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一百七十七章 籃球(三)
跟隨著班主任幾人走出來的還有不少十六中與一中的學生。他們隔著遠遠的對著我指手劃腳議論紛紛。
班主任驚訝地拉著我的胳膊，說：「夏宇。。。這事。。」
我苦笑一聲：「老師，我是那種憑空捏造事實的人麼？你不會不相信我吧？」我最看不慣的就是為了那一點點的金錢而出賣了自己學校這種事兒，如果小田給那五個人每人一萬塊，沒準我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管了呢。當然，他們能拿到手的也絕對不會超過一千塊。
就這件事兒，被鬧得沸沸揚揚。也不知道那些教育部的高官們是怎麼想的，派了最少六個代表找我談話，無非說一些什麼：「我一看就知道你是老實人，但是也不能隨便誣賴市一中的學生會會長啊。人家可是最有希望考上青華、北大的人才。豈是你這種小流氓可以隨便誣陷的？」
他們也不會用肩膀上的玩意兒去想想：「那是好幾千塊錢，白花花的銀子！有哪個學生會這麼傻，拿幾千塊錢去誣陷一個與自己毫無關係的學校。除非他是吃飽了撐的。」
心下我也做了決定，如果這事兒不能妥善處理，我也只好發揮我的流氓本色。隔三岔五找幾個小弟來市一中大門口放個汽油瓶什麼的。
連人選我都想好了，就讓易金他們去。
比賽不可能因為一個人中斷，當天的比賽繼續進行，只是，看球和打球的人心思都不在球賽上了。心中有鬼的幾個學校籃球隊隊員一見到我臉色都有些不太好了。
事情一過，我就當沒事兒人似的，跟浩南他們一路吹著牛往家走，許楠嘛則是用一種特別曖昧的眼神關注著我。唉，我的好處她現在才發現。是不是有點晚了。
第二天，再度回到市一中之後，被迫於教育部高官們的壓力，小田被撤消了職務，一中與我們十六中還要重新打一次籃球比賽。據說是為了證明他們學校的清白，證明他們是有實力打敗我們十六中的。
這場籃球比賽已經成為第N屆校園籃球比賽中最耀眼的一場賽事了。
在比賽之前我是軟硬兼施，一句話：「贏了，鈔票、美女、啤酒。輸了，拳頭、板磚、SM。。」
吩咐完畢，我笑嘻嘻地攬著許楠走進體育場，無數雙眼睛頓時將注意力轉移在我身上。我感覺怪怪的，有崇拜、有驚訝、有恐懼、有鄙視、還有曖昧。最氣人的是，一個恐龍妹竟然衝著我拋媚眼，娘咧，你減五十斤估計都比我重，不要鬧了好不好……
來到位置上，奶爸到：「宇哥，上次襲擊你的那些小日本好像有點線索了。」
我笑到：「哦？那好啊，等比賽結束了，咱們就去看看是誰那麼大膽子敢派人殺我。*，想死不成？」
差距，這就是差距，當一群與我年齡相仿的學生們正在聊著昨天的電影，想著美麗女孩大腿的時候，我想的卻是復仇與殺人。兩種生活經歷完全不一樣的人怎麼可能有共同語言呢？不過，我真的很羨慕這些無悠無慮的少年們。
在副校長那陰沉的臉色下，比賽還有十分鐘就正式開始了。
我校陣容：23號許川，9號劉亮，14號高玉森，6號郭東東，17號段誠。
我還正納悶著呢，劉亮這小子怎麼成正式隊員了？他跑過來笑嘻嘻地告訴我：「宇哥，那是校長的意思，昨天8號哥們兒的腿是真的受傷了。你知道嗎？這次籃球比賽代表的是我們學校的榮譽，所以校長特意批准讓我上場跟師兄們打配合！」
「你小子算是賺到啦！對啦，你們有後備隊員麼？算上我一個唄。。其實，我打籃球也是蠻厲害的呢！」說完，我做了一個勾手的動作。
劉亮哈哈一笑：「老大，哪用的著替補，看我怎麼虐市一中的那幫垃圾！」
「小子，你太輕敵了。。喂，我還沒說完呢。」剛想訓他幾句，劉亮已經跑下去與自己的隊友會合了。
