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蛋是怎麼練成的(第ㄧ部) 作者:六道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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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chendk 2007-10-4 22:35:1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6 185995
nanchendk 發表於 2007-10-8 13:06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五章

周圍人等目瞪口呆的看著這發生的一切如同在夢中,凶神惡剎一般的匪徒竟然會對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必恭必敬的鞠躬。好一會,倒在地面傷者的呻吟聲將人們拉回到現實,狂叫著衝出銀行。


東心雷握緊拳頭的雙手終於鬆開,小聲道:「東哥,就這麼放他們走豈不是太可惜了?」



「呵呵!」東心雷只有苦笑的份,東哥難得有仁慈的時候啊!高慧玉興奮的摟住謝文東的胳膊,眼睛流光閃動,驕傲道:「文東,你知道嗎?剛才你是天下最帥的男人!」



「啊?」謝文東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見李燕眼中也閃爍異彩,感覺不大對勁,急忙傻笑道:「呵呵,只是裝腔作勢而已,匪徒太笨,被我虎住了。」



高慧玉撅嘴道:「才不是這麼回事呢!」



這一段小插曲沒有影響謝文東等人的興致,換了一間銀行提出錢來繼續這來之不易的開心之旅。在DL謝文東逗留了三天,也是這次旅程最放鬆,最開心的一段,在臨離開的時候,他忍不住對東心雷道:「以後的三站要都像這樣該多令人興奮。」



東心雷一想起以後行程的風險,心中的血液都隨之沸騰,接道:「那也就少份一些期待!」謝文東仰頭長笑:「嗯,有道理!」



「下一站我們去北京嗎?」人們都說不到長城非好漢,我們就去做一回好漢吧!」



謝文東終於記起了自己中央政治部的身份,該和老狐狸東方易聯繫聯繫了,把赤軍的這份超級情報告訴他,可以緩解一點壓力,至少這位政治部裡的頂頭上司不會追自己太緊。



轟隆聲中,客機緩緩升上天空,謝文東透過機艙窗口看著地面漸漸變小的城市,自語道:「總有一天我會回來入主這裡,在最繁華的地帶建一座全城最高最豪華的大廈,讓這裡的人記住我的名字!」



「真是期待那一天!」和謝文東在一起,總有無限的驚喜和刺激,這是東心雷最深的體會。上天創造一個天才不容易,而被上天創造出來的天才懂得運用自己的實力那就更不容易,很慶幸,他,東心雷所追隨的人就是這樣的天才。



要問去過北京的人,那裡什麼最多,十有八九告訴你,是自行車!



謝文東的運氣不錯,剛到北京就趕上了沙塵暴,而且還是一場不小的沙塵天氣。黃沙漫天,太陽只能發出微光,天空一片暈暗,能見度勉強能看到十米左右。出了機場,仰面吹來一陣夏風,裡面夾雜著無數細小沙礫,打在臉上火辣辣的,東心雷立起衣服領子,喘著氣道:「東哥,我看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避開這鬼天氣,老爺子在這兒有房子,我們可以去那裡。」



謝文東想了想道:「我不想在麻煩老爺子了,隨便找個賓館就可以。」



「那好吧。」東心雷攔下一輛的士,對司機道:「送我們去市中心,找一家不錯的星級賓館。」



等他二人進了酒店房間,長長出了口氣,像是剛從戰場中下來,謝文東有些失望,本來以為能好好看看北京的景色,結果映入眼中的是一片黃乎乎的風沙,開著玩笑歎道:「看來真的該多種樹,不然,搞不好哪天北京就真變成傳說中的樓蘭。」



東心雷苦笑道:「以前沙塵天是經常出現,但都沒有這次嚴重,這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一次,沒想到東哥第一次來就趕上了,這樣的天氣也許很多老北京人都沒有遇見過,是我們的運氣好吧。」



「這樣的好運氣我寧願不要。」謝文東抖著衣服裡的細紗,小聲嘟囔著。



洗過澡,吃過飯,謝文東考慮一會,給東方易打了電話,後者一接到他的電話就開始了連珠炮似的發問:「你終於捨得給我打電話了小子,你去哪了?為什麼手機打不通?你是不是想跑路?我告訴你,你就算藏到非洲森林和獅子一起睡覺我也能把你揪出來!」



「唉!」謝文東歎口氣,邊修剪指甲邊在心中詛咒這老傢伙,為什麼他會這麼長命!斯條慢理道:「我現在在北京。」



「什麼?在北京?你去北京幹什麼,你不是打算把你的勢力伸到首都吧?我警告你……(省略)」



謝文東打著呵欠,聽著東方易嘮嘮叨叨的『教誨』快要睡著了。五分鐘後,電話另一端的東方易見謝文東這邊沒有聲音,先喝一大口茶補充流失過多的口水,忍不住道:「喂?喂喂?小子,你在不在聽我說話?」



「在!當然在,只是你沒有給我說話的機會。我來北京只是看場戲,……」「看戲?看什麼戲?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呵呵,我來只是為了看赤軍在異國他鄉刺殺本國首相的『殺手戲』而已。」



「開什麼玩笑,哪有這樣的電影……」電話那端的聲音戈然而止,謝文東心中暗笑,把電話從自己耳朵旁邊移開,果然,話筒裡突然傳出東方易超高的喊聲:「你說什麼?赤軍要在中國刺殺來訪的日本首相?」



「沒錯!你終於聽明白了。」「你這臭小子,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日首相後天就訪華了,這,這可是天大的事,關係的國家的榮譽和國際輿論…..(省略)」



看外面天氣沒有好轉的跡象,謝文東心中暗歎,看來今天很難去長城了!對東方易的聲音有些厭煩,謝文東快速說道:「這份情報來自魂組,具體可不可靠我也不清楚,不過,按政治部的原則應該是會準備的,一會我把詳細情況傳真給你。談話到這裡,下次再見!」說完,謝文東電話掛斷。



「喂,喂?等一等,我還有……」沒等東方易說完,電話已斷線,低聲嘟囔道:「這臭小子敢掛我電話!不過這情報倒真的很重要,不管是真是假,看來自己都要去北京一趟。」中央政治部對這等大事抱著『寧錯殺一千也不放跑一人』原則,畢竟他們是負責國家安全,日本首相真要在中國出事,他們也難逃其責,弄不好整個中央政治部機構都會面臨制裁。東方易心中多少有些慶幸,當初讓謝文東進政治部看來沒有錯。



一天無話,第二日,天氣變得正常。一大早謝文東和東心雷就從酒店裡出來,不是為了遊玩,而是根據情報上記錄要找赤軍的暗殺地點。謝文東雖說抱著看戲的心理,但是隱約中對赤軍這個組織很好奇,他想弄明白,這個被日本政府圍剿了幾十年而依然不倒的組織,究竟頑強在哪裡?究竟是個怎麼樣的集團?這或許會對以後的文東會發展有所幫助。



沉吟的太陽緩緩升起,早晨的旭日照得漫天通紅,給人帶來陣陣溫暖的晨意。晨風習習,猶自清涼。在這樣的天氣下心情想不好都不大容易。謝文東的眼睛笑瞇瞇的又變成了一條縫。情報上的地址位於市中的一處商城,很容易找,坐上的士和司機一說就馬上知道,司機很健談,聽二人的口音不是本地的,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起北京的名勝,又說謝文東要去的商城不是最好的,要購物最好去華聯等等。



謝文東邊聽邊觀看路邊的景色,滾滾車流中夾雜著各種世界名車,高樓大廈隨處可見,建在半空中的立交橋左一道右一道令人眼花,和自己的家鄉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這種地方上的差距何止是落後五十年的問題。東北經濟停滯不前和中央的政策也應該是有直接關係的。



的士開了近一小時才到達目的地,謝文東和東心雷下了車,看著眼前的大廈,大概不下二十層,樓前的公路就是機場開往中南海的主道,但是之間有一段距離,雖然這裡人流量大,但兩邊如果有戒嚴的武警把守就很難找到出手的機會。謝文東帶著疑問看向東心雷,後者是殺手出身,善於找到絲毫的縫隙,這對於頂尖的殺手來說已經足夠。東心雷將自己換做是刺殺的殺手,繞著大廈走了兩圈,又從大廈走到公路旁,心中做著周密算計,最後搖搖頭,小聲道:「在這裡動手又想不被抓住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除非……」



「除非怎樣?」謝文東追問道。



「國家領導人坐的車應該該都是防彈車,一般小口徑殺傷性武器根本打穿不了車體的護甲,真想進行刺殺只能用大型武器,比如火箭彈,但是在這裡有武警周密把守的情況下,沒等拿出火箭彈就可能已經被人抓住,更何況火箭彈安裝彈藥也是需要一定時間的。除非刺客在公路前製造混亂,當時的情況嚴重到讓日首相不得不下車,然後用手槍將之射殺;還有就是……」說著,東心雷手指大廈樓頂道:「在樓頂發射火箭彈,如果是我,命中的幾率能達到八成。」



謝文東聽完低頭沉思,想了一會道:「情報上記載的地址就是這裡,應該不會錯。按你所說,第一種情況基本可以排除,我想不到什麼樣的情況會糟糕到把日首相從車裡逼出來,除非在公路下埋上地雷,將防彈車炸翻,但這是不可能的。看來只有你說的第二種情況了,在天台動手,幾率大有安全,事後還可以混在混亂的人群中脫逃。」



東心雷點頭道:「我也是這樣想的,後者做起來要比前者實用的多,也容易得多。」



二人正說著話,謝文東突然拉著東心雷向商場走去,邊走邊小聲道:「看來老狐狸東方易真的很重視這件事,竟然親自來了,而且來得還真快。」
nanchendk 發表於 2007-10-8 13:06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六章

東心雷一楞,問道:「東哥,是你的頂頭上司東方易來了嗎?」見他點頭,忍不住又道:「他來了又怎樣,我們何必躲他?」


謝文東嬉笑道:「因為他太囉嗦,這麼長時間沒看見我一定會有很多話想說,還是能避就避吧。」



「哦!」東心雷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回頭後看,他對東方易這個人也很好奇,想看看能讓謝文東為之躲避的究竟是個怎樣的人,謝文東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心裡想什麼,哈哈一笑道:「那個帶金邊眼鏡,一副道貌岸然樣子的中年人就是東方易!」



過然,透過人群,東心雷看見一位身穿筆挺西裝,帶著眼鏡,頭髮微有灰白,很有風度的中年人在五六個大漢的簇擁下走進商場,只是眉頭緊鎖,似有心事。這人應該就是政治部裡的高級幹部,擁有著極大隱藏權利的東方易了!東心雷將他的樣子牢牢記在腦中,也許有一天,他就是自己下一個目標。謝文東和東方易的關係並不牢靠,只是互相利用,二人的關係隨時都有可能演變成敵對。在東心雷的心中,謝文東的敵人就是他自己的敵人,對敵人,他從來都不會手軟。



等避過東方易一行人等,謝文東拉著東心雷向外走,歎道:「本來我打算上天台去看看,現在看來不用了,哪怕那裡有螞蟻大的線索,東方易也能把他搜出來,這老狐狸鼻子靈的很。」



東心雷眼中寒光一閃,問道:「東哥,既然這個東方易這麼礙事,我們做什麼還都要向他定期匯報,為什麼不直接把他做掉,這樣也省下許多麻煩。」



謝文東搖頭,笑道:「那不行!先不說他的身份有多麻煩,就是他對我們的好處也不小,就看我們自己怎樣去利用,利用得不好,他會像個定時炸彈隨時可能爆炸,而要利用好了,他就是我們最安全的避風港,呵呵,我可不想這麼快就把避風港拆了!」



「唉,東哥,我真不知道你心裡想什麼,明明是炸彈還說是避風港,我怕到哪天我們粉身碎骨了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呵呵,老雷,看來你忘了我是誰!我是謝文東,老狐狸再狡猾在我面前他也是一隻狐狸!」謝文東嘴角上揚,見有些發呆的東心雷,哈哈一笑大步走出商場。剛出來本是晴空萬里的天空竟然下起瓢潑大雨,沒有一點預兆,豆子大的雨點啪啪打在地面也打在謝文東的身上,心中暗歎一聲:好突然的雨啊!正想著,感覺眼前一暗,雨好像小了,謝文東轉頭一瞧,原來是東心雷舉著他剛脫下來的外套擋在自己頭頂,一臉的笑容道:「東哥,你能算盡天下人,卻算不準老天!」



「哈哈!」謝文東仰頭大笑,「沒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過,我的命運我來掌握,人都無法左右我我還會怕天嗎?」說著,謝文東一把拉來擋在自己頭頂的衣服,讓雨水淋漓盡致的澆在他自己身上。他本身有種隱性的張狂,只是平時很少表現出來,如果真表現出來,那絕對是一種瘋狂。見路上的行人都被突來的大雨淋得躲避起來,謝文東抹去臉上的雨水,昂頭說道:「有沒有興趣和我來一場賽跑,終點你來定!」



東心雷也被謝文東的樣子激發起心中的豪氣,大聲道:「好!終點就是我們下榻的賓館!」



沒等他將話說完,謝文東已經大踏步的奔跑起來,東心雷叫聲:「耍詐!?」然後甩開兩條大長腿追了過去。



兩人一前一後奔跑在雨中,腳下濺起的水花是如此的潔白,就算是上天面對這樣的人恐怕也會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



