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這就是法 第一百六十三章
魂組的軍心渙散,打下去非但未能殺死謝文東,自己反倒圖增傷亡,魂組領隊的頭頭暗暗搖頭,揮臂打個手勢,撤出別墅。魂組畢竟不是普通黑道幫會可比,雖然死傷不少,處於下風,但撤退的速度卻絲毫不慢,有條不紊,眨眼工夫,廳內的魂組人員撤得一乾二淨,只是留下幾個身受重傷,實在無力再跑的人員。他們終於撤退了,也讓謝文東等人長長出了口氣,強敵在前時不覺得累,而對方一撤走之後,疲勞感頓時襲來,掄刀過度的手臂麻木得快抬不起來。
謝文東身上的傷有多重,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呼吸一下,背後的疼痛都彷彿針刺的一般,心肺漲痛,腦袋嗡嗡做響,可是他不敢表現出來,一旦讓眾人知道自己受了重傷,恐怕再戰之心頓減,士氣低落,面對猛虎豺狼般的魂組,那無疑等於死亡,所以,他只能強挺著,直立不倒。任長風一指幾名身受重傷未被帶走的魂組人員,問道:「東哥,他們怎麼辦?」謝文東轉目看了看,微微搖了搖頭,並未說話。姜森冷笑一聲,說道:「自然是老規矩,殺。」他一句話,判了魂組這幾個人死刑。
眾人坐下休息沒五分鐘,魂組的第二輪進攻又到了,而且人數比第一次多了不下一倍。謝文東一楞,皺眉沉思,魂組的做法有些反常,剛剛一場大戰,自己一方是疲勞不堪沒錯,但魂組自己的傷亡也不小啊,沒道理這麼快又發起進攻,難道,他們很著急嗎?真被謝文東猜對了,魂組確實很著急,因為謝文東的後援部隊已接近別墅附近,雖然魂組派出人員阻攔,但能纏住多久,魂組的頭頭們心裡也沒有底,最最要命的是,一個他們在這時候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個人也正在向別墅的方向趕過來,速度相當快,恐怕只剩下十分鐘的路程。不知道此人的目的,為了把握起見,魂組決定使出所有能用上的全力,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掉謝文東,哪怕付出再大再高昂的代價。這一次進攻,不單單人數上比上一次多,在打法上,也是抱著拚命來的。謝文東剛剛找個牆角,氣沒喘上兩口,屁股還沒坐熱,魂組的人員又殺了回來,而且是狂風暴雨般的。
這時,再智慧的人也想不出什麼計謀,唯一的一條路只有死戰。方廳面積太大。敵多我寡的情況下十分不利,謝文東果斷命令道:「上二樓,守住樓梯口,再堅持半個小時我們的人就到了。」其實按理援軍早就該到了,現在沒來,自然半路上出了岔子,謝文東心裡明白。但他必須得給兄弟們一個興奮起來的希望。謝文東等人上了二樓,可苦了那些還在大廳內跑不敢跑的,逃不敢逃的魏明手下,魂組殺進來後,不管對方是誰,只要沒死還能喘氣的,統統殺無赦。魏明那些手下早被剛才那一場血腥的撕殺嚇得魂不附體,現在對上餓鬼般的魂組人員,哪是對手,場面是一面倒的形勢,連兩分鐘都沒堅持住,被魂組殺得一個不剩。解決完大廳,魂組開始向二樓衝鋒,樓梯不長,寬度只容兩個人並肩而行,任長風和李爽打頭陣,這二人往樓梯口一堵,好像兩個門神,將樓梯間塞個結結實實。魂組人員剛剛風捲殘雲的將魏明一干手下輕鬆幹掉,士氣高漲,且大多數人又是新加入戰團沒見過他二人的威力,自然不把這兩個人放在眼裡,呼啦一聲,十多號人蜂擁上了樓梯。
