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秘書 作者:茅坑裡的甘蔗 (連載中)

【內容簡介】
　　秘書一般都是替領導處理生活中的小事的，不但要求頭腦清醒，還要有好的記憶，一些領導沒有想到考慮到的事情都需要秘書來做，可以說秘書是領導最貼心的人，陳光明如何一步一步成為這第一秘書吧

第一章 前世

　　陳光明在縣委秘書處呆了整整二十年，是啊整整二十年的光陰，當時在秘書處的一些同事早就已經是副處正處級的幹部了，而現在的陳光明還是一個副科級的秘書，而且是被打入冷宮的秘書。

　　陳光明這個秘書是一個永遠不會被領導記起的秘書，在這二十年時間中，陳光明也曾經風光過，做過這個小縣的第一秘書，當時陳光明走到那裡都有奉承拍馬的人，但也正是因為做了縣委書記的秘書，林雲才徹底被打入了冷宮，永遠得不到重用。

　　因為誰也不會冒著得罪那個人的風險來啟用陳光明的，因為此刻的那人已經即將登頂了，或許二十年前在小縣城發生的事情，那人已經漸漸淡忘了，但是沒有人會為了一個秘書而去試試那個人是不是已經忘記了小縣城的事情。

　　二十年的冷暖，二十的世態炎涼，陳光明都已經經歷了一遍，從最初的輝煌到現在的鬱鬱不得志，陳光明也算是經歷了所謂的人情冷暖了，二十年的人生百態，陳光明都已經見到過了，此刻的陳光明也算是歷經滄桑的老人了。

　　二十年前，陳光明剛剛大專畢業，剛剛走完人生第二十個年頭的陳光明志得意滿，興致勃勃的回到了這個小縣城裡。

　　陳光明的父親當時還在世，是這所縣城的重點中學的校長，雖然說不上關係多強硬，但是陳父好歹也是這個縣的人大代表，在陳父的努力下，將陳光明送進了縣委秘書處。

　　縣委秘書處，對於一個剛剛進入社會的年輕人，那絕對是一個高起點，只要一個機會，就能夠被領導看重，那麼在領導身邊歷練幾年，幾年以後下掛到小鎮當鎮長書記那是完全有可能的，所以當領導的秘書有些時候是仕途之道的一個捷徑。

　　陳父教的就是語文，陳光明從小就被陳父培養出深厚的文學功底，偶然的機會，陳光明給縣委書記寫了一篇演講稿，鬼使神差的就被縣委書記看重了，剛剛進入秘書處不到半年的陳光明就做了這個縣的第一秘書了。

　　那個時候陳光明也風光過，看著周圍溜鬚拍馬的人群，陳光明神情中透著一絲不屑，但是現在的陳光明想去拍人家的馬屁似乎都成了一種奢侈。

　　「光明來吃飯吧。」陳光明的老婆徐孟函幫陳光明盛好了飯。

　　桌上只是一些粗茶淡飯，陳光明的兒子去外地讀書了，老兩口也就隨便張羅吃一頓。

　　「光明，要不就離職算了，整天做這些端茶遞水的活兒，也太委屈了。」徐孟函看了一眼老伴，小聲的提了一嘴。

　　方萬德搖了搖頭道：「在外面找個端茶送水的活兒也不一定能夠賺這麼多工資，而且我離職了，家裡怎麼辦？兒子明年要上高中了，按照那小子的成績，肯定上不了市一中的，指不定要交一大筆借讀費呢。」

　　徐孟函歎了口氣，這也算是這個社會的現實吧。

　　「放心吧，這麼多年都熬下來了，早就已經習慣了。」陳光明看到徐孟函擔心的樣子，小聲的勸道。

　　「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他們怎麼還這麼對你啊。」徐孟函發了發牢騷。

　　「不是他們想這麼對我，而是他們害怕那個人指不定什麼時候會想起我。」陳光明用手指了指天花板道。

　　「是唐書記嗎？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都已經進中央了，還記得你啊？」徐孟函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陳光明搖了搖頭道：「唐書記可能已經將我忘記了，可是下面的人卻也不敢擔責任，畢竟他們害怕，萬一唐書記還記的有我這麼個人怎麼辦?」

　　徐孟函歎了口氣，老伴說的話句句在理，只是看著老伴天天這麼憋屈，徐孟函心裡真的很難受。

　　「聽說李書記已經走了，你要不要去送送他啊？」徐孟函嘴裡的李書記，自然是指當時陳光明的老闆，當年這個小縣城的縣委書記。

　　陳光明歎了口氣道：「還是去看看吧，畢竟當年李書記也算是提拔過我，而且李書記其實也沒錯，只是沒想到唐書記的背景這麼深啊。」

　　徐孟函點了點頭道：「那我們也隨個份子送送李書記吧，而且李書記的晚年也過的不怎麼痛快啊，現在李書記走了李家更沒了支柱了。」

　　陳光明歎了口氣，對這樣的情況也有些無奈，原本風光一時的縣委書記，現在卻落得個被人同情的下場啊。

　　來送李書記的除了陳光明只剩下李家的幾個親戚了，看著冷冷清清的門堂，當時李書記還是李書記的時候，這扇門可是被人踩破了門檻啊。

　　現在李書記走了，這扇門卻沒有見到幾個人肯來送送他的了。

　　世態炎涼，這個社會永遠都是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啊。

　　這個時候外面又進來了一個人，對方也見到了陳光明，沖陳光明點了點頭道：「光明你也在啊？」

　　陳光明好奇這個人怎麼會來，見對方問自己話，陳光明點了點頭道：「魏市長你怎麼來了？」

　　魏市長叫魏大承是當時永定鎮的鎮委書記，也是陳光明之前的縣委第一秘書，唐書記來了以後，他就已經從原本的第一秘書調到了永定鎮了，後來李書記倒台以後，魏大承似乎沒有受到波及，這麼多年在官場上浮浮沉沉，現在魏大承已經是地級市的副市長了。

　　有人說陳光明是替魏大承擋了一劫，如果魏大承還是李書記的秘書的話，那麼倒霉的就是魏大承了，但是陳光明卻知道魏大承在李書記和唐書記的爭鬥裡，一直都沒有太得罪唐書記，這也許就是魏大承的仕途沒有被波及的原因吧。

　　雖然魏大承只是匆匆走了一個過場，但是李家的人對魏大承的到來還是很感激的，看著李家人將魏大承送出院子外面，陳光明的心情顯的很平靜。

　　不管魏大承怎麼樣，能夠來送送李書記，也算是魏大承沒有忘記李書記提拔過他吧，不管是不是魏大承做做姿態，最少還能夠看出魏大承是個記情的人。

　　下葬也要請客人吃飯的，來送葬的人才剛剛坐滿兩桌，陳光明心情有些沉悶，斷斷續續喝了不少酒，臉上微微有了些醉意，走路的時候有些搖搖晃晃的。

　　帶著一絲醉意，陳光明晃晃悠悠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媽的，」陳光明狠狠踢了一下地面，地上的窟窿害陳光明摔了一跤。

　　陳光明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家，倒頭就睡在了床上，陳光明卻沒有發現自己身後走過的路上撒滿了血花，此刻陳光明的腦袋上還有一個老大的窟窿，現在還在冒血呢。