謝文東的一生都在奔跑中,追逐著他的夢想,追逐著他的力量。他的身後總是會有人追隨,在他跌倒的時候將他扶起,在他沒有力氣的時候用力推著他,這些人和謝文東一起,在人生的道路中賽跑,追逐著那遙遠不可及而有伸手可及的夢想。



最後二人還是沒有分出輸贏,半路上碰到巡警,很『客氣』的將兩人請到警車上,問明原由後將他倆送回到酒店。於是謝文東留下一個『北京警察很負責』的印象,畢竟人家請他上警車的時候並沒有嫌棄他渾身濕漉漉的。



回到酒店後,二人洗過澡換上回來時剛買的新衣服,邊吃飯邊商討明天的行動。聰明如謝文東,也想不出明天具體該怎樣做,最後只道:「見機行事吧!」二人吃完飯後早早的休息,養精蓄銳,誰知道明天又會發生什麼。



第二天,謝文東和東心雷早早的起床,扒了幾口飯就匆匆趕到昨天去過的商城。他倆來的早,可已經有人比他們來的還早。在商城門口、周圍有數名服裝各異,狀似遊人的便衣在來回徘徊,鷹鉤般的眼睛偷偷察看過往的行人。



東心雷經驗豐富,便衣,偽裝保鏢見的多了,一看這幾個人就知道他們不一般,不是警察就可能是政治部派出來的眼線。把剛要停車的的士司機攔住,讓他繼續往前開,然後俯在謝文東耳邊細語道:「這裡有官方眼線。」



謝文東點點頭沒有說話,心中卻暗歎:東方易好快的速度。



的士又向前開了一段距離二人才下了車,找個能看見商城而又不易被眼線發現的角落躲避。謝文東道:「老雷,你去商場裡面看看有多少眼線,這裡一定有政治部的人,我不好現身。」東心雷答應一聲,悠閒漫步走了過去。進商場裡轉了一圈,默默將眼線的人數和位置都牢記在心,直接又買了一副墨鏡,東心雷才晃晃悠悠的走出來。



見到謝文東後,東心雷歎口氣道:「裡面至少有三十個便衣,主要的通道都在他們把守之中,特別是通往樓上的電梯把守特別多,刺客想要拿著武器進入還不被發現根本不可能。」



謝文東忍不住笑了笑,道:「看來東方易能坐到今天的位置不是出於偶然。」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沒有什麼好辦法,只有等。」



「等誰?」「赤軍的人!」「就算他們真的來了,我們是破壞他們的計劃還是救他們?」「看情況,有機會就救,我對赤軍很好奇,想和他們拉上關係。」「哦,明白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進出商場的人越來越多,東心雷並沒有發現可疑的人出現,低頭看了看表,離情報上記載日首相路過這裡的時間只差一個半小時,現在時間九點整。謝文東拍拍他的肩膀,意思不用急,笑道:「赤軍的人都能沉住氣我們還急什麼?」



東心雷看臉色一紅,苦笑道:「我是怕從魂組那得來的情報不準確,讓我們白等下去。」



謝文東看著來往的行人,一個許久未見的身影映入他的眼中,心中一動,原來是他來了!笑道:「看來我們不會白等了。」



一個身穿學生制服,中等個頭,身後背著書包,不到二十歲學生模樣的年輕人走進商場。門口的眼線對他連看都沒看一眼,誰會注意一名學生呢!東心雷覺得這學生的身影好眼熟,自己一定見過可就是忘了在哪裡見過,忍不住疑問道:「東哥,那學生我見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他是誰。」



謝文東活動一下筋骨,道:「沒錯,我們見過他。在HD學校食堂,那個給我赤軍名片的囂張小子,你忘了嗎?」



「對了!」東心雷一拍腦袋,他記起來了,印象中那小字好像叫無名,道:「那小子還不知道自己進了天羅地網中,我們去救他嗎?」



「呵呵,希望他最好不要是個白癡!「謝文東帶上三眼買的墨鏡,向商場走過去。



這裡的眼線確實有政治部的人,其實在政治部裡真正認識謝文東的卻沒有幾個。沒有幾個不代表沒有,張繁友就是那沒有幾個中的一個,恰巧他還是這裡的負責人。剛開始他並沒有看見謝文東,而是注意到了人高馬大的東心雷,心裡奇怪,這人剛才進來一次,怎麼又來了?張繁友記憶力不錯,加上東心雷的樣子確實很特別,想記不住都難。他剛想上去查問,透過人群他又看見東心雷旁邊的謝文東,雖說帶著墨鏡,但還是被張繁友一眼認出。



他和謝文東還是有點淵源,當初謝文東領人偷襲魂組控制的紅火夜總會,雖把魂組在H市的頭子幹掉,自己也受了重傷被警察所獲。本來謝文東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他的所作所為引起了中央政治部的注意。當時政治部派來一位身穿西裝的年輕人來接謝文東,那年輕人就是張繁友。



見謝文東來了,張繁友沒有聲張,知道這人神通廣大,此來應該也是為了赤軍的事,或許能從他身上得到線索,想到這,張繁友默不作聲閃到人群中,悄悄觀察謝文東的動靜。



謝文東和東心雷一路無阻,四處尋找學生打扮的無名。走了一會,東心雷輕拉一下謝文東的衣服,向電梯弩弩嘴。謝文東順眼望去,果然,一臉輕鬆的無名正向電梯的方向走去。剛想走進電梯,被身穿保安衣服的便衣攔住盤問。由於距離較遠,謝文東二人聽不清他們說什麼。過一會,發現無名把背後的書包遞給保安檢查,保安從裡面拿出一台筆記本電腦和幾本書外再沒有別的發現,才客氣的遞還無名,放他進入電梯。



東心雷見狀,問道:「東哥,我們怎麼辦?」



謝文東想了想道:「你在這裡等我,我自己上去。」說完,不等東心雷做出反應,自己已大步走了過去。剛到電梯處也同樣被保安模樣的便衣攔住。謝文東看了看他,很自然的從口袋中拿出政治部的證件在那便衣眼前一晃道:「自己人!」



便衣一看他是政治部的,雖眼生的很,還是不敢得罪,急忙問道:「上面有情況嗎?」



謝文東臉色陰沉,眉頭一皺,斜眼道:「該讓你知道的你自然會知道,囉嗦什麼!我問你,剛才那學生打扮的人要去幾樓?」



便衣被謝文東突然的變臉嚇了一跳,不敢怠慢,急忙道:「是,是二十樓。」



謝文東看了看電梯上的樓層標,顯示大廈一共有二十二層,心中一動,走進電梯,路過便衣時還不忘重重哼了一聲。等謝文東所坐的電梯開走後,便衣往地上吐了口吐沫,罵道:「政治部的就了不起了?你神氣你奶奶個腿!」



「政治部沒什麼了不起,你好像對我們很不滿嘛!」便衣的罵聲正好被跟蹤過來的張繁友聽見,陰著一張臉冷聲道。他後面的幾名屬下也都一副橫眉立目的樣子,鼻子直哼哼。



「啊?」便衣一見是他,暗說一聲:完了!
nanchendk 發表於 2007-10-8 13:07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七章

東心雷心中一震,暗呼糟糕,這人好像發現東哥了。不敢耽擱時間,電梯進不去,打算爬樓梯上去給謝文東提醒,他剛要離開,被張繁友伸手攔住,笑道:「兄弟先別急忙走,一會我有事問你。」說著,向手下使個眼色,自己快步進入電梯。


張繁友帶來的人將東心雷團團圍住,雖沒有掏搶,但政治部裡豈有弱兵,東心雷就算有武器在手也沒有把握將這幾個人擊倒,更何況他沒有。就算能打倒這幾人,周圍還有數不清的便衣,想要脫身難如登天。



謝文東不知道樓下發生的變故,心中只想把無名究竟回在哪下手。雖說樓下便衣告訴他無名要到二十層,但這樣的把戲怎麼能騙的了謝文東,他直接做電梯到了頂層。在走廊內轉了一圈找到上天台的樓梯,快步上了天台。



天台上一片空曠,沒什麼遮攔,只有進天台的樓梯口處是一個方型的小亭子,孤零零的裡在天台中央。在這裡,謝文東並沒有發現無名,走到天台邊緣,向下俯視,大廈前的公路清晰可見,如果想刺殺這裡絕對是最佳位置,無名不可能不在這裡動手。謝文東用手輕敲腦袋,在天台上慢慢走動,心中猜測,無名不會真的到二十層了吧?!正胡思亂想著,上天台的樓梯口處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謝文東暗笑一聲,輕輕一躍,雙手抓住小亭子的頂端,雙臂一用力,身子翻了上去,動作之輕靈像是一隻靈猴,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謝文東趴在小亭子上屏住呼吸。眨眼之間,無名和一名謝文東沒見過的陌生中年人上了天台,那人身材不高,但卻異常結實,露在衣袖外的肌肉高高繃起。二人用日語不停的說著什麼,聲音不是很大,恰巧夠謝文東能聽見,只可惜他有聽沒有懂。或許二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一會的行動上,並沒有留意天台上還有一個人。



很快二人停止了交談,無名不時的看著手錶,示意矮個那人時間差不多了。矮個中年人答應一聲,從提包中小心的拿出一隻過尺長,帶有金屬光澤的橢圓型罐子,輕輕將一頭的蓋子擰開放到一邊。謝文東聚睛細看,裡面是類似彈頭的東西,上面不時閃亮的電子燈告訴他這是一種他沒有見過的先進炸彈,他對這方面不是很瞭解,但看它的樣子不難想到其爆炸的威力。如果這顆炸彈真要在大廈前的公路上爆炸不知道會死多少人,謝文東對自己以為赤軍會用槍支行刺的假設感到可笑,有點太小瞧赤軍的實力,這就是恐怖組織和黑社會之間的差距。



矮個中年人把炸彈準備好,又從提包內拿出吸盤,仔細查看天台上鋪的大理石瓷磚,最後在一處停下,將其表面的浮灰擦拭乾淨,用吸盤吸牢,微一用力,大理石瓷磚竟然應聲而起,下面是一尺深的小洞。中年人嘴角一翹露出笑容,伸手從洞內拿出一隻黑色皮包,打開後面是幾片金屬葉及導線,在中年人熟練的組裝下,沒有超過兩分鐘,一坐小型的導彈發射宣告完成,然後把導線和那類似炸彈的東西連接後再將其放在發射架上,中年人檢查了一遍得意的點點頭。一系列的動作沒有用上五分鐘,直看得謝文東暗暗乍舌。



這期間無名也沒有閒著,從背包內拿出手提電腦,不停的敲打鍵盤,在中年人完成不久,他也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長出了口氣,伸出三個手指,表示OK。



一切準備就緒,二人靠著天台邊緣的水泥台而坐,都沒有再說話,不知道是在想著心事還是在做最後的祈禱。小亭子上的謝文東更不會說話,只是眼中放出火熱的光芒,沒有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可不管謝文東在想什麼,他一定想不到他的下面還有一人,正是跟蹤而至躲在樓梯口處的張繁友,他雖沒看見頭上的謝文東,但是無名和那中年人的一切行動都被他看的一清二楚,悄悄拿出腰間的配槍,打開保險。



時間一點點過去,時間已經接近正午,夏天的太陽異常火熱,特別是北京的盛夏,乾燥的空氣吸進肺子裡火辣辣的,像是會把氣管都妁傷。天台上一片安靜,雖然這裡有四個人。



一滴汗水從謝文東臉上滑落,滴在水泥上慢慢消失。他所在的位置沒有一點遮擋正好被太陽曬個正著,現在就算讓他用一百萬來買一陣涼風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同意。張繁友也在流汗,不過是冷汗,他覺得自己面對的是以前從來沒有遇見過的國際恐怖分子,他沒有把握一下子打倒二人,如果真是這樣,後果也就可想而知。但是他又不想呼叫其他人上來支援,畢竟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陞遷機會,前提是他成功的抓住或打死這兩人。無名和那中年人更不輕鬆,在異國他鄉進行暗殺,一個疏忽就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哪怕一切都算準了,只要老天開了小玩笑那也是致命的。



就在這種沉寂四人都有些無法忍受時,樓下突然傳來警報聲。無名和中年人同是一震,小心探頭向下看,樓下的公路兩旁都是全副武裝的武警。過了不大一會巡邏的警車開過,整條街道開始戒嚴。兩側的人群對此已經習慣,心說不知道又是哪過領導人來了。



無名和中年人對下眼神,點了點頭。中年人在做最後的檢查,無名用手提電腦對一會車隊所路過的位置進行鎖定,謝文東拔出手腕上的金刀,張繁友舉起手中的配槍。



日首相所坐的車隊終於緩緩的開過來,天台上的空氣也變得凝重起來。隨著車隊的越來越近,無名的手指放在電腦鍵盤的『回車』上,只有他輕輕一碰,早已安裝好的小型導彈會自動跟蹤,不會差之分毫的打在日本首相所在的汽車,無名對這導彈的威力很有信心,它可以毫不費力的打穿世界上第三代坦克的護體鋼板,防彈車對於它來說有些大材小用了。



