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蛋是怎麼練成的(第ㄧ部) 作者:六道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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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chendk 2007-10-4 22:35:1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6 185998
nanchendk 發表於 2007-10-9 16:45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十二章

謝文東在昆明養傷,一養就是一個月。這一個月裡,昆明異常平靜。謝文東需要養傷,麻楓也在養傷,魂組損失不小,也躲起來舔著自己疼痛難當的傷口。這裡暫時平靜了,但南北洪門之間的戰亂終於大規模爆發。說不出是誰最先挑起事端的,戰爭的爆發總是很突然,雖然這不是戰爭,但在黑道,這絕對是一場天搖地動的紛亂,南北兩個最大勢力之間的對決。

崗道上的人對這次紛爭異常關心,紛爭的結果很能導致黑道以後的走勢。不管是南面贏還是北面勝,中國黑道的格局最終總是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人們更看的是好南洪門,北洪門的地盤雖然比南洪門大得多,但後者所在的位置是中國最發達的地方,戰爭是靠錢財來維持的,沒有錢,就算有再大的底盤,有再多的人,勝利之神也並不會站在你這一方。


擱門屬於江湖,其實江湖與黑道又有何分別,江湖重義,黑道也是如此,黑道人心狡詐,江湖中又有幾人是真英雄。


謝文東不是英雄,甚至連邊都沾不上,所以一直到現在他還活著,而且活得很好,比絕大多數人要好。謝文東希望能通過金三角的勢力找出麻楓,可麻楓就像人間蒸發一般,老鬼連找他了三天,結果一無所得。這讓他覺得自己在謝文東面前很沒面子,他常常誇耀自己在雲南的勢力如何如何了得,可真要用他的時候卻一點忙都沒幫上,最後,他紅臉對謝文東無奈道:"看來麻楓一定是出了雲南省,不然,在這裡他就算真是一隻馬蜂我也能找出來!"


找不到麻楓,謝文東總覺得這是一個隱患,不知什麼時候會在自己最要命的地方爆發,但也不好說什麼,畢竟老鬼已經盡了力,而且又是幫自己忙,搖頭苦笑道:"本來我以為五百萬的暗花我能得到的。"老鬼哈哈一笑,說道:"你會在乎那點錢?"


他不在乎這點錢,但很在乎麻楓這個人。這話他沒說,既然找不到要找的人,留在昆明也是耽誤時間,而且聽身在T市的姜森說南北洪門之間發生爭鬥,不是一般的小爭鬥,而是同時在兩股勢力之間的數個城市展開大規模的火拚。這把謝文東嚇了一跳,暗想北洪門現在群龍無首,情況一定吃緊。他料想的不錯,現在北洪門的狀況確實不樂觀,包括南京在內的五個城市分堂遭到攻擊,南洪門的攻擊力大得嚇人,一潑接一波,持續不斷,絲毫不給喘息機會。北洪門事先不是沒有準備,而且準備得很充分,但要命的是他們確實在敗退,麾下的場子紛紛被人家踏個粉碎。


東心雷做為北洪門內年輕一代精英勢力代表,理所應當的衝到最前沿。他連夜趕到南京,那裡是南北洪門交接之間最重要的一個城市,這裡如果失守,那麼南洪門就可以長驅直入,打進北洪門的腹地。如果南洪門被打出南京,這對於他們來說這也是一個要命的噩夢。雙方都知道這裡的重要性,所以分別派了重兵。


北洪門在南京的分堂主叫洪耘,三十歲出頭,身材高大威猛,皮膚黝黑髮亮,不管是誰見到他,都會留下這人一定很能打的印象。其實他能打是一方面,老爺子之所以能把這麼重要的南京交給他,是因為他有過人的頭腦。


他的確很聰明,聰明的過了頭。當老爺子遭到刺殺住進醫院後他就一直很關心T市的狀況,後來聽說謝文東接管了龍頭大哥的位置他心中不已為然,心想一個毛頭小子能成什麼大氣,老爺子的決定太過於草率。後來謝文東參加洪門峰會時,洪耘算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傳說中的人物。等見了面之後,他心中不僅闇然一動,謝文東的眼睛是他平生所見過最明亮的一雙,也是最有神的,被他看著時,你如同完全通明一般,他凌厲的眼神如同兩把尖刀直刺進你心中最深處,像是能把你心中的所有秘密都能挖出來。這時他才明白,老爺子為什麼這麼信賴一個如此年輕的人。後來,謝文東在賭場上的表現更是令他驚歎不已。他本來以為老爺子是世界上最優秀的人,等又有一個比老爺子更優秀更年輕的人出現時,令他神往,也令他心潮澎湃。等謝文東離開南京之後,他找人調查了一番他的過去,其實並不十分準確,有大部分都是謠傳,不過謝文東在短短幾年內建立一個跺一腳東北都顫三顫的文東會卻是不爭的事實。打這以後,他時常對手下說:"跟這新任的這位大哥,我以後一定能有更高的成就!"只是他苦惱的是洪門內人才濟濟,謝文東如何能注意到自己呢?!


他有一位得力的助手,也是他最好的朋友,名叫盛運飛。洪耘有什麼心事都和這個人說,這次他也不例外,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盛運飛可以說是他智囊,時常幫他出些注意,聽後哈哈一笑,說道:"這有何難,只要洪哥立了一個大功,新任大哥想不注意你都難!"


擱耘聽後心中一振,喃喃道:"立一個大功!"他深思片刻又忙問道:"這個大功應當如何立?"


盛運飛笑道:"現在南北洪門關係緊張,開戰是早晚的事。而且新任大哥的過去我也仔細調查了一遍,憑他的作風,現在已是離打擊南洪門的時候不遠了。南京可以說是一道關卡,不管誰打通這裡都能佔上地利這一條,如果洪哥能把南洪門的勢力打出南京,你說這是不是一件大功。"洪耘沉吟道:"是一件大功沒錯,可咱們在南京和南洪門明爭暗鬥不是一年兩年了,雙方都是互有輸贏,想把他們趕出去,談何容易!"


盛運飛得意一笑,說道:"如果南洪門在南京的堂主何誠突然死了,這是不是就容易得多?!"


擱耘一楞,皺眉道:"何誠會突然死掉?"馬上他又將眼睛一瞇,問道:"運飛,你的意思是把他……"他用手指一劃脖子。盛運飛點頭道:"沒錯!閣天是何誠的生日,他一定會出來慶祝。他的一位手下是我以前的鄰居,小時侯我倆關係不錯,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這小子原來做了何誠的手下。他說後天何誠會在'天水'大酒店大排酒宴,這絕對是一次難得的機會,只要我們事前準備妥當,他何誠的生日宴會也就變成他的忌日晚會!"


擱耘眼睛一亮,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忍不住問道:"你的這位朋友可靠嗎?"


盛運飛正容道:"絕對可靠,我可以拿我的命來擔保。洪哥,這是個機會,此時不動手還待何時?何城一死,南洪門在南京的勢力一定動盪,我們順勢一功,他們必敗無疑,到時洪哥你在洪門內必然名聲大做,新任大哥能不重用你嗎?"


擱耘閉目沉思,這不是兒戲,不管成功與否,說不定都會是引發爭亂的導火線。成功了,那麼自己就是門內的英雄,如果失敗了,自己就成為洪門的罪人,這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他有些舉棋不定,原本就黝黑的臉膛陰雲密佈,顯得更加駭人。盛運飛歎道:"成大事,總是要冒些風險。新任大哥以前做的每一件事,哪件不是弄險所成。只有險中救勝,才能贏得最徹底。洪哥,我們就做這一回吧!成功了,我們一回就會飛黃騰達,就算失敗,我們大不了從頭再來。"


擱耘將牙關一咬,心中做了決定,再次疑問道:"你這個朋友當真可靠?"


盛運飛急得臉由紅轉青,再由青變紫,也說不出是什麼顏色了,他急聲道:"我都敢拿性命擔保,洪哥你還不相信我嗎?"


"好!"洪耘一揮手,將心一橫,說道:"我們就冒這一把險!"


謝文東所做的很多事確實都有冒險的成分,但冒險的人是謝文東,豈是他人所比,其中運氣方面也佔了很重要一部分。洪耘很聰明,但他聰明不過謝文東,他的運氣不錯,但也沒有謝文東好。


擱耘在'天水'酒店內外做了很精細的準備。他先派了兩名自己信任得過,身手又不錯的手下混進酒店內偽裝成服務生,如果有機會就直接暗殺何誠,就算沒有機會也可以做個接應,他不敢派太多的人進去,太多的生面孔可能會引起何誠的懷疑。同時他和盛運飛兵分兩路,分別堵住鈣店的前後門,到時一起前後往裡殺。他還不放心,又叫得力手下在外面安排第三潑人,如果何誠僥倖衝出來就直接乘機把他幹掉。他後來又在酒店前街道口安排了第四潑人,萬一何誠真跑出來,這潑人無論如何都要將其殺掉。他的安排可謂是仔細,找不出漏洞,就算是一隻蒼蠅也難從'天水'內飛出,更何況是一個大活人。


他的這次行動沒有向任何人透露,更沒有匯報回T市,怕那些膽小怕事的長老們知道出來阻撓,更怕T市派人出來和他搶功。他希望能給謝文東一個驚喜,那更能顯示出自己的才華。他想得很周到,他是個聰明人嘛!


