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秘書 作者:茅坑裡的甘蔗 (連載中)

第四十章 農藥廠

　　唐萬山第一件接手的工作就是關於縣農藥廠的改制計劃，三仙縣一直都是一個農業縣，縣裡的重工業很少，整個縣裡像樣的廠子也就是一個農藥廠和一個紡織廠，紡織廠後來受到市場經濟的打擊一蹶不振，在縣裡扶持了幾年，最後還是鬱鬱而終了，農藥廠比紡織廠要好一些，經過了股份制改革以後，農藥廠算是有了一些起色，不過相比較後世的醫藥企業，顯然農藥廠還是和人家有著明顯的差距的。

　　雖然是個小縣城，不過縣委主要的領導還是都配上了車子，雖然只是普通的桑塔納，但是在九零年能夠有車子坐就沒什麼好挑剔的了。

　　司機老周是剛剛從部隊專業過來的，唐萬山便挑了老周這樣一個在縣裡沒有根底的人，其實挑選司機相對挑選秘書來說，這挑選的過程也是簡單一些，只要是知根知底就行了，不像秘書還有這樣那樣的要求，最少這秘書的能力還是要過關的。

　　縣農藥廠原本位於城關鎮的南邊，後來縣城進行了新城區改建以後，縣農藥廠就搬遷到了山井鄉去了，農藥廠的排污一直都不合法，搬遷到山井鄉以後，這亂排亂放的行為也更加的厲害，將貫通全縣的一條河給污染的不成樣子，原本清澈見底的溪水，卻在上面覆蓋了一層黃色，十幾年以後，這全國各地都開始提倡環保，農藥廠的問題也提上了縣委的案頭上了。

　　雖然農藥廠經過改建和相關部門的監督，這亂排亂放的問題也得到了遏制，但是這麼十幾年排下來，這污染也不是短短幾年就能夠恢復過來的。

　　雖然陳光明知道這農藥廠污染環境，但是九零年的人，顯然都沒有什麼環保的意識，對於這樣的情況，陳光明就算提出這環保的意見，別人能不能聽進去卻是不得而知了，最少現在陳光明這說話的份量還是有些輕啊。

　　而且農藥廠作為國有企業，縣裡一直都對農藥廠進行了地方保護，平時一些政策都是向農藥廠傾斜的，後來成了公私合營，縣裡對農藥廠還是一直都管的很寬鬆，平時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九零年的時候，農藥廠的效益就有些不行了，幾百號人的廠子，卻是已經發不下工資了，顯然這股份制改造計劃也要提上日程了，現在這個時間應該是農藥廠鬧的最凶的時候，下崗的下崗，停工的停工，還有拖欠幾個月工資的也大有人在。

　　按照陳光明的說法，這農藥廠此時的領導已經是爛到骨子裡了，這廠裡發不出工資，可是領導還是不管不顧，平時還沒少大魚大肉的吃喝。

　　九零年的時候，一些從部隊轉業回來的人都不喜歡去機關裡，反而喜歡去一些效益好的國企，正是因為國企發的工資獎金比機關裡要高一籌呢。

　　唐萬山要下去視察農藥廠，顯然這消息早就有人傳下去了，農藥廠的領導班子早就在門口候著唐萬山的車子。

　　這一廠子的人也不生產，全都擠在大門口候著呢，顯然是為了迎接唐萬山體面一些，廠裡的領導將整個廠子的人全集中了起來。

　　唐萬山眉頭微微一皺，臉色一下陰沉了下來，陳光明自然是將這些看在眼裡。

　　見到外面這麼多人，唐萬山也不下車，只是沖陳光明點了點頭。

　　「陳秘書。」農藥廠的領導見到陳光明下車，連忙熱情的招呼道，顯然對唐萬山的新秘書也調查瞭解過。

　　「林書記，你這廠裡的人全集中在這門口，你們廠子的生產怎麼辦呢？」農藥廠是正科級企業編製，廠長和廠黨委書記都是正科級的。

　　「這不是為了迎接唐縣長嘛，廠裡的人都沒有見過唐縣長，想趁這個機會見見唐縣長。」農藥廠的黨委書記林國凡見到唐萬山沒有下車，顯然明白唐萬山應該是見到眼前的情況，這心裡有些不快了。

　　「唐縣長來了，也不好耽誤廠裡的生產啊，林書記你還是讓大家都散了吧。」陳光明開口吩咐道，雖然是替唐萬山傳話的意思，但是陳光明卻是不好盛氣凌人，不能給人一種狗仗人勢的感覺。

　　「行行，陳秘書說的是，我馬上讓廠裡的員工回去生產。」林國凡回頭瞪了跟在後面的幾人一眼，顯然那幾人是廠裡的一些領導，這些人能夠爬上領導的位置，自然也懂的看眼色，見到林國凡使眼色，這就吩咐擠在門口的人散了開。

　　見到擠在門口的人散開，唐萬山才下了車，林國凡想笑著迎上去，唐萬山卻是很不給面子的冷哼一聲，也不理會手伸在半空的林國凡逕自往廠裡走去。

　　「林書記，唐縣長怕你們耽誤了生產，心裡有些不快，你別放在心上。」陳光明笑著對尷尬的林國凡說道，此刻林國凡的手還舉在半空呢，這唐萬山既然唱起了白臉，陳光明只好唱紅臉，這一鬆一馳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

　　林國凡聽到陳光明這麼說，微微點了點頭道：「陳秘書，還希望你幫我在唐縣長面前解釋一下啊。」

　　陳光明笑了笑道：「行了，唐縣長不是這麼小氣的人，這過去了也就過去了，以後別再這樣就好了。」

　　林國凡笑著保證道：「放心吧，陳秘書，以後不會再這樣了。」心裡顯然是覺的陳光明這人不錯，挺好說話的。

　　陳光明一行人陪著唐萬山視察了一遍廠子，在唐萬山的要求下，除了廠黨委書記林國凡，還有廠長苗溪風陪同，其餘想露臉的副廠長都沒讓陪著。

　　這三四百號人的廠子已經有了點小規模了，單單這廠裡的設備就有好幾套，四個車間輪流運作，這生產應該是沒有多大的問題。

　　只是國有企業和計劃經濟卻是有著自身的局限性，這生產雖然能跟上，但是這銷售卻成了農藥廠的大問題，顯然要解決這個問題，還是要從根本上解決的，最少農藥廠的領導班子還是換一換的。

　　畢竟計劃經濟下的廠領導，有些念頭已經根深蒂固了，這銷售按指標的方式現在卻是不好用了。

　　市場經濟條件下，這生產和銷售兩手抓，顯然這領導的思維暫時還是轉變的有些困難。

第四十一章 懂事

　　唐萬山視察了一遍廠子以後，微微皺了下眉頭，首長南巡是在九一年，九零年的時候計劃經濟和集體經濟改革還沒有實現統一，在當時每一次變動都會被打上改革派和保守派的帽子，這帽子可是不好戴啊。

　　唐萬山無奈的搖了搖頭，對於農藥廠的現狀，唐萬山卻是也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

　　「唐縣長，農藥廠的生產還是跟得上來的，主要還是這農藥成品銷售不出去的問題，現在各地都進行了市場經濟改革，我覺的農藥廠也不能再閉門造?了，這市場的銷路還是需要靠廠子裡自己想辦法啊。」陳光明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了一句，雖然明白即使找到銷路，這農藥廠現在已經是腐敗到骨子裡了，這真正能夠起到的作用卻是不大，真正能夠改變農藥廠的現狀，還是要將農藥廠的領導班子全部給撤換掉。

　　國有經濟條件下，大家都只是為了掙工資，這勞動的積極性也不高，農藥廠實行股份制改造也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嗯，」唐萬山點了點頭道：「這件事情還是等過段時間再說吧，小陳，你留下來詳細瞭解一下廠子的情況，回頭給我寫封報告。」

　　聽到唐萬山要走，林國凡等幾名廠子裡的領導開聲挽留唐萬山吃飯，但是被唐萬山冷著臉拒絕了。

　　「陳秘書，這……。」林國凡歎了口氣道，顯然對唐萬山的態度有些無奈。

　　「唐縣長事情比較忙，而且這農藥廠的問題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想到辦法的，中午我可是要借借林書記的光了。」雖然唐萬山冷著臉走了，但是陳光明卻是要替唐萬山將關係搞妥當，畢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要用到人家不是。

