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大明金主 作者:美味羅宋湯(已完結)

 
mk2258 2015-7-3 18:14:2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15 526473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6-4-18 14:34
四百十 鄰居

  若是在兩年前,店長和商務專員都可以算是徐元佐的核心力量,手中權力也是頗大。如今組織益發擴大,層次拉伸,店長和專員已經成了具體的辦事人員。若不是還有幾個夥計供他們管,根本就不算是領導層。

  不過唐行旗艦店終究是商旅集團的門面,這裡的店長也是高配,手中權限頗大。有這兩位陪著夏本煜遊覽唐行,才真正將唐行的富庶和先進展現在蘇州人眼前。他們完全不能想像,自己看到的這座新鎮,竟然是從無到有硬生生營造出來的。

  「從買地、規劃、施工,到形成今天的局面,也是花了兩年多的時間。」商務專員繆志學介紹道:「咱們江南水網稠密,到處都是水道,如何填平水道,又開暗河溝渠以洩洪、供水,著實花了不少銀子。不過如今新唐行遇到黃梅天,暴雨數日而地無積水,可見效果還是極好的。」

  「為何一定要將水道填平呢?」有人忍不住問道。

  「方便佈局。」繆志學道:「如今新唐行四橫四縱八條街道,宛如棋盤。東西為街,南北為道,各有名號、編碼。只需寫清楚門牌地址,運貨送信就能按圖索驥,豈不方便?」

  眾人知道仁壽堂就是靠收商稅起家的,說白了就是收保護費。只不過打行是以力強取,仁壽堂借了朝廷的牌子罷了。有清楚的門牌地址,運貨送信還是小事,最方便的莫過於按圖索驥去收稅吧!

  「這兩旁的樹木是派何用場?」有人又問道。

  「好看,遮陰,吸塵,減噪。」繆志學順溜地報出了行道樹作用:「這些都是沿街商戶包了養著的,否則就得出錢請別人養。如今這些樹還不夠高大,等再過幾年,樹冠大了,烈日之下走在下面是何等清涼!」

  眾人點了點頭,又看到整齊明亮的屋舍接連不絕。心中讚歎:徐敬璉竟然有這般心力物力……是了,這些銀子自然不會是徐家一家出,肯定有其他松江勢家、商戶一起出資。不過這種完全沒有收益的事,竟然也有人肯跟著他干。真是了不得。

  徐敬璉當然不會讓人做這種毫無收益的事。早在唐宋時候就有買地建房,然後賣了牟利的專門商人,所以說房地產也是十分古老的行業。只是因為人地矛盾不高,所以直至明朝的房地產行業都十分弱小,賺些養家餬口的辛苦錢沒有問題。要想發家致富還不如去販賣私鹽。

  徐元佐並沒有在雲間集團專門成立房地產集團,但是他買地蓋房、修路、種樹,本身就不全是為了給自己用的。修成之後賣給別家,賺取利潤,實乃天經地義之事。具體來說,所謂大家出錢,其實是徐元佐出面借錢買地,蓋好房子之後,加上自己的利潤,又賣給別人。然後還錢……借雞生蛋的把戲玩得極溜。

  在加上唐行新鎮的地理位置經過徐元佐的反覆勘探,上風上水不說,更緊鄰官道。鎮內雜亂的水網填平之後,主河道的水流量自然增大,可以過大船。而城內道路平坦,又與官道相接,自然可以推動徐元佐一直期望推動的馬車行業。

  馬車的改進是十分順利的,關鍵在於老舊的江南城鎮到處是橋。這些橋可不是平的,都有高高的台階,這讓馬車怎麼推廣?使用環境受到了限制。就算是把馬車造出花來,也不過是大戶人家裝飾顏面的奢侈品,無法真正獲利。

  新鎮將水陸區分,陸路聯通。馬車在新鎮裡暢通無阻,又可以直達其他城鎮,明顯刺激了大戶們的胃口,一個季度的銷量比過去整年都高。

  不過這些基礎建設帶來的經濟連鎖反應並不是誰都知道的。繆志學在書院讀書的時候,對此簡直驚為天人,還做了不少分析。寫了幾篇論文刊登在學報上。這些都是他和雲間集團的智力財富,不足為外人道也!

  「環境好了,房子自然也賣得貴了。」有個蘇州客人隱約看出了點名堂,還沒來得及深入思索,話題已經被繆志學帶歪了。

  眾人逛了唐行新鎮,終於到了有家客棧的旗艦店。這個旗艦店除了中門敞開,與豪門大戶沒有二致,門前車馬如龍,店夥計領人進去,車馬又順著指示緩緩駛到後面,卸下行李,然後送入房間。

  夏本煜作為貴客,早有一排身穿同色同式樣制服的夥計站在門口迎候,頗有聲勢。他虛榮心頗為滿足,與身邊一行人進了大門,便見一般大戶的門廳被改成了一間大堂,一溜排開的五張大板桌後面有夥計等著為人辦理入住和退房,一切都是有條不紊,從容大度。

  因為客棧本身就有官府加給的審查往來人流的責任,自然要檢查路條和身貼,往往需要一些時間。尋常客棧因為拿了這根雞毛,也要做令箭使用一番。而有家客棧這邊卻從沒有這等惡習,非但辦事的人動作麻利,不叫客人久候,更是言辭溫和,令人如沐春風。