　　陳光明感覺自己的意識越來越薄弱，呼吸越來越困難。

　　「這是怎麼了？」陳光明感覺自己似乎漂浮在半空中，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自己。

　　陳光明的妻子徐孟函正趴在陳光明的床邊哭，嘴裡呢喃著：「光明，你怎了啊，你快醒過來啊。」

　　「你哭什麼啊，我這不是好好是嗎？」陳光明伸手想去拉起徐孟函，可是手從徐孟函的身體裡穿了過去。

　　看到這怪異的一幕，陳光明似乎明白了什麼。

　　自己死了啊？原來人死了真的會有靈魂啊？看著傷心哭泣的徐孟函，陳光明覺的心裡一陣難受。

　　「孟函，其實我死了也是一種解脫，這麼多年，我一直都忍受著痛苦，只是以後這個家要靠你了。」陳光明哭道。

　　「嘟，發現靈魂變異體，系統開始進行捕捉。」一道電子合成音傳入陳光明的耳中。

　　一道白色的光線照到了陳光明的靈魂上，在白光的照射下，陳光明的靈魂開始有些消散開來。

　　「啊。」陳光明感覺一道發自靈魂的疼痛。

　　「嘟靈魂體反抗強烈，建議使用第三射線進行捕捉。」電子合成音又在陳光明的耳邊響了起來。

　　隨著電子合成音的結束，一道更加強烈的光線照射在陳光明的靈魂上，陳光明感覺自己即將蒸發一樣。

　　「系統出現故障，系統出現故障。」這次的電子合成音的聲音有些急促。

　　「空間裂縫即將開啟，變異靈魂體被帶入空間裂縫，變異靈魂體被帶入空間裂縫。」電子合成音在陳光明的耳邊越來越遠。

　　剛才被光線照射的陳光明顯的有些虛弱，此時陳光明所在的空間一片黑暗，漸漸的在這片黑暗裡露出一絲光亮。

　　陳光明用力的向光亮處擠去，那光亮的地方是一條裂縫，裂縫很窄，林雲用盡了力氣才一點一點將自己從裂縫裡擠了出去，原本被光線照射的靈魂此時更加的稀薄，就在陳光明即將離開光亮的時候，陳光明漸漸的失去了意識。

　　此時跟在這條裂縫後面的一個金屬機器人傳來一個電子合成音：「靈魂變異體逃離空間裂縫，空間時間為一九九?年，在裂縫出口掃瞄不到靈魂變異體去向，可能靈魂變異體已經消散。」

　　同時九?年陳光明的家中，陳光明突然就昏迷了過去，嚇得陳光明的家人手忙腳亂的將陳光明送進了醫院，但是醫生用盡了辦法也無法查出陳光明昏迷的原因，最後只能定論陳光明的因為太累而暈倒的。

第二章 今生

　　當陳光明悠悠醒來的時候，腦海裡多許多記憶，這些記憶彷彿都是陳光明親身經歷過一般。

　　此時的陳光明已經不知道是那個陳光明了，兩道靈魂的融合，陳光明記憶裡未來的二十年清清楚楚的被記錄在陳光明的腦海裡。

　　「我怎麼了？」陳光明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似乎還有昏迷的後遺症，此刻的陳光明感覺有些頭疼欲裂。

　　這麼多的記憶，整整二十年的人生經歷一下子全擠進了陳光明的腦海裡，陳光明自然會有感覺腦袋被擠爆了的疼痛。

　　「光明，你沒事吧？怎麼突然就昏過去了？是不是實習太累了啊？還是山坳村生活太苦了啊？」看著面前熟悉的面孔，正是陳光明的母親，經歷過困難時期，即使現在陳家的家境還算可以，陳光明的母親也已經顯的有些蒼老，此刻陳光明的母親正抱著陳光明，擔心的問陳光明身體情況呢。

　　「媽，我沒事，你別擔心。」看著面前的母親，在腦海裡的記憶中，幾年以後，勞累過度的母親就生病去世了，而父親在母親死後一直一個人孤苦伶仃的生活，沒多少時間，父親也跟著母親走了。

　　原本還算不錯的一個家就這樣垮了，而原本陳光明的女友戴孝萱也走了，正在陳光明萬念俱灰的時候，徐夢函的出現讓陳光明活了下去。

　　這個敢愛敢的恨的女孩，不顧家裡的強烈反對，毅然嫁給了陳光明，即使和父母親戚都鬧僵了，徐夢函也不管不顧，每次看著自己的愛人大老遠的躲在角落，偷偷的看著岳父岳母的身影，陳光明的心似乎都糾結在一起。

　　一切都是命，如果說讓陳光明拒絕做縣委書記的秘書，顯然陳光明不願意，誰能夠想到當了李書記秘書以後會是這樣的結局，畢竟誰都在渴望做這個第一秘書啊，陳光明上輩子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自然不會放棄這樣的機會。

　　上輩子的經歷中陳光明不覺的對不起父母，畢竟在陳光明剛剛當上李書記秘書的時候，父母也享受過好處，也分光過，父親將陳光明放在秘書處，自然也希望陳光明能夠往上爬，就好像陳光明不覺的李書記對不起自己一樣，畢竟李書記在那個位置，顯然就要和唐縣長斗的，只是沒有人能夠知道結局會是這麼慘烈而已。

　　如果說上輩子陳光明唯一覺的對不起的就是徐夢函，明知道自己的處境，可是陳光明還和徐夢函成親，讓徐夢函苦了一輩子。

　　「慢點吃，怎麼看你好像幾天沒吃東西一樣啊。」陳光明的母親見到陳光明嚥住了，連忙小心的拍了拍陳光明後背。

　　大碗的手擀面，上面擺了兩隻雞蛋，九?的雞蛋就是一個奢侈品，一般都是農村用來送禮的，在九?所謂的雞蛋泡茶就是最高規格的待客之道了。

　　「媽，兩個雞蛋我吃不了，給爸留一個吧。」陳光明輕輕的將碗裡的一個雞蛋撈了出來。

　　「沒事，沒事，我給你爸留了一個呢。」陳母連忙將自己留下來的一個雞蛋拿給陳光明看。

　　「媽，那你吃吧？」陳光明知道三個雞蛋應該就是這個家的極限了，自己碗裡兩個，母親顯然就沒有雞蛋了。

　　「傻孩子，媽不喜歡吃雞蛋的，你吃吧。」是啊，多少母親對孩子都是這麼說的，我不喜歡吃，好東西都留給自己的孩子，而且借口還是那麼老套，永遠都是自己不喜歡吃。

　　記得一次難得機會，陳光明的一個親戚送了一塊肉，母親也是說自己不喜歡吃，在一旁看著陳光明吃，等陳光明吃過以後，母親才將陳光明吃剩的骨頭啃了一遍。

　　「媽。」陳光明知道母親希望看到自己把雞蛋吃了，只是今天的雞蛋，味道似乎有些奇怪，吃的陳光明心裡直髮苦。

　　「孩子她媽，把家裡的荔枝還有白糖拿出來，我今天有事情出去一下。」陳光明的父親匆匆忙忙趕回家。

　　「爸，你要給誰送禮去啊？」荔枝還白糖在當時都是拿來送人情的，要知道九?年的陳父一個月才三十多塊錢的工資，這一斤白糖就要八毛錢，一斤荔枝更是要四五塊錢呢，陳家顯然是捨不得吃的。（荔枝和白糖真的這麼貴，以前一個月工資買不了幾斤荔枝的。）

　　「爸的一個朋友，今天去看看人家。」陳父的心情有些不錯，顯然這個朋友不一般啊。

　　「你幹什麼啊？全拿上啊。」陳父見到陳母將一袋荔枝倒了一半出來，連忙上前攔住。

　　「可是這一袋有十斤啊，這也太多了吧？」陳母有些心疼的說道。

　　「婦道人家懂什麼啊，全拿上，全拿上。」陳父在家裡都是說一不二的性格。

　　陳父走遠了，陳母還是心疼的緊，林雲安慰道：「媽，爸這人也精明的很，這東西肯定是送給重要的人，肯定不會虧的。」

　　「這十斤荔枝頂你爸兩個月的工資呢，這什麼重要的人，要送這麼大的禮啊。」陳母的話裡有些不樂，顯然還惦記著這件事情。

　　陳光明也有些好奇，九零年能夠送一兩斤的荔枝就不錯了，這一下就送了十斤，這禮還真的算是重禮了。

　　「媽，你知道爸給誰送禮嗎？」雖然知道這問題顯然是白問了，但是陳光明還是象徵性的提了一嘴。

　　「不太清楚，不過你爸前幾天說在路上碰到一個老同學，好像在機關裡工作呢，你爸好像請人家辦事來著。」機關裡工作？這麼重的禮，難道是為了自己分配的事情？陳光明也只能想到這一茬，雖然學校畢業都是包分配的，但是單位的好壞顯然就是看家庭背景了。