比賽正式開始，體育場內竟然響起了《It『s my life》這首振奮人心的歌曲，讓我的胸口一陣劇烈地膨脹。
23號隊長許川控球，一記傳球，球到了14號高玉森手中，高玉森擺出漂亮的姿勢準備射三分球！我的心緊跟著一陣緊張，誰知一個龐大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高玉森面前，高舉雙手向下一拍！
「靠，拍蒼蠅！」奶爸大喝一聲，幸好他前面有人擋著，不然我真怕這小子一個跟頭翻下去。
球被市一中的高個子奪去，許川、劉亮等人一看不好，立刻回防。今天的市一中整體實力比昨日高出一大截，我懷疑他們是不是請了外援。
一個漂亮的長傳，對方射手舉手便投。
「三分！」
「靠！有沒有這麼準啊？」我扶在椅子的把手上亂叫。
隊長許川向全隊比劃了一個手勢，輕輕將球扔給了劉亮，劉亮漂亮地連過兩人，來到籃板下，準備灌藍！
「*，後面有人！」我站起來大吼。
「啪！」球竟然又被蓋了！
全場頓時沸騰起來，市一中的學生們瘋狂地吼叫著，場內的氣氛達到了一個空前絕後的高度。
在短短三分鐘之內，連蓋兩人，這種實力真的是太嚇人了。
我全身開始熱血沸騰，在充滿激情的歌曲與精彩得令人眼花繚亂的籃球比賽下，我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14號高玉森控球，一個假動作晃過對面兩名球員，輕輕向前一躍準備上藍。那個連蓋兩人的高大男子擋在了他的面前。別看他身材魁梧，但是動作卻是奇快無比，人影一晃便輕鬆偷走了高玉森手中的球。
我離得老遠看著高玉森的臉色就知道這小子要發飆了。面對面偷球那是一種挑釁，赤裸裸的挑釁，換成是誰也受不了。
比賽繼續進行著，雙方比分僵持不下。但劉亮一干人等明顯被對方高昂的士氣壓住了，分數總是落後那麼七、八分。
我可呆不住了，『噌噌噌』竄下觀眾席來到比賽場外。教練就是我的體育老師，此時他正瞇縫著眼睛看著場中的比賽，嘴裡還喃喃有詞：「怪了，那個高個子好像在哪兒見過。。究竟在哪呢。。」
我輕輕拍了拍體育老師的胳膊，說：「老師，沒有替補的話讓我上場吧。」
體育老師明顯一愣，上下打量了我一下，驚到：「誒？你不是夏宇麼？打籃球？你會打麼？怎麼在學校的時候一次都沒見你打過？」
說的倒是實話，上體育課我不是躲在單槓處抽煙就是待在教室裡和浩南等人打撲克，根本就沒在全班同學面前露過一手。
正巧，中場休息。劉亮幾個人氣喘吁吁，滿頭大汗地從籃球場上退了下來。靠籃球場地比較近的學生迫不及待地揀起地上的籃球去場地中秀那麼兩手。
劉亮一邊往嘴裡灌礦泉水，一邊咒罵：「*，這幫傢伙也太狠了。要是不拚命，分數早就被拉下十萬八千里了！唉！」
體育老師現在可沒功夫理我了，正忙著跟他們講解下一節的戰術。
我一把抓起地上的籃球，衝入場中，猶如一條憤怒的海龍，在我的咆哮聲中，那幾個正在投籃的學生驚恐地退開了。距離籃框還有十米遠的時候，我狠狠向前跨了三步，起跳！
那種飛翔在空中的感覺真好，『砰』籃球入樽，單臂灌藍！
看著球在地上彈起又落下，我穩穩地站在籃框下。
「我命犯天煞孤星，無伴終老，孤獨一生……」我正納悶著呢，誰在我身邊配音，再一回頭就見到奶爸正衝著我扮鬼臉，這句話也是從他嘴裡冒出來的。
再套一句網絡上比較紅火的台詞：「全世界人民震驚了。」
眾人此時看我的眼神都變了，班主任乾脆說不上話來，重重地拍著我的肩膀：「好。。好。。好。。好。。」
體育老師的眼睛瞪的比銅鈴還大，直接跑到我班主任面前說：「夏宇。。以後咱們班的體育委員必須讓他當，不然我跟你急。」
沒有懸念，我穿著長襯衫，直接套上了6號的隊服開始熱身了。