  「幾位這邊請。」唐航旗艦店的店長穆玉成招呼夏本煜一行坐到了一旁的太師椅上,作為貴賓不需要排隊,自然會有夥計過來服務。

  還來不及喝完一碗茶,吃上兩塊茶點,蘇州客人們的房間就已經準備好了。

  夏本煜等人進了房間,不由更是一番驚歎。尋常富裕人家的東西,這裡都有;而價值百金的洗漱間、骨瓷便桶、黃銅水龍……這裡也都佈置得妥妥當當,還熏著香。

  「梅逸公,我家佐哥兒就在隔壁園子,等會便來拜訪尊駕。」穆玉成到了店裡,就是一方土地,前後監督,確保沒有絲毫紕漏。

  「豈敢豈敢!該當是夏某去拜見徐相公的。」夏本煜連忙道。

  穆玉成面帶微笑:「佐哥兒是這般吩咐的。」

  夏本煜面露難色,暗道怎麼能讓徐敬璉來看他呢?這豈不是成了不懂事?於是他試探問道:「我若是四處逛逛,偶遇徐相公……是否失禮?」

  「偶遇不得。」穆玉成失聲笑了出來:「隔壁園子已經被護院侍衛全都封起來了,外鬆內緊,怎麼都走不進去的。」

  「啊?是什麼樣的貴客,這般奢遮?」夏本煜已經轉為純粹好奇了。

  「魏國公。」穆玉成壓低了聲音。

  夏本煜嚇了一跳:魏國公啊!那是與國同休的魏國公啊!竟然也住有家客棧?這種顯貴不是到處都有自己的莊院麼?多少地方豪族要是知道他來了,擠破頭也要把園子借給他住呀!沒想到他竟然住這裡,就在我隔壁!

  穆玉成看了夏本煜的反應,心中暗笑,臉上仍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國公府的夫人們喜歡這裡的乾淨、漂亮,不遜於那些大戶人家的園子。用起人來也方便,尤其是不欠人情。魏國公則是喜歡這裡的熱鬧,有時候還微服出遊呢。」

  「國公家在松江沒園子麼?」夏本煜還是覺得胸口小鹿亂撞。

  「哪能沒有?不過都是些莊院,平日下人懶於修繕打理,去了又是一包火,還不如住在我們這兒呢。」穆玉成笑道:「小的給自家店拉個買賣:梅逸公也快絕了自己起園子的心,但凡來了唐行,就住小店,保管您舒心安泰,心想事成。」

  「那是那是。」夏本煜連聲應諾,心中暗道:魏國公都住這兒,傻子才不住呢!若是不小心遇到了微服私訪的魏國公,天知道能撞上什麼樣的際遇呢。即便遇不到,說出去也著實有面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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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6-4-19 14:26
四一一 國公爺

  魏國公徐邦瑞其實還不是真正的魏國公。他爹徐鵬舉是隆慶四年二月初三薨的,他還得辦妥了襲爵手續才算是魏國公。依靠著徐達的威名,徐家襲個國公的爵位可謂鐵板釘釘,但是光有爵位可不夠,還得有個好署職啊!這也是他前來唐行找徐元佐的原因,並非真有閒情逸致到處遊玩。

  找徐元佐的原因也很簡單:要錢。

  誰家的銀子都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雖然有足夠的庫存,但是能省一分便是一分。

  「他們都以為我家兩百年國公,家裡一定是金山銀山了,可誰知道我們也是表面光鮮。多少用錢的地方啊,銀子就跟流水一般淌出去。」徐邦瑞叫苦連天:「別的不說,家父的身後事,前前後後就花進去三萬兩……你別不信,我連開銷賬冊都帶著呢!」

  徐元佐笑道:「不用給我看,我又不是傻子。」

  徐邦瑞比徐元佐大了十幾二十歲,本以為能夠鎮住場子,誰知道徐元佐卻絲毫沒有因為他的年紀和地位而有絲毫阿諛之色,完全一副分庭抗禮平起平坐的意思。

  這倒不是徐元佐滿腔浩然正氣,而是大明的雙軌制決定了勳貴世家在五軍都督府到衛所繫統權力極大,而對於地方士紳的影響就十分小了。或許地方官還需要找他們打打秋風,但是徐元佐無論如何是不用怕他們的。

  徐元佐笑道:「我並非不想與國公家結個善緣,三五千兩銀子也不過爾爾。關鍵是這種事可一不可再,對您對我都不是什麼好選擇。」

  徐邦瑞面色一黯,道:「你這是在跟我談條件了。」

  「建議,一個互利互惠的建議罷了。」徐元佐笑道:「你有權,我有錢,到時候開出一片財源來,世代吃用不盡,豈不比一錘子買賣要好?」

  徐邦瑞扭動了一下頗為富貴的身子,道:「什麼財源?」

  「我一直有個想法。但是久久未能付諸實現,若是國公一併參與進來,則大事成矣!」徐元佐道:「江南士農工商四等人中,全都在做的買賣。國公可知道?」

  「全都在做?莫非是買米?」徐邦瑞道。

  「固然,買賣米糧的確是家家戶戶都需要的。」徐元佐道:「不過我說的這買賣,卻是借貸。」

  徐邦瑞一愣:「借貸?這算什麼買賣?」

  「國公家借出去的銀子,莫非不收利息麼?」徐元佐笑道。

  「自然要收的。」徐邦瑞一愣:「你是想專門做這麼個商行,賺利息錢?」他旋即搖頭道:「這能賺多少?而且一般農戶都從本地大戶手裡借銀子。誰肯問不熟悉的人借?說不定傾家蕩產呢!」