　　陳父是中專畢業的，在當時也算是高學歷了，當時陳父一個班的人全分配到了教師崗位上，有些有能力的人就慢慢往上爬，還有些人從教育界裡走到機關了，還有些鬱鬱不得志就被排擠到山溝裡的笑學校裡，陳父在這些同學裡面也算是混的不錯了，臨江中學的校長，能夠爬到這個重點中學校長的位置，陳父也算是班級裡拔尖的幾個了，什麼樣的人交什麼樣的友，陳父的關係網在這個小縣城裡也算不錯的。

　　難道這次送禮就是為了陳光明進秘書處的事情？陳光明上輩子也有些好奇父親托了那裡的關係才把自己送進了秘書處的。

第三章 戴孝萱

　　陳光明是九?年七月畢業的，現在的時間是九?年的五月份，正是陳光明實習返校的日子，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一般都會比較閒，除了同學一起聚一下，聯絡一下感情，就是請老師吃吃飯，希望老師給自己的評語寫好一些，一般分配工作的時候，老師的評語還是很重要的。

　　臨江專科學校是後來的臨江大學的前身，九三年的臨江專科學校正式審批為臨江學院，??年的時候，臨江學院才被稱為臨江大學，雖然不是什麼老牌名校，但是臨江大學也算是一所重點高校，上輩子陳光明畢業以後，也回到這裡函授過本科學歷。

　　「光明，你在想什麼呢？家裡怎麼樣了？」陳光明一邊走路，一邊發呆，從路邊跳出一個女孩，輕輕的拍了拍陳光明的肩膀，倒是嚇了陳光明一跳。

　　「是你啊，」陳光明聲音有些平淡，顯的不冷不熱。

　　「怎麼了？光明？」女孩好奇的打量著陳光明的神色，伸手小心的探了一下陳光明的額頭，嘀咕道：「沒發燒啊。」

　　陳光明伸手拍開女孩的手，臉上有些厭煩道：「你幹什麼啊？」

　　「你什麼態度啊？衝我發什麼脾氣啊？」女孩卻是不滿意陳光明的態度，生氣的問道。

　　陳光明看了一眼女孩，女孩就是陳光明現在的女友戴孝萱，原本作為臨江專科學校的校花，陳光明也一直很慶幸自己能夠找到戴孝萱做女友，這樣漂亮的女友，顯然也給陳光明面子上的滿足，但是現在的陳光明似乎見到戴孝萱就想起上輩子毫不留情的的背影。

　　上輩子父母死了以後，陳光明跪在戴孝萱面前求戴孝萱別離開自己，但是那背景走的那麼決然，毫不猶豫。

　　「我能有什麼態度啊，我愛什麼態度就什麼態度。」陳光明這話卻是嗆的戴孝萱不輕啊。

　　「好你個陳光明啊，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陳光明的話顯然讓戴孝萱有些暴走了。

　　陳光明微微掃了一眼戴孝萱，卻也不理會她，轉身就走，任由戴孝萱在後面哭泣。

　　「你真的走啊？」陳光明走了百步，戴孝萱卻從後面追了上來，滿臉的淚花還沒有擦乾。

　　「不是你讓我走的嗎？」雖然看到戴孝萱的樣子，陳光明有些難受，但是顯然陳光明內心裡卻是已經將戴孝萱劃了出去。

　　「你到底怎麼了啊？是不是家裡人不同意啊？」似乎陳光明這次回家也有向家裡說清楚戴孝萱的關係，顯然戴孝萱以為陳光明家裡不同意。

　　上輩子陳光明將戴孝萱帶回家的時候，左鄰右舍都出來看了，父母對於陳光明帶回來這麼漂亮的媳婦，顯的也很高興。

　　或許上輩子戴孝萱的離開是因為家庭的因素，這輩子如果不出現上輩子的情況，那麼戴孝萱也不會離開陳光明，但是陳光明的心裡似乎卻是有些接受不了，畢竟在機關裡行走，陳光明這輩子難道就不會遇到一些挫折嗎？到時候戴孝萱是不是又會那麼決然的離開呢？

　　與其等到戴孝萱決然的離開，陳光明卻是願意早點分手，事業和愛情的雙重打擊顯然才是最難受的，或許這也就是陳光明對於對錯的一個衡量標準吧。

　　「戴孝萱，我覺的我們真的不適合，我們分手吧。」

　　「為什麼？為什麼啊？」戴孝萱卻是拉著陳光明的衣服問道。

　　陳光明搖了搖頭，這樣毫無理由的分手，或許真的太殘忍了，但是陳光明顯然不可能告訴戴孝萱因為上輩子我看清楚了你的真面目，才會和你分手的。

　　陳光明施施然的離開，或許和上輩子戴孝萱走的一樣的堅決，但是陳光明只是給戴孝萱感情上的一個打擊，相信戴孝萱很快就能恢復過來的。

　　「老班，這次實習怎麼樣啊？」回到寢室，已經有好幾個室友已經實習回來了，陳光明是班裡的班長，大家都會熱情的稱呼陳光明老班的。

　　九?年的班長和後世的班長顯然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九?班長不但優先選擇分配，還有資格對班級裡的同學進行審核，而且九?能夠上大專的都已經是一些高才生了，卻不像後世這樣的整班倒，只要有錢都能上大學，同學對於陳光明這個班長還是比較尊重的。

　　「山坳那個破地方，累死我了。」見到室友的詢問，陳光明也趁機發發牢騷，也算是拉近一下和同學之間的關係。

　　「老班，你可真命苦啊，誰讓你運氣不好啊。」室友卻是笑做一團。

　　這次實習的安排，陳光明和班主任卻是直接用抽籤來決定的，九?年的實習對當時的學生來說都是很重要的，可以先和當地的領導混個臉熟，一般山裡邊都是不願意去，班主任也沒有辦法，最後還是陳光明提了抽籤的意見，不過陳光明運氣顯然不怎麼樣，抽到了山坳村這個深山的小村裡。

　　「還不是你們這群兔崽子鬧的，等過幾天寫評語的時候，看我不把你們寫差些不。」陳光明見室友在那裡笑的歡，開口威脅道。

　　「老班，你可千萬別這樣啊，怎麼說我們也是三年同窗，還同寢室，你怎麼能夠這樣對待我們呢。」沒有出社會，這時候的同學情誼卻是最深的，笑笑鬧鬧也是最多的。

　　都說窮苦的孩子能夠讀書，但是陳光明也算是家境不錯了，父親是高中校長，母親在縣婦女協會工作，雙職工的家庭在班級裡顯然也沒有幾戶，而且陳光明成績優異，又是班級裡的班長，學校裡的學生會主席，顯然也算是青年才俊，家世顯赫了。

　　但是在學校裡，大家卻都沒有什麼誰高誰低的，平時也都笑笑鬧鬧。

　　「怎麼樣？晚上我們幾個聚一下？」這所謂的聚一下，顯然是指集錢，去外面吃一頓。

　　陳光明笑著點頭答應，寢室裡其他人也沒有什麼意見，卻看到莫志勇坐在床邊有些為難了。

　　莫志勇的海寧縣的人，而且是海寧縣的一個山溝裡出來的，家庭條件一直比較差，平時一分錢掰成兩瓣花，室友都覺的莫志勇太小氣，一直沒給他什麼好臉色，但是陳光明卻沒有因為家境的關係看輕莫志勇，平時也和莫志勇走的挺近的。

　　「小莫，走吧。」陳光明笑著拉起小莫，手裡放著三塊錢遞給了莫志勇，快畢業的時候，相信聚餐的機會不少，這三塊錢雖然不是小數目，但是也只夠莫志勇聚幾次的，救急不救窮，陳光明也算是給莫志勇解解危機，畢竟同學一起聚餐，如果不去，顯然掃了同學的興。

