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秘書 作者:茅坑裡的甘蔗 (連載中)

第十章 學生會的換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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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零年的寢室還沒有電話，而手機更是奢侈品，自從上次和徐夢函出去逛了一趟以後，最近這段時間陳光明卻是有心想聯繫一下徐夢函，但是卻沒有聯繫的辦法。

　　學校給學生會特地準備了一間會議室，顯然對於培養學生的主動性方面還是比較積極的，雖然聽老一輩的人說，原本的辦公室就只有幾張桌子而已，至於這所謂的老一輩到底是那一輩，陳光明就不得而知了，但是經過學生會幾屆幹部的共同努力下，現在的學生會辦公室裡顯然是已經大不一樣了，四四方方十六張方桌組合成一個大型的會議桌，而且在辦公室的牆壁上也掛上了好幾塊的錦旗，特別是錦旗邊上的一個大鐘，聽說不知道那一屆學生會主席給化緣來的。

　　人文系的學生會不大，但是幹部加上幹事也有二十多個人，擠在一間會議室裡面也是有些熱氣騰騰的感覺，雖然窗戶都已經打開了，但是顯然這散熱的效果非常有限啊。

　　大學裡的學生會幹部一般都是由高年紀擔任的，特別是正職都是由大三的學生擔任的，大二的學生一般都是擔任副職的，大三學生畢業以後，大二的就升級成相對應的正職，雖然學生幹部並沒有多少權力，但是學生幹部和老師還有系裡的領導接觸的機會多，自然還是很多人想要參加的，特別是畢業考評裡面，擔任過學生幹部的都會記入檔案的，有這樣的經歷顯然也是不錯的亮點，而且學生會的幹部一般入黨等都有一定的優勢，這一點顯然也是大家想要看重的。

　　「光明，人到的差不多了，快點開始吧，快畢業了，大家也都忙，而且這麼熱的天氣，呆在這裡也是悶的慌。」說話的組織部長范明傳，本來就有些胖的老范，這會功夫，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陳光明笑了笑道：「老范，你這體格可真不行，才這麼一會就流這麼多汗了，看來真的要好好的減減了。」

　　陳光明笑著用手拍了拍老范鼓起的肚皮，還鏗鏘有力呢。

　　「你少來啊，陳光明，你少拿胖子不當幹部啊，小心我造你的反啊。」老范一下拍開陳光明的手道。

　　「好了，我們也開始吧，鳩元，你讓大家都找地方坐下吧。」二十多個人，椅子卻只有十幾把，其它一些人只好隨便找點東西坐一下。

　　「今天開這個會議是我們這些老字輩的要走了，我們在臨江專科學校也呆了三年，我們這些老字輩的也一步一步從小字輩長成了老字輩了。」大學的時光其實還是美好的，也是人生中最值得懷念的時光了。

　　「今天學生會的這麼多人都在這裡，有剛剛才和我們合作的新同學，有些和我們一起兩年了的老同學們，還是一起和我一起變老的老字輩們，相識便是緣分，我們能夠在同一個屋簷下共事就是我們之間的緣分，這次換屆之後，我們這些老字輩的就要走了，但是這不是一個句號，只是一個逗號，相信幾年以後你們也出社會的時候，我們還會遇見，還會有共事的機會，就好像今天我當了這個學生會的主席，不管大家承認不承認，我也大小算是你們的領導，可能幾年以後，我們在社會上相遇的時候，你們就是我的領導了，人生在世不過百年，在這百年的時間裡，我們又能夠認識幾個人，又能夠讓多少人認識我們，最少在座的二十多個學生會的成員裡，我都能夠叫出名來。」陳光明的聲音鏗鏘有力，話語中帶著一絲絲真誠，讓會場的氣氛有些傷感。

　　聽完陳光明的話，會場裡的人不自覺的鼓起手來，顯然是對陳光明這段話的最好的肯定。

　　「多餘的話，我也不就不說了，在場的還有一些老字輩們，相信他們都想和你們說最後一句話，相信在這分別的時刻，我們這些學長們的臨別之語雖然不是沁人心扉，但是這裡面都包含著學長對大家的祝福。」陳光明笑著拉起坐在一邊的大三的學生會幹部，讓大家輪流著進行離別的贈言。

　　大三的還有六個同學，這一圈下來雖然只是簡單的幾句話，但是也讓大家很感動，或許在這一刻大家之間所有的恩恩怨怨全都可以拋下了，共事之間的所有不愉快也都放下了。

　　大三的同學講完，就是接任的學生會主席和各部部長講話，一番下來卻是用了將近兩個小時，大三的都是老資格了，范胖子早就等不及了，這會早不見了影子，乖乖留在場裡的也都是一些大一的學生們。

　　「鳩元，以後學生會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作為這會議的主持，陳光明自然不好先跑掉，雖然陳光明不是很胖，但這會身上的襯衫也早就被汗水給浸濕了。

　　「陳主席，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把學生會管理好的。」張鳩元拍著胸脯保證道。

　　陳光明笑著拍拍張鳩元的手道：「對你的能力我自然是沒有話說，如果學生會這麼一攤子事情你都搞不定，那你以後出社會還怎麼處理更複雜的事情啊，好了今天的會議到這裡也差不多了，大家都累了，你讓大家回去吧。」

　　張鳩元點了點頭道：「我這就讓大家回去。」

　　「徐夢函，你過來一下。」徐夢函遠遠的躲在牆角，剛才這麼長時間徐夢函也憋的慌，這會聽到可以走了，徐夢函卻是有些迫不及待。

　　「陳主席，你找我有事情嗎？」在大家的面前，徐夢函顯然覺的叫老陳不太合適，想來想去還是喊陳主席比較合適一些。

　　「沒事，上次見你一面以後都沒見過你了，不是說要和我處處嗎？這麼多天不見，這也算啊。」陳光明偷偷的趴在徐夢函的耳邊說道，兩人之間狀似親密。

　　其實在這些學生會新幹部面前和徐夢函裝親密卻是有陳光明的想法，畢竟現在陳光明要走了，徐夢函以後在學生會裡會不會受欺負是一回事，順不順心卻是另外一回事，現在陳光明和徐夢函裝做的親密，顯然是希望張鳩元等人能夠對徐夢函多照應照應，畢竟怎麼說張鳩元也是陳光明提拔上來的，相信這點照應還是有的。

　　「這不，我以為陳主席身邊美女太多，把我給忘記了呢。」徐夢函這話裡似乎有些酸意啊。

　　「怎麼了？你個小丫頭，好像話裡有話啊？」陳光明笑著彈了一下徐夢函的腦門，似乎將眼前的徐夢函當成了記憶裡那個二十多年的妻子了，卻不知道兩人之間現在似乎還達不到這麼親密的境界。

　　「我那敢話裡有話啊，如果陳主席沒什麼事情，我先走了。」徐夢函卻是很不給陳光明的面子。

　　「中午，一起去吃飯吧？」陳光明笑著邀請道。

　　「中午沒時間，我和寢室裡的同學約好了。」顯然陳光明是熱臉貼在了人家的冷屁股上了，看著遠去的徐夢函，陳光明無奈的歎了口氣。

第十一章 懂還是不懂

　　「怎麼？你的死黨陪帥哥去了？留你一個人了啊？」陳光明和學生會的幾人一起下樓的時候，發現徐夢函站在辦公樓的大廳外面，顯然是在等陳光明。

　　「是啊，只留下我一個沒有人陪呢。」徐夢函不滿的應道。

　　陳光明卻是微微有些詫異，自己怎麼就得罪了這個大MM了啊。

　　「是不是沒人陪了，才想到我這個掛牌的男朋友啊？」陳光明笑著問道。

　　「你如果不願意陪我就算了。」說完徐夢函轉身就走。

　　陳光明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到底是那裡惹到人家了啊，怎麼就沒一點好臉色啊。

　　「你慢點走啊，我又沒說不陪，難道還不許我發句牢騷啊？「陳光明從身後追上去道。

　　「就是連牢騷也不許發。「這女孩子耍起脾氣以後，這似乎都是沒有道理好講的啊。

　　「行行行。」陳光明無奈的搖了搖頭，似乎和女孩子鬥氣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學校的食堂都是大鍋飯，燒起來的味道顯然是差了一籌，但是因為價格便宜，吃的人還是不少的，陳光明第一次約徐夢函一起吃飯，自然不好在食堂湊合，但是高檔的飯店，陳光明顯然沒有資本去，想了想還是去外面的小飯館裡挫一頓吧，最少去小飯館，陳光明還是消費的起的。