肝誠生日那天,果然來了天水大酒店,十數輛轎車浩浩蕩蕩而來,事先早已躲藏在暗中的洪耘看得真切,心中既緊張又興奮,一張黑臉頓時漲紅,變成紫色。他向一旁的盛運飛點點頭,低聲道:"他果然來了,一會我們按計劃行事。"


盛運飛得意一笑,說道:"我說過嘛,我那位朋友絕對信得過!他剛才還給我打了電話,說何誠已經把三樓包下來了。"


擱耘點點頭,一展面容,笑道:"你讓你的這位朋友早點出來,到時別誤傷了他。"盛運飛點頭道:"洪哥放心吧,我早通知他了。"兩人說著話,何誠的轎車已經在酒店門口停下,他一臉春風的走下汽車,在數十人前簇後擁下走進大門。


擱耘看得真切,說道:"通知下面的兄弟,隨時準備動手!"然後盛運飛不敢怠慢,急忙拿出電話,下達命令。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洪耘手裡緊握著自己的電話,他派進去兩個手下不管有沒有機會動手,也不管成沒成功,都會打電話給他。但是轉眼半個小時過去了,依然沒有動靜。洪耘看了看表,心中一沉,狐疑的看向盛運飛。盛運飛心中也是奇怪,道:"可能他們沒有機會打電話吧!我看何誠帶來的手下不少,裡面一定到處都是他的人,想找出空擋恐怕不容易。"


"恩!"洪耘點點頭,盛運飛說地不是沒道理,他將手機往懷中一揣,說道:"不等了!夜長夢多,我們殺進去!"


他二人各帶三名麾下精英,分前後門向天水內部而去。洪耘是從前門而入,更進了大門,有服務生見進來這麼多人,忙上前問道:"先生,你們幾位,要包房嗎?"洪耘冷笑一聲,說道:"我們是來給何誠慶祝生日的。"說完,也不管服務生的反應,大步向裡走。服務生急忙上前攔住他的去路,說道:"那請您把請貼拿出來。"


擱耘大手一把將他推開,冷然道:"沒你的事,滾一邊去!"他帶領一干手下大步上了樓梯,直奔三樓。等他們走後,原本懦弱的服務生瞬間變成另一副臉孔,他眼留寒光,冷笑一聲。


PS:市面上所出的,《校園江湖》是盜版。壞蛋一書小道還沒有寫完呢,哪來結局這一說。
nanchendk 發表於 2007-10-9 16:47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十三章


且說盛運飛,他帶人從後門而入。後門不大,位置也很偏僻,是在一條髒亂的小跟同內,地上坑凹不平,佈滿了臭水。他邊捂著鼻子邊暗中詛咒這個地方。好不容易來到後門,推門剛想進去,門後早已站有一人,把他嚇了一跳,這人中等人才,相貌平凡,正是他所說的那位朋友。盛運飛噓一口氣,拍拍胸脯,問道:"小三,你怎麼站這了?"

這人名叫孫明,家中排行在三,熟悉他的人都叫他小三。孫明呵呵一笑,說道:"我怕你找不到,耽誤了大事,還是我領你去比較放心。"什麼叫做朋友,這就叫做朋友!盛運飛心中暗歎一聲,拍著他的肩膀,感激道:"你跟我去太危險了。不就是在三樓嘛,我帶人上去就行!"孫明搖了搖頭,說道:"別耽誤時間了,跟我走吧!"說完,他轉身向裡面走去。盛運飛歎了口氣,急忙追上他,說道:"這事一成,你就過來跟我老大混,以後有兄弟一口飯吃就有你的。"


孫明淡然一笑,並沒有說話。一行人等在孫明的引導下轉彎摸角找到樓梯,這是備用樓梯,一看就不經常使用,裡面有不少灰塵。等到了二樓,孫明停下,說道:"我們先到二樓把他們幾個手下解決掉,這樣做起事來也方便一些。"


盛運飛覺得有理,問道:"何誠在二樓留有多少手下?"孫明答道:"不多,只有四五個人。""哦!"盛運飛放心的點點頭,道:"那我帶上十幾個人去就可以了。"說著,他選出十個手下和自己同行,其他人在這裡原地等候。孫明帶著盛運飛等人走進二樓走廊,空蕩蕩沒有一人,盛運飛一楞,疑惑的看著孫明。後者笑道:"他們現在以後在房間裡玩樂呢!"說著,對盛運飛心照不軒的笑了笑。盛運飛明白他的意思,嘿嘿一笑,道:"那我就讓他們好好樂樂!"說著話,他將槍掏了出來。


孫明用手一指裡側一道黑色大門,說道:"他們就在那個房間內!""好!"盛運飛一馬當先衝了過去,做了一下深呼吸,轉頭問道:"他們只是四五個人是嗎?"孫明正色道:"絕不會錯,我親眼所見!"


盛運飛不再猶豫,抬腳猛然間將房門踢開,一個箭步竄了進去,大聲喊道:"想活命的就給我放老實……"後面的話他說不下去了,張開嘴巴,整個人呆楞在那。房間門很大,裡面更大,那是四五人,至少有四五十人在裡面,手裡都拿著刀槍,上百道佈滿殺氣的目光直視在他身上。正中坐有一人,四十多歲,頭髮剃得溜光,一道刀疤豎著穿過他的眼眉和眼睛,這人正是何誠。盛運飛傻了,傻得很徹底,好一會才反應過味來,這是一個圈套。轉目看向孫明,這時他呵呵的來到盛運飛身旁,將他手中槍拿掉,冷笑道:"你認識我時間不短了,應該知道我不是反覆無常的小人,更不會做出背叛的事!"


盛運飛木然道:"我的確看錯你了。"他現在腸子都快悔青了,可是已無濟於事。他擔心的是洪耘,既然是圈套,那老大現在也危險了,由於自己的看人不准而害了他,於心何忍。但是他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這時,孫明狠聲道:"雖然我們是朋友,但身在江湖,敵人就是敵人!"說完,他袖子裡掉出一把匕首,猛地刺進盛運飛的心臟。


股憐盛運飛連叫聲都沒有發出來,糊里糊塗死在自己最信任朋友的手下。他帶來的十個人早被人家層層圍住,數十支槍對準他們的腦袋,何誠嘴角一挑,對孫明道:"這次你立了頭功,如果計劃順利的話,你很快就會和我平起平坐了!"


孫明急忙道:"哪裡話,這都是靠何哥多栽培小弟的緣故。"何誠仰面而笑,說道:"很好!聰明人我最喜歡!"


等洪耘上了三樓才發現,這裡哪有何誠的影子啊,他不傻,馬上明白過來,心中暗叫不好。急忙大聲喊道:"這是圈套,大家快撤!"撤!往哪裡撤,進來容易出去難。樓下至少有上百人拎刀往上殺,雙方在樓梯間短兵相接,馬上刀槍相對,展開血腥的火拚。白色的刀光在閃動,紅色的血液在流淌。百餘人擠在狹小的空間內根本沒有躲避的空間,一刀下去,總有血光閃現,相隨的是慘叫聲。這時人多的一方顯示出優勢,一人倒地,後面上來數人補充他的位置。亂刀齊揮,洪耘帶來的屬於頓時有數人渾身是血條,他們的確是洪耘麾下的精英,作戰異常凶狠,雖然身中數刀,血流如柱,仍能掄刀砍向對方。一人肚子被數人刺中,上面都是窟窿,紅白色的腸子流出體外。那人用手一捂,面無懼色,揮手一刀砍在自己對面那人的脖子,這一刀,將那人的脖子砍穿了一半,兩人同時摔倒。雙方都有不少人不支倒地,還沒等他們起身,雙方後面的人已經踩著他們的身體繼續前衝,活活被踩死的人不知凡幾。


勾著兄弟們流淌出來的血,摔倒在地還在抽搐的身體,洪耘心如刀割,這些人和他出生入死,不知打過多少硬仗,可今天,卻死在人家的圈套中。他心中也說不出是悲哀還是狂怒,紅著雙眼,大吼一聲,拔槍打向對方。數發子彈一會工夫就打個精光,他將手中槍一扔,拔出藏刀,瘋了一般衝過去。洪耘不簡單,他的身手和他的外型成正比,一刀劈下,勢如千斤,擋者無不骨斷筋折,無人可與之爭鋒。見老大如此勇猛,下面的兄弟更加瘋狂,一腔熱血沸騰到極點,對方一刀劈來不躲不閃,回手一刀砍向對方要害。這種不要命的打法令人心驚膽寒,何誠上百手下,退下去的沒有超過十人。


