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秘書 作者:茅坑裡的甘蔗 (連載中)

第五十章 二進宮

　　楊麗雲匆匆的來，也匆匆的走了，陳光明雖然有心挽留楊麗雲多住幾日，但是楊麗雲還是歸心似箭的回去了寧州，顯然是放心不下廠裡的事情。

　　「唐縣長，我想帶趙隊長去你家裡一趟，不知道方便不？」快下班的時候，陳光明小心的問了一嘴。

　　唐萬山微微皺了下眉頭，這常務副局長的事情完全沒有著落，陳光明帶趙陽來自己家算什麼意思？給自己逼宮？

　　「晚上八點我在家。」唐萬山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雖然陳光明只是給唐萬山當了這麼幾個月的秘書，但是唐萬山知道陳光明不是一個不知道輕重的人，這個時候陳光明想帶趙陽過來，肯定是有他的理由的，難道陳光明有什麼鬼點子不成，唐萬山如是的想到，只是一個如此重要的任命可不是一般的鬼點子能夠用的上的。

　　「謝謝唐縣長，晚上我帶趙隊長過去。」陳光明心裡正在偷樂呢，不管怎麼說，最少唐萬山在不問情由的情況下答應下來，顯然算是唐萬山對陳光明有些看重了。

　　這是陳光明第二次登唐萬山的門，第一次的時候還是別人替陳光明領的門，這次卻是陳光明替別人領的門，原本高不可攀的大門，現在陳光明卻是已經有了資格領人進門了。

　　「陳秘書，我……。」趙陽剛剛接到陳光明電話的時候還在偷著樂呢，這會到了唐萬山家門口，趙陽卻是有些腿腳發顫了，這幅模樣那裡還是副科級幹部公安局聯防大隊的大隊長啊，這卻是比路邊的小混混進公安局的樣子還不如啊。

　　「趙隊長，你放心吧，唐縣長又不會吃了你，你不用怕成這樣的，我跟了唐縣長雖然時間不長，但是唐縣長卻是很少罵人的。」陳光明笑著安慰道，卻是忘記自己第一次登門的時候，似乎比趙陽還有些不如吧。

　　「可是我……。」趙陽心裡卻是有些心驚膽顫的，其實在三仙這個地方，又有幾個人能夠心平氣和的去見唐萬山呢。

　　陳光明看了看時間，剛剛八點整，既然唐萬山開口定下了八點這個時間，那麼陳光明即使知道唐萬山在家裡，也要等到時間差不多才上門的。

　　見到陳光明敲門，唐萬山熱情的招呼道：「光明來了啊？快點進來吧。」

　　見到趙陽的時候只是沖趙陽威嚴的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既然趙陽向陳光明靠攏，那麼唐萬山就要越加的讓趙陽感覺自己和陳光明親近，只有這樣才能夠讓趙陽放心的靠攏陳光明。

　　「坐吧。」唐萬山讓兩人進了屋，開口讓兩人坐下。

　　趙陽見到唐萬山，身體卻是有些發抖，不過這麼多年，趙陽也算見過市面，到也沒有太失禮的。

　　「唐書記，我來泡茶吧。」陳光明老實不客氣的去廚房倒茶，不管怎麼說，陳光明總不好意思讓唐萬山替自己兩人倒茶，而且唐萬山有心表現的和陳光明親近，陳光明自然更不好顯的陌生。

　　「茶葉被我拿到書房去了，你去書房找下。」其實陳光明根本不知道茶葉在那裡，但是見到陳光明表現的熟絡，唐萬山只好開聲將茶葉擺放的地方告訴陳光明。

　　「來，坐吧。」唐萬山笑著對趙陽說道。

　　「謝謝唐縣長。」趙陽小心的坐了半個屁股，說話也有些不太利索了。

　　「公安局的工作不好抓吧。」唐萬山笑了笑，卻是隨意的開口問道。

　　「我們公安系統一定會堅決的保衛人民財產安全的，絕對不會辜負上級領導對我們的信任的。」趙陽這一開口卻是有些向領導匯報工作的樣子。

　　唐萬山笑了笑道：「就我們自己人在這裡說話，不用這麼嚴肅。」一句話卻是拉近了兩人的關係，看來這當領導的還真是沒有一個省油的燈呢。

　　趙陽有些不好的意思的笑了笑道：「公安局的工作還是能夠忙的過來的，有些時候警力不足，或者特大的案件，局裡才不得不向武警隊伍求助的，以前公安局的工作都是董局協調安排的，現在董局走了……。」

　　「是啊，國慶同志是個好同志啊，是一個英雄啊，雖然我來三仙的時間不長，但是國慶同志的事跡還是有所耳聞的，可惜了啊。」唐萬山有些痛惜的說道，其實進了機關以後，很多同志都變質了，變的只追求鬥爭，只尋求進步，卻忘記了替人民做事了，公務員，公務員，更應該是替人民替群眾著想才是啊。

　　兩人也不說話，陳光明替兩人泡上茶道：「唐縣長，這是怎麼了，剛才還聊的好好的呢。」

　　「哎，國慶同志的死，對我們三仙縣人民損失很大啊，更是公安局的損失啊，只希望國慶同志的精神能夠讓更多的同志領會才好，希望我們三仙縣和公安系統能夠多幾個國慶同志這樣的好同志啊。」唐萬山感歎道，不管怎麼說，董國慶也算是在歷史上留了一筆，雖然不知道幾年以後人們還是否會記著他，但是最少他在這一代的人心裡活過。

　　「雖然董局長走了，但是我相信公安局一定會有更多的和董局一樣的好同志，趙隊長你說是不是啊？」陳光明笑著問趙陽道，這是給了趙陽一個表決心的機會啊。

　　「是啊，陳秘書說的是，我們一定會想董局長學習，成為像董局長這樣的人民英雄的。」趙陽也不笨，既然陳光明給了表決心的機會，趙陽自然要抓住的。

　　「是啊，趙隊長，一定要好好努力啊，成為像董局長一樣的人才。」唐萬山開口勉勵了一句道，只是這話卻是語帶雙關，自然是有心提拔趙陽的意思在裡面。

　　「唐縣長，你放心吧。」趙陽是聰明人，自然明白唐萬山有些話不會說的太白，但是有了這樣的暗示，趙陽卻是已經心滿意足了。

　　兩人隨便聊了一會，陳光明只是坐在一旁聆聽，唐萬山主要詢問了一些公安局的內務問題，趙陽也是有問必答，既然決定靠攏唐縣長，那麼公安局的一些隱秘，趙陽都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這談話也算是愉快。