　　上輩子還記的徐夢函最喜歡吃蘆筍，陳光明刻意要了一盤蘆筍炒肉。

　　「陳主席，你也喜歡吃蘆筍啊？」徐夢函顯然不知道陳光明是為自己叫的蘆筍。

　　「嗯，挺喜歡吃，你也喜歡吃蘆筍嗎？沒想到我們還有一樣的愛好啊，看來還真挺有緣的啊。」陳光明無奈的搖了搖頭，顯然因為徐夢函卻是不明白自己的一片好心。

　　徐夢函也不理會陳光明的調侃，除了剛才說了一句話，這會就坐在這裡也不理會陳光明，自顧自的數著手指頭。

　　陳光明無奈的搖了搖頭，幾次想開口說話，但是看到徐夢函的樣子，陳光明無奈的將話嚥了回去。

　　菜上來以後，兩人也只顧著吃飯，看著徐夢函吃飯的樣子，卻是銘刻在陳光明的記憶裡，或許在徐夢函看來是第一次和陳光明一起吃飯，但是在陳光明的記憶裡卻是已經和徐夢函在一起吃飯二十多年了，二十年的記憶，徐夢函吃飯嘴角微微動動，陳光明都記的清清楚楚。

　　「光明，你在這裡吃飯啊？」戴孝萱卻也碰巧來這裡吃飯，幾天不見，戴孝萱顯的有些憔悴了。

　　「是你啊，你還好吧？看你的臉色不怎麼好看啊。」陳光明的只是平淡的應了一句。

　　戴孝萱看著陳光明的樣子，無奈的苦笑了一下，看到埋頭吃飯的徐夢函，戴孝萱忍不住問了一句道：「這是你的新女朋友？」

　　「應該算是吧，你也看到了。」陳光明的話卻是沒有留一絲轉環的餘地。

　　戴孝萱聽了陳光明的話，用力的咬了咬嘴唇，伸手微笑著對徐夢函道：「你好，光明以後希望你多照顧。」

　　「嗯，我以後會好好照顧陳主席的。」徐夢函冷著臉應道，顯然沒有給戴孝萱這個前女友好臉色看。

　　聽到徐夢函的話，戴孝萱臉色更加難看，對陳光明說了一句：「那你們慢慢吃，我不打攪了。」轉身就離開了飯店，連吃飯也忘記了。

　　「說說為什麼分手吧。」徐夢函開口問道，也不知道是八卦的心裡，還是別的原因。

　　陳光明微微沉默了一下，或許良禽擇木而息，陳光明家庭遭遇巨變，戴孝萱選擇離開陳光明，其實並沒有什麼錯，但是陳光明暗恨的卻是戴孝萱在自己遭受事業和父母離去的打擊的時候，再次給自己狠狠的一擊，如果戴孝萱能夠安慰一下陳光明，或者能夠再陪陳光明一段時間才離去，那麼陳光明也沒有那麼的痛苦，或許那決然離去的身影已經深深的刻在陳光明的心裡，讓陳光明的心裡劃開了一道深深的裂痕，而這道裂痕卻是讓陳光明無法去修補的。

　　「沒什麼原因，只是覺的兩個人不怎麼合適，所以就分開了。」陳光明似乎不想去解釋這分手的原因，而且陳光明也解釋不清楚。

　　「真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啊，系花你都不要，你不知道追人家的人多了去了。」徐夢函小聲的罵了一句。

　　陳光明笑了笑，只是這笑容卻是有些苦澀，或許所有人都覺的陳光明和戴孝萱分手，是陳光明身在福中不知福，或許都覺的陳光明不應該或者是陳光明的錯，但是又有誰能夠明白陳光明的心呢。

　　「嗯，我不喜歡系花，反而是像你這樣的醜丫頭才是我喜歡的呢。」陳光明看著徐夢函，輕輕的幫徐夢函夾了一筷子蘆筍。

　　「醜丫頭是說我嗎？我那裡丑了，陳光明，你給我說清楚。」似乎徐夢函自動的省略了陳光明前面的話，反而抓著這醜丫頭不放了，看這架勢，陳光明如果不說清楚，徐夢函卻是要開始動武了。

　　「我只是說我喜歡的是醜丫頭，沒有說你呢。」陳光明笑著告饒道。

　　「這還差不多。」聽了陳光明的解釋，徐夢函才安靜的坐了回去，過了一會，徐夢函似乎想起了什麼道：「你剛才說像我這樣的醜丫頭，那還不是說我醜啊？」

　　「剛才你聽錯了，絕對是你耳背了，徐夢函，徐大小姐這麼美麗動人怎麼能夠和醜丫頭掛上勾呢。」陳光明連忙拍馬屁道。

　　「這還差不多，算你有見識。」聽了陳光明討好的話，徐夢函又開始埋頭吃飯。

　　「你剛才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啊？」徐夢函嘴裡吐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你說什麼啊？」陳光明顯然一下子沒有聽清楚。

　　「沒聽到就算了，好話不說第二遍。」徐夢函低頭吃飯，也不理會陳光明還愣在那裡，有些摸不著頭腦。

　　「剛才說的話是真的嗎？」徐夢函指的是自己拍馬屁的那句嗎？還是指的是喜歡你這樣的醜丫頭那句呢，陳光明如是的想到。

　　看著陳光明還在猶豫的樣子，徐夢函輕輕的說道：「既然分手了就別去想了，我相信你分手一定有理由的。」

　　陳光明呆呆的看著徐夢函，她真的懂嗎？陳光明卻不知道徐夢函是真懂還是不懂。

第十二章 秘書處報道

　　三仙縣委辦公室，陳光明第一次來這裡報道，雖然是第一次來，但是記憶裡這裡的東西還是那麼的熟悉，畢竟陳光明在這座老的縣委大樓裡呆了整整五年，五年以後縣委大樓重建，陳光明又在新的市委大樓裡坐了十五年的冷板凳。

　　說是縣委秘書處，其實更應該是說是縣委辦公室下面的辦事處，在九零年的時候，一般縣處級幹部雖然配備秘書，但是一般都不叫秘書，而叫辦事員，主要負責照顧領導的日常生活，幫助領導安排生活中瑣碎的事情。

　　其實在九零年的時候，一般配備秘書的領導不多，甚至縣裡不掛常委的副縣長也不配秘書，不像後世一個小鎮的鎮長也弄個秘書跟在後面，顯的自己威風。

　　縣委秘書處的主要領導就是縣委辦公室主任王志明，四十五的王志明也是剛剛擔任縣委辦公室主任，也算是邁出了正科向副處進步的臨門一腳，雖然由於剛剛擔任縣委辦公室主任，王志明想入常還有些資歷不夠，但是王志明再熬個兩年，這入常似乎也會變的順理成章了。

　　上輩子的時候，王志明在李書記倒台的時候，也受了牽連，顯然應該是李書記的人，唯一讓陳光明想不通的就是王志明親自帶陳光明來秘書處報道，這顯然有些不符合常理啊，照理說人家副處級的幹部，怎麼會降下身份親自帶自己去秘書處呢，只是上輩子陳光明剛剛大學畢業，經歷的事情不多，顯然也沒明白這中間的奧秘，等陳光明想問的時候，也沒有了機會。

　　「王主任，你這麼忙，怎麼好意思讓你陪我呢，我自己過去就好了。」陳光明剛剛和王志明見了一面，和上輩子一樣，王志明還是決定親自送陳光明去秘書處報道。

　　「沒事，我這邊事情一會也處理不完，我送你過去吧。」王志明放下手裡的工作道。

　　陳光明微微猶豫了一下，顯然不好拒絕王志明的好意，但是進秘書處的事情和王志明扯上關係，陳光明卻是有些擔心以後能不能讓唐縣長看上自己呢。

　　這輩子不管怎麼站隊，陳光明顯然也願意站在背景滔天的唐縣長這邊，上輩子唐縣長的秘書小周，最後可是當了一縣的縣委書記，也算是功成名就了。

　　小周那人陳光明清楚，要能力沒什麼能力，平時一些小事也愛計較，還不就是因為人家攀上了唐縣長的高枝，這才能夠爬上縣太爺的高位啊。

　　「怎麼？有壓力？」王志明這樣的老狐狸，顯然一眼就看出陳光明的神色有些不對了。

　　陳光明笑了笑道：「王主任對我期待這麼深，我真的挺有壓力的。」

　　王志明笑了笑道：「你爸對你的期待才深呢，你啊，真的要好好努力才行啊。」

　　「王主任認識我爸啊？」陳光明有些好奇的問道。

　　「和你爸是老同學了，前些日子剛剛在街上碰到呢，不過關係歸關係，主要還是要靠你自己的努力，平時在秘書處也別提我的名字。」王志明笑著囑咐道。

　　和自己的父親是老同學，陳光明就有些奇怪，上輩子父親到底是托了什麼關係，才能夠把自己放在縣委秘書處這樣的肥缺上的啊，原來是認識王志明這個縣委辦公室主任啊，想通了這點，陳光明顯然也知道上次父親送禮的應該也是王志明。