任長風見對方對自己充滿輕視,冷冷哼了一聲,剛晃胳臂準備擺出起手勢,被身旁的李爽攔住,後者嘿嘿一笑,胖臉紅潤,說道:「第一刀,讓我來。」只見他雙手握刀,猛然大喝一聲,「呀!」李爽的聲貝本來就高別人幾分,加上又在狹窄的樓梯間,左右牆壁攏音,一聲斷喝,彷彿炸雷,回音久久不散,別說衝上來得魂組人員,就連一旁的任長風都被他突如其來的叫喊嚇了一哆嗦,耳膜嗡嗡做響,一時間聽不清聲音。衝在最前面的魂組人員首當其衝,被震得楞了神,李爽跨下一步,雙臂掄圓了,一記重刀居高臨下砍了出來。被他一刀砍中的魂組漢子渾身噴血,倒飛下來,後面的人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連帶的被他撞倒一片,紛紛從樓梯上滾落。
魂組一個頭目模樣的青年用日語喝叫幾聲,其他人一聽,紛紛拿起槍械。李爽和任長風見勢不妙,頓時幾個閃身,上了二樓,只聽見身後子彈打出牆壁上啪啪做響。二人噓了口氣,李爽擦擦頭頂的虛汗,笑道:「好險,多虧我身子靈活,不然……嘿嘿。」高強在旁白了他一眼,道:「如果你每頓飯都能少吃一半,我敢保證,你的身手比現在靈活十倍。」
「少吃一半?」李爽聽後翻翻眼睛,無奈道:「那我情願被他們打死算了。」「豬頭就是豬頭!」高強撇撇嘴,不再理他。
魂組有槍手掩護,順利登上樓梯,可剛剛上到二樓,迎接他們的是兩旁數把飲血的刀鋒。雙方之間已沒有任何好說的,一觸即發,撕殺又在二樓展開了。在數倍於自己的敵人面前,根本無戰陣可言,不一會,謝文東等人被魂組衝殺得七零八落,各自為戰,每人都不得不獨自應對身旁數以十計的敵人。謝文東身受重傷,只能憑著一股強大的精神在支撐,手中的片刀薄而鋒利,但在他的手中卻重如千斤。寒風刺骨,謝文東雖未轉身已經感到背後有人偷襲,他心裡明白,可身體偏偏不聽他的指揮,連躲避的力量都沒有,更何況正面那三四把霍霍生輝的長刀也正向他身上招呼著,無奈,只好將上身猛向後仰,既然躲不過,不如迎上去,讓對方砍出的刀慣性降到最低點。謝文東大膽的動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身後偷襲那人,『撲』,倭刀只砍到一半,被謝文東硬生生用肩膀頂住,一刀下來力量雖說未發揮出三層,仍把他痛的一咬牙,鎖骨酸漲欲裂,他看也沒看,回手一刀,正劈在身後那人的脖子上,整個刀身快陷入肉中,滾燙的熱血噴在他的脖根,火辣辣,黏糊糊的,謝文東一甩頭,兩邊面頰紅了一片,他顧不上清理,前方魂組人員的進攻又到了。四把刀,來自同一方向,取的皆是他的腦袋。
謝文東避無可避,將心一橫,雙手持刀,橫臂硬接上去。「噹啷啷!」刀鋒接實,火星四濺,在黑暗的別墅內異常耀眼。謝文東只覺得自己好像被一列奔馳中的火車撞到似的,雙臂酥麻,片刀脫手而飛,整個人倒仰出去。沒等他起身,對方四人動作極快,飛身跳躍,四把倭刀從上至下,直刺他身上四大要害。這時候的謝文東真的避不開了,身體裡一絲一毫的力量都被他搾乾了,心中一歎,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的刀離自己越來越近。正在這時,橫空伸出一條粗壯的手臂,一把抓住謝文東的肩膀,隨著一聲暴喝,將他整個人甩了出去。「當當……」四把倭刀刺在空蕩的水泥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好險!謝文東暗暗感歎,轉目一瞧,將自己救出刀口的正是李爽,手中拎著大片刀看自己傻笑,可是他臉上的汗水告訴別人,他笑得並不輕鬆,在他胸前,一條將近一尺長的大口子深可及骨,兩側的肉皮外翻,如果仔細看,裡面已露出白白的骨茬。