車隊已經開到大廈的公路,完全在無名的射程之內,矮個中年人擦了擦手心的汗水向無名點點頭,說句:「開始吧!(日)」



無名的是後正要按下去,謝文東和張繁友幾乎同時跳了出來,前者說道:「慢著!」後者則舉槍道:「不許動!」二人又同是一驚,互相看著對方,忍不住同時道:「原來你也在這!」



無名目瞪口呆的看著二人,有些不知所措,手指也在空中定了格沒有落下。他和矮個中年人都沒有想道天台上竟然還有第二人,甚至第三人。無名在黑洞洞的槍口下不敢亂動,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手一定沒有子彈快。張繁友雖說有槍在手,但他也有苦衷,因為他不敢輕易的開槍,外國領導人來中國訪問的過程中竟然聽見槍聲,國際上的輿論會可想而知,就算他做得再對,其責任也不是他能承擔得起的。



三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只有謝文東臉上帶著笑容,把玩著手中刀,打破沉靜道:「無名,一別多日,我還真有點想念你呢。」



無名看著謝文東,淡然道:「我也記得你!我說過我們會再見面的,只是沒有想到會是在這種場合下。」



謝文東搖頭道:「我也沒有想到,沒有想到那個有瘋狂思想的年輕人真會做出如此瘋狂的事。」



無名轉過身,看向遠方,說道:「這對於你來說或許是瘋狂的事,但對於我,我們,這只是實現理想的一部分。」



「無政府主義的理想?」謝文東歎道:「看來我們在理想上有差距,真是可惜。」



無名道:「確實可惜。」謝文東和無名沉默下來。



張繁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見他二人終於停止對話,大聲道:「謝文東,你究竟在幹什麼,和赤軍份子聊天?還不快把他抓起來?!」



謝文東含笑看著他,疑問道:「你是在命令我嗎?聽口氣好像是的。不過不知道你是以什麼身份來命令我?」



張繁友怒道:「我就以中央政治部中校的身份,這還不夠嗎?!」



「在我眼中什麼都不是!」謝文東冷笑道:「別說是你,就是東方易來也不會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告訴你,我,謝文東願意和誰說話就和誰說話,天王老子也管不到,更何況是你。」



「你……」張繁友呼風喚雨慣了,何時受過這等委屈,怒火中燒,但他畢竟是政治部內的精鷹,有其過人之處,狠狠瞪了謝文東一眼,又對無名道:「你下手的機會已經沒有了,把電腦扔過來。」



車隊的確已經開走,無名歎口氣,這次計劃一切都算計的天衣無縫,為什麼最後還是失敗?這或許就是天意。無奈的搖搖頭,將電腦甩給張繁友。矮個中年人野心未死,還想上前阻攔,被張繁友舉槍喝住。這時,他覺得把局面已經控制,才把耳邊的微型對講機打開,準備向樓下呼叫增援。張繁友正打算說話,只覺脖子一涼,謝文東的金刀已經逼在他喉嚨上,還是那張令張繁友感到討厭的笑臉,只是不時的向他搖頭,並且伸手將他的講機關掉。



張繁友想不到謝文東會對自己動手,冷聲道:「你想殺我?」



謝文東笑道:「我不喜歡殺人,但也不在乎殺人,如果有些人的做法令我不高興,我只好用我不喜歡的方法來解決問題。」



張繁友也跟著笑道:「如果我在這裡死了,你說大家會不會猜想你和赤軍是同夥?樓下至少有十個人看見我跟著你上了天台。」張繁友有些誇大其詞,但謝文東卻不得不相信,畢竟他確實跟蹤到了天台上。就在謝文東一楞之際,張繁友迅速回手,把槍指在謝文東的腦袋上。
nanchendk 發表於 2007-10-8 13:08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八章

天台上四個人都停止了說話。無名和矮個中年人都有些身在衝突之外的感覺,弄不懂謝文東和張繁友到底是什麼關係,謝文東為什麼要幫他們說話。謝文東和張繁友,一個用刀一個用槍互指著對方,四目相對,火星四濺,誰都沒有退讓的打算。


空氣中的燥熱和天台上壓抑的氣氛完全融合,壓得人喘不上氣。謝文東慢慢瞇起了眼睛,將停在張繁友喉嚨前面的金刀又向前推了推,血順著刀身滑落到謝文東的手上,最後落在被太陽曬的滾熱的大理石瓷磚上。「你不要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在我出刀的時候我就沒有了估計。我可以殺你,但你卻不能殺我。」



感覺到喉嚨上的灼痛,看著滴落地面的鮮血,張繁友的眼睛張大,握緊了槍道:「你可以試試,我不相信我的子彈比刀慢。」



「如果你用槍殺了我也脫不了干係!」謝文東嘿笑一聲,靠近張繁友,用只能他倆才聽得見的聲音道:「赤軍是我舉報的,誰會相信我和他們是一夥的。反倒是你,本來應該帶手下上來反而卻一人獨來,並且用自己的配槍將我殺死,你說東方易會認為你是來抓赤軍的還是來幫赤軍的呢?」



「你,」張繁友掌心冒出冷汗,他一直都野心勃勃想要取代東方易的位置,後者也不是不明白,但是拿他沒辦法。一是張繁友在政治部的職位是中校,屬於高等官員,通過中央直接授命的,東方易真要對他做出任何實質性的處罰都要通過中央的同意。二是張繁友一隻都是很小心的人,在他身上很難找出把柄,這也是東方易忍他的主要原因。



張繁友嘴角有些抽搐,謝文東說的話擊中他的要害,如果自己在這種情況下殺了謝文東真的很難解釋,東方易更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這老狐狸會死咬自己不放。想到這,他不禁有些猶豫。謝文東看在眼中,如果放過這樣的機會那就不是謝文東了,他收起金刀,對指著自己的槍視而不見,笑道:「今天你沒有看見我,我也沒有看見你。我們兩個爭鬥下去只會兩敗俱傷,你說不是嗎?」



張繁友畢竟不是一般人,也收起配槍,看著謝文東嘿嘿一笑:「打個哈欠道:「這幾天太累了,我上樓只是想休息一下。」



「聰明!」謝文東仰面望向天空,道:「看來時間已經不早了,而且還沒有任何事發生,我們為什麼不下樓準備回家呢?」



「嗯,有道理!」張繁友點頭道:「說著真的準備往樓下走去。



謝文東轉頭對無名道:「無名兄,多日沒見甚是想念,請你吃頓便飯不知意下如何?」



無名不知道謝文東剛才對張繁友說了什麼,讓他瞬間變了個人似的,對謝文東,他也不得不重新衡量一下,同時也對他產生興趣,當下同意道:「正有此意!謝君和我想到一塊去了。」說著話,無名和矮個中年人向謝文東走了過來。



謝文東哈哈一笑:「兄弟的中國話越來越不錯了,過不了多久,你就算說自己是日本人恐怕也沒有人會相信。」



矮個中年人不會中文,聽不懂謝文東和無名究竟在說些什麼,但看二人笑容滿面,好像是一對老朋友在交談,高提的心也放了下來。謝文東一直也沒看他一眼,只是笑瞇瞇的邊和無名說話邊跟在張繁友身後準備下天台。到了從天台上回大廈內的小亭子處,這裡很狹窄,只能一人單獨通過。張繁友不管身後的三人先大步走了進去,他臉上雖是帶笑,心中卻極其鬱悶,大好的陞遷機會就被謝文東攪和了,暗暗記恨在心中。謝文東出於禮貌,站在一旁請無名先進,兩人客氣一番還是無名先走了進去,謝文東又含笑的看著矮個中年人,做出『請』的手勢,後者心懷感謝的向他點點頭表示謝意。



正在他剛想走進去時,眼前出現一道:「耀眼的光芒。金燦燦的,光芒掩蓋住天地間的一切,像是世間萬物都被一層金沙所覆蓋,煞是好看。接著,他又看見了紅色,和一旁謝文東那張迷人的,沒有冷卻的笑臉。



「撲通!」矮個中年人像一坐小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他的喉嚨被劃開一道寸長的口子,鮮血噴射而出。倒在地面,他的臉竟然是帶著笑的,因為在那一剎那他感覺自己看到人間最美的景色。



謝文東輕甩一下手中的金刀,一滴血珠滑落下來,從懷中拿出手帕將刀身擦拭乾淨,歎口氣道:「這,也許是你一生所表現的最大價值。」



聽見後面聲音不對,無名回過頭,被眼前的狀況嚇了一跳,驚訝道:「謝君,你這是幹什麼?」



謝文東無奈的搖搖頭,無可奈何道:「真是不好意思,但我必須要給我的上級一個交代。你們這次行動看似很隱蔽,很周密,其實不然,要不我怎麼會在這裡出現呢?!如果這樣放你倆人走,不止是我,你和他都休想離開北京。我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希望你能理解。」



無名盯著謝文東良久,最後歎息道:「你在動手之前至少和我商量一下,或許能找出別的對策。」



謝文東搖頭,一臉真誠道:「你也應該知道這個辦法是最簡單最直接的了,沒有個死人來頂著你能脫身嗎?我把你當作朋友才不想看你出事,才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來這裡阻止你,才不惜和我的同僚翻臉,只因為我把你當做朋友。」



聽了謝文東這番真摯的話,恐怕任何人都會被感動,無名是人,所以他心中充滿了無限感激,握住謝文東的手道:「謝謝你!我明白了!」



謝文東道:「別說了時間不早,一會我的上司到了你不好脫身,現在趕快離開這裡是最主要的。你在鵬輝酒店等我,我一會去找你。現在還有些事情我要處理。」



「好的!」無名答應一聲,重複道:「我在鵬輝酒店等你!」說完,又悲傷的看了看倒在天台的戰友,割下他一縷頭髮揣在懷中,跪地祈禱一番才匆匆下了樓。見他平安離開大廈後,謝文東才長出口氣。早已下了樓的張繁友走過來,有些奇怪道:「不是兩個人嗎,怎麼只走了一個,另一個呢?」



謝文東笑道:「另一個在天台上,是我給你留著的。」



張繁友一楞,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謝文東笑道:「我這個人雖不敢說自己很講義氣,但別人對我的好處我不會忘。這次你幫了我的忙,我自然不會虧待你。那個人已經死了,是你殺的!」謝文東頓了頓,又呵呵笑道:「張中校英勇過人,單槍匹馬殺了正要行兇的恐怖分子,成功救下前來訪華的日首相,這天大的功勞是屬於你的,這就是我對你的回報。」



「什……什麼?」張繁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聲道:「你這話當真?」



「呵呵,我何時騙過人?!」



「好!好好!我張繁友交你這個朋友了!」話沒說完,已經火燒屁股般跑向電梯。謝文東又指一旁著被幾人挾制住的東心雷,大聲問道:「那我的這個朋友是不是也可以離開了?」



張繁友連看也沒看一眼,頭也沒回道:「那是當然。」說著,上了電梯。



謝文東哼笑一聲,他不在乎這什麼功勞,因為他也沒打算要在政治部內取得多大的發展,在這裡陷得越深就越難以脫身。將這功勞讓給張繁友不失為一好方法,既給東方易製作了一位好對手,以後夠他忙活一陣的,也讓張繁友對自己增加了好感,或許在什麼時候真能用得上這個人也不一定。同時也向東方易證實了自己情報的準確,赤軍這次行動計劃周密,如果沒有自己的情報恐怕真要搞出天大的新聞,到那時,負責國家安全的政治部就要全體遭殃了。



謝文東帶著東心雷走出大廈,伸個懶腰。東心雷不知道天台上發生的情況,只是看見張繁友跟著謝文東上了電梯,以後的事就不知道了,問道:「東哥,你是怎麼搞定那個人的?」



「很簡單!」謝文東輕描淡寫道。「現在,我帶你去搞定無名。」



鵬輝酒店門前。謝文東到時一眼就看見正焦急等待的無名,大步走過去道:「我來的不算晚吧。」



「不晚!」無名看見謝文東後長出口氣,見他身後還跟一高大漢子,問道:「這是……?」



看來第一次見面時他沒有注意老雷,謝文東道:「放心,我是的好朋友。」



三人走進賓館,點了幾樣酒菜,謝文東和東心雷早已肚子打鼓,大口吃起來。無名心情壓抑,不僅這次行動失敗,同來的戰友也犧牲,哪還有心情吃飯。謝文東見他這樣子,勸道:「我們中國有句俗話,恩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你就算再有什麼心事,還是添飽肚子在說吧。」說著,謝文東給他夾了幾樣菜。



無名不好拒絕,吃在口中真的食不知味,喝了一大口酒,問道:「謝君,我想知道你們是怎麼瞭解到我們這次行動的。」



謝文東心中暗笑,這也正是他想說的,沒想到無名倒是先問了,這樣更合自己心意,他歎口氣道:「我想你應該聽說過魂組吧,我不知道赤軍和它的關係,但我們的情報確實來自魂組,但是不清楚其動機。」



「是魂組?」無名將手中的酒杯重重砸在桌子上,怒聲道:「這消息真是魂組給你們的。」



謝文東平靜道:「這還有假嗎?我沒有必要冤枉魂組,更何況我們是朋友,我怎麼會騙你呢?!」



「是的。」無名點點頭,道:「對不起,我不應該不相信朋友!謝謝你,謝君,這次你不只救了我,還告訴我這麼重要的消息,真不知道應該怎麼感謝你!