　　「謝謝王主任，放心吧，我在秘書處不會拿您扯大旗的。」陳光明的謝謝顯然是有些深意，自然是謝謝王志明讓自己進了秘書處。

　　王志明微微打量了一下陳光明，笑了笑道：「那行，你自己過去秘書處吧，我就先忙自己的事情。」

　　陳光明卻是有些奇怪，怎麼一下子王志明又不送自己了，雖然沒有王志明陪自己，陳光明也就不怕在秘書處打上王志明的名字，但是唐縣長過來最少還要半年，這半年時間，陳光明又怎麼在秘書處露頭呢，似乎陳光明的心思也挺矛盾的。

　　秘書處在縣委大樓一樓，在這裡坐的都是沒有被領導挑中的秘書，一但被領導挑中了，自然是鯉魚躍龍門，之後也不用和大家一起呆在秘書處了，一般領導的秘書都在領導的辦公室外面的隔間裡的辦公，也不用和大家擠在一塊了，如果伺候的好了，過個幾年，扔出去也是一鎮的領導了，那更是身份地位都不一樣了。

　　「張哥，你好，我是新來的秘書小陳。」陳光明稱呼的張哥叫張明忠已經將近四十來歲了，平時秘書處的一些事情都是張明忠幫忙管理的，畢竟平時王志明也沒有那個時間去管這些事情，雖然名義上張明忠管著秘書處，但是對於舉薦秘書之類的事情，張明忠卻沒有什麼權力，只是因為張明忠資格老，在秘書處呆的時間長，王志明才讓張明忠管理一下這些剛剛到秘書處的小青年，免得這些小青年日常生活太凌亂。

　　大家對張明忠都不太看的起，畢竟四十來歲的人了，顯然想當領導的秘書也難多了，畢竟誰也不願意一個比自己還老的人來當自己的秘書，而且四十多歲的股級，就算是有心想提拔，顯然也走不遠了，在政治上有兩種人，一種是為自己所用的人，另外一種就是為他人所用的人，當然這為他人所用的人裡面也包括了自己，能不能被提拔，就要看自己能不能夠為他人所用吧。

　　秘書處一共有八個人，除了四十來歲的張明忠，剩下的都是三十以下的年輕人，五男兩女，這面孔都很熟悉，都是陳光明上輩子接觸過的幾人。

　　上輩子的時候，陳光明在秘書處呆的時間不長，大概不到三個月就當上了縣委李書記的秘書，對於這些人的秉性瞭解的也不是很深。

　　「原來是新同事啊。」秘書處的人好像見到了新鮮的東西，一群人全圍了上來。

　　上輩子，陳光明是由王志明親自帶著來的，這些人顯然也沒有那個膽量胡鬧，而且因為是王志明帶來的人，大家都對陳光明抱著一種敬而遠之的態度。

　　陳光明無奈的笑了笑，看來這些人還留著年輕人的活潑啊，或者應該說稍微老成一些的都被領導給挑走了。

第十三章 待遇問題

　　張明忠給陳光明安排了個位置，在座的同事還是挺給面子，都上來幫陳光明一起整理桌子，雖然表面看上熱情，但是陳光明卻知道在座的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畢竟走入社會，特別是在機關裡混了這麼些年，人都已經變質了，陳光明卻是明白，這些人裡面都沒有什麼省油的燈，至於手段誰高誰低，那麼就只能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

　　如果說學生時代的友誼是純潔的，那個時候大家都是在學校裡窮讀書，同學之間也沒有太大的利益糾葛，即使吵了嘴了，也都是一些小問題，過去了也就算了，而且學校裡大家都是學生。誰也不會嫌?愛富，相處的自然也融洽，但是出了社會就不一樣，特別是在秘書處，大家都希望能夠被領導看重，其實秘書處表面看上去挺融洽，暗地裡大家都處在這樣的競爭關係裡面，畢竟別人被領導選上了，那麼你就少了一次機會了，在這樣的情況下難免會有所糾葛，或許是因為陳光明才剛剛來秘書處，還沒有和他們之間產生利益的糾葛，說難聽點就是陳光明現在的資歷還不夠，還引不起他們的重視。

　　陳光明剛剛收拾完桌子坐下，辦公室外面就進來一個人，這人陳光明也認識，陳光明記得應該是叫小趙，好像是後勤科的。

　　「小趙，你怎麼來了，是不是又給我們勞苦大眾發獎金啊。」秘書處的人的顯然和小趙挺熟的，這會開起了小趙的玩笑。

　　「你們可是說笑了，我就是一個小羅羅，那裡有本事給你們發獎金啊，而且這發不發獎金也不是我們後勤處說了算的，這還得領導批准的嘛。」小趙笑嘻嘻的應道。

　　「你就是陳光明吧？」小趙卻是走到陳光明的面前問道。

　　陳光明有些奇怪，這後勤處找自己應該是關於就業合同和工資待遇的問題吧，可是上輩子來找陳光明的是後勤課的課長徐如平，難道沒有王志明陪著，這待遇也大不一樣了，派個辦事員來就算了啊。

　　「趙哥，你好，我是陳光明。」機關裡的人，只要不鬧矛盾，能夠和氣的，陳光明卻是不願意去得罪，難免以後用得到人家，而且叫這聲趙哥，陳光明也不會掉一塊肉。

　　果然，小趙聽了陳光明的話，臉色就熱情了幾分，顯然是覺的陳光明懂事。

　　「小陳啊，我們李科長讓我喊你一聲，這福利待遇還有合同的事情都去辦理一下。」小趙笑著拍拍陳光明的肩膀道，這模樣卻是真成了這哥字輩的了。

　　李科長？這後勤科的課長難道不是徐如平了啊，難道是這歷史的軌跡變了，還是陳光明的記憶的出錯了。

　　「謝謝趙哥，我們這就過去吧，免得李科長等急了。」陳光明嘴上這麼說，但是心裡卻是憋悶的慌，如果真的出了問題，那麼陳光明先知先覺的優勢就蕩然無存了啊。

　　後勤課位於機關食堂的邊上，也許是因為食堂也是後勤管理的一部分，這後勤科放在食堂邊上也算是就近取材吧。

　　後勤科，聽上去是似乎是科級，但其實是只是股級，在陳光明的記憶裡，這後勤科的課長徐如平就是股級的。

　　「李科長，小陳來了。」小趙領著陳光明來到後勤課。

　　這所謂的李科長，陳光明認識，似乎是後勤科的副科長李金城，這後勤課說難聽點就六個人，但也還是設立正副兩個課長，顯然九零年的機構臃腫卻是事實。

　　李金城正在忙自己的事情，雖然見到陳光明進來，但是也沒有多加理會，顯然是準備將陳光明涼在一邊。

　　陳光明微微搖了搖頭，雖然對李金城有些不滿，但是陳光明卻也沒有表現出來，反而安靜的等在一邊，上輩子坐了一輩子的冷板凳了，陳光明早就已經適應了眼前的狀況。

　　過來良久，李金城才抬頭對陳光明說道：「小陳啊，你來了啊，等了有一會了吧，我這裡事情比較多。」

　　其實這一會的功夫，李金城卻都是在一邊喝茶，雖然看到了陳光明，但是就是將人家涼在一邊。

　　「沒呢，我也是剛來，李科長，你如果有事就先忙，我再等會也沒事。」年輕人的銳氣在機關裡卻是不太適用，該低頭的時候就必須要低頭，形勢比人強，等到自己掌握主動權的時候，再把一切都要回來。

