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蛋是怎麼練成的(第ㄧ部) 作者:六道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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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chendk 2007-10-4 22:35:1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6 185989
nanchendk 發表於 2007-10-9 17:18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五十二章


想罷,戰龍提起手槍向吳業開走去,兩人之間距離不算遠,可也不近,中間有雙方無數人拚殺,刀光霍霍,一不小心粘上一刀就可能是重傷,戰龍連推帶踹,好容易才接近吳業開,來到他身後,見他一把鋼刀滿天揮舞,殺得不亦樂乎,伸手拍拍他肩膀,微微一笑道:「兄弟,夠了吧!」

冷然間感覺有人拍自己肩膀,吳業開嚇了一跳,他沒有聽清身後那人說什麼,想也沒想,本能的反手一刀掄了出去。


戰龍反應極快,一低頭,躲過這刀,雙目寒光一閃,正對上吳業開轉過頭驚異的目光,他冷聲道:「你該死!」


這不是戰龍嗎?!吳業開心中一寒,揮起手準備又是一刀,可手臂剛剛舉起,戰龍的槍響了。刀沒有槍快,那要看用刀的人,可惜這次用刀的是吳業開,而拿槍的是戰龍。戰龍的槍筒早貼在吳業開的小腹上,他剛舉刀,戰龍已經扣動扳機。


「砰!」一聲槍響,吳業開肚子上立刻開個窟窿,不過他也夠狠的,身子震了震,牙關一咬,這一刀繼續揮了下去,只是力道差了很多。戰龍迅速一伸手,抓住他握刀的手腕,扳機連扣,隨這一陣槍響,吳業開雙眼露白,軟綿綿的貼著戰龍的身子倒下去。戰龍向後一側身,白色的衣服上紅了一大片。


吳業開被戰龍射殺,其餘的三位大哥在後面看得真切,事情發生太快,或者說吳業開死得太快,他們連出手搶救的機會都沒有。好厲害的戰龍,果然名不虛傳!三人心驚膽寒,互相看了看,不用打招呼,紛紛向後蹭,三位瓢把子都又退意,可是不敢跑得太快,怕引起戰龍的注意。吳業開一死,北洪門剛剛提起的鬥志頓時如洩氣的皮球,消失無影蹤。鬥志一失,仗哪還有得打,前面的人紛紛向後退,而後面的人有不少沒明白怎麼回事,拚命向前擠,一退一進,北洪門混成一團。


戰龍四下看了一圈,冷冷一笑,收起槍。他認為自己已經沒有必要再出槍了,對方只是一群烏合之眾,只是奇怪,謝文東下面竟然有這樣的人手。就在他得意之時,身後遠處的公路盡頭突然出現點點繁星,泛黃的燈光連成一條長龍。剛開始戰龍沒有注意到,可漸漸清晰的轟隆聲讓他覺得不對,回頭一瞧,把戰龍嚇了一跳。這是什麼?他聚目遙望,好半天才看出來,原來是一輛輛摩托車,車上人清一色的黑衣,一把把雪亮的鋼刀斜橫在車旁。如此遠的距離下,戰龍仍能感覺到刀上的寒氣襲來,身上汗毛禁不住根根豎立。對方人還沒到,但氣勢已如洶淘駭浪般壓過來。



這股壓力戰龍感覺得到,他手下的人感覺得到,就連那倉皇而逃的三位瓢把子也同樣感覺到了。三人不約而同的站住,遙望良久,房國棟眨眨眼睛,喃喃道:「好像是自己人啊!」


「廢話!」另兩位大哥同時一翻白眼,嘴上這麼說,但高懸的心終於放下,暗暗鬆了口氣,心中長歎一聲:終於有救了!這二人差點被戰龍嚇飛的魂魄又歸回原位,精神倍增,齊聲吶喊道:「自己人到了,兄弟們,給我反擊!」


下面人早已穩住身行,先是楞了一下,接著大喊著又殺了回去。剛才有些人在跑的時候把刀扔了,現在想再揀回來已然來不及,乾脆就地扣兩快磚頭抓在手裡,嗷嗷怪叫跟著大流望回殺。


戰龍雖然心驚,但他畢竟經驗豐富,應變得快,先是派一部分人頂住三餓瓢把子的回馬槍,然後組織其他人準備迎戰從後面殺上來的摩托騎兵。他拔出槍,數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子彈,剛才那一仗消耗不少,現在只剩下不到兩隻彈夾,而對方有多少人自己還不清楚,看來這一仗不好打。戰龍心裡嘀咕,暗暗想對策,現在唯一的勝算就是一槍將對方的主將殺死,只是有幾層把握,他心中也沒底。


摩托騎兵速度極快,戰龍正考慮之時,已經到了近前數十米之外。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而摩托的速度絲毫不減,一輛輛如同離弦之箭,向著人群就軋了進來。戰龍將心一橫,豁出去了,沒有時間再猶豫,他抬手一槍,槍響車翻。衝在最前面一輛摩托上的騎士被一槍打穿頭盔,人栽了下去,但車速沒減,仍然衝進人群中。南洪門的人驚叫的躲閃,但仍有人被劃倒。


戰龍又連開兩槍,打翻兩輛摩托,怎奈對方人數太多,一把槍如何能打得過來。片刻工夫,有數輛摩托衝進人群中,頓時人仰馬翻,哀聲一片,從摩托上翻滾下來的人和南洪門幫眾打成一團。


剛開始戰龍的手下還有些陣形,可隨著一輛輛摩托的衝撞,雙方混成一團。戰龍雙手握槍,左右開攻,確有不少人傷在他槍下。這時一輛摩托從他身旁劃過,車上伸出的鋼刀直劈戰龍後脖頸。刀沒到,冷風先至,戰龍脖子上泛起一層雞皮疙瘩,他經驗老道,反射的就地一滾,刀鋒在他頭頂呼嘯而過。「支嘎!」一聲摩托停住,車上大漢一片腿跳了下來,對著正要起身的戰龍掄起就是一刀。這把刀存鋼打製而成,雖然不長,但卻又寬又重,加上大漢掄圓了臂膀,下劈之力有如泰山壓頂。


戰龍這時正想起身,被這一刀又硬生生壓了回去,他不得以只得棄掉雙搶,兩手支地一用力,繼續向後滾。與此同時,在翻滾過程中他揀起地上一把片刀,等身勢稍緩一些時,用盡全力揮了出去。戰龍的反擊還是有一定威力的,翻滾中砍出的這刀速度極快,寒光一閃,刀鋒已經到了大漢腿前,這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大漢身手甚是了得,沒見腿怎麼彎曲,人已經高高越起,至上而下,一刀又斜刺下來。戰龍已到了強弩之末,實在無法再避,只好雙手握住刀把,硬把大漢刺下來的一刀向外磕。只聽叮啷一聲金鳴,頓時,戰龍胸口發悶,眼前一片漆黑,雙臂如同遭遇電擊,從手指麻木到腋窩。


戰龍力量不小,可和那大漢比起還查點,更何況人家是居高臨下,人刀力量都集中在一點,他全力一磕,刀尖還是略微偏了偏,雖沒刺進他要害,但卻把他肩膀鎖骨下刺前後透心涼。


戰龍痛叫一聲,藉著大漢這一刀的力量,從路中滾進道旁的草叢中,肩膀的巨痛讓他搖搖欲墜,鮮血把他半邊衣服染得血紅。如果是別人受了這麼重的傷恐怕早趴下了,不過戰龍畢竟是南洪門的八大天王之一,豈能與尋常人相比。現在他已經管不了帶來的一群手下是死是活,他自己能不能活著逃掉都是個問題,那大漢的存在對他生命構成最直接、最要命的威脅。戰龍摀住肩上的傷口,奔著草叢深處跑了進去。


大漢一刀得手,更不會讓他輕易離開,見他要逃,想也沒想拎刀追了過去。


戰龍聽見後身有腳步聲,知道那人追來,他暗中一咬牙,心道這也欺人太甚。他故意放滿速度,裝做身體不支的樣子,踉踉蹌蹌的望前跑。大漢見狀心中大喜,更加快了步伐,幾個箭步竄出,和戰龍之間的距離只有三米遠,只要再近一點,大漢相信自己一定會一刀刺穿他的心臟。就在大漢心中得意之際,戰龍好像被什麼東西拌了一下,身子一栽歪,一頭紮了下去。


大漢大笑出聲來,人倒霉的時候真是沒辦法,路上的石頭都能和你作對。戰龍不管是真摔還是假摔,這一交摔得委實不輕,渾身上下都是泥土,額頭被地上的石頭劃出數條口子,本來白色的衣服紅一塊,黑一片,已看不出本色,趴在地面半天起不來。大漢可沒有心情去同情戰龍,因為他現在最想要的就是這位天王的命。


「認命吧你!」大漢一晃手中刀向倒地的戰龍走去。來到他近前,戰龍正在奮力起身,可費了半天勁又無力的趴下,他垂著頭,汗水滴滴答答低落在地面。大漢在他面前走來回走了兩圈,心中感歎,這人在南洪門也算是屬於前五位的人物,今天落得這樣的下場真是命運的作弄。一個人不管有多高的地位,當你摔倒的時候,你終究只是一個人。大漢將手中刀稍稍舉起,微微一笑道:「戰龍,不要怪我!」


戰龍還是沒有抬頭,只是用沙啞的聲音問道:「你是東心雷?」大漢仰面而笑,道:「沒錯!」「很好!」戰龍冷冷道,說著話,他貼近腳旁的手指輕輕一鉤,一把四寸見長的掌中雷出現在手心中。這是他壓箱底的武器,自從出道以來這還是第一次使用,他甚至以為這輩子都沒有再用上它的機會,因為能逼他使用這把槍的人世上還沒有,可今天,他實在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東心雷的刀法已經超出他所能理解的範圍之外。


「很好?」東心雷懷疑戰龍的腦袋是不是摔得壞掉了,聽了這樣的話他只能笑,可張開的嘴巴更打開,聲音還沒有發出,他眼睛一直,楞在那裡。他看見戰龍抬起頭,面上的血跡演示不住他臉上的笑容,當然,這不是東心雷楞住的原因,他還看見了戰龍手中的那把槍,要命的掌心雷。當在近距離、戰龍又事前有的準備的情況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能在他的槍口下逃生。很久以前老爺子就和東心雷說過這樣的話,叮囑他,如果以後有和戰龍短兵交接的時候,一定要先下手為強,用連續不斷的攻擊壓制住他的槍法,只有這樣,還能有取勝的希望。剛才東心雷確實做到了,可現在,他卻在戰龍的槍口下。


戰龍緩緩坐起身,右手無力下垂,一點力量用不出來,他懷疑自己手臂的筋脈被東心雷刺斷了。不過他並沒有喪氣,以為東心雷的命要比自己這條手臂值錢得多。「很高興是你!」戰龍悠然道,手中槍口片刻不離東心雷的眉心。


東心雷搖頭苦歎道:「我真希望現在站在這裡的其中一個不是我。」


戰龍冷笑道:「所以,認命吧你!」戰龍很想在和東心雷多說一會話,一般勝利在握的人往往不希望敵人死得太早,至少在他沒玩夠之前不要死。可戰龍肩膀的傷口血流不止,如果再不進行緊急處理,他知道自己可能在不久也會隨東心雷而去。戰龍強忍巨痛,面帶微笑,準備扣動扳機。東心雷沒有顯露出絲毫具色,他道:「我不是認命的人,而且,我知道今天命運會站在我的一邊!」戰龍氣急而笑,道:「有信心是件好事,不過盲目的信心就是愚蠢。你現在可以祈禱了!」說著話,戰龍手指緩緩拉住扳機。
nanchendk 發表於 2007-10-9 17:19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五十三章

砰!」槍聲響起,在空中的回音久久不斷,好一會,劇烈的聲音被黑夜吞噬得一干二靜。東心雷沒有倒,還是站在那裡,。戰龍也沒有倒,只是一雙眼睛瞪得溜園,裡面充滿了不信與恐懼。時間彷彿停止一般,二人面對面站著。戰龍嘴角蠕動幾下,沒有發出聲音,不過一滴血從他濃密的黑髮中流出,順著面頰,低落在衣服上,這是一個前奏,接這,他頭頂的血液如同一條小河,連續不斷的劃落在他衣服上,也劃落在地。戰龍瞪著雙眼看著東心雷,嘴角蠕動,他想問是誰在自己的身後,是誰開得槍,是誰……?他的問題很多,可惜現在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撲通』戰龍仰面摔倒,他很不甘心,也很悲哀,眼睛瞪得眼角流血,左手還在努力抓著地面,只是嘴裡發不出一絲聲音。他倒下,身後顯露出一個人,身材不高但卻很敦實,一身合體黑衣,手中一把槍還在冒著青煙……戰龍更開始用槍逼住東心雷時,他確實很害怕,不過很快他就不在怕了,以為他看見戰龍身後閃出一人,有這位在,東心雷知道自己性命無憂。這人正是在草叢中隱藏很久了的姜森。戰龍的運氣確實不好,他早不假摔晚不假摔,偏偏跑到姜森面前摔倒。世界上巧合的事情本來就很多。姜森向東心雷一點頭,笑呵呵道:「不好意思,老雷,這次搶你生意了!」


東心雷看眼地上還沒死乾淨的戰龍,苦笑道:「這樣的生意我情願都被你搶去。」


「哈哈!」姜森一笑,緩步走到戰龍頭前,微微一彎腰,讓戰龍看見自己的面容,說道:「我叫姜森,槍是我開的!」


戰龍瞪大的眼睛終於慢慢合上,嘴角一動,露出一絲笑容。江湖本來就是你死我活的地方,既然選擇這裡就應該有這樣的心理準備。江湖人大多都迷信,認為在死之前看不見殺死自己的仇人,死之後無法輪迴投胎,只能在世間做孤魂野鬼。


戰龍死了,他貴為南洪門八大天王,結果也只是落了個這樣的下場。這一戰一直打了數個小時才結束,雙方的傷亡都不小。如果戰龍沒死,到最後誰輸誰贏,東心雷心裡還真沒有低。他組織人就近在荒地中挖了一個極大的深坑,將戰龍還有他手下那些死去的和將要死去的人一起扔進坑內,不是東心雷殘忍,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帶這樣多重傷的人去醫院,麻煩太多。


這一戰,南洪門可謂是傷了元氣,先不說損失的人力和南京的得失,只是一個戰龍就夠讓向問天心痛好幾個月的。蕭方雖然性命無悠,但一身傷也不輕,加上心中窩火,勉強帶著不足百人的殘兵逃到南京不遠的揚州後一病不起。不過在南洪門內部大多數人都認為蕭方是裝病,他沒臉回廣州見向問天,只是借口病重留在江蘇,對南京還沒有徹底死心。他是不是裝病,只有他自己心裡明白,但蕭方這回是真上火了,幾天工夫,人好像老了十好幾歲,面容憔悴,頭髮白了一片。