　　莫志勇看了一眼陳光明，見陳光明對自己點了點，莫志勇心裡有些感動，嘴唇微微動了動，顯然是想說感謝的話。

　　「兄弟之間別說多餘的話，以後我可能還要你幫忙呢，那個時候我也不會謝你哦。」陳光明輕聲的在莫志勇耳邊說道。

第四章 聚餐

　　臨江專科學校後面卻是開了不少的小飯館，說他們小是因為這些小飯館連店招都沒有掛，顯然是無牌經營的。

　　不過這些小飯館的生意還是不錯的，靠著臨江專科學校的數千名學生，這些小飯館的生意還是挺紅火的。

　　葷菜三到五塊，蔬菜五毛錢一個，這樣的價格倒也實惠，而且這些小飯館卻沒有後世所謂的偷工減料，卻是份量十足的。

　　泡菜牛柳的味道有些酸酸甜甜的，陳光明幾人卻是非常喜歡，這也成了這家小餐館所謂的招牌菜。

　　三塊錢的泡菜牛柳外加幾道五毛錢的蔬菜，這所謂的聚餐就是這個樣子，一餐下來也不過五六塊錢，平均下來一人也就一塊錢不到，這樣的價格卻是可以偶爾吃上這麼一兩次的。

　　等大家點完菜，陳光明笑著從身後拿出一瓶高井頭曲出來：「怎麼樣？要不要來點啊？」

　　高井雖然不是什麼好酒，但是在當時卻也不錯了，高井酒一共有兩種，頭曲和高曲，都是半斤裝的，這高曲只是比普通的散裝酒要貴一些，大概是八毛錢一瓶，而這頭曲大概三塊錢一瓶，卻也算是不錯的酒了。

　　「你小子那裡弄來的高曲啊？」幾個人雖然沒有什麼大酒癮，卻也被陳光明勾出了酒蟲。

　　「怎麼樣？不錯吧？這個是我老子藏在那裡捨不得喝的，被我給弄來的。」陳光明笑的打趣道。

　　三塊錢的酒，一般人家已經算是高檔酒了，陳光明的父親平時最多喝喝高曲，這頭曲也都是藏在那裡捨不得喝的。

　　「不錯，不錯，來給我們倒上啊。」幾個人卻是催促陳光明道。

　　每個人的小碗上都倒上一些，對於在座的學生來說，酒也算是個新鮮事物了，大家倒也沒有推辭，一輪下來，這瓶子也空了。

　　陳光明微微喝了一口，這高曲的味道卻是滲入了陳光明的心裡。

　　記憶裡陳光明結婚以後，幾乎每天晚飯都會喝上一盞小酒，幾十年如一日，從一開始的散裝白酒，到後來的瓶裝酒，這高井酒到後世陳光明卻是喝了不少，好的酒喝不起，只能喝著這比散裝酒好一點的高井頭曲了。

　　陳光明的心裡卻是有些黯然，難道自己也會追隨的記憶一步一步走下去嗎？

　　「泡菜牛柳，泡菜牛柳。」飯館裡的服務員卻是賣力的吆喝道。

　　「這邊這邊。」哥幾個正沒有下酒菜呢，這泡菜牛柳就先上來了。

　　「哎，來了。」服務員剛剛將菜放下，幾雙筷子已經爭先恐後的伸了過來了。

　　如果不是飯館裡的量足，這一輪下來，卻是要幾個人嘗不到味了。

　　「這泡菜牛柳是我們先要的。」隔壁傳來一陣爭吵的聲音。

　　「幾位，這泡菜牛柳是隔壁先叫的。」服務員卻是上前問道。

　　陳光明就有些奇怪，這坐下沒一會，怎麼泡菜牛柳就上來了，看來是搶了人家的菜了。

　　桌上的幾個人打量了一下被挫的千蒼百孔的泡菜牛柳，顯然不好再換給對方了吧。

　　「你看這菜我們已經吃了一半了，要不等我們的熟了給他們吧。」陳光明卻是耐心的解釋道。

　　看著吃了一半的泡菜牛柳，服務員顯然也沒有辦法，轉身過去顯然是想解釋什麼。

　　對面的聞到一陣吵鬧的聲音，一個女孩跑出來，站在陳光明幾人面前，雙手插腰，衝著陳光明幾人喝道：「你們這些人怎麼搞的啊？搶我們的菜啊。」

　　這凶巴巴的模樣卻是符合了山下女人是老虎的道理。

　　「不好意思啊，我們也點了泡菜牛柳，不知道你們也點了，這菜我們也吃了一半了，等下我們的泡菜牛柳上了給你們好嗎？」倒不是陳光明好脾氣，而是陳光明卻是沒有和女孩吵架的想法。

　　「是陳主席啊？」女孩卻是微微吃驚的看著陳光明，顯然是學生會主席這個名頭還是有不少女生認識自己的。

　　陳光明微微打量著女孩，似乎這個女孩有些面熟，和記憶裡的那個人卻是有些吻合，只是處變不驚，溫柔典雅的她，年輕的時候是這個霹靂火的性格嗎？

　　「你是徐夢函？」陳光明卻是詫異的問道。

　　「陳主席，你認識我啊？太棒了。」什麼時候陳光明卻是成了這些少女心中的偶像一般。

　　真的是徐夢涵，陳光明卻是一陣苦笑，這樣子的徐夢函，顯然是陳光明第一次見到，和後世的賢妻良母相比，現在的徐夢函卻是稚嫩的可愛。

　　「陳主席，你等下，我們生活部的幹部在一起聚餐呢，我去喊樊部長。」徐夢函卻是一陣風一般的跑了開，過了一會從隔壁出來五個人，兩個男的三個女的，陳光明只認識前面的一男一女，一個是生活部部長樊志林，一個生活部副部長戴曉曉。

　　「光明，你實習回來了。」樊志林也已經是大三了，和陳光明說話卻也透著同齡人的味道。

　　其餘的幾人都喊陳光明：「陳學長或者陳主席的。」

　　陳光明笑了笑道：「剛剛才從山坳村回來，志林，你實習的怎麼樣啊？」

　　「就那樣吧，我們大三的學生幹部什麼時候退休啊？」樊志林卻是自來熟，見到陳光明碗裡的酒，卻是端起來不客氣的喝了一口。

　　「這酒還不錯，應該是頭曲吧？」樊志林嘴裡「答吧」了兩下，開口問道。

　　「這你都喝的出來啊？高手啊？」陳光明豎起大拇指道。

　　樊志林笑著端起酒碗又喝了一口道：「我看到擺在牆角的酒瓶呢。」

　　「切。」眾人卻是一致的伸出中指鄙視樊志林。

　　「說真的，我們大三的什麼時候退啊？」樊志林認真的問道。

　　「就這幾天吧，我明天召集學生的幹部開個會，實習結束了，接下來大家都要忙著找工作了。」大三的學生在畢業之前將學生會的權力交出去，顯然都是學校的定律。

　　「嗯，那好吧，那你們先吃。」樊志林笑著說道，臨走還不忘再喝一口陳光明的酒。

　　陳光明笑著和幾人點了點頭，見到徐夢函看著自己，陳光明笑道：「這菜我們先吃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徐夢函卻一改剛才的霹靂火模樣，臉色微微一紅道：「沒事，陳主席你們先吃好了。」說完卻是轉身逃似的離開了。

　　「怎麼？光明對這個小姑娘有意思？」見到陳光明還盯著徐夢函的背影看，莫志勇卻是取笑陳光明道。

　　「莫志勇，你就別瞎說了，有戴孝萱這樣的校花陪著，光明還會看上別的女孩啊？」寢室裡的幾人卻不知道陳光明將戴孝萱給甩了。

　　「你們啊，好了別說這麼多，我們先喝一杯。」陳光明笑著招呼道。

第五章 求情

　　校花總是會被人多關注一些的，陳光明和戴孝萱分手的消息卻是傳的異常的迅速，只是在大多數人心裡自然是認為戴孝萱甩了陳光明的。

　　這才過了一天的時候，似乎認識陳光明的人都知道陳光明分手的消息，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有好奇詢問的人，有憤憤不平的人，還有一些和陳光明的走近的人，就在一邊好好的安慰陳光明的。