　　人代會雖然從理論上講，唐萬山肯定是能夠當選的，不管是李國東還是其它的縣委常委不會在這件事情上拖後腿的，但是林國凡也是縣人大代表之一，陳光明卻是不好太冷落了對方，雖然有些看不上林國凡一幫子人公款吃喝，但是表面上卻是要和和氣氣的。

　　這中午一頓飯，林國凡等人卻是下足了功夫，雖然陳光明對國有企業領導吃喝的奢侈有所耳聞，但是見到這麼豐盛的午餐，卻是比陳光明下永和鎮那次還要奢侈幾分啊，陳光明雖然心裡不齒，但是表面上還是和對方談笑風生，這一餐飯吃下來，陳光明都是和和氣氣，客客氣氣的。

　　「陳秘書，喝點酒吧。」林國凡笑這要替陳光明倒酒。

　　「林書記，下午還要辦公呢，這酒就免了吧。」陳光明用手擋住酒杯道。

　　「陳秘書，你是唐縣長的身邊人，這下來我們這裡不喝酒怎麼行呢。」農藥廠的廠長崔永閩笑勸道。

　　「崔廠長，下午我真的還要去辦公，唐書記可能也還有些事情要問我，這酒我是不能喝，要不下午在縣委大院裡，領導聞到我的酒味就不好了，這縣委剛剛下文不許中午時間喝酒，我這可是往槍口上撞了啊。」陳光明笑著開玩笑道，卻是堅決了自己不喝酒的態度。

　　林國凡笑了笑，伸手將酒瓶放在了一旁道：「既然陳秘書真不喝酒，那麼我們也就不勉強了，來陳秘書，那你多吃點菜。」

　　既然已經決定吃了，陳光明自然也不會客氣，這公家的東西落到這些人的嘴裡也還不是吃，這些人吃了東西還不做事，陳光明最少吃了這東西，還得給農藥廠想想辦法不是，這幾百口子人的生計陳光明還得操上點心思不是。

　　司機老周已經和唐萬山一起走了，陳光明只好自己坐車回的縣委大院，剛剛進辦公室，就發現唐萬山還在辦公室裡等著陳光明呢。

　　「唐縣長，你還沒吃飯啊？都這個點了。」這時間已經將近一點了，平時這個點，唐萬山一般不會在辦公室呆著的，要不就在外面吃飯，要不就在家裡休息。

　　「行了，你吃好喝好就好了，林國凡他們沒虧待你吧。」唐萬山板著個臉喝道。

　　陳光明無奈的摸了摸腦袋道：「這不是唐縣長，您讓我留給那裡的嘛。」

　　「我讓你留在那裡，就是讓你陪他們吃喝的啊？」唐萬山瞪著眼睛，拍著桌子喝道，但是陳光明卻是看的出來，唐萬山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

　　「雖然你嘴上沒說，但是心裡一定是想我多吃一點的嘛，畢竟這飯菜落到他們嘴裡，他們還不辦事，我最少還得想個辦法不是。」陳光明吐了吐舌頭，耍了個滑頭道。

　　唐萬山刻意讓陳光明留在農藥廠，除了希望陳光明詳細的瞭解一下農藥廠的狀況，能夠幫自己出出主意，還有就是讓陳光明唱唱紅臉的目的，這中午陳光明免不了要吃喝一頓的，雖然唐萬山表面裝作生氣，其實心裡卻是明鏡一樣的亮。

　　「行，那你說說你想了什麼辦法，我看看你這頓飯有沒有浪費人民的血汗錢。」唐萬山黑著臉訓道，但是嘴角卻是露出了一絲笑意。

　　「唐縣長，我晚上整理一下，明天寫一封報告給你吧。」這玩笑的時候是玩笑，這碰到工作的事情，陳光明卻是馬山認真了起來。

　　唐萬山點了點頭道：「那行，你晚上好好整理一下，明天我要看一份關於幫助農藥廠脫困的報告。」

　　「是，請領導放心，保證完成任務。」陳光明調皮的伸手敬了個軍禮道，只是這軍禮似乎不是那麼回事。

　　「你去喊方主任來一下我的辦公室。」唐萬山見到陳光明出門，順嘴吩咐了一句。

　　「雲鐘，你來了啊？坐吧。」陳光明和方雲鍾一起進了唐萬山的辦公室。

　　「唐縣長，那我先出去了。」陳光明自然明白兩人有事情要商量了。

　　「嗯。」唐萬山點了點頭道：「中午吃了什麼東西，過幾天你發了工資可是要請我和你們方主任一起去吃一頓哦。」

　　聽了這話，陳光明臉色卻是黑了下來，這中午一頓飯可是要少兩百塊呢，這可是要陳光明好幾個月的工資才夠吃的呢。

　　「唐縣長，我就吃了碗拉麵，要不我請你和方主任吃拉麵吧。」陳光明吐了吐舌頭道。

　　「拉麵？你知道中午我可是餓著肚子等你呢，你覺的這一碗拉麵對的起我的肚子嗎？人家都說宰相肚子能撐船，我這七品縣長的肚子就填一碗拉麵？」唐萬山話語裡卻是對陳光明挺親近的，這也沒了原本的嚴肅，卻是開起了陳光明的玩笑。

　　「唐縣長，光明這秘書還合格嗎？」等陳光明離開辦公室，方雲鍾笑著問唐萬山道，自然看出唐萬山對陳光明挺親近，應該是陳光明這秘書當的不錯。

　　「小伙子挺懂事的。」這聲懂事卻是對陳光明最好的褒獎了。

　　方雲鍾笑了笑道：「就是挺滑頭的，培養培養還是可用的。」

　　唐萬山點了點頭，兩人卻是開始商量一些重要的事情了。

第四十二章 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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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母顯然是有小半年沒見過自家的兄弟了，這心裡自然是親熱的緊，早上陳光明說要留小舅在家裡吃飯，陳母晚上卻是燒了一頓豐盛的晚飯。

　　剛回到家裡，陳光明就看見小舅夫妻兩坐在沙發上，雖然說是自家的親戚，但是小舅兩人卻是顯的有些拘束。

　　小舅一副忠厚老實的農村人，身上一件藍色的粗布上衣，下面一條打了幾個補丁的粗布黑褲，小心奕奕的靠著沙發邊上坐著，見到陳光明回來，連忙站起身迎了過來。

　　小舅媽個子不高，長頭髮，臉型很瘦，兩邊的臉頰收了進去，幾塊額骨都顯的很明顯，由於一直在農村，小舅媽的皮膚有些黝黑也顯的粗糙，靜靜的坐在一旁，也不說話，手裡抱著剛剛五歲多一點的小侄子，雖然日子有些艱苦，但是臉上還是洋溢著絲絲的幸福，顯然這日子也算過的下去。

　　「光明回來了，上班累了吧。」小舅卻是想親切的招呼陳光明幾句，但是顯然本性忠厚，不太會說話，動作神態都顯的有些不自然。

　　陳光明笑了笑道：「小舅，你先坐，我去洗把臉就出來。」

　　這城市裡雖然已經澆了水泥馬路，但是這時候的馬路上還沒有人打掃，這一路過來灰塵還是很多，每次回到家的時候，陳光明都覺的臉上好像鋪了一層什麼東西。

　　「王鵬，幾歲了啊？「陳光明卻是逗了一下小舅的兒子。

　　小孩子顯然是有些認生，見到陳光明伸手過來，王鵬就往小舅媽的身後的躲去。

　　「幹什麼呢？還不喊哥哥。」小舅卻是伸手將王鵬拉了過來。

　　陳光明笑著擺擺手道：「叫哥哥，哥哥給你糖吃。」陳光明從上衣口袋裡摸出幾顆喔喔奶糖。

　　小孩子都挺饞的，更何況小舅的兒子是在農村長大的，平時就沒見過什麼零嘴，見到陳光明手上的奶糖，王鵬在一旁直嚥唾沫，但是可能因為和陳光明不熟，王鵬還是害羞的躲在小舅媽的身後。

　　「要不要吃啊？」陳光明伸手將奶糖遞了過去。

　　王鵬有些膽怯，既想伸手去接，又猶豫了半天，回頭看了一眼小舅，顯然是怕小舅不讓拿。

　　「行了，拿著吧。」陳光明笑著把奶糖放到王鵬的手裡，王鵬顯然是挺想要奶糖的，回頭小心打量了一下小舅，卻捨得把奶糖遞回來。

　　「還不快喊聲哥哥先。」小舅眼睛一瞪，訓斥道。

　　「哥哥好。」不知道是奶糖起了作用，還是小舅的話起了作用，王鵬終於喊了陳光明一聲。

　　「行了，乖了。」陳光明笑著摸了摸王鵬的腦袋，王鵬卻是沒有躲開。

　　「光明，聽說你當官了啊。」老家的人也不清楚這秘書到底是什麼東西，只是聽人家說陳光明當官了，小舅就是這麼一問。

　　陳光明笑了笑道：「當什麼官啊，我就是個跑腿的。」

　　「小舅，一中的小賣部暫時先不要包了，我給你找其它的出路吧。」對一個滿心期待的人，陳光明說出這樣的話，顯然是讓小舅覺的心裡難受。

　　小舅微微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陳光明，漠然的點了點頭道：「是不是有什麼困難啊，要不我還是回老家種田好了。」