這次大獲全勝,對北洪門也是極大的鼓舞,人人臉上都帶著笑容,不過有三個人除外,三個很有默契感的瓢把子。


南京,北洪門分堂。會議室中長桌旁坐滿了人,一各個胸脯挺得溜直,人雖然不少,但卻沒有竊竊私語的,一雙雙眼睛都在看著坐在正中的一個人,謝文東。


謝文東環視一圈,問道:「南洪門撤了?」劉波一探身,道:「逃得又快又乾淨,目前為止,還有發現一個殘餘。」謝文東點點頭,道:「蕭方是不會留下任何便宜給我們佔的。這一次,我們打得很漂亮,多虧大家的齊心同力。」


「是東哥神機!」眾人如同商量號了一般齊聲說道。謝文東搖頭笑了笑,話鋒一轉,道:「雖然我們勝了,可有些話我還得說出來,大家很盡心也很盡力,不過有些人可沒有這樣。」他一頓,轉頭問房國棟道:「房兄,你說是不是?」


「我……」房國棟舌頭差點閃到,自己沒盡力嗎?為什麼這次自己的手下死得最多?但話說回來,如果不是東心雷即使趕到,那結果會怎樣恐怕不敢想像,雖然自己幾個瓢把子被戰龍打得落花流水,可也不能說不盡力啊?誰能想到在全力對付魂組的時候戰龍突然出現?房國棟有苦只能往肚子裡咽,總不會說自己無能吧!他垂首搖頭,一張老臉紅成醬紫色,一個字都沒說出來。令兩位瓢把子也比他強不了多少,頭頂的冷汗直流,手扶桌案,如坐針氈。


謝文東看在眼中,手指輕輕敲打桌面,冷聲道:「如果說戰龍太厲害你們對付不了,這有情可原,但區區魂組只有二十人,你們帶著數千手下攻打竟然也能折損百於人,這,有點說不過去了吧!」說著,他一頓,令有所指道:「是不是人年紀越大,氣魄與頭腦反而越來越差呢?」房國棟聽後黯然一歎,他的反應要比其他兩個瓢把子快得多,謝文東雖沒把話挑明,但已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了。自己為洪門征戰多年,最後也只落得這樣一個下場,現在想來,實在可笑。看來當初謝文東殺死萬府也未必是一時氣憤那麼簡單。「唉!」房國棟長歎一聲,閉眼苦道:「掌門大哥,這次的確是屬下無能,或許真是人的年歲大了,不比當年,我看我已經不適合再做這瓢把子的位置,為了不拖幫會的後腿,我願意讓位給年輕人,希望掌門大哥允許。」


說完,房國棟起身一抱拳,默默而立,等謝文東回話。他明白,自己下台是早晚的事,何必讓人把話挑明,自己主動一些效果要得多。他想明白了,但其他兩個瓢把子不懂,二人還認為謝文東只是隨便說說,沒錯,這一仗自己打得是不漂亮,但畢竟魂組已經消滅,戰龍也死,南洪門大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更何況沒有他們幾人的阻擊,東心雷向殺死戰龍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想罷,瓢把子之一的林青山輕輕拉了拉房國棟衣袖,細聲道:「房兄,你是不是有些太認真了,掌門大哥怎麼會同意你下台呢?!」


他話音剛落,只見謝文東撓了撓頭髮,點頭道:「也好,房兄年歲大了,確實不易在跟著大家南爭北戰,但畢竟也是我們洪門的有功之人,如果願意繼續留在幫會中,我可以幫你找個輕鬆一點的職務。」


房國棟搖頭一笑,道:「多謝掌門大哥厚愛,我想退出幫會,去國外過安定點的生活。」人在江湖,難免會有仇家,當你地位顯赫時,這些人或許不敢去找你,一但你摔下來,那新仇舊恨會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壓過來。所以江湖人退出的時候一般都會選擇隱居或去國外生活。房國棟多聰明,他早把退路想好了,而且知道自己留在幫會中,早晚有一天謝文東還會把槍口對準自己。「嗯!」謝文東暗中點點頭,這房國棟確非其他幾個瓢把子可比,他想了想,面帶惋惜道:「既然房兄注意已定,我也不好勉強,就按你的意思辦吧!」一句話,貴為一方霸主的瓢把子瞬間成了普通人。


林青山多少感覺出氣氛有些不對,瞪大眼睛看著謝文東,心情複雜,不知該說什麼。一旁的聶天行心中苦歎,他現在算是知道謝文東為什麼把看起來最簡單的任務交給四位瓢把子了,他早算準這四人消滅魂組不是問題,但是要費一些周折,而這時戰龍會返回南郊解救蕭方之險,去南洪門那間旅館恰恰要進經過魂組所在之地,也恰恰會和這四位瓢把子相遇,這四人怎麼會是戰龍的對手,本來最簡單的任務其實也是最困難的任務。謝文東早有心把這四人踢下去,只是一直以來苦無機會,這回他怎能輕易放過,房國棟能主動下台是他聰明,看來其他兩個瓢把子的下場比他好不了多少。這計用得太過於陰險了!聶天行仰面,心中即是無奈,又感無力,同時也有一絲失望。謝文東的為人處事和他的差異太大。


謝文東又看向其他兩大瓢把子,問道:「房兄主動下台,你們有什麼看法?」


他話裡的意思很明顯,連一旁的東心雷也感覺到了,可林青山不知是裝糊塗還是真糊塗,聽後急忙起身道:「房兄其實正當年,現在退出太過可惜,對我們洪門也是一大損失,希望掌門大哥再考慮考慮。」


謝文東仰面而笑,道:「考慮什麼?」林青山道:「當然是讓房兄留下來!」謝文東眼睛一瞇,道:「可我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人年歲一大,身體不比當年,讓位給年輕人或許更好一些。」林青山急道:「可年輕人缺乏經驗,瓢把子這樣重要的位置交給一個毛頭小子又怎能讓人放心?!」謝文東站起身,一仰首,道:「我也是毛頭小子!」


「這……」林青山再傻也能感覺到自己的失言,他忙道:「掌門大哥不一樣,您是江湖人百年難得一見的英才,其他人哪能比得上,像掌門大哥這樣的年輕人天下又會有幾個……」謝文東一擺手,打斷他的廢話,說道:「我不是什麼英才、天才,只是普通人,很普通的年輕人。世界本來就是年輕人的世界,向前發展需要的是魄力,其次才是經驗。林兄,你老了。」


老了?林青山苦笑,他只是四十出頭,被人家說老還是第一次,他搖頭道:「我自己沒這麼覺得,我認為至少還能為洪門奮鬥二十年!」「可惜我覺得你在幫會中一天都是多餘的!」謝文東雙眼精光一閃,直視林青山,目光如箭,刺穿他心魄。林青山大聲分辨道:「掌門大哥,我……」謝文東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冷冷道:「這次一戰就能代表一切。當其他人浴血奮戰的時候,你在哪裡?」林青山抿了抿嘴,沒有說話,也無話可說。謝文東接道:「你在最後面,因為你怕死!」


林青山頭頂冒汗,垂首不語。謝文東又道:「當吳業開戰死的時候你又在哪裡?」林青山頭垂得更低。謝文東道:「你在跑,因為你怕和吳業開落得一樣下場!」林青山顫抖著手掏出手帕,擦擦額頭上的汗水。謝文東猛然間一排桌子,聲音之大,會議廳內嗡嗡做響,林青山緊繃的神經差點斷掉,他身體一震,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謝文東大聲呵斥道:「就你這樣的瓢把子有什麼用,你所帶領的人能打贏什麼仗?」說完,謝文東如刀的目光打在林青山臉上。


好半晌,林青山反應過來一些,他懦懦道:「可我在幫會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掌門大哥,你不能因為這一次而把我完全否定掉。」謝文東冷然道:「一棵想長成參天大樹的樹木必須得先去其糟粕!」林青山徹底絕望了,自己辛辛苦苦拼下來的基業看來全完了,可是他又不甘心這樣放棄,自古以來,官逼民反,謝文東,這是你逼我的!他心中默默算計著,大不了自己回山西老家反了他奶奶的,不管怎麼說多年的基業不能白白葬送。


他臉上的表情一覽無疑的全部落在謝文東眼中,他心中想什麼,謝文東一清二楚,微微一笑,道:「林兄,現在你是不是該在大家面前表個態了?」林青山故意無奈道:「既然掌門大哥這樣說,那我尊重你的意思,我下台!」


「很好!」謝文東道:「我也不是不懂情誼的人,林兄在江湖摸趴滾打多年,仇家自然不少,過幾天我安排你去澳大利亞,在那裡安度下半輩子也是一件美事,當然,幫會也不會虧待你,至少得讓你吃喝不愁!」


林青山一聽急了,忙道:「掌門大哥,我還得會家準備準備,畢竟這是一件大事,我……」
nanchendk 發表於 2007-10-9 17:20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五十四章


謝文東一揮手道:「不用了,該安排的我自然會幫你安排好!你的家人我也會一併送去,如果還有其他的瑣事我來解決。」

林青山即使有反心,但謝文東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謝文東做事周密,一件事做出來後,會產生那些後果,他已然瞭然於心,既然決定踢掉這幾個瓢把子,那自然是一腳踢倒底,不給他們任何機會,放虎歸山,留有餘地,這不是謝文東的風格。


謝文東這麼說了,林青山縱使有千言萬語也難以開口,乾笑一聲,苦道:「多謝掌門大哥關照,屬下永生難忘!」


謝文東道:「有些事只能記在心裡,如果真做出來,那結果不是你能承擔得起的。」他一頓,身子前探,若有所指道:「讓你去國外,我是為了你好,希望你能瞭解我的苦心!」「呵!」林青山點點頭,腦袋深垂,雙肩下塌,如同打了霜的茄子。其實謝文東後面的話是實話,如果放林青山回山西,他一定會反,可就憑他的頭腦又怎會是謝文東的對手,只要一反,必死無疑,謝文東不想看見也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乾脆直接把他送到國外,自己也安心。


四大瓢把子一死兩隱退,剩下那一個再傻也知道怎麼回事了,事業難捨,但命更重要,這位瓢把子沒等謝文東開口,主動提出下台,回家養老。這倒是省了謝文東一翻口舌,點點頭,大手一揮,同意!這一次和南洪門的大戰,謝文東只大勝蕭方,拿下南京,同時又藉機完成一次洪門大換血,把金鵬時代的四大地方堂主全部踢出洪門。他這樣做不是針對金鵬,也不是想獨霸洪門,俗話說一代天子一朝臣,誰坐在他這個位子上都希望自己的部下即忠誠又有能力,這不是用眼睛能看得出來的,只有自己培養出來的人才最可靠。也正如謝文東所說,他喜歡年輕人,不需要經驗,只需要銳氣的年輕人。


第二天,謝文東在南京開了一個小型追悼儀式,算是表達對戰死的吳業開的尊敬。儀式過程很簡單,只用了半天時間,之後,謝文東命人把吳業開的遺體運會T市。他沒有太多的時間浪費在這方面,南洪門雖然大敗,但其實力仍然不能讓人小窺,謝文東想借這個機會一舉壓上,打近南洪門腹地,由防守轉為進攻。世界上最好的防守也只是被動挨打,只有主動出擊才能掌握主動,掌握了主動也就代表著抓住了勝利的天平。在他看來,現在向問天在廣西撲後院大火無法抽人,蕭方又被自己打成重傷需要時間療養,還剩下的三位天王也不知去向,南洪門暫時出現領導真空現象,群龍無首,正是進攻的最佳時機。如果一切順利,他有信心一鼓作氣打下南洪門經濟來源的要地,上海。只是時世難料,有些事情也是謝文東無法想像到的。


上午剛剛開完追悼會,下午謝文東召集所有幹部準備商討下一步的進攻計劃。人到齊了,初步的方案他也想好了,站起身剛要要開口,嘴還沒等張呢,電話卻很不是時機的響起。『叮玲玲……』和弦音樂很好聽(兩千年時和弦音手機不多),可謝文東沒空欣賞,他一翻白眼,大聲道:「現在在開會,有天大的事等會開完了再說,把手機都關掉,我不想再聽見機器的叫聲!」


下面的人紛紛一縮脖,不管手機關還是沒關,都拿出來檢查一遍。等了片刻,見眾人整齊坐好,謝文東才點點頭,輕咳一聲,說道:「現在南……」『叮玲玲……』他一句話還沒說完,電話聲又響,謝文東一瞇眼睛,如同刀子般的目光在眾人臉上劃過。兩旁人紛紛低頭,不敢正視。會議廳內靜悄悄的,只有手機玲聲還在不停的響著。


謝文東無奈的撓撓頭,柔聲道:「是誰的?」


他旁邊的任長風聽得真切,用手掩嘴,咳了一聲,細聲道:「東哥,好像你自己的呀!」


「啊?」謝文東一楞,把渾身的兜摸了一遍才把手機找出來,拿起一看,可不是嘛,果然是自己的,他本想馬上關掉,可來電顯示的號碼他很熟悉,老鬼的手機號。這一陣老鬼一直沒打電話來,現在打來不知會有什麼事?謝文東有些莫名,他歉意的向眾人一點頭,道:「我去去就來!」說完,轉身快步走出會議廳。


到了走廊內,謝文東接通電話,語氣不善道:「給我個好理由!」另一邊的人確實是老鬼,這傢伙語氣更不善,對著電話大喊道:「他奶奶的,貨讓人給扣了,這是不是一個好理由?!」「什麼?」謝文東被他說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疑聲問道:「什麼貨讓人家扣了?說清楚點!」老鬼強壓怒火道:「昨天,我們出一批貨剛進境內,沒等出昆明就被警方扣下了,如果不是我跑得快,現在只能在警察局裡給你打電話了!」謝文東差點笑出聲來,搖頭道:「我說鬼兄,你們金三角在雲南應該有點人吧,和昆明的警方也應該是經常打交道,以前都平安無事,為什麼這回警察會扣你的貨?」


老鬼咬牙道:「那都要『感謝』你的朋友嘛!」「我的朋友?」「是啊!哪個,哪個叫什麼水的警察,女警察!」


謝文東道:「秋凝水?」老鬼道:「對!反正不管是什麼水吧,就是她把我們的貨給扣下了!我們和市局長本來是熟人,就是她咬住不鬆口,奶奶的,我先跟你打個招呼,這事將軍已經知道了,你這個朋友如果有什麼意外,你先作好心理準備。」