　　「光明，你沒事吧？」莫志勇擔心的問道。

　　陳光明笑了笑道：「沒事，其實分手是我提出來的。」

　　這話顯然是告訴莫志勇，分手是自己提出來的，自然沒有受打擊的情況。

　　莫志勇「哦」了一聲，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老餘名叫余秋水是陳光明的班主任，同時也是文學系的散文賞析課程的導師。

　　老余今年快五十歲了，經歷過的事情太多，受過的苦也太多，五十歲的年紀頭髮已經全白了，雖然看上去有些老態，但是老余卻是有真才實學的。

　　原本作為臭老九被打壓，被批鬥，被關押，最近這幾年在臨江專科學校當了教授，老余這日子才算是好過一些。

　　老余待人很和善，班級裡的人同學一般都稱呼老余叫做老余頭，卻是和老芋頭同音。

　　白髮蒼蒼的老余整天沒事，也不喜歡出去瞎逛，一般都喜歡呆在辦公室裡的看看書，寫寫文章，特別是老余那一手毛筆字卻是讓陳光明羨慕的緊，平時陳光明也會跟著老余學學寫毛筆字。

　　「余老師。」陳光明輕輕的敲了下老余的辦公室，在門口輕聲喊了一句。

　　「進來吧。」辦公室裡傳來老余的聲音。

　　「是光明啊。」顯然見到這個自己的得意弟子，老余有些高興。

　　「余老師，你的書寫的怎麼樣了？」陳光明知道老余最近要出版一本散文集，這段時間都在忙這件事情。

　　「差不多了，這本書還全靠你幫忙，等拿了稿費，我請你吃飯啊。」老余的散文集，陳光明卻是幫了不少的忙，現在書要出版了，老余顯的有些高興。

　　「我那裡是幫忙，還不是幫老師打打下手而已。」陳光明謙虛的應道。

　　見到陳光明這麼謙虛，老余笑了笑道：「實習的怎麼樣？」

　　「就那樣子，山坳村可是真的挺落後的，那裡的人都是點著蠟燭過日子的。」九零年的山坳村還沒有通電，對於山坳村的情況，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是啊，山坳村真的挺苦的，上次你做的那篇論文我幫你推薦到《國語》編輯部去了，至於能不能出版，就不知道了。」《國語》是國內文學類第一雜誌，一直都是國內的領先水準，陳光明顯然沒想到老余居然還能聯繫上《國語》雜誌社的人啊，畢竟一個學生的畢業論文可不是簡單就能夠推薦到這樣的雜誌上的，顯然是老余有些關係才辦的到。

　　「不過那論文都是在老師的指導下完成的，我只是找了一些資料而已啊。」陳光明卻是有些不好意思佔這個便宜。

　　「幾個月沒見卻是越來越滑頭了？想把我捆在一起啊？」老余卻是知道陳光明的意思，拉上自己這個教授，顯然論文的份量也會高一些。

　　「我可沒有那意思，只是論文確實的老師指導才完成的嘛。」陳光明也知道老余並不是真的在生氣。

　　「那把我名字加上吧，你小子真的越來越滑頭了啊。」老余的話卻是讓林雲的論文發表機會大增了，相信加上了老余的名字，在雜誌那邊，老余也會更加用力才是。

　　能夠在國內一流雜誌上發表這樣一篇論文，對於陳光明以後的工作卻是有很大的幫助的。

　　看到老余的杯子沒水了，陳光明連忙提起水瓶替老余加上，這麼多年的秘書生涯，陳光明卻是學會了看眼色的本事。

　　老余見到陳光明替自己倒水，嘴角笑了笑，對於陳光明，老余一直都當做自己的親傳弟子一般看待，和別的學生卻是大不相同的。

　　「今天來找我是有事情吧？」老余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

　　陳光明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次李強的散文賞析又沒通過？」

　　老餘點了點頭道：「是啊，補考了兩次都沒通過，看來他是真的不想畢業了。」

　　「當初王校長要把李強收進來，我就不答應的，看看現在就是這個樣子。」陳光明知道當時李強上臨江專科分數不夠，好像是托了什麼關係才進來的，看來是走了這個王校長的關係進來的。

　　「李強其它課也都通過了，就差散文賞析了，您看？」陳光明顯然是想替李強討個人情。

　　「其它課都通過了？還不是其它老師開的後門，哼。」老余卻是有些不滿意的哼了一聲，顯然是覺的其它老師有些不負責任。

　　陳光明笑了笑，顯然碰到這樣原則性的事情，老余卻是有些倔強的。

　　「余老師，你看全班就李強一個人畢業不了，你看看能不能……」陳光明顯然是想讓老余給開開後門。

　　「這樣的學生畢業不了才好，要是放到社會上去，那不是害人害己嗎？」老頭子卻是有老頭子的倔強，而且顯的有些可愛。

　　「余老師，整個年紀就李強一個人畢業不了，那不是丟你這個班主任的面子嗎？而且我們這個班級的同學也都沒面子啊。」陳光明笑著勸慰道。

　　老余頭微微愣了一下，這幾年下來臨江專科學校到還真沒有畢業不了的學生，難道自己開這個先河不成？

　　老余看了一眼陳光明，歎了口氣道：「你跟李強說，我再給他個機會，如果再考不及格，我就不通融了。」

　　似乎老余也有些丟不起這個人，自己教的學生居然還有不能畢業的，要知道九零年的大學生，讀書都是很自覺的，基本上不會出現畢業不了的事情的。

　　陳光明聽了老余的話，連忙應道：「余老師，你放心吧，我一定讓李強好好看書，這次一定會考及格的。」

　　老餘點了點頭道：「去吧。」顯然是給陳光明下了逐客令了。

第六章 軟硬皆施

　　「陳光明，你憑什麼甩了戴孝萱？」陳光明正坐在寢室裡看書，宿舍的門卻被人踢開了，門口衝進來一個憤怒的男子，嘴裡正衝著陳光明咆哮。

　　陳光明看了一眼來人，低著頭也不理會對方。

　　「陳光明，你給我站起來，你給我說清楚，憑什麼你要甩了戴孝萱，戴孝萱那裡不好了？」那人手提著陳光明的衣領將陳光明拉了起來。

　　「李強，你幹什麼啊？」幾個陳光明的室友上前拉住李強。

　　陳光明「啪」的一聲將李強拉住自己衣領的手打開，輕輕的坐在椅子上，抬頭看了一眼暴怒的李強。

　　「怎麼？怒氣沖沖過來？還想打我不成？」陳光明語氣有些平淡，卻是讓人覺的寒意。

　　「我打你怎麼著。」李強提起陳光明，左手舉起了拳頭想沖陳光明打去，但是看到陳光明眼睛裡射出的寒意，李強微微的有些膽怯了。

　　「怎麼不動手了啊？你如果敢動手，我就讓國民叔打斷你的腿。」陳光明嘴裡的國民叔就是李國民，是李強的老子。

　　顯然對於自己的老子有著本能的懼意，李強將手慢慢的放下，無奈的「哼」了一聲，轉身就想離開。

　　「站住。」陳光明見到李強要離開，在後面喝道。

　　李強微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聽話的站在寢室門口。

　　「怎麼？能不能畢業還不知道，現在還有心思管我的事情？」陳光明卻是帶著一絲教訓的口氣說道。

　　李強聽了林雲的話皺了下眉頭，心裡雖然有怒意，但卻沒有說話。

　　「李強，我和你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你爸和我爸是同學，你和我又是同學，幾十年了，你看看你現在這麼點出息。」林雲這話裡話外反而有些長輩的感覺。

　　「我怎麼樣？管你什麼事情啊。」李強不滿的嘀咕了一句。

　　「是啊，你說的沒錯，不管我的事，如果不是國民叔讓我看著你，我會管你？」陳光明憤憤的說道。

　　「我爸是我爸，我又沒讓你管我。」李強聽到陳光明又提到自己的父親，有些不樂的說道。

　　「你以為我喜歡管你啊？」陳光明說了一半，看了一眼寢室的室友，對室友說道：「你們先出去一下，我和李強說幾句話。」

　　眾室友卻是很給陳光明面子，轉身就走了出去。

　　「你是不是覺的大學畢業不了也無所謂？你就不想想你爸爸什麼身份？他丟不丟的起這個人？」李國民是三仙縣教育局的局長，正科級幹部，在外面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了。