　　陳光明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道：「那個小賣部……。」

　　陳光明卻是覺的有些不好解釋，似乎和一個老實巴結的農民去說這些所謂的政治，所謂的鬥爭，好像有些扯談啊。

　　正在陳光明為難的時候，陳父卻是從門口進來了，見到陳父回來，小舅連忙站起來喊了一聲：「姐夫。」

　　「亞強也在啊，坐吧。」陳父笑著的打了個招呼，將手上的公文包放在客廳的櫃子裡。

　　「爸，我跟你說個事情。」陳光明上前一步，早上陳父很早就出門了，這下午回來的又比陳光明晚，關於小賣部的事情，陳光明也沒有和陳父商量過。

　　「怎麼了？」陳光明拉著陳父進了裡間，陳父奇怪的問道。

　　「爸，你們學校的小賣部是不是想讓小舅包了啊？」陳光明神情有些嚴肅的問道。

　　「是啊，怎麼了啊？這小賣部還能賺點錢，也能改善一下你小舅的生活。」陳父笑著解釋道。

　　「爸，這小賣部不能包給小舅，現在很多人的眼睛都盯著我，這小賣部的事情雖然只是小事，我就怕人家拿這個來說事。」陳父雖然沒在機關裡走，但是在教育界爬了這麼多年，陳光明的話自然是一點就透，讓陳光明說話也輕鬆多了。

　　陳父微微沉默了一下道：「這小賣部，這麼點小事情也會被人說？」顯然是有些覺的陳光明有些小題大做了，但是話語裡還是有些相信陳光明的話了。

　　「爸，唐縣長剛剛來三仙縣，他的一舉一動都被人放在放大鏡下面觀察，我這個的秘書也被人拿來看，這個時候我如果給唐縣長惹麻煩的話，那麼……。」陳光明不說，陳父也明白，如果真的那樣，那麼陳光明以後的前途也就堪憂了。

　　陳父猶豫了一下道：「不過你媽昨天就跟你小舅說了，我怕你小舅……。」

　　「哎。」陳父歎了口氣道：「算了，等下你和你小舅好好說說吧，別讓你小舅誤會了。」

　　「我想給小舅另外找個出路，等下我問問小舅的意思吧。」陳光明開口應道，這OY想在三仙開店還是有些困難，畢竟九零年還不夠發達，如果真的想開OY的分店，那麼臨江市區還是可以考慮一下的，只是不知道小舅願不願意去臨江。

　　「行，你和小舅說吧。」顯然陳父已經拿陳光明當大人看了，這話裡話外卻是和陳光明商量的語氣，以前的陳父都是拿陳光明當孩子看待的。

　　「小舅，這承包小賣部有點困難，不過我想開一家服裝店，不知道你有沒興趣幫忙。」陳光明走到小舅的身邊，小心的問道。

　　「小賣部包不了就算了，這服裝店我也不熟悉，可能也幫不上什麼忙。」小舅嘴上這麼說，但是神情卻是有些沮喪。

　　「小舅，我準備拿三千塊錢開個服裝店，不過我要上班，也沒人幫我看著，我想讓你幫我一起做，到時候賺了錢，我算你三分一。」陳光明開口說道。

　　「可是這個服裝店我不怎麼會弄啊，而且這進貨什麼的，我不知道去那裡啊。」小舅顯然也清楚要開一家店不是想像中的那麼容易。

　　「放心吧，這進貨什麼的我全都幫忙弄妥，你只需要看著店就行了，不過我想把店開在臨江市，如果你願意幫我一起的話，那麼以後你就要待在臨江市了。」OY這樣的品牌服裝，這進貨卻是完全不用擔心，只要有人在店裡看著，幫忙賣衣服就可以了。

　　小舅猶豫了一下，顯然是想要考慮一下。

　　陳光明笑了笑道：「你晚上回去和小舅媽商量一下，過幾天再回答我，反正這事情也急不在這幾天。」

第四十三章 那個女人

　　趁著雙休日，陳光明去了一趟雲州市，雲州市是江南省的重要城市之一，也是江南省GDP排名第三的城市，雖然比不上江南省的省會春洲市和副省級城市的海寧市，但是相對其它的地級市卻是遙遙領先的。

　　OY在九零年的時候還是一個小廠，陳光明輾轉詢問很多人，最後才在雲州市的郊區找到了這家佔地面積不到三百平方的小廠子。

　　兩間破舊的廠房就是OY的全部了，看到眼前的樣子，誰能夠想像後世在全國開滿專賣店的OY啊。

　　楊麗雲是OY的老闆，也是OY的創始人，九零的楊麗雲還是名聲不顯，但是十幾年後的楊麗雲卻是在全國都是聲明顯赫的。

　　楊麗雲是後世知名的企業家，主要經營服裝產業，號稱全國最有錢的女富豪之一，全國十大富豪排行榜第七，曾當選為雲州市人大代表，江南省人大代表的傑出企業家，後世陳光明沒少在報紙上看到這個女人，總之這個女人的身上伴隨著各種各樣的榮譽和各色各樣的光環。

　　「你們找誰啊？」門口的保安卻是小心的打量著陳光明，對陳光明的到來有些好奇，畢竟現在OY的廠房位於雲州的郊區，交通也不是很方便，一般人卻是很少會跑到這裡來的。

　　「你好，我是來找楊麗雲楊總的。」陳光明笑著遞了支煙上去，門衛接過陳光明的煙，這臉上馬上就露出了一絲笑容。

　　「你是楊總老家的親戚吧？楊總說老家來的親戚一律不許進門。」這煙雖然接到手了，但是門衛還是循例問了一句。

　　陳光明無奈的笑了笑，自己怎麼就被當成投奔楊麗雲的老家親戚了。

　　「我是從臨江過來的，我找你們楊總商量點事情，哥們能不能幫忙問一聲啊？」陳光明又給門衛遞過去一支煙，顯然話裡也表明自己不是楊麗雲的親戚。

　　「臨江過來的？來這裡做什麼啊？這裡又沒什麼東西好看的。」門衛抬了抬頭道，但是眼神卻是盯著陳光明還有半包的煙不放，顯然是打上了陳光明手裡那半包煙的主意。

　　「哥們說笑了，我找你們楊總商量點生意上的事情，麻煩哥們幫我說一聲好嗎？」陳光明將手裡的半包煙塞了過去。

　　那門衛咧嘴一笑，細細的數了一下還有幾根煙，這才開口道：「你先在這裡等一下，我去幫你問問楊總。」

　　這古往今來，似乎這無利不起早的道理，那裡都行的通啊，這收了煙才給辦事啊。

　　九零年的楊麗雲看上完全還是農村裡的小村婦模樣，雖然比後世的照片年輕，但是卻少了照片上的富貴氣質，淨白的皮膚，身上穿著一件OY的女裝，顯然是就地取材，應了這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理啊，楊麗雲的身後束起了兩個馬尾辮，還帶著一些小女孩的青澀。

　　「你是誰？」楊麗雲細細的打量了一眼陳光明，眼神卻是帶著一絲的犀利，顯然是比農村的小姑娘多了些閱歷。

　　「楊總，你好，你好。」陳光明笑著伸手道，卻是見到楊麗雲眼裡有些厭惡，顯然是對陳光明的笑容有些反感。

　　陳光明的手停在半空，卻是見到楊麗雲看著自己一動不動。

　　陳光明被楊麗雲看的有些發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以為自己臉上是不是長出了一朵朵的小花兒，要不就是沾了什麼東西。

　　顯然被陳光明的樣子有些逗樂了，楊麗雲的卻是撲哧的笑了出來，但是很快就恢復了冷冰冰的樣子，顯然是覺的自己有些失態，楊麗雲卻是馬上又板起了臉，酷酷的站在陳光明面前，冷冷的表情，微微抬著頭，神情裡滿是高傲和自負。