呀!謝文東倒吸口涼氣,金三角的手段那可不是一般人能防得住的,別說是秋凝水,就算是自己也要退避三分。再說,秋凝水好好的為什麼惹上金三角,上次救她的時候應該知道自己和金三角有關係,那次老鬼幫了不小的忙。謝文東想不明白,說道:「老鬼,凝水是我的朋友,我不想看見我的朋友出現什麼意外,我的為人你應該很瞭解。」


老鬼道:「這不是決定得了的,現在是將軍著急。她這次能把我們的貨扣下,那下次,大下次她同樣能扣我們的貨。她現在咬住不放,將軍那邊還急著要出貨,文東兄,你說我應該怎麼辦?你讓我怎麼辦?」


謝文東知道老鬼的難處,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我給秋水打個電話,等問明白原由後給你回信。」「好!我等你!」謝文東掛斷電話,走到走廊窗前來回徘徊,好一會才停住身,輕歎了口氣,撥打秋凝水手機。他心中對秋凝水始終有一種愧疚感,或者說是負罪感,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讓謝文東害怕的人,那秋凝水絕對算是一個。謝文東不知道該用什麼身份面對她。


電話很快接通,另一邊似乎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似乎也知道他打電話的目的,沒有說話,謝文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兩個天各一方的人,拿著電話卻默默無語。


還是謝文東最先打破沉寂的尷尬,先開口道:「是凝水嗎?」電話另邊沉默了一會,依然乾脆和清澈的聲音傳來:「是我!你是文東吧?!」「嗯!」謝文東苦笑一聲,道:「這一陣還好嗎?」秋凝水道:「老樣子,沒什麼好不好的。你呢?」謝文東道:「我也是!只是這一陣比以前累了一些。」「哦!」話說到這,兩人又沉默下來,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斷斷數月沒見,兩人之間的陌生感油然而生。謝文東知道,他倆永遠不會再有第一次見面時的那種情景出現。這讓他感到悲哀,本以為兩人會成為最好的朋友,成為知己。「聽說你扣下一批金三角的貨?」


秋凝水歎息道:「你打電話來主要是想問這個吧?!」謝文東想說不是,可卻無法說出口,他選擇不語。秋凝水接道:「如果沒有這件事,你恐怕永遠不會打電話來的!」


「不!」謝文東急道:「我是關心你。金三角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會不知道,扣下他們的貨,他們又怎會放過你,不要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好嗎?」秋凝水道:「我沒有開玩笑,打擊毒品,是一個警察應該做的,我相信我做有沒錯!」謝文東歎道:「你做的是沒錯,可是你也會因為這個『沒錯』而丟掉性命。」秋凝水語氣堅決道:「我不在乎!如果你打電話來只為說這些,那我們沒什麼好聊的了!」說完,她快速掛斷電話。謝文東聽著嘟嘟的盲音,喃喃道:「可我在乎!」


他還在沉思的時候,電話又響起,謝文東一震,拿起一看有些失望,原來是老鬼。老鬼道:「剛才我和將軍通了話,他說三天,如果三天秋凝水不把貨吐出來,那就開出兩百萬的『暗花』買她的腦袋!老弟,這回可不是開玩笑,你看……」


謝文東沉默片刻,說道:「我去昆明。」「什麼?」老鬼驚訝道:「你來昆明?不至於吧,只是一個女人而已。」謝文東道:「我說過她是我的朋友,反正在我沒到之前,凝水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拿你是問。」老鬼委屈道:「如果過了三天她還把鬆口,那將軍也會拿我是問的。我感覺我自己很像夾在餡餅裡的餡,左右為難。」謝文東仰面一笑道:「你是老鬼嘛,什麼事能難得住你?!」老鬼道:「我只是不想變成真鬼。」


謝文東掛斷電話,一臉平靜,讓人看不出有何變化,從新回到會議室內。裡面眾人正等得不耐煩,三三兩兩交頭接耳,猜測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見謝文東回來,眾人急忙正身做好,會議室內頓時安靜下來。謝文東一笑,道:「沒什麼,只是一個老朋友打來的電話,我們繼續。」他頓了頓,然後和眾人商討起對南洪門的進攻計劃。


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什麼,但姜森感覺到不對勁,雖然謝文東面上風平浪靜,但說話時暗露焦急,姜森和他相處多年,哪會看不出來。再說他會有什麼老朋友,謝文東的朋友姜森基本都認識,覺大部分是文東會的,如果有什麼事情發生他不會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事呢?消息最靈通的暗組頭目姜森也是猜不出一二。


草草開完會,謝文東讓眾人回去休息,姜森沒馬上離開,而是在走廊轉了一圈又溜躂回會議室,後面還跟著兩隻『小尾巴』,一個是東心雷,一個是任長風。這兩位沒看出謝文東不什麼不對,卻看出姜森魂不守色,散會時不走,故意慢吞吞的留在最後,東心雷和任長風都是聰明人,互視一眼,雙雙點頭,跟在姜森身後也回了會議室。


姜森眼角掃過後面這兩位,一翻白眼,也不理他倆,直接走到謝文東身旁,輕聲問道:「東哥,是不是有什麼事?」


謝文東轉頭看了看他,還有他身後伸長耳朵的東心雷和任長風,呵呵一笑,道:「是有事!我準備去趟昆明。」


「去昆明?」耳朵尖的任長風橫著走過來,搖頭道:「東哥,去昆明幹什麼?那裡可是南洪門的底盤,你去太危險了。」
nanchendk 發表於 2007-10-9 17:20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五十五章


謝文東笑道:「危險嗎?以前我沒少去過,都是平安無事的回來!」謝文東以前數次去昆明任長風也聽說過,他搖頭道:「但現在和那時不一樣。以前東哥去的時候南北洪門並未開戰,向問天即使知道你去了也會睜隻眼閉只眼。可現在,南北洪門激戰正酣,他們有三個天王死在東哥手裡,一個被擒,蕭方也是被你打得身受重傷,如果現在向問天知道東哥深入自己的底盤,結果怎樣可想而知。就算他向問天再怎麼清高,不消動手,但誰能保證他的手下不動手,而且南洪門還有三個天王隱藏未出。」

任長風嘮嘮叨叨說了一通,謝文東有聽沒有往心裡去,而姜森和東心雷在旁連連點頭,讚歎他說得有道理。姜森接道:「長風說得對,那裡畢竟是人家南洪門的底盤,真發生個意外可就不好辦了,再說,東哥帶人多了去目標太大,容易發生危險,帶人少了去……更加危險,所以還是不去的好。」


謝文東搖頭,堅定道:「我必須得去一趟。」「為什麼?」姜森三人異口同聲道。謝文東歎道:「為了一個人。」「誰?」「秋凝水!」姜森歎氣,本來有一肚子的理由阻止謝文東,現在一聽這個名字,他只能搖頭苦笑。謝文東做事雖然陰狠狡詐,但對朋友卻可兩肋插刀,特別是秋凝水這個朋友,謝文東雖然一直沒有說,但姜森知道他一直在為秋凝水的失身而深深自責。如果秋凝水有危險,前面哪怕是個火坑,謝文東也能往裡跳。這不是姜森所能阻止得了的。


姜森眨眨眼睛,無話可說。東心雷和任長風不知道秋凝水是誰,兩人同聲問道:「她是誰?」


謝文東閉目不語,姜森也沒有回答,而是說道:「東哥,如果你一定要去,我只有一個要求,帶我一個。」謝文東輕輕敲打桌案,正色道:「帶人多去目標太大,容易發生危險。」姜森老臉一紅,喏喏道:「多一個人畢竟多一份力量。」謝文東笑道:「在昆明我們不是沒人。」姜森眼珠一轉,猛得一拍腦袋,道:「五行!」謝文東道:「沒錯,是五行!」


東心雷和任長風有些糊塗,不知道姜森為什麼一聽見秋凝水這個名字立場就改了,本來是反對謝文東去昆明,現在倒好,他也想去了,任長風不管那些,認為姜森要做的事自己搶著做保證沒錯,他急道:「帶一個人也是帶,帶兩個也是帶,加我一個應該不算多哈!」姜森心中暗氣,你跟著湊什麼熱鬧嘛,東哥還沒同意帶自己去,你又插進來了!他轉目一瞧東心雷,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得,不用問,這位也想去。果然,任長風話音剛落,東心雷跨前一步道:「既然大家都去,又哪能少了我?!」


謝文東點點頭,道:「我這次去昆明行程要保密,既不能讓南洪門知道,也不可讓自己人知道。而且進攻的計劃還是要進行,就如同我沒有離開一樣。不然,讓大家知道我不在,軍心必亂,南洪門又得到喘息的機會,到時再想打出現在這個局面可不容易了。所以,你們跟我去我不反對,但當中要留下一個人主持大局,和天行一起對南洪門施加壓力。」


姜森聽後鬆了口氣,笑道:「我是不能主持大局了,畢竟我是外人嘛!」任長風接著道:「我也不適合,論智謀我比不過老雷,論武藝我更是甘拜下風。主持大局這個人,非老雷莫屬啊!」


東心雷看著任長風得意的笑臉,恨不得一拳把他打個稀碎,他咬牙道:「我不信你打不過我,咱倆可以試一試!」


任長風搖頭,道:「不用試,在身手方面還能有讓我佩服的人那只有你一個。」東心雷哧道:「我真是感到榮幸啊!」


不管東心雷榮幸於否,心中多麼不甘,最終謝文東還是沒有帶上他。正如任長風所說,與之比較,謝文東對東心雷要更信任一些。不是後者跟他時間長的關係,而是東心雷比任長風做事穩重得多。狂傲是一種氣勢,能夠壓倒一切,但有時也是最最致命的。任長風一身傲骨,這也是謝文東最欣賞也最為之擔心的地方。


南京和昆明不算遠,可也不近,之間要跨過五個省。之所以說不遠,是因為有飛機這種交通工具,只需兩個小時。


謝文東、姜森、任長風三人便裝打扮,帶著墨鏡,悄悄南京坐飛機南下直奔昆明。飛機上,任長風看著窗外還忍不住歎息道:「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出這麼遠的門。」謝文東呵呵一笑,道:「如果事情有變,我們很可能得出國一趟呢。」「啊?」任長風一呆,疑問道:「去哪?」謝文東低聲道:「金三角。」姜森眉頭微皺,問道:「東哥,去那裡幹什麼?」謝文東冷然笑道:「和金三角的大將軍『聊聊天』。」姜森聽後面色變了變,嘟囔道:「早知道要去那,多帶上幾個人就好了。」


謝文東搖頭道:「帶再多的人去也比不上軍隊。」


昆明,謝文東這是第四次來這裡,每回來的情況都不一樣,但為有這一次他的行蹤最隱秘。下了飛機,第一件事先找金眼五人。經過數月的調養,金眼的傷已經基本痊癒,他們在市北租了兩間房,數月下來,生活倒也平靜。本來這幾天金眼正準備給謝文東打電話,不想在昆明呆了。可突然聽說秋凝水把金三角的貨扣了,幾人一商議,不用回去了,弄不好東哥得親自來。真被他們猜對了,事隔兩天,謝文東果然到了昆明。


金眼五人在機場等候多時,一見謝文東走出來,五人平靜的面容泛起一陣波瀾。謝文東走到近前,仔細打量一會五人,良久,他才笑道:「這一陣你們胖了不少。」他拍了拍金眼的肩膀,問道:「傷好了嗎?」


金眼歪頭一笑,伸出手臂,握緊拳頭,朗生道:「我感覺現在能一拳打死頭大象。」


「呵呵!」看見金眼這樣,謝文東也感到很欣慰,如果他因為這次受傷而留下什麼後遺症,那自己又會產生一份愧疚。


金眼向謝文東身後一瞄,見還跟了兩人,看清這二人的面容後,他笑了,姜森和他們五人自然熟得不能再熟了,任長風他們也不陌生,畢竟金眼等人在沒跟謝文東之前是在北洪門混的,對這位年輕一代的二號人物怎麼會不認識。只是任長風為人太傲,看不起五人的殺手行徑,所以雖然同是一個幫會,但接觸甚少,說話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


任長風走上前,看了看五人,感歎道:「有兩年了吧。恩,咱們快有兩年沒見了。」


金眼歎道:「是啊!時間如流水,眨眼而過。」任長風輕笑道:「這麼長時間沒見,不知道你的身手退步了沒有,有機會比試一下。」這個傢伙還是老樣子,萬事爭先。金眼心中嘟囔道,但嘴上不能這麼說,一笑道:「好啊!」


謝文東不想在機場耽誤太多時間,招呼大家走出機場。外面金眼等人早把車安排好,一輛中型麵包車。謝文東先是一楞,但也沒問,憑金眼幾人的能力搞到一輛車不是難事。上了車後,直奔金眼等人落腳的地方開去。車上,謝文東問道:「金三角的貨被扣你們知道了吧。」金眼點頭道:「聽說了,是秋凝水扣下的。金三角的貨竟然有人敢扣,道上傳得沸沸揚揚,也許……」他一頓,看了看謝文東,小聲道:「也許那件事對秋凝水的打擊太大,水鏡有給她打電話,勸她不要碰金三角,可她聽不進去。」


謝文東歎了口氣,仰面道:「金三角哪是那麼容易惹得!」


一旁的水鏡問道:「他們有什麼反應?」謝文東道:「老鬼和我通過話,只有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後如果看不見貨,將軍會開出百萬的『暗花』。」金眼驚道:「暗花?如果金三角開出暗花,那秋凝水恐怕……」木子接道:「恐怕死定了。」姜森道:「如果到時秋凝水真的不鬆口,我們怎麼辦?」謝文東眼睛一瞇,道:「我欠她一個人情。」


眾人互相看看,暗自搖頭,不再說話。


見氣氛有些沉重,木子笑道:「既然東哥有了決定,那絕對錯不了。這裡是中國,不是緬甸,金三角就算再有實力在這裡也同樣施展不開,沒什麼好怕的。」姜森謹慎道:「金三角是施展不開,我們又何嘗不是如此。」昆明畢竟是南洪門的地盤,謝文東在這裡暴露身份都是一種危險,更何況要和金三角周旋。木子一翻白眼,話鋒一轉道:「別說那些掃興的話了,今天我來施展一下數月苦練而成的廚藝。」


任長風一聽他要做飯,嘴角差點撇到耳根下,說道:「希望不要把我們毒死就謝天謝地了。」


汽車開近一座住宅小區,內部環境幽雅別緻,花園涼亭,小橋流水,北方的寒氣在這裡沒有絲毫體現,花紅嬌艷欲滴。


謝文東下了車後環視一番,忍不住道聲不錯。金眼邊帶路邊道:「雖然這裡偏遠了一些,但環境和空氣都不錯。」


任長風點頭道:「這裡是養老的好地方。」姜森贊同道:「沒錯,等老了在這裡買棟房子,倒也悠閒自在。」


金眼租的房子在二樓,用他的話說二樓是最佳位置,哪怕真出了事,進可攻,退可受,實在不行還能從窗戶跳走。姜森對他這套理論佩服有加,直讚歎他是天生混黑道的人。謝文東三人不知道木子做飯的水平怎樣,不過一看他的打扮,心想這頓飯不是那麼好吃的。木子歪帶著一頂白色帽子,任長風敢打賭,這絕不是廚師帶的那種,身上系碎花圍裙,顯然是水鏡的,嘴裡叼著煙,眼睛瞇縫,一把菜刀在他手中舞得霍霍生輝,其他人紛紛閃出廚房,因為那把刀在他手中有隨時被甩出的危險。