　　「我爸丟不丟的起這個人，關你什麼事啊？你陳光明憑什麼管我家的事情？」李強顯然是有些暴走了。

　　「哼」陳光明用手拍了一下桌子，卻是一股氣勢驚的李強身體微微的一顫，但是李強還是倔強的盯著陳光明，顯然是不太服氣。

　　「是，我沒資格管你們家的事情，我這個人就是心太好才會幫你去求余老師。」打過巴掌卻是要給李強個糖果吃的，而且李強嘴上說畢業不畢業無所謂，但是心裡顯然也不會好受的。

　　「你幫我去求余老師了？」李強的話裡卻是矮了一截。

　　「余老師怎麼說啊？」見到陳光明生氣沒有說話，李強弱弱的問了一聲。

　　「怎麼？你還關心能不能畢業啊？」陳光明見李強的樣子，語氣也微微一鬆。

　　李強聽了陳光明話，有些不好意思，似乎陳光明開口說向余秋水求情的事情開始，李強就一直像只溫順的小貓，沒有剛才的火氣了。

　　「余老師說再給你一次機會，但是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如果再考不過，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了。」陳光明淡淡的說道。

　　「謝謝。」李強說謝謝的時候，卻是有些誠意。

　　「李強，從小我們就一起長大，論關係，論親疏，班級裡這麼多同學裡面，我們都是最近，小的時候，你也老跟在我屁股後面跑，長大了才好些。」陳光明歎了口氣道。

　　李強站在一邊聽陳光明的嘮叨，也不說話，不吭聲。

　　「如果不是你沒通過，是別人沒通過的話，我陳光明保證不會多說一句話。」陳光明的話讓李強有些不好意思了，顯然也明白陳光明正是看在自己家和他們家的交情才會幫忙的。

　　「謝謝。」李強又道了一聲謝。

　　「強子，其實我知道你畢業不了也心裡難受，其實你比其他人還要面子，這也是為什麼我要單獨和你淡的原因，但是面子是什麼？面子誰給你的？你看看你爸出去那情景？那才叫面子，你懂嗎？」陳光明話裡卻是叫李強強子了，顯然是透了股親切。

　　李強不好意思的低著頭，任陳光明教訓自己。

　　「你看看你自己，你就不知道班級裡的同學都看不起你嗎？面子是要自己爭取的？別人是給不了你面子的，這次散文賞析一定要考過去，自己回去好好看書，有什麼不懂的可以拿來問我或者問小莫。」班級裡散文賞析成績最好的就是陳光明和莫志勇。

　　「哦。」李強點了點頭，這次卻是完全被陳光明征服了。

　　「我知道你喜歡戴孝萱，但是我和戴孝萱分手有其它的原因，你不會懂的。」陳光明想了一下，還是和李強解釋了一句。

　　「哦。」李強淡淡的應了一句，顯然是因為剛才陳光明說的話，讓李強心情微微有些觸動。

　　寢室外面，陳光明的室友都沒有走遠，顯然害怕陳光明出事，畢竟陳光明在班級裡的人氣都是非常好的。

　　原本看到李強怒氣沖沖的樣子，還以為兩人一定會吵起來的，但是現在看到李強出來的樣子，顯然是完全被陳光明征服了的樣子，臉上那裡還有怒氣，現在更多的是愧疚才對。

　　「光明，我先走了。」臨走的時候李強還和陳光明打了一聲招呼，看那低眉順眼的樣子，顯然是服軟了。

　　「去吧，回去自己好好看看書。」陳光明吩咐了一句道。

　　在寢室外面的眾人好奇的看著李強離開，回到寢室眾人都笑著拍拍陳光明的肩膀道：「好啊，你，光明你不錯啊。」

　　寢室裡的顯然是佩服陳光明的手段，但是陳光明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對於一個乳臭未乾的大學生，陳光明卻沒什麼激動的。

第七章 商業街

　　距離校門口的一段路被學校劃了出去，在這條路的兩邊開了幾家各種小店，而這條路也被美其名曰的稱為商業街。

　　商業街是臨江專科學校最熱鬧的地方之一，平時大家不管是進出校門，還是買點東西都要路過這裡。

　　商業街的上方是學校的女生宿舍，而男生宿舍在商業街的下方，商業街也正好擋在男女宿舍的中間。

　　一般情侶出門約會都會選在商業街口的大花壇集合，經常都會在大花壇附近看到男男女女在那裡轉悠，顯然都是在等另外一半。

　　「徐夢函，在等男朋友呢？」陳光明見到徐夢函在花壇邊上轉悠，輕輕的拍了徐夢函一下。

　　「是陳主席啊，你怎麼會在這裡呢。」徐夢函有些高興的喊道。

　　「你這陳主席陳主席在學校裡喊喊還行，要是去學校外面，人家還以為我這個主席真的什麼大官呢，以後還是喊我陳光明吧。」陳光明笑著說道。

　　聽了陳光明的話，徐夢函笑了笑道：「我覺的陳主席以後一定能當大官的，這主席我就先叫著。」

　　「你啊，小小年紀就學會奉承了啊。「陳光明打趣了一句。

　　徐夢函聽了陳光明的話笑了笑道：「我這可都是說的大實話呢。」

　　「行，謝謝你的金嘴，我如果以後真當了什麼大領導，一定好好謝謝你，不過現在你還是別喊我陳主席了，怎麼聽怎麼覺的彆扭，如果覺的陳光明叫的不適應，就喊我一聲老陳吧。」陳光明笑著對徐夢函說道。

　　「老陳，陳主席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就不怕我把你叫老了啊？」徐夢函拍了一下陳光明的肩膀道。

　　「老一點好啊，馬上要畢業了，要是太年輕就顯的太嫩了不是，你在這裡等男朋友？」陳光明問道。

　　「那有啊，我在等寢室裡的幾個死堂，你以為每個人都和你老陳一樣出雙入對的啊，要知道戴孝萱學姐可是我們中文系三年的系花呢，老陳你真的太幸福了。」找系花當女朋友看來真的沒有什麼隱私，這整個中文系的人都知道這事情。

　　「前幾天才剛剛分手，這不準備再物色一個呢。」陳光明開了個玩笑道，也將自己分手的事情輕描淡寫的解釋清楚了。

　　「你不會是看上我了吧？那我可是開心死了。」徐夢函大大咧咧的說道，顯然也是和陳光明開玩笑的意思。

　　「那要不我們先處處？」陳光明也不示弱的開起了徐夢函的玩笑。

　　「徐夢函，我說等這麼久你也不著急，原來是在泡帥哥呢。」幾個女生從商業街上面的女生宿舍走了下來，見到徐夢函和一個男生在說話，就笑著打趣道。

　　「我倒是想泡這帥哥呢，只是人家剛和系花分手了，我這樣子又怎麼能入他的眼啊。」徐夢函聽到死堂打趣，就笑著解釋道。

　　「原來是陳主席啊，你和孝萱學姐分手了啊？」看來陳光明的人氣在中文系也是居高不下啊，這幾個女孩顯然都認識陳光明。

　　「是啊，剛分手呢，現在我準備追夢涵來的。」陳光明也算是臉皮厚，笑著說道。

　　「是嗎？那好啊，夢涵一直都念叨陳主席呢，現在正是大好的機會呢。」女孩子們也不認生，都開起了徐夢函的玩笑。

　　「那行啊，要不老陳，我們先處一段。」說完徐夢函還哈哈大笑，似乎開這樣的玩笑也不是十分在意，倒有些符合了那天晚上大咧咧衝出來罵人的形象。

　　「今天幾個大美女這樣子出門，要不要我當這個護花使者啊。」陳光明笑了笑道。

　　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況和徐夢函這幾十年的夫妻之情啊，原本沒有遇見徐夢函，陳光明也沒有刻意去強求，現在碰上了，陳光明顯然是有些不想錯過。