肝誠手下退敗,洪耘再一點人,自己的三十精英只剩下六人,而且身上帶掛了彩。他心中一痛,眼淚差點掉出來,咬緊牙,大聲道:"兄弟們,和我殺出去,以後定找他何誠報仇!"話音剛落,樓下又衝上來百餘人,手中揮舞鋼刀,呼喊著,眼睛血紅,一各個如狼似虎。何誠大叫一聲:"殺!"他第一個衝了上去,面對百人,勢氣仍不落下風。鋼刀一劃,瞬間衝在最前面的兩人前胸被挑開,鮮血噴了洪耘一臉。黑紫色的臉膛加上點點血跡,甚是嚇人。


肝誠的手下有人認識他,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他是洪耘,老大說了,殺了他獎五十萬,升兩級!"一句話,讓原本心中膽卻人充滿了力量,讓膽大的人發瘋。上百人大呼小叫,奔洪耘湧過來。洪耘冷然一笑,豪言道:"不要命的就來吧!"手中鋼刀揮舞如飛,鋒芒四射,只一會工夫,傷在他手中已有十餘人。


擱耘如同遠古時候的戰神,堵住樓梯,何誠手下雖有百人,卻無法上前一步。打到最後,洪耘的刀都卷刃了,想換把刀,可是對方不給這個機會。同時有五個人衝到他近前,同時揮刀向他身上招呼。洪耘大呵一聲,邊用手中殘刀招架邊尋找機會,這時,五人又齊刀砍來,離他最近那人出刀稍慢,他哪會放過這機會。出手快如閃電,一把將那人咽喉抓住,往回一帶,四把刀同時砍在那人身上。洪耘瞬時將他的刀拿下,手臂一展,刀橫著劃出,四人胸前頓時開花。


半個小時後,樓梯間還能站著人沒有幾個,何誠的手下再次退敗,這回有二十多人回去。洪耘再點人,這回不用點了,身旁空無一人,三十得力助手沒有一個還能站起來的。他頹敗的坐在樓梯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握刀的手早變得麻木,由於脫力,抖個不停。坐下沒有一分鐘,何誠的手下又上來了,這回人數鋪天蓋地,也說不出是多少人。洪耘仰面長歎一聲,心中不甘,自己滿腑大志,頭腦過人,今天卻要死在人家的詭計下。自己一死不要緊,可洪門在南京的勢力定會遭到打擊,自己怎對得起老爺子,怎對得起北洪門。他又長歎一聲,顫巍巍的站起身,撕下一條衣服,將刀繫在手上,喃喃道:"洪耘愧對老爺子,今日戰死,以表回報老爺子的知遇之恩。"


這時樓下走上來一人,頭上沒毛,溜光錚亮,正是何誠。他目光一掃樓梯間,裡面真可謂是血流成河,血水滴答答向下流淌。地上到處都是殘肢斷臂,還有渾身是刀口子昏迷過去的人。剛一近來,血腥味道撲鼻,他拿出一條手帕擋在鼻前,看了看洪耘,咧最笑道:"洪兄還準備再戰嗎?"


擱耘雙眼噴火看向他,很想衝過去一刀砍下他那顆光頭。但他忍住沒有妄動,冷聲道:"我問你,現在盛運飛他身在何處?"


肝誠一笑,指了指天,沒有說話。洪耘明白他的意思,心中一痛,看來運飛已死,他並沒有出賣我。良久,他重振精神,大聲道:"何誠,叫你的手下上來吧,不要勸降我,那是對我的恥辱,如果你還是一個漢子的話!"


肝誠歎了口氣,道:"我們在南京斗了多少年?"洪耘道:"四年。"何誠道:"四年時間不短啊,人生有幾個四年。"洪耘道:"四年的確不短。"何誠笑道:"其實我很佩服你這個人,有勇有謀,只可以,我們不能做朋友。"洪耘道:"道不同,路也不同。今天我死不怪你,只是怨恨我自己,貪功心切!"何誠道:"我很奇怪,你一直都是小心謹慎的人,為什麼這次卻……"


擱耘仰面而笑,說道:"我遇到一個人,一個能讓我熱血沸騰的人。我敢和你打賭,以後的北洪門不會出五年,定能平滅南洪門。"他眼中帶著迷離,歎道:"他是有這個能力的人。"真想和你一起去打天下,真想能與你並肩而戰啊!


肝誠知道這時候的洪耘不會誇大其詞,心中一動,問道:"那個人是誰?"


振作起精神,洪耘面露紅光,一彈刀身,'當'的發出一聲脆響,身上散發出逼人的氣勢,說道:"為什麼還不派人上來和我一戰呢!"


肝誠無奈,對手下揮揮手,下面眾人早忍耐不住,一見老大的手勢,紛紛舉刀衝了過去。


擱耘本想用計殺死對方的分堂主,然後一鼓作氣將南洪門趕出南京,可是他卻被人家反算一道,他想的計謀被何誠用在他自己的身上。可歎,聰明如洪耘,最後也落個被人亂刀砍死的結果。


'天水'一戰,北洪門損兵折將,堂主洪耘,麾下得力助手盛運飛,雙雙陣亡。主事人一死,人心動亂,南京分堂亂成一糟。南洪門似乎早有準備,洪耘剛死,麾下數百人眾攻打北洪門分堂。北洪門畢竟是組織紀律都嚴明的幫會,幫眾自發奮起抵抗,無奈對方人數太多,而自己一方命令又不統一。打退敵人一潑,還沒有得到喘息的機會,第二波又到,剛剛拚命打退第二波,南洪門第三波人又到。一波接一波,連續不斷。北洪門打退敵人第三波之後實在無力再戰,只好向後退敗,南京分堂也落入人家南洪門的手中。


也就這時,東心雷趕到,大致瞭解一下南京的情況,聽到分堂口失守的消息他沒感覺什麼,事情是人做的,失守也可以再奪回來!當他聽到洪耘中計陣亡時,心中震驚,洪耘這個人他很熟悉,老爺子常說他是本門中勇謀雙全的人才,東心雷和他認識不是兩三年,覺得這人的確象老爺子所說,可這回怎麼如此衝動,中了人家的詭計,他一死不足惜,卻引得自己一方連連潰敗,整個局面都是被動挨打。洪耘手下告訴東心雷,洪哥雖然戰死,卻讓南洪門付出血腥的代價,死傷在百人往上。東心雷聽後長歎一聲,搖頭苦道:"就算南洪門千餘眾也比不上洪耘一人!"


(這就是衝動的懲罰!)


這時起,南北洪門之亂正式爆發,如同一個巨大的漩渦,將萬千人捲入其中,也決定著未來黑道的走勢。謝文東也是一頭扎進這漩渦內,但卻沒有害怕,有的只是澎湃,只是在享受,享受鬥志鬥勇的那種心跳,那種能令他熱血的感受!
nanchendk 發表於 2007-10-9 16:47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十四章

東心雷的到來算是勉強將頹敗的陣腳穩住。他重振旗鼓,對南洪門展開反擊。現在北洪門損兵折將,氣勢正低落,必須得打一個勝仗將人心穩住,他選擇的目標就是被南洪門所佔領的自家堂口,但是對方人數多得驚人,大概有自己一方人數的三倍。兩方剛一碰撞,東心雷暗自搖頭,算到憑自己這點人堂口恐怕很難奪回,他不想做無謂的犧牲,一揮手,領人撤回。

肝誠這時候也不輕鬆,看著鋪在桌子上的地圖,眉頭緊鎖,不時在上面指指畫畫,心中盤算著如何能徹底將北洪門的勢力打敗。這時一小弟來到他旁,輕聲問道:"何哥,屍體都整理出來了,一百多具,我們如何處理?"何誠瞪了他一眼,怒聲道:"不是連這些小事都來問我吧!燒掉,不然還能交給警察嗎?"小弟見他面色不善,嚇得一縮脖,急忙點頭答應一聲,跑了出去。一旁的蕭方見狀呵呵一笑,說道:"何兄殺了洪耘,奪了北洪門的堂口,這是一個大勝仗,應該高興才對嘛!"


蕭方是南洪門八大天王之一,以頭腦過人而著稱,向問天麾下得力助手,這次南洪門反算洪耘的計謀就是他所出,


肝誠苦笑一聲,蕭方貴為南洪門天王之一,身份比他要高一截,不敢得罪,歎道:"蕭兄,這有什麼好高興的,總部給我增加兩千門中精銳,還把你派來協助我,令我半個月內將北賊趕出南京,可現在北賊的東心雷來了,這人可不比洪耘,難對付的很,我怕……"後面的話他沒敢往下說。蕭方一笑,說道:"東心雷這個人我也聽說過,勇是勇猛,不過頭腦一般,不難對付!"何誠聽後精神一振,忙問道:"蕭兄是不是已想好制勝的對策了?"


蕭方哈哈一笑,說道:"一個字,詐!"