任長風透過玻璃看著裡面的木子,問金眼道:「你們平時也是讓他來做飯?」


金眼道:「一般不會!」任長風剛想問為什麼,只聽喀嚓一聲脆響,舉目一瞧,木子手中菜刀脫手而出,把玻璃製成的拉門打出一個碗大的窟窿,肇事者正一臉不好意思的向眾人擺手示意。任長風挑挑眉毛,道:「我看出來了。」


木子做菜速度快極,切菜眨眼之間完成,畢竟是玩刀高手嘛。一道道菜擺上桌,謝文東吃了一口,點點頭,雖然算不上頂級,但也可稱是美味。席間,金眼看著面前的酒杯,眼珠一轉道:「東哥,我想到一個注意。」


「什麼?」謝文東問道。金眼笑呵呵道:「如果三天後秋凝水態度還是那麼硬得話,我們可以讓她失蹤。這樣不就天下太平了!」「失蹤?」謝文東一楞,道:「什麼意思?」金眼道:「把她灌醉,然後直接送到咱北方去。」


任長風聽完差點沒把嘴裡的酒噴出來,嚥了口吐沫道:「真是好得不能再好的狗屁主意。」


謝文東也是搖頭道:「不妥,凝水的脾氣太硬,如果這樣做,弄不好會搞出事來。再說,這也太兒戲了。」


「這不行,那不行,到底怎麼辦才好。我看讓她改變主意,那根本就不可能。」金眼無奈道。


謝文東喝了口酒,笑道:「車到山前總是會有路的,就算沒有,也得挖出一條路來。」金眼莫名的眨巴眨巴眼,問道:「東哥有好主意了?」謝文東笑瞇瞇的指指自己的腦袋,道:「我現在還在想!」
nanchendk 發表於 2007-10-9 17:21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五十六章

謝文東喝了口酒,笑道:「車到山前總是會有路的,就算沒有,也得挖出一條路來。」金眼莫名的眨巴眨巴眼,問道:「東哥可是打好主意了?」謝文東笑瞇瞇的指指自己的腦袋,道:「我現在還在想!」

晚間,謝文東約秋凝水,後者先是一驚,她想到謝文東可能會來,只是沒想到來得這樣快。不過謝文東一直都是神出鬼沒的,秋凝水很快釋然。兩人相約在秋凝水家附近的一間不大酒吧見面。酒吧的名字叫深藍,幽雅的名字,內部裝飾沒有愧對這個稱呼,雖然不大,但擺設極有格調,正中央環型吧台,使酒吧的空間發揮及至又不顯擁擠。


謝文東單獨坐在一張空桌前,姜森和任長風就在他臨桌,金眼五人沒有近來,躲到酒吧門口的麵包車內。


謝文東特意提前來了一會,他拿起桌子上的可樂,慢悠悠喝一口,這已經是他要得第三杯。謝文東一向沒什麼耐性,但對秋凝水算是個例外。他聽著酒吧內的音樂,手指輕輕敲打桌面。就在他懷疑秋凝水不會來的時候,這位大小姐終於到了。


沒有客套話,秋凝水直接坐到謝文東的對面,看了看他面前的可樂,說道:「來酒吧哪有不喝酒只喝飲料的道理。」說完,一回手打個指響,對迎面走來的服務生道:「來兩杯啤酒,要生啤。」


謝文東仔細端詳著秋凝水,數月沒見,她比想像中的要好,而且要好很多。面色紅暈,光彩奕奕,高挑而黑重的眉毛飛揚入鬢,一對黑眸雪亮中帶有盛氣凌人的鋒利。秋凝水沒有穿便裝,一套黑色警服既顯示出她的幹練同時也樣謝文東有種說不出來的壓迫感。他敢打賭,秋凝水是故意這樣穿的。謝文東微微一笑,雙手搓著杯子,道:「只要喜歡,喝什麼都一樣。」


秋凝水一挑眉毛,道:「是啊!有很多人勸我不要做警察,不過我喜歡,所以,我現在還是一個警察。」謝文東搖搖頭,把裝有可樂的杯子推到一旁,道:「不喝了,今天我決定喝酒。」秋凝水看著他道:「我一直都認為你是很有主見的人。」謝文東苦笑道:「我這人很聽別人勸,所以我也比大部分人過得都要好些。」


秋凝水面色一變,堅定道:「我不一樣,我決定的事別人改變不了,不管對方是誰。」謝文東身子前探,問道:「如果是我呢?」秋凝水不願面對謝文東的目光,把臉扭到一邊,淡淡道:「誰都一樣。」


謝文東歎了口氣,靠著椅子上,仰面道:「我一直以為我們可以成為知己。」秋凝水一震,黯然道:「難道現在不是嗎?」謝文東平和道:「既然是,那有些話我就得說,你也得聽,我不會做出對朋友不利的事,特別是你。」謝文東一頓,見秋凝水垂首,他知道她在聽,緩緩道:「你沒有去過緬甸,沒有見過金三角,更沒有經歷過那裡的戰爭,沒看過他們的手段,在那裡,他們視人命如草芥,殺人如麻,我不希望你成為他們要對付的目標之一。」


秋凝水肩膀一顫,抬起頭,雙眼直視謝文東道:「我不在乎,我不怕死,更不怕金三角。」


謝文東在她的眼神裡看不出一絲波動,有的只是一股異乎尋常的堅定,一個人如果連死都不怕,那世界上還有什麼事能令他恐懼的。秋凝水和謝文東很像,雖然後者說他很聽別人勸,其實他倆骨子裡都帶著一股倔強。謝文東想做的事,他一定會去做,哪怕撞得頭破血流,他仍能品嚐到其中的樂趣。秋凝水也是這樣,特別是那段灰色記憶發生之後,她確實對死不再產生恐懼,反而有一絲嚮往。謝文東能感觸到她的想法,暗暗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這時服務生送來兩杯啤酒,秋凝水端起酒杯,展容一笑,道:「你來了我還沒有說歡迎的話,敬你一杯酒吧!」


謝文東舉杯笑道:「只要能看見你過得快樂就是對我最大的歡迎。」


秋凝水道:「明天我還要上早班,喝完這杯酒我也要走了,乾杯嗎?」謝文東還想再說什麼,但看著秋凝水閃爍如星的黑眸,他抿了抿嘴,最終沒有說出口,和她輕輕一撞杯,道:「乾杯!」二人一飲而盡,秋凝水放下空杯,拿起隨身提包,起身道:「我先走了,後天休息,到時再好好陪你出去逛一圈。」


見秋凝水要走,謝文東凝視著面前的空杯,好會,他長長吸了口氣,起身輕扶秋凝水的肩膀,道:「凝水,你記住一件事。」


透過衣服,秋凝水清晰感覺到謝文東掌心的火熱,抬頭,看見的是一張關心而正色的面容,她一笑,問道:「什麼事說得這樣一本正經的?」謝文東一字一句道:「你記住,不管到什麼時候,不管你做什麼,我永遠都會支持你的。天塌了,我頂著,如果有人要對你不利,如果有人想傷害你,那他必須得先踩過我的屍體。」


這一番話令秋凝水動容,堅強的外殼被擊得粉碎,眼內泛起一層水霧,她畢竟只是個女人,甚至比其他的女人更需要一個避風的港灣,一個扶平傷口的地方,她想撲進謝文東懷裡,可是她命令自己不能這樣做。她退後一步,哽咽道:「為什麼對我這樣好,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謝文東心中一痛,堅定道:「我們是朋友,是知己,不是嗎?!沒有人能再傷害你,只要我還在一天。」秋凝水不敢看謝文東,更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怕自己忍不住。


秋凝水走了,或者說是落荒而逃。一旁的任長風和姜森互相看了看,心中有驚奇,但更多的是無奈,不知道東哥是來勸秋凝水的還是來鼓勵她的。任長風向姜森眨眨眼睛,然後弩了弩嘴。姜森知道他的意思,起身走到謝文東旁邊,小聲道:「東哥!」


謝文東看著秋凝水坐過的位置出神,頭也不抬道:「什麼?」姜森謹慎道:「東哥,你剛才說得不是真的吧?不會真和金三角為敵吧?」謝文東回過神,抬頭看了看姜森,瞇眼一笑道:「不會。」姜森一楞,問道:「那你剛才和秋凝水說得話……?」


謝文東正色道:「我說得是真的,我自然也會再讓秋凝水受到任何傷害。」「那……」姜森不懂了,後面的任長風也迷糊。謝文東道:「事在人為。我不相信世界上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基本上,這個很難!姜森和任長風心裡同時補了一句。


「哈哈!」這時,門口方向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這聲音謝文東不陌生,而且熟得很,心中一驚,舉目看去,果不其然,老鬼略微發福的身子正搖搖晃晃向自己這邊走來。謝文東搖頭而笑,起身笑道:「我不是眼花了吧?!」


老鬼點頭道:「沒有,你的眼神絕對沒毛病。」他說著話,來到謝文東面前,上下打量一番,「還是老樣子嘛!」嘴裡嘟囔著,坐到他旁邊的椅子上。謝文東看著大咧咧的不速之客,道:「我以為我經常出人意料,看來你才是。鬼兄,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嘿嘿!」老鬼鬼笑道:「打你一下飛機我就知道了。」「呵!」謝文東心中暗驚,面上如故,道:「好靈通的耳目啊!」


「沒辦法!」老鬼歎道:「干咱們這行,沒有靈通的耳目就等於隨時有掛掉的可能。」


謝文東點點頭,讚歎道:「有道理!」他揮了揮手,招來服務生,又要兩杯酒,然後坐下對老鬼道:「鬼兄這次來不是只為了在我面前顯示一下你耳目的靈通吧。」老鬼一板面容道:「謝老弟說得哪的話,這裡雖然是中國的底盤,不過我比你要熟悉得多,算是半個地主吧,兄弟既然來了我也得盡到地主之宜,哪有不來看看的道理?!」


謝文東哈哈一笑,這個老鬼是人老成精,說得比唱得的好聽。他道:「剛才秋凝水離開時你看見了吧。」


「唉!」老鬼點點頭,感歎道:「兄弟實在厲害啊,幾句話不到,把這麼個母老虎給說得哭著跑出來,了不起!」


謝文東笑而不語,心中暗罵老鬼這傢伙口無遮掩。很快,酒送了上來,謝文東向老鬼示意一下,輕抿了一口,然後笑瞇瞇的聽著酒吧內深沉的音樂,手指跟節奏輕輕敲打桌面。他能沉得住氣,老鬼卻不能,見他一臉悠閒,切入正題道:「那批貨的事怎麼樣了?」謝文東沒有說話,眼睛瞇成一條縫,慢慢舉杯,又喝了一小口酒。


見他這個樣子,老鬼急了,如果換成別人,他可能早一掀桌子拍拍屁股走人了,不過現在坐在他面前的是謝文東,他只好忍著。不只是因為兩人之間的感情,更因為後者的實力所在。他身子前探,語氣不爽道:「你倒是回個話啊,我對將軍也好有個交代。」謝文東眉毛的挑了挑,問道:「你在昆明好像很有實力嘛!」


老鬼被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問得茫然,好一會才皺眉道:「你這是什麼意思?」謝文東一笑,道:「沒什麼,只是好奇。」老鬼氣得心裡直哼哼,不善道:「一般吧,實力是有那麼一點。」謝文東又問道:「那和南洪門在這裡的勢力比起怎樣?」老鬼凝思片刻,沉吟道:「應該彼此彼此吧。」謝文東對老鬼太熟悉了,一聽他的語氣就知道他在誇大其詞,暗笑一聲,再次喝了口酒,動作依然緩慢,看似幽雅,其實腦中在急轉,遲疑了幾秒鐘,震聲道:「三天之後,你派人來取貨。」


老鬼睜大雙眼看著謝文東,狐疑道:「你不是逗我吧?」謝文東仰面而笑,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老鬼很認真的想了一遍,然後重重點點頭,肯定道:「確實沒有。」「所以,」謝文東道:「我說三天就是三天,不用質疑。」老鬼道:「既然你老弟這樣說了那我還能怎麼辦。三天之後,我聽你消息。」說完,將杯中酒一口喝乾,起身告辭。臨走前,他說道:「等這事一了,我們哥倆再好好聚聚。」謝文東知道他現在急於和將軍商議,也不留他,點頭道:「反正讓你破費一回是肯定的了。」老鬼哈哈大笑,道:「小意思。」


老鬼又和謝文東客套了幾句才快步離開。好不容易等到他走後,一肚子問號的任長風再也忍不住了,來到謝文東身旁問道:「東哥,秋凝水還沒有鬆口,而且我看她的意思也不會鬆口,三天之後我們拿什麼給金三角?」


謝文東道:「我自然有辦法讓他找不上我們,也找不上秋凝水。」「什麼辦法?」不只任長風奇怪,姜森也是丈二和尚,弄不懂謝文東究竟在想什麼。謝文東含笑看了看這二人,道:「我們自以為行蹤很隱蔽,其實不然,剛才老鬼也說了,咱們剛下飛機就被他的眼線看見。老鬼在昆明的勢力確實不小,但和土生土長的南洪門比起來還是有一定差距的,如果老鬼都能發現我們的行蹤,那南洪門在昆明的分堂沒有理由不知道我們已然到這了。」


呀!姜森和任長風同時吸氣,驚疑道:「如果這麼說,那我們現在豈不是很危險?」
nanchendk 發表於 2007-10-9 17:21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五十七章


「嗯!」謝文東點頭道:「確實是這樣,南洪門的人隨時都可能找上我們,而且還會是一擊必殺的那種。」

「那……」姜森和任長風互相看了看,同聲問道:「那我們是先避一避?」謝文東搖頭,道:「避?怎麼避?整個雲南都是人家的地方,避到哪都是一樣。藏到僻靜的地方反而增加危險,不如在市內,他們或許還會收斂一些。」


聽謝文東這麼一說,他二人也是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任長風嘟囔道:「當初我就說,東哥應該多帶幾個人來……」


姜森一翻白眼,道:「當初你好像沒這麼說過吧!?」任長風老臉一紅,小聲道:「至少有這個意思嘛!」謝文東呵呵一笑,道:「老話,人多人少一個樣,人多反而會壞事。我恰恰希望南洪門的人真來找我們,只是不要馬上殺過來就好。」