　　「楊總，不請我進去坐坐嗎？」陳光明無奈的搖了搖頭，也不知道為什麼對方對自己的態度這麼冷淡。

　　「我看就不必了吧？這個破房子有什麼好看的，你有什麼事情就在這裡說吧。」楊麗雲神情冷淡的拒絕道。

　　「楊總，我今天來主要就是想和你談筆生意的。」陳光明無奈的開口說道。

　　「生意？你是他們家派來的吧？當初我母親走的時候，他們家是怎麼對我的？現在見我賺了錢，就來找我了？他們到是打的好算盤啊。」楊麗雲恨恨的說道，卻是有些誤會陳光明了。

　　「楊總，你說的東西我聽不明白，我今天過來主要是想和你談談服裝的生意。」被人家誤會了，難怪對自己冷著一副臉。

　　「服裝生意？你幫我告訴他們，這家服裝廠是我的，他們誰也搶不走，當初他們把我從家裡趕出來，我就已經不是他們家的人了。」楊麗雲神情激動，顯然是怒到了極點，雙手指著陳光明，咬牙切齒的說道。

　　「楊總，你冷靜一點好嗎？我想你誤會了，你說的什麼東西我都不知道也不明白，我是從臨江過來，想和你做服裝的生意，如果楊總不想做這筆生意的話，那麼我這就走。」陳光明雖然知道對方不是針對自己，但是老這麼誤會下去，陳光明心裡也不舒服，而且楊麗雲還用手指著自己，陳光明一個大男人被這樣指著，心裡就有些憋屈。

　　楊麗雲微微愣了一下，顯然也知道自己可能真的有些誤會，見到陳光明轉身要走，楊麗雲連忙開口挽留道：「這位先生，剛才是我太衝動了，主要這幾天有些事情鬧的我有些心神不寧，要不我們進去談吧。」

　　這個時候楊麗雲才有了一些生意人的模樣，說話也是和和氣氣的，這一開口就邀請陳光明進屋談，和剛才拒人千里之外卻是有很大不同。

　　雖然陳光明有些好奇楊麗雲剛才說的他們是誰，但是人家的家事，陳光明似乎卻不好開口詢問。

　　廠子的東頭空出了一間房子，平時就是作為楊麗雲的辦公室來使用的，房子的擺設很簡單，房子的中間擺放了幾張椅子，靠近牆邊的地方擺放了一張長方桌，在桌子的右邊用一塊四方的藍布擋出來的一個小隔間，雖然看不到裡面的情況，陳光明卻是覺的應該是擺著一張板床。

　　看來大家只記得楊麗雲後世的輝煌，卻是不知道這創業初期的時候，楊麗雲的艱辛，單單是和廠子同吃同住就已經不是一般的艱難了，或許應該這個女人很堅強，將所有的負面因素都隱藏的很好，讓自己偌大的光輝將自己承受的苦難都遮掩了起來。

　　陳光明很少有佩服的女人，一直都認為女人都應該比男人更脆弱，都是需要男人去保護的弱者，但是楊麗雲卻是讓陳光明深深的覺的敬佩，因為她比男人承受的還要多，他比男人還要堅強的多

第四十四章 專賣店的先河

　　「怎麼，陳先生的算盤打的還挺響的啊？這樣的條件想不到陳先生也能夠提出來啊。」楊麗雲聲音裡有些不屑的說道，對於陳光明要求先進一批衣服，過一段時間再付款的事情，有些不齒。

　　「楊總先聽我說完再下結論可以不？」陳光明顯然明白自己剛才提的意見，對方肯定有些難以接受，但是一共三千的資金，除去房租和裝修的錢，其實陳光明留下來進貨的錢並不是太多了，陳光明只能打主意到楊麗雲的頭上。

　　「陳先生，不說我們剛剛第一次合作，就算是已經合作過幾次的老夥計，我也還是那句話，這做生意講究的是錢貨兩清，如果想做無本生意的話，那麼陳先生可是打錯了算盤找錯了人啊。」楊麗雲冷哼一聲，眼睛微微瞟了陳光明一眼，神情裡卻是完全沒有什麼商量的餘地。

　　「楊總，我開的這家服裝店，只是專門經營你們廠的服裝，其它服裝都不會出現在我們店裡面，相信這樣對你們的服裝是一個很好的宣傳吧。」雖然OY的服裝已經打上了商標，顯然楊麗雲也有些知道豎牌子了，但是服裝專賣店是後世的概念，此刻陳光明卻是開了服裝專賣的先河。

　　「只賣我們的服裝。」楊麗雲微微愣了一下，有些吃驚的重複了一遍道，顯然對陳光明的做法有些好奇。

　　「楊總，主要是我們剛剛開業，這資金上面卻是有些短缺，否則我也不會厚著臉皮來說這樣的話，但是我們點因為只經營你們一種服裝，你們公司是不是應該給我一點優惠呢。」陳光明無奈的開口道。

　　楊麗雲微微愣了一下，卻是沒有著急的回答，反而猶豫了一會道：「如果你拿了我的衣服跑了怎麼辦？我去那裡找你呢？」

　　「楊總，等我的店面裝修好以後，楊總可以親自去看看，相信我花這麼錢去裝修房子絕對不是拿來消遣楊總的。」陳光明來之前卻是已經想好了說詞。

　　楊麗雲微微愣了一下道：「衣服可以給你們，但是你必須要先付一半的費用，雖然我相信你們說的話，但是畢竟是第一次合作，我還是要對你有些防備的好。」

　　陳光明微微猶豫了一下，雖然沒有讓楊麗雲答應先發貨後付款的條件，但是預付一半貨款，顯然是楊麗雲的底線了，能夠在資金短缺的情況下省下一部分貨款，陳光明最少還是有些收穫的。

　　「既然楊總已經答應先預付一半貨款，這已經是對我的照顧了，但是我現在的資金確實有些短缺，這次我就先少進一些衣服吧。」陳光明無奈的歎了口氣，看來必須對服裝的預算進行重新的考慮。

　　「不管怎麼說，這也是我和陳先生的第一次合作，陳先生少進一點也是應該的，畢竟還是要先趟趟水深水淺嘛。」楊麗雲擺了擺手，笑著開口說道。

　　「那行，這次我就進一千塊錢的衣服回去，下次再多進一些吧。」陳光明開口應道，一千的衣服，陳光明只需要暫付五百塊錢，雖然本來的預算不足，但是還是能夠先擠出這五百塊錢來的。

　　「什麼？」楊麗雲吃驚的喊道：「你說要進多少衣服？」

　　「楊總，雖然一千的衣服少了點，但是我現在確實沒有這麼多的資金，等這次賣完，下次我多進一些衣服吧。」陳光明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道，顯然是以為楊麗雲覺的自己進的衣服太少了。

　　「你要進一千塊錢的衣服？那也太多了吧，我冒的風險太大了吧。」楊麗雲微微皺了下眉頭道，顯然沒有想到陳光明一開口就要進這麼多衣服，按照九零的物價，這一千塊錢的衣服已經是一筆大生意了，楊麗雲的廠子一個月可能都賣不出這麼多衣服的。

　　陳光明微微愣了一下，顯然是在懷疑楊麗雲是不是在說反話，但是看楊麗雲的神情不似作假的樣子。

　　「楊總，有什麼問題嗎？」陳光明開口問道。

　　「陳先生，你要進這麼多衣服，我們廠的資金也要周轉不開的，要不陳總先付四分之三的貨款吧。」楊麗雲開出的四分三卻是有著自己的目的，這衣服給陳光明的價格，其實這實際成本卻是只有四分三的價格左右，楊麗雲有著四分一的利潤，如果陳光明真的騙了衣服走了，楊麗雲最多也是白忙了，最少這成本還在，楊麗雲也不怕虧了本。

　　「楊總這是什麼意思啊？剛剛不是都已經說好了嗎？沒有你這麼做生意的吧？」陳光明歎了口氣，後世的億萬富翁卻在為這兩百塊錢爭來爭去呢，幾十年以後回想起來，兩人會不會覺的有趣呢。

　　楊麗雲細細的打量了陳光明兩眼，過了半餉，似乎下定了決心似的，開口說道：「陳先生，這衣服可以先按照預付50%的價格發貨，不過一個月之內，你必須要將餘下的50%貨款交給我們，否則下次進貨的時候必須要先全額付款才行。」

　　陳光明愣了一下，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雖然不知道衣服能夠銷售的怎麼樣，但是陳光明看出了楊麗雲的擔心，這個時候兩人才剛剛開始合作，楊麗雲能夠作出這樣的讓步已經不容易了，如果真的一個月賣不出幾件衣服，那麼陳光明就算借也要借錢來結尾款。