北洪門現在退到南京北部,找了一個據點算是安頓下來。東心雷坐在房中連連歎氣,南寇人數眾多,沒有援兵想奪回失地難如蹬天,而附近幾個城市的堂口全部告急,紛紛受到南寇打擊,他們不叫自己支援已然不錯,根本派不出多餘的人。可從總部調兵,時間上是個問題,恐怕援兵未到,自己一方已在南京沒有立足之地,而且長老們也未必會給自己太多的人手。他又歎一聲,心說自己臨危受命,如果南京保不住,自己還有何臉面去見老爺子,以後見了東哥怎麼說?這回東心雷的犯愁了,真真正正的犯愁,心中沒有一點主意。這時,有人敲門而入,東心雷舉目一看,原來是派出去的探子。探子上前面露喜色,說道:"雷哥,南洪門的人從咱們的堂口裡撤了。"


"什麼?"東心雷懷疑自己聽錯了,看向探子問道:"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探子笑道:"南洪門的人從咱們的堂口裡撤了出去。"東心雷聽後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第一反應是'這是一個圈套'。沉思了片刻,問道:"南洪門在附近可有埋伏?"


探子搖頭道:"沒有!給對沒有,撤得干干靜靜,他們的人又都回到他們原來的底盤。""這個……"東心雷沉吟,直覺告訴他,天下沒有白得的晚餐,南寇好不容易打下自己一方的堂口能輕易又還回來嘛?怎麼想這都是不可能,他們不會那麼好心,傻子也不會做出這等事來。他起身說道:"叫上幾個兄弟,和我暗中去打探一番。"


東心雷帶著一行人等來到北洪門的堂口。這是一座十五層高的大廈,北洪門出資所建,十數家公司在這裡租了房子作為辦公用地。而現在,早就走個精光。整個大廈,空蕩蕩的,靜得可怕。怎麼這麼靜呢!東心雷托腮在周圍轉了一圈,將心一橫,對身後的手下道:"我們進去看看!"


幾個人嚇了一哆嗦,一人小聲說道:"雷哥,我們還是小心一些吧!如果裡面有埋伏咱們想再出來可難了!"


東心雷眼睛一瞪,怒道:"怕什麼,天塌了來有我頂著!"他大步走了進去,反反覆覆找了一通,裡面確實空無一人,附近除了有幾個身穿便衣的警察在盯梢外,也再沒看見可疑的人。對於南北洪門之間在南京的火拚警方不是不知道,他們是坐山觀虎鬥,暗中看笑話,只要不太過火,他們不打算出頭,而且兩洪門和警方之間淵源甚深,市局和省廳沒有出動警察鎮壓,這點也佔有很大一方面。警方和南北兩洪門都有利益往來,也不知道應該幫哪一方,所以他們選擇靜觀齊變,隨機而動。


東心雷將大廈,還有大廈附近徹底查了一番,連南洪門的人影都沒看見一條。這時他帶來的手下總算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到肚子裡,說道:"雷哥,看來南洪門一定知道我們的援兵快到了,自知不敵先撤退了。"東心雷心道哪會那麼簡單,援兵不是說來就一下子都來的,從總部調派人力許要很多手續要辦,也需要很多人同意,如果說派就派,那洪門恐怕早就亂套了。就算援軍的先頭部隊到達南京也至少需要兩天,南洪門不會不知道,兩天時間雖然不長,但一般的事情足夠搞定的了,可他們為什麼要撤退呢,難道他們真怕自己一方的援軍?東心雷想不明白,站在路邊,看著空蕩的大廈,不知應該怎麼做。


一人在旁問道:"雷哥,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把堂口'奪'回來?"東心雷搖搖頭,一揮手,說道:"走,回去再說吧!"


東心雷領人回到暫時的據點,將下面所剩的大小幹部全部找來,商量對策,眾人意見不同,有人說可能是圈套,有人卻說未必,因為附近確實沒有南洪門的人。東心雷思前想後,也拿不定主意。這時,一探子來報,南洪門發生內訌,他們總部派來的人和地方勢力不合,雙方怒劍拔張,大有一處即發的趨勢,這可能也是南洪門撤退的主要原因。


東心雷聽後精神大振,仰面歎道:"天助我也!"他不再猶豫,起身大聲道:"我們回堂口去,站住陣腳,等援軍一到,我們反殺他南寇一回馬槍!"眾人也是人心鼓舞,氣勢激揚,紛紛說道:"對,我們殺回堂口去!"


東心雷帶領著殘兵敗將從回到堂口,為了加大自己的力量,他將北洪門在南京的所有散兵全部集中在堂口,按他所想,只要堅持兩天,援兵一到,那就大功告成了。可是事情哪是那麼簡單的,他剛把人集中起來,南洪門像是剛出山的猛虎,突然全面閃擊,以最快的速度將北洪門在南京除堂口外的全部據點佔領。基本上沒有遇到什麼反抗,東心雷把人力都集中在堂口嘛!剛開始,他還覺得南寇只是在虛張聲勢,後來,發現他們的速度實在太快了,沒出半天,自己一方除了堂口外再無容身之地,這時他開始緊張起來,可是為時已晚,南洪門人已然控制整個南京,只剩下這一坐小小的十五層大廈。


大廈周圍似乎突然繁華不少,行人多了,聚在一起聊天的人也多了,甚至門前還有人擺出地攤賣東西。東心雷身在大廈頂層向下一瞧,心中暗歎一聲,看來自己已被南洪門包圍了。他料想得不錯,南洪門至少派出千餘人明裡暗裡將大廈圍個水洩不通。來來回回的行人,十有八九都是他們喬裝的打手,就等上面命令一下,開始往裡攻。


東心雷派出去十餘人試探一下,可這十幾個出去之後就如同沉入大海,一個回來的都沒。東心雷心急如焚,先給總部打了電話,將自己現在的情況說了一番,後來又連發了三份傳真,上面寫得都是:急!急!急!十萬火急!


他著急,何誠卻笑得嘴合不攏,心中感歎,蕭方年紀輕輕就身為八大天王之一,絕不是僥倖,他確有過人之處。這回他沒有後顧之憂,整個南京都在他掌控之中,東心雷已成為了籠中老虎,他可以放手進攻了,不用再提防北洪門再有援軍到來。


深夜,南洪門進攻的號角終於吹響。上千人拎著片刀湧進大廈。東心雷在打仗方面有一套,他早做好迎敵準備,雖然人數沒有優勢,卻佔有地利這一條。雙方在大廈內展開混戰,東心雷一手槍,一手刀,殺得渾身是血,也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在他眼中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敵人,殺!一種是自己人,幫!他從大廈第三層一直殺到門口,竟無一人可敵他的勇猛。這時他看見敵人後方又一光頭,正指手劃腳,大聲吆喝著。他心中一動,據說南洪門在南京的堂主也是一光頭,看這人好像身份還不低,十有八九就是何誠。他雖然沒見過何誠,可那一個大光頭實在明顯,想認錯都難。東心雷恨他恨得牙癢癢,要詭計害了洪耘不算,這回有算計起自己來。


他將心一橫,暗道:就算這回自己殺不出去,要死也找個墊背的!想罷,他將牙一咬,也不做聲,奔著何誠就殺了過去。何誠身前的手下見有一'血人'奔自己的方向而來,心中一楞,一人大聲問道:"什麼人?"


"我是……"東心雷聲音一頓,等到了那人近前,揮手就是一刀,嘴裡大聲道:"我是你祖宗!"


那人不是沒有戒備,但他這一刀太快,空中畫出一條美麗的銀線,那人連叫聲都沒有來得及發出,腦袋被切掉一半。東心雷吼道:"何誠,拿你的命來!"這時何誠也看見了東心雷,他的膽子不小,但一看現在東心雷的樣子,這不小的膽子差點沒被嚇破了,只見東心雷渾身是血,身上粘著紅的,白的,黃的,也說不清是些什麼,手中一把開山刀,背面是鋸齒,上面還掛有碎肉,往上看,一張臉早沒了原色,表面如同塗了一層厚厚的紅漆,一雙眼睛充血變得通紅,發出妖艷的紅光。張嘴之間,只有牙齒還能看出原色,森白,放寒光。東心雷本來個頭就高,加上渾身粘血,還有把逼人的殺氣,活脫脫是來自地獄的阿修羅。何誠一見東心雷眼中的紅光直射自己,雙腿一哆嗦,好險沒爬在地上,他連連後退,對手下大喊道:"攔住他!軌,攔住他!"他的手下上了,可是攔不住。東心雷向前一衝,迎面砍來兩刀,他橫刀接住,還沒等對方反應,另只手抬起就是兩槍。他的槍法不是謝文東的槍法,甚至十個謝文東捆一起也比不上他。一槍打出絕不再開第二槍,因為他知道,被他打中的人絕不會有再站起來的機會。何誠身旁百餘人竟然被東心雷一人殺得連連後退,紛紛避開其鋒芒。


雖然將東心雷困在中間,但他往哪個方向進一步,那個方向的人就向後退一步,他一靠前,人群如同潮水一般紛紛撤後。這時東心雷再找那光頭,哪還有蹤影,心中暗歎一聲,道:看來何誠躲起來了,還是殺回去吧!他一揮開山刀又開始往回殺,有人不信邪,偏偏要試試東心雷的刀法,橫刀一攔,還沒看清對方的動作,只覺肩膀一輕,自己提刀的手臂竟然飛了出去。那人慘叫一聲,仰面栽倒,他的慘叫聲好像一把刀子在切割眾人的心,再無一人敢上前阻攔,'目送'著東心雷返回進大廈。