  徐元佐道:「若是只借給農商之人,我也懶得做這個買賣。我是想做朝廷和衛所的生意,這才是大頭。」

  徐邦瑞笑出聲來:「朝廷會問你借銀子?別鬧了。真借給朝廷,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啦!退一萬步說,朝廷幹嘛要問你借銀子?夏稅秋糧還不夠麼?」

  徐元佐道:「其實咱們大明的朝廷真是沒什麼銀子,所以很多事只能發動地方縉紳去做。譬如海瑞開黃浦江,朝廷就沒辦法拿錢出來。還有淮黃氾濫,治水的事為何一直拖著?潘季馴上任之後,不就是苦於沒有銀子麼?這回冊封俺答。說起來是平北方之患,然而成祖那時候用什麼平的?如今用什麼平的?若是叫成祖知道豈能不怒!從這些國家大事上來看,朝廷的銀子非但不夠,而且還少得很吶。」

  徐邦瑞是頂尖的國公世家,與其他勳貴家輪掌京營、都督府,對於這些事自然也比別人家清楚。他道:「你說的固然不錯,但是朝廷借了你的銀子,該如何還你?這些事可都是只有白扔銀子,不見收益的。」

  「堤內損失堤外補,朝廷以前行開中法。用糧食換鹽引,這不就很好麼?」徐元佐道。

  徐邦瑞微微頜首:「你這麼想倒是不錯。鹽業雖然獲利頗豐,卻不是誰家都能進去的。」

  徐元佐微微搖頭:「我更喜歡做些大買賣。朝廷借銀子,用關稅作抵押。衛所借銀子。用土地人口做抵押。有錢還錢,沒錢咱們自己去取。」

  徐邦瑞對關稅不感興趣。他意識裡的關稅還是鈔關的關稅,雖然出息不少,但是終究不能吃獨食,卻沒想到徐元佐說的是海關關稅。不過他對於衛所用土地人口做抵押卻很好奇,道:「衛所的土地人口怎麼可能給你?這可是犯大忌諱的事。」

  太祖設立的衛所制度。並非單純的養兵於民,簡直成了個國中之國。衛所的土地人口,非但戶部不知道,就連兵部都不知道。這條線是五軍都督府直達皇帝的,根本不容文官插手,更不必說民間資本了。

  「衛所的土地人口,真的只有在冊的那麼點麼?」徐元佐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

  徐邦瑞也跟著笑了笑:「可惜就算是不在冊的,各地也有各地的難處,未必肯押給你。」

  「公爺誤會了。」徐元佐淡淡道:「我的意思是,大明版圖之外的土地。」

  「版圖之外?」

  「然也。我大明軍勢之強,遠非前代可比。從唐末就分出去的土地,基本都被國朝太祖、成祖收回來了。有這樣百萬雄師,何愁沒有土地?當然,朝廷是肯定不願意看到邊將擅起邊釁的,那麼衛所為何不能幹點私活呢?」徐元佐笑道。

  徐邦瑞兩手食指飛快地環繞轉動,微微皺眉道:「你是說,去打別國,用別國的土地和人口還債?」

  徐元佐微微點頭:「遠的不說,朝鮮和越南是不是可以打一打?台灣的土人是不是可以打一打?打不過韃靼,還打不過他們麼?這些地方打下來,可都是生財的寶地,古人說得好:有土斯有財嘛。」

  徐邦瑞猛然一拍扶手:「沒有虎符擅動大軍,這是要造反啊!」

  徐元佐朝後靠了靠,略顯得有些不耐煩:「誰說要擅動大軍了?衛所裡那些吃不上飯的軍戶,自己要去別國討些生活,這也算是造反麼?不叫他們出去就食,難道在國內活活餓死?」

  徐邦瑞這才緩和了些,緩緩道:「那我可要拿些干股了。」

  「一股一兩,絕無寬待。」徐元佐斬釘截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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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6-4-20 23:07
四一二 銀行招股說明書

  徐邦瑞吃白食已經吃成了習慣。這甚至可以說不是他一個人的習慣,而是一個階層的習慣。對於那些勳貴而言,能被他們盯上,本來就是一種「榮耀」。可以說徐元佐是第一個站出來撕破這層面紗的人,結果卻讓他們發現,自己其實拿這個另類毫無辦法。

  土木堡之變放了勳貴們的血,奪門之變更是進一步打擊了勳貴的政治影響力。經過幾代大明皇帝們的接力,以及文官集團的努力,如今勳貴們再也無法直接干涉地方行政了。徐邦瑞很想甩兩句硬話,然而他怎麼都想不出有什麼可以拿捏徐元佐的地方,人家背後可是站著徐階呢。