　　當時OY還是純手工製作的，卻是比後世機器製作的衣服要好很多，看到OY的寒酸樣，陳光明終於知道為什麼楊麗雲聽說自己要進一千的衣服，表情會那麼吃驚。

　　十三個人，整個廠子裡就只有十三個人，而且這其中還有一個是看大門的，陳光明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十二個人即使每天做兩件衣服，這一個月也不過五六百件衣服，陳光明開口一千塊錢，那就是相當於二三百件衣服了，這樣的數量，難怪楊麗雲會吃驚啊。

　　這手工製作的衣服卻是有些好處，衣服雖然數量不多，但是這款式卻是大不相同，而且這些衣服都是精心設計過的，卻不知道這設計的人是誰。

第四十五章 路

　　這一趟生意卻也算談了個小可，雖然沒有達成陳光明最初的目的，但是最少陳光明也算是有些收穫的，關於在臨江租下的店面裝修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陳光明特地在景山路這邊租了個店面，完全按照後世OY專賣店的樣式進行的裝修，作為臨江市開放的剛剛開發的景山路，相信陳光明這專賣店還是有些優勢的。

　　唐萬山陳關於農藥廠的股份制改革計劃卻是又一次被李國東阻了下來，這是唐萬山第二次在和李國東的交鋒中落敗了，這兩次的落敗對於唐萬山想在短期內提高自己的影響力卻是有些困難了，畢竟這縣裡關於唐萬山沒有影響力的謠言卻是傳開了。

　　雖然表面上看不出唐萬山有什麼異樣，但是作為領導最貼心的秘書，陳光明卻是知道唐萬山已經開始急躁起來了，最近這段時間，唐萬山卻是和副書記丁寶順走的很近，這樣的舉動自然是逃不過有心人的眼睛，雖然兩人暫時結成了聯盟，但是想要對抗李國東卻還是有些不足啊。

　　人代會已經結束了，唐萬山的得票卻是有些寒酸，一百多號人中，唐萬山卻是只拿了一半多一點的票數，顯然這還是李國東等人刻意為之的結果，這樣的結果顯然也是對唐萬山的一種打擊。

　　「范珊珊？」陳光明正和別人吃完飯，卻是看見對面一個喝的有些醉醺醺的女孩，陳光明打量一眼，似乎是范珊珊。

　　「李所，今天就到這裡吧，我那邊還有個朋友，我過去看看。」雖然唐萬山沒有什麼影響裡，但是陳光明這縣長秘書還是有很多人請吃飯的，畢竟瘦死的落駱駝還是比馬大的啊，而陳光明對這些請吃飯的人基本上都會給點面子的。

　　「怎麼喝這麼多酒啊。」陳光明微微皺了下眉頭，范珊珊臉色通紅，滿身酒氣，說話也有些迷迷糊糊了。

　　「陳光明啊，你來陪我喝酒嗎？」范珊珊雖然醉的厲害，但是還能夠認出陳光明，開口就是讓陳光明陪自己喝酒。

　　「行了，我送你回家吧，一個女孩子家在外面喝這麼多酒，一點警惕的心裡都沒有。」陳光明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想去拉范珊珊，卻被范姍姍拍了開。

　　「你別碰我，你們這些老男人就是看我漂亮，為什麼我們女人就要這樣子呢，都不是好東西，你們都不是好東西。」陳光明微微皺了下眉頭，雖然范珊珊說話有些上句不接下句，但是好像應該和男女之事有些關係。

　　「范珊珊，你沒事吧？你醒醒。」陳光明伸手搖了搖范珊珊，但是喝的米酊大醉的范珊珊還會有什麼反應呢。

　　「陳光明，你說說，為什麼女人就要這樣子呢，為什麼呢？」范珊珊忽然抱著陳光明的身子，趴在陳光明身上哭了起來。

　　「你怎麼了啊？」陳光明無奈的搖了搖頭，雖然對於范珊珊一直敬而遠之，但是真的見到范珊珊這樣的美人落淚，陳光明卻是有些憐意。

　　「李國東，你就是混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我……」范珊珊的話越來越輕，似乎有些哭累了。

　　「李國東？」陳光明微微搖了搖頭，對於這個縣太爺的事情，陳光明現在卻是根本不敢多過問，畢竟這知道的越多可能就會越危險。

　　「好了，先回去吧，等你以後真有那個實力的時候再說這樣的話吧。」陳光明輕輕的拍了拍范珊珊的肩膀道，對於機關裡的女人，陳光明見的多了，特別是有些姿色的女人，那個不是被上司……了，而且只要是個領導就沒有不男盜女娼的。

　　雖然陳光明不說同情不同情范珊珊，但是既然范珊珊選擇了這條路，那麼就就是范珊珊自己願意的，又想進步，又不肯吃虧顯然是沒有這麼好的事情。

　　「走吧。」陳光明苦笑了一下，伸手要扶起范珊珊。

　　「先生，她還沒有付錢呢。」服務員見到陳光明要扶范珊珊走，連忙上來說道，但是神情卻是小心的打量了一下陳光明。

　　「多少錢啊？麻煩你幫我開張發票，就開會議用餐吧。」雖然有些以權謀私，但是現在陳光明可是經濟危機了，陳家這麼幾年的積蓄全給陳光明做生意了。

　　「哦，你稍微等一下。」顯然知道開這樣發票的一定是公務員之類的公職，對於這類人應該不會太亂來的，服務員看向陳光明的眼神也放心了許多，畢竟人家一個女孩子在自己的店裡喝醉了，一個陌生男人不聲不響就把人給帶走了，這如果真出了什麼事情，飯店裡的人顯然也跑不了責任的。

　　這帶著范珊珊出門才知道，這九零別說的出租車了，這個小縣城裡面連個三輪車也沒有，范珊珊住在縣城的南面，這大老遠的路，難道讓自己背回去啊？陳光明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行了，我的大小姐哎，」陳光明無奈的背起范珊珊，雖然看上去挺苗條的范珊珊，可是這背在身上還是不輕啊。

　　這陽曆一月份卻是已經入冬的季節了，涼風吹來卻是有些冷意，范珊珊顯然是覺的有些冷，身子微微一縮，貼在陳光明的背後也貼的緊了幾分。

　　雖然兩人的衣服也穿的不少，一開始還沒什麼感覺，陳光明走了一會，卻是感覺身上的范珊珊卻是越貼越緊，這突起的雙峰卻是頂的陳光明有些心猿意馬，原本抓著范珊珊臀部的手也忍不住用力拈了一把。

　　「嗯。「范珊珊的一聲嬌嗔，卻是讓陳光明的心跳迅速快了幾分，因為做賊心虛，陳光明的臉色卻是微微一紅。

　　「喂，你醒了沒？」陳光明小聲的問了一句，見到范珊珊沒有反應，陳光明的手有些忍不住往范珊珊的兩股之間移了一下。

　　「色狼，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背後的范珊珊囈語道，卻是嚇的陳光明差點摔了一跤，見到范珊珊沒有別的反應，陳光明這才微微鬆了口氣，但是兩隻手卻是再也不敢亂摸了。

第四十六章 選擇

　　從酒店到范珊珊家裡一共走半小時的路，這一路走下來，陳光明也是累的夠嗆。

　　「叔叔，阿姨，我把姍姍送回來了。」范珊珊的父母好奇的打量著陳光明，卻是將陳光明打量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哦哦，這孩子怎麼喝這麼多酒啊，喝成這樣個樣子。」范珊珊的母親一邊嘮叨，一邊伸手從陳光明身上接過范珊珊。

　　「叔叔阿姨，那我就先回去了。」陳光明總感覺范珊珊父母看自己眼神有些怪異，這好像有些丈母娘看女婿的感覺，讓陳光明有些頭皮發麻，陳光明可是知道范珊珊應該和李書記的關係不淺，先不說陳光明不會喜歡這樣的女人，單憑現在的陳光明也沒有這個資格去碰李書記的女人，更加沒有這個興趣去插這麼一腳。