　　這北方一句話叫做吠犬不叫，叫犬不吠，顯然是要懂得隱忍才能夠在機關裡混的好。

　　「行，今天我把先把合同簽一下，你的工資每個月五十，年終還有獎金，其它的福利都和大家一樣。」在這待遇的問題上，顯然李金城也好做什麼手腳。

　　機關裡的工資就是比外面的要高一些，陳光明的父親當了這麼多年的教師好沒陳光明的工資高呢。

　　陳光明細細的看了一下李金城遞過來的合同，卻聽道李金城在一邊嘀咕道：「哪來的歪瓜斜棗都往機關裡送，也不想想機關裡是那麼好混的嗎？」

　　陳光明微微皺了下眉頭，上輩子比這些還要難聽幾百倍的話，陳光明都受的了，何況是現在這樣的話，陳光明歎了口氣，上輩子因為王志明親自將陳光明送到秘書處報道的，顯然因為有王志明的這張大旗，這後勤科不但課長徐如平親自接待，而且對陳光明那態度也是沒話說，那裡會像現在這樣被人涼著還要聽人家的冷嘲熱諷。

　　這有得必有失吧，陳光明不想和王志明牽扯的太深，顯然也就不好借王志明的勢了。

　　只是陳光明怎麼也不明白，李金城在機關裡也算是混了不少個年頭，難道不知道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道理嗎？而且陳光明這樣要進秘書處的新人，以後免不了還有機會扯上領導的大旗，如果到了那個時候，李金城就不怕吃小鞋嗎？

　　李金城敢這麼做，難道就是相信自己不會被領導看上嗎？陳光明卻是覺的李金城這混機關這麼多年卻是有些白混了。

　　「謝謝李科長，我都寫好了。」陳光明卻是自動忽略了李金城的嘀咕，但是陳光明心裡顯然的將今天的事情給記下了，至於以後陳光明會怎麼對付李金城，那就等以後再說吧。

第十四章 家

　　和上輩子一樣，陳光明去縣委報道以後，陳父就顯的異常的開心，顯然陳光明的工作定下來，陳父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其實說句實話，陳父已經將近五十的人了，**的時候，陳父在家務農了幾年，後來國家重新開放高考，陳父才重新進了考場，畢業以後，陳父也是一直兢兢業業的，這麼多年一步一個腳印，慢慢的爬上了現在這個位置。

　　如果說受苦一輩子的陳父，唯一的心願就是陳光明工作的落實，現在這心事落下了，陳父的心也就寬了。

　　一般國家工作人員的退休年齡男子是六十，女的是五十五，但是一般人到了五十八就提前退下了，這麼多年，陳父也算是過慣了苦日子，現在的陳父就等著退休享享清福了。

　　「怎麼樣？第一天去縣委報道，還適應嗎？」陳父見到陳光明回家，笑著問道。

　　「還行吧，同事們對我都挺熱情的。」陳光明笑著說道，但的對於秘書處的勾心鬥角，陳光明卻是隱瞞了不語，顯然父親操了這麼多的心了，陳光明也不想父親再操心了。

　　「能適應就好，在領導眼皮底下工作，一定要好好幹，別讓人家給看輕了。」陳父顯然是怕陳光明太年輕，忍不住吩咐了一句，老一輩人的教導卻是很有哲理性的。

　　「爸，你放心吧，我都已經大專畢業了，別把我當小孩子了，今天單位裡和我簽了合同，我一個月基本工資就五十，比你老還體面一些吧。」陳光明笑著對陳父說道。

　　「你個小鬼，一個月五十難道你都準備都花光啊，你媽這麼幸苦，你發了工資一定要好好孝敬孝敬你媽。」陳父給了陳光明一個爆栗道。

　　「爸，你別打我頭啊，本來就很笨了，再被你這樣打，那我還不是更笨了。」陳光明不滿說道，伸手摸了摸還有些生疼的腦門。

　　陳母在廚房裡顯然是聽到父子的對話裡提到了自己，探了個頭出來道：「你們父子兩個嘮叨什麼呢？怎麼又扯上我了。」

　　「媽，我爸說讓我發了工資全部給交工了，說養了我這麼多年，這成本要先收回來，你看看爸爸小氣的樣子。」陳光明知道陳父心情好，也順嘴開了陳父個玩笑，看到陳父黑下來的臉，陳光明的話也越來越輕。

　　「交什麼工啊，你年輕人正是要花錢的時候，我們老兩口子也不差你那麼點工資。」現在陳光明自己賺錢了，陳母兩人的工資用來開銷，更加是有富餘了。

　　「媽，這可是我爸說的，我說我自己發的工資還不夠花呢，可是我爸就要剝削我了呢。」陳光明笑著向自己的母親訴苦道。

　　「沒事，你剛畢業領工資，不夠花也是正常的，如果不夠就跟家裡開口，別聽你爸的。」陳母手裡還拿著飯鏟，不滿的瞪了陳父一眼。

　　「你別聽他瞎說，這個小子現在是滿嘴跑火車了。」陳光明的父母同甘共苦這麼多，兩人之間的感情卻是深厚，這麼些年來，老兩口甚少有吵嘴的事情，這個家也一直都是外場的事情陳父說了算，內場的事情都是聽陳母的。

　　陳父一邊向陳母解釋，一邊伸手要去揍陳光明。

　　「哎呦，媽，爸他老打我的頭。」陳光明痛呼一聲。

　　「你還知道哎呦啊，看你以後還滿嘴跑火車不。」陳父生氣的說道，但是陳光明卻是從陳父打自己的手勁上知道，陳父卻是沒有在生氣，要不陳父這一下，陳光明腦袋上非起個大包不成。

　　「爸，我以後不敢了。」陳光明連忙告饒道。

　　聽到陳光明告饒，陳父在喘著氣，坐在沙發上，這麼些年，陳父頭上卻是已經多了幾縷銀絲，雖然當了校長，但是該操心的事情，陳父顯然是還是要操心的，這麼多年也顯的有些勞累了。

　　「爸，要不你早點退掉吧。」只要在醫院開出醫療證明的話，五十歲就可以提前退休的。

　　「退休幹什麼啊？我現在沒痛沒病的，難道你以為你賺了工資了，就不用我養活了啊？」陳光明顯然是知道陳光明的關心，伸手輕輕的摸了摸陳光明的頭。

　　陳光明歎了口氣，剛剛畢業的陳光明顯然沒有給這個家撐門面的資格，這麼多年，陳光明一家的面子都是靠陳父撐起來的，如果現在陳父退了，那麼陳光明一家的面子顯然也就倒了。

　　陳光明微微歎了口氣，卻是沒有再說什麼，但是陳光明心裡卻是希望自己能夠早點將家撐起來，這樣一下，父親也能夠早點享享福。

　　「爸，你怎麼還認識我們王主任啊。」陳光明想起了王志明，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探探王志明的底。

　　提到王志明，陳父的神情卻是大不一樣，臉上滿是喜色的道：「你說志明啊，我讀中專的時候的同學，一直都睡在我的上鋪，後來畢業了，按照戶籍分配的原因，志明回到了海溫市，我也回到了三仙縣，這麼久沒聯繫了，誰知道志明居然調到三仙來工作了啊。」

　　「你不知道王主任是市委辦公室主任嗎？」陳光明問道。

　　「一開始不知道，我說想安排你去機關裡工作，志明才告訴我，他在縣委辦公室工作，你的工作就是他給安排的。」陳父笑的說道，只是神情裡的卻是有些回憶起原來讀書的歲月，顯然那時候的記憶真的是非常美好的。

　　「我就說，縣委秘書處，這樣的肥缺，你怎麼就安排的進去了呢，原來也是運氣好，碰到了老同學了啊。」陳光明開起了陳父的玩笑道。

　　「你小子，難道我的老同學幫你安排的就不等於我給你安排的啊，沒有我的面子，志明他會幫你安排嗎？」顯然是覺的陳光明說的話讓自己沒面子，陳父卻是不滿的對陳光明說道。

　　陳光明笑了笑，父親這愛面子的性格，卻是怎麼都不會變的，即使陳光明偶爾說一句，也會遭到父親的反駁。

　　「好了好了，你們父子兩就別鬧了，準備吃飯吧。」陳母見到還在吵鬧的父子，笑著說道，一家人卻是難得這麼融洽在一起吃飯了。

第十五章 新人

　　縣委秘書處一般都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平時都是幫助一些不重要的部門處理一些不重要的文件，還有就是那裡開會，佈置會場這些事情就落到了無所事事的秘書處手中，總之是沒人樂意干的，沒什麼好處的，沒人看重的活兒才會落在秘書處的手裡，至於其它的活，都會有人搶著去做的。

　　秘書處的人一般都挺懶散的，按照機關上班的時間是八點，但是陳光明七點五十到了秘書處，秘書處的門還是關在那裡的，幸虧陳光明知道秘書處的習慣，第一天上班就要了秘書處的鑰匙，要不這一會，陳光明還得在門外等著呢。