街道對面停有一輛轎車,車中坐有一人,正是蕭方,剛才他把一切看得清楚,心中感歎,東心雷,真是一員猛將,他之勇猛,恐怕不比三國的張飛差!股惜,這樣一猛將卻是自己的敵人。正想著,車門一開,人還沒進來,一顆大光頭先進了車內。何誠擦了擦頭頂的冷汗,心中一陣後怕,心臟撲通通亂跳,咽口吐沫,喘息道:"那人一定是東心雷!太可怕了!"
nanchendk 發表於 2007-10-9 16:48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十五章

蕭方心中升起一陣討厭,這何誠和東心雷比起簡直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他面容不變,笑道:「你懷中不是有槍嘛,剛才為什麼沒一槍結果他?」「槍?」何誠張大嘴巴,好一會才想起來,是啊!自己有槍啊,剛才怎麼沒用呢!其實剛才他早嚇傻了,東心雷奔他一來,他來滾帶爬的躲進一條胡同裡,哪還顧得上殺東心雷,只要他不找到自己就不錯了,還槍呢!他臉色一紅,撓撓光頭,不好意思道:「東心雷太可怕,我一著急,把槍忘了!」

蕭方氣得差點沒吐血,真是懷疑老大為什麼把這人提升做堂主。他淡然道:「還好你剛才沒有掏槍,我聽說東心雷的槍很快,也很準,你就算能一槍打中他,他同樣也能要你的命!」


何誠聽後一哆嗦,心中暗暗得意,多虧自己把槍忘了,否則現在能不能坐在車裡都是個問題。本來蕭方這只是諷刺他的話,可這位堂主何誠卻牢記在心,在東心雷面前千萬不能開槍,自己一定沒他快。這是天王蕭方說的。


蕭方見對方準備充分,經過一番苦戰,自己的部下都甚是疲勞,再打下去也難以討好,下令撤退。同時調集其他地方的兄弟過來協助。南洪門的麾下接到命令從四面八方敢來,人數在激增至近兩千人,聚集在附近數個據點內,等候待命。]


東心雷也得到難為的喘息之機,一點人數,能再戰的只有二百人。這點人想守住大廈兩天,太難了。東心雷實在謀劃不出破敵辦法,絕望中想到謝文東。可謝文東現遠在昆明,聽說還受了傷,他忍不住長歎道:「如果這時有東哥在就好了!」


可謝文東不在這裡,他只有靠自己。他命大部分人找房間去休息,留下一小部分繼續鎮守各自的崗位。他知道,不久之後南洪門一定會反擊,他們不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人不是機器,連續作戰誰都受不了。他自己也是一樣,脫下身上僵硬的衣服。這身衣服上面都是血跡,血液凝固在衣服上硬如紙板,微微一動,直掉血渣。非常時期他也顧不上洗澡了,抹了一把臉,躺床想休息一會。剛躺下沒半小時,一人連門都沒顧得上敲就衝進來,大聲道:「雷哥,敵人都進攻了!」


好快!東心雷一激靈,從床上蹦了起來,拿起枕頭下的刀槍衝出房間。


這一次蕭方派出的人更多,將近東心雷人手的十倍,他怕夜長夢多,準備一口氣拿下這座堂口。東心雷一方實在抵擋不住,全部退到三樓,走廊間,房屋中到處都是火拚的人,喊殺連天。東心雷手握開山刀,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清,躺在他刀下的人連他自己都數不清了。可敵人像是無窮無盡一般,砍到一個,會上來兩個,三個,甚至更多。


東心雷是人,他不是神,體力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有些透支,手中的鋼刀也變得異常沉重,另支手拿著的槍早沒了子彈,不知丟到哪裡去。東心雷殺回到走廊內,放眼一看,都是南洪門的弟子,人山人海,自己一方被打得七零八散,一個人被對方數人圍攻,他心中長歎,揮刀又衝過去。他剛一出現,差不多同時有五人奔他而來。東心雷橫刀一揮,有一人倒地,這時背後突然砍來一冷刀,他能感覺到,可是卻無力躲閃,這一刀重重的砍在他的背後,東心雷只覺背後如同火燒,身子被撞著向前蹌了兩步,他對面的人一看機會難得,握刀就刺。但他忘了一句話: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東心雷身子失去控制向前衝去,見迎面刺來一刀,他將心一橫,伸手抓住刀鋒,反手就是一刀。


那人沒想到他如此悍猛,被一刀劈在面門,慘叫一聲,仰面摔出。東心雷用刀一拄地,勉強將身子穩住,回手一摸,背後粘忽忽的,都是血。這時的東心雷連站立的力量都沒有,眼前一黑,急忙靠住牆壁。周圍的北洪門弟子一看東心雷受了重傷,奮不顧身衝上前,將他拉進走廊一旁的房間內。十個兄弟拚死堵住房門,不讓南洪門弟子進入。


東心雷無力的坐在椅子上,神智有些不清,看東西都變得模糊。背後的刀傷深可及骨,但他已經感覺不到疼痛。


就在這時,他身後窗戶一聲輕響,跳進一人。東心雷反射的站起身,他看不清來人的模樣,揮手就是一刀,但這一刀軟弱無力,進來那人用手中刀輕輕一挑,東心雷的開山刀就被撞飛出去。那人呵呵一笑,上前扶住他的肩膀,說道:「是我!」


東心雷聽見說話聲一楞,瞇眼一敲,這人皮膚黝黑,身材短小精悍,相貌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看清來人之後,東心雷咧嘴笑了,無力道:「你們怎麼總是愛爬窗戶?」那人笑道:「能救人就是好途徑。」這人話剛說完,東心雷笑呵呵的暈了過去。他一見來人,知道自己這回是有救了,緊繃的神經一放鬆,所有的疲勞與傷痛如同潮水般襲來,嚴重透支的身體因為沒有精神的支持而倒塌。


這人正是姜森。洪門裡的規矩多,出兵慢,可姜森卻不受洪門的控制,他一聽到東心雷的告急的消息就帶人趕過來,正遇到南洪門圍攻東心雷。其實他早就到了,蕭方第一次進攻時他就在大廈不遠處,只是他這人的樣子太過平凡,誰也沒注意到他。他大概算了算,南洪門至少有千人,他帶來的只有二十人左右,雖然血殺的實力他有自信,但也沒自信到拿二十人去衝鋒千餘人的程度。他圍著大廈轉了兩圈,基本每個角落都有南洪門眾人把手,突破不是不可能,但犧牲會很大。其實姜森還有存有一定私心,如果裡面被圍的是謝文東,就算是火坑他也會往裡面跳。但是東心雷不一樣,在姜森心中,他是洪門的,是外人,做出較大的犧牲去插手人家洪門的事,他認為不值。不僅僅是他這麼想,在文東會內,上到三眼高強,下到普通小弟,都有這種想法,洪門雖然和自己一方關係密切,但終究是外人。特別是最近,文東會勢力做大,會裡的人嘴上雖然沒說什麼,心中卻不自覺的產生出高人一等的意識。拿自己人的命去換洪門人的命,姜森撇撇嘴,暗自搖頭。如果被困的不是東心雷,換個別人,姜森恐怕連來都不來。但不管怎麼說,東心雷還是要救的。姜森繞著大廈轉悠,心中合計著,有什麼辦法既可以沒有犧牲又能把東心雷給救出來呢?他想破腦袋也沒想出個主意。


這時蕭方又打算發動第二次進攻。這次他下了決心,定要全殲東心雷。為了加大自己一方的實力,他把大全部人手都調回正面,樓後只留有數人看守,如果有情況隨時通知他。姜森正愁沒機會呢,哪知南洪門在樓後看守的人大半都撤走了。他嘿嘿一笑,心中暗道:機會來了!蕭方頭腦卻不是常人可比,可千算萬算,偏偏把文東會的力量漏了。對付留守的那幾人,姜森輕鬆搞定,悄然無聲。他和血殺數人攀牆上了三樓,整座大廈只有這層熱鬧嘛!