　　「別急啊，小伙子，大老遠的送姍姍回來，進屋裡坐會兒吧。」范珊珊的母親熱情的說道。

　　「不了，不了，我先回去了。」這范珊珊母親越熱情，陳光明卻是越加的頭皮發麻。

　　「這孩子，到了家門口也不進屋坐坐。」見到陳光明落荒而逃，范珊珊的母親念叨道。

　　「姍姍也真是的，一個女孩家家在外面喝這麼多酒，這要是出個好歹可怎麼辦。」范珊珊的父親開口說道。

　　「剛才那小伙子不會是姍姍是對象吧，看人長的還不賴啊。」范珊珊的母親接口道。

　　「你們女人就是喜歡嚇琢磨，我看人家小伙子應該和姍姍沒什麼關係。」范珊珊的父親思量了一下，開口說道。

　　「沒關係？沒關係人家會大老遠的背姍姍回來啊？要是你，你會這麼做嗎？」范珊珊的母親卻是有些不滿的說道。

　　「這有什麼好猜的，明天問問姍姍不就好了。」范珊珊的父親搖了搖頭道，心裡卻在嘀咕，要是個美女，我年輕的時候肯定也願意背的。

　　「老頭子，我可告訴你，你別問姍姍，從小姍姍就臉薄，你要是這麼一問，姍姍一定不敢說了，而且本來的好事也一定會被你搞砸了。」范珊珊的母親聽丈夫要去問女兒，連忙囑咐道。

　　「不過就是不知道人家小伙子在那裡工作，家庭條件怎麼樣，最少也要是吃皇糧的才行吧。」范珊珊的母親還是不忘念叨道。

　　「行了，行了，還不去照顧你的寶貝女兒，人家小伙子是不是在和姍姍處對像還不知道呢，你著急個什麼勁啊。」范珊珊的父親擺擺手打斷了范珊珊母親的念叨。

　　「我的寶貝女兒，難道就不是你的寶貝女兒了啊，看你的樣子，其實比我還想知道吧。」范珊珊的母親嘀咕了一句。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陳光明和范珊珊打了個招呼，但是范珊珊的神情卻是有些怪異，臉紅紅的，只是沖陳光明微微點了點頭，就逃似的跑了開去，搞的陳光明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陳光明，晚上我請你吃飯吧，謝謝你昨天送我回家。」下午快下班的時候，陳光明在辦公室裡接到范珊珊打來的電話，這個電話卻是讓陳光明有些意外。

　　「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剛好碰上就送你回去了，大家都在縣委工作，互相幫忙也是應該的，昨天喝這麼多酒，今天還有精神來上班啊？」陳光明開口問道。

　　「沒事了，昨天喝了醒酒湯，上午還有些頭疼，下午就好多了，等下下班的時候，我在縣委的大門口等你吧。」范珊珊開口說道。

　　陳光明微微皺了下眉頭，這個時候接觸范珊珊不是惹李書記的不滿嘛，陳光明自然不敢去觸這個眉頭，而且對范珊珊，陳光明也一直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顯然不願意和對方接觸的太深。

　　這范珊珊做事情似乎也考慮太不周全了，不說縣長秘書和縣委書記秘書本來就不好走的太近，居然還在縣委大院門口見面，這不是惹麻煩嘛。

　　「吃飯的事情就算了吧，晚上我還有點事情。」陳光明沉默了一下，還是開口回絕道。

　　「哦，」那邊的聲音微微一輕，卻是有些沮喪的樣子。

　　「那你先忙吧。」范珊珊的聲音低沉，說完便掛了電話。

　　陳光明歎了口氣，也將手上的電話放下，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其實我就知道會這樣的。」掛了電話的范珊珊低聲呢囔道，淚珠卻是從眼角滑落下來。

　　「我真的沒有，最少現在我還沒有，但是有和沒有對我來說有什麼區別嗎？自從我當上了他的秘書，外面的人都這樣說我，就算我真的沒有，你們也不會相信的，難道就是因為我長的漂亮一點，你們就要這樣說我嗎？難道女人就應該是這樣子嗎？難道我就只能選擇這條路嗎？我真的不願意出賣我身體，但是我不這麼做，又能怎麼樣呢？」范珊珊低沉的說道，只是話語裡更多的是傷心難過。

　　「姍姍，你考慮的怎麼樣了啊？」李國東走到范珊珊的辦公室裡，目光毫無顧忌的打量著范珊珊，嘴角露出了一絲淫笑。

　　范珊珊輕輕的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倔強的抬起頭，但是很快又低了下去，或許在強勢的面前，范珊珊即使想抬頭挺胸，卻也是有些困難啊。

　　「李書記，我爸媽真的能夠調到縣城裡工作嗎？」范珊珊開口問道。

　　「當然，不過是安排一份工作，能夠有什麼問題啊。」李國東笑了笑道。

　　「好吧，我答應李書記的要求。」范珊珊無奈的歎了口氣道。

　　「呵呵，放心吧，只要你做了我的女人，那麼我肯定會照顧好你的。」李國東笑了笑道，起身向范珊珊走了過來。

　　「你要幹什麼啊？」見到李國東越來越近，范珊珊緊張的說道。

　　「既然都已經答應了，那還要想這麼多做什麼啊？先讓我親一個吧。」李國東笑著要去親范珊珊。

　　「不要，你讓開。」范珊珊用力推了李國東一把，將近五十的李國東被范珊珊推了一個踉蹌。

　　「你什麼意思啊？」李國東衝范珊珊吼道，神情有些陰冷。

　　「李書記，能不能再給我一點時間啊，讓我先適應一下。」在李國東靠近范珊珊的時候，陳光明的身影卻是出現在范珊珊的腦海裡，雖然昨天范珊珊喝醉了酒，但是模模糊糊還是能夠感覺一個溫暖的後背背著自己。

第四十七章 追悼會

　　三仙公安局常務副局長董國慶在一次指揮抓捕的行動中，被兩個匪徒刺了兩刀，送到醫院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了呼吸，雖然經過醫院全力的搶救，最後董國慶同志還是壯烈的犧牲了。

　　對於這個在三仙縣公安系統裡兢兢業業工作了二十多年的老公安，縣裡非常的重視，縣委書記李國東呼籲三仙縣的公安系統開展了想董國慶同志學習的口號，同時向市委省委申請追加董國慶同志烈士的稱號，並且要求追封一等功。

　　追悼會在上午召開，縣委主要領導都參加了這次追悼會，隨追悼會參加的還有市公安局的主要領導，市政法委書記代表市委參加了董國慶同志的追悼會，同時公安廳廳長岱明軍親自來電表示對董國慶同志的逝世表示深切的哀悼，省公安廳副廳長楊雅君同志也親自參加了董國慶同志的追悼會，並且親自宣佈了省公安廳關於批准董國慶同志烈士稱號和追封一等功的文件。

　　全縣的公安系統沉浸在一片的悲痛中，全縣公安系統和非公安系統的七百多名幹部參加了董國慶同志的追悼會。

　　會議上，縣委書記李國東代表縣委致追悼詞。

　　董國慶同志是我們三和縣公安系統的表率，是全國公安的榜樣，是我們的民族英雄，雖然今天董國慶同志走了，但是他的精神卻是永遠值得我們學習的，相信在董國慶同志的精神下，我們的同志一定能夠更加堅定自己的信念，為保衛人民生命財政安全作出更大的貢獻。

　　雖然陳光明對董國慶不怎麼熟悉，但是關於董國慶的傳言還是聽到一些的。

　　董國慶是從一名民警開始做起的，這麼多年一步一個腳印的爬到了公安局常務副局長的位置，本身就是一個老公安，業務能力也很優秀，這麼多年破獲了大小無數的案件。

　　雖然公安局長是由政法委書記毛赭山兼任的，但是公安局的業務都是董國慶一手抓的，這個老公安在公安系統的威望其實比毛赭山還高一些，但是董國慶這個人對權力看的不是很重，也沒有和毛赭山爭權的想法，對於有這麼一個業務能手又不喜歡爭權的常務副局長，毛赭山在公安局的日子卻是非常的舒服。

　　現在董國慶走了，這個公安局常務副局長的位置卻成了一塊滾刀肉，這個位置有些成了一個必爭之地了。

　　相信現在盯上這個位置的人肯定不少，只是誰能夠坐上這個位置，現在卻還是個未知數啊。

　　當天夜裡，陳光明家裡卻是來了幾個不速之客啊，一個是以前在秘書處的張明忠，還有一個是縣委辦公室副主任趙小山，最後一個雖然陳光明也有些臉熟，但是一時卻又有些想不起來。