  雖然徐階現在看似站在下風,但如果勳貴集團敢出手,即便連高拱都會調轉刀口指向勳貴,反倒是給了徐階和高拱言和的機會。文官們如同群狼一般的性格早就昭然天下,徐邦瑞再傻也不會傻到做這種事。

  「公爺大可以仔細想想,我至今還沒有去應天,也沒去京師,首先合作的對象自然還是公爺您。」徐元佐好整以暇道:「若是哪天我心血來潮,去求見其他勳貴世家,恐怕一兩一股的價格也拿不到了。」

  「你這是在迫我?」徐邦瑞黑著臉。

  徐元佐笑道:「豈敢。真正要迫公爺,我就說北方的事了。」

  「北方?」徐邦瑞不解道。

  ——真是個庸才。

  徐元佐臉上沒有絲毫流露,笑問道:「山陝歸哪個都督府管來著?若是那些山陝商人先想到了這個謀劃,你說那邊的衛所、世家,是不是會答應?公爺,白花花的銀子可就被人家先賺走了呀。」

  徐邦瑞雖然在國政上是庸才,但是在銀子上卻很敏感。他道:「銀子總是有的,何況他們要南下總不能繞過南京。」

  「為何不能?若是下面衛所已經先吃起來了,國公爺,您就只能分些孝敬了。」徐元佐刺激道:「戶部肯定不會讓朝廷每年沒限度地借款,有山陝商幫借銀子給朝廷。朝廷幹嘛還找別人借?這才是大頭啊。」

  徐邦瑞猛然打了個激靈:這不是挾持文官的手段麼?興許還能靠這個將勳戚的權威再養起來。

  「公爺想到了吧。」徐元佐挑了挑眉毛,和善地望著徐邦瑞。

  徐邦瑞甚至不能確定自己是否受了徐元佐的暗示,但是這筆買賣卻是可以考慮一下的。他道:「你既然這麼說了,肯定有章程。且拿來我看看。若是合適,咱們便開始。」

  徐元佐笑著讓梅成功拿出一份《大明銀行招股說明書》,雙手呈遞給徐邦瑞。徐元佐本人並不是銀行系統出身,他只是作為客戶與銀行打了多年的交道,大致的業務流程是熟悉的。但是內控管理卻毫無頭緒,只能摸著石頭過河。不管怎麼說,有了銀行之後就有了一柄利劍和巨盾,進可攻退可守,其意義甚至不亞於火器出現在冷兵器戰場上。

  「大明銀行?」徐邦瑞一抬頭:「你這名字倒是起得很霸氣啊,國號能用在這上麼?」

  徐元佐還想搶注央行的所有權呢,對於資本家而言,掌控一國央行得是多大的誘惑啊!他道:「若是公爺覺得不妥,大可以改個名字。」

  「南直銀行如何?」

  徐元佐臉色一黑:這不是從央行直接跌到農村信用社了麼!

  「要不然就叫江南銀行?」徐元佐道。

  徐邦瑞這才點了點頭:「這還差不多,哪有一上來就那麼高調的?」他隨手翻了翻。只是看出每頁都寫了不少字,這才道:「待我回去研讀詳盡,咱們卻加以確認。」

  徐元佐微微頜首,旋即又命人抬出一個箱子:「這是給公爺上京的盤纏。」

  徐邦瑞原本已經放棄了從徐元佐這裡勒出銀子,乍然見他主動抬了出來,不由喜出望外,道:「你這是……」

  徐元佐呵呵一聲,暗道:你要我就給,豈不是成了你的提款機?但是你沒準備的時候,我也不在乎這些銀子幫忙開路。他道:「其實我還有一事相求。」

  徐邦瑞不由自主挺直了腰桿。拿了腔調:「說來聽聽。」

  「國公爺大可上書朝廷,就說各衛所火藥多不合格,建議火藥專營轉為民間採買。」徐元佐道。

  「這……可是軍國大事啊!民間作坊能造得出來麼?」徐邦瑞頭一回覺得銀子有些燙手,慶幸還沒有拿。這徐敬璉動輒就是海外列土。又是打官營火藥的主意,真不知道是吃什麼長大的。

  徐元佐道:「別人大約做不成,但是在下的火藥廠是肯定能行的,性能絕對比官家的要好。唔,這火藥廠還有一股紅利沒送出去,若是公爺能夠玉成此事。正好送給公爺喫茶。」

  徐邦瑞想了想,道:「軍陣之中可不是兒戲,若是到時候點火不響,是要掉腦袋的你可知道?」

  「在下敢以身家性命擔保,絕對沒有問題。」徐元佐笑了笑:「再說,可以先抽樣驗收嘛。驗收合格再付款,其後自然有人對此負責,也用不著在下的腦袋。」

  徐邦瑞一想:各地衛所每年開銷的火藥錢沒有百十萬,也有大幾萬兩。這筆買賣倒是真的可以試試,不過要觸動別家的財路,總是還得謹慎些。

  「最好還是能夠專營。」徐元佐道:「由五軍都督府給出部照,沒條件的小作坊就將他們踢出去。」

  徐邦瑞命人收下了銀子,淡淡道:「我自有主張。」

  徐元佐又點了點火藥的用途之廣,比如非但自己可以用,還可以賣給周圍的國家呀。大明西南有那麼多土司,時常殺來殺去的,豈不是有極大的需求?還有越南、暹羅,聽說也十分不太平,火藥、火銃、火炮……都可以賣嘛。