　　秘書處一共有三把熱水瓶，陳光明左手兩隻，右手一隻，拎著去食堂提水，食堂的熱水一般都是全天候供應的，但是這提水的活兒卻不是有很多人願意幹。

　　「方主任，你水已經打好了，要不要我給你送過去啊。」開水房的大嬸提著一個熱水瓶，，熱情的招呼前面的男子，看著阿諛的樣子，陳光明卻是忍不住打量了一下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穿著一件老舊的中山裝，鼻子上帶著一副黑邊框的眼睛，雖然只是細細一打量，但是陳光明卻是感覺出對方身上有一種知識份子的內涵，當然也包括了知識分子的老土。

　　男子顯然是感覺到陳光明在打量自己，抬頭看了陳光明一眼，眼神裡卻是透著一股犀利，彷彿能夠將陳光明的心看透一般，陳光明微微一愣，卻是有些好奇，眼前的人怎麼會親自來這裡打水呢。

　　見到對方看向自己，陳光明沖對方笑了笑，雖然知道對方的身份，但是陳光明卻不好顯的太阿諛，而且陳光明這輩子剛剛來機關上班，如果給人覺的太滑頭，太鑽營反而不好。

　　對方見到陳光明對自己微笑，也沖陳光明點了點頭，轉身提起熱水瓶離開。

　　陳光明腦海卻是浮現出剛才這個人的簡歷。

　　方鍾云：男，41歲，現任三仙縣縣政府辦公室主任，後陸續擔任皖西省，海雲市（縣市級）市委副書記，海雲市市委書記，無長市（地級市）副市長，無長市常務副市長，無常市市長等一系列職務，最後臨近退休的時候擔任了皖西省宣傳部長，最後在皖西省宣傳部長的位置退了下來。

　　可以說方鍾雲這些經歷都和唐縣長分不開，可以說方鍾雲的每一步路子都有唐縣長的影子，陳光明知道唐縣長被擠走以後調任了海雲市擔任了市長，而方鍾雲是唐縣長唯一帶走的幹部，顯然也是唐縣長最看重的幹部。

　　陳光明想在秘書處露頭，第一個想打的就是方鍾雲的主意，如果能夠得到方鍾雲的認可，那麼陳光明就有很大的希望被唐縣長看中，雖然剛才陳光明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其實陳光明的心裡卻是緊張的要命。

　　「你到底要不要灌水啊？」開水房的大嬸，對陳光明的態度顯然是冷清了許多，見到陳光明呆著不動，大嬸顯然是有些不耐煩了。

　　「不好意思啊。」陳光明道歉了一聲，將手中的熱水瓶遞了過去。

　　「他怎麼親自來這裡灌水呢。」陳光明卻是嘀咕了一聲，縣政府辦公室主任是正科級，也算是個大官了，這種事情怎麼還要方鍾雲自己做呢。

　　「你們下面的人沒起來，楊縣長一到辦公室就要喝水，這事情方主任也只好自己幹了。」開水房的大嬸，顯然是聽到了陳光明的嘀咕，開口說道。

　　陳光明微微皺了下眉頭，楊縣長叫楊明鵬，已經五十八了，這臨近退休的日子，楊明鵬顯然也不想去爭什麼了，平時縣委的大事小事，楊明鵬也很少管，但是不管怎麼說，楊明鵬也是個縣長，難道每天提水的事情，都沒有人幫他干了嗎？楊明鵬的秘書小范又在幹什麼呢，可能小范此刻也在為自己下方的事情著急吧。

　　「好了，快點提走吧，看不出來你還來的挺早的。」開水房的大嬸替陳光明倒好了開水。

　　陳光明連忙開口道謝了一句。

　　回到辦公室，陳光明又將擺在窗台外面的兩株野花澆了點水，說是野花，因為花盆裡除了中間的花，周圍還長滿了一些雜草，本來陳光明想將雜草拔掉的，但是猶豫了一下，陳光明卻是覺的這些雜草或許還有些裝飾的作用，因為這些雜草比野花顯的更像花。

　　時間過了八點半，大家才陸陸續續進了秘書處，顯然這懶散也有懶散的道理，這麼多年下來，秘書處也有秘書處的規則，這九點之前，一般不會有領導往秘書處裡跑的。

　　「光明啊，你來的挺早的啊。」眾人見到陳光明，也算是客氣的和陳光明打了聲招呼，顯然認為陳光明剛剛入機關，想好好表現的心裡，卻不知道陳光明在秘書處的時間比他們都要長的多。

　　「小周，麻煩你把這封文件送給方主任。」雖然眾人看不上張明忠，但是怎麼說張明忠也是名義上的領導，這吩咐小周辦事的權力還是有的。

　　「怎麼又是我啊？張哥，你不用這麼欺負我嘛。」小周卻是有些不滿的發牢騷，顯然經常被張明忠差使，小周老大的不樂。

　　「這是什麼話，我怎麼就欺負你了呢，不過是讓你送個文件，你也這麼老大的牢騷，以後做了領導的秘書也這樣嗎？」張明忠卻是帶著教訓人的口氣說道。

　　「行行行，您是領導，你老大，我去還不行嗎？」小周無奈的搖了搖頭道，話裡卻是滿不在乎。

　　「周哥，我去幫你送吧，反正我在這裡也沒事情做。」剛才聽到方主任，陳光明就留了個神，顯然這方主任三個字似乎是刻進了陳光明的心裡了。

　　小週一聽有人幫忙，嘴邊笑開了花，笑著拍拍陳光明的肩膀道：「小陳，你真不錯，這件光榮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小周嘴上這麼說，心裡顯然是在罵陳光明傻帽，這樣跑腿的事情也願意做，新人就是新人，傻乎乎的可愛。

　　或許在座的人都將陳光明的表現當成了新人看待吧，但是陳光明卻是要的這樣效果，讓這些人對自己沒有防備的心思，出其不意，才是陳光明的制勝之道。

第十六章 提水

　　「小陳，你認識路嗎？」張明忠卻是有些擔心的問道，雖然對於陳光明願意接這個活沒什麼意見，但是顯然是怕陳光明不認識路。

　　「放心吧，張哥，我知道地方的。」在縣委的大樓裡辦公都是一些領導，如果陳光明不認識路，亂闖的話，顯然張明忠也少不了被訓一通。

　　縣委的大樓就這麼一點大，對於在這裡呆了整整五年的陳光明，即使平時很少出去，陳光明顯然對這座大樓也不會太陌生，畢竟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

　　其實在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等級，特別是在機關裡，這等級更是鮮明的很，官職越大，這辦公的位置就越樓上，這越小的辦事員就在一樓。

　　方鍾雲是正科級幹部，照理辦公的位置應該是在二樓，但是因為方鍾雲是政府的辦公室主任，也是政府的大管家，平時政府這邊大大小小的事情，方鍾雲免不了要操勞一下，正好三樓縣處級的辦公室還空了一個，便讓方鍾雲把辦公室設置在三樓了。

　　三樓辦公的都是副處級以上的幹部，平時能夠在三樓進進出出都是縣裡的一些局長鎮長之類的領導，如果陳光明真的只是一個大專剛剛畢業的新人，那麼走在這三樓的外面，陳光明少不了要緊張萬分，但是融合了上輩子的記憶，此刻的陳光明卻是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

　　陳光明在方鍾雲的門外輕輕的敲了兩下門，屋子就傳來方鍾雲的聲音：「進來。」

　　「方主任，這是秘書處張秘書讓我送來的文件。」方鍾雲顯然對早上剛剛見過一面的陳光明還有些印象，這會見到陳光明，方鍾雲免不了多看了兩眼。

　　「哦，放那邊吧。」方雲鍾示意陳光明將東西放一旁的桌子上。

　　陳光明點了點頭，將東西放下，猶豫了一下，卻沒有離開方鍾雲的辦公室。

　　「怎麼了？有事情嗎？」方鍾雲見到陳光明吞吞吐吐的樣子忍不住問了一句。

　　「方主任，我每天早上都要去食堂提水的，要不早上我幫你去食堂提水吧。」陳光明上輩子也是學其他人一樣，每天八點半以後才到秘書處，自然沒有見到過方雲鍾親自提水，但是這輩子陳光明既然不想靠王志明露頭，那麼此刻的陳光明卻是危機感十足。

　　秘書處有這麼多秘書，而且那些秘書從表面看來卻是比陳光明更有工作經驗，或者說是比陳光明更有資歷一些，在這些人裡面競爭，陳光明這個新人其實是處於弱勢的，想在秘書處冒尖，陳光明必須要做一些事情才行。

　　方雲鍾看了一眼陳光明，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陳光明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做的太慇勤了。