謝文東舉杯道:「不用說感謝的話。希望我和你,我和赤軍都能成為好朋友!」



無名也舉起酒杯,道:「你是我的朋友,也就是赤軍的朋友,以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一個電話,一張紙條,我都會隨叫隨到的,我幫不上忙,在我的背後還有整個赤軍。」



謝文東笑著和無名撞杯,心中對他的話卻不已為然,覺得無名誇大其詞,聽他的話就像他可以代表整個赤軍一樣!不過這次謝文東倒小看無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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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九章

飯後,無名向謝文東告辭,他急於返回日本向組織說明這次行動失敗的原委。謝文東也不挽留,和無名互道珍重。臨行時,無名再次向謝文東表示謝意。後者對日本人的禮貌真是佩服有加,不過又加了句,就是笨了點。


回到酒店房間,謝文東終於可以卸下一整天虛偽的面罩,將僵硬的身子泡在浴盆內,閉上眼睛,享受這片刻的安寧,這是他最放鬆的時刻。就算天塌下來他也懶著動一下,世界上還有比天塌下來更重要的事嗎?



有!東心雷『咚咚咚』敲打浴室的門,大聲叫道:「東哥,不好了!東哥,不好了!」



謝文東暗歎一聲,看著浴室的門在東心雷如此的摧殘下而仍能豎立不倒,感歎五星級賓館的設施不是一般的堅固。懶洋洋的坐起身,懶洋洋的問:「什麼事?天塌了嗎?」



門外的東心雷聲音有些微變,大聲道:「老爺子遇刺了,現在正在醫院搶救!」



「什麼?」謝文東反射的從浴盆內跳了出來,暗道果然是天塌了。這個世界上真正能讓他揪心的人不多,金鵬算是其中一個。顧不上穿衣服,打開浴室房門,一把抓住東心雷的衣領,道:「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東心雷咽口吐沫,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但還是有些顫抖道:「我剛剛收到電話,老爺子在去聽戲的途中遇刺,身受重傷,現正在醫院搶救,生死未明!」說著,他眼角有些濕潤,他對金鵬的感情不比謝文東少,甚至更多。東心雷是金鵬一手帶出來的,他是孤兒,和金鵬在一起讓他感覺到什麼是親情。



謝文東停頓了半分鐘,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急道:「你去樓下找車,我們現在就去T市。」說著,迅速穿上衣服,拿起放在枕頭下的金刀,謝文東眼睛瞇起來,暗暗祈禱老爺子的平安。



「人在江湖,難免會有紛爭,那就難免會惹上仇敵,你想要人家的命,人家同樣也想要你的命。步入江湖這一刻起,就要將自己的性命交給老天爺,想回頭,那只有寄托在下一次輪迴。」謝文東想起當初老爺子和他說過的話,他當時並不明白,現在或許領悟了一些,你爭我奪的江湖其實就是一座萬人坑。這坑到底有多深,連勢力之大、地位之高如金老爺子也無法跳出去。謝文東明白它有多深,但是為了金鵬他願意跳進去,他始終相信世界沒有什麼東西能左右他,只有他來左右世界。



北京和T市想臨,一小時的路程而已,謝文東和東心雷坐在出租車上就這麼離開了北京。看著兩旁倒飛而過的景色,謝文東突然遺憾道:「真可惜,來了北京而沒有去長城上看看。」



東心雷現在心情已徹底平靜下來,又恢復平時酷酷的樣子,淡然道:「下次有機會來北京的時候在去也不晚。」



「下次?」謝文東歎道:「不知道還有沒有再來的機會,也許我這一生注定都做不了好漢。」謝文東仰面而笑,東心雷心有感觸,謝文東要是真變成『好漢』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想著,東心雷也笑了起來。



T市,第二人民醫院。平時,進出這裡的人並不少,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多。醫院門口停著大大小小的轎車一直排到公路旁,惹的交警焦頭爛額,不停維護著秩序。真正聽他指揮的卻沒有幾個,還有轎車不時的開來,拚命往裡面擠,有的見擠不進去幹脆就將車扔在道上,下車跑進醫院。車越聚越多,交警也越增越多,局面卻越來越混亂。



謝文東和東心雷到時看見的就是這般情景。謝文東忍不住道:「這些人都是為老爺子而來的嗎?」



「差不多!」東心雷並不奇怪,道:「老爺子在T市的手下何止千人,加上在江湖的人緣一直都不壞,又是商場上的名流,認識的朋友自然不少,到的這些只是關係密切的一少部分而已。」



「哦!」謝文東暗叫一聲厲害,看來自己和金老爺子相比差得不是一點半點。



謝文東和東心雷快步走向醫院,途中不時有人和東心雷打招呼,有人直接稱呼他雷哥。反而是謝文東,誰也不認識,到是落得一身輕鬆,見東心雷被一群人圍住問長問短,自己獨身走進醫院。不用刻意問老爺子所在的急診室在哪,謝文東跟著人群走,不一會就來到一處走廊。放眼望去人頭湧湧,黑壓壓的一片,他關係老爺子的情況,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打算往裡擠。



剛走兩步就被人攔住,一馬臉漢子上下打量謝文東,冷聲道:「兄弟眼生的緊,我好像沒見過你。」



「你見沒見過我不要緊。」謝文東道:「我是金老爺子的朋友,我想看看他老人家的是傷情。」



「朋友?」馬臉漢子盯著謝文東冷冷道:「你不是來打探情報的吧?!」



謝文東臉色陰沉下來,他沒有時間耽誤在這種小兵身上,一把抓住對方的脖子,怒道:「我沒空和你廢話,滾開!」說著,謝文東用力一推,馬臉漢子收步不住,『噔噔』推出數步,將後面幾人撞著一栽歪。



見謝文東來者不善,『呼啦』圍上來十數人,橫眉立目,眼看就準備動手。這時在走廊裡側有傳來說話聲,聲音不大,但是卻很沉穩,「讓他進來吧,要是敵人會這麼傻在這裡動手嗎?!」



眾人聽見說話聲,自動站在走廊兩側,中間讓出正好一人能過的走道。雖是將路讓出來,但眾人還是對謝文東含有敵意,一個個呲牙咧嘴,特別是那馬臉漢子,邊揉著脖子嘴裡邊哼哼,像是隨時會撲在謝文東身上咬兩口。謝文東怎會把這些小角色放在眼中,昂首挺胸,毫無畏懼走了進去。走廊裡的人要少了很多,大多都是北洪門主要幹部。眾人清一色黑色西裝,黑皮鞋。正中一人三十左右歲,帶著金邊眼鏡,手中拿著手帕不停擦著鼻涕。和穿的衣服雖說和其他人別無二至,但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他在這些人裡地位最高,雖說有很多人的年紀要比他大。



謝文東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出這人的特別,問道:「剛才說話的那個人是你吧。」我聽老爺子提起過你。沒想到你來得這麼快,我本應該派人去接你的。」



「不用客氣,我是謝文東。」謝文東和那青年握握手,對方又急忙把手抽回去,用手帕將快要流出來的鼻涕擦乾淨,笑道:「不好意思,我這幾天感冒。」



「他的感冒好像從來就沒好過。」東心雷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謝文東的身後,看著那青年道。「老爺子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還不清楚,小腹中的一槍,不怎麼樂觀。」



東心雷握起拳頭,狠狠的一砸牆,怒道:「是南洪門做的嗎?」



「現在還沒找出證據,但十有八九是。」青年眼神變的凌厲,道:「再過五天就是沒年一度的洪門大會,這時候老爺子被暗算,除了南洪門還有誰能做得出來,還有誰做得出來。」



東心雷沉沒不語,好一會才想起什麼,指這那青年給謝文東介紹道:「這小子是老爺子身邊的第一智囊聶天行,很狡猾的,東哥以後要多注意點。」



東心雷聲音不大,聶天行卻耳尖的很,不滿道:「你這叫什麼介紹,我是聰明不是狡猾。平時不多點讀書,用詞就會經常出現錯誤。粗人就是粗人!」



東心雷嘴一撇,挽起袖子,上前道:「好久沒見,你是不是又想嘗嘗我這『粗人』的拳頭了?!」



謝文東看著二人心中佩服,都到這時候了他倆還有心情開玩笑。果然,一個上了年紀,不怒而威的中年人不滿道:「你兩個小猴崽子也不分什麼時候,現在人家已經打到我們頭頂上,老爺子生死未卜,還在這裡吵什麼?要吵給我滾出去吵。」這中年人是北洪門內為數不多的長老之一,叫雷霆,火暴脾氣。長老雖說在洪門內沒有什麼實權,但是卻很受大家尊重。



東心雷和聶天行頓時老實下來,相視一笑,擁抱在一起。他倆一個喜文一個喜武,一靜一動性格雖向左,但卻意氣相投,在洪門內關係最為親密,也是北洪門年輕一代的佼佼者。近幾年,北洪門的勢力越見強大,和這二人的加入有直接關係,他倆可以說是金鵬的左膀右臂。金老爺子竟將自己左右手之一的東心雷交給謝文東,這也不難看出他對謝文東的重視。



這時,急診室門口的黃燈熄滅,幾名醫生走了出來。眾人急忙圍上前追問老爺子的狀況,醫生似乎和洪門有往來,歎道:「傷不是很重,要換了年輕人不出一個月就能出院,但老爺子年紀大了,性命雖無憂,但這次受傷也是大傷元氣,需要幾個月來調養方能恢復。」



雷霆老臉一沉,道:「老李,聽你的意思五天後的洪門會議老爺子是去不了了。」



醫生搖頭道:「根本沒那個可能!」



「他奶奶個熊!」雷霆氣的一跺腳:「老爺子去不了怎麼辦?這不是讓南洪門看我們的笑話嗎?!」



「唉!」醫生歎口氣,拍著雷霆的肩膀道:「雷老,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對了,老爺子現在清醒過來,一會你們可以去看看,但人不要太多。」說完,和幾名醫生緩步離開。接著老爺子躺在病床上被幾名護士推了出來,送進加護病房。看著老爺子臉色蒼白如紙,胳膊上插著大小不一的針頭,謝文東心中一陣抽搐。他本打算跟著進入病房,但卻被雷霆攔住,冷聲道:「你是我們洪門內部的事,你非我門中弟子,不能入內。」
nanchendk 發表於 2007-10-8 13:09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十章

謝文東心急似火,哪把這老頭子放在眼中,剛要發飆,卻被東心雷按住手臂,搖搖頭細聲道:「東哥稍等,老爺子要知道你來了一定會點名叫你進去的。」他可不想看見謝文東剛來就和門裡的高級幹部有什麼衝突。謝文東瞇起眼睛,接著嘴角掛笑,頭腦也冷靜下來。雷霆說得不錯,自己畢竟還不是洪門的人,就這樣進去算是什麼。


東心雷進去沒有一分鐘又轉了出來,對謝文東道:「東哥,老爺子要見你。」



謝文東長出口氣,將身上的衣服整理一番才和東心雷走進病房。這時,金鵬的眼睛已經睜開,但嘴和鼻都被氧氣罩罩住不能講話,看見謝文東後,眼睛瞇了起來,誰都能看出老爺子在笑。



金鵬想笑,謝文東卻想哭。他三步並兩步,來到病床旁,低聲道:「老爺子,我來了!」說完話,他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喉嚨發出哽咽的聲音。



金鵬瞇眼微點下頭,東心雷在一旁知道老爺子要說話,迅速拿出紙和筆,放在金鵬手中。金鵬拿住筆,在紙上歪歪扭扭寫道:好。謝文東盡量讓自己露出笑容,可是他臉上的笑容恐怕數這次是最難看的。「我沒有帶金蓉來,本來還想向你老人家道歉,現在看來或許還對了。你說是不是,老爺子?」



金鵬又是點點頭,拍拍謝文東扶在床邊的手。雷霆在一旁忍不住小聲道:「金老大,五天以後就是洪門峰會,我們怎麼辦?」



金鵬一臉輕鬆,在紙上寫道:「簡單!找人代替我去。



「那怎麼行?」雷霆急道:「每年的洪門峰會都是各地洪門大哥前來參加的,你是我們北洪門的大哥,你不去別人誰還能去?」說著,雷霆左右看了看,似乎在找能代替金鵬的人。



金鵬閉上眼睛,感覺陣陣疲勞,在紙上寫著,我的位置暫時交給謝文東,由天行和小雷輔佐。我累了,你們走吧。



雷霆目瞪口呆的看著閉眼的金鵬,好一會才大聲道:「金老大,你瘋了嗎?你要把洪門大哥的位置交給一位外人嗎?」



金鵬不耐煩的揮揮手,寫道:「什麼外人,他是我的孫女婿,怎麼會是外人。



聶天行將金鵬寫的話念出來後,房間所有人都楞住了,包括謝文東在內,他想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變成金老爺子的孫女婿了,還有看老爺子的意思好像打算讓自己來掌管北洪門,這對他也有些太突然了。謝文東忍不住看向金鵬,發現後者嘴角上翹,正在向他眨眼睛,謝文東忽然有種中了圈套的感覺。



不知道是怎麼離開醫院的,謝文東回過神的時候已經發現自己坐在一輛豪華汽車內,對面坐著兩個人,正是東心雷和聶天行。謝文東忍不住歎口氣道:「我怎麼感覺這是老爺子蓄謀已久的事呢?」



東心雷撓著頭髮,笑道:「東哥你才看出來嗎,當老爺子將金刀交給你的時候我就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比想像中的快了一點。」



謝文東奇道:「你早就知道老爺子有這個意思了?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東心雷無奈道:「是老爺子吩咐我不讓我說的。」



謝文東閉上嘴巴不再說話。老爺子讓他暫時掌管洪門,他不是畏懼,也不是不樂意,知識怕一個處理不好,讓老爺子這數十年的努力付之東流。再說,他對北洪門根本談不上瞭解,更別說掌管了,下面的人誰會服從一個在洪門內出來扎道的小子。特別是以雷霆為首的長老們,一聽讓謝文東在老爺子養病期間暫時管理洪門,臉都綠了,盯著他就差沒上前咬兩口。「唉!」謝文東歎口氣,手指輕敲著腦袋,細聲道:「真是傷腦筋啊!」突然又想起金鵬說的孫女婿的事,一個彭玲家上高家姐妹已經夠頭痛了,現在倒好,把金蓉也牽扯進來。人們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謝文東不知道和四個女人要怎麼把戲唱好,唱的圓滿。



聶天行也很傷腦筋,看著對面這個青年,從一個陌生人轉眼就變成了北洪門大哥,心中多少有些不痛快,當然,這些不痛快他不會表現在臉上,老爺子的決定他一向是無條件服從的。三個人只有東心雷一臉輕鬆,這早在他預想之中,而且他也相信,洪門如果真交給謝文東,那以後的成就決不會在老爺子領導之下。他對謝文東太瞭解了,『金鱗豈是池中物』!



