競賽獲獎的人數都在同類小學中處於領先的位置。
正是這樣同樣也造成了智商小學入學難的問題，臨江市想要讓孩子進智商小學的家長不計其數，但是智商小學招商的名額始終是有限的，除開九年義務教育劃分到智商小學的學生，其餘校區的學生想要進入智商小學不但要繳納不菲的借讀費，同時還要在入取考生的成績裡名列前茅才有機會入讀智商小學，這樣一來卻是將不少的家長拒之門外了，智商小學越難進，智商小學的名氣就越大，這樣一來反而吸引了更多的家長想要將子女送進智商小學的想法。
智商小學位於臨江市老城和新城的交界處，地理位置十分好找，不說原本熟悉臨江市的陳光明，就算不太熟悉臨江市人也不難找到智商小學。
小舅的兒子，陳光明的小表弟王鵬已經八歲了，現在正好在智商小學就讀小學一年級，小傢伙年紀不大卻是調皮的很，讀書上面卻是有些不給力，陳光明聽說小傢伙上學期的考試成績，兩門課的成績都沒有過九十分的，相對小學一年級的成績，顯然這樣的成績算是比較差的了，陳光明還記得自己一年級的時候考試成績可都是雙百分的。
對於小傢伙這樣的成績，小舅和小舅媽兩口子可是有些著急啊，不過小傢伙就是不給力，小舅和小舅媽兩人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王鵬剛到了上學年紀的時候，小舅和小舅媽準備讓王鵬回三仙縣上學的，畢竟王鵬的戶籍所在地還是在三仙縣，跨縣就讀，這中間顯然還是有些難度的，因為小舅和小舅媽兩人都在臨江的關係，後來小舅就托關係給王鵬轉戶籍，說起這戶籍的事情還是中心派出所新所長李警官幫的忙，畢竟這戶籍的管理和派出所掛鉤的，有李所長幫忙也省事，小舅也沒有花多少力氣就將王鵬的戶籍落在了中心所這邊，中心所的校區劃分本身就屬於智商小學的範圍之內，這樣一下王鵬也順理成章的進了智商小學，小傢伙也算因禍得福，進了這所臨江名校智商小學。
今天一早小舅和小舅媽就讓陳光明回家裡吃飯，這接王鵬的工作自然也落到了陳光明的身上。
「小傢伙，聽說又被老師批評了啊？」陳光明笑著拈了一下王鵬精緻的小臉蛋，小孩子的皮膚很嫩，拈上去軟軟的很舒服。
「光明哥哥，你來接我啊，我爸爸媽媽呢。」王鵬笑著撲到陳光明懷裡，陳光明順勢將王鵬抱了起來，雖然一段時間沒有見王鵬了，但是小傢伙顯然對陳光明還是挺熟悉的。
王鵬的班主任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女老師，二十出頭的樣子，想來應該是剛剛從學校畢業不久，瓜子臉，五官長還的挺清秀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臉上佈滿了麻子，這樣一來反而顯的有些難看了。
「這位老師你好，請問老師貴姓啊。」陳光明要接王鵬走，自然要和王鵬這個班主任打個招呼的。
「我姓周，你喊我周老師吧？你是王鵬的？」陳光明第一次來接王鵬，對方肯定要打聽一下陳光明和王鵬關係的。
「我是王鵬的表哥，今天我小舅和小舅媽有些事情走不開，所以就拜託我來接王鵬的。」陳光明笑著解釋道，伸手拈了一下王鵬的臉道：「光明哥哥接你回家好不好啊？」
小傢伙自然是點了點頭道：「光明哥哥，今天沒有給我帶奶糖嗎？」
「你這個小饞貓。」陳光明伸手從袋裡掏出兩個奶糖，小傢伙見到奶糖一下子樂開了。
姓周的老師微微打量了陳光明一眼，雖然看王鵬和陳光明熟識的樣子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但臉上猶豫的神情，陳光明還是看在眼裡了。
「周老師，你別擔心，我真的是王鵬的表哥，要不我給王鵬他爸爸打個電話澄清一下？」陳光明笑道。
「那倒不用了，王鵬你真的認識這個大哥哥？」周老師還是有些不放心，開口問王鵬道。
王鵬點了點小腦袋，認真的說道：「光明哥哥每次都給我買糖吃的。」
「你這個小傢伙，是不是光明哥哥不給你買糖吃，你就不認識我了啊？」陳光明伸手敲了一下王鵬的小腦袋道。
見到對方還有些不放心的樣子，陳光明卻是沒有覺的麻煩，反而覺的這個老師負責，和後世不同，後世對於人販子的事情大家聽到的也多，不放心也正常，九十年代初這樣的事情還是比較少的自然聽說的也不多，一些老師的警惕心裡也不夠，周老師不放心的表現更多的還是出於一個老師對學生的負責，這一點自然是難能可貴的很。
「周老師，我看還是給王鵬他爸打個電話吧，這樣你也放心。」陳光明笑了笑道，對於這樣負責的老師，陳光明更多的還是欣賞，麻煩一些卻是問題不大的。
PS：今天有些感冒了，寫的可能有些不在狀態，天氣轉冷，大家要多穿件衣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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