謝文東三人走出酒吧,臨上車前,他向著秋凝水所住的方向長長望了一眼,向上扶了扶頭髮,沒說什麼,低頭上了車。開車的金眼回過頭問道:「東哥,去哪?」謝文東沉吟道:「回家。」一路上,謝文東始終閉目不語,其他人見他面帶正容,知道在想心事,不敢出聲打擾,車內靜悄悄,耳中只有馬達的聲音。


金眼幾人住的位置的確有些偏僻,汽車足開了一個小時才到達目的地。車剛停下,謝文東睜開眼睛,拿出電話,按了一竄號碼。他找的人是張繁友,這位在政治部裡身居要職野心勃勃的少校。突然接到謝文東的電話,張繁友先是覺得奇怪,不過,聰明如他,馬上反應過來謝文東找自己一定有事,否則憑謝文東的為人決不會無緣無故的打來電話只是為了問候一聲。


「謝兄弟,今天怎麼這樣有空,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張繁友懶洋洋道。


謝文東一聲輕笑,也不在意,直接道:「有點事情需要請張兄幫忙。」果然。張繁友暗笑,故意為難道:「謝兄弟太客氣了,能另你為難的事我又能幫什麼忙?!」謝文東道:「張兄說得哪裡話,上次如果沒有你幫忙調動了軍隊,我想運軍火到金三角還很難呢?!」張繁友臉色微沉,道:「這件事我不希望再有人提起。」謝文東長笑道:「沒錯,我也不希望有人提起,如果傳到上面,你這個好不容易搏來的位置恐怕就不保了。咱們是朋友,你不好過,我也不好過,反過來也是同樣的道理,不是嗎?!」


張繁友狠狠一攥拳,微笑著,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道:「是啊,我們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謝文東點頭道:「所以你有困難我一定會幫你,全力以赴,如果我遇到什麼事,也希望你能鼎立相助。」張繁友氣得牙跟癢癢,謝文東幾句話就把自己圈進去了,可拿他又無可奈何,張繁友歎了口氣,道:「說吧,這回又有什麼事?」


謝文東道:「不久前金三角有一批貨在昆明被扣住,我希望你能把這批貨提出來。」張繁友一楞,疑道:「提出來?提出來放哪?」謝文東笑道:「自然由我來接收。」張繁友一翻眼睛,道:「你老大是不是以為我是神仙,什麼事都可以做。金三角出的貨不會是小數目吧,就算是東方易親自出馬也不可能把它提出來隨意交給你。這事我無能為力。」謝文東一瞇眼睛,道:「那你是不幫我了?」張繁友道:「相幫也幫不上,這的確不在我能力範圍之內,而且這樣大的事情想壓也壓不住。」謝文東道:「如果可以壓住呢?」「什麼意思?」「現在這件事還沒有外傳,有局長壓著。金三角在昆明往來多年,沒有靠山又怎能幹到今日。」張繁友搓腮沉思,好一會才道:「我會盡量幫你的。」謝文東笑道:「要的就是你這句話。」張繁友苦笑道:「真希望你別再向我要任何東西!」謝文東含笑關掉電話。


第三日,秋凝水休息,謝文東自然也有時間,本來打算和她出去遊玩,主要是談心,怎奈天公不作美,一夜的連綿細雨直到天明也沒有停歇的跡象。謝文東站在窗前仰望天際,自語道:「真是可惡的天氣。」


金眼在昆明住了好一陣,對這裡的氣候有一定的瞭解,無奈道:「昆明就是這樣,陰雨不斷。」他掐指一算,淺笑道:「家裡這時候恐怕早已經白雪連天了吧。」謝文東點點頭,思緒飛揚,心有感觸道:「是啊!匆匆忙忙間不知不覺又過了一年。」


姜森歎道:「這一年的變化實在太快,明年這個時候不知道會是什麼樣?」任長風大笑,道:「人在江湖,生死都在一線,想那麼遠幹什麼,今朝有酒今朝醉,何管明日愁與悠。」謝文東一怔,笑而搖頭道:「人是為了明天而活著。」說著話,他拿起外衣,道:「我去找秋凝水。」見他要走,其他幾人紛紛起身穿衣,打算跟出去,見狀,謝文東阻止道:「今天你們不用跟著我。」


姜森道:「可是……」謝文東知道他要說什麼,一笑,道:「人多說話不方便,我也覺得彆扭。今天雖然不是好天氣,我想會風平浪靜的。」人都說無風不起浪,但世事變換無償,就算無風也能蕩起千重浪來。


謝文東孤身一人來到秋凝水家樓下。這裡他並不陌生,被麻楓手下數名殺手追殺的情景依稀能在眼前浮現,那次如果沒有秋凝水,恐怕不會那麼容易僥倖脫險。謝文東拍了拍身上的雨珠,按動門鈴。稍等了片刻,傳來秋凝水飄然而略帶懶散的聲音:「誰?」「是我!」謝文東答道。「呵,來得這麼早!」秋凝水打個呵欠道。謝文東笑道:「我一向起得比較早。」說著,拉開單元門,走了進去。到了秋凝水家,謝文東先是環視一周,感覺屋內和自己第一次來的時候沒什麼變化,裝飾依然簡單而不失典雅。秋凝水身著素色睡衣睡褲,眼簾低垂,幾縷繡絲滑落面龐,脫掉警服,現在的她如同沒有睡醒的小貓,美麗中透著懶散。她睡眼朦朧的看眼謝文東,酸不溜丟道:「我家的裝潢一定相當不錯?」


謝文東一挑眉毛,帶著疑問看向秋凝水。她展顏一笑,說道:「不然這麼一個大美人在你面前不看,四處掃什麼?」


秋凝水開玩笑的時候不多,謝文東只能苦笑,不過從前那種熟悉的溫馨感油然而生,跟著她的話笑道:「確實是一個美人,怕看了眼睛拔不出來怎麼辦。」


「呵呵!」謝文東的話惹得秋凝水一陣嬌笑,她看了看牆上的石英鐘,道:「現在才八點多。」謝文東道:「平時這時候你早起床上班了吧。」秋凝水道:「可是今天我休息。」謝文東道:「所以……」秋凝水道:「所以我要去睡覺。」謝文東一歎,道:「看來我來得確實有些早。」「嗯!」秋凝水很認真的點點頭,道:「打擾別人睡覺是很不道德的,如果在我睡醒的時候發現面前有一盤香氣撲鼻的早餐,有再多的怨氣也會煙消雲散的。」


「哈哈!」謝文東大笑,邊脫掉潮濕的外套邊道:「早餐沒問題,不過是不是香氣撲鼻就是個問題了。」


秋凝水握嘴打個呵欠,轉身走進臥室,臨進門前扔出一句:「我相信世上沒有你做不到的事。」


一直以來謝文東也是這樣認為的,但當他穿起圍裙做起飯時,他知道自己錯了,世界上還有很多事是他需要學的,至少做飯是這樣。他上學時,飯菜都是由父母來做,混上黑道後飯菜是飯店裡的廚師來做,他從來沒在這方面為難過。高慧玉的飯菜令人不敢恭維,但至少吃下之後不會有什麼不良反應,謝文東看著自己剛剛煎好的黑漆漆的雞蛋,暗暗祈禱人吃後不要中毒才好。他從冰箱中找出兩快麵包和番茄醬,小心將麵包切成薄片,摸上醬,然後將雞蛋放在裡面。黑得發亮的雞蛋在麵包的掩護下也不那麼恐怖了。片刻之後,謝文東一拍手,大功告成,這也是他有生以來做的第一頓飯。


謝文東正在考慮該不該叫醒秋凝水的時候,突然聽見臥室內一聲尖叫,他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反應極快,叫聲的回音還沒有消失,謝文東已經如同狸貓一般扭身竄進屋內。


只見秋凝水睜大雙眼,站在床上四下張望,最後目光落在剛衝進來的謝文東臉上,疑聲問道:「著火了嗎?」


「啊?」謝文東一楞,迷糊道:「著什麼火?」秋凝水看著謝文東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麼,長長吸了口氣,道:「怎麼滿屋都是煙?」謝文東抬頭一看,可不是嘛,臥室內加上臥室外,黑霧繚繞,煙氣熏人,難怪秋凝水會問是不是著火了,他撓撓頭,不好意思道:「呵呵,做飯嘛,哪有沒煙的道理。」秋凝水一翻白眼,指著謝文東的鼻子大聲喊道:「你是豬頭啊,做飯的時候不會把抽煙機打開嗎?」「抽煙機?」謝文東一臉迷茫,很正經的道:「這個……從來沒有用過。」


「我徹底被你征服了!」秋凝水往後一仰倒在床上,伸手拉住被單蒙住腦袋,可馬上她又坐起,吼道:「如果你要是把我家燒了,我就和你拚命!」說完,才又蒙頭躺下。謝文東雙手掐腰,站在原地直瞪眼睛,如果換成別人這麼和他說話,早就爆發了,可對方是秋凝水,他在忍。感覺他還沒有離開,秋凝水疑惑的打開被單一角,露出一隻眼睛,問道:「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謝文東道:「我在考慮。」「考慮什麼?」「考慮打你左面屁股好還是打右邊屁股好。」她一瞥嘴角,橫著白眼道:「你敢!?」


「你可以試試!」謝文東大跨步來到床前,一把將秋凝水身上的被單甩到一旁。「啊!你幹什麼……?」


半個小時後。謝文東握著通紅的鼻子,忍不住歎道:「從來沒見過比你更彪旱的女警察。」「嗚……」謝文東走到鏡子前,嘟囔道:「不要對我指手畫腳的,我又不是你的奴隸,容忍是個限度的。話說回來,你的身手好像比以前有所提高了。」「嗚……」謝文東又道:「藥箱在哪?」沒等秋凝水答話,他一拍腦袋道:「一定還是在老地方,對嗎?」「嗚……」謝文東笑呵呵的扶了扶趴在床上秋凝水的頭髮,道:「女人不要張牙舞爪的好,我還是比較喜歡你現在這個樣子。」「嗚……」秋凝水想從謝文東的祖宗第十八代起開始問候一遍,可惜堵上手巾的嘴半個字也吐不出來,手和腳被撈撈綁在床攔上,彷彿歷史又從演了一遍,只是和上回不一樣的是,上次她是仰著,這回是趴著。


謝文東從醫藥箱內拿出藥棉塞進鼻子裡,好一會,他一拍手,轉頭對秋凝水道:「看,現在多好,我不希望我們一見面總是吵架。」見她眼睛睜得溜圓,謝文東笑道:「我知道,你也很喜歡這種氣氛,不是嗎?」秋凝水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謝文東老神在在的一伸懶腰,不理她噴火的目光,自在的躺在她身旁,雙手掂在頭下,笑瞇瞇的看著用力掙扎的秋凝水。過了一會,見她仍沒有停止的跡象,謝文東好心道:「算了吧,你這樣晃來晃去是擠不下我的。」可惡的你!秋凝水聽後身子動得更厲害。「安靜一會不好嗎?」謝文東長長吸了口氣,心平氣和道:「這一陣我很累,真的,有種說不出的疲憊感。」秋凝水疑惑的看著他。謝文東又道:「身子的疲憊我不在乎,再怎麼忙我也能受得了,不過心裡的疲憊卻很難忍受,不知道你有沒有過這樣的感覺。特別是擔心一個人的時候。我希望我的朋友一輩子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不過,這對我好像卻是一種奢求。」
nanchendk 發表於 2007-10-9 17:22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五十八章


謝文東拿掉她口中的手巾,秋凝水眼中不知不覺布起一層水霧,從謝文東的話裡,她能聽出一種擔憂,發自內心的擔憂。「謝謝。」秋凝水輕輕道,聲音很低,不過謝文東還是聽見了,他淡然一笑,誠懇道:「不要把自己的心鎖住,永遠都不要。世界上你不是孤單的一個,至少還有我,不管我在不在你的身邊。」秋凝水哽咽,淚水不受控制的流出來,她忍住不哭出聲,很久以前或者說那件事發生之後她就拋棄了軟弱,學會了堅強。堅強有時候也會如同一把雙刃劍,刺痛自己也傷了別人。秋凝水的堅強讓謝文東為之心痛,看著她咬緊雙唇,無助如剛出生的嬰兒,他輕輕環抱住她,扶過黑順如瀑的秀髮,道:「想哭就哭出來吧,無須掩蓋自己。我希望過了今天,你會變成原來的你,沒有委屈和傷痛。」

「哇!」秋凝水再也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女人再怎麼裝著堅強,她仍然是軟弱的,秋凝水也不例外,她的委屈,她的難過,她所承受的傷害在這一瞬間完全發洩出來,也發洩在謝文東的身上。他感覺自己胸前濕忽忽的,低頭一看,秋凝水的眼淚鼻涕一滴沒跑,都在他胸前的襯衣上。謝文東卻不敢動,也不能動,男人只能把痛苦埋在心底。


不知道過了多久,秋凝水的淚水攻勢終於弱了一些,謝文東排排她肩膀,微笑道:「哭出來有沒有舒服一點?」


見他微瞇的雙眼正看著自己,沒來由的面上一紅,秋凝水難為情的將頭埋在被單中。謝文東展顏一笑,起身一把拉開窗簾,一縷從烏雲縫隙中逃出的陽光照射在他臉上,讓心情為之一暖,他感歎道:「看,快出太陽了。再黑再厚的烏雲終會散去的,不管怎樣也遮不住中天的驕陽。」


聞言,秋凝水抬起頭,看向窗外。眼中有細雨過後的虹雲,有耀眼奪目的陽光,還有在陽光照射下那燦爛的笑容。一剎那,她感覺到謝文東的笑臉比太陽更讓人目眩。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不管在哪裡,都不會有人忽視他的存在的人。雖然不奢望能和他發生什麼關係,但此時此刻,不用言語,秋凝水感覺一股從來沒有的幸福感包圍在自己全身。她臉上的淚痕為干,但笑起來依然令人心動,說道:「我決定了。」謝文東一挑眉毛道:「決定什麼?」秋凝水笑道:「決定勉為其難的和你做個朋友!」


「哦!」謝文東明瞭的一仰頭,忽又疑問道:「難道我們以前不是朋友嗎?」秋凝水道:「那是你一直自故自說的,我可從來沒說過已經和你是朋友了。」謝文東苦命的搖搖頭,道:「看來我一直都是在自做多情了。」他臉上苦,心中卻有著難以壓抑的興奮,看見秋凝水久違的從心底裡發出來的笑容,讓謝文東渾身上下都舒暢。


「知道就好!」秋凝水老神在在道:「現在趕快把我解開啦!」謝文東歎了口氣,走到床前,剛想解開被單,又搖了搖頭,說道:「解開?我看我還是不要自做多情的好。」說完,他緩緩向門外走去。「真是一個小心眼的人。喂,放開我,你幹什麼去,豬頭啊你……」秋凝水本來還有很多話要說,手疾眼快的謝文東急忙把剛丟掉的手巾揀回來放到原位,低頭看了看床上劇烈掙扎的秋凝水,他一拍肚子,自語道:「突然感覺有些肚子餓了,還有,準備了早餐。」


在秋凝水火辣辣的目送下,謝文東走出臥室。來到廚房,他長長出了口氣,如果廚房是絕對封閉的,他真會忍不住大喊一聲。謝文東出道以來做過很多事,但為有這一次讓他最覺得成功,也最舒心。澎湃了好一會,他還真覺得有些餓了,隨手那起桌子上的麵包大大咬了一口,嚼了兩口,本來紅潤的臉色瞬間變白,由白轉青,「哇!」謝文東急忙捂嘴,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向衛生間。聽見屋外嘔吐聲,秋凝水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根據謝文東對自己的表現,心中升起四個字:自作自受!