  徐邦瑞聽得心潮澎湃,也覺得自己老爹執掌中軍都督府那麼多年都沒想到這種發財之策,實在有些遺憾。自己這回若是能夠補個好署職,說不定真能發達起來。他再看徐元佐的時候,也不覺得可憎可惡了,隱隱還有些帥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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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6-4-21 12:54
四一三 蒸汽機的黑洞

  人總是有個特性,心口不一,缺什麼喊什麼。有道德的人不會高喊道德,忠君的人也不會成天把忠君掛在嘴上。徐邦瑞這些勳戚整日介說什麼與國同休,鐵血忠心,實際上哪個不是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國朝至今兩百年,各項制度和潛規則都已經成為了鐵打的營盤,只是往裡裝人。勳戚們掌握了京營和五軍都督府,文官是絕對沒有資格染指的。而他們也識相地沒有向朝堂發展,否則文武一家,就連皇帝怕是都要睡不著覺。

  徐元佐知道勳戚之中也有派系,有親緣姻緣和孽緣。隨太祖起兵的一批下場都不怎麼好,跟著成祖奉天靖難的勳戚還是主流。其後奪門之變,英宗皇帝也培養了一批新貴出來,直到嘉靖帝的新貴遞補,這些人又成了老牌世家。

  相比之下,徐達作為大明軍神,子孫也都享受到了超然的地位,一直屹立不倒,甚至將南京都經營成了自己的後花園。這樣的勳戚可真是不多,一隻手就能數過來,徐元佐要想合作,自然要找這樣的世家。

  徐邦瑞也很清楚自家的底子,知道徐元佐所謂找別家只是個砝碼,沒到最後撕破臉皮,誰肯把這麼大的買賣交給別人去做,自己只當個小股東?他也不是捨不得那麼幾萬兩銀子,反正到處摳一些,總是摳出來的,關鍵是這個饅頭太大,萬一撐死就麻煩了。

  會撐死麼?

  當然會。

  自古有句話,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兵強馬壯者為之。後來有位偉人將這話翻譯成了白話文:槍桿子裡出政權。那麼再追溯一步,兵強馬壯和槍桿子的基礎是什麼?是財!是糧草!是土地和人口!

  徐邦瑞只希望佔據更多的白銀,控制更多的土地和人口,讓自己的生活更加優渥,並不想玩兵強馬壯的遊戲。雖然他祖宗是軍神,但是他從小到大可是連刀劍都沒碰過,唔,貌似從他祖爺爺那輩就沒碰過了。

  但是他不確定徐元佐是不是跟他想的一樣,如果被牽連了。那可真是丟了兩百年家業啊。

  徐元佐也知道勢家的顧慮,更知道這種事很容易被言官抓住把柄,或是引來皇帝的覬覦。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把所有言官和皇帝都拉入伙,大家一起發財。一起去尋找更為廣闊的天地,獲取更大的利益。說不定還會成為民族功臣呢!

  然而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更多的人不願意掏錢,只願意分錢,你能拿他們怎麼辦?打一頓麼?未必能打得過。所以徐元佐只能退而求其次。尋找一些為了分錢願意掏錢的人,通過前錦衣衛劉峰的調查,魏國公家在商業上的投資是南直第一,可見他們是願意為了分紅而出錢的。

  當然,魏國公家的商貿利潤回報率卻低得令人羞澀,主要原因就在用人。絕大部分的商業計劃都交給了親戚和奴僕去幹,因為信不過外人。結果卻證明,親戚和奴僕並不比外人下手輕,一樣會重重宰他們一刀。有良心的還多少上繳一些利潤,沒良心的直接就「虧損」了。

  徐元佐等徐邦瑞自己思考幾日。醞釀一下情緒,然後就把這些「家賊」的底子秘密寄給這位新公爺,想必能夠收到不錯的反響。

  現在松江府已經有些膽子大的人家想請雲間集團代管生意,不過徐元佐卻不像當年那般積極承接了。因為現在的雲間集團覆蓋面太廣,拿了別人的信託資金,只能用來投資雲間集團,否則很容易造成競爭——他當然不能拿別人的錢跟自己玩競爭。

  只等銀行成立,讓這些人家存銀行吃利息,或是購買銀行代售的股票,或是其他胡編亂造出來的理財產品。這樣就方便多了。眼下機械廠還有一個大窟窿,一個深不見底的大窟窿需要人往裡填銀子呢。

  正是蒸汽機項目。

  蒸汽機的原型機可以追溯到公元一世紀,根本沒什麼稀奇的,只要用鍋煮水都能看到蒸汽逃逸產生的力量。只是因為力量不夠大。所以並不能引起人們的注意。誰能相信,小小一鍋蒸汽,能夠產生堪比牛馬的力量呢。

  徐元佐後知世界五百年,當然知道蒸汽在這個時代的作用。他雖然也成功地用土豆插入金釘、銀釘證明了電流的存在,但是要大規模走電氣革命還是差了一小段距離——大概就是地球和月球之間的距離。