　　只是現在徐夢函到底是什麼心思，陳光明不懂，別看人家女孩大咧咧的和你開玩笑，但是心裡是不是真的有你就不知道了，但是能夠這樣大咧咧的和你開玩笑，最少也是不討厭你才對。

　　「好啊，陳主席當護花使者，我們當然歡迎了，何況我們也正缺個提包的呢。」幾人女孩笑嘻嘻的就將陳光明的命運給決定了。

　　「那可是我的男朋友才對，怎麼能夠給你們提包呢，一個人請我吃一個雞蛋餅，我就便宜你們了。」徐夢函笑著挽著陳光明的手，話裡的意思幾個雞蛋餅就把陳光明給賣了。

　　「不是吧？我就值幾個雞蛋餅啊？而且這麼多雞蛋餅你吃的下嗎？」陳光明裝做一副苦瓜像。

　　「放心，到時候我分你一個。」徐夢函客氣的說道。

　　「算了，誰讓我是你男朋友呢，不過雞蛋餅就算了，要不親我一下怎麼樣？」陳光明臉皮是越來越厚了，有後世幾十年的記憶之後，現在陳光明的臉皮甚至連槍也打不進去了。

　　「那行，過來。」徐夢函讓陳光明的頭彎下來，「啪」的一下，徐夢函在陳光明的臉上親了一下，也不管對面自己的幾個死黨吃驚的樣子。

　　這親的聲音很大，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雖然徐夢函心裡有些慌張，但臉上卻裝作氣定神閒的樣子。

　　陳光明微微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不好意思，陳光明怎麼也沒有想到徐夢函膽子會這麼大。

　　「走吧。」徐夢函故作輕鬆的對幾個死黨說道，其實是被人看的不好意思，這才想要逃跑。

　　臨江專科學校的門口可以坐201路公交車直接到市區，整個臨江市區還沒有完成新城改造計劃，市區顯的有些凌亂，而且老城區的老房子都沒有拆，整個市區給人的感覺還是有些破破爛爛的，除了景山路這邊蓋了幾幢大廈，顯的還有些城市的模樣，別的地方和農村也沒太大的區別。

　　當時的臨江買東西都去小商品市場，說是小商品市場，其實都是走的零散客戶的路，當時臨江也沒有什麼品牌商場，大傢伙身上穿的都不是什麼名牌貨。

　　陪女孩子逛街是一個體力活，雖然臨江的小商品市場不大，也讓陳光明逛的有些腦袋發蒙，特別是五月份的天氣，已經開始有些熱起來了，走了一會，陳光明頭上就冒汗了。

　　剛才還熱情的親了陳光明一下，這會徐夢函卻不和陳光明說話了，一個人在前面走著，陳光明沒有辦法只好和徐夢函的幾個死堂聊天說話。

第八章 OY

　　「這衣服你要不要啊？不要你還什麼價啊？」前面不遠的店主顯然是因為價格沒有談攏，正和徐夢函吵嘴呢。

　　「夢涵和那人吵起來了。」徐夢函的兩名死黨顯然是看到徐夢函在和人爭吵。

　　陳光明，笑了笑，此刻的徐夢函雙手插腰，十足的潑辣性格，正和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爭吵呢。

　　「我還價怎麼了啊？你想殺豬啊，這樣的破衣服也賣這麼貴，有你這樣的人嗎？我不買怎麼了？」徐夢函見到陳光明幾人過來，吵的更加起勁了，顯然徐夢函也懂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啊，顯然自己人過來了，徐夢函顯然是底氣更足了一些。

　　「你說我貴？這衣服本來進價就貴，你知道不？你看看這料子，和別的一兩塊錢的衣服能比嗎？你如果不想要，你給我還什麼價格，浪費我的時間，還了價又不買，你就別給還價了啊。」中年婦女顯然也是有些火氣，說話的聲音很大，但是見到陳光明幾人過來，中年婦女的聲音才稍微弱了一些，顯然也有些膽怯了。

　　陳光明這會算是聽出兩人話裡的意思了，一般在小商品市場買東西，這討價還價可真的一門學問，一般的攤主，這一開口就是好幾百，其實你幾十塊錢就能買到手，當然九零年的時候肯定不會開幾百塊這麼高的價格的。

　　「你這衣服多少錢啊？」陳光明問了一句。

　　「她說十塊錢，我答應賣她了，她又不要了。」中年婦女聽到陳光明的問話，發了陣牢騷道。

　　十塊錢，陳光明微微皺了下眉頭，一般的衣服也就二塊錢，這十塊錢的價格顯然是真的開的太高了，也不知道徐夢函是怎麼想的。

　　「大姐，不帶你這麼殺豬的，十塊錢真的太貴了，你也別在這裡吵了，都是自己臨江人，大家都清楚明白的很，一般的衣服也就二塊錢，你這衣服還是黃金做的啊？」陳光明話裡自然是表明自己是臨江人，是熟客，這宰熟客顯然是有些說不過去吧。

　　「這衣服是不是黃金做的我不知道，但是這衣服的料子比別的衣服要好多了，不信的話，你摸摸看。」女店主將衣服拿給陳光明。

　　「老陳別理她，這人就是想錢想瘋了，我就隨便說了一句，她還就賴上我了。」徐夢函怒氣沖沖的對陳光明說道，看這架勢，徐夢函還想衝過去對女店主動手了呢，幸虧徐夢函的幾個死黨死命的拉著她。

　　「夢涵，你先走吧，我來和這店主說。」陳光明沖徐夢函的幾個死黨使了眼色。

　　陳光明微微打量了一下這件衣服，這料子確實挺細膩的，但是顯然也沒有達到十塊錢的標準，「OP」這衣服是「OP」的？陳光明仔細的看了一下，確實的有「OP」的標誌。

　　這OP是以後的馳名品牌，也是後世大陸的第一服裝品牌，「OP」的老總在後世還是大陸十大富豪之一呢。

　　在陳光明的記憶裡「OP」似乎是九五年才開始有些起色，也開始在服裝行業打開了缺口，到了??年的時候，「OP」服裝才正式成為大陸的服裝第一品牌。

　　「大姐，這衣服真的太貴了，我們也沒這麼多錢，小姑娘說話也不懂事，但是你做生意圖的是和氣生財，和顧客吵架也不應該，我看這事情就這麼算了，這衣服我也不買了。」陳光明笑了笑道。

　　這店主微微愣了一下，這衣服沒賣出去，店主顯然還是有些不樂，但是陳光明都這麼說了，店主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

　　「老陳，你沒事吧？」徐夢函和幾個死黨坐在小商品市場的門口，見到陳光明出來，連忙上前問道。

　　陳光明笑著搖了搖頭。

　　「老陳，你沒買她的衣服吧？」徐夢函害怕陳光明妥協，以為陳光明將衣服買來了。

　　「沒呢，這樣的人，我怎麼會買呢，我可是好好替你罵了她一頓，這回你該消氣了吧。」哄哄小女孩而已，難道徐夢函還會跑去問那個店主，陳光明有沒有真的罵她啊。

　　「你真的替我罵了她啊？」徐夢函顯然有些不相信。

　　「當然了，我罵完還把衣服甩她臉上呢。」陳光明笑了笑道。

　　「這還差不多，這樣的奸商就應該受點教訓，老陳你幹的不錯。」徐夢函卻是和陳光明有了種同仇敵愾的樣子了。

　　「呵呵。」陳光明乾笑了兩聲，看來剛剛上大一的小姑娘，這心思卻是單純的緊啊。

　　「走吧，我們去海岸公園坐會，等下就回去吧。」陳光明開口說道。

　　這「OY」顯然讓陳光明起了點心思，現在「OY」還沒有什麼名氣，如果這個時候能夠跟「OY」先接上頭，顯然能夠讓陳光明小賺一筆啊。

　　雖然陳光明準備從政，但是這有錢不賺，顯然不是陳光明的風格，而且誰也不會嫌錢多咬手不是。

　　只是現在不說陳光明沒這麼多時間去做這件事情，單單是做生意的啟動資金，陳光明也沒地方找，雖然不用太多錢，但最少也要個三五千吧，這三五千可是一個大數目了，按照陳光明現在的身份，家裡顯然也不會拿出這麼多錢給陳光明胡搞。