　　「張哥，趙主任，這位是？」陳光明當了秘書這麼久，雖然張明忠也一直和陳光明套近乎，但是這還是張明忠第一次登陳光明的家門。

　　「不是讓你喊老張就好了，喊什麼張哥呢，這位是老趙的朋友，還是讓老趙來介紹吧。」張明忠自然是將這個人人情撇開來說的，畢竟這人情是用一個就少一個的。

　　「這位縣公安局聯防大隊隊長趙陽，聽說我和我老張要來陳秘書家裡，趙陽就死皮賴臉的要跟來。」雖然趙小山不說，但是陳光明也能猜出上次小周的事情可能是這個趙陽動的手，畢竟趙小山能夠帶人過來，說明兩人的關係不淺啊，而願意幫助趙小山得罪周聞銘，說明出手之人應該和趙小山關係不淺的，而且聯防大隊的大隊長是副科級，倒也有這個膽量去碰周聞銘。

　　「趙隊長，你好你好。」陳光明熱情的伸手道，這個時候登自己的門，顯然是對這個常務副局長感興趣，只是眼前這些人也太高看陳光明了，不說陳光明沒這個本事，就是唐萬山也暫時沒這個本事。

　　「陳秘書，你好。」見到陳光明的樣子，趙陽心裡一喜，連忙熱情的和陳光明握手。

　　「進屋裡坐吧。」這從小到大，陳光明卻是很少帶人回家，只是當了秘書以後，這以後來送禮的應該少不了。

　　本來陳母還坐在客廳，見到陳光明帶客人回家，陳母只好回房間睡覺去了。

　　「董局長走了，我們縣可是損失了一個人才啊。」幾人坐下來，趙小山卻是開口說道。

　　其實這些日子，董國慶的話題也是談論最多的，只是趙小山提這個話茬卻是有些另外的意思在裡面啊。

　　「是啊，董局走了，公安系統可是少了一個重要的力量啊。」這當了秘書，陳光明也學會了打啞謎打官腔了。

　　「現在董局走了，公安局可是有些群龍無首了啊，少了董局長這樣的業務熟手，毛局長可是有些不好帶隊了啊。」張明忠也是笑了笑道，顯然是清楚毛赭山鑽營的能力不錯，但是這辦案的手段可是差那麼一籌啊。

　　「毛書記雖然不熟悉公安業務，但是在公安局呆了這麼多年，毛書記對公安系統也是很熟悉的嘛，而且我們縣的公安局人才濟濟，相信一定有人能夠擔此大任的啊。」陳光明笑了笑，卻是不接張明忠這話茬。

　　「陳秘書說的對，不過趙陽在公安局這麼多年，也算是熟悉公安系統的運作了……。」雖然趙小山沒有說完，但是在座的人自然都明白趙小山的意思。

　　陳光明微微歎了口氣，雖然有心拉攏一下趙陽，但是現在唐萬山的影響力卻是有些不足以擔負這樣的任命啊。

　　「趙隊長的能力自然是沒有問題的，相信如果毛書記能夠有趙隊長這樣的人才幫助，一定能夠更好的將公安系統的力量發揮出來的，只是這副局長的人選也不是我說了算的，我也只能和唐縣長提一下。」既然話都扯到了這裡，陳光明也只好硬著頭皮上，雖然有心拉攏趙陽，但是也不好將話說的太滿，陳光明也只能含糊其詞道。

第四十八章 專賣店開業

　　趙陽帶來的煙酒，陳光明自然是不好意思收下來，畢竟眼前這件事情陳光明可是一點眉目都沒有的。

　　雖然知道唐萬山對這次任命沒有什麼信心，但是陳光明還是將趙陽的事情提了一嘴，畢竟趙陽雖然登的是陳光明的門，但是人家自然不會看中陳光明這個連級別都暫時還沒有的小秘書，人家看中的是唐縣長的大碼頭。

　　既然有人向唐萬山靠攏，陳光明自然是開口和唐萬山提一句的，至於唐萬山想怎麼應付想怎麼做，那麼都是領導的事情，陳光明只要別胡亂做主，亂答應人家什麼就行了。

　　「這件事情還是先放放吧，趙隊長那邊你盡量安撫一下吧。」原本按照唐萬山這樣的縣長之尊，對一個副科級的幹部應該不會太在乎的，但是顯然現在的唐萬山卻是有些無人可用，一個副科級的幹部，唐萬山也必須要思量一下人家的價值，特別人家是在公安口這麼緊要的地方。

　　「唐縣長，丁書記有沒什麼想法？」最近唐萬山沒少和丁寶順接頭，顯然也是因為這公安局長的事情吧。

　　唐萬山搖了搖頭道：「丁書記是有些想法，可是就算我支持他，似乎多我一票，他也沒有什麼取勝的把握啊。」

　　這公安口一直都是施政者必爭的碼頭，顯然這常務副局長的位置，李書記卻也不是能夠輕易讓出來的。

　　「唐縣長，那我先出去了。」陳光明歎了口氣，雖然帶著前世的記憶，但是這真正到了用的時候，陳光明卻還是有些力不從心啊。

　　難道去查查天上人間？雖然知道李書記在天上人間有黑幕，但是不說現在的時機不到，李書記這樣的老狐狸，顯然不會輕易露出馬腳的，陳光明現在也沒有這樣的實力去揪出李書記背後的那些東西。

　　這過了一個多月了，臨江的店面已經快裝修結束了，楊麗雲卻是稱自己要過來參加陳光明的開業典禮，其實那裡算是什麼開業典禮啊，說難聽點，就是簡單的放幾個鞭炮就算了，畢竟陳光明也沒那個手段，沒那樣的面子去請一些達官顯貴來替自己剪綵什麼的。

　　臨江的店面可是花了陳光明不少的心思，單單從外面就能看出，陳光明的服裝店卻不是簡單路邊攤能夠比擬的，雪白的OY商標高高的懸掛在門樑上面，單單這兩個字就有些氣度不凡了。

　　屋子裡的衣服也不像別人那樣堆在一起，都分門別類的用衣架掛了起來，特別是幾件最高檔的衣服，陳光明還特地找了幾個模特給穿了起來，這專賣店卻是開的有模有樣了。

　　「怎麼樣？我這店面還不錯吧。」陳光明笑著和楊麗雲說道，楊麗雲大老遠的從寧州市跑過來，顯然還是對陳光明有些不怎麼放心啊。

　　楊麗雲點了點頭道：「看上去倒似模似樣的，不過你就賣我的衣服，能賣出去多少啊？就不怕老本都賠光了啊？」

　　雖然陳光明不知道現在的服裝專賣怎麼樣，但是後世的服裝專賣店卻是比散裝的賺錢多了，只是九零年的時候卻是人們的消費水平不夠，這能夠來陳光明店裡買衣服應該也不會太多，但同樣，九零年也有九零年的好處，這專賣店和高檔服裝賣場少，陳光明的競爭壓力也小。

　　「也不知道呢，算是趟趟這水深水淺吧，不過我這服裝店也算是開了先河，人家雖然不一定買的起，但也勝在新奇，能夠吸引一些眼光吧。」陳光明笑了笑道。

　　「那倒也是，不過你這服裝專賣店確實是挺新奇的，不管怎麼說，我卻是覺的這樣一裝飾，這店裡的衣服卻是比外面的更有檔次的多了。」楊麗雲開口說道。

　　「就這麼回事吧，不過我店小資金不足，楊總這樣的大老闆可是要多幫幫忙啊。」陳光明雖然知道楊麗雲也只是一個小廠子，但是怎麼說也比陳光明要強一些的。

　　「陳先生真的說笑了，我如果也算是大老闆的話，那麼街上要飯的都比我富裕了，我就那麼一個小工廠，陳先生又不是沒見過。」楊麗雲謙虛的應道，嘴上卻是不讓一點口分，不給陳光明沾便宜的機會。

　　「不管怎麼說，以後我真的資金周轉困難了，楊總可是要幫村一把的，還有一件事情我也忘記和楊總說了，去凱旋坐坐吧。」凱旋是臨江的一家歌舞廳，在九零年的時候歌舞廳剛剛興起，雖然三仙這樣的小縣城還沒有歌舞廳，可是臨江這樣的市區卻已經開了那麼一兩家了。

　　雖然上輩子的記憶裡，陳光明來過幾次，但是這輩子陳光明卻是第一次來凱旋。

　　只是簡單的三層裝修，雖然用隔板做成了一個個的小隔間，但是卻沒有後世那包間的感覺，在九零的時候，一般這些娛樂場所都有些**背景，當然也會有官方的背景，要不這歌舞廳肯定是開不下去的，不說九零年，就算是在後世，你要開這樣的娛樂場所，沒有後台肯定是開不長久的。