中午,謝文東和秋凝水出去散心。經過上午那一哭,兩人之間好像突然少了很多隔膜,並肩走在繁華熙嚷的街道,天南地比的聊著。秋凝水說道:「我曾經仔細查過你的資料。」謝文東一楞,隨即笑道:「感覺怎麼樣?」秋凝水秀眉彎彎道:「十分精彩。」謝文東一躬身,道聲謝謝。「我弄不明白。」秋凝水道:「你為什麼好好普通人的生活不過,非要在刀口上生存?」


謝文東仰望天際,想了良久,只是舉起手環指四周,淡然道:「當驕陽漸漸遠去半月高懸,當霓虹點點閃起昏夜降臨,我們拿什麼證明自己在這個城市的存在?」秋凝水無語。她在考慮謝文東的話。是啊,我們拿什麼證明自己在這個城市的存在。這個問題很多人都在考慮,謝文東卻付之於行動。沒有對與錯,沒有善與惡,這只是各人的理想。


秋凝水話鋒一轉道:「前幾天有個人找過我,他說他是你的朋友,叫老鬼。」謝文東輕哦了一聲,點頭道:「是我的朋友。」秋凝水笑道:「他對我談起了你,說你很聰明,雖然我一直也沒感覺到。」謝文東失聲而笑,道:「只是有一點。最主要的是我很勤快。」「勤快?」「是啊!世界上聰明的人或比我聰明的人有很多,但是想成功,不管是聰明人還是笨蛋,首先要具備的就是勤快。」「這麼說你很成功了?」謝文東認真搖頭道:「不是!」心中補了一句,在我沒有遇見你之前一直都是。二人談起老鬼,卻對金三角隻字不提,兩人都在盡量迴避著,這可能就是心照不宣吧。


下午二人去超市買了不少肉菜,秋凝水決定在謝文東面前大展一下身手。謝文東對此不置可否,對飲食也沒有太高的要求,反正在他想來有得吃,吃後不讓他嘔吐就可以。心中這樣想,面上裝做興高采烈的樣子,幫秋凝水大包小包提了不少東西。秋凝水做的菜嚴格來說確實不錯,色香味具全,只是味道偏淡,對於東北出身,口比較重的謝文東來說食之無味,口中卻讚歎有加。二人酒也沒少喝,秋凝水酒量不錯,當她有些發暈的時候見謝文東仍然神態自若,臉色不變,忍不住道:「看不出來你酒量不錯啊!」謝文東訕笑道:「東北出來的人哪有酒量低的。」說著,又給她倒滿一杯,道:「來,為我們今天正式成為朋友乾一杯。」秋凝水知道自己快醉了,想推卻,不過在他的盛情下顯得無能為力。謝文東喝乾杯中酒,歎道:「明後天我就得回去。」雖然知道謝文東會走,只是沒想到這麼快,秋凝水面色傷感,想勸他多留一段時間,但說不出口,只是淡然問道:「不多呆兩天了嗎?」謝文東搖頭,道:「有許多事情還需要我去做。」秋凝水甩甩頭,強顏歡笑,自己倒了一杯酒,道:「祝順風。」


「謝謝!」謝文東和她一撞杯。一個人的酒量再好,當他想喝醉的時候一定會醉得很快。秋凝水倒下了,醉得人事不醒。謝文東確實要走,但只要她開口,他一定會多留一段時間,可惜她沒有,選擇了沉默。謝文東扶起秋凝水,輕輕放在床上,展開被單蓋好,他在床前站了半晌,長歎一聲,剛想轉身離開,發現衣袖被秋凝水撈撈抓住,他搖頭苦笑,拉了兩下,發現她抓得很死,雖然在熟睡卻沒有絲毫鬆手的意思,謝文東無奈,若是平時,他會留下不走,但今晚有不得不辦的事。他解開衣扣,輕手脫掉外衣,走出臥室。臨出門前,他關掉屋燈,看著床上的人兒,低聲道:「做個好夢!」


謝文東走出小區,姜森等人早已等候多時。沒有意外,猜到他們一定會來,謝文東一笑,直接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對金眼道:「去市局。」金眼一楞,也不問為什麼,將腰間槍拿出來檢查一遍,打開保險,放在自己最習慣的地方,然後帶上黑皮手套,上了車。其他人也是如此,將身上刀槍準備妥當,紛紛上車。


天色漸暗,霓虹燈漸點亮,麵包車在公路上飛馳,劃過的車燈如同一道閃電。途中,老鬼打來電話。「兄弟,三天時間以到,問題解決了嗎?」謝文東淡淡道:「叫上你兩個最親信的人來市局接貨,記住,只要兩個人。」老鬼精神一振,忙道:「為什麼只要兩個,我不好露面,但我多派幾個人去不行嗎?」謝文東仰面想了想,道:「好吧,你自己看著辦。把你的人裝扮一下,別一眼讓警察看出你們是金三角的就行。」老鬼笑道:「這你放心吧,我讓他們一律穿中山裝,和你一樣總沒事了吧。」


謝文東嗤笑一聲,道:「別土的掉渣就行。」「我靠!」一旁的姜森見謝文東掛了電話,欠身問道:「東哥,我們真去市局提貨嗎?」謝文東點點頭,道:「我和張繁友談妥了,這次去就是把貨提出來。」姜森不明白政治部的事,但還是有些擔心,疑問道:「那秋凝水那關呢?」謝文東看向窗外,若有所指道:「她,現在醉了。」


謝文東是先出發的,等他到市局門口的時候,老鬼派來的人已經到了有一會。道旁停有三輛吉普車,數名黑色裝束的人站在車外,手中香煙已燃燒過半。看這些人的樣子,謝文東甚至懷疑老鬼早把人安排在這裡的。麵包車緩緩停下,引起黑衣人的注意,紛紛扔掉煙頭,聚睛打量。謝文東下車後,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迎上來,一臉燦爛的笑容,說道:「謝先生!」


謝文東聞聲看去,覺得這人有些眼熟,手指輕輕敲了敲腦袋,恍然大悟,這人他見過,第一次來雲南準備進金三角時,當時給自己和老鬼開車的青年就是他。謝文東一笑,道:「如果我沒記錯,你叫阿水吧?」


阿水心中讚歎一聲,點頭道:「謝先生真厲害,事隔那麼久還記得我。」謝文東的記憶力一向不錯,特別是記人。他看了看阿水身後,問道:「你們來了多少人?」阿水低聲道:「不多,只有十人。鬼哥畢竟是被通緝的要犯,這種地方不適合出現。」


謝文東明瞭的點點頭,玩笑道:「這傢伙如果被抓住,判他十個死刑都夠了。」阿水撓撓頭,不好意思道:「鬼哥曾說過,他做的惡事不少,但和謝先生比起,連一半都不如。」謝文東聽後仰面大笑,道:「他可真是個『死鬼』啊!」


謝文東讓阿水和他的人在樓下等著,只帶姜森一人進了市局大院。這裡不是他第一次來,輕車熟路,直接進了正門。收發室內的中年警察見進來兩個陌生人,招呼也不打就往裡走,急忙跑出來將謝文東二人叫住,問道:「你們找誰?」


姜森陰沉著臉,道:「找你們局長。」中年警察上下看看這二人,年紀都不算大,身穿黑色立領裝,說話這人相貌平平,面色不善,帶有一股肅殺之氣,被他注視有一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警察心中打個冷戰,雖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來頭,不過看這身氣勢猜想兩人身份不一般,忙客氣道:「局長現在快下班了,你們是……?」


謝文東上前一步,微笑道:「給局長打電話,就說政治部的人找他。」
nanchendk 發表於 2007-10-9 17:24
(此篇為 作者六道 被採訪人員所採放之內容對話)


採訪人員:記者:小束(代號A:)記者:小魔(代號B)記者:小忘(代號C)

友情串客:許翼(逐浪站長)受訪作者:六道作品:《壞蛋是怎樣煉成的》


記者A::大家好!大家好!


記者C:開始了?六道的影都沒見呢。。。又是高級潛水員?


記者B:…………(問我?我雜知道。。)


記者C:我提問?(汗,第一次。好怕怕哦。)


記者A:恩!(除了你還有誰?小樣,你可是主管)


記者A:咳。。。好~現在開始


六道:恩!來。。。吧。。。(好像決鬥。。。審問)


記者A:你好,六道,幻影你接受我們的訪問(錯別字……寒)


六道:呵呵,你好!


記者A:現在的書在逐浪、起點點擊很高,你對此有什麼看法?


六道:挺高興的,有人喜歡看嘛,作者就有信心寫了。


記者A:但是,由於你的出名,很多仿寫你的書也出來了


記者A:我看了很多類似你那種題材的,很多都是根據你的風格來寫。


記者A:你怎麼看呢?


六道:是嗎?呵呵,兩個問題,第一,我一直以為我不出名,我寫的東西還沒能達到出名的程度。第二,小說本來就是你抄我,我抄他的東西,沒什麼模仿不模仿的,只有寫出自己的特點,就是好東西。我的書哪有什麼風格,我的文筆太差


記者A:還有個大家都關心的問題,就是當初你怎麼想起寫壞蛋這本書呢?這是你寫的第一本書嗎?


六道:不是,去起點應該能看到我還有一本《聖道霸強》,可惜,卻不吸引人,這才是我寫的第一本書


六道:有些時候想說一些東西,想描寫我心中想的事,卻表達不出來


記者A:那好!說說現實生活的你


記者A:大家很關心現實中的六道:是什麼樣的人


記者B:這樣吧,請六道:大大介紹一下自己的生活狀況好嗎?


記者A:會不會是壞蛋裡主角一樣的人呢?


六道:我很普通,混在人堆裡,決不會有人看我第二眼。每天正點上下班,回家之後寫寫小說,日子過得緊張,但卻很充實。


六道:這種生活不錯。(自我感覺良好)


六道:感情很少吧


記者A:還有個感情方面的問題,我看完了你的小說,但我發現個問題


記者A:男主角雖然身邊美女如雲,但是好像只做過一次吧?


記者A:是不是你生活中也逃避這問題?


六道:小說裡的主角是個保守的人,這當然也和寫小說的人有關係。我是傳統性的人,不會隨便的。


記者A:啊??那麼六道大大你生活中還挺淘女孩子喜歡?


六道:還有,我不想讓我的書和『黃』字粘上,更不想靠這來吸引人,那是小說的悲哀。所以,一直很少寫性。


記者A:我感覺六道的書不一樣就在這,除了女人,其他壞事都在干


許翼:這些問題都很終歸中舉的。偶來問個,六道:初戀是什麼時候啊?


六道:初戀嗎??嘿嘿,不能說,不能說!


許翼:「初戀嗎??嘿嘿,不能說,不能說!(六道的話)」


六道其實,他現在的女朋友就是他初戀。。。。。。。。。。這句記者記錄下來。


記者A:不過你對主角的定義是什麼?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六道:呵呵,人心狂野,現實中一些事很鬱悶,無法發洩,在書中宣洩一下,至少可以讓心情放鬆。


六道:每人都有英雄夢,我寫的是壞蛋,但他也是英雄,誰規定英雄一定是好人,只要活得轟烈,就是英雄。


六道:唉!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腦袋裡面胡思亂想的東西多一些的普通人


記者A:普通人?每個人都有理想,你理想是什麼?


記者B:不好意思,插個口。英雄的定義往往就是比普通人多做了一點。


記者C:大大想的比普通人多一點,是不是也可以認為是個英雄呢?


六道:和《壞蛋》主角一樣。做壞蛋!壞在心裡,也壞在表面,壞得無拘無束,壞得人見人愛,壞出社會主義新一代的特點!(哈哈……)


許翼:可你還是個處男。你壞的可真不徹底啊。。哈哈。


記者B:那是不是說人心本壞蛋,而不是善呢?


六道:只要壞得隨心所意就好。


記者A:打算什麼時候破處?


記者A:其實六道大大今天挺拘束,沒事。就當是朋友聊天就好了~


許翼:第一次拉。聊多了,就無所謂了。


六道:魔紅,這個問題有些哲學了,人的心,是好是壞,誰能知道,人只要還有自私,那就是一切以自我為中心,只是一些人表現得明顯,一些人隱藏得很好把全世界的哲學家集中起來討論,恐怕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咱們就更不用說了破初?這個嘛,不說了。


許翼:你當真把他當處男啊。隨便說說而已


記者A:原來。。。。。。。。。


許翼:六道,你最你以後的路怎麼走想過嘛?不管是寫書,還是實際生活上?


許翼:可不要隨便敷衍偶啊。。。


六道:順其自然就行了。過得高興,過得舒心,有這樣的路,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


許翼:偶包養你算了。。哪有那麼好的路。


許翼:偶以後的路說不準。可能慘慘淡淡過一生。可能榮華富貴一生


許翼:人生啊。。悟不透的


六道:我覺得現在就不錯!讓你包養,我靠,我把你圈起來當豬喂!


六道:你的未來我看到了。落魄男人,身上穿著新潮(大窟窿小眼子的),頭型扎眼(很長,長時間未洗,趕粘了),很帥氣的跪在街頭,對一位年輕女士說:「大姐,心心好吧,給點錢,我好幾天沒吃東西了……」


許翼:…………KAO。。趕快回答問題。。那才是你的人生那。。


記者A:汗?那麼慘》???我記得一個作者說你的書:「沒想到寫壞蛋都能出名,沒天理啊,什麼世道。」你怎麼想?


記者C:我想請6道為我們這些小作者指點一下如何才能提高自己的書的點擊率?


記者A:在你書出名以前你想過你的書會這麼火嗎?


六道:沒想到。當時,只是一時興起寫的,剛開始,看得人也好少,寫得也不吸引人,漏洞很多,罵得人也很多,後來好一些了!