良久,還是謝文東打破車中沉靜,問道:「我們現在要去哪?」



東心雷笑道:「去總部。東哥既然接掌洪門,有些儀式還是要做的,雖然只是『暫時』的。天行,你說對吧?」



「嗯!」聶天行道:「這是門內的規矩,長老們可是很重視這些的!(那群老頑固討厭的緊嘛。)」



儀式?在謝文東想像中,儀式也就不外乎對祖師爺三扣九拜,然後說些奮發圖強、勵精圖治的話,可是到了總部,看著這建在遠郊的古典大建築裡面足足容納了上千人,有燈不點卻點著無數蠟燭時,謝文東覺察到東心雷那輕描淡寫的一個『儀式』二字也可能理解錯了。



這裡大概不下萬坪,正中一座模仿古宮殿的建築物,紅磚碧瓦,房簷上彎,刻成騰龍的樣子。數支三人多粗的大石柱被塗得朱紅,支撐這龐然大物的屹立不倒,石柱上更是精雕細琢,盤龍臥虎,栩栩如生。地面鋪著紅毯,從正殿一直延續到台階下。台階下數千坪的大院子內,燈火通明,雖是黑夜,但卻亮如白晝,裡面黑壓壓站滿了人,人多而不雜,站的整整齊齊,鴨雀無聲,只有偶爾能聽見火焰燃燒時發出呼呼的聲音。場面莊嚴而有帶些詭異,其中隱隱還透著一股肅殺之氣。



謝文東下了車看到的正是這場景,多虧他還是一忙的霸主,要是換了常人恐怕要嚇個半死。就算是這樣,謝文東暗暗咋舌,轉頭問東心雷道:「這就是你說的儀式?」



東心雷也有些不知所措,他只是聽說過洪門大哥的就任儀式很隆重,但北洪門的大哥一直都是金老爺子從未更改過,他也是第一次才見到這場面。本來以為儀式不會很隆重,畢竟謝文東只是暫時接掌哪想到長老們會搞得這麼大。聶天行哼笑一聲,他要比東心雷沉穩的多,細聲道:「很明顯,長老想先來個下馬威嘛!」



謝文東心中一動,哈哈仰面長笑,狂道:「既來之,則安之!我什麼時候被人嚇倒過。」說完,謝文東昂首闊步走進場中。



聶天行點頭讚道:「不錯,好膽識!」東心雷拍著他肩膀道:「東哥過人之處多了,慢慢你就會發現。」聶天行閃身躲開東心雷的手掌,邊向場中走邊擺手道:「我期待你說的話會很快實現。」「你這小子…..」



謝文東走在場中,兩旁數千隻眼睛在他身上打轉,眾人都想看看這位接替老爺子的人物究竟是什麼樣子,等看清之後,所有人都大失所望。謝文東太年輕了,而且樣子也毫無過人之處,不懂老爺子為什麼會對他青睞有加。特別是站在大殿上的五名長老,各個暗自搖頭,雷霆鼻子直哼哼,忍不住小聲道:「幾位老哥,你們說要把洪門大哥的位置交給這小子,我們北洪門豈不是完了?特別是過幾天的洪門峰會,他有什麼能力和那些老油條們鬥。」



其他四位長老齊齊點頭,道:「就算雷兄說得有道理,可掌門大哥已經做出了決定,我們也不好更改。」



雷霆冷笑道:「如果這小子完成不了洪門的儀式,就算金老大再怎麼支持他,他也同樣坐不上大哥的位置。」



謝文東穿過場院,來到大殿前,仰面看著上面五位滿臉壞笑的老頭子。東心雷在謝文東身後伏耳道:「他們都是北洪門的長老,一天到晚都閒的要命,今天終於有他們上場的機會,東哥還是小心點吧。」沒等他說完,聶天行拉著他在長老們『關切』的注視下急忙閃到一旁,小聲哼道:「現在你插什麼嘴,沒看見老頭子們的眼睛都快噴火了嗎,你不是想讓他們的假牙釘在你的肉上吧?」「小子,你能不能不說得那麼噁心。」東心雷抬起拳頭在聶天行眼前晃了晃,表示自己的不滿。



謝文東歎口氣,真是麻煩,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打起精神,震聲道:「我是謝文東,本沒資格在這裡說話,但受金老爺子臨危重托,斗膽而來。初入洪門不懂規矩,還請各位長老主持儀式。」



謝文東這幾句話說得不激不抗,臉不紅,氣不喘,聲不顫,幾位長老見狀暗自點點頭,道聲不錯。



向前邁了一步,環顧一下四周,最後目光鎖定在謝文東身上好一會才大聲激揚道:「洪門成立數百年,期間英豪輩出,各代掌門大哥更是蓋世英雄,久民於水火,救國於危難。現在時代變遷,洪門雖以落寞,四分五裂,但祖宗留下來的精神、禮儀我們卻從來沒有忘記。朝代可以換,但禮儀不能費。」雷霆的說話聲和他的名字很像,有如雷霆萬鈞,聲音洪大,連場中站在最後面的人也能聽得清清楚楚。頓了一下,又說道:「要做洪門大哥的位置必須得過三關,分別是『連中三元』、『海底撈針』、『戰無不勝』。謝文東,如果你現在退出還有機會,不然在過關中有什麼危險我們概不負責。」



謝文東含笑道:「三關而已,有何可懼。」



雷霆道聲好,對下面人道:「掌門大哥就職儀式開始,請祖師爺。」話聲剛落,大殿內走出八名大漢,抬著一丈有餘的巨型畫像,畫像中人身穿古服,背手而立,目視遠方,雙眼炯炯有神,雖是畫像,但仍給人不怒而威的壓迫感,謝文東猜想,這人可能就是鄭成功了。畫像被抬出後,有無位長老帶頭,紛紛屈膝跪拜,下面場中千餘人『呼啦啦』跟著跪倒在地,磕了三個頭,站起身,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再次跪倒,連磕仨頭,來回重複三次,才算完成三叩九拜。場面之壯觀,謝文東平生僅見,他也被眼前的情景所感染,面帶敬意,跟著長老和眾人一起跪拜,雷霆偷眼相瞧,對謝文東好感大大增加。



跪拜完畢,雷霆宣佈:第一關——連中三元。



這關說難不難,說簡單也未必,就是在場中擺設一個標靶,正中畫個拳頭大的紅心,闖關之人手拿匕首,站到三十開外,要連續射中紅心方算過關。雷霆將這關的規矩說了一遍,看向謝文東道:「你可聽明白了。」



「多謝雷長老提醒,我聽得一清二楚。」謝文東郎聲回答道。這關對於他來說太簡單了,在兵器方面,謝文東用得最熟練的就是飛刀。連一旁的東心雷聽後也跟著長出一口氣,笑道:「東哥別的或許不會,但飛刀絕對一流!」
nanchendk 發表於 2007-10-8 13:12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十一章

謝文東接過大漢端過來的飛刀,刀身呈銀質,上面刻有花紋,在刀身末端寫有洪門二字,掂了掂飛刀的重量,感覺輕重正好。謝文東站在標靶前,看了看長老和千餘幫眾,都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有人臉上露出看笑話的表情,有些人則面帶輕視,也有人表情凝重。他心中暗笑一聲,大跨步走出三十步開外,背對著標靶並不轉身,手中把玩著飛刀。他閉上眼睛盡量讓自己心情平靜下來,畢竟在這樣遠的距離,只要有絲毫的偏差也別想射中靶心。


時間一點點過去,眾人都有些等得不耐煩,雷霆剛要說話催促。這時,謝文東突然轉過身,手臂揮動,一道銀光眨現,在黑茫茫的夜晚煞是耀眼,銀光帶著尖銳的呼嘯聲瞬間又消失得無影蹤。「哆!」的一聲輕響,飛刀不偏不正,正釘在靶心中央,刀尖盡沒,刀身亂顫。還沒有等眾人反映過來,謝文東手起刀飛,兩道銀光一前一後,像長了眼睛般釘在第一把飛刀的左右。太快了,只是在眨眼之間,謝文東已經射完了三把飛刀,笑瞇瞇的扣著自己的指甲。



場中鴉雀無聲,針落可聞。接著,不知道是誰先喊了一聲『好』,如同導火線般,「嘩……」的一聲,掌聲四起,喝彩聲不斷。東心雷一臉得意的笑容,心中美的就像眾人喝彩的對象是他一樣。聶天行嗤笑一聲,道:「你美什麼,飛刀又不是你仍的!」東心雷心情爽快,也不和他計較,讚道:「怎麼樣?能讓我佩服的人就是不一般吧。」聶天行搖頭不語。



謝文東的表現也大大出乎五位長老的預料之外。雷霆眼透精光,自語道:「這個青年,也許,還不錯!」另一個長老聽見後,笑道:「嗯!至少金老大沒找個草包孫女婿!哈哈!」



謝文東向長老一拱手,道:「這一關可算我過了?」



五位長老異口同聲道:「你過了!」



雷霆面帶微笑,心中多少有些喜歡上謝文東了,小聲道:「小子,別高興得太早,咱們是大頭在後面。這第二關可是不簡單啊!」說著,雙手連拍兩下,幾名大漢抬著一口大鐵鍋走了過來。還有幾人早已搭起了台子,下面生好火,大漢門將鐵鍋輕放到上面。謝文東聚目一瞧,心中一震,大鐵鍋內有半鍋油,暗道這第二關海底撈針不是讓他進油鍋吧?!



不一會的工夫,鐵鍋內的油開始沸騰起來,『咕嚕咕嚕』直往上冒泡。長老們互相點點頭,雷霆從一旁的托盤中拿出一支金釘,手腕微抖,金釘脫手而飛,不偏不正落到油鍋內。雷霆道:「這第二關很簡單,只要你把油鍋內的金釘撈出來就算過關。」



謝文東眨巴眨巴眼睛,看看油鍋,離著五步遠都感到熱氣逼人,更別說把手伸進去抓什麼金釘了,這不是在開玩笑嗎。慌緣畝?睦撞黃降潰骸俺だ希?庠趺純贍埽慷?纈置渙飯?裶蛅F?退懍飯?裶蛅F?揮興奈迨?甑墓Φ滓滄霾壞劍?獠皇喬咳慫?崖穡磕忝遣皇槍室獾竽訝稅桑浚 ?



隨著東心雷這麼一說,下面的門徒也覺得在理,雖然他們對謝文東還不是很瞭解,但他的那一手飛刀令人不得不打心眼裡佩服,對謝文東的好感猛增,也覺得這第二關有些過分,紛紛小聲議論起來。



五位長老老臉一紅,雷霆把臉沉下來,高聲喊道:「肅靜!肅靜!」在他高分貝的聲音和其他幾位長老的怒視下,眾人急忙閉上了嘴巴。「這是祖師爺留下來的規矩,歷代掌門大哥都要過這一關!你們還有誰質疑就給我站出來說話。」雷霆把祖師爺搬出來誰還敢表示不滿,東心雷也只能小聲哼哼不敢再言語。雷霆見狀滿意的點點頭,又道:「當然,我們也不是不講道理,看在謝文東還年輕的份上我們可以破一次例。」說著,對下面的大漢道:「把手套給他。」



大漢答應一聲,拿著一副鹿皮手套遞給謝文東,雷霆接道:「你可以帶這副手套把金針撈出來,這對歷代大哥可是第一次!」



謝文東看著手裡可憐巴巴的手套真是欲哭無淚啊,這手套厚度有了,只是長度太可憐了,帶在手上勉強能及到手腕,再看鐵鍋裡的油,至少有一尺多深,把手伸進去要摸到底,裡面的油怎麼也會沒到胳膊肘,這手套帶不帶沒什麼區別。謝文東背著手圍著油鍋直轉圈,心裡嘟囔著,老爺子老爺子,你可真能給我出難題啊!我這要是把金針撈出來,這半個手臂不得成『炸雞翅』了嗎?可老爺子那麼聰明的人既然讓我接替他,就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一定是有什麼辦法可以破解這一關!可有什麼辦法呢?老爺子還教過我什麼呢?