說來也巧,剛爬到三樓,趴窗戶往裡面一看,正看見東心雷渾身是血的坐在房中,身旁有人往他身上包紮藥布,可他卻目光渙散,臉色蒼白,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姜森見狀心中一驚,不用說東心雷是受了重傷,他吃驚的是南洪門竟然能把老雷打成這樣,實力真不可小窺,不敢耽擱,推窗跳了進去。


東心雷一看到自己人,精神放鬆下來,體力不支而暈倒。別看姜森個子矮小,力氣可不一般,攔腰將比他高出一頭半的東心雷抱起,交給窗外的兄弟,回頭再看看房間內十幾個拚命抵擋的人,心中歎道可惜。姜森多聰明,腦袋轉得也快,這些人不是不能救,可把他們救走誰來擋住南洪門的人,他眼珠一轉,高聲說道:「兄弟們擋住,援軍馬上就到!」說完,飛身跳出窗外。那十幾人一聽有援軍,精神大振,將手中刀揮舞如飛,不退讓一步。


姜森救出東心雷後甩腿就跑,哪有援軍,這麼說只為了讓那十幾人拖延住對方一點時間。跑出三條街道,攔了幾輛車,奔郊區開去。他們走了好久,蕭方才得到東心雷被人救走的機會,氣得他差點沒吐血,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把對方這位猛將困住,可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他能不生氣嘛!光頭何誠見這位天王面色不善,還在旁安慰道:「算了,不管怎麼說我們控制了南京,而且還抓住北賊那麼多人,這一仗我們也算是大獲全勝。」


蕭方歎了口氣,說道:「就算抓到再多的人,也比不上東心雷一個。他的勇猛你不是沒見到,以後必是大患。」是不是大患何誠不知道,不過這個人很危險倒是真的,一想起東心雷血紅的眼睛心中忍不住就跳動加速,他活著對自己絕對是個威脅。何誠派出所有人打探東心雷的下落,兩日後,消息打探出來,可北洪們的援軍也到了。


東心雷受傷不輕,援軍一到就被姜森送回T市養傷,取代他的是在北洪門素有『探花』之稱的靈敏。靈敏,一聽名字就知道她是女的,可北洪門內沒有一人敢小瞧她。她和東心雷、聶天行同屬於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只是她為人低調,不愛說話,光芒被後兩人蓋住,這也是稱做『探花』的原因。靈敏這陣子一直在甘肅,幫助那裡新建分壇,所以謝文東在T市時始終沒有見過她,只是聽東心雷提過這個人。她二十往上,三十往下,知道她確切年紀的人不多,如果一個人低調到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年齡,那這個人也低調的夠可以。靈敏就是這樣的人,這次如果不是東心雷受傷,她也不會從甘肅趕過來。


靈敏剛到南京第二天,謝文東也到了。他雖然遠在昆明,可對南京一直都很關心,本來下面的兄弟勸他再療養一段時間,可一聽東心雷受傷後,謝文東也沒這個心思了。在機場內有洪門的人接他,他把情況大致問了一遍,知道現在北洪門很慘,被人家打出市區,那麼大的一個南京竟然沒有一塊自己的容身之所,跑到在郊區紮穩腳跟。謝文東笑呵呵道:「也多虧老雷這次受了重傷,不然,回到總部也是被家法斥候。」他轉目又一瞧接他的人,問道:「現在誰負責這裡?」


下面人答道:「是『探花』靈敏。」「靈敏?」謝文東覺得名字耳熟,好容易才想起東心雷曾經說過:北洪門內年輕一代有『雙英』,一個是他自己,一個是聶天行。另外還有一『探花』,她的名字叫靈敏。謝文東心中奇怪,特意向左右看了看,問道:「她沒來接我?」下面人互相看看,心中歎了口氣,齊刷刷搖頭,一人道:「敏姐說接大哥的事沒有重建南京分堂重要,所以……」那人沒敢再接著說下去。靈敏就是這樣的脾氣,又臭又硬,讓她去接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打死也做不出來。


謝文東瞇眼笑著點頭道:「很好!很好!」他不是生氣,他也不是會因為這點小事而能生氣的人。只是覺得自己堂堂一洪門大哥竟然被人如此冷落,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nanchendk 發表於 2007-10-9 16:49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十六章

他做上前來接送的轎車,一直開到北郊,謝文東往窗外一看,這裡都有菜地了,忍不住問道:「還沒到嗎?」

下面人臉色一紅,低頭小聲道:「還得再走一會。」謝文東搖頭苦笑,心中暗道:「想把東心雷留下這爛攤子整理好還真是一件困難的事啊!其實東心雷根本沒留下任何東西,下面的地盤被人家全部接收,數百兄弟被抓大半,其他的人不是死了就是重傷,還有一些被打散了,躲到別人找不到的角落裡不敢在露頭,這仗打到現在可以說是全軍覆沒。


下面人說的再走一會,這一會就是一個小時,汽車終於在一處農莊停下,門口石壁上寫有『洪武山莊』四個大字。這裡北洪門所建,佔地面積不小,內有釣魚池,果樹園林,小型高爾夫球場等娛樂場所,本來是一處旅遊度假的地方,現在成了北洪門在南京的暫時根據地。謝文東下車放眼一望,景色還真不錯,碧林蔥蔥,空氣清新,笑道:「你們選的據點不錯嘛!」


下面人紛紛垂頭,臉色漲紅,沒好意思說自己在南京只剩下這一處地方了。


謝文東道:「帶我去看看這位靈大小姐,看看她有什麼事能忙得抽不出身來。」眾人心中一顫,心說要糟。但大哥的命令誰敢不從,硬著頭皮帶著謝文東走進一棟小樓內。小樓前是一片萬紫千紅的花地,群芳爭艷,好遠就能聞到沁人心肺的香氣,小樓門上寫有『賞花亭』一個紅字。謝文東環顧一周,心中歎道遠離城市的喧嘩,能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也是一種享受。一邊想著一邊走進小樓內,轉頭問道:「靈小姐在幾樓?」


一人小聲道:「二樓!」謝文東點頭上了樓,不用找,在走廊內只有一間房門外站守兩人,兩個很漂亮的女人,黑飄繡發,纖眉大眼,身材高挑,輕裝打扮,比外面的百花更能吸引男人的眼球。謝文東心想靈敏一定在這房間內,大步走了過去。等到了近前,他還沒說話兩個女人美目一瞪,叱問道:「什麼人?」


呵,好凶的姑娘!謝文東笑道:「我找靈敏!」兩個女郎上下打量他一番,問道:「你是誰?我們怎麼沒見過你?」


這時接送謝文東的那些人急忙快步跑上前,腰板挺得筆直,厲聲說道:「說話注意點,這是我們洪門大哥!」這些人平時哪敢對她倆這樣說話,兩個姑娘是靈敏帶來的,長得是不錯,可脾氣和她們的長相成反比,對人說話厲聲厲氣,好像每個人都欠她倆五百萬。由於人家是靈敏的『近臣』,眾人也不敢說什麼,低聲下氣,見則避之,如果實在躲不過了,也是搭拉個腦袋快不走開。今天謝文東來了,他們算是找到主心骨,說話也硬氣起來。可謝文東不知道這些情況,見這些人一各個虎目圓睜,叱牙咧嘴,就差沒吃人了。他一揮手,說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她們不認識我問問也是正常,何必如此激動。」然後又對兩個姑娘笑道:「我是謝文東,靈敏在這房間內吧?!」


兩個姑娘一聽這年輕人是謝文東,別說自己,就是比大姐靈敏都不知道高出多少級,那可是北洪門的一把手。兩人看了看他身後那些人,狠狠瞪了他們一眼,說道:「大街是在裡面,不過……」下面的兩人沒說出口。謝文東一瞇眼睛,心中一動,道:「我進去看看靈敏在忙什麼,南京的事情這樣多,如果忙壞了身子我會過意不去的。」說完,也不等兩個姑娘做何反應,推門走進房間。房間不大,但設備具全,該有的都有,按照賓館標間設計。等謝文東來看清情況之後,他笑了,氣笑的。只見那位傳說中的靈大小姐正躺在床上蒙頭大睡,似乎很香甜,輕微的呼呼聲此起彼伏。謝文東用手指著在床上熟睡的靈敏,回頭看向門外眾人,問道:「這就是你們所說忙的正事?」


眾人紛紛把頭垂下,包括那兩位姑娘在內。謝文東大步走到床邊,深吸口氣,控制住想一把把她身上毯子掀起的衝動,抓起她一縷頭髮,輕輕拉了拉,笑瞇瞇道:「大小姐,你是不是應該起床了!」靈敏睡得正香,感覺有人拉自己的頭髮,以為是下面的姐妹,揮揮手,含糊不清道:「去,去去!別煩我!」她帶來的兩個姑娘冷汗差點流出來,急忙想上前把她拉起,卻被謝文東擺手攔住。他繼續拉了拉靈敏頭髮,後者將頭一蒙,大聲道:「我說別煩我沒聽到嗎?!」


謝文東笑道:「我聽見了!」「聽見了還不快出去!」靈敏身子突然一振,怎麼說話聲是個男的,她把毯子一拉,露頭一瞧,首先看見一雙笑瞇瞇的眼睛,和自己的距離不到兩寸,她驚叫一聲,抬手就是一拳。謝文東張手擋住,問道:「這就是你迎接洪門大哥的方式嗎?」靈敏這時完全清醒過來,疑聲問道:「你是誰?」謝文東淡然道:「謝文東!」


靈敏本想起身,可忽然想起毯子下自己的衣服很少,說道:「你到得很快!」謝文東點頭道:「的確很快,快到大敵當前時正看見你在睡覺。」靈敏臉色一紅,道:「累了要補充體力,不然怎樣破敵。」謝文東道:「如果我沒記錯,昆明要比甘肅遠得多。」靈敏看了看他,歎了口氣,說道:「我可以穿上衣服嗎?」謝文東一伸手,說道:「請吧!」他一點出去的意思都沒有。靈敏一皺眉,雙目瞪著謝文東,而他也正在看著她。兩人誰都沒說話,但眼光在空中相撞閃出火花。