　　見到唐萬山看手錶，陳光明兩人自然是明白唐萬山有送客的意思了。

　　「唐書記，時間也不早了，我和趙隊長先回去了。」陳光明笑著起身說道。

　　唐萬山點了點頭道：「你先送趙陽同志出去吧，我還有份報道需要你幫忙起草呢。」

　　其實唐萬山那裡是有報告要陳光明寫啊，只是有些事情想詢問陳光明而已。

　　「既然唐書記和陳秘書還有事情，那你們先忙，我知道路的。」趙陽笑著婉拒陳光明的相送。

第五十一章 任命

　　「趙陽這人有些浮躁，不過還算可用。」趙陽離去以後，唐萬山卻是當著陳光明的面評論了一下趙陽。

　　陳光明點了點頭道：「趙陽是有些謹小慎微的人，但是這樣的人勝在細心，雖然不會有什麼建樹，但是一般不會惹出大問題的。」

　　對於看人，陳光明卻是有著自己的一套法則，上輩子見過的形形色色的人也不少了。

　　「怎麼樣？」唐萬山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卻是抬頭微笑的看著陳光明。

　　「還行吧，這次我在臨江碰到了李書記。」陳光明笑了笑道，這佈局顯然是需要唐萬山的配合的。

　　「碰到李書記？」唐萬山微微好奇的看了看陳光明，顯然對陳光明的話有些摸不著頭腦。

　　「還有李書記的秘書。」陳光明富有深意的說道。

　　「那個女秘書？在那裡碰到的？」唐萬山吃驚的說道，卻是一下就想到了問題的關鍵。

　　這領導和秘書一起本來也不算什麼稀奇的事情，陳光明既然拿來說了，那麼要不就是兩人當時動作親密，要不就是碰面的場所不一般。

　　「在歌舞廳碰到的，當時李書記正攬著女秘書的腰呢。」陳光明雖然沒有看清楚當時的情況，但是看到那天李國東和范珊珊的神色，顯然是有些驚慌失措的。

　　唐萬山看了一眼陳光明，嘴角卻是露出了一絲微笑道：「這件事情別到處亂說，明天早上我有份文件要交給李書記，你幫我送過去。」

　　唐萬山卻是不點自通，雖然知道唐萬山是剛剛從國企下來的，但是這手段似乎卻是有些與生俱來的啊。

　　陳光明去李國東的辦公室，那就算陳光明什麼話也不說，李國東也要疑神疑鬼的啊，這算不算是讓陳光明去噁心噁心人家李書記啊。

　　「我明天應該多跑幾次李書記的辦公室才好呢。」陳光明笑著接口道。

　　「你這小狐狸啊，」唐萬山這話說出卻是承認了自己是老狐狸了，這一老一小兩隻狐狸，這會卻是在算計起人了。

　　「李書記，這是唐縣長讓我拿過來的文件。」陳光明笑著敲響了李國東的辦公室，故意用眼睛偷偷的打量一眼李國東，臉上卻是透露出一絲怪異的模樣。

　　「哦，先放這邊吧。」李國東微微皺了下眉頭，雖然縣委早就有流言，但是那只是流言，陳光明卻是實實在在的撞見了，現在陳光明的眼神這麼怪異，卻讓李國東的心裡有些不爽啊。

　　「李書記，那我先走了，上次那個……。」陳光明故意含糊其辭的說了一半，將李國東的胃口吊了起來。

　　「還有什麼事情？」李國東故作威嚴的問道。

　　「沒事了，那我就先走了。」陳光明臨走的時候偷偷看了一眼李國東。

　　縣委關於那天凱旋的謠言卻是沒有傳出來，如果已經傳開了，李國東反而不在乎，現在這消息沒有傳開，李國東心裡自然是不願意消息傳出去的，現在李國東卻是有些處於兩難的境地了。

　　「怎麼樣？老狐狸的臉色怎麼樣？」見到陳光明回來，唐萬山和方雲鍾正在辦公室裡等著消息呢。

　　「老狐狸還算鎮定，不過我微微帶了一嘴，老狐狸還是露出了一些馬腳。」陳光明笑了笑道。

　　「呵呵，不管怎麼樣，老狐狸也算有些投鼠忌器了。」唐萬山笑了笑道。

　　「唐縣長，這樣做會不會把李書記逼急了啊？」方雲鍾不無擔心的問道。

　　「只要到時候不把消息傳開來，老狐狸不會怎麼樣的，而且這次的任命關係重大，我也顧不了這麼多了。」唐萬山沉思了一下道。

　　書記碰頭會的召開自然是為了公安局常務副局長的任命問題，幾名書記落座，唐萬山卻是偷偷的打量了一眼李國東，看的李國東心裡有些發毛。

　　「這次公安局的董局長走了，這個常務副局長的位置應該怎麼安排呢。」李國東開口就提起了這次的會議主要內容。

　　「我覺的應該由副局長褚明虎擔任常務一職，本來董局長死後，褚明虎一直履行著董局長的工作。」作為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的毛赭山自然是先開口說道，這公安局內部的任命，毛赭山也是最有發言權的。

　　「我覺的還是由公安局聯防大隊的趙隊長來擔任比較好，李書記你認為呢。」唐萬山這話問出來，卻是話中有話啊而且眼神還小心的打量了一下李國東。

　　李國東微微皺了下眉頭，卻是在思量著什麼，沉默了半餉沒有開口說話。

　　「我覺的公安局內部的問題，毛書記最瞭解，既然毛書記認為褚明虎能夠勝任公安局常務副局長，那麼我相信褚明虎還是有這樣的能力的。」副書記楊逍和毛赭山是站在一條戰線上的，既然唐萬山否定了毛赭山的意見，楊逍自然要出來支援的。

　　丁寶順微微愣了一下，這次關於公安局常務副局長的任命，唐萬山沒有和丁寶順商量過，但這個時候唐萬山打出了這樣的一張牌，丁寶順微微打量了一下唐萬山的神色，見到唐萬山衝自己笑了笑，丁寶順猶豫了一下道：「我支持唐縣長的決定。」

　　上次財政局的任命是唐萬山讓給丁寶順的，那麼丁寶順自然是要還唐萬山一個人情，原本兩人就是靠這些人情形成聯盟的，丁寶順這一支持，顯然是讓兩人的聯盟更加牢固一些了，如果丁寶順不支持，那麼兩人的聯盟也就要散了，這顯然不是丁寶順願意看到的。

　　這幾個書記各執一詞，現在自然是看李國東的發言了。

　　李國東微微歎了口氣，原本也有心給唐萬山讓一步的，既然現在這樣的情況，李國東只能發言支持唐萬山，只是希望唐萬山能夠見好就收才是。

　　「我覺的唐書記的提議還是可行的，就趙陽擔任公安局常務副局長吧，明天常委會上過一下吧。」李國東說完，卻是富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唐萬山，唐萬山卻是沖李國東笑著點了點頭，兩人有些心照不宣的味道。

　　難道唐萬山和李國東走到了一起？丁寶順見到兩人的眼神交流，有些奇怪的想到，但是看剛才兩人的表現，似乎沒有走一起的感覺啊。

　　李國東給唐萬山讓步？難道是因為最近逼唐萬山太緊的關係？楊逍和毛赭山如是的想道，在場的老狐狸都開始有些疑神疑鬼起來了。

　　只是這公安局長的任命下來，唐萬山卻是將手插進了公安系統，雖然還是有些勢單力薄，但也算是好的開始。

　　不過外面卻是傳來了唐書記影響力大增的傳言，一些原本不得志的科級副科級卻是開始有心向唐萬山靠攏了。

第五十二章 老家的親戚

　　一般當領導秘書半年以後慣例會提一級的，陳光明原本是沒有級別的，慣例提個科員也是需要半年後，但是這次公安局常務副局長是任命下來以後，顯然是唐萬山和縣委辦公室的打了招呼，陳光明提級加薪的事情也落實了下來，算起來陳光明進機關半年多的時間，當了唐萬山的秘書也不過二個多月的時間，現在的陳光明也算混了個股所級了也就是所謂的科員，雖然還是那麼不入流，但是過個一年兩載提個政府辦公室副主任之類的虛職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只是陳光明的資歷尚淺，短時間內卻是很難再有提升的機會了。

　　臨江的服裝店也算步入了正規，這生意卻是比陳光明想想的要好的多，原本進來的五塊錢衣服，陳光明卻是番著倍的賣，這一天就算賣個一兩件，陳光明也免不了小賺一筆，而且OY的名聲還沒有打出去，現在真正到陳光明這裡來買衣服的不多，等過個小半載，這OY的名聲在外的時候，陳光明應該能夠賺的更多。

　　臨近年關，父母卻是準備回老家過年，這學校才剛剛放假，老兩口就備齊了年貨準備等陳光明單位一放假，一家人就回蒼南鄉去過年。

　　陳父家裡就陳父一根苗，陳光明的爺爺奶奶也早就走了，最親的也就是陳父的堂兄弟了，上輩子陳光明落了難，這些人卻是對陳光明不聞不問，陳光明這個人也倔強，人家不開口，陳光明從來不去求人，既然陳光明不說話，老家的親戚也樂的清閒。

　　不說陳光明對老家的親戚有什麼不滿的，單單只是對老家的親戚感覺不出什麼親情來，就這一點，陳光明卻是有些不想回老家過年，而且第一年工作，陳光明卻是要打理方方面面的關係，不說領導家裡要去拜年，單單是別人給自己拜年，陳光明也必須要有時間在家裡呆著。

　　「媽，你和爸回去吧，我就不回去過年了，今年單位裡的事情也比較多，我真的不好出門。」陳光明搖了搖頭道。

　　「你忙，你有什麼好忙的啊，你一個人在家也沒人給你做飯吃，你怎麼辦啊？」陳母不滿的說道，這幾個月老見陳光明往外面跑，卻是心裡有了怨氣。

　　「行了，回家過年，初一早點回來吧。」陳父卻是知道陳光明的應酬不少，便開聲讓陳光明回老家住兩宿。

　　聽到陳父發話，陳光明卻是不敢違背，只好無奈的點了點頭。

　　陳家沒垮之前，老家的親戚對陳家也算是熱情，不說陳父在外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單單陳家的經濟條件也比老家的親戚好一些，過年的時候陳父給孩子們發的壓歲錢也多。