　　「方主任，你每天這麼忙，這提水的小事情……，我也要去食堂提水，順便幫你帶一壺也方便。」陳光明說話有些吞吞吐吐，在方鍾雲看來卻是陳光明剛剛畢業的秉性，顯然是給方鍾雲心思單純的感覺。

　　其實在機關裡混久了的人，對於這些溜鬚拍馬的，方雲鍾其實並不太看的上，特別是一些官油子類型的點頭哈腰，方鍾雲可能會更看不上，但是剛剛出學校，心思單純的人，卻能夠給方雲鍾好感，而且這些剛出社會沒什麼歷練的年輕人，方雲鍾也更看好一些。

　　方雲鍾看了一眼陳光明道：「你們秘書處每天都讓你提水啊？」

　　陳光明慌忙搖了搖手道：「只是我來的比較早，所以我就順便提兩壺水。」

　　方雲鍾看了一眼陳光明，這眼神彷彿要將陳光明的心底看穿一般，在方鍾雲的目光下，陳光明顯然是覺的自己剛才是不是那裡露出了馬腳啊，但是陳光明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膽怯，抬著頭迎向方雲鐘的目光。

　　過了一會，方雲鍾歎了口氣道：「你下午快下班的時候來拿熱水瓶，明天早上八點之前泡好開水放在我辦公室的外面吧。」

　　聽了方雲鐘的話，陳光明卻是一陣暗喜，雖然只是提開水這麼一件小事，但是最少也是一個接觸到方雲鐘的門路，不管怎麼樣，陳光明每天早上替方雲鍾提水，顯然也能夠在方雲鍾心裡留下點印象，也算是在方雲鐘面前混個眼熟。

　　「那方主任，你先忙，我先走了。」雖然陳光明也想說一句，方主任你如果有其它的一些跑腿的事情，我都可以幫忙的，但是想了一下，陳光明卻是沒有說出口，顯然這話太奉承了一些，可能會引起方鍾雲的反感。。

　　見到陳光明走遠的身影，方雲鍾卻是盯著陳光明的背影好一會兒，最後才無奈的歎了口氣。

　　伸手拿過陳光明送來的文件，方雲鍾微微翻了一下道：「這文件也是他整理的？」

　　張明忠將文件交給陳光明的時候有些凌亂，陳光明特意整理了一下，將文件進行了簡單的歸類，顯然平時張明忠送來的文件都沒有這麼整齊，方雲鍾這才認為是陳光明幫忙整理的。

　　方雲鍾笑了笑，將手上的文件扔在一旁。

　　看來自己在機關裡久了，自己對人也不信任了，這麼一個剛剛畢業的學生娃，又會有什麼心思呢，只是想在領導面前表現一下而已，方雲鍾苦笑的搖了搖頭。

　　陳光明坐在秘書處，心裡卻是忍不住樂開了，這一天的工作熱情高漲，雖然秘書處沒什麼事情做，但是陳光明還是找來一些書，認真的學習。

　　雖然九零年的時候專科畢業證書（貌似專科不算學位，一開始還打了專科學位了。）也算過的去，但是幾年以後，專科顯然就有些不夠了，陳光明這也算是提前給自己謀出生。

　　有了陳光明這一次慣例，顯然秘書處很多跑腿的事情都交給陳光明，這大大小小一圈下來，陳光明雖然接觸不到高級別的領導，但是縣委的各個科室，陳光明也算是混了個臉熟。

　　對於這些跑腿的事情，陳光明顯的有些樂此不彼，或許在秘書處其它同事眼裡，陳光明的樣子就是一個傻子，但是顯然有這麼一個跑腿的人，大家也挺樂意的。

　　下午臨近下班的時間，陳光明到方雲鐘的辦公室提熱水瓶，見到陳光明的到來，方雲鍾笑著對陳光明點了點頭，雖然只是簡單一個動作，但是陳光明卻知道這中間卻是意義不同。

　　秘書處的人見到陳光明帶回來熱水瓶也有些好奇，但是這些人也沒有多問什麼，顯然對於提開水這樣的小事，這些人也不會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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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下鄉

　　第二天一早，陳光明已經替方雲鍾打好了開水。

　　看著放在辦公室門口的開水，方雲鍾笑著搖了搖頭，雖然只是一壺開水，方雲鍾如果吩咐一聲，自然有一大班的人幫著干，但是陳光明主動要求的，顯然在方雲鍾看來卻是更加上心一些。

　　「光明，你陪我出去一趟吧，接待辦有點事情需要我們秘書處幫忙。」張明忠顯然是覺的這個秘書處也就陳光明好招呼一些，其它人顯然都不太聽張明忠的招呼，平時大事小事，張明忠都喜歡招呼陳光明。

　　「好啊，張哥有什麼事情就吩咐我好了。」雖然知道張明忠是差不動人才來找自己的，但是陳光明卻也沒有表現的不耐煩，畢竟多點事情多，總是能夠在領導面前加分，別看那些領導成天坐在辦公室裡喝茶，其實他們的眼睛是雪亮的，如果沒有三分三，這些人又怎麼能夠坐上領導的位置呢。

　　聽到陳光明答應的痛快，張明忠也高興，顯然是覺的這個剛來秘書處的學生娃，卻是真的有些將自己當領導看，不管說話還是辦事，都對自己客客氣氣，陳光明這樣的態度，顯然讓張明忠很受用。

　　「過兩天李書記要去永和鎮視察，接待辦公室的戴主任讓我們去永和鎮知會一聲。」張明忠笑著對陳光明說道。

　　其實縣委下鄉是個好差事，不管在縣委什麼樣的小羅羅，這下鄉以後，鄉里的領導都會熱情的招待的，只是陳光明沒想到這樣的好差事，張明忠居然會交給自己，看來這些日子的下來，陳光明的表現不錯，此時的陳光明在張明忠的心目中的印象應該不錯的。

　　看著同事們羨慕的樣子，陳光明無奈的搖了搖頭，陳光明在秘書處一直都是奉行低調的方針，一般也不讓人覺的自己有威脅，自然陳光明也很少讓人嫉妒，現在張明忠卻是讓陳光明放到了讓人嫉妒的位置，但是這個時候的陳光明也不好推辭，要不陳光明樹立起來嫩嫩的形象也要全毀了。

　　永和鎮是三仙縣的大鎮，由於距離城關鎮比較遠，在三仙縣南面的永和鎮成了整個南面的中心點，也造就了永和鎮這三仙第二大鎮的地位。

　　永和鎮的鎮黨委書記屬於副處級編製，掛三仙縣的縣委常委，其實在陳光明看來，自己和張明忠來永和鎮有些多餘，畢竟人家縣委常委還不知道李書記要下來視察的消息啊，顯然這次陳光明和張明忠下來主要也算是秘書處幫了接待辦這麼多的忙，接待送給張明忠的一次福利吧。

　　按照張明忠的級別，出門自然不會有專車，兩人也只好無奈的坐上城關到永和鎮的公交車上，還好永和鎮比較發達，這中間一段路也作為三仙縣的重點工程早就已經修好了，要不這舟車勞頓，顯然去下面吃喝的興致也沒有了。

　　這公交車中間停停走走的，陳光明兩人這一上午都浪費在路上了，原本早上九點出發，這到了永和鎮都已經趕上了午飯了。

　　「張秘書，陳秘書來了，我們在永和酒店定好了位置，先去吃飯吧。」顯然是接待辦早就給下面的人打過電話了，人家這酒宴都給準備好了。

　　「劉主任，你這麼忙還來接待我們，真是過意不去啊。」接待陳光明兩人的是永和鎮辦公室副主任劉光迪，在陳光明的記憶裡，這個劉光迪沒什麼大印象，顯然後來也應該是沉寂了。

　　「兩位領導說的那裡話啊，兩位領導下鄉里來，我們鎮上一定要好好招待，闋鎮長說了，一定要好好招待兩位領導。」這縣裡來的人，不管大小，人家也稱呼個領導，雖然其實張明忠和劉光迪都是科員，也就是股所級，但是人家這領導稱起來，張明忠顯然聽的也舒服。

　　這樣的場合，陳光明自然沒有說話的資格，這寒暄應付自然是張明忠主導，陳光明也只是簡單的和劉光迪握了個手。

　　雖然陳光明不怎麼說話，但是陳光明卻是在打量著劉光迪，按照記憶過完九零年的元旦，唐縣長就要下來了，如果陳光明運氣好能夠攀上唐縣長的馬車，那麼陳光明自然要替唐縣長在三仙縣裡開路，唐縣長剛剛從國企下來，在這三仙縣人生地不熟的，自然需要陳光明幫忙組建一些關係網，這段時間陳光明到處串門，顯然也是在替唐縣長物色人選，不管到時候是不能夠當上唐縣長的秘書，陳光明的準備工作必須要先做好，免的到時候手忙腳亂。