正想著,謝文東心中一動,停下腳步站在油鍋前,雙手帶著鹿皮手套放在鍋內的油面上。眾人看著他一舉一動都屏住了呼吸,心裡都琢磨著,他不是真打算把手伸進去吧。有些膽小的垂下頭不敢看了,但又不忍錯過,用眼角餘光瞄著。



好一會,謝文東終於動了。雙臂不停在油面上攪動,鐵鍋裡的油在謝文東的攪動下慢慢轉了起來,謝文東越攪越快,油也跟著越轉越快,最後,中間竟然形成了一個漩渦,金釘就在漩渦中心。油本來的浮力就大,而金釘又位於浮力最大的漩渦處,輕的一頭慢慢向上浮,重的一頭保持不動。一會工夫,金針已經立在漩渦中央,加上漩渦中心的油要比漩渦以外的少很多,金釘伸手可及。謝文東看準時機,閃電般將手伸進漩渦內,雙指夾住金釘,瞬間抽出手掌。即使如此,還是有點點油星濺到他的手臂,那種火辣辣的灼痛讓謝文東一咬牙,總算沒有叫出聲來,但血絲順著牙縫流在口中,甜甜的,鹹鹹的。



謝文東長出口氣,將金針高高舉起,場下象炸了鍋一樣暴出雷動的歡呼聲。人們漸漸感覺到,這個不起眼的青年總是能帶給你無限的驚奇。也許和他在一起會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聶天行也不得不佩服謝文東的智慧。



五位長老也相視一笑,雷霆點頭道好,「年輕人有魄力,又聰明,懂得抓住時機,看來我們這些老骨頭真快要退休嘍!」



五長老之一的向輝山道:「不管怎樣,他還是太年輕了,何以服眾?別忘了,各地的角頭可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看看他能不能過得了第三關再說吧。」



「第三關,希望他能活著走過來。」雷霆歎口氣,說道:「第二關已過。開始第三關——戰無不勝!」說著,低頭看著大殿下的謝文東,問道:「你知道通往大殿的台階有多少級嗎?」



謝文東一楞,不知道雷霆問這個問題有什麼用,大致看了看,說道:「有三十級吧。」



雷霆道:「一共有三十三級台階,你的第三關就是走過這三十三級台階,接掌掌門大哥的令牌。」



謝文東笑道:「雷長老,我想不會這麼簡單吧。有什麼話你就一氣說完吧,我想我還能承受得了。」



雷霆身子一震,微笑道:「和年輕人在一起真好,我自己都感覺年輕了不少。」說著,轉頭道:「小子們,都出來吧!」



話音剛落,在大殿內湧出數十位手拿鋼刀,身材魁梧的大漢。雷霆一指他們,道:「這些人都是洪門弟子中的精鷹。一共是三十三個人,帶表三十三級台階。你想要蹬上來,就必須把他們這關過去,但是我得先提醒你,他們不會輕易放行的,也不會手下留情。不知有多少想做大哥的人死在這一關上。洪門大哥不只是有膽量有智慧就行的,還需要有真正實力的印證!」



謝文東無話可說。三十三位大漢,還是洪門精鷹,還要將他們打倒,你怎麼不直接給我一槍呢?謝文東心中暗罵,但臉上卻是笑咪咪的,道:「那我可以用武器嗎?」



「當然可以!」這回是向輝山說話,接著手一揮。謝文東覺得一道黑影向自己飛了過來,伸手一接,原來是一把木劍,抬頭疑問道:「這就是我的武器?」



「沒錯!」向輝山賊笑道:「洪門培養出一個精鷹不容易,為了減少不必要的傷亡,闖關之人只能用木劍。」



香蕉你個拔辣!謝文東氣得直咬牙,我只能用木劍,他們卻都用真刀,就你們洪門的是人,我就不算人了?就算是心計陰沉如謝文東,面對如此待遇,也禁不住暗自把五個長老的祖宗問候了一遍。謝文東甩了甩手中的木劍,點點頭,瞇起眼笑道:「好!好!不錯!真不錯!」



誰都能聽出他話中帶的氣憤。長老更是瞭解,雷霆暗歎一聲,這不是遊戲,打架無好手,萬一謝文東有個閃失,不只是自己心裡過意不去,更無法向老爺子交代。雷霆想罷,問道:「謝文東,如果現在退出還來得及,你可要考慮清楚,萬一……」



雷霆的話是出於好心,可聽到正在氣頭上謝文東的耳朵裡卻變了味,以為他在嘲笑自己,謝文東心血上湧,一揮手中的木劍,打斷了雷霆的話,仰面笑道:「不用考慮了,也沒有萬一。今天洪門大哥的令牌我拿定了!」說著,他提劍向台階上走去,面對三十三名手拿鋼刀的大漢毫無懼色,狂道:「有誰不服的儘管來吧!」



謝文東那股充滿自信的豪氣不禁讓下面的幫眾心折,就連長老們和聶天行都暗中挑起大拇指,讚聲好!



見謝文東上了台階,站在最前面的大漢狂吼一聲,掄刀劈向謝文東。速度不是很快,大漢叫的聲音挺大,但在出手時卻留了情面,他不知道謝文東的身手如何,只是試探性的一招。他手下留情,謝文東可用了全力。舉木劍硬接了對方這一刀,感覺對方沒有用多大力氣,暗笑一聲,將手中木劍用力向外一磕,大漢的刀被蕩了出去,中間門戶打開,謝文東怎會放過這大好時機,一個跨步衝上前,揮起拳頭,重重打在大漢拿刀手臂的左腋窩處。



大漢哼了一聲,身子搖晃兩下,軟綿綿的倒了下去。左腋窩是人體要穴,離心臟距離及進,受到重擊後會導致心臟短時間內停止跳動,受到攻擊的人也會出現休克。



謝文東推開昏迷的大漢,看也沒看一眼,震聲道:「下一個,誰來?」
nanchendk 發表於 2007-10-8 13:13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十二章

「嘩……」場下千人似乎也被謝文東激起了體內的熱血,叫聲四起,掌聲雷動,不知是為謝文東歡呼還是為大漢們加油。


剩下的三十二名大漢見謝文東一招就將自己人擊倒,再不敢小瞧這青年,紛紛向他靠過來。謝文東也感覺到對方的壓力,將木劍握得更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對方,雙腿分成弓型,隨時準備做突然的一擊。



見對方已經圍成半圈型,不能再等了。謝文東牙關緊咬,暗吼一聲,猛的竄了出去,木劍直刺正面面對自己那人的咽喉。那人不敢怠慢,急忙彎腰躲避,雖說謝文東用的只是木劍,但要刺中咽喉不死也重傷。謝文東見一擊不中,迅速回撤,不給對方圍攻的機會,和他們繼續保持對峙。大漢們步步緊逼,謝文東緩緩後退,雙方的距離一直保持在三步左右。



「呀!」一個大漢吼叫一聲,終於吹響了攻擊的號角。幾乎同一時間,至少有五把刀或劈或刺攻向謝文東。謝文東使出了渾身的解數,算是擋住了第一輪進攻,還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第二輪的進攻又開始了。又是五把刀,五個角度,向謝文東身上各處要害招呼。謝文東就地一滾,狼狽閃開,剛剛起身,大漢的刀又到了眼前。洪門的精鷹畢竟不同於街邊的混混,配合起來毫無縫隙,這一輪又一輪的進攻,像海浪一樣,一波未平,另一波又至,永無止境,逼得謝文東連連後退。只幾輪攻擊過後,謝文東已經被逼下台階。



見謝文東下了台階後,大漢不再追擊,只是抱刀守在台階上。謝文東雙手扶著膝蓋,彎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只是這一會工夫,對他如同衝刺了五公里一般。抬頭看看站在台階上的三十二名大漢,如同三十二座金剛,給謝文東無法逾越的感覺。



我能打倒他們嗎?謝文東對自己的實力產生懷疑,雙方的差距太大了,這根本就不可能完成。正在謝文東猶豫不前時,東心雷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謝文東身後,拍著他肩膀,堅定道:「東哥,不管什麼時候,我永遠都支持你,更相信你是戰無不勝的,我想找出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困難能難住你,可我實在找不到。」



我是戰無不勝的!因為我的名字叫謝文東!謝文東聽完東心雷一番話精神大震,感激的向他點點頭。人有時候很奇怪,當你獨自面對困難時,你會覺得它高得像座萬丈高山,不可逾越。如果這時,突然有人和你站在了一起共同面對困難,就算他幫不上什麼忙,你也會覺得那座高山已經不是山,輕輕一步就能跨過去。



謝文東閉上眼睛,默默調吸了一陣。呼吸漸漸變得均勻,一揮手中木劍,帶著無限的自信重新走上了台階。



五把刀,又是五把刀!這回謝文東心中已無懼怕,微微晃動身子,躲開正面的三把刀,用木劍擋住右側的刀,左手有如閃電般,一呀?坦?搷j牡侗匙プ。?偷檬滯笠蛔??蟛嗄敲?莫B何盞恫蛔。?值鍛咽幀P晃畝?プ〉侗常?鵲潰骸暗痘鼓悖 蓖?筆直塾昧σ換櫻?棟閻刂卦以諛譴蠛耗悅擰4蠛好喚諧鲆簧??源?Sプ諾棟眩?背≡蔚埂?



隨著大漢倒地聲,第二輪進攻又到了。這時再想躲避已經來不及,謝文東還是用老辦法,就地一滾,堪堪躲過。不過這回他不是向後滾,而是向自己的左側。在左側大漢腳底停住,木劍藉著衝勁,狠狠刺在大漢的小腹。那人痛的一彎腰,腦袋離謝文東近在咫尺,接著那人感覺下顎一痛,腦中一片空白,倒地前看見謝文東那掛著邪笑的嘴角,這張笑臉是如此的討厭,但他已無力站起將笑臉打碎。



謝文東上竄下滾,閃轉騰挪,把平生用過的招事算是從新溫故了一遍。地上橫七豎八已經倒了十幾個人,每個人都是只受到一擊或兩擊,但所中的地方都是要害,倒地後就很難在爬起來。一輪混戰過後,雙方的體力都有些透支,從新回到對峙。謝文東雖說沒有浪費力氣,但也是滿頭大汗,粗氣連連,身上的衣服被劃開五六個口子。剩下的大漢也比謝文東強不了多少,臉上的汗水混著灰塵,黑一道白一道,樣子像極京戲裡面的人物。



雙方的樣子狼狽可笑,但下面的上千門徒卻沒有一個笑的,也忘了歡呼。雙方雖然在對峙,但卻都不退讓一步,爭鬥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白熱化。他們離場中距離極遠,但仍能感覺到雙方散發出來的陣陣殺氣,瀰漫在空中,行成無形的壓力,壓得人無法呼吸,透不過氣來。人們連眼睛都不願眨一下,生怕錯過這精彩的一瞬間。



大漢的體力畢竟要比謝文東消耗的少,休息半刻,又開始緩緩前進,對謝文東形成包圍趨勢。



謝文東渾身乏力,輕如木劍在他手中好像也有千斤重。看這短短的三十三層台階,忍不住歎口氣,這絕對是自己這一生最難爬的台階。想到這,謝文東哈哈笑起來,搽了一把眼睛上的汗水,振作精神,這可能是唯一支持他不倒的力量。



混戰又開始了,謝文東借這剛剛恢復了一點的力量,怒吼著向前衝去,有如憤怒的獅子,無人敢攔。還有十級台階,謝文東心中默默算計著,可是他體內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般,以木劍拄地,身體搖搖欲墜。



見他氣勢已衰,二十大漢把他牢牢圍在中間。背後一人大叫著掄刀砍向謝文東肩背,他能感覺到刀鋒劃過空氣而發出的尖銳叫聲,可是實在沒有力氣來躲避,身上的肌肉出於本能反映收縮起來。



「哧!」鋼刀在謝文東背後劃出一道一尺多長的口子。大漢想笑,但笑容在他臉上沒有保持一秒鐘就僵住了,謝文東反手一揮,木劍砸在他的太陽穴上。大漢慘叫一聲,從台階上滾了下去。



謝文東感覺背後火辣辣的,還沒有等他查看,側面一刀明晃晃的刺了過來。謝文東仍不躲避,眼看著刀尖刺在自己的軟肋上,強大的衝力讓他身子連連搖晃。當刀刺在謝文東的軟肋上,大漢感覺不對勁,他體會不到刀與骨肉摩擦時的那種快感,剛想大聲呼叫,但已經晚了,謝文東的木劍橫劈在他的脖子上。大漢很無奈的追尋著剛才那位師兄的軌跡滾下台階。