　　蒼南鄉的中心村是九楊裡樹村，陳光明的老家就是九楊裡樹村的。

　　陳家在村上還留了兩間祖屋，也就是兩間破瓦房，用的是以前的老青磚，和土窯裡燒出來的磚不同，老青磚是青色的，土窯裡燒出來的磚塊卻是紅色的。

　　這一年到頭，陳光明一家就回來這麼一次，有些年份還好幾年沒回來一次，就好像這次回來，陳光明一家是兩年來的第一次。

　　輕輕的推門進去，迎面撲來的就是一陣灰塵，陳光明皺了皺眉頭道：「媽，這房子都是灰，你這收拾就要半天，等收拾乾淨了，我們又回縣城了，下次回來又要一層灰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不收拾了？你以後都不回老家了啊？少說這些有的沒的，快點幫忙一起收拾。」陳母卻是不滿意陳光明的態度，抬手就要打陳光明的腦袋。

　　「老媽，我都這麼大了，而且這大過年的，你打我說不過去吧。」陳光明笑著躲到一邊，其實按照陳光明的想法，這些老家的親戚愛怎麼著怎麼著，反正上輩子人家沒問過自己的死活，陳光明這輩子也不願意多管他們的事情，這老家回不回，陳光明都無所謂。

　　「你這小子不打就是不行的，快點去村子裡提桶水來。」陳父笑罵道，這家裡的水井這麼長時間不用，原本的活水早就變死水了，這水井裡的水也早發臭了。

　　「大伯，大媽，光明哥哥，你們回家了啊？」這剛剛準備收拾房子，外面就傳來奶聲奶氣的童音。

　　「小鬼子啊。」小孩子七歲了，大名叫陳規，是陳光明堂叔的兒子，堂叔一家給取個小名叫小櫃子，陳光明以前覺的有些和小鬼子差不多，這便喊上小鬼子了。

　　「爸媽，光明哥哥他們回來了。」小鬼子笑著往自己家裡跑去，每次陳光明一家都沒少給小鬼子零嘴吃，顯然是對陳光明家裡人記憶深刻啊，這兩年沒見還記的陳光明一家。

　　「慢點跑，小心摔著，光明你快跟去看看。」陳母有些擔心的說道。

　　「沒事，都七歲了，平時也沒少在村子裡跑呢。」陳光明笑了笑，卻是沒有在意，九零年的村子又沒有什麼車子，小孩子在村子裡跑也沒什麼危險。

　　不一會陳家的親戚都知道陳光明一家回來了，這會陳家的小院裡卻是圍滿了人，一些堂嬸嬸也都幫著陳母收拾屋子，有這些人的幫忙，陳光明也正好偷偷懶。

　　「光明啊，你小子兩年沒見又長高了啊。」這長輩都喜歡說長沒長高，陳光明都二十一的人了，這兩年又那裡來的長高啊。

　　「三叔。」陳光明輕輕的喊了一聲，見到眼前親戚熱情的樣子，陳光明原本心裡的不舒服卻是淡了許多，似乎有這麼一兩門子親戚也不錯啊。

　　「怎麼樣？大哥，聽說你們家光明當了領導了啊？」陳父在這些堂兄弟裡年紀最大，其它的堂兄弟都喊陳父大哥。

　　「二叔，你別開玩笑了，我一個剛剛畢業的學生娃能當什麼官啊？我不就是個跑腿的嘛。」陳光明笑了笑道，不說是不是領導，在老家這些親戚面前，陳光明也沒什麼好炫耀的。

　　「老二，聽說你想選了村長啊？」陳父笑著問道，後世的村長都是花錢砸出來的，畢竟一任村長也能撈回不少的好處，後來的村民罵村幹部也罵的厲害，九零年的時候，這風氣也算是已經開始冒頭了。

　　「是這麼想的，反正在村裡種田，就這麼算計了一下。」二叔陳自強笑著說道。

　　陳父歎了口氣，似乎有話要說，猶豫了半會卻是沒有開口。

　　「中午去我們家吃飯吧。」一上午坐車，卻是臨近中午了，二叔開口說道。

　　陳父看了一下家裡的爛攤子，笑著點了點頭。

第五十三章 態度

　　「福忠，你們從城裡回來了啊？」有人從陳家的院子經過，見到陳光明一家都在。

　　「國光啊，我們剛從城裡回來，進屋子裡坐會吧。」陳國光的村裡的村支書，老黨員當了好多年的村支書了，在村子也算是說一不二的人，只是陳光明一家很少牽扯到村子裡的事情，畢竟陳光明一家的戶口都居民戶口，也沒落在村子裡，村子裡有什麼事情，陳光明一家也管不到顧不上。

　　「國光叔。」陳光明喊了一聲。

　　「光明啊，你也回家過年啊。」陳國光笑著接過陳父遞來的煙道。

　　「光明不抽煙啊？」陳國光見到陳光明沒有點煙，笑著問道，神情卻是有些倨傲。

　　「抽一支吧。」陳父微微打量了陳光明一眼，伸手遞給陳光明一支。

　　「吸煙有害身體健康，我就不學了，家裡一個老煙槍，我媽就已經嘮叨個不停了，要是我再學上，那我媽還不……。」陳光明笑了笑道。

　　「怎麼樣？中午到我家裡吃飯吧。」陳國光聊了一會，開口邀請陳光明一家去吃飯。

　　「等下去老二家裡吃，他已經給我們打了口糧了。」陳父笑著拒絕道。

　　「那行，光明啊，有空來我們家裡玩。」陳國光聽了陳父的話也不再勉強，笑著對陳光明點了點頭。

　　陳光明一家在二叔陳自強家吃飯的時候，陳自強聽到陳父提起陳國光，臉色就有些難看的道：「老傢伙當了這麼多年的村支書，村子裡的人在背後沒少罵他啊。」

　　「怎麼？和陳國光有意見？」陳父笑著問道。

　　「意見倒是沒什麼意見，只是村子裡上次賣的山，這錢有一大半落到老傢伙的口袋裡了。」陳自強開口說道。

　　「二叔，那麼你想選村長是不是因為眼紅啊？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勸你還是別幹了。」陳光明臉色的嚴肅的看著陳自強道，這身上的氣勢卻是一下上來了。

　　原本在親戚眼裡文文弱弱的陳光明，卻是讓大家跌破了眼鏡。

　　「光明，怎麼說話呢？」陳父輕輕的呵斥了一句陳光明，但是顯然差了那麼一份氣勢。

　　「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如果真的想為村子謀出路，那是好事，如果真的為了那些有的沒的東西，那麼我勸二叔還是別想那些的好。」陳光明眼睛盯著陳自強，話鋒犀利的說道。

　　「光明。」陳父輕輕的喊了一聲，或許陳光明在家都扮演孩子的模樣，陳父雖然能夠感覺陳光明的改變，但是像今天這樣的盛氣凌人，陳父卻是第一次見到。

　　二叔還沒開口說話，二嬸卻是有些不耐的說道：「光明，自強怎麼著也是你二叔，你怎麼能夠這麼說話呢。」

　　「就是因為我二叔，我才說這樣的話，如果是別人，我連這些話也懶的多說。」陳光明目光如炬的掃了一眼陳自強，這飯桌上的氣氛卻是有些怪異了。

　　「自強，如果你真的有別的想法，那麼就真的別去當這個村長的好，有些東西不是你的，你也別多想。」陳父猶豫了一下，卻是開口勸道。

　　「大哥，我從來沒這麼想過，我想當村長自然是真心想替村裡謀出路的。」陳自強打著哈哈道，目光卻是有些畏懼的縮了縮。

　　二嬸更是看了一眼陳光明，顯然被陳光明剛才的話攝住了，但是目光裡卻是有些不樂，顯然是覺的陳光明這個晚輩有些不知道進退。

　　「自強啊，福忠他們一家在你們這吃飯不？」外面卻是傳來喊門的聲音。

　　「是陳書記啊。」雖然剛才二叔罵陳國光罵的不輕，這會面子上卻是要過的去。

　　「福忠他們一家在你們這不？」陳國光笑著問道，神情裡卻是多了一份掐媚。

　　「找我有事情？」陳父聽到陳國光找自己，便走出去問道。

　　「這是鄉里的周鄉長，聽說你們一家在這裡，周鄉長想過來看看。」陳國光笑著將身後的人介紹道。

　　「周鄉長，你好你好。」陳父笑著打了聲招呼，卻是奇怪眼前幾人怎麼看怎麼也覺的不認識啊。

　　「您是陳秘書的父親吧，我聽說陳秘書在這裡，過來向陳秘書匯報下工作。」被稱為周鄉長的男人，笑著遞煙給陳父，那神情態度卻是獻媚的緊啊。

　　「向我這個小秘書匯報什麼工作，周鄉長裡面坐會吧。」陳光明笑著和周鄉長握手道，只是這握手的主次明眼人自然看的出來。

　　二叔和二嬸見到眼前的情況，那裡還不明白啊，剛才還看到李國光對那個所謂的鄉長點頭哈腰，顯然這鄉長是個大人物，可是這會這鄉長卻是對自己的侄子點頭哈腰呢。

　　「周鄉長，隨便坐吧。」陳光明笑著說道，卻是一副領導的派頭，人家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陳光明這個縣長秘書怎麼也比人家這個副鄉長要高一些吧。