這是李爽為救謝文東,自己硬挺著受了和他纏鬥的對手一刀,拚死將謝文東從魂組的刀口下拉了出來。「小爽!」謝文東心中一熱,眼睛變得模糊。真正的朋友,兄弟之間根本無須任何感激的言語來表達自己的感謝,一句輕喚,一個眼神,千言萬語已在其中流淌,心照不宣。李爽哈哈一笑,對自己胸前的傷口視若無睹,反而關心道:「東哥,你站到我後面去,這幾個雜碎交給我了!」說著話,他往謝文東身前一站,一橫手中大片刀,衝著眼前無數的魂組人員招招手,大嘴一咧,言道:「來來來,你們的對手在這裡!」眼看要將謝文東至於死地,偏偏又殺出來個大胖子,魂組人員狠得牙根癢癢,不用他招呼,呼啦一聲紛紛向他湧過來。
看見李爽龐大的身軀在人群中左突右殺,彷彿是一盞將盡的油燈在做最後的掙扎,周圍雨點一般的刀鋒不時在他慢慢變得笨重的身體上留下大大小小不一的口子,謝文東的心在流血,在疼痛,那是一種比肉體上的疼痛更加劇烈百倍千倍的折磨。
謝文東緩緩攥緊拳頭,不知道哪來的力量又將他支持起來,拖著兩條好像灌鉛的腿,默不做聲來到戰團的邊緣,沒有任何招呼,猛然出手,一把抓住魂組中一個人的頭髮,用力向後一拉,同時抬膝,墊向那人的後腰眼。腰眼是人體要害,魂組的人也同樣承受不起這樣的重擊,那人嚎叫一聲,翻身摔倒,痛得滿地打滾。見自己人受傷,魂組人員紛紛扭頭查看,不看還好,一看是謝文東主動上來了,馬上又三個掄刀向他劈去。謝文東面對寒氣逼人的刀光,眼睛都沒眨一下,身體滴溜溜一轉,突然在三名魂組人眼前消失。「注意身後!(日語)」不知道是誰在旁邊大喊一聲,可惜他喊得有些晚了。謝文東滑如泥鰍,一轉之間到了幾人身後,手臂一晃,金刀滑落,手腕一抖之間,金刀飛射,銀線迅速在一人脖子上繞過,然後以不可思議的旋轉角度刺進另一人的喉嚨。見同伴手捂脖子,頹然而倒,手掌中滿是鮮血,另外兩人大驚,為杜絕謝文東再次偷襲,全力向他竄去。謝文東笑了,眼睛彎彎,嘴角上挑,那種瞭然於胸的自信不管誰看了都難免為之心折。只可惜魂組人員沒心去欣賞,因為謝文東的笑對於他們來說,比最恐怖的噩夢更加可怕。二人離謝文東只有三步的距離,只要再向前一尺,他以到了兩人的攻擊範圍之內。可是他依然在笑,冷然間,他手臂向後用力一拉,只見兩人中的一人腦袋莫名其妙的飛了起來,飛得極高,撞在棚頂才落下,斷頭表情上還寫滿了疑問,恐怕到死,他還不知道謝文東用什麼手法讓自己的腦袋搬家的。
他身旁的那人雖然衝到謝文東的近前,倭刀業已高高舉起,可他像是突然間被人點穴道,一動不動,目瞪口呆的看著謝文東,傻了。「咕嚕」,斗大的人頭落地,謝文東輕輕瞄了一眼,提起衣襟,擦拭還帶著血珠的銀線。「啊……」三個向謝文東殺來的魂組人員片刻間死掉兩個,僅存的那位發出殺豬般的叫喊,瞳孔大張,好像見鬼了一般,轉身就跑。他見過慘烈的陣勢不少,可從來沒見過今天這樣能令他恐懼的,他只要一個想法,離開!離開這地獄屠宰場般的別墅。
「撲!」那人剛剛跑到樓梯,後腦炸開,沒哼一聲,屍體直挺挺的從樓梯上翻滾下去。一個年近四十的冷面中年人隨手一槍結果他的性命。沒看他一眼,毫無人性感情的眼光看向謝文東,用半生不熟的中文冷然道:「謝文東的金刀,使得果然神出鬼沒。」謝文東還在擦拭著金刀,並非他有潔癖,只是覺得凡死於金刀之下人的血對金刀本身都是一種玷污。「你是這次的頭目?」好一會,謝文東終於感覺金刀被他擦乾淨了,才慢慢收起,刀子一般的眼神射在中年人的臉上。