  作為一個文科生,想當然地認為這東西沒什麼難度。無非就是一個爐子燒水,水蒸氣做功……然後大功告成!可事實又響亮地打了徐元佐一個耳光。他花錢聚集了江南最好的木匠、鐵匠,有足夠的皮革做傳送帶,但是蒸汽機的研發速度卻是十分緩慢,現有的成果並不能讓人滿意——費效比太低,還不如多招幾個工人呢。

  徐元佐對蒸汽機最大的需求點在於碎石。他在遼東的礦場,在江南的水泥廠,都需要一種更強大、更廉價的動力來提高產量,降低成本。一旦成熟的碎石機誕生,水泥產量就會蹭蹭往上串,道路、建築就會出現井噴式發展。

  徐元佐甚至不指望蒸汽機能夠作為交通動力源,反正即便沒有坦克、輪船,他也能靠水泥造碉堡,一路推到太平洋。當然,如果有坦克、輪船、火車……那這個世界就更完美了。

  「從目前進度來看,初號機還有兩個主要障礙。」嚴宇身穿體面的長衫,畢恭畢敬站在徐元佐面前:「熟鐵扛不住壓力,若是加厚鐵壁,又會導致難以運輸。其次便是佐哥兒說的效能,廠裡研究了許久,最好的結果大概能夠相當於三頭牛力。」

  徐元佐靜靜地點了點下巴。三頭牛的力量已經不小了,壯年的耕牛能頂十個壯漢,一點都不算誇張。然而用這麼多鐵投入製造一台只有三牛力的機器,為何不直接用三頭牛呢!

  「我給你們的那個微積分,你們研究過了麼?」徐元佐問完自己都有些心虛。作為一個文科生,他記憶中的微積分殘缺不全,而且可悲的是,他自己的數學水平局限於解題——選擇題有四分之一的成功率,大題目基本就放棄了。雖然他知道這東西直接影響了工業發展,但是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實際應用啊!

  於是只能交給偉大勞動人民,看看能否依靠他們的勤勞智慧創造奇跡——貌似其他所有穿越者都是這麼干的,而且結果都很不錯。

  「那個……暫時還沒人能搞明白。」嚴宇聲音低了許多。

  徐元佐暗道:很正常,我高數課也基本沒聽懂過。

  「仔細鑽研,好歹要給我幫些忙吧。」徐元佐深吸了口氣,轉而又道:「你回去之後,廠裡的資產、人員要抓緊核對出來,年底可能要改制。」

  「改制?」嚴宇隱約覺得這一定是樁大事。

  徐元佐點了點頭:「機械廠要從集團裡剝離出去,成為公共公司。咳咳,你可能不理解,意思就是原本只有集團一個東家,現在咱們要多找點人來當東家。」

  嚴宇心頭一黯,強笑道:「佐哥兒是怕這個蒸汽機吃得太多?」

  「不光如此,而是萬一成功了,我們需要更多的人來保護它。」徐元佐道:「我先給你一個定心丸:新東家不光是松江的那些豪門大戶,每個職工都要給職工股,只要他們在廠裡干一天,就給一天的紅利。不想幹了,我們以市場價贖回。工程師以上的,包括你和財物那樣的管理層,都給原始股,三年內禁止拋售,三年後優先回購。然後還要讓松江百姓都參與進來,這樣人多勢力大,又不會對集團造成威脅。」

  嚴宇前兩年還是個木匠的小兒子,聽得雲裡霧裡,懵懂地眨了眨眼:「那可好,但凡佐哥兒想的,絕不會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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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6-4-27 15:37
四一四 餘音

  徐邦瑞回到南京的國公府裡,召集了門客討論這合股辦銀行的事。這幫門客別的不看,只看數額高達百萬兩,嚇得手裡的果子都掉了。這麼高的金額,過手就是一把油啊!根本不需要徐元佐去收買他們,他們自然願意叫東家速速入股,好為自己謀個差事。

  徐元佐絲毫不奇怪南京方面的反應,也應付了幾家勳貴前來探路的僕人,然後忙裡偷閒接見了夏本煜等一干蘇州商人,包攬下幫忙贖人的重任,請他們放寬心。同時他也將銀行的事透露給了這些人,不過主要談的卻是通存通兌,讓他們認識到銀行可能帶來的便利。

  這些人也都不是初出茅廬的小菜鳥,聞絃歌而知雅意,自然表態一旦做成便是大功一件,必然能夠幫助許多人解決雲銀子的苦惱。雖然徐元佐要收不少的手續費,但是他們不管真假反正都表示會成為第一批忠實客戶當然,徐元佐得先把家裡人給他們全頭全尾地帶回來。

  徐元佐原本也有一幫小夥伴,比如上海康家,蘇州沈家,以及自家在崇明的舅舅家,這些人都是要拉攏一把的。不管別人怎麼看「銀鋪」的生意,徐元佐卻知道這是一頭巨鱷,嘴巴張開能吞下一頭牛,這時候不拉攏嫡系進來,日後恐怕是要成仇家的。

  隨著隆慶六年的腳步漸漸逼近,北方航線終於帶回了又一批高額分紅。同時徐家通過南方航線的收益也漸漸展現出來,而且廣東圖書館建成之後,林大春的聲望日隆,使得大小鄉紳無不欽羨,府城縣城紛紛效仿,就連市鎮那等小地方,若是沒有個圖書館都會覺得在外鄉人面前抬不起頭。