　　「陳秘書還在吃飯啊，不會打攪了吧。」周鄉長小心的坐了半個屁股道。

　　「剛剛吃好呢，周鄉長怎麼沒有回家過年啊。」鄉政府設在九里樹村，人家出現在這裡，顯然是沒回家過年。

　　「鄉里輪到我值班，陳書記請我去他們家吃飯呢。」周鄉長開口應道。

　　「鄉里的工作還好做吧，謝書記快退休了吧？」周鄉長本名叫周書楷是蒼南鄉的副鄉長，陳光明嘴裡的謝書記是蒼南鄉黨委書記兼鄉長謝振庭，一個將近退休的老頭，陳光明打過交道，老頭雖然快退休了，不過老而彌堅，蒼南的工作都是謝振庭一把抓的，顯然這會還沒有放權的意思。

　　「謝書記過了明年就到站了，蒼南這個小地方一般也沒有什麼大事。」周書楷小心翼翼的回話道。

　　周書楷的排名靠後的副鄉長，雖然有些上位的想法，但是也知道肯定輪不到自己，但是今天周書楷聽說陳光明在這裡，周書楷自然要混個臉熟，不管以後怎麼樣，能夠混個臉熟對周書楷都會有好處的。

　　陳光明笑了笑，也不提這話茬，這一鄉幹部退休和調整，陳光明暫時也沒有什麼發言權，隨便聊了幾句，陳光明就借口有事打發周書楷走了。

　　「二叔，你這是怎麼了啊？」陳光明笑著問道，二叔二嬸這會看陳光明的神情卻是大不相同了，目光裡充滿著敬畏。

　　「沒，沒事。」二嬸小心翼翼的說道，神情裡卻是害怕陳光明的嫉恨。

　　人家一個鄉長在陳光明的面前都是這樣的態度，陳光明剛才說自己的話，自然是沒有什麼的。

　　可能還真的人家說的那樣，正因為看在二叔的面子上才說的，要不人家還真懶的開這個口呢。

第五十四章 相親(一)

　　這半年來，陳光明在機關裡雖然不能說是步履維艱吧，但是小心思卻也是花了不少，難得這幾天在老家呆著，陳光明也沒什麼好多想的，反而是忙裡偷著閒幾天。

　　這些天，陳光明也就在村子裡逛逛，平時也去親戚家串串門子，農村就是有農村的好處，平日在城裡住著，鄰居對門未必都認識，但是在村子裡，這小半個村子都是姓陳的，幾代之前都能攀上點親戚，雖然平時陳光明不怎麼回家，但是憑著陳父的人氣，小半個村子的人還都認識陳光明的。

　　「二嬸，我爸在你們家打麻將嗎？」陳父也沒什麼大愛好，平時也喜歡打打牌搓搓麻將，每次只要回到了老家，陳父幾乎都在麻將桌上坐著的，陳光明甚至有些懷疑，陳父喜歡回老家是不是就是為了過過這麻將癮。

　　在城裡的時候，陳父只能偷偷打打麻將，畢竟陳母管的嚴，這回到老家，陳母卻是很少管陳父，可能也是因為快過年了，陳母也算是給陳父放幾天假吧，這外松內馳，陳光明卻是有幾分佩服母親的手段，當然也是因為老兩口子共患難過來，伉儷情深的關係，這夫妻的關係才能這麼融洽。

　　「爸，媽讓你中午早點結束，今天中午去神龍飯店吃飯。」陳光明笑著傳下了陳母的口諭。

　　神龍飯店，這名字取的威武啊，不過說到底也就是個小飯店，在這個窮鄉里又能夠有什麼上檔次的飯店呢。

　　「好了好了知道了，沒看我正忙著呢。」顯然是麻將打的興起，這會見到陳光明說話，有些不耐煩了。

　　陳光明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少抽點煙，你本來就身體不好。」

　　「行了，行了，知道了，家裡你媽一個嘮叨還不夠，你也來嘮叨啊，等等，我糊了。」陳父嘴上答應道，心思卻全在麻將上呢。

　　「光明啊，聽說你也工作了，自己賺錢了，要不給你來幾把。」坐在陳父對面的男人嘴上這麼說著，身子卻是沒有起來的意思。

　　「行了吧，你肯捨得下桌嗎？福全叔，我看你們幾位回家過年是不是就是為了打麻將的啊？」這能夠和陳父坐在一起打麻將的幾人，家裡的條件都不錯的，平時也都在外面打混的，顯然這打麻將還要講對手的，陳光明喊福全叔的男人是在縣城裡開飯店的，一年到頭也就回來這麼一兩次。

　　「這小村子不打麻將還有什麼事情幹啊，你小子要是不怕你爸揍，那我就讓你玩。」陳福全笑著沖陳光明說道，眼睛卻是打量了兩眼陳父。

　　「行了，別逗人家光明了。」另外兩個麻將友笑著替陳光明解圍道。

　　陳光明臨走的時候還是免不了再囑咐陳父一聲，讓陳父中午早點結束。

　　「光明長大了不少啊，這會有了大人的樣子了啊？」見到陳光明走了，陳福全笑著對陳父說道。

　　「福全你不知道，光明那小子可是牛氣著呢，原本人五人六的陳國光，現在對光明那態度比孫子還孫子呢，原本自強家的媳婦也算是尖酸的女人吧，現在見到陳光明那阿諛的模樣，真的是……。」陳父還沒說什麼，一起打麻將的人就笑著開口說道。

　　「光明這小子在幹什麼呢？這麼牛氣？看來這面子比福忠還好用啊？」陳福全笑著問道。

　　「還能幹什麼啊？不過是給領導跑跑腿而已，再打兩盤早點結束吧。」陳父笑著接口道，顯然陳母的口諭生效了。

　　陳光明有些好奇，陳母怎麼會想到去飯店裡吃飯，等見到一起來吃飯的人，陳光明卻是傻了眼了。

　　對面來了一個女孩，也是父母雙親一家人一起來的，而且村裡一直有著媒婆之稱的喜婆也一起來了，看這架勢，陳光明也知道是母親給安排的相親啊。

　　陳光明無奈的苦笑了兩聲，上輩子因為帶了戴孝萱回家，陳母對戴孝萱挺滿意的，自然沒有幫陳光明安排相親，這輩子陳光明沒有帶女孩子回過家門，顯然是陳母有些著急了啊。

　　「媽，你這是安排的那出啊，我才二十一歲過完年也才二十二歲呢。」陳光明無奈的苦笑道。

　　「你懂什麼啊？這農村結婚的早，女孩子要早點挑，要不好的都被人家挑走了。」沒想到陳母還懂這理啊。

　　「就算要早點挑，可我還沒到結婚的年齡呢，我就算想結婚也沒辦法啊。」陳光明有些哭笑不得，上輩子還聽自己的兒子說的一件事情，陳光明覺的挺樂的。

　　陳光明兒子讀初中那會，班裡有個男孩談戀愛，這被老師和家長知道了，結果那小子卻是理直氣壯的說道：「這如果不早點挑女朋友，這好女孩都要被人家挑走的。」

　　你看看人家才上初中，就有這樣的想法了，陳光明卻是佩服這些九零後的孩子確實是……

　　陳光明雖然不想理會這相親，但是人家女孩子都來了，陳光明卻是不好太失禮了，陳光明無奈的搖了搖頭，難怪陳母一定要陳光明回老家，原來是安排了這麼一出啊。

　　女孩很漂亮，高挑的身材，應該超過一米六零吧，在陳光明那一代，女孩子有這樣的身高已經算是很高了，瘦瘦的臉頰，高挺的鼻樑，黑細的眉毛，兩顆烏黑明亮的大眼睛，顯的有些清麗脫俗的美麗，談談樸素的衣服卻是難掩這傾城的容顏。