外面人一看,紛紛嚥口水,他們準備去接謝文東的時候就通知靈敏了,可這大小姐說接掌門大哥沒有自己睡覺重要,謝文東問起時他們哪敢這麼說,現在倒好,看來要爆發戰爭了。最後,還是靈敏出人預料的認輸了,說道:「這次是我不對,更不應該沒去接你,不過,做為掌門大哥,心眼不應該這樣小。」


謝文東緩步走出房間,到了門口停住腳步,說道:「如果是老爺子來,你現在一定不會睡覺。請你記住,現在我是洪門大哥,不管你心中怎麼想,但必需要尊敬我,我說的話,你必需聽從!」


看著他消失在門外,靈敏不已為然,冷哼一聲:「狂妄自大的傢伙!南洪門會教會你怎麼做人的。」


這就是二人第一次見面的經過,後來,兩人每次想起都會忍不住大笑。靈敏剛穿好衣服,他帶來的兩位姑娘前來叫她,說去掌門大哥那議事。小樓內有一間娛樂室,面積不小,裡面擺放著大小不一的桌子,這是給遊客玩麻將撲克用的,現在被拼湊在一起改成會桌。房間內有十數人,北洪門在南京所有高級幹部全部在座。謝文東正中而坐,手指輕敲桌面,等靈敏到場。


這位『探花』漫步而來,隨便找張椅坐下,謝文東銳利如鷹般的眼神她假裝沒看見,眼皮一搭,什麼話都沒說。謝文東明白她心中所想,更知道她壓根就沒瞧得起自己,心中暗笑,說道:「靈大小姐如此悠閒,是不是已經想好對付南洪門的辦法?」


靈敏道:「心中確實有點想法。」謝文東道:「既然這樣就說出來讓大家聽聽吧。」靈敏嘴一撇,心中暗道說出來你能聽明白嗎?你剛到南京能有多少瞭解?心裡是這樣想的,嘴上不能這麼說,畢竟謝文東也是洪門大哥,表面上也要過得去。她緩聲道:「現在南京離我們最近的大廠區,這裡原是我們的地盤,但被南洪門佔領後定然會派眾人把守,這裡進可攻,退可守,是個關鍵的地方,不過想奪回那裡太困難,至少以我們現在的人力還做不到。我想我們可以來個釜底抽薪,繞開大廠區,直接打到南洪門在南京的大本營。現在他們佔優,兵力外派,大本營必定空虛,只有我們全力一擊成功不難。大本營一丟,南洪門必會動亂,我們乘機可收回失地,甚至將他們趕出南京也不是不可能。不知掌門你怎麼看?」


說完,靈敏帶著得意的目光看向謝文東,她對自己的主意很有自信,先不說謝文東對南京的狀況不熟,就算熟悉他也不會得到比這更好的辦法。謝文東低頭沉思片刻,搖搖頭,說道:「不行!這個注意不行!」


「什麼?」靈敏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心說你這不是針對我吧?!他問道:「哪裡不行?」謝文東道:「太冒險了,如果人家南洪門有準備怎麼辦,到時可能又是一個全軍覆沒,所以不行!」靈敏道:「南洪門現在勝利在望,氣勢正盛,他們會有什麼準備?」謝文東眼睛一瞇,說道:「據我所知,現在南洪門在南京的負責人叫蕭方,是八天王之一,頭腦過人。洪耘怎麼樣,聰明過人,卻被他設計所殺,東心雷怎麼樣,智勇雙全,還不是被他困在堂口差點送命。你不要小瞧這個人,你剛才說的,我想他也一定會想到,暗中做了準備不是沒有可能。」靈敏倒吸了口冷氣,她的腦袋不是東心雷和洪耘可比,經謝文東這麼一說他也犯了合計,暗道不錯,謝文東說得不是沒道理,如果蕭方真做了準備,自己孤軍深入,能活著回來多少人恐怕就不一定了。想著,他忍不住多看了謝文東幾眼,心說這年輕的新任大哥也不簡單啊!


蕭方有沒有做防人偷襲自己大本營的準備?還真被謝文東說對了,他真做了準備。有探子告訴他,東心雷回T市養傷了,接替他的是『探花』靈敏。蕭方手中掌有北洪門內所有重要幹部的資料,靈敏是什麼樣的人,雖沒見過,心中卻一清二楚,他雖然是女人,而且還是一個極漂亮的女人,但不是所有漂亮的女人都是花瓶,都沒有頭腦,靈敏絕對是個例外,憑她的性格在人才濟濟的年輕一代脫穎而出絕對不容小窺,這時,蕭方就暗中合計,這靈敏能不能偷襲我的大本營啊,現在人力大部分都外派,總部空虛,這點她必然知道,來個釜底抽薪,險中求勝,不是沒可能。蕭方為了把握起見,做個後手,暗中在總部周圍安插了不少人,可表面上看不出來,大本營內還是少有人人進出,門可羅雀。


靈敏想到的蕭方也想到了,而蕭方想到的謝文東也同樣想到了。智,謀天下。勇,爭天下。


靈敏經謝文東這麼一說,也是後怕。她是聰明人,一點就透,蕭方的智謀非常人可比,十有八九留有後手,她問道:「那東哥認為如何做才能挽回敗局呢?」謝文東撓撓頭,反問道:「南京鬧得這麼厲害,警方為什麼不管?」


一旁的幹部中有人答道:「我們和警方還是有一定關係的,不僅每年上供錢不少,而且市區出了命案,搶劫什麼的,沒有我們的幫忙警方根本破不了幾件。我想南洪門和警方也是這種關係,所以他們睜一眼閉一眼,只要表面沒鬧得太厲害,基本不會管!」「哦!」謝文東點點頭,又問道:「那能不能看出警方偏向哪一方?」


那人答道:「自然是佔優的一方,現在我們敗退出市區,警方似乎在向南洪門一方靠攏,所以,現在南京的形勢對我們十分不利,東哥,你看是不是再向T市總部要援軍,增派人手過來。」


謝文東問道:「現在我們的人手有多少?」那人道:「一千有餘!」謝文東仰面長笑道:「這些足夠了。」靈敏一楞,問道:「東哥有什麼好計謀嗎?」謝文東笑道:「如果警方有不得不拿南洪門開刀的理由,我們豈不是省下很多事嘛!」靈敏急問道:「怎麼才能讓警方對付南洪門?」謝文東托腮,笑道:「十一快到了,黃金季節,旅遊盛日,我們也應該做點什麼吧。」
nanchendk 發表於 2007-10-9 16:50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十七章

謝文東來南京時很隱蔽,蕭方剛開始並不知道,後來他覺得奇怪,按靈敏的一貫作風她不能一點動靜都沒有啊,她更不可能想不到偷襲自己大本營的計策,可現實擺在眼前,暗中埋伏在左右的人一天到晚看不到半個北洪門的人影,更別說前來偷襲的大隊人馬了。蕭方百思不得其解,加大探子的人手,看看靈敏到底在幹什麼。後來探子回報,說謝文東現正在北洪門的據點內。何誠聽後冷冷一笑,沒感覺什麼,反而暗暗竊喜,心說這下好,北洪門的大哥親自來了,如果能把他擒住,那自己在向老大面前是多大的威風。他不住的點頭,笑面顏開,不住說道:「來得好,來得好極了!」

可蕭方可不這樣想,一聽謝文東到了,他倒吸口冷氣。人的名,樹的影。謝文東是什麼人,他調查的最透切,心中十分瞭解,狡猾詭詐用在他身上都不恰當,如果好獵手可以撲到狡猾的狐狸,那麼能戲弄好獵手的狐狸都比不上謝文東一層。他轉目一看,何誠正在那傻笑呢,蕭方氣得想狠狠給他一頭錘,謝文東來了就這麼可笑嗎?


光頭何誠也不是呆子,看出蕭方面色不對勁,說道:「蕭兄,謝文東來了是好事啊!」蕭方嗤笑一聲,斜眼看著他,道:「好事?你說說看有什麼好事?」何誠大嘴一咧,笑道:「這謝文東雖然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崽子,可身份卻是北洪門的老大,聽說啊……」他左右看了看,一臉壞笑,小聲道:「聽說他和金鵬的孫女搞上了床,金老頭愛面子,這事要傳出去還了得,所以不得不把孫女嫁給這小子,這小崽子一下就土雞變鳳凰,成了金鵬的孫女婿了,肥水不流外人田,金老頭一定是徇私將掌門大哥的位置讓給他!唉,他小子有能耐啊,人得了,權也得了。」何誠一臉的妒忌,還有惋惜,惋惜那個人不是他自己,頓了一下又道:「靠裙帶關係上來的大哥能有什麼作為,以前不就是一個東北混混嘛!這次如果我們把他抓住,北洪門不知道得羞死多少人呢!哈哈!」