  圖書館多了,藏書量的要求就上去了。福建書雖然價格便宜,但是種類和數量遠不如江南,不差錢的廣東老闆紛紛委託江南熟人在南京採買雕版、成書。徐元佐扼守上海這個碼頭。由徐邦瑞扼守長江到崇明一線,控制了成書的運輸渠道,再投資並購書坊,將圖書做成了一個熱門大商品。獲益也是頗豐。

  徐家南北兩路賺錢,風頭更盛。高拱在朝堂雖然有心,但是無力,終於拋棄了蔡國熙,轉而修書徐階希望講和。

  徐階卻已經不需要了。有了金銀打底,大半個松江府都是徐家的雇工,蘇松常應四府更有數萬眾為徐家的產業提供服務,即便是百年國公,一旦失勢,說倒就倒,但是徐家的產業卻隱蔽而分散,又不像土地那樣容易抄沒,只要人在,換個地方就能東山再起。

  這幕後的功臣自然就是徐元佐了。

  沈玉君接到了徐元佐的書信。再次跑了一趟唐行,求見這位表弟。她清楚地感受到每回見表弟都意味著要接受一次衝擊,這回也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徐元佐是在唐行新鎮新修的雲間大廈見沈玉君的,這棟五層樓的高樓是唐行最高的建築物,新招募了不少修過佛塔的技工,仍舊是磚木結構,但是用了水泥加固,木質地板下面有硬化的水泥預制板。

  新修的辦公樓讓很多人都不適應,因為沒有推窗見綠的園林環境,地位越高的人每天上班爬的樓層也越高不可能有電梯或是人力吊籠之類的東西。而且辦公室有些狹小。一個方方正正的小屋子。唯一的好處就是互相溝通和開會方便多了,不用在園子裡跑來跑去。

  徐元佐自己的辦公室在五樓,幾乎佔據了半個樓層。如果把門窗全部打開,視野開闊。可以直接俯瞰整個唐行。他叫梅成功在外面露台上準備了茶果,請沈玉君在外面商談。

  沈玉君很不習慣地爬上了五樓,見了徐元佐第一句話就是:「你不冷麼?」

  十一月的天氣已經算是入冬了,坐在外面喝茶的確有些不合適。

  徐元佐只好將會面地點再次搬回了室內。

  「你說的銀行,看起來是個很大的產業啊。」沈玉君暖和了身子,開宗明義道。

  「的確。以後所有人可能都離不開跟銀行打交道。」徐元佐抿著茶:「說不定日後我們還可以承包大明的國庫,替朝廷發行寶鈔。」

  沈玉君差點把手裡的茶盞打了。如果她真的沒拿穩,徐元佐還是會心疼的這套成化瓷是他的心頭好。

  「你為什麼每回都說得那麼嚇人?」沈玉君不滿道。

  「哪一回錯過了麼?」徐元佐笑了笑:「舅舅家打算出多少銀子?」

  「所有。」沈玉君歎了口氣,顯然對父親的決策還是有所不滿:「除了家裡自家吃用的良田,其他田畝全部賣出去,換成銀子投入江南銀行。一兩一股,我們能買八萬股。」

  「我還可以私人借給你們一些,可以拿你們在雲間集團的紅利作為抵押。」徐元佐道:「當然,是要有利息的。」

  「這個當然,在商言商嘛。」沈玉君不在乎道。

  徐元佐點了點頭:「你能這麼想,我很欣慰。對了,你身上什麼味道,感覺有些怪。」

  「不香麼?」沈玉君有些臉紅。

  徐元佐遲疑地點了點頭:「香是香,但是……咦,我怎麼有點頭暈?是碳氣洩露了麼!」徐元佐連忙起身,去搖鈴呼叫梅成功,卻只覺得天旋地轉,自己最後一個意識就是叫了一聲「開窗!」

  沒道理突然一氧化碳中毒啊!

  徐元佐眼前一片漆黑,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他很快意識到自己剛才暈倒了,而且眼前漆黑的原因是自己還沒睜開眼睛。等他睜開眼睛,方才發現自己躺在休息室的軟床上,棋妙趴在床邊睡得正香。

  徐元佐覺得身上有些乏力,尤其兩條大腿有些酸痛,心中有些恐慌:不會是生了什麼病吧?難道不小心被老天爺嫉妒了?