　　女孩顯的有些羞澀，小心的躲在父母身後，兩個臉頰有著兩道紅暈，煞是美艷動人，兩隻明亮的大眼睛，小心的打量著陳光明。

　　陳光明微微的一呆，雖然不喜歡這相親，但是也被眼前的女孩震懾住了，眼睛偷偷的打量著女孩。

　　「快請坐吧。」陳母對女孩的第一印象不錯，熱情的招呼女孩幾人落座。

　　「怎麼樣?喜婆給你找的對象不錯吧。」陳光明的反應自然被陳母看了眼裡。

　　男人中間又有幾個不喜歡漂亮的女孩，雖然陳光明刻意遮掩，但是眼裡的那抹驚艷卻是顯露無疑了。

第五十五章 相親(二
　　女孩的父母都是老實的鄉下人，看上去也樸樸素素簡簡單單的，聽到陳母招呼，一家人才不好意思的落座，一旁的喜婆卻是活絡的很，笑嘻嘻的坐下道：「這是李家溝村的范輝軍，這邊這位是九里樹村的陳福忠。」

　　聽了喜婆的介紹，陳父笑著和范輝軍握手寒暄道：「你好，你好。」

　　范輝軍表現的有些靦腆，顯然是外場的經驗不多，這動作卻是有些生疏。

　　「來，大老遠的過來，我們先吃飯吧。」陳母熱情的招待道。

　　「媽，我有女朋友，你別費這麼個心思行不行啊？」陳光明無奈的在陳母的耳邊說道。

　　陳母的臉色微微一變，原本陳光明沒有女朋友才給安排的相親，現在聽說陳光明有女朋友，陳母顯然有種欺騙別人的尷尬。

　　「都沒聽你提起過啊？是幹什麼啊？」陳母好奇的打聽道。

　　「比我矮一屆呢，還在學校裡讀書呢，也是臨江專科的。」陳光明說的似模似樣的，陳母也是信了幾分。

　　「有女朋友你也不帶回來給我看看，今天的事情鬧成這樣，你幫我想辦法收場。」陳母卻是在陳光明面前耍起了無賴。

　　「?馨你是在中心小學教書吧？評了職稱沒有？」陳母笑著問道，顯然是喜婆將兩家的情況都介紹了一番，陳母自然也知道女孩的名字，?馨卻是一個挺好聽的名字啊。

　　范?馨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只是在中心小學代課的。」

　　代課的老師也就是所謂的民辦教師和正式的教育局編製的老師之間的差距卻是很明顯，九零的時候還好，可能代個幾年的課還有機會轉正式的，後世的代課老師卻是沒有什麼前途，不說教育局的編制考試和考公務員一樣難，單單是代課老師那少的可憐的工資，就沒有多少人願意去做這生計。

　　不過話是這麼說，但是代課老師轉正的名額，一個學校也就這麼一個，有些年份還不一定分的到，這說來說去，如果沒有點背景，這想轉正的事情完全是扯談。

　　顯然喜婆介紹的時候，只是說范?馨在中心小學教書，卻也不知道這民辦老師和正式教育局編製的教師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陳母這話問的范?馨有些不好意思，顯然是覺的民辦教師要低那麼一頭吧。

　　「哦。」陳母微微有些不好意思道。

　　「民辦教師也是教育系統的中堅力量嘛，好好的工作幾年，轉正還是大有希望的。」陳父見到飯桌上的空氣有些尷尬，連忙開聲圓場道。

　　「對對對，工作幾年再轉正嘛，你還年輕可以慢慢來。」陳母自然是藉著陳父的話說道，對這是不是民辦教師，陳母也不是特別看重，如果陳光明真娶了人家姑娘，不說陳父在教育系統混了這麼多年，要個轉正的名額還不簡單啊。

　　聽陳父和陳母這麼一說，這飯桌的氣氛也好了許多，或許是喜婆給范家介紹了陳光明家裡的情況，范家顯然是覺的有些比不上陳光明家的條件，在陳光明一家面前顯的有些拘束。

　　「叔叔，阿姨，你們先吃菜，要不這菜都涼了。」陳光明笑著開口說道，這兩聲叔叔阿姨卻是讓范輝軍夫婦心態調整了許多，今天這是來給女兒相親的，可是不是來比家世的，人家如果真娶了自己的女兒，那麼就是親家關係了。

　　「嗯，好，光明你在縣委工作還順利嗎？」范輝軍顯然是調整了一下心態，用長輩的態度對陳光明說道。

　　陳光明態度謙和的應道：「還行吧，領導對我挺照顧的。」

　　陳光明的一句話，這一餐飯卻是吃的舒暢了許多，吃完飯以後，兩家的父母借口要商量什麼全都匆匆離去，顯然是讓陳光明和范?馨兩人獨自相處一番。

　　「你叫陳光明吧？你還認識我嗎？」女孩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陳光明微微的打量了一番，似乎印象裡真的沒有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啊，照理這樣的美人如果見過，陳光明就不應該忘記才對啊。

　　「我以前見過你嗎？」陳光明好奇的問道，實在的有些想不起來了。

　　「你以前在九楊裡樹小學讀過一年吧？」女孩輕輕的問道。

　　陳父以前在九楊裡樹中心小學當了一年的副校長，陳光明也跟著陳父在九楊裡樹小學讀了一年，好像是二年級來的。

　　其實陳光明的小學不知道換了幾個，陳父在陳光明五年的小學生涯裡調動了三次工作，最後才落戶在臨江一中，陳光明也換了三次的小學，而且那時的陳光明還那麼年少，顯然陳光明的記憶也不深，自然是對眼前的女孩沒有什麼印象了，反倒是女孩還能記住陳光明。

　　「你是鼻涕蟲？」陳光明聽范?馨這麼一提醒，才想了起來。

　　「你才是鼻涕蟲好不好？」范?馨的臉色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嗔道。

　　以前小的時候，有個女孩老是穿著髒兮兮的衣服，而且鼻子上老掛著兩個大鼻涕，陳光明記得好像也是叫范?馨來的。

　　陳光明和范?馨同桌的時候，還嫌棄范?馨掛著鼻涕髒兮兮呢，只是沒想到以前的醜小鴨卻是變成現在的白天鵝了啊。

　　「不是吧，以前的鼻涕蟲也能變成大美女啊。」陳光明小心的嘀咕了一句，卻是被范?馨聽了個正著。

　　「你不知道女大十八變嘛，難道我就不能變好看啊。」范?馨不滿的嗔道。

　　「不過，以前的事情還是謝謝你。」范?馨輕輕的說道。

　　小的時候范?馨老是掛著鼻涕，沒少被班級的同學嘲笑和欺負，陳光明雖然嫌棄范?馨的鼻涕，但是對自己的同桌還是挺照顧的，本來一年級的時候，范?馨沒少被欺負，到了二年級，陳光明來了以後，幫范?馨打了幾次架，范?馨之後倒是很少受欺負了。

　　「都這麼多年的事情了，你還要謝我啊。」陳光明笑了笑道。

　　「都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以前的老同學怎麼樣了啊。」陳光明感歎道。

　　「以前的同學大多都沒讀書，現在都已經結婚生子了，反而是我家裡給我讀完了高中，後來在九楊裡樹小學代了三年的課了。」范?馨無奈的說道。

　　「三年了還沒轉正啊？像你這樣的美女，你們領導也不照顧一下啊。」陳光明開了句玩笑道。

　　陳光明的話說完，范?馨的臉色卻是微微的變了一下，隨即沉默不再開口說話，陳光明自然是將范?馨的神色看在眼裡。

第五十六章 相親(三)

　　「學校的領導對你起了心思？」如果說范珊珊的事情陳光明插不上手，那這麼一個中心小學的事情，陳光明卻是不怎麼放在眼裡，原本沒有碰到就算了，既然碰上了，陳光明卻還是想管上一管的，畢竟以前的老同學能碰在一起也是難得緣分，而且還是以這種相親的方式相遇。