許翼:這個寫書重在堅持。還有更新速度


六道:其實,點擊高是有些運氣和取巧的


許翼:書名問題,還有更新時間


六道:名字怎麼樣不重要


六道:我說說我的書吧


記者A:就是!就是!比如剛出來沒多久的《我老婆是買的》,才出來2天就到排行榜了


記者A:書名吸引人。


六道:在起點,我的書剛剛下新書榜的時候,在主葉上再也找不到《壞蛋》的名字了。一天早上,發現、我的書在日點機排在11,和10名只差了一點,這樣,我趕快又更新一章。結果:很快排到第十名,後來,一步步高陞,在我在起點更新的那一段時間,一直沒丟出前三名過。


記者C:六道:大大,你怎麼會想到以黑道為題材呢?是不是受到某些電影,作品之類的影響呢?


六道:是啊!我很喜歡一本書,永不放棄混在黑社會的日子,這本書是我看過的第一本黑道題材的小說,也是唯一一本,感覺很好,原來書也是可以這樣寫的。後來,有人說我的書在模《流氓》,那時感覺很好笑。


六道:不過永不放棄的作者文筆很好,他寫的書更像是貴族,我寫的書,則是平民


記者C:呵呵,《永不放棄》我也看過,是不錯


記者C:我這人看完書總喜歡把有些書比較一下


記者A:對了!六道大大,你準備寫壞蛋寫多久?


六道:恩,我也是的。我以前感覺金老先生的書是第一,但是,隨著自己寫了之後,感覺變了,我更加傾向古龍的文筆。


記者C:還有六道:大大能不能透露下以後的情節呢?


六道:壞蛋,應該看情況吧,一個主角寫時間長了總是會麻木的,我想換換角色,換另外一種性格另外一種角度。


六道:以後,征戰,征霸


記者A:我想,六道你最後不會要他統一全國吧?我感覺好像玩三國


六道:呵呵,天下可不是一個人的天下。江山代有人才出嘛!


許翼:不過,還是有人念舊的。。


記者C:我很想知道主角後來會不會洗白呢?


六道:黑半黑,白半白


記者C:腳踏兩船?


記者C:玩幕後操縱?


記者A:電視裡混黑社會的人都沒好下場,我想知道你的主角會那樣嗎?


六道:其實現實中,黑白哪能分得清。白,是很白,但暗中還是有黑的地方


許翼:其實混的人,懂得做人就行。改收就收。


記者A:還有,你心地應該還比較善良吧?雖然書裡不斷死人,但是主角的朋友一個都沒死,這點和《古惑仔》就不一樣。。


六道:呵呵,我不想讓人看得壓抑,也不想自己寫的壓抑,和大家一起分享痛快吧


記者A:還有,寫到後面感覺有點像倚天屠龍的張無忌了


六道:是嗎?怎麼這樣說呢?


記者A:乎正乎邪,性格淡化


記者A:為了女人可以不要一切


六道:呵呵,如果這樣的話,那我會盡量改正的,謝謝提的意見


六道:以前時間很多,可以和大家交流,現在時間少了,連哪寫的不好自己都不知道


記者A:還有前面和後面的落差很大,我覺得中間踏入真正的黑社會那段應該多加點內容


記者A:當然,這些是我個人觀點


記者A:總之你的書還是非常好的


記者A:很吸引人


許翼:好了,結束了。


記者A:OK


記者A:收工,開飯


六道:謝謝。確實有很多漏洞。好了,我要走了,不說了,拜拜


記者A:最後。。。。。。。六道


六道:恩?


記者A:能否簽個名?


記者A:我是你忠實的讀者哦


記者A:哈


記者C:偶也要


六道:呵呵,我的字可不好看呢!有機會來大連,我請客!哈哈,拜拜了!


記者A:。。。。。。汗


記者A:請吃滿漢?


六道:我汗。。。。。


六道:閃人了!


記者A:不吃你幾W


記者A:不擺嘴


六道:暈倒。。。你還是不要來了。。。最近我要出差。。。。


記者C:就是,難得有人請客


記者A:好久沒吃飯了。。。。


六道:你們這幫傢伙。。。。。


記者C:順便搜刮一下有紀念意義的


記者C:東西


記者A:好啊


記者A:我要他錢包!我最喜歡收集錢幣了,尤其是能花掉的。。。。


記者A:你要他電腦


記者A:許大要什麼???要他老婆算了


記者C:那就決定拉


六道:強盜,土匪,壞蛋!哈哈,不說了,真得走了


記者A:好的!88


六道:88
nanchendk 發表於 2007-10-9 17:24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五十九章


政治部?中年警察不知道這是一個什麼部門,聽名頭好像不簡單,不敢怠慢,說句:「請稍等!」快步回到收發室裡給局長打電話。姜森透過窗戶見警察邊打電話邊手舞足蹈的比畫,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低聲說道:「東哥,不會有問題吧?」謝文東搖頭,道:「放心,沒事的!」姜森畢竟是賊,在怎麼大膽到了警察局還是有不舒服感。沒過兩分鐘,警察跑出來,一臉賠笑,道:「局長請二位進去。四樓右側就是局長的辦公室。」

謝文東瞇眼一笑,道聲謝謝,四平八穩的上了樓梯,姜森手下意識的貼在腰間,緊隨謝文東身後。他回過頭,向姜森眨眨眼睛,示意他不用緊張。上了三樓,向右側一瞧,果然,寫有局長辦公室的牌子掛在牆上,異常顯眼。謝文東走了過去,先是敲敲門,沒等裡面人答話,推門走了進去。局長辦公室不小,大概有四十多坪的樣子,一張巨大棕色的實木桌子擺在靠窗戶地方,桌子後坐在一位中年人,個頭矮小,身材消瘦,坐在大辦公後面給謝文東的第一感覺就是這人和房間不成比例。他大步來到辦公桌前,問道:「你是局長?」謝文東在打量中年人的同時,他也在打量謝文東。


好一會,中年人笑道:「我是!你是謝文東吧?!」謝文東一楞,不管對面的局長同不同意,一屁股坐在他對面,笑道:「你知道我?」中年人那起桌子上的煙盒遞到謝文東面前,等謝文東抽出一根後他自己也拿出一根,點燃,說道:「聽說過。不久前政治部的張兄還打過電話,同時也發來傳真,而且……」謝文東笑瞇瞇道:「而且怎樣?」中年人道:「而且你在昆明也做過『大事』不是嗎?我怎麼會不知道你呢。」謝文東笑笑,是啊!當初自己和麻楓打得天昏地暗,如果做為市局長對此事還一無所知,那他也該下崗了。他說道:「可當時你好像沒什麼動靜。」中年人揉揉眉毛,道:「你第一次來雲南就槍殺一名軍方的中尉,你的事,我又如何敢管?!」謝文東瞇眼道:「看來我在雲南的事沒有你不知道的了?」中年人點點頭,道:「確是這樣,包括你去金三角。」


謝文東身後的姜森聞言,眼中寒光一閃,手下意識的摸向腰間,只要謝文東有個微小的暗示,他會在一秒鐘之內把面前這位局長的腦袋打穿。不過謝文東沒有做任何暗示,只是笑瞇瞇的看著局長,好一會,他才道:「每年,金三角出的貨大部分都走雲南,而昆明又是雲南的中樞,他們每年不少上供吧。」局長只是笑,身子向後一仰,靠在椅背,道:「和謝先生比起小巫見大巫。」心照不喧,謝文東也不再多說,話鋒一轉道:「我這次來是想把貨提出去,本來,這樣簡單的事是不應讓我親自跑一趟的。」局長搖頭苦笑,道:「如果政治部不下發命令,我就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敢私自把貨交出去,雖然我是局長。」謝文東明白,他確實沒有這個膽量和能力,點點頭,道:「那現在可以了吧!?」局長鬼笑道:「有政治部出馬,我還怕什麼了。」


能把這批貨還給金三角,他這局長也是長長噓了口氣。這燙手的山芋在他手中,是吃不消睡不安,不僅僅是金三角每年的巨資上供錢沒了,他更怕那群亡命毒梟可怕的報復。當金三角放言開出『暗花』的時候,雖說不是針對他,但他的心跳絕對比秋凝水快很多。如果秋凝水被殺,下一個,十有八九就是他自己。焦點轉移,他自然開心。笑問道:「謝先生把貨直接提回內陸嗎?」現在黑道都知道金三角的這批貨是供給謝文東的,作為局長也是有所耳聞,才有此一問。


謝文東一挑眉毛,道:「你該知道的自然會知道,不該知道的最好也別問。」說著,他站起身,揮揮手道:「我去樓下等。」


對於謝文東的傲慢局長也不在意,他知道這位年輕人有他傲慢的資本,恐怕十個自己捆在一起也惹不起他,乾笑道:「用不用我派人護送?」「不用,謝了!」說完,謝文東已經走出門外。姜森急忙跟出來,小聲問道:「就這麼簡單?」謝文東道:「就這麼簡單!大家都是明白人,不用那麼多廢話,他繼續做他的太平局長,我們繼續收我們的貨。」


二人在樓下等了十來分鐘,從車庫中緩緩開出一輛中型卡車,集裝箱門手處貼有封條。卡車在謝文東面前停下,車門一開,從裡面跳下一名著裝警察,向他點點頭,沒有說話,站到一旁。謝文東上前將車上封條撕下,向那警察一笑,和姜森上了車毫無阻攔的直接開出市局大院。出來後,謝文東和姜森下車,對等候的阿水一招手,後者急忙笑臉上前,和謝文東打聲招呼,老道的來到集裝箱前仔細查看,見車上的封條完好無損,放下心來,豎起大指道:「謝先生,沒問題。」


謝文東點點頭,道:「沒問題就好,老規矩,貨依然是由你們送,直接運到東北,三眼會派人接貨的。」


阿水和老鬼一起跑壓貨多趟,和三眼沒少接觸,笑道:「好的。那謝先生,你們不回去嗎?」謝文東搖搖頭,道:「我還有其他的事,替我向老鬼問聲好吧。」見他有要走的意思,阿水忙道:「這次多虧有謝先生幫忙,不然,鬼哥在將軍那裡真不好交代呢。剛才鬼哥還打來電話,說完事之後和你要好好聚聚。」謝文東撓撓頭髮,本來不想再在昆明耽誤時間,南北洪門的事讓他放心不下,但轉念一想,自己還真有些事情需要老鬼幫忙,如果金三角能助自己一臂之力打擊南洪門,哪怕只是在雲南的南洪門幫眾,那對自己的幫助何止千斤。只是這說來容易,能讓金三角做到這一點太難了。謝文東心中苦笑一聲,見見老鬼也好,問問他有沒有主意,能讓將軍站在自己這一邊,點頭道:「好吧,老鬼現在在哪?」


阿水道:「在郊外。」謝文東一翻白眼,無奈道:「我看你們鬼哥真快變成鬼了,人多的地方不敢住,就會往人少的地方鑽。」


阿水賠笑幾聲,問道:「那我們現在出發吧?」「嗯!」謝文東點頭。眾人紛紛上車,向郊外開去。車上,謝文東閉目養神,嘴抿成一條線,微微下彎。等車出了市區,謝文東突然開口,自語道:「真是奇怪。」


一旁任長風不解,問道:「東哥,奇怪什麼?」謝文東凝視車窗外,道:「奇怪風平浪靜,我們來昆明好幾天了,南洪門在這裡的勢力卻絲毫沒有動靜,難道他們的消息真那麼閉塞,不知道我們到了?」任長風冷笑道:「知道我們在昆明又能怎樣,向問天我們都會過,更何況他們幾條臭魚爛蝦。不來招惹我們算他們識時務。」正說著話,兩輛黑色汽車以急快的速度在謝文東所做的麵包車兩旁飛馳而過。姜森快速瞄了一眼,向後一看,後面還有數輛汽車急速而來,眉頭微皺,對謝文東道:「東哥,有點不對勁。」


謝文東也看清了,暗道果然來了!這樣更好。他瞇眼一笑,道:「看來該來的還是會來的。」話音剛落,前方傳來刺耳的剎車聲。那兩輛黑色轎車如同張開嘴巴的鉗子,越過車隊後迅速卡在道路中間,最前方的吉普車無路可走,只好停下來,他一停,後面的汽車自然也走不了,車中本來心情不錯的阿水頓時怒火中燒,在他想來,昆明還沒有誰敢攔下金三角的車,當然,警察除外。他對一旁的手下道:「出去看看,怎麼回事。」「嗯!」那人答應一聲,下了車。幾乎同時,謝文東也從車上下來,和那人一前一後向黑色轎車走去。兩輛轎車的車門幾乎同時打開,從裡面鑽出八名黑衣大漢,其中一禿頭漢子目光陰冷,冰冰掃過金三角那人,目光落在他身後謝文東的身上,本來冰冷的眼睛頓時亮光一閃,變得火熱。大漢氣勢凌人,但金三角一向囂張慣了,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中,那人走到大漢近前,抬腳一踢轎車車身,怒聲道:「你們是什麼東西,快點給我滾開。」


禿頭大漢看也不看他一眼,目光直勾勾射在謝文東臉上,冷然道:「謝文東?」


謝文東笑瞇瞇的一點頭,還沒等他說話,金三角那人忍不住了,他什麼時候受過這氣,指著禿頭的鼻子大叫道:「你他媽是聾子嗎?沒聽見我說話?我們……」沒等他說完,禿頭看著謝文東嘿笑一聲,陰沉沉道:「找的就是你!」他眼睛雖看著謝文東,但插進口袋中的雙手也伸出來了,快似閃電,一把將指著自己鼻子的手腕抓住,鐵鉗般的手掌微微用力一扭,隨著喀嚓一聲脆響,金三角那人的腕骨應聲而斷,他胳膊舉著,但手掌已經搭拉下去。那人一楞,等他看清自己的斷腕後才感覺到突如其來的巨痛感,可還沒等叫出聲,一把雪亮的鋼刀刺進他的心臟。他張開的嘴巴叫不出一個字,口內都是鮮血。張大的雙眼不敢相信的看著禿頭漢子。他看著沒錯,這一刀正是禿頭刺的。


禿頭漢子張開手掌一推他面門,那人胸前噴射出一道紅癬泉,退了兩步,如同被鋸斷的樹莊一樣直挺挺的倒下。腿還在一伸一縮的抽搐。自始至終,禿頭漢子的目光一直沒離開謝文東,即使這樣,殺死金三角那人沒超過五秒鐘。謝文東看著很真切,所以心中難免有一絲寒氣,忍不住歎息,南洪門確實高手如雲,這不起眼的禿頭漢子實力未必在任長風之下,下手之狠毒卻有隱隱超過。那禿頭漢子沒有給他太多觀察的時間,大喝一聲:「謝文東,那你命來!」話聲未完,刀也到了。