謝文東裝摸做樣的抓著軟肋上的鋼刀,給別人的感覺像個不死戰神似的,身受重傷而不倒。如果是在白天,大漢們早已看出其中的貓膩,謝文東身上雖有五六道口子,但沒有流出一滴血,傻子也能猜出他裡面穿了一件護身衣服。但現在是黑夜,加上雙方體力透支,謝文東渾身都是汗水和泥土,誰都沒注意到這一點。也不能說沒有人,聶天行看見了,只是沒有說出來。東心雷壓根就知道,他更不會說。



謝文東緩緩向前走,前面的大漢心存畏懼,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又退一步。還有九級,八級,七級。謝文東每上一台階心中都提醒一下自己。大殿頂近在咫尺,若是平時,謝文東一個箭步就能竄上去,可現在,他必要要越過剩下的十幾位大漢。「東哥,加油!」東心雷振臂高呼一聲。千餘幫眾也被謝文東那股子不服輸的精神感染,齊聲吶喊:「加油!加油!」



向輝山似乎偏偏要給謝文東加大難度。見剩下的大漢士氣衰竭,怒聲道:「你們三十三個人竟然打不過一個青年,還配做洪門弟子嗎?還配得上你們頭頂精鷹的稱號嗎?」



剩下十多名大漢被向輝山這麼一激,齊齊怒吼一聲,不在退讓,幾乎同時揮刀砍向謝文東。



謝文東心中暗道苦也!周圍的刀鋒編織成一張沒有縫隙的大網,鋪天蓋地向他罩過來,連閃躲的餘地都沒有。謝文東抓起軟肋的鋼刀,手臂一揮,把它當飛刀來用。一個白光,閃電一般刺在迎面而來大漢的小腹上。多虧謝文東沒剩下多少力氣,即使如此,刀尖仍刺進寸餘,大漢哀號一聲倒地。謝文東毫不停留,藉著來之不易的空隙,身子竄出刀網。還沒等他起身,十餘把刀又向他罩來。這也是生死存亡之刻,謝文東顧不了那麼多,手腕一抖,金光乍現,銀絲繳住砍向自己腦袋的三把刀。大漢一見金光,手上的動作也都停了下來,目瞪口呆看著他,異口同聲道:「金刀?是老爺子的金刀?」金刀既是老爺子的護身武器,也是老爺子的信物,見刀如見人。可現在竟然在謝文東身上出現,難怪大漢們見了金刀後傻站在那裡忘了爭鬥。



謝文東不管他們說的金刀還是銀刀,一把推開擋在正面的大漢,身子竄到了大殿之上。站在大殿上,謝文東兩條腿因為乏力在不停的顫抖,連他自己都奇怪,在這種情況下自己還能站住。



謝文東面向向輝山,眼睛直勾勾盯著他,伸手道:「給我!」



向輝山還沒有從震驚中恢復過來,面帶木然,疑問道:「給你什麼?」



謝文東向前一步,眼睛充滿了血絲而變得血紅,快要發出紅光來,臉色無比陰沉,加上汗水和泥土的混合,更讓人生畏,大聲喝聲道:「我已上到大殿,把信物給我!」



向輝山被凶神惡煞般的謝文東嚇了一跳,不自覺的將信物——掌門令牌放到他伸過來的手中。謝文東低頭看看,什麼也沒說將令牌揣在口袋中,微微一笑,身子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躺在大殿頂,謝文東看著繁星點點的天空,他從來沒覺得天空離自己這樣的近,心中歎道:終於,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



向輝山大步上前,搖晃著謝文東:「喂,喂?你怎麼了?」



雷霆在旁歎道:「別『喂』了,現在應該叫掌門大哥了。」



向輝山道:「掌門大哥?可他闖關時用了別的武器,這關不能算他過!」



雷霆哼了一聲:「既然不能算他過,可你為什麼把掌門信物給他?」「這……這,這個……」「這,這,這個屁!信物都讓你給了還這什麼這?!唉!我真願意向一個小猴崽子叫大哥!」



這時東心雷和聶天行也跑了上來。後者看著倒地的謝文東,仰天長歎道:「唉!真沒想到,年紀輕輕就要英年早逝,真是天嫉英才啊!」東心雷氣的牙癢癢,叫道:「什麼天嫉英才?什麼英年早逝?東哥只是睡著了!你給我閉上你那鳥嘴。」



聶天行恍然大悟道:「啊!只是睡著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剛才眼花了。」



看著聶天行做作的樣子,東心雷氣得哼笑一聲:「眼花了是嗎?我讓你徹底眼花!」說著,讓自己的拳頭和聶天行的眼睛來個親密接觸。「說實話,你像熊貓的樣子要比你平時可愛的多!」
nanchendk 發表於 2007-10-8 23:32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十三章

兩天後。陽光明媚,萬里無雲,爽朗的天氣讓人們的心情也無比清新。


陽光透過窗戶射進房間內,也照到謝文東的臉上。「真是舒服啊!」謝文東終於醒過來,坐起身打個呵欠,大大伸個懶腰。感覺到了什麼,他轉過頭,對上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很大很亮也很透明,睫毛很長很黑也很整齊。「哦!」謝文東向後退了退,看清這雙眼睛的主人。是一位二十五六歲的,一頭整齊短髮的漂亮女士,皮膚雪白,配上白色的洋裝,整個人彷彿清潔得透明。齊膝的洋裙掩蓋不住一雙修長而均勻的秀腿。



「你的眼睛很漂亮!」謝文東忍不住讚道。「但你不應該在沒有我的許可下進入我的房間。」




女士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淡然道:「我是醫生。」謝文東邊站起身邊笑道:「沒聽說過醫生進別人房間就可以不打招呼的,如果這樣,我也願意去做醫生。」他掀開被子,發現身上一絲不掛,臉色一紅,急忙又將被子蓋好,巡視了房間一圈,結果令他失望。無奈的看著女醫生,道:「能把我的衣服還給我嗎?」



女醫生沒有說話,只是站起身,從一旁的衣櫃內拿出一套睡衣仍在床上,然後又坐了下來。



謝文東看看睡衣,又看看女醫生,見她沒有出去的意思,歎了口氣,道:「雖然我是男人,但也需要保留隱私。」


女醫生明白他的意思,站起身向外走去,關門之前,還是用那種淡淡的聲音道:「很抱歉,在我幫你檢查身體時,你的隱私我都看見了。」說完,將門關好。



「哦!」謝文東看著醫生消失的房門,嘟囔道:「就算看了也不用這麼直接告訴我吧,真是個奇怪的女人。」謝文東穿好睡衣,開始思考起來,自己通過了那地獄般的第三關,長老好像將令牌交給了自己,這麼說現在我已經是洪門大哥了?謝文東不敢確定,正想出去找人問問,房門突然被人撞開,一個彪行大漢跑了進來。如果是在H市,謝文東首先想到的會是李爽,但現在是在T市,這樣進房間的除了東心雷還能有誰。




「東哥,你醒了!」東心雷帶著一臉興奮,對謝文東上看下看,一邊還問道:「東哥,你沒有那裡不舒服吧?」



謝文東拍拍他肩膀,笑道:「我沒事。只是很久沒有做大運動量活動,身體有些不太適應而已。我睡了很久嗎?」



東心雷道:「也不算太久,只兩天而已。」



「兩天?」謝文東驚訝道。「老天,我竟然睡了這麼久!對了,我暈倒以後的情況是怎樣的?」



東心雷笑道:「向老頭把令牌交給你後又想反悔,說什麼你使用木劍以外的武器不能算過關。還多虧雷長老幫你說話,最後五位長老都一致同意了,東哥,你現在的身份已經是洪門大哥了。」



謝文東點點頭,長歎一聲,鬆口氣道:「看來我沒有讓老爺子失望。」



東心雷拿過來一套新西裝,以及謝文東的防彈衣,金刀等物品。一邊幫謝文東換衣服,一邊道:「剛才三眼打過電話了。」



「哦?」謝文東道:「家裡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三眼說大局穩定,在全省再找不出敢於幫會相抗衡的組織,黑貼過處,沒人敢不從,對於他來說已經沒有挑戰,他打算把勢力外擴,插足臨省。」東心雷正色道:「我感覺這樣是不是發展太快了?如果基礎都沒有打好,樓房建得再高也是會塌的。」



謝文東搖搖頭,微笑道:「張哥做事我放心。他看似鹵莽,其實是個很小心的人。既然張哥說可以外擴,就依他的意思辦。」謝文東想了想又道:「只是不要把動靜鬧得太大就好。」東心雷歎道:「我想天下最能讓東哥信賴的人恐怕就是三眼了吧?」



「呵呵!」謝文東拍著他肩膀笑道:「他和李爽、高強等人是最早跟著我打天下的,我不信任他們還能信任誰呢?而且他們也都是值得我信賴的漢子。當然,我希望你也能和他們一樣值得我去信賴,『真正』變成我的左右手。」


謝文東加重真正兩個字,東心雷哪會聽不明白,暗歎一聲,道:「其實東哥在我的心目中一直都和老爺子一樣重要。」




謝文東看了一會東心雷,整理一下穿好的衣服,邊向外走邊道:「自古以來,從來有一將能同侍二主的!人,總是要做出一個選擇。」他心中暗想:這樣挖老爺子牆角,讓他知道了會不會生氣呢?哈哈!



這裡是建在半山腰的別墅,金鵬休息的場所之一。面積不是很大,但裡面的設施齊全,游泳池、停車場應有盡有。



謝文東下樓來到別墅大廳內,發現五位長老和聶天行都在,還有四人謝文東沒見過。眾人見他出來齊齊站起身,同聲道:「大哥好!」不管這些人的叫聲是否出於真心,反正都讓謝文東心中舒坦,笑瞇瞇道:「真是不好意思,一覺睡了這麼久。」



雷霆讚道:「雖說久了一點,但你的表現卻沒有令金老大失望,也大大出乎我們的意料。」



向輝山哼笑一聲:「會不會令我們失望等三天以後的洪門會議上再說吧。只要你別讓南洪門看我們的笑話就謝天謝地了。」




一個謝文東沒有見過三十多歲的大漢冷聲道:「現在掌門大哥已經選出了再說這些有什麼用,有時間多教教他洪門的禮儀吧,別在大會上丟人現眼!」說完,那大漢起身向外走去,揮手道:「我沒有時間陪小孩子玩遊戲,告辭!」



「你站住!」雷霆怒吼一聲道:「你看看你這是什麼態度,金老大剛住了醫院你的尾巴就翹起來了嗎?在新掌門大哥面前如此無禮,想造反嗎?」大漢臉色陰沉的又走回來,怒道:「別用造反的大帽子壓我。」然後指著謝文東道:「你看看,如果你們這些長老沒有老花眼的就仔細看看,這就是你們選出來的狗屁掌門嗎?一個胎毛都沒退乾淨的小猴崽子能做什麼?你憑什麼讓我聽小崽子的指揮?他對洪門有什麼貢獻可以坐大哥?」



東心雷悄悄伏在謝文東耳邊道:「這人叫萬府,是佔居兩省的瓢把子,在北洪門內實力最大的地方勢力。還有那三個人也都是雄居一方霸主,在洪門都有不小的實力。」謝文東點點頭,臉色不變,還是笑瞇瞇道:「還有誰不想和小孩子玩遊戲的,都可以和這位仁兄站在一起。」看見茶几上有水果,謝文東拿起旁邊的水果刀削起蘋果。


眾人見狀臉色一變,特別是萬府,感覺謝文東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中,指了指他,嘴角動了動還是沒有說話,拂袖而去。剩下的三位瓢把子也都躍躍欲試,想要起身離開。謝文東盯著手中的蘋果,瞇眼笑道:「想走就走吧,你們都是一方的霸主,在洪門內有這數不清的戰功,根本不用把我這『小孩子』放中眼中嘛!」



被謝文東這麼一說,那三人還真有些不好意思離開,互相看了看,安心坐下來看謝文東削蘋果。



謝文東削得很慢,也很仔細,大廳內沒有一個人說話,只是聶天行黑著眼眶(東心雷打的)雙眼放光的看著謝文東。



好一會,謝文東把削好的蘋果放在茶几上,切成十二份,分給在坐的每一個人,說道:「我這個人做事一向很公平,有什麼好處決不會自己獨享,總是拿出來和大家平分。」見眾人都沒有動,謝文東笑道:「吃吧,嘗嘗我削過的蘋果是不是味道有些不一樣了。」東心雷搞不懂謝文東在做什麼,反正支持他就對了,那起分過來的一小瓣蘋果一口吃掉,嚼在口中卻食不知味。



其他人在謝文東的注視下紛紛把蘋果吃掉,謝文東點點頭道:「那好,既然吃了我蘋果就是我的朋友,大家做個自我介紹吧。我可不想連自己朋友的姓名都不知道。」說著,把眼光放在第一次見面的四個瓢把子身上。



四人心中同歎了口氣,不知道這位新掌門是心計陰沉還根本就是個傻瓜。依次起身道:「我叫錢國華,AH省瓢把子!」「我叫白海鑫,SD省瓢把子!」「我叫關封,SC省瓢把子!」「周豹,掌管SX省。」