　　范?馨搖了搖頭，卻是沒有說什麼，陳光明笑了笑也不再追問，范?馨的事情對現在的陳光明似乎只是舉手之勞，只要陳光明和李國民提一聲，相信李國民發了話，蒼南鄉中心校的領導也要掂量掂量這話裡的份量。

　　在蒼南鄉有個習俗，一般農曆二十五這天是過年之前最後的一天趕集日，因為蒼南的集市是在農曆五號和十號這兩個日子，三十號那天顯然大家也沒有心思再出來趕集了，一家人都會呆在家裡準備過春節了，所以二十五號就成了最後的集市日。

　　「逛逛吧。」陳光明開口邀請道。

　　這到了下午，集市也差不多散了，一般只有農村或者一些鄉鎮才會注重集市這一天，縣城裡卻是沒有所謂的集市日的。

　　「嗯。」范?馨點了點頭。

　　「怎麼念完高中就不念了啊，我記得你讀小學時候的成績可是班裡數一數二的吧，好像就比我差那麼一點。」陳光明笑道，話語卻是有些臭屁的味道，也許是十來年沒見的老同學，陳光明的心情有些不同，不過陳光明小學的成績也不是吹的，一直都是班級第一第二來的。

　　「你比我差還差不多，我記得我一直都是班級第一呢。」范?馨毫不示弱的爭辯道，似乎在陳光明的面前，范?馨很放的開。

　　「那你高中畢業怎麼不上學了啊？」陳光明笑著問道。

　　「我爸和我媽下崗了，家裡沒有那麼多錢供我讀書，我就沒有念下去了。」范?馨有些沮喪的說道。

　　「你高中在三仙中學讀的？」三仙縣裡好一點的高中也就只有三仙中學了，陳光明高中上的是臨江一中，跨縣讀書，陳父當時托了不少的關係呢。

　　范?馨點了點頭道：「好像你沒在三縣中學讀啊。」

　　「我爸把我放到臨江中學去了，你爸媽以前在那裡上班的啊？」陳光明對范?馨的情況知道的並不多，這才開口問了一句。

　　「以前是縣棉紡廠，現在棉紡廠也倒閉了。」縣棉紡廠是老國企，早在三年前就爛到骨子了，原本三年前就要垮了，政府後來又扶持了一年，但是實在沒有辦法，最後不能不將處在虧本狀態的棉紡廠給停了。

　　「你爸媽就呆在家裡？棉紡廠的工人，那麼你家裡連土地也沒有的吧？」棉紡廠的工人是國企的員工，一般都是屬於居民戶口，顯然是在農村沒有田地的。

　　范?馨點了點頭道：「村子裡有幾戶人家出去做生意去了，我爸就把他們的土地借來種了。」

　　陳光明搖了搖頭，九零年的時候，也算是創業的黃金時間，一些有想法的人都跑出去做生意了，只有想法跟不上的人才會選擇在村子裡呆著，十幾年以後，那些出去闖蕩的那個不是腦滿腸肥的回老家光宗耀祖啊，只有那些呆在村子裡的人才會家徒四壁，過的窮困潦倒啊。

　　「我爸學校的小賣部想要租出去，不知道你爸媽有沒這個興趣，雖然不會太賺錢，但是也比他們在老家種地要強一些吧。」陳光明猶豫了一下，那小賣部租給小舅不合適，租給范?馨家裡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才對，只要手續辦妥，該交給公家的錢交利索，一般不會出什麼大問題的。

　　「一中的小賣部嗎？我跟我爸媽商量一下吧。」范?馨開口應道，心裡顯然是有些顧忌。

　　陳光明點了點頭，兩人雖然是小學的同學，但是這麼多年沒有聯繫了，這次見面，范?馨

　　對陳光明有些防備也是正常的。

　　兩人逛了一遍集市，這蒼南這麼小的地方，這一圈走下來也不過十幾分鐘而已，兩人也都沒有多說話，只是靜靜的走著，兩人都有些喜歡這寧靜的氣氛吧。

　　「光明，你覺的怎麼樣？」見到陳光明回家，陳母連忙問道。

　　「挺好的女孩子，不過我真的已經有女朋友了，明年等人家畢業，我就帶她回家給你看看。」陳光明開口說道，不管如何，徐夢函始終在陳光明的心裡佔據了首位，都說是一日夫妻百日恩，陳光明上輩子和徐夢函十幾年的夫妻，那份感情雖然不說海枯石爛，但也是刻骨銘心的吧。

　　「那我回了人家？不過人家姑娘長的還真不賴啊。」陳母一些不捨的說道。

　　「媽，你說委婉一些吧，別傷了人家女孩的自尊心。」陳光明點了點頭道。

　　「嗯，你放心吧，不過人家這麼漂亮又懂事的孩子，真是可惜了。」這還沒怎麼接觸，陳光明就有些奇怪了，陳母是怎麼看出人家懂事來的。

　　「人家父母早幾年下崗了，現在還在家裡呆著，我爸的小賣部不是沒包出去嗎？你看看能不能包給她們家，也算是我們對他們家的一些幫助吧。」陳光明歎了口氣，卻不知道自己如果拒絕了人家，人家還會不會領自己的人情呢。

　　「你不是拒絕人家嗎？怎麼還關心人家裡的事情啊？」陳母盯著陳光明說道，這幾十年帶大的孩子，陳光明有什麼歪腦筋，陳母卻是一下就看的出來的。

　　「剛才和她說話的時候，發現她是我小學的同學來的。」陳光明看著陳母的眼睛，無奈的搖了搖頭道。

　　「小學的同學？怎麼會這麼巧啊？小賣部的事情，你自己和你爸去說吧。」陳母一副不相信的樣子看著陳光明。

　　「媽，你幹嘛這樣看著我啊，看的我滲的慌啊。」陳光明鬱悶的說道。

　　「你小子看來是打著什麼鬼主意吧，小小年紀就找了女朋友，你爸以前就沒你這麼風流。」這做父母的也真怪了，找不到女朋友要著急，這找了女朋友又要被說，陳光明無奈的想到。

第五十七章 拜年

　　陳光明在大年初一的早上就趕回了縣城的家裡，三仙縣有這麼一個風俗，這大年初一是不能去給領導拜年的，一般要拜年都要等到初二以後。

　　「光明啊，明天你在家嗎？我想給你拜年啊。」這機關裡在春節拜年也是有講究啊，特別是這時間的選擇也是很關鍵的。

　　一般對於外地的領導，比如是省裡的或者市裡的領導都會選擇在大年三十之前先去一趟。

　　而縣一級的領導，比如縣長縣委書記之類的縣委主要領導，大多會選擇過了大年初二就過去拜年，這些領導在過年之前早就已經去省裡市裡拜過年了，這會正空著呢。

　　而像陳光明之類的秘書，一般都要先去給當地的領導家裡拜年的，過完年的前面幾天基本上都不會在家的，要給陳光明這樣的人拜年，最好是選在初五以後，當然有些相熟的也會選擇晚上去拜年的。

　　「張哥啊，我明天晚上在家，你過來吧。」原本的張明忠還是陳光明的領導，這個時候卻是要眼巴巴的給陳光明拜年來了，顯然是這身份轉換的也算快了。

　　「哎。」陳光明歎了口氣，猶豫了一下，將地上的禮物提了起來，原本大年初一不好登門給領導拜年的，但是既然陳光明還喊王志明一聲王叔，那麼正月初一去串串門子也沒有什麼大的關係。

　　自從陳光明當了秘書之後，兩人之間卻是甚少來往，畢竟兩人的站隊的問題，顯然是不太融洽的。

　　與其等初二以後再尷尬的登門，還不如以親戚的名義早些去拜年，正月初一過去，兩人只是親戚的關係，顯然見面的時候也好相處一些。

　　王志明一家都沒有回臨江，全家人都在三仙縣過的年，這些消息陳光明早就已經打聽好了。

　　「你找誰啊？」開門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伙子，雖然陳光明沒有見過，但是聽陳父提過王志明一個比自己小几年的兒子，應該就是眼前的小伙子了。