刀未到,刀風先至,風中還掛著未冷的血珠,打在謝文東臉上,火辣辣的。謝文東不是沒準備,只是這一刀太快,連給他左右閃躲的機會都沒留下,他只好選擇向後退。謝文東急急向後倒竄出去,由於力量過猛,落地後站立不穩,又滾出兩米多遠,狼狽是狼狽的可以,不過終於躲過這致命一刀。這時,後面的姜森,任長風,阿水等人也都紛紛從車上下來,事情發生太快,甚至沒看清禿頭是怎樣出刀的,金三角那兄弟已經掛了。阿水見自己人血漸當場,眼看著是活不成了,痛的嚎叫一聲,伸手就摸槍,這一摸才發現腰間空空如也,突然想起來時老鬼怕他們出事,畢竟去的市局,讓人發現帶槍不好解釋,把槍都收上去。阿水直咬牙,從回車內,一把將車椅墊子掀開,裡面空格內有幾把快生了銹的大片刀,看樣子不使用已有不短的時間,但現在他也管不了那麼多,大喊一聲道:「兄弟們,給我抄傢伙!」


禿頭見一刀未中,也是大出意料之外,自己這全力一刀,天下能躲過的人沒有幾個,看來謝文東能鬧到今天也不是僥倖。他幾個連步上前,沒等謝文東爬起身,至上而下又是一刀。這一刀的威力好像更勝剛才那一刀,超快速下劈的刀身劃過空氣發出嗡嗡聲,刺耳而驚人肺腑,謝文東簡直懷疑這一刀劈在自己身上會豎著將自己一分為二。他如果盡全力或許能躲過,但他沒有躲,他低頭時看見一雙皮鞋,任長風的皮鞋。謝文東知道自己不用躲也不會有事的。


「噹啷啷!」金鳴乍起,火花四漸。任長風看出對方這一刀力量不小,他用了全力抵擋,等兩刀一碰,他覺得自己手腕一沉,臂膀從根麻到頭,險險刀沒脫手。兩把刀在謝文東鼻尖上停下,只要再向下一點,他的鼻子恐怕就不保了。謝文東挑挑眉毛,急忙爬起身。任長風盯著禿頭漢子,冷然問道:「兄弟不是無名之輩吧?!」
nanchendk 發表於 2007-10-9 17:25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六十章


全力一刀被人接住,禿頭漢子心中一顫,知道遇上對手,雙眼瞪著溜圓,也不多說話,抽回鋼刀,反手輪起又是一刀,直劈任長風頂梁。好快!雖然是敵人,任長風還是忍不住讚歎一聲,這人可以說是他平生僅見的刀中高手。禿頭漢子的強悍同樣也擊起他本身的好勝心,不躲不閃,舉刀硬結。『當』的一聲巨響,任長風退出兩步才把身子聞住,兩條膀臂如同過了電一般。他臉上不但沒有痛苦之色,但而神采飛揚,大喝道:「你也接我一刀試試!」說著話,急行兩步,三尺多長的唐刀從下而上,向禿頭漢子的小腹撩去。這一刀又快又詭異,石光電閃,禿頭漢子根本沒看見刀身,只覺得一道寒光逼向自己下身,他反應快極,幾乎出於本能的向後一仰,唐刀在空中劃出一條明亮的半月光芒,在他面前一閃而逝,禿頭退了兩步,肚子微涼,低頭一看,小腹的衣服被劃開一條三寸有餘的大口子,顯顯傷及身體,他一生征戰無數,還沒有第一招就吃虧的時候,心中又驚又怒,大吼一聲,輪刀和任長風殺在一起。

他倆打成一團,其他人也沒閒著。和禿頭漢子同來的那七人紛紛拔出片刀,向正打算後退的謝文東衝去。


謝文東哪會將這些人放在眼中,但不想和他們糾纏,快步退了回去。姜森和金眼幾人剛想上前,被他悄悄拉住,微微搖了搖頭。幾人一楞,狐疑的看向謝文東,他輕鬆的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向後面撇了一眼,道:「這些人自然會有人會對付,你們留些體力,後面的敵人實力恐怕更強。」姜森幾人向後看去,可不是嘛,後方有數輛汽車無聲無息向這邊緩緩駛來,如果裡面坐滿了人,姜森略微估算一下,少說也有四五十號。幾人互視一眼,面上都流露出謹慎之色,金眼從腰間拔出一把槍交給謝文東。謝文東和姜森三人是乘坐飛機來的,武器無法隨身攜帶,到了昆明之後,槍刀都是金眼為其準備。金眼自己也拿出一把槍,通體漆黑,槍型碩大,即使沒拿在手中也能看出它份量不輕,金眼熟練的上堂,打開保險,笑呵呵的向正激戰的任長風二人走去。姜森眉頭一皺,知道這傢伙要幹什麼,江湖上兩人爭鬥,最忌諱的就是第三者背後下毒手,他轉目看謝文東。後者笑瞇瞇的沒什麼反應,只是輕聲笑道:「非常時刻,就要用非常的規矩。」


這一句話無疑是給金眼打了一針強心劑,本來還有些估計,謝文東這麼一說,他放開腳步,來到二人附近,大喝道:「長風,讓開!」任長風和禿頭激戰正酣,不分上下,突如其來一聲斷喝把他嚇了一跳,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全力揮出一刀把禿頭漢子逼退一步,抽身跳出圈外。尋聲看去,原來是金眼,疑聲問道:「怎麼了?」


金眼並不答話,舉起手臂,對著禿頭就是一槍。如果換成別人,決難逃金眼這槍,不過禿頭似乎找有準備,槍聲還沒響,人已經躍進路旁的荒地裡,身影晃了幾晃,頓時消失在黑暗中,同時,草地中也傳來禿頭的聲音:「北洪門,盡用下等手段,朗朗虛名,也不過如此。」金眼和任長風同時一跺腳。前者是一槍沒把對手打死感到惋惜,大好的機會沒抓住,以後再想把這人至於死地更加困難,有這麼一個存在,不管是對謝文東還是對北洪門,都是一個潛在的威脅。任長風沒想這麼多,他心中象著起一把火,上前拉住金眼的胳膊,怒聲道:「我正和他對決,你插什麼手?」金眼向後一指,平靜道:「我怕後面那群『朋友』不給你這樣的機會。」任長風向後一瞧,黑暗中隱約有黑影移動,心中一震,他蹲下身,再看,發現至少有十數輛汽車正緩緩開來。人不是站得越高就看得越遠,有時候你站著看不清的東西,趴在地上卻能瞧清楚。任長風自然知道這個常識。他從地上跳起,說道:「南洪門的人?!」金眼點頭道:「沒錯!」任長風心中的火頓時滅了大半,手指一擦刀身,自語道:「看來他們人不少。」金眼掂了掂手中槍,道:「這把槍有二十顆子彈。」


正如謝文東所說,那幾個和禿頭同來的人確實有人幫他對付。阿水和他帶來的十幾個手下拿著片刀攔住七名黑衣大漢。雙方沒什麼好說的,一邊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要謝文東的命,另一邊想為死去的兄弟報仇,你可以說金三角裡的人壞,說他們邪惡、殘忍,但是他們多年在一起的感情旁人無法領略到,無數次生死戰鬥,無數次的並肩作戰,他們之間甚至比親兄弟還親,打死一人,會討回十倍百倍的代價。雙方紅著眼睛殺在一起,刀刀砍向對方要害,刀刀見血,片刻工夫,雙方有數人倒地。謝文東見差不多了,對姜森一使眼色,道:「幫他們一下。」


姜森點頭答應,抽刀上前,正趕上一人退到他身前,一笑,伸手拍拍那人肩膀,說道:「兄弟,你可以了!」


那人被他突然的一拍嚇了一跳,急忙回頭,看清姜森的面容後臉上佈滿疑惑,不知道這個子不高的青年是誰。姜森咧嘴,露出一排小白牙,沒有任何預兆,揮手就是一刀。姜森刀法並不見長,但也非一般人可比,而且來勢突然,別說這人,恐怕換成任長風也難以躲避。那人慘叫一聲,胸前被斜著劃開條一尺有餘,深可及骨的口子,晃了兩晃,轟然倒地。


一刀展殺一人,阿水等金三角之眾精神大震,加上姜森,把剩餘幾人一一砍倒。沒等查看自己一方受傷者的傷情,後方腳步上大起,數十黑衣人從車內跳出提刀殺上來,聲勢浩大,殺氣騰騰,只看藉著月光發出寒氣的數十把片刀就夠令人心驚。謝文東是人,面對這陣勢心中自然也升出一絲寒氣,但這種情形遇到得經歷得太多了,只是迷眼一笑,將槍扔給走上前的阿水,說道:「這個你用,你的槍法應該比我好。」阿水感激的看眼謝文東,金三角的人大多是正規部隊,平時訓練也是以槍械為主,他還真不習慣用刀,向謝文東一點頭,也不客氣,接過槍後對著殺來的人群抬手就是五槍。頓時,有數人中槍不起,金眼等人也沒閒著,紛紛拔槍射擊。槍對刀,優勢自然可想而知,如狼似虎的四十多號人剎時間倒下半數。姜森手有些發軟,放下槍,這根本就是單方面的屠殺,對方做不出任何反擊,還沒到近前,已經身中數彈,心中不僅為之惋惜,無奈道:「策劃這次偷襲的人不是瘋子就是一個笨蛋。」謝文東可不這樣想,和南洪門交手這麼久,真正的笨蛋還沒碰上一個。


就在眾人以為大舉已定的時候,公路前方飛速駛來五輛麵包車,速度極快,接近雙方交戰場地時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謝文東眼尖的很,暗道一聲不好,隨手一拉旁邊的金眼和任長風,向路旁竄去,同時高聲叫喊道:「快閃!」


他話音喊出,五輛麵包車也到了眼前,姜森和木子等人久經沙場,經驗老道,反應也非常人可比,謝文東拉金眼一動時他們感覺到不好,幾乎反射的紛紛向道路兩旁躲避,阿水稍微慢一些,聽見謝文東喊聲後,用盡全力一越,顯顯躲開,車身擦著他的鼻尖咆哮而過。他避得快,但他帶來那些人沒這麼好運,差不多同時有五人被撞飛出去,身子在空中飛翔三秒鐘,落出十數米遠,正掉在南洪門人群中,有沒死的剛掙扎著想站起,周圍上來數人,亂刀齊下,『卡卡』聲不決於耳,連撲進路旁草叢中的謝文東都清晰聽見,胃裡劇烈翻騰,他知道,那是刀入骨的聲音。


『支嘎』五輛麵包車停下,車門一拉,裡面又擁出數十號手擎片刀的大漢,連同第一波人一起殺上來。


如果剛才謝文東一方還佔有優勢,現在瞬時被逆轉。金眼等人的子彈經過一陣猛射已用了大半,這時對方又多了一批生力軍,而且有沒有後援還不一定,連一向狂傲的任長風也是眉頭深鎖,握緊拳頭的手指有些泛白。謝文東拍了拍他肩膀,面帶輕鬆,不慌不忙的脫掉外套,拉出塞進腰帶下的襯衣,抓住一角,用力撕下一條,邊把刀把纏在手上邊瞇眼道:「記得我剛到H市的時候曾單獨被二三十號人追著砍,那時的情景比現在危險的多,結果,我現在還活著。」說罷,他用刀在襯衣上又割下一條,繫在鼻下,既像是對任長風說又像是對他自己道:「真是好久沒有這樣硬碰硬的干一仗了。」


「是啊,東哥!」姜森等人不知什麼時候來到謝文東身旁,他寶貝的收起子彈所剩不多的手槍,拔出開山刀,和謝文東一樣,從襯衫上撕下一條布帶,繫在鼻下,傲然道:「文東會的人哪有害怕的時候,只會讓對方膽寒。」金眼五人相視一笑,紛紛撕下衣襟,接著姜森的話道:「我們是最強的力量!」金眼五人雖然是北洪門出身,但跟謝文東的時間較長,那段一起拚殺打天下的經歷,只要想起,渾身血液都在沸騰。任長風雖然體會不到,但眾人的話也激起了他本身的傲氣,老臉一紅,揮了揮手中唐刀,環視一圈,大喝道:「你們嘟嘟囔囔說些什麼,誰說我害怕了?!」


阿水那十多人現在只剩下六人,一直以來,金三角在中國還沒吃過這麼大的虧,他一雙眼睛佈滿血絲,瞪得眼角欲裂,也不管謝文東他們有什麼計劃,在地上揀起一把片刀,吼叫一聲,和六名手下瘋了一般迎上殺來的南洪門幫眾。他們刀法不怎麼樣,也不適應這種近身搏鬥,但這些人各個都是亡命之徒,下手狠毒不留餘地,而且大有一拼之心。一人拚命,十人難擋,這六人拼起命來,威力也不可小窺,南洪門數十人將其圍住,一時間還真不敢靠前。謝文東和金三角關係不錯,不管於公還是於私,都沒有旁觀的理由。他一彈刀身,發出一聲清鳴,眼睛快瞇成一條縫,說道:「該我們上了!」


謝文東八人,八把刀,這八把刀可非一般的刀可比,不是刀好,而是用刀的人。謝文東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剛才場面混亂,加上謝文東在路旁的草叢中,南洪門幫眾並未發現他,現在他走出來,馬上引起人們的注意,其中一個身材瘦小的南洪門弟子驚叫一聲:「謝文東!」他喊的快,動作也快,身子急向謝文東竄去,同時遞出一刀,直刺謝文東的心臟。


這人身材矮小,謝文東個子勉強算中等,但他只到其肩膀。後面的任長風差點沒笑出來,這樣的人也能混江湖?如果東心雷在這能一腳把他踩死。任長風小看這人,謝文東卻沒有,他多聰明,頭髮絲拔出一根都是空的,一看這人就知道不簡單,像這樣條件的人能在南洪門立足定有過人之處,暗暗加了小心。真被他猜對了,等小個子接近謝文東兩步遠的時候,身子提溜一轉,那刺向他心臟的一刀頓時向謝文東脖子劃去。


「不好!」任長風大驚,想上前急救,但已然來不及,那小個子的身法簡直快得嚇人。收刺變劃,沒到一秒鐘。謝文東早有準備,吃定他力量不足的先天劣勢,手稜空一兜,正抓住小個子握刀的手腕,另支手橫刀劈下。小個子靈活異常,手腕被抓,反借謝文東的抓力,身子騰空躍起,險險躲過這一刀。謝文東冷笑,手臂往回一拉,同時下面掄圓了就是一腿。這一腳又快又突然,加上謝文東一拉之力,任他靈巧,想躲依然來不急,皮鞋正蹬在小個子前胸,他怪叫一聲,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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