中年人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冷冷道:「我來此的目的只有一個,要你的腦袋。」說著,他向後撤步,揮手道:「上,取不到謝文東的人頭,今天誰都不能離開!不過,我還得提醒你們一下,時間已經不多了。(日語)」謝文東的金刀可怕,但中年人的話更令魂組人員懼怕,他們想要活著離開中國,只能取下謝文東的首級。「呀!」性命憂關,魂組人員也隨之進入半瘋狂狀態,紛紛扔下各自的對手,全力向謝文東壓去,只要謝文東一死,一切也就結束了,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國家,日本。
第六部 這就是法 第一百六十四章 回書目
噩夢永遠不會有停止的一天。當謝文東與魂組之間的最後激戰馬上將要爆發時;別墅外大亂,槍聲四起,響成一片。魂組的第一反應是,謝文東的援軍到了。那冷面中年人心底一顫,自己用了多少人力去阻止對方的援軍他很清楚,沒想到還是來得這樣快,來得這樣迅猛。他心中苦歎一聲,強做堅定,大聲喊道:「先殺死謝文東,其他人不堪一擊!」在他想來,外面還有十數名槍法精湛,百步穿楊的狙擊手,談不上指望他們消滅對方,至少可將謝文東的援軍阻擋一下。
可惜他錯了,外面大混亂剛剛開始未超過十秒鐘,別墅的一樓大廳內也緊跟著傳來雜亂的叫嚷和撕殺慘叫之聲。當他的話還沒等喊完,身後突然響起一聲冷笑,笑聲雖冰冷蔑視,但其中還流露出無法言表的豪放。「恐怕未必吧!」
中年人大驚失色,急忙轉頭,只見身後的樓梯處走來一行人,各個白衣白褲白皮鞋,一塵不染的白讓身上的點點血跡異常醒目。為首一人身過一米八十開外,眉分八彩,目若朗星,一張俊面彷彿刀刻般,稜角分明,舉手投足間陽剛霸氣自然流露。等中年人看清來人之後,提到嗓子眼的心『吧嗒』落了下來,碎個粉碎。即使他對中國、對上海有頭有臉的人物再不熟悉,面前這個青年他也絕不會陌生。如果誰能對南洪門的老大向問天視而不見,那他不是傻子就是瘋子。
「向問天!」中年人眼神陰森狠毒的像是一把刀子,刺在向問天的臉上。
向問天聳聳肩,看都沒看他一眼,目光一飄,看向正個魂組對峙而站,搖搖欲墜得謝文東,笑道:「看來,我來得不算晚。」謝文東身子有些打晃,小風想扶他,卻被推到一旁,他無力苦笑:「如果你再來晚一會,你在這個世界上最討厭的人可能就會永遠的消失掉了。不知道這是你的不幸還是你的幸運。」 「哈哈!」向問天仰面大笑,說道:「可惜,我來得正是時候。」 「你來幹什麼?」謝文東輕輕靠牆,喝道。
向問天直截了當,道:「來殺人。」「殺誰?」「殺該死的人!」說著,向問天大步向謝文東直行而來。
謝文東和向問天之間各站二樓走廊的兩端,中間還夾雜著百餘名魂組人員,他們早將謝文東視為囊中之物,即使向問天和他有著深仇大恨,也容不得他靠前一步。「媽的!」兩名魂組人員見向問天閒滿臉輕鬆,挺信步的走過自己的身邊,抑制不住心中的憤怒,兩把長刀,一左一右,分取他前心與咽喉。向問天好像沒看見,步伐依然,眼睛都沒眨一下,他知道,不用他動手,自然會有人幫他將眼前礙眼的東西清理乾淨。
果然,一道陰森的寒光凌空而起,瞬間消失,太快了,快到好像沒有發生過。
兩名魂組人員緩緩倒地,兩人的心臟在眨眼之間被刀鋒刺穿。刀是陸寇的刀,名稱狼牙,曾服役於國外特種部隊的專用軍刺,鋒利異常。走廊內站滿了人,卻靜悄悄的,鴉雀無聲,只有向問天的腳步聲和人們的吸氣聲時有起來。