　　永和作為三仙的重鎮，李書記一直都掌控在自己的手裡，鎮黨委書記周權祥就是李書記一手提拔的，在這個鎮書記一手遮天的鎮上，鎮長闋青山顯然日子比較難過，剛才劉光迪話裡話外都沒有提到周權祥，而話語裡都是闋青山，顯然劉光迪應該是闋青山的人，陳光明想結識闋青山顯然是級別不夠，但是認識一下劉光迪顯然還不錯。

　　「兩位領導都是大量，我早飯才吃了這麼點，今天這麼熱的天氣，我們要不先找個地方涼快一下吧。」陳光明卻是調皮的說了一句，如果不是張明忠對自己的態度不錯，陳光明卻也不會說這話，但是現在張明忠對陳光明態度不錯，陳光明說這話反而能夠拉近兩人的關係，而且陳光明說話，顯然也能夠引起劉光迪的注意，要不劉光迪的目光顯然也不會注意到陳光明。

　　「陳秘書說的是，永和酒店有空調，我們進去坐吧。」劉光迪招呼張明忠和陳光明道。

　　九零年的空調還是奢侈品，這永和酒店能夠有空調，顯然應該是比較高檔的酒店了，畢竟在當時，即使在城關鎮也沒幾個酒店能裝的起空調的。

　　張明忠笑著說道：「那我們就不客氣了。」說完卻是瞪了陳光明一眼，陳光明縮了下脖子沖張明忠吐了吐舌頭。

　　「你個小滑頭。」張明忠卻是笑罵了陳光明一句，顯然沒有因為陳光明剛才亂說話而生氣。

　　八月的天氣很悶熱，張明忠和陳光明雖然一直坐在車裡，但是當時的車子沒有裝空調的，這風吹過來都是熱風，其實吹的也挺不好受的，本來張明忠也不願意再待在外面曬太陽，但是這寒暄的功夫顯然也不能不做，現在陳光明一句話反而解了張明忠的圍。

第十八章 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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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和酒店一共六層，在當時的有六層的酒店已經算是豪華了，看永和酒店這裝飾卻是不比三仙縣最好的東方酒店差啊，陳光明暗暗吐了吐舌頭，財政報告裡都說永和鎮相當於第二個城關鎮，原本陳光明還覺的有些言過其實，但是現在看到這永和酒店，陳光明卻是一點也不懷疑永和鎮的經濟實力，畢竟一般的酒店和車站都能夠反應出一個地方的經濟發展情況的。

　　「劉主任，這酒店可真不錯啊，平時我那點工資想在這裡吃一頓也難啊，今天倒的借了你的光了啊。」張明忠顯然也對這酒店豪華有些吃驚。

　　「張秘書說笑了，你們領導下來我們鎮裡視察，我們自然要高規格接待了，鎮上雖然財政不富裕，但是接待領導的錢還是拿的出來的。」劉光迪說話透著一股客氣，而且每句話也顯的乖巧，陳光明覺的劉光迪卻是個會做人的人，其實在機關裡工作的人，一般都還算是會做人的，除了一些剛剛進機關不懂事的，能夠在機關裡混幾年的，不會做人也變的會做人了，可以說在機關裡像後勤課副科長李金城這樣的，顯然是不多的，但是能夠經的起陳光明誇一句會做人的卻是也不多，畢竟陳光明在秘書處呆了二十年，二十年的經歷，什麼形形色色的人陳光明沒見過啊。

　　酒店裡的人顯然也知道是鎮裡請縣裡的領導吃飯，這招待也是很熱情的，雖然能夠開這樣一家酒店的老闆，顯然背景不簡單，但是在永和鎮落戶了，這官方的勢力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生意場上不就圖個和氣生財嘛。

　　上輩子陳光明很少踏足永和鎮，其實對永和鎮的事情並不太熟悉，唯一知道的就是永和鎮的書記周權祥後來是垮了，但是鎮長闋青山也沒有上位，反而被縣委一個不重要科室的課長給佔了這個鎮黨委書記的職務。

　　「幾位裡面請。」酒店的女服務員笑著將幾人帶到了一個包廂裡，包廂裡的空調早就打開了，這一進來，一股涼意迎面而來，陳光明不由的暗叫一聲舒暢。

　　陳光明的記憶裡，後來的縣委大樓裝了中央空調，到了夏天，坐在辦公室裡也算涼快，但是九零年這會的縣委別說中央空調了，就是普通的落地式的空調也沒見著，不說李書記這樣的領導都沒有空調，陳光明這樣下面的人，自然更不要想空調的事情了。

　　陪同劉光迪一起還有一個年輕的小伙子，看年紀應該比陳光明大不了幾歲，看對方的樣子應該也是剛剛從學校裡出來，這小伙子也不說話，劉光迪也沒有介紹，顯然應該是劉光迪手下的辦事員，出來能夠幫劉光迪打打下手，飯桌上也能捧個酒場。

　　既然劉光迪不介紹，小伙子也不說話，陳光明和張明忠自然也就將對方略去了。

　　這飯菜都是早早已經預定的，一名身穿旗袍的服務員上來問劉光迪要不要上菜，劉光迪看了看張明忠，笑著說道：「菜上來吧。」

　　「張秘書，我們先吃點東西吧，領導可是難得下來哦。」劉光迪笑著對張明忠說道，伸手要去拆開桌子上的酒。

　　「劉主任，我來吧。」陳光明笑著要替劉光迪倒酒，陳光明相比較劉光迪和張明忠，陳光明的職位最低，雖然說陳光明佔著個縣委的名頭，但是陳光明顯然也不好意思讓劉光迪替自己倒酒。

　　「怎麼好意思讓領導倒酒呢，還是我來吧。」劉光迪一邊說話，一邊拿眼睛瞪了坐在一旁的小伙子一眼，顯然是覺的這個小子一點也不會看眼色。

　　見到劉光迪瞪自己，一直沒說話的小伙子顯然也回過神來了，連忙站起來要替陳光明等人倒酒，見到小伙子站起來，劉光迪將酒瓶交給小伙子，但是神情裡顯然是對小伙子有些不滿了。

　　見到有人倒酒，陳光明也沒有繼續搶，畢竟怎麼看劉光迪帶來的小伙子也應該不會比陳光明級別高，最少陳光明還掛著縣委的招牌，原本替劉光迪倒酒還說的過去，畢竟對方級別比陳光明高，現在有人倒酒了，陳光明自然也不好搶了對方的活計，這飯桌上卻是有飯桌上的規矩。

　　張明忠微微的看了一眼倒酒的小伙子，顯然是覺的劉光迪帶這麼一個不會看眼色的小伙子有些奇怪。

　　這第一杯酒自然是劉光迪敬張明忠的。

　　劉光迪笑著舉起酒杯道：「張秘書，陳秘書，先敬兩位一杯，這麼熱的天，給兩位接風了。」

　　「劉主任，太客氣了。」張明忠笑著將酒喝盡。

　　酒是56度的武曲泉，在當時的酒桌上一般都用這種酒來招待，陳光明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酒要十五塊一瓶呢，在當時應該算是價格不菲了。

　　雖然陳光明上輩子的酒量應該還不錯，但是這輩子顯然就差了幾分，這一杯白酒，陳光明慢慢喝是沒問題，可是這樣一口悶，陳光明的心裡卻是有些發虛。

　　張明忠看到陳光明為難的樣子，對劉光迪笑了笑道：「劉主任，小陳不怎麼會喝酒，就意思意思吧。」

　　張明忠話裡話外卻是對陳光明維護的緊，聽到張明忠說話，劉光迪顯然也看出陳光明的為難。

　　「陳秘書，你隨意就好了。」劉光迪笑著對陳光明說道。

　　雖然劉光迪說是這麼說，但是陳光明還是滿滿的喝了一大口，顯然也算是給足了劉光迪的面子。

　　只是這辛辣的酒味，一入嘴，陳光明卻是忍不住咳嗽，張明忠顯然是被陳光明的樣子逗樂了，笑著替陳光明拍了拍後背。

　　「不會喝就少喝點。」這話似乎有些怪責的意思，但是卻能聽出張明忠對自己的關心，陳光明感激的看了一眼張明忠。

　　菜是好菜，魚蝦蟹，雞鴨肉，樣樣齊全，這一桌在陳光明看來最少要小兩百啊，看來這公款吃喝，用的不是自己的錢，顯然吃起來也不心疼啊。

　　上輩子陳光明當李書記秘書的時候，也沒少吃，對這公款吃喝卻是屢見不鮮了，後世中央也因為這公款吃喝的事情，出台了不少文件，顯然是狠抓了這公款吃喝的惡習。

　　只是這人在江湖飄，你不適應這社會就要被社會淘汰，人家請你們吃飯，你不給面子顯然過意不去，而且就算陳光明想治理這公款吃喝的惡習，但是憑陳光明的身份顯然還沒有這資格。