謝文東把他們的名字記在心中,站起身道:「我現在要去醫院看老爺子的病情,明天晚上我請大家吃飯,希望各位都能到場,當然,也希望你們能幫我轉告那位沒有禮貌的萬府一聲,就說:我十分期待他的到來!」說完,謝文東笑呵呵的走出別墅。東心雷急忙跟出來,歎道:「萬府是洪門的老人,平時就飛揚跋扈慣了,門裡出了老爺子外,恐怕誰都不能壓住他。」



謝文東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冷冷道:「沒有人敢指著我的鼻子罵我,在H省是這樣,在洪門也要是這樣!」說著,謝文東把手中的水果刀仍在地上。東心雷彎腰撿起,發現水果刀早已被謝文東握得變了型,心中忍不住一顫。



第二人民醫院。中午,天氣轉陰,黑壓壓的烏雲遮住了太陽,也遮住了城市的嘈雜。



金鵬經過兩天的修養傷情穩定下來,已經不用帶氧氣罩,只是身體虛弱,說一會話就咳。謝文東坐在病床邊,將扒好的橘子瓣放到金鵬嘴上,歎道:「老爺子,這次你讓我接管洪門可差點要了我的命,三十三個洪門弟子對我可一點都不含糊。」



金鵬嚼著橘子,模糊道:「結果你還不是得到令牌了嗎?我相信我的眼睛。恩,這橘子不錯,很甜。」



謝文東笑道:「可我年紀輕輕就做了洪門大哥,只怕有人會不服我。」




「怎麼?」金鵬一瞪眼,怒道:「是不是有人敢不聽你的命令?是誰,告訴我,我去找他算帳。」



何止是不聽命令這麼簡單。謝文東心中叫苦,見老爺子動了真火,急忙道:「那到不是。我只是怕有人藉著在洪門功高,不把我這毛頭小子放在眼力。如果真是這樣,我是不是可以懲罰他?按洪門的家法!」



金鵬道:「這些就你自己看著辦吧,現在你是洪門的大哥,就自然能做起洪門這個主。」



謝文東點點頭,把金鵬身上的被蓋好,起身道:「那好,老爺子你好好修養,我先走了。希望你能快點好起來,洪門這個擔子我怕挑偏了。」金鵬閉目笑道:「年輕人怎能怕事。我這個老頭子都有魄力將洪門交給你,你這血氣方鋼的小伙子竟沒有魄力領導好洪門?」謝文東走出病房,回手將門關好,透過窗戶看著床上的金鵬,第一次感覺到他真像個了老人了,頭髮是那麼的白,臉上的皺紋是如此的深,忍不住小聲道:「老爺子,我有!」
nanchendk 發表於 2007-10-8 23:32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十四章


第二日,陰,天氣還沒有好轉的跡象,細細小雨下下停停,搞得人心情也壓抑。

謝文東心情沒有受到天氣的影響,一清早起床,換上休閒的衣服出到別墅外運動。正好看見了那位冷漠的女醫生也在跑步,心中暗暗奇怪,上前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女醫生斜眼看著他道:「為什麼不能在這裡?」「你不是醫生嗎?」謝文東追問道。



「她是醫生!」聶天行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接著謝文東的話道:「是我們洪門的『御用』醫生,自然也就是我們的自己人,也住在別墅裡。對吧,『冰妹妹』?」見聶天行嬉皮笑臉的湊過來,謝文東算是明白東心雷為什麼那麼愛打他的臉。



女醫生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張開小口,淡淡吐出一個字:「滾!」說完,轉頭離開。



聶天行捧著自己胸口,看著女醫生離開的背影,狀似受傷道:「老天,你又傷了我的心。」



謝文東看笑的看著他,這是他第一次這麼仔細打量聶天行,發現他還真是個美男子,眉毛很細但是卻很長,緊緊壓在眼睛上。人家都說眼大無神,他的眼睛大卻帶著明亮的神韻,給人發光的感覺。如果他是個女人,絕對是個大美人!這是謝文東對聶天行的評論。聶天行被謝文東看得不自在,忍不住道:「如果是個『妹妹』這樣看我我一定會很高興很自豪很滿足的,不過男人就另當別論了。」



謝文東哈哈一笑,馬上又冷臉道:「我想你忘了我的身份吧,我現在可是洪門大哥。」



聶天行一楞,歎道:「人家都說權利是恐怖的東西,看來這話不錯。你剛坐上大哥的位置剛剛一天就知道用大哥的權利來壓人了。」說著,他又把手捧在自己的胸口上,『痛苦』道:「你這樣豈不是太傷小弟的心了,本來我以為你是個英雄。」



謝文東對他這樣的人還真是沒有辦法,笑瞇瞇道:「不知道有沒有人對你說過,你這個『痛苦』的樣子很令人討厭。還有,請你永遠別叫我英雄,也別把我當做英雄。我是個壞蛋,特別是在和我作對人的眼裡,我絕對是他揮之不去的噩夢!」謝文東揮揮手,歎口氣道:「真是可惜,那個漂亮女醫生被你氣跑了。至少,她那冷冰冰的臉看起來要比你笑的樣子令人舒服得多。」說完,謝文東向別墅走去,失去繼續鍛煉下去的興致。



聶天行撇了撇嘴,不滿的小聲嘟囔著:「我就那麼討人厭嗎?」看著謝文東消失的背影,他呵呵笑起來,自語道:「今天晚上的這頓飯一點十分精彩。」



回到別墅內,謝文東剛坐下沒兩分鐘,東心雷匆匆忙忙跑進來,一頭是汗,面帶急色,伏在謝文東耳邊細語一翻,後者先是一呆,但後露出陰笑,冷聲道:「這樣不是正好嗎?看來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夕陽西下,轉眼已到了傍晚。謝文東在別墅內邀請洪門主要幹部共進晚餐。畢竟他剛剛坐上掌門大哥的位置,要和門裡的兄弟多親近。晚餐時間定在七點,六點時分,人已經到了不少。其中有洪門在T市的主要幹部,還有一些外地的瓢把子及其手下。別墅大廳裡擺得六張桌子一大半都坐了人。說是晚餐,其實更像是一次聚會。江湖人本來就豪爽,加上又是同門,見面之後免不了互道長短,大廳內人聲鼎沸,煞是熱鬧。



臨近七點,謝文東終於出現在大廳內,這樣的場面雖說不多見,但他畢竟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和洪門幹部們打起招呼落落大方而又不失禮節,見到年齡大一些的主動以晚輩自居,絲毫沒有掌門大哥的派頭。謝文東眼睛笑瞇瞇的變成一條縫,一臉無害的樣子,很容易引起別人的好感。見謝文東在人群內來回穿梭,應對自如,五位長老互相看了看點點頭。




終於和眾人打過了一遍招呼,謝文東走到大廳的角落長出一口氣,東心雷見狀跑過來,細聲道:「主要幹部都到齊了,只有萬府沒有來。」謝文東看了看手錶,已經七點,冷聲道:「他今天一定會來!」




謝文東走到大廳中央,連拍了拍手。眾人知道這位新老大有話要說,紛紛停下自己的動作,靜等他講話。大廳裡瞬間安靜下來,謝文東對這種效果很滿意,笑道:「今天請大家來,一是想和諸位認識一下,再者也想和諸位聯絡一下感情。畢竟以後的幾個月內我們要同站在一條船上,我不想因為我的接管而讓洪門這艘大船的方向出現任何的偏差,當然,這不只需要我的努力,更需要在坐各位的配合。我不敢說在我接管洪門這段時間幫會會有多大的發展,但是至少我會盡我的全力而不讓老爺子失望。我是晚輩,同時也剛剛加入洪門,在許多地方還需要各位前輩的指導,希望大家不要吝嗇自己的才能,在老爺子住院的這段期間,協助我治理好洪門,掌好這艘大船的舵!我對自己有信心,不知道諸位對自己有沒有信心?!」



「啪,啪,啪!」還沒等大廳內眾人表態,門外響起掌聲,萬府披著一件黑色外套,在該?伝E擁拇賾迪鹿淖耪譜囈?筇?@?孕晃畝?熗松齏竽粗福?緩蟠笊?Φ潰骸襖弦?友〉謎囊徽潑糯蟾縊淥的暱崍艘壞悖??膊皇且皇攣蕹桑?遼僮炱ぷ雍芾骱β錚Λ忝撬凳遣皇牽俊彼底牛?肥恿艘蝗Γ??〈蠹業囊餳?}?



在坐的洪門幹部沒有一人表態,大家對謝文東的第一印象不錯,雖然年紀輕輕剛入洪門,但卻謙虛有禮,有股大家風範。再者眾人對萬府厭惡已極,覺得此人飛揚跋扈,什麼人都不放在眼中,之所以忍他是因為他的實力大,功勞高。



謝文東含笑看著他,瞧了瞧表,道:「萬兄遲到了十分鐘,不知道有什麼事讓萬兄難以脫身呢?」



「哼!」萬府冷笑一聲,大咧咧的在第一張餐桌找了一把空椅子坐下,看也沒看謝文東一眼,道:「我的事還沒輪到一個小毛崽子來管!」



雷霆老臉一沉,拍案而起,指著萬府鼻子,怒道:「你這是對待掌門大哥的態度嗎?」



萬府吐了口唾沫,打開雷霆指向自己鼻子的手指,冷冷道:「我對這狗屁掌門地態度不用你來管吧,說好聽點叫你一聲長老,不好聽點你就是老頑固。我倒想問問,掌門憑什麼他來坐,金老大老了,傷了,起不來了,就把掌門讓給了自己的孫女婿,還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誰的實力最大就應該由誰來坐掌門!」



「你……」雷霆老頭氣的鬚髮皆張,半天說不出話來。其他四位長老也是面露怒色,只是忍住沒有發作。



聶天行歎了口氣,暗說麻煩!起身倒了一杯酒遞給萬府,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這樣?老爺子剛住進醫院,我們就鬧起內訌,這不是讓南洪門看我們的笑話嘛!現在我們首要的應該想怎樣應付三天後的洪門峰會,你說是不是,萬瓢把子?」



「呵呵!」萬府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然後重重拍在桌子上,轉頭看向謝文東,問道:「小子,你打算三天以後在南京舉行的洪門大會上怎麼做?」



謝文東笑道:「自然和各地區的洪門老大處好關係了,然後……」「和他們處好什麼關係?」沒等謝文東說完,萬府打斷他的話,怒道:「金老大就是讓南洪門給算計的,你還要和南洪門老大處好關係嗎?這次會議是在南京舉行,正好是南北洪門的交界之處,我們到時多帶些弟兄,在會議上乘機作掉南洪門的老大,其他地區的老大要是敢不服的就一併作掉。這樣既為金老大報了仇,也可抓住機會,一舉擊垮南洪門。小子,你看我的主意怎樣?」



白癡!謝文東和聶天行心中同時冷笑,只是表面沒有流露出來。謝文東搖頭,為難道:「辦法是不錯,可是風險太大。據我所知,洪門每年的峰會有世界各地的洪門大哥來參加,萬一要是不成功,我們北洪門就會成了眾矢之的。」



「哧!」萬府一撇嘴,諷刺道:「就你的膽子不如回家抱孩子吧!小子,富貴險中求你知不知道。你連這點魄力都沒有怎麼坐我們大哥,我看你趕快把令牌交出來算了。我看就這麼決定吧,人我都帶來了,三天後洪門大會上動手。」



謝文東握緊拳頭,骨節嘎嘣做響,但還是沒有爆發,微笑道:「我看這事還得再商議,如此草率有些不妥。」


萬府抬腳將旁邊的椅子踢飛,拍著桌子道:「商議?還商議什麼?我說這麼做就這麼做,就算你們都不同意也可以,只是怕我那些等在外面的幾百兄弟不會幹。嘿嘿!今天我來的目的不是為了商議三天後的事情,而是想要回那本來應該屬於我的掌門令牌。」



眾人臉色都是巨變,向輝山忍不住道:「萬府,你這是什麼意思,真想造反嗎?」



萬府陰森森一笑,搖頭道:「不是我想造反,而是我下面的兄弟都不願意讓一個毛頭小子來坐老大。正好今天大家都在,咱們也打開天窗說亮話,反對我的儘管站起來。」說著,萬府拿出手槍拍在餐桌上。



眾人的目光齊看向謝文東。他們倒不是在乎萬府這一把槍,真正懼怕的是萬府留在別墅外的數百手下。雖然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但看萬府這樣有待無恐,猜想應該不錯。




謝文東走到萬府背後,手扶在桌子上,貼近他的耳朵,瞇眼笑道:「我只不過是代理洪門一段時間。老爺子歲數大了,遲早要退休,而你是洪門裡的老人,有實力,又有功勞,以後老大的位置基本上就是屬於你的,可你為什麼就不能等一等呢,為什麼要這麼著急呢?本來我想和你一起打天下的,看來是不可能了。」



萬府冷聲道:「是不可能了,因為你要麼交出掌門令牌,要麼就去天堂做你的掌門夢,你自己選吧!」



「唉!」謝文東搖頭歎息,說道:「有些事情你不想去做,但往往事情會逼你不得不做。」謝文東笑呵呵道:「萬兄,看來你還不瞭解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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