　　小伙子長的高高瘦瘦白白淨淨的，看上去也文文靜靜的，眼睛上還帶了一副眼睛，顯的書生氣十足，見到陳光明手裡提著東西，小伙子忍不住多打量了陳光明幾眼。

　　「你是王鵬宇吧？我是陳光明，新年快樂啊，你爸在家嗎？」王志明的兒子叫王鵬宇，既然以私下的名義上門，陳光明自然要顯的親近一些的。

　　「你是？」王鵬宇顯然不是認識陳光明，忍不住多打量了陳光明幾眼。

　　「爸，有人找你，叫陳光明的。」王鵬宇衝著屋子喊道。

　　「王叔，給你拜年了。」既然是親戚，喊王主任就顯的生疏了，陳光明開口就是親切的喊了一聲王叔，一下子拉近了兩人的關係。

　　「好好，屋子裡坐吧，外面怪冷的。」江南的冬天雖然不比北方的嚴寒，但是這冷風吹來也是有些入骨的寒意。

　　見到王志明這麼客氣，陳光明的心也安了幾分，原本給王志明拜年，陳光明的心裡就有些坎坷不安的，畢竟當初沒有和王志明走在一條路上，陳光明還是有些不好意思見王志明。

　　王志明的家裡挺熱鬧的，老老少少不少人坐在客廳，顯然是王志明的老家親戚，這會來王志明這裡串串門子呢。

　　「嬸子過年好，我給你拜年了。」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女子從廚房露出個頭來，陳光明不用猜也知道應該是王志明的妻子。

　　「新年好，這位是？」顯然後面的話是問王志明的。

　　「這是老陳家的孩子，就是我臨江專科的同學陳福忠家的孩子。」王志明笑著介紹道。

　　「是老陳的兒子啊，快進來屋裡坐吧。」女人放下手裡的活計，熱情的招呼陳光明。

　　早就聽陳父說王志明的老婆以前是陳父學校的校花，眼前的女人雖然已經是徐娘半老，但還是風韻猶存啊，眉目之間，卻是有著當年美麗的影子啊。

　　「怎麼還提這麼多東西啊，這些東西都帶回去給你爸吃啊。」王志明的老婆見到陳光明提了這麼多東西，連忙開口說道。

　　「家裡還有呢，這些是給你和王叔的。」陳光明笑著婉拒道。

　　「志明啊，有客人了？」客廳裡的幾人顯然是見到陳光明，便沖陳光明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我老同學的兒子，我帶他去書房說話。」王志明笑著說道，只是隨便的解釋了一句。

　　王志明的房子是三室二廳一廚一衛的，這樣的標準一般是縣委的主要領導才有資格的，王志明雖然已經是副處級幹部，但是畢竟沒有掛市委常委，這中間還是有些差距的，顯然這分房子的人，心裡早就認定王志明雖然還沒掛縣委常委，但是這只是個時間問題，顯然也願意做個順水的人情。

　　「聽說唐縣長挺重視你的啊。」兩人一落座，王志明便開口問道。

　　「也不能說重視不重視，我知道自己的身份。」陳光明開口應道。

　　「能知道就好，不要有些成績就翹尾巴。」王志明這話完全是長輩的語氣。

　　陳光明點了點頭也不說話，只是小心的打量著王志明。

　　「領導之所以能夠當領導，他們都是滾摸了幾十年了，這些中間不是簡單的小聰明就能夠左右的，處理事情的時候還是要多考慮考慮。」顯然王志明是因為上次的事情教訓陳光明。

　　不管這話怎麼說，王志明能夠有這樣的語氣教導陳光明，陳光明心裡還是聽感激的，如果真的關係疏遠了，王志明反而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王叔，我就是給唐縣長跑跑腿的，我明白的。」陳光明簡單是話卻是將自己的立場表達了出來，顯然是告訴王志明，縣委之間的鬥爭，陳光明自己是沒有資格去插手的。

　　王志明笑了笑道：「這羅馬就是一天建成的，這長城也不是一日能夠修好的，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長著呢。」

　　顯然這話是讓陳光明多聽少說，好好的積累經驗，這也算是一種對陳光明的保護吧。

　　「王叔，你放心吧，我不是小孩子了。」當初沒和王志明走在一起，陳光明始終對王志明有些愧疚的，現在聽到王志明關心的話，陳光明的心裡有些難過。

　　「嗯。」王志明點了點，兩人也不多說什麼，反而是聊了一些家常。

第五十八章 拜年(二)

　　大年初二的上午，陳光明趕到了唐萬山的家裡，方雲鍾和唐萬山的司機老周卻是已經比陳光明還早到了。

　　替陳光明開門的是唐萬山的司機老周，方雲鍾和唐萬山正坐在沙發上說話呢，看兩人的神情，顯然是聊得挺愉快的。

　　司機老周和陳光明也算熟絡，這司機和秘書算是領導最貼身的人了，除非特殊情況，兩人的關係一般都不會太差的，老周笑著和說陳光明開了句玩笑道：「小陳啊，你可是遲到了啊。」

　　陳光明笑了笑道：「我以為難得放假，唐縣長也難得休息，我怕太早過來打攪了唐縣長休息了。」

　　「小陳啊，過來坐吧。」唐萬山見到陳光明進來，連忙招呼道。

　　「唐縣長，方主任，新年好。」陳光明輕輕的問候了一句。

　　「呵呵，新年好，新年好。」唐萬山點了點頭道。

　　「聽說你們一家都回老家過年啊，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啊。」陳光明要回老家的事情和唐萬山提過，唐萬山才會這麼一問。

　　「昨天就回來了，主要是我母親替我安排了相親，所以一定要拉我回家過年，本來我是不願意回老家的，這來來去去的也不太方便。」和唐萬山說些親近的話，也能夠拉近和唐萬山之間的關係。

　　「呵呵，人家姑娘怎麼樣啊？你沒把人家姑娘嚇到吧？」唐萬山和方雲鍾兩人說話都很嚴謹的，一般不說這樣不著調的話，只有司機老周平時會開開陳光明的玩笑，說話也無所顧忌，這也算是軍人的直爽個性吧。

　　「周哥，不至於吧，我在你眼裡難道就這麼不堪啊？」在座的幾人，秘書司機都是唐萬山親近的人，這屋子裡的氣氛顯然也算是融洽，開開玩笑也沒什麼不可的，其實看著老周大大咧咧的，其實小心思還是有的，什麼場合能夠說什麼話，老周自然是明白的。

　　「行了，你小子精著呢，還怕找不到老婆啊。」方雲鍾笑著說道。

　　「謝謝方主任的金口了，我就不謙虛了，我自己也覺的自己挺帥的。」按照陳光明級別平時自然不能和方雲鍾開口說笑，但是今天的氣氛，陳光明隨便叨上一句也不算太失了水準，反而還能夠討喜。

　　「這小子就是會順竿子往上爬啊，老方你這一說，他的尾巴就翹起來了。」唐萬山笑了笑道。

　　陳光明微微呆了一下，難道是自己那裡做的讓唐萬山不滿意，這才拿話點自己？但是看唐萬山似乎只是玩笑的樣子，也沒有覺的刻意說給自己聽的感覺啊。

　　「那女孩怎麼樣啊？」唐萬山笑著問道，這話裡卻是完全聽不出什麼不滿來，如果真的對陳光明不滿也不會刻意問起陳光明的私事來的。

　　「女孩子挺不錯的，我爸媽也挺喜歡的，只是我暫時沒有處對象的想法。」陳光明笑著應道，因為有心事，這會卻是有些放不開了。

　　「過了年就二十二了吧？也好找個對象了，到結婚的時候可要喊上我和老方啊，我們也好討杯喜酒喝喝。」唐萬山這話裡透著親近，卻是沒把陳光明當外人看，顯然剛才不應該拿話點陳光明的樣子。

　　什麼時候開始陳光明卻是越來越喜歡揣摩領導的想法了，唐萬山玩笑似的一句話，陳光明卻不得不審視自己到底那裡做的不足，是不是那裡讓領導不滿意了，經過了上輩子的挫折，陳光明在這仕途的路上卻是越來越小心了，陳光明可不想重複了過去的老路，那心酸艱苦，只有真正經歷過才會明白其中的五味。