我也熱，但是我手臂上擁有普通學生不可能擁有的刀疤與紋身，要是將這些展露在學生的面前，還不知道會掀起什麼樣的軒然大波呢！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我也只能這樣將就著上場了。
可能許川他們也看出來我將是隊伍的主力，剛上場沒五分鐘就傳了四次球給我，當然，我也沒辜負眾人的期望，一個三分，一個籃板。
正當我接到劉亮傳球的時候，對方的高個子堵在了我的面前。
我正想施展一下我那漂亮的假動作，這時，他說話了：「宇哥？怎麼是你？」
我一愣，看著他那張陌生的臉，沒有印象：「你是誰？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他喃喃到：「宇哥，我是鬼哥的弟弟啊。。」
「靠？黑鬼怎麼會有在學校上學的小弟？」我一晃，饒過了他，投球，進了！
「宇哥，我可是鬼哥的親弟弟，我的外號叫『旋風』。嘿嘿，沒想到宇哥你除了混的好，就連打籃球的技術都這麼好。我可要全力進攻嘍！」
「哈哈！」我狂笑一聲，對著他勾了勾手指頭：「不要因為你大哥是跟我混的，就對我手下留情！要是你小子敢放水，打完比賽我可要對你不客氣了！」
「哈哈，哪能啊！」
那種暢快淋漓的感覺，第一次在籃球賽場上得到了宣洩。
激烈的碰撞過後留給我的是一段美好的回憶。最後比分市一中：一百零三分。市十六中：一百零五分。
回到座位上，我已經是筋疲力盡了。
奶爸興沖沖地跑過來：「老大，你真是太帥了。一個人就拿了四十二分，唉，以後你要是不混了，去打職業籃球也餓不死！」我呸，老子就算不混了也得找個舒服的小島住一住吧？
「哈哈。。」我乾笑著來到旋風跟前，坐在他的旁邊：「小子，籃球打的不錯。」
旋風擦著額頭上的汗珠，謙虛地笑了。我知道，這小子還是放了點水份進去。」
有些事不服不行。
或許我砍人真的很行，但是我比不過殺豬的。
或許我雙臂很有力，但是我比不過送礦泉水的。
或許我打籃球很行，但是我比不過眼前這個一米九多的大男孩兒。
旋風看著我，說：「宇哥，說起來我還真的要謝謝你。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有機會參加籃球比賽。」
「為什麼？」
旋風苦笑著：「我的成績不好，學校裡的老師不准我參加籃球比賽。。。要不是因為今天這場比賽的特殊性，我也不可能上場的。」
「萬惡的中國教育制度！」我憤然罵了一句。可不是麼？不知道有多少天才都被扼殺在搖籃之中。想想那個成績一流的小田，再看看自己面前的旋風，我覺得他們兩人的差距不是一絲一毫。
回到學校後，我成了英雄一般的人物，走到哪裡都被人指指點點的。
班主任笑嘻嘻地為我頒發了一個獎狀，還任命我為班裡的體育委員。我那小小的虛榮心終於得到了滿足。
站在講台上，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手機卻在此時不負責地響了起來：「宇，螳螂出事了！」
「什麼！等我，我很快回去！」滿帶歉意地看了一眼班主任那尷尬的臉色，我搖搖頭：「對不起啊老師，我有點事，先走了。」
學校還是不適合我這種人。
帶著浩南、奶爸、張進三人走出學校，站在大馬路上，我回播了陳芸的電話：「她怎麼了？」
陳芸的聲音很急促：「螳螂中槍了，正在醫院裡搶救。」
聽到這個消息，我的腦袋『轟隆』一聲。就好像被雷劈中了一般。
傻逼電視劇中的劇情千萬不要出現在我的生活中啊……
「走。。去。。去醫院。」說話時，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