　　劉光迪帶來的小伙子，雖然外場上面有些不足，但是這酒量卻是剛剛的，看對方這架勢顯然是想把張明忠給喝趴下啊。

　　看著張明忠喝的紅光滿面的樣子，陳光明搖了搖頭。

　　「劉主任，這下午還有些事情要商量，要不我們少喝一點吧。」陳光明笑著替張明忠擋了一杯。

　　「兩位領導，難得下來，自然要喝盡興啊。」劉光迪也喝了不少，這會顯然是有些醉意了，說話的舌頭都有些打結了。

　　張明忠也是散發著酒味說道：「小陳，你放心，我還能喝，來我們繼續喝。」

　　這來永和沒有將接待的事情給辦妥，反而喝成了醉貓，看著張明忠和劉光迪趴在酒桌上的樣子，陳光明無奈的搖了搖頭。

　　看兩人這樣子，這工作顯然也不用談了，陳光明只能在永和酒店開了一個房間，讓兩人住進去。

　　陪劉光迪一起過來的小伙子卻是好酒量，喝了這麼多酒卻是臉不紅心不跳的，陳光明不由的佩服的緊，單單憑人家這酒量，領導顯然也願意把他給帶著。

　　張明忠這一醉就到了下午四點多，本來今天下來也沒有想真的談什麼工作，張明忠和劉光迪酒醒以後，也是簡單的交代了一下接待的注意事項，還有李書記下來的時間。

　　陳光明回到縣城已經過了六點，這會縣委的大門也應該關了，其它倒沒什麼問題，只是替方雲鍾提水的事情顯然要耽擱了，陳光明無奈的搖了搖頭。

第十九章 電腦

　　看著擺在辦公室外面的熱水瓶，方雲鍾笑了笑，這只熱水瓶還是新，顯然是陳光明剛剛買回來的。

　　原本昨天陳光明沒來提熱水瓶，方雲鍾第二天很早就來辦公室，準備親自去提水，但是剛到辦公室門口，就看到擺在辦公室外面的新熱水瓶，裡面已經灌好了開水，不用想，方雲鍾也知道這熱水瓶是陳光明給提來的。

　　「光明，信訪辦有些文件要處理，你幫我跑一趟吧。」張明忠又差使陳光明幹活了。

　　如果把下鄉的事情當作是福利，那麼這福利過後，顯然又是一大堆的苦差事了，只是昨天的福利，陳光明並沒有享受到，張明忠喝醉了，陳光明一直都在一旁照顧著老張，照顧醉酒的人可不是一個輕鬆的差使。

　　「嗯，張哥你有什麼事情就吩咐好了，反正我剛來秘書處成天也沒什麼事情做。」陳光明笑著接過張明忠遞來的文件。

　　信訪辦的東西能夠交給秘書處整理的，顯然也不會是太重要的事情，陳光明看了一下似乎全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是在這中間有一封材料卻引起了陳光明的注意。

　　關於教育局出台的全縣中小學入取借讀費用的通知，三仙縣是在八九年實行鄉鎮小學借讀費制度的，在沒有實行借讀費之前，九年義務教育都是按照地區劃分的，以學生的戶籍所在地為準，九年義務教育的學生不允許跨區就讀，但是八九年實行借讀買讀制度以後，不是本片區的學生可以花錢進入其它片區就讀，這樣一來，城裡的學校就成了大家熱門的學校，同時也給學校和教育系統增加了一系列的財政收入，對於這樣的制度縣裡也是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寫舉報信人稱三仙縣第一小學的教導主任，在借讀費上進行強制性的增加收費行為，看這舉報信寫的似模似樣的，但是這舉報既然交到了秘書處，這件事情顯然也是不了了之了，畢竟落到秘書處手裡的都是沒有被上面重視的文件。

　　陳光明會關注這借讀費的問題是因為上輩子的陳父就是由於這借讀費的事情被擺了一道，原本陳父的一個朋友來求陳父，希望自己的小孩進一中讀書，原本按照對方兒子的成績是要交二萬多元的借讀費的，但是陳父幫忙打了招呼，這兩萬的借讀費也給省了。

　　幾天之後，這個朋友給陳父家裡送了一支筆，說是金筆來的值小八千，當時陳父把筆給收下了，結果就因為這支筆出了事。

　　其實一中的一些領導打聲招呼，免掉一兩個人的借讀也是正常的，誰沒個三朋四友的，但是顯然是有人要整陳父，這一下陳父就落到人家的網兜裡了，臨近退休的時候，被人按上個貪污的罪名，陳父當時就氣的住院了，也是那個時候落下的病根，後來出院沒幾年就走了，

　　但是想想陳父也確實收了人家的金筆，這人證物證俱在，這貪污的罪名也定下來，陳父就這樣被解除了公職，當時陳父氣憤的緊，回到家裡和陳光明嘮叨：「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真的貪一大筆呢。」

　　這借讀費雖然看上去問題不大，但是學校裡如果真的出問題，也就出在這塊，陳光明覺的要和父親嘮叨幾句，這借讀費的事情還是抓牢一些。

　　信訪辦的主任是由縣委辦公室主任王志明兼任的，但是平時王志明只是對信訪辦整理上來的文件過過眼，信訪辦真正負責的是縣委辦公室副主任趙小山。

　　「趙主任，這是信訪辦交給我們秘書處整理的文件，我給你放這裡了。」陳光明見到趙小山正忙著和電腦掐架，這會正有些心急上火呢。

　　「光明來了，你來幫我看看這電腦怎麼回事。」趙小山見到陳光明過來，顯然是遇到了救星，這會也不顧陳光明是不是懂電腦，抓住一個算一個了。

　　對於電腦，陳光明並不是特別熟悉，雖然後世也接觸過電腦，但是陳光明最多也只會開機和拼音輸入，看趙小山著急的樣子，顯然是電腦故障了，陳光明對這電腦故障卻是沒有什麼辦法。

　　「趙主任，我也不太懂電腦的，而且這麼高科技的東西，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呢。」陳光明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到。

　　九零年別說懂電腦的人了，就是會五筆打字就已經是很牛了，陳光明這樣說自然也無可厚非。

　　趙小山無奈的歎了口氣道：「這小楊什麼時候不好請假偏偏這個時候請假，我存在電腦裡的一片文章要交給王主任，這會沒辦法了。」

　　趙小山卻是有些心急上火了，順手將陳光明送來的文件重重的甩了一下。

　　「趙主任，要不我看看？」陳光明猶豫了一下，小心的開口說道。

　　「行行行，你來看看。」趙小山現在是沒有辦法了，聽陳光明要看看，趙小山雖然沒抱太大希望，但還是讓陳光明來試試。

　　這電腦屏幕整個黑漆漆的，難道是顯卡壞了？陳光明也不懂，但是現在屏幕黑漆漆的，應該是顯示出了問題，顯卡顯卡，應該是和顯示有關係的吧。

　　陳光明上去輕輕的動了動鼠標和鍵盤，這屏幕還是黑漆漆，一點反應也沒有。

　　「趙主任，這電腦好像真壞了，我也沒有辦法。」陳光明無奈的搖了搖頭道。

　　「真壞了啊？」趙小山無奈的問了一句。

　　「好像是吧。」陳光明伸手摸了摸主機，這主機似乎沒動靜啊，以前玩電腦的時候，陳光明記得好像主機應該不會這麼安靜啊。

　　陳光明伸手按了一下主機的電源，這電腦就「咕」的一聲開起來了。

　　「光明，你真的不錯啊，這電腦都被你修好了啊。」趙小山見到屏幕有了反應，高興的笑道。

　　陳光明微微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沒想到搞了半天，趙小山沒把電腦的主機電源打開啊，看來自己這只會開機的水平也算是高手了啊。

　　電腦開起來，趙小山能夠拿到文章，心裡也高興，連著誇陳光明是人才，搞的陳光明都有些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