　　「小陳啊，如果要讓唐縣長給你主婚，那你可就厲害了啊。」老周適時的開玩笑道。

　　「行啊，小陳你結婚的時候我給你主婚。」顯然剛才唐萬山也看出了陳光明的疑慮，這話卻是告訴陳光明，我們是自己人，有些事情卻是不需要想的太多。

　　「那我先謝謝唐縣長了，不過等我結婚怎麼也要好幾年以後的事情了，到時候唐縣長可能都已經是唐市長了呢。」這官場上講的一個順字，這話說的討喜。

　　「行行行，就算我以後當了省長，只要小陳你結婚，我都給你主婚。」這話說的大氣，顯然是唐萬山有意透露些背景給陳光明和方雲鍾知道了。

　　這省長到了唐萬山的嘴裡，卻是說的順暢，似乎沒有給人好高騖遠的感覺。

　　方雲鍾微微打量了唐萬山一眼，原本雖然知道唐萬山有些背景，但是這話出來，顯然是有些傲視天下的氣概在裡面呢。

　　陳光明雖然早就知道唐萬山的背景，但是這個時候，陳光明自然是要裝出沉思的模樣，以免被唐萬山看出破綻。

　　見到陳光明和方雲鐘的表情，唐萬山笑了一笑道：「不過這省長實在的太遙遠了。」

　　這話裡露過點過兩人就行了，有些東西卻也不能太露骨，太露骨就會顯的有些炫耀的嫌疑，反而會適得其反。

　　「唐縣長這麼年輕，十幾年以後成為一省的封疆大吏也是完全有可能的。」方雲鍾笑著拍馬屁道。

　　陳光明卻是知道方雲鍾還是有些不敢往深處想啊。

　　「唐縣長以後就算進中央也完全有可能的。」既然方雲鍾開始說了，陳光明只是將話說的更開一些，倒也不會太失禮，也不會駁了方雲鐘的面子。

　　方雲鍾聽了陳光明的微微打量了陳光明一眼，眉頭皺了一下，顯然是在思量著什麼。

　　如果說中國的官場靠論資排輩，那麼這關係網自然成了官場的首重，如果單單有能力，那麼最多能夠做到市長市委書記就差不多到頂了，但是你如果有能力又有背景，那麼入中央序列卻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呵呵，那些東西太遠了，還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吧。」唐萬山笑著應道，卻是將話輕輕的帶過了。

　　既然剛才的話已經有了效果，唐萬山也就不願意再提了，免得給人只是憑借祖蔭的感覺。

第五十九章 拜年(三)

　　「方主任，明天我去你家裡給你拜年，你在家嗎？」在唐萬山家臨走的時候，陳光明開口問方雲鍾道。

　　「明天上午我在家裡。」方雲鍾笑了笑道，卻是很給陳光明的面子，這話說出來自然是歡迎陳光明的到來了。

　　當天晚上張明忠就來給陳光明拜年，四十多歲的張明忠顯然有些不願意在秘書處呆著了，這會心思也活絡了，卻是希望能夠有機會換換環境才好。

　　張明忠這麼多年在秘書處，也算結識了不少的關係，但是這些關係網要嘛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沒有什麼實權，要不是就是關係不夠親近，這能夠說的上話的反而只有陳光明，雖然陳光明級別不夠，但是短短兩個月，唐萬山就給陳光明提了一級來看，顯然陳光明深的唐萬山的信任，一個深得領導信任的秘書，那可是身價倍漲的，如果陳光明能夠在唐萬山面前給張明忠美言幾句，這調出去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畢竟張明忠提股級已經這麼多年了，這資歷和其它的條件卻也是滿足的。

　　「張哥，明天我去給方主任拜年，你和我一起去吧。」有些時候不好太麻煩唐萬山，畢竟老是給領導找麻煩的下屬，顯然是會讓領導反感的，但是陳光明在秘書處的時候，張明忠確實挺照顧陳光明的，單憑這一點，陳光明也不好過河拆橋，畢竟陳光明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這小手段也是要耍的，什麼下坑，挖井啊，樣樣小招數都會用一用，但是這知恩圖報的道理還是懂的。

　　「好好好，謝謝光明了啊。」張明忠忙口不擇言的答應道。陳光明的話顯然讓張明忠有些喜出望外了。

　　原本準備第二天領著張明忠登方雲鍾家的門，但是陳光明臨近睡覺的時候，卻是接到了唐萬山的電話，唐萬山第二天要讓陳光明陪著自己去臨江市。

　　這領導發了話，陳光明的一些安排也就只能打亂了，給方雲鍾拜年的事情也只好拖一拖了。

　　「張哥，明天要去一趟臨江，去方主任家裡的事情只能稍微推遲一下了。」陳光明無奈的給張明忠回了個電話，接到陳光明的電話，張明忠顯然有些沮喪，但是陳光明解釋唐縣長有事情要交代，過兩天再帶張明忠去登門，張明忠心裡才算是舒服一些，顯然這拜年和領導的吩咐，張明忠自然也知道孰輕孰重的。

　　老周開的車，陳光明上輩子學過車，也領過駕照，雖然由於家裡沒車，平時也很少開車，陳光明的車技有些生疏，這輩子陳光明當了唐萬山秘書以後還是刻意買了一本駕照回來，這也算是有備無患啊。

　　九零的駕照是駕校裡面給發的，一般花點錢都能夠買到的，不想後世，這駕照考試都是統一去考試中心考的，這通過的難度也增加了許多。

　　當然正是因為九零年的駕校裡的權力大，以前駕校的教練這收禮也收的厲害，如果不送禮，你這駕駛證就領不到，這一點來看，後世的統一考試還是有一定的優勢的。

　　陳光明是托了關係拿的駕照，顯然縣長的秘書來領駕照，這駕校自然不敢去敲陳光明的竹槓，這手續全辦下來，陳光明也不過花了幾百塊錢，而且這一路全是開綠燈，從申請到領證不過兩三天的時間。

　　「唐縣長，我會開車。」陳光明笑著對唐萬山說道，顯然有一些時候，唐萬山不想老周這個司機在場，陳光明也是可以開車的。

　　唐萬山點了點頭，表示聽到陳光明的話了。

　　三仙到臨江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一個半小時的車程，路況本來就不太平整，加上坐在這老爺牌的桑塔納裡面顯然也不會太舒服，這一路顛簸的也有些難受。

　　「光明，你和我進去吧，老周你就在外面等會。」車子開到臨江市委家屬區外面，唐萬山從車子後面提出了幾箱東西。

　　市委書記戴明輝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由於久居高位，戴明輝身上卻是有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氣勢，單單這麼一見面，陳光明卻是有種高山仰止的錯覺，顯然這上位者的氣勢也是需要久而久之慢慢積累培養起來的。

　　戴明輝對於唐萬山和陳光明的到來顯的很熱情，熱情的和唐萬山握手寒暄，但是這領導的姿態也是拿捏的很穩妥，親近而不失威嚴，見到站在一旁的陳光明，戴明輝也是微微的沖陳光明點了點頭。

　　「戴書記，我給你拜年了。」唐萬山笑著拱了拱手道。

　　「人到了就行了，還帶這麼多東西，真是的。」戴明輝見到陳光明提在手上的東西，笑著責怪道。

　　「戴書記太客氣了，這第一次上門，我總不好意思空手，下次我空手來的時候，戴書記可別見怪了。」唐萬山笑著說道。

　　「那裡啊，你能來看看我就行了，進屋裡坐吧。」戴明輝笑著請唐萬山兩人進屋。

　　陳光明微微打量了唐萬山一眼，見唐萬山點了點頭，顯然沒有將陳光明留在外面的意思，陳光明才小心的跟在唐萬山身後進了屋。

　　先坐會，戴明輝起身要替唐萬山兩人倒茶，陳光明連忙站起來道：「戴書記，還是我來吧。」

　　戴明輝笑著道：「沒事，家裡你不熟悉，還是我自己來吧。」

　　陳光明打量了一眼唐萬山，見唐萬山點頭，陳光明才小心奕奕的坐下。

　　這市委書記說大不大，說小可不小了，放到古代那也是一個四品的知府了，怎麼說也是一方的大員了，陳光明上輩子和這輩子加在一起，見過最大的也只是一個市委副書記，而且還是在當李書記秘書的時候見的，這麼多年了，陳光明現在見到戴明輝也有些緊張。

　　「怎麼樣？來臨江還習慣嗎？」三仙是臨江的轄區，這話也沒錯。

　　「挺好的，南方的天氣比北方的要暖和多了，江南江南，單單這氣候怡人這一點卻是比北方要強的多了，難怪這麼多人都喜歡往南方跑。」唐萬山似乎只是隨意說說，但是這官場上的話都是遮遮掩掩的，這話裡難保沒有別的意思。

　　「是啊，都以為南方的天氣好，這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只是不知道這蘇杭也有蘇杭的難處啊。」戴明輝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