　　陳光明不知道凱旋有什麼背景，畢竟上輩子陳光明只是作為跟班，隨著李書記來過幾次，但是市委的幾次大洗牌以後，這凱旋就無疾而終了，顯然是凱旋的後台在幾次洗牌裡垮掉了。

　　燈紅酒綠就是對九零年的歌舞廳最好的形容，五彩的彌紅燈照耀下，人類黑暗的一面卻是有些展露無疑了。

　　「這是什麼地方啊？還是不要進去了。「到了凱旋的門口，楊麗雲卻是皺了皺眉頭，顯然沒有接觸太多的花花世界，楊麗雲還是一個青澀的小姑娘，對這樣的場所有著本能的反感。

　　「歌舞廳，你們寧州應該也有吧？」陳光明笑了笑，對於後世叱吒風雲楊麗雲吃癟，陳光明卻是本能的有些愉快，或者也算是陳光明的一種心裡安慰吧。

　　「見到過，不過沒進去過，看到這個樣子就應該不是什麼好地方。」楊麗雲皺著眉頭說道。

　　陳光明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道：「沒什麼好不好的，不過就是一些先進的產物而已，科學的歷史發展，既然有這樣的東西誕生，那麼自然有其存在的道理，我們也算是搶先體驗一下這些東西嘛。」

　　陳光明的話卻是說的很有哲學道理，但是對楊麗雲的效果卻是不大，楊麗雲還是本能的有些排斥這些。

第四十九章 無心所得

　　「怎麼會是他們？」陳光明微微一愣，卻是見到兩個熟人在凱旋歌舞廳裡走了出來。

　　「你說的是誰啊？」原本陳光明還纏著楊麗雲，想拖楊麗雲去凱旋，現在見到凱旋出來的兩人，陳光明的臉色馬上陰沉了下去。

　　「你怎麼會在這裡？」出來是一對男女，男的那人五十來歲，女的大概就二十多歲，見到陳光明的時候，兩人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那男的用低沉的聲音沖陳光明喝道。

　　陳光明呆了一下，這個時候想躲避卻是有些來不及了，只好硬著頭皮迎了上去。

　　「李書記，你怎麼在這裡啊？」陳光明微微打量了兩人，和李國東一起的正是范珊珊，此刻陳光明只是瞟了范珊珊一眼，卻是裝作沒有看見一般。

　　見到陳光明的表現，李國東微微笑了笑，卻是知道陳光明故意不道破這其中的玄機。

　　李國東樂得陳光明不說，只是沖陳光明點了點頭，卻是威嚴不減，轉身就領著范珊珊從陳光明身邊離去，反而是范珊珊偷偷打量了一下陳光明的神色，更是多看了楊麗雲幾眼。

　　「他們是誰呢？」等李國東兩人走遠楊麗雲才好奇的問道，幾人之間交談，卻是顯的關係有些異常，既不似朋友，卻又不像是對手。

　　「我們單位的一個領導，我們進去吧。」陳光明笑了笑，也不想多解釋，機關裡的事情和楊麗雲也沒什麼好多說的。

　　「我剛才聽你喊他李書記，是什麼大官吧？」楊麗雲剛才顯然聽清楚了陳光明稱呼。

　　「我廠裡的黨支部書記，沒什麼大不了的。」陳光明有些不願意解釋，隨口便胡謅道。

　　楊麗云「哦」了一聲，自然是覺的陳光明不想解釋，便也不再多問什麼了，只是搖了搖頭道：「還是不要去這裡了，有什麼事情在店裡不能說啊？」

　　陳光明點了點頭，卻是不再勉強什麼，只是多了一些心思。

　　雖然陳光明沒有想將見到李國東的事情宣揚出去，畢竟這事情如果宣揚出去，對陳光明並沒有什麼好處，難免還會給領導留下愛嚼舌根的壞話，但是今天陳光明難得碰見兩人，陳光明卻是琢磨著好好利用一下。

　　原本陳光明對公安局常務副局長的位置愁眉苦臉，現在卻是覺的有把握的多了，不管李國東怎麼想，但是既然被陳光明撞破了這樣的私事，李國東心裡肯定有些忌憚，雖然公安局常務副局長的任命可能會讓唐萬山的手插入到公安系統裡，但是公安局的局長畢竟還是毛赭山擔任的，就算唐萬山爭到了這項任命，公安局的大權卻還是落在李國東的人手裡，對李國東在公安局的政令還是影響不大的。

　　而且最近兩次阻了唐萬山的道道，顯然李國東也要怕唐萬山的反彈，原本李國東就有心退讓，只是公安口的任命關係重大，李國東原本想等下次機會的，但是現在被陳光明撞破了李國東的私密，顯然李國東在這次退讓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陳光明心裡一喜，這次公安局長常務副局長的任命看似不重要，其實卻是唐萬山在三仙縣立足的第一步，也是唐萬山樹立自己影響力的一步，只要有了這次的勝利，才會有更多的幹部投奔到唐萬山的碼頭上來。

　　陳光明作為唐萬山的秘書，自然是希望自己的老闆影響力擴充起來的，只有唐萬山的影響力擴充了，陳光明才能夠得到更多的實惠。

　　「你在想什麼呢？還在一邊偷樂。」楊麗雲皺了皺眉頭道。

　　「沒，沒事，就是想起一個有趣的故事，以前有個人隨便剪了個楊柳插在地上，誰知道沒過幾年，這一片卻是長滿了楊柳樹。」陳光明這也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啊，只這個無心之得卻是陳光明立功的好機會啊，畢竟這麼長時間，雖然唐萬山也算是對陳光明倚重，但卻是沒有真正的將陳光明當成心腹，一些重要的事情，唐萬山還是願意和方雲鍾兩人商量的。

　　這次如果陳光明能夠幫助唐萬山爭取到這個任命，那麼唐萬山一定會對陳光明另眼相看的。

　　「長滿柳樹怎麼了啊？」楊麗雲還在等著陳光明將故事講完呢。

　　「長滿柳樹拿去賣錢啊，難道還能怎麼辦啊？」陳光明心情大好，卻是開始逗起了楊麗雲。

　　「我還以為你有什麼好的想法呢，不過這柳枝條插地裡真的能夠長出楊柳樹嗎？」楊麗雲有些好奇的問道。

　　「不知道啊，要不你什麼時候插上去試試。」陳光明笑了笑，卻是覺的楊麗雲比想像中的可愛。

　　「你要跟我商量的是什麼事情，搞的這麼神神秘秘的。」楊麗雲問道。

　　「想跟你說個事情，就是如果我衣服賣的多，你這個價格是不應該給我便宜點啊。」陳光明開口說道。

　　「賣的多是多少啊？我給你的價格已經比別人的要低很多了，如果再降價的話，我就沒什麼利潤了。」楊麗雲上次聽說陳光明要進這麼多衣服，已經給陳光明便宜了百分之五的價格了。

　　「我們定一個指標，如果我每個月向你們進貨一千的話，那麼你們就要給我們返百分之三的利潤，如果是二千的話，那麼就要給我們返百分之五的利潤，三千以上的話，那麼就要給我返百分之七的利潤，你覺的怎麼樣？」返利是後世一些生產廠家對代理商制定的銷售業績獎勵的，如果代理商能夠完成總公司的任務，或者超額完成任務，那麼總公司就按照一定比例返回客戶一定資金的政策。

　　楊麗雲微微猶豫了一下道：「是不是你一個月幫我們賣出去一千的衣服，我就給你三十塊錢的獎勵？」

　　楊麗雲顯然是在生意場上打滾了好幾年，這真的是一點就透啊。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楊總覺的怎麼樣？」陳光明笑著看著楊麗雲。

　　楊麗雲微微猶豫了一下，心裡卻在計算著陳光明所謂的返利策略，過了一會，楊麗雲開口說道：「假如你這一個月進了三千的貨物，可是你下次進貨卻是在一年後，那麼我返利給你似乎有些虧了吧。」

　　楊麗雲馬上就知道這中間的貓膩，不愧是能夠站商界的金字塔頂峰的，剛接觸返利就明白中間的利弊。

　　「我們以三個月，也就是一個季度來劃分，如果我三個月進貨滿三千，那麼你就按照一千的標準給我返利，這樣一來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吧？」陳光明笑了笑，這返利一般都是按照整年計劃來算的，陳光明一開口就改成了三個月，卻是佔了大便宜。

　　「我覺的應該按照一年來計算比較好吧，如果你一年進貨一萬二，那麼我就按照一千的標準給你返利。」楊麗雲卻是不傻，一開口就抓到這關鍵點。

　　「一年也太長久了，要不我們各退一步，按照半年的時間來計算吧。」陳光明笑著建議道。

　　楊麗雲猶豫了一下，點頭同意了陳光明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