  棋妙感覺到了動靜,驚醒過來,連忙道:「佐哥兒,您醒了啊!」

  「我怎麼了?」徐元佐問道:「叫了大夫沒?」

  「呃……還沒……沈姑娘說您只是累了,叫我們別打擾您,好好睡一覺就行了。」棋妙道。

  徐元佐不悅道:「她又不是大夫,知道什麼?快快去給我請大夫來!」

  棋妙只好不管時候早晚,速速跑去找大夫了。

  唐行的名醫很快就來給徐元佐號了脈,最終結果也如沈玉君所言:身體遠比一般人健康,氣色很好,恐怕是真的一時疲憊,睡了一大覺就好了。

  徐元佐總覺得有些蹊蹺,不由對這醫生也有些不信起來。不過他翌日再行運動的時候,並沒有任何不順暢的感覺,甚至比以前還要更有耐力。因為雜務實在太多,這事也就過去了,但是徐元佐不得不投入更多的銀子將火牆改成了銅管熱水供暖系統,不再燒炭火了。

  沈玉君一如以往,在過完年之後就出海了。沈家加入江南銀行的事由舅舅沈本菁親自負責,主要是配合徐元佐。

  隆慶六年三月,江南銀行成立。

  隆慶六年五月廿六,隆慶帝駕崩。張居正與馮保聯手將高拱逐出朝堂。而徐元佐手裡已經收藏了三十張馮保所制的琴,每張琴都價值千金,關係可見一斑。

  隆慶六年十月,沈玉君從南洋回來,抱了個撿來的孤兒,錄入宗譜,算是自己的養子。誰知這孩子長得十分倔強,任誰一看都會覺得這是個「小徐元佐」。

  徐元佐也藉著探親的名義去看了,這孩子簡直就是遺傳學的有力證據。他又想起那天沈玉君身上奇怪的香氣,以及自己詭異地暈倒,似乎猜到了什麼。當然,不管徐母和徐元佐如何逼問,沈玉君都堅持說這孩子本是孤兒,碰巧和徐元佐撞臉方才撿來回來的。

  徐元佐苦於沒法做親子鑒定,只好靜觀其變這孩子果然變得越來越像他了,而且血脈中神秘的牽扯之力也讓徐元佐不得不懷疑沈玉君的說辭。

  現在,徐元佐不得不考慮一下日後的路該怎麼走了。事業已然全面鋪開,雲間商幫顯露出了碩大的身形,自己疑似有了血脈,是安居一隅建立個影子帝國,還是揣摩一下兵強馬壯之事呢?

  徐元佐一時拿不定注意。

  *

  (第五卷終)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6-5-6 23:02
關於《大明金主》小湯最後想說的話

  最近小湯遭遇了不少事。家裡有長輩動手術,要陪同;自己體檢結果一驚一乍,嚇死本寶寶了;總有人要找小湯聊聊歷史,秀秀優越感,順便鄙視一下小湯的歷史功底……這些事真鬧心,小湯只是個苦逼的碼字工啊!

  仔細想想也是小湯自己種的苦果。《大明金主》原本說好要走輕鬆幽默搞笑休閒路線的,誰知道寫著寫著又成了人家說的「制度文」。這實在太令人尷尬了啊!以至於事情一多,自己都看著心煩,這還怎麼叫人休息放鬆?所以小湯寫完第五卷之後,留了個小尾巴,打算這書先放放,日後有心情了,再考慮《大明金主2》的故事。

  這話是不是有些任性?其實小湯也挺愧疚的。諸君給《大明金主》的支持可以說是前所未有,尤其是四位盟主,屬於還沒看到貨就已經先打了款。書在一百萬字之前就順利進了精品頻道,即便斷更多日,均訂也能穩定在三千一以上。從成績上來說,小湯已經完全沒有什麼可以抱怨的了。諸君待小湯甚厚,而小湯竟無以為報,實在很難過。

  如今一刀去勢或許有些殘忍,不過苦熬更加痛苦。越寫到後面,這種煎熬的感覺就越強烈。我們大家都知道,明朝的最終結果是什麼。無論朱慈烺、徐元佐做出了多麼大的努力,創造了何③≯長③≯風③≯文③≯學,w﹀ww.cfw↘x.ne△t等奇蹟,最終現實結果卻讓人痛心。可以說,主角在書中世界做得越發成功,這種痛心的程度就會越發嚴重。起碼對小湯而言的確如此。這就是為什麼寫到了蒸汽機,寫到了銀行,小湯就實在難以為繼的原因。

  當初在寫金鱗開的收尾時,也碰到過這種「心魔」。那時候有位好友尚在人世,同為歷史作者,他也深感無力和折磨,並且不願再寫這種穿越改變歷史走向的小說。只是他比小湯更加勇敢,匆匆完本之後開了一本土著主角的小說。小湯原本也有寫土著主角,不改變歷史進程的計劃,但是最終還是為了市場收益選擇了金主。

  現在想來,寫作本是小湯的愛好,雖十餘年未嘗消退。單純為了市場寫作,實在大悖本心。心靈雞湯說得好,不忘初心!所以小湯打算新開一本小說,如果說是分類,應該算是古代世情類,更貼近家長裡短,不會再畫出憂國憂民的大題目了。

  這本新書其實也是老書正是小湯開金主時所構思的土著文。人設、劇情、大綱都是現成的,所以準備起來較快,拿來大家娛樂娛樂,小湯也找找熱血寫文的感覺,探尋自己的初心。

  咱們這本書也不說什麼成績不成績的了,是否會太監爛尾現在說了也沒意義。與小湯一路走來多年的諸君如果願意支持,小湯銘感五內;如果擔心小湯痼疾重發,小湯也表示理解。反正小湯會儘量寫到諸位都棄書為止,這也算是咱們兩清了。

  經過群策群力地查黃曆,選定明天(五月七日)早上十點發書,書名叫做《大國醫》。真心懇請列位前來捧場錢場人場都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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