何誠大笑,發自內心的興奮,蕭方也笑了,不過是被氣笑的,他心中歎了口氣,不知道何誠是在哪弄到這些小道消息的,謝文東和金鵬的孫女有沒有發生關係他不關心,他是真真切切在乎謝文東這個人。他創建幫會的時候只是個高中生,十幾歲,卻能站穩腳跟,後來隱隱成為一市之主,暗中皇帝,這是偶然嗎?後來他的幫會發展擴大的速度令人乍舌,先後打跑的兩大外國勢力,這是一個草包能做出來的嗎?蕭方看看正得意的何誠,也懶得罵他,說道:「傳我的命令,從現在開始,各據點的兄弟原地待命,停止一切對北賊的進攻,不可跨出市區一步!」


「什麼?」何誠瞪圓了雙眼,大聲喊道:「蕭兄,蕭大天王,我知道你這一陣很累,不過也不能……也不能累糊塗了吧!現在北洪門的混混大哥來了,如果我們現在不抓住機會將他制住,說不定他什麼時候就走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蕭方淡然道:「你以外謝文東真是草包嗎?!我盼不得他早點走,可是他決不會走的。這人詭計多端,輕易出動必中他的圈套。」何誠心中冷笑,暗道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能厲害到哪去,看把你嚇的。他跨步向前,道:「蕭兄,給我二百人,晚上我去偷襲他們的『洪武山莊』,定能將謝文東擒來見你!」


蕭方大搖其頭,說道:「不行,不行!」領二百人去偷襲,你能把謝文東抓住,不被人家抓住就不錯了。這話他沒說,畢竟何誠的心思是好的,為了門派想立功,何必傷了他的積極性。


不管何誠怎麼說,蕭方就是不同意,把這位光頭氣得直喘粗氣,後來一堵氣,甩袖走了。蕭方倒不是怕謝文東,只是想熟悉他一陣,看他有什麼過人之處,畢竟自己瞭解到的謝文東都是聽手下探聽出來的,紙上記錄的,真人他可沒見過。


南京這幾日突然平靜下來,不過風雲變幻,看似平靜的海面,下一秒隨時可能掀起萬丈大浪。


謝文東可沒閒著,等了幾日,仍見蕭方暗中不動,做出守勢,他哈哈一笑,瞭然於胸,對方明顯在試探自己。他不動,謝文東準備動,在下面選出三百個比較機靈的兄弟,分成數隊,每隊人不多,只有十個,每日這些人分批進入南京市區,各找南洪門的地盤,不管是酒店、舞廳、夜總會還是正當公司,反正是他們旗下的見了就砸,見人就打,期間的過程極快,都不超過兩分鐘,沒等南洪門大隊人馬到,這些人又紛紛跑回到洪武山莊。


一天兩天這樣南洪門還沒感覺什麼,可謝文東似乎吃到了甜頭,天天派人來砸場,鬧了沒兩分鐘又紛紛逃走。蕭方還能沉住氣,何誠可上了火,每天都會收到一大堆東西損失和人員受傷的報告,做為南京的負責人,他要向向問天負責嘛,雖然老大沒責怪他,不過通電話時總是感覺向老大對自己的語氣和平時不一樣了。最近幾日,他連著三天向蕭方請戰,可後者都是搖頭拒絕,蕭方心中冷笑,謝文東顯然是在激自己出戰,他洪武山莊裡一定有埋伏,自己不能上這個當,不管你怎麼鬧,我就是不動兵,看你謝文東怎麼辦!他派出大量的探子隱藏在洪武山莊的左右,時刻注意著那裡的動靜。


謝文東在洪武山莊內確實做了埋伏,按理說自己這樣挑釁對方早就該找上門了,可蕭方倒是真厲害,就是不來進攻。謝文東這回算是碰到了對手,他不愁,反到很高興,就像下棋一樣,高手自然都喜歡和高手對壘,能遇到蕭方這樣的人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過了幾天,十一快到了,謝文東打好注意,命人到南京,還有附近的地方找『小姐』,條件是年輕漂亮,身體健康就行。開出包吃包住包玩樂,一天還有五百快收入的條件,小姐有多少要多少。下面人不明白大哥要幹什麼,非常時期找『小姐』,這不是開玩笑嘛!不過他是老大,下面人沒有選擇,只好按他的命令做。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重金之下也有不怕死的妞兒。如此優惠的條件,下面人沒怎麼費事,一天就找來一百多位年輕漂亮的小姐。這下好,洪武山莊成了粉艷之地,濃狀艷抹的女郎隨處可見。晚上,在山莊內舉行篝火晚會,嬉笑之聲傳出好遠。謝文東下面的兄弟是樂和了,可難為了身在暗中南洪門的探子。鼻子裡聞著人家烤肉的香氣,耳朵裡聽著不時傳來的女人嬌笑聲,暗歎自己的命苦啊!一個新來的探子對旁邊的漢子道:「奶奶的,老哥,聞著這香氣我怎麼肚子也餓了!」大漢拍拍他肩膀,瞭解的歎道:「你第一次來,沒有準備吧!」說著,他從口袋內掏出一包方便麵遞給那人,苦道:「啃這個吧!」「我靠!」


北洪門這日子過得如同神仙,白天出去折騰一番,然後回來休息。到了晚上,歌舞笙平,大魚大肉吃著,每人身旁都有漂亮女郎相陪對飲。神仙的生活也不過如此。南洪門的探子不時將這裡的情報傳回大本營。蕭方聽後眉頭也是一皺,這謝文東簡直是欺人太甚,是不是真以為我蕭方怕了你!他狠狠一握拳,然後又將手鬆開,暗道謝文東能如此大膽,必然有準備,就是想激怒我引我上鉤!他哈哈一笑,說道:「好!很好!我看我們誰能挺過誰!」按他所想,謝文東堅持不了多久,他千餘人每天要吃要喝要住,這些都是錢,而北洪門在南京已經沒有底盤,更沒有收入的來源,總不能一直想他們總部要錢吧,不久之後謝文東定會撤退。這是他想的,可何誠不這麼想,他認為謝文東根本幾是個混子。


白天派人胡鬧一陣,連見自己一方的面都不敢,人還沒到呢他們先跑了,晚上泡在女人堆裡,天珍海味吃著,他謝文東還真是神仙死了。何誠再也受不了了,來到蕭方房間,門也沒敲就闖了進去,大聲道:「蕭兄,我,要,出,戰!」後面幾個字是他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蕭方歎了口氣,剛才連自己都被氣得想出戰,更別說這何誠了,他說道:「我們再等等!再等幾天吧!」何誠心裡像是被火燒了一般,抬腳想把一旁的桌子踢翻,可還是忍住了,畢竟蕭方是天王,比自己高出好幾級,不能太過分,他咬牙道:「謝文東把我們當成了傻子,我真的忍不住了!蕭兄,就讓我出去一戰吧,只要給我一百人,我保證能大獲全勝!」蕭方還是搖頭,何誠見狀就差點沒撞牆了,可是蕭方不同意出戰,他也無可奈何。


十一之後的第二天,有探子來抱,說有一條車隊進了洪武山莊。「車隊?」蕭方一楞,這是怎麼回事?何誠更是不解,忙問道:「車裡是什麼人?」探子搖搖頭,說道:「北洪門把守很嚴密,我們也不知道,不過,那些人下車之後我們遠遠望了一眼,一各個都是肥頭大耳,很有派頭,可能是北洪門內的高級幹部!」


「啊?」何誠心中一驚,又追問道:「他們又帶來多少人?」探子搖頭,說道:「沒有!沒有帶來一個手下!那些幹部都是孤身前來。」何誠吸了口氣,他有些發蒙,不知道謝文東在打什麼注意,轉目看向蕭方。這位天王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心說按現在的戰勢謝文東沒有理由調來大批的幹部,就算他不放心,調來不少幹部,也不能不帶人來啊!蕭方想不明白,說探子道:「你回去給我嚴密監視洪武山莊的一舉一動,有什麼情況馬上回報到我這!」探子答應一聲快步跑出房間。


何誠搖頭苦笑道:「不是謝文東在這裡過得太神仙而將幫會中的幹部召來一起享受吧!?」蕭方看了看何誠,歎道:「希望不是,否則我就是一直在高估他。」


晚間,探子回報,洪武山莊內花天酒地,荒淫無度,女人的叫床聲連身在山莊外的探子都能清晰可聞。


「啪!」何誠聽後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騰身而起。把一旁正喝茶的蕭方嚇了一跳,一杯茶查點都甩出去。「你幹什麼你?」


何誠彎腰施禮道:「蕭兄,給我一批人,今晚我就殺進洪武山莊去,將謝文東提來見你。」剛說完,見蕭方剛要張嘴說話,把他嚇了一哆嗦,他太怕這位天王又說『不行』這兩字,忙又道:「蕭兄,我這次出戰,如果成功了,我不要功,你也不用記我的功勞!如果失敗了,我何誠甘當家法處置!」何誠是真急了,這話說得也夠絕,成了不要功,失敗了擔家法。「這個……」蕭方再想說不行可實在是說不出口了,看何誠憋紅的臉膛,眼睛充血,鬚髮皆張,雖然他沒頭髮,再不答應,這人恐怕就得瘋掉,蕭方將茶杯輕輕往桌子上一旁,起身道:「好!我給你二百門中精銳,你做先鋒,先殺進洪武山莊,我帶所有兄弟壓後,如果你真