血,從刀尖滴落。任長風本來黯然的目光又燃燒起來,他回手將身上遍是刀口的零碎衣服撕下來,甩到一旁,赤膊的身上佈滿大小不一的血痕,只是長過三寸的傷口就不下有十數條,他站到謝文東身前,刀尖一指陸寇,傲然道:「我在等你。」任長風仿如血人,仍有心與南洪門八大天王之首的陸寇一戰,可見起性格之高傲與剛烈,連前行中的向問天都為之動容。
陸寇看了看他,又瞧瞧中的狼牙,搖頭認真道:「可是,我卻不想和你再戰。」
「為什麼?」任長風上前一步,咬牙道。陸寇笑道:「你是個漢子,我不想乘人之危。」「我呸!」任長風鼻子差點沒氣歪了,別人說這話都有情可原,惟獨他不行,前不久就是陸寇趁謝文東遭到魂組的偷襲而半路追殺的。現在還有臉在這大言不慚,臉皮之厚,刀劍刺不透,槍炮打不穿。任長風直哼哼,唐刀一揮,招手道:「來來來,我先讓你三招。」
魂組那位冷面中年人可沒時間聽任長風向陸寇叫囂,見向問天已走到自己陣營腹地,離謝文東越來越近,大感不安,高聲叫道:「你們還等什麼,給我殺!不管是誰,一律殺無赦!」魂組眾人聽到他的叫喊才如夢方醒,紛紛舉刀大喝一聲,準備撕殺。只是他們的刀剛剛舉起,打樓下湧上來無數的白衣壯漢,各個手持利器,與魂組的人混戰在一處。
「唰唰唰。」向問天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把刀,輕輕一個動作,將面前圍攻上來的魂組人殺傷於地,本來緩慢的步伐瞬間啟動,一個竄躍到謝文東近前。任長風橫刀攔住他的去路,冷然道:「要殺東哥,閣下先過我這一關。」沒等向問天說話,謝文東先開口了,苦笑道:「長風讓開,向兄有話要說,誰都阻止不了。」說著,他抬目,對上向問天灼熱如火的目光,道:「我們見面的場合好像每一次都充滿了戲劇性。」 「沒錯。」向問天也笑了,倒提著戰刀,說道:「本來我是不應該來的 ,可是有些事情,該解決的還是要去解決。」謝文東靜靜聽著,然後拿出煙,在喊殺連天,佈滿血腥的走廊裡竟然悠悠然的抽了起來,說道:「今天,你殺不了我。」
「哦?」向問天挑起眉毛,問道:「為什麼?我好像沒有任何理由放棄今天這個大好的機會。你雖然還能站著,但是你已沒有了力氣。你雖然還有一干忠心的兄弟,但他們已是強弩之末。沒有了牙的狼,獵人會放過它嗎?」 「不會」謝文東笑瞇瞇的說道:「可我不是狼,你也不是獵人。」
「你錯了!」臉上笑容未退,向問天突然一轉身,沒看清他用的是什麼樣的步法,只是如同泥鰍一般從任長風身邊滑過,一步到了謝文東近前,仰肩曲肘,藉著窗外的月光照射,雪白的戰刀放出劇烈的光芒,光芒一閃,化成一條流星。
流星是短暫的,一閃及逝,光芒在謝文東的肋下消失。兩尺有餘的刀身在謝文東身上只露出刀把,穿過他的身體,刀尖深深刺進了牆壁之中。「呀!東哥!」誰都沒想到變化這樣快,沒想到向問天說殺就殺,更沒想到他的刀如此毒辣。李爽、姜森、高強、任長風等人如同瘋了一般撲將過來。
謝文東手中的香煙掉了,他痛苦的皺起眉毛,嘴角一陣抽搐,擺擺手,攔住眾人,然後一把抓住向問天握刀的手掌,用說不清是何感情的語調說道:「你,為……為什麼?」
向問天低聲一歎,轉過身,幽幽道:「我來,只是想將魂組的人趕回他們應該去的地方,並不是想救你,你也不用覺得欠了我什麼。這一刀,是我給你的。救你一命,還你一刀,我們各不相欠!以後,我們依然是相互之間的最佳敵手。」
這時候,眾人才看清,原來向問天那勢大力沉的一刀根本沒刺在謝文東的身上,而是在他胳膊肘與腰間的空隙處進入,深深釘在牆壁中,加上他剛才的這一翻話,李爽姜森等人無不垂首自感汗然,即使對方是自己一直以來的最大對手、敵人,也不得不由衷的欽佩一句,向問天,英雄也!