　　海岸公園是臨江市在八零年建立的，經過十多年的歲月沉澱，現在的海岸花園顯的有些滄桑了，不說這一塊塊石頭被經常坐在這裡的人摸的光滑了，單單是公園中心的涼亭都已經裂開來了，涼亭上的石柱也開了幾道口子，現在成了危亭了。

　　「我請幾位美女吃冰激凌吧。」陳光明遠遠的看到一輛賣冰激凌的自行車挺在路邊。

　　九零年賣冰激凌的都是騎著一輛自行車，然後在自行車後面綁上一個木頭箱子，再在木頭箱子外面包上一層棉被。

　　小的時候，陳光明還一直在想，這棉被不是保暖用的嗎？這包在冰激凌的外面，裡面的冰激凌還不融化了啊，長大了一些，陳光明才知道棉被只是起到保溫的作用，卻並不是只是為保暖，也有著保冷的效果。

　　冰激凌是自製的，外面一蛋卷，然後在木箱子裡舀出冰激凌倒進去，這樣就算完成了一個冰激凌。

　　「一共兩毛錢。」五分錢一個的冰激凌其實在當時也算是一個奢侈品了，但是相比較陳光明記憶裡那幾十塊一個冰棍，陳光明有些懷疑記憶裡的冰棍是不是黃金做起來的。

第九章 李國民

　　陳光明正陪這老余頭寫考評呢，雖然最後李強只考了五十五分，但是老余頭還是開了後門讓李強通過了，但是學生畢業考評的時候，陳光明看到李強的評語上，一片拉下來全都是及格，顯然是老余頭對李強真的是很不滿了。

　　一般學生的畢業考評都是給優或者是良的，雖然給全優的也不多，但是一般情況都是優和良參合在一起的，當然還有幾個成績好，又是班幹部，而且和老師關係好的，可能會拿到全優，就好像陳光明的評語，老余頭就給全優。

　　一般說來有一個及格，那就已經說明你表現很不好了，而現在老余頭給李強全部都是及格，這樣的評語實在是……

　　「余老師，李強這個評語……。」陳光明想求情，但是又不好意思開口。

　　「別管他，這樣的人能給及格就不錯了，還想怎麼樣啊？難道我也給他良或者優啊？」老余頭不滿的看了陳光明一眼，眼裡充滿著憤憤之情。

　　陳光明知道老余頭倔強的脾氣又上來了，這個時候，陳光明求情可能會起反作用，猶豫了一下，陳光明無奈的歎了口氣，看來李強這考評也只能這樣了。

　　雖然別人找工作要看考評，但是憑著李國民的背景，顯然安排李強個工作不難，這考評用處也應該不大。

　　忙活了一上午，陳光明才幫老余頭將考評弄完，看著這一攤檔案，這大學的三年卻是已經過的差不多了。

　　陳光明細細想來這大學三年也算沒有白讀，過的也還算充實，吃喝嫖賭抽，陳光明也算是完成了幾樣，而且大學裡也算是談過戀愛，好像後世陳光明函授本科的時候，有個教授是博士畢業的，說了一句很經典的話：「大學裡沒談過戀愛，你這大學就是白讀了。」

　　而這句話也成了臨江學院有名的經典語錄了。

　　「光明，我爸來了，想請你一起去吃飯。」早上起的有些早，陳光明卻是很久沒有這麼早起床了，幫老余頭忙完，陳光明剛剛回到寢室，躺在床上正準備瞇一會，李強就來喊陳光明了。

　　「國民叔來學校了？這大熱的天，他怎麼還往學校裡跑啊。」對於李國民，陳光明還是很佩服的，不說現在李國民的身份地位，單單李國民談吐和待人接物方面，陳光明也是佩服的緊，後世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給自己的父親說話，就李國民替自己父親說了一句，單單這一句話也讓陳光明感動的緊。

　　「我爸說想謝謝你的幫忙，中午請你吃頓飯。」李強摸了摸腦袋，不好意思的說道。

　　陳光明微微一愣，這李國民卻是不凡，單單刻意跑來請自己這樣的晚輩吃飯，這禮數卻也是不俗，難怪李國民能爬到現在的地位，看來退休的時候再爬一步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過去的人結婚都比較早，李國民現在也不過四十出頭的年紀，退休之前弄個副處級待遇，看來完全有可能的。

　　「李叔真的是太客氣了，都是一家人，還特地跑一趟。」陳光明在李強的宿舍裡見到了李國民。

　　李國民身上穿著一件格子短袖，下面也就一般的粗布褲子，顯的異常的樸素，卻沒有一個正科級幹部的奢侈，國字形的臉上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配上高聳的鼻樑，顯然年輕時候絕對是一個大帥哥。

　　「光明啊，幾天沒見又長高了啊。」其實陳光明已經二十一歲了，又那裡還長的高啊，這只是長輩的客套話而已。

　　陳光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顯然是在李國民面前裝靦腆。

　　「這次小強能夠畢業，全靠你給小強求情啊。」李國民笑著說道。

　　陳光明連忙客氣的應道：「主要還是余老師肯給小強機會，要不我就算磨破了嘴皮子也不會有用的。」

　　「呵呵。」李國民笑著拍拍陳光明的肩膀道：「小強可是說了，你是余老師的得意門生，人家余老師這才給小強機會呢。」

　　「什麼得意門生啊，我不過是因為當著這班長的職位，平時和余老師接觸的多而已。」陳光明謙虛的應道。

　　李國民看了看陳光明，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這陳光明謙虛的態度，顯然和陳光明的年紀完全不相符合，這二十出頭的年紀顯然正是鋒芒畢露的年齡啊，看著陳光明談吐有度，謙虛而又不讓人看扁，單單能夠做到這樣的功夫卻已經是不易了，李國民看著陳光明，心裡卻是有種感覺，覺的陳光明以後一定大有出息。

　　「走吧，快中午了，我們一起去吃飯吧。」李國民說完，卻是微笑著看陳光明的表現。

　　陳光明看了一眼李國民的神情道：「那就是去小山飯店吧，那裡的人也比較少。」

　　這個時候李國民遠道而來，陳光明顯然不好拒絕對方的邀請，將飯店定下來也是為了不讓李國民太破費。

　　「好吧，那就去小山飯店吧。」李國民笑著點了點頭。

　　小山飯店也位於臨江專科學校的門口，同樣的小飯館，但是小山飯店稍微裝修了一下，顯的也是乾淨整潔一些，雖然價格比別的小飯館稍微貴一些，但也不會讓李國民覺的浪費的感覺。

　　「李叔，最近學校要放假了，你應該挺忙的吧？怎麼這個時候過來啊？」一般學校到了快放假的時候都會比較忙的，而作為教育局長，這個時候李國民應該也挺忙的。

　　李國民笑了笑道：「確實挺忙的，明天要在臨江開個會，我今天提早過來的。」

　　陳光明點了點頭道：「早上我和余老師在寫考評呢，李叔，你幾點到的啊。」

　　「我也才到一會，正好趕上吃午飯，考評寫的怎麼樣了？」李國民問了一句道。

　　「小強的考評有些問題，余老師全都給了及格，一個良和優都沒有。」陳光明還是決定和李國民說一聲，不知道考評重要不重要，最少讓李國民有個準備。

　　「哦。」李國民的臉色微微一變，顯然聽到這樣的消息，心情自然不會太高興。

　　「算了，不管他，這個小子能夠拿到及格就不錯了，平時表現這麼差，也不怪人家老師不喜歡。」李國民歎了口氣道。

　　陳光明沒有說話，只是李國民嘴上這麼說，心裡到底怎麼想的，陳光明也不知道，但是話已經帶到了，至於後面的事情，陳光明也管不到了，不管李國民托關係也好，還是親自去向老余求情也好，陳光明也插不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