謝文東背靠牆壁,仰面長長歎了口氣,自語道:「一刀之間,又如何能輕而易舉的將發生的事抹殺掉。」
向問天展顏一笑,扭回頭,笑呵呵道:「別介意,我在等著接謝兄弟下面的招式。沒有知心朋友的日子,是黑白色的,沒有可令自己熱血的敵人,那日子也就失去了精彩的未知。」他笑的很燦爛,雖然長空半月,黯淡無光,但走廊內卻異常明亮,因為有向問天,他的笑容,好似明媚的驕陽。
向問天走了,接過手下遞過來的戰刀,飛身加入與魂組的戰團之中。刀光閃爍,血光崩射,敵人的慘叫拌著向問天豪邁的笑聲,刺激在每一個人的心裡,也刺進謝文東的心中。楞了好一會,他突然撓撓頭髮,笑了,垂首搖頭道:「真是傷腦筋啊!」說著話,抓住向問天留下的那把刺進牆壁的中的戰刀,咬牙運力,悶喝一聲,將其拔了出來,轉頭對左右的眾人阿道:「謝文東是不會看著自己的敵人死在敵人的手裡的,你們呢?還能再戰嗎?」 「能!」眾人異口同聲,李爽乾脆將衣服脫下來,往身上一裹,算是包紮傷口了,扛起大片刀,嘿嘿傻笑道:「他向問天是條漢子,咱也不差哪!」
「那,我們還等什麼呢?」謝文東一彈戰刀的刀身,發出清脆的響聲,遙遙直向冷面漢子的方向,瞇起的眼睛閃動著流光異彩,道:「用魂組頭目的人頭來表達我們對敵人的尊重吧!」
李爽、任長風一干人等咆哮一聲,本來消失的力氣、消耗待盡的體力好像又重新回到了身體裡,對著魂組,對著踏在中國土地上的日本人,顯示出文東會、北洪門、中國人的寧折不曲,驍勇善戰。
那冷面中年人看著眼前混亂的撕殺,怕了,從南洪門向問天出現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開始怕了,當死灰復燃的謝文東等人一各個身塗鮮血又重回戰場的時候,他更怕了,他想跑,並且付之於行動,哪知一條鬼魅般的身影來到他身邊,陰桑的聲音寒氣逼人,說道:「既然來了,何必著急離開,此地景色宜人,長眠於地下也不算委屈你了。」
中年人一聽說話聲,三魂六魄都嚇飛了大半,再不猶豫,飛身向窗戶躍去。
他快,說話之人的刀更快,向問天的刀,用刀的卻是謝文東,對準他的腦袋,揮手掄了下去。中年人感覺腦後惡風不善,忙一偏頭,腦袋是躲過去了,可是耳朵沒那麼幸運,被謝文東一刀連根削掉。中年人哎呀一聲,握著斷耳處從窗戶跳出。
向問天見狀,連出數刀,將左右的魂組人員逼退,喝道:「小寇,別讓他跑了,追!」陸寇得令,答應一聲,提刀跟著跳了下去。
中年人一跑,魂組人員哪還有再戰之心,陣型已失,亂如散沙。沒過多久,謝文東的援軍也到了,血殺與北洪門的人早在半路上就已經跟前來抵擋的魂組人員殺紅眼了,這時衝到別墅外圍,如狂風捲落葉,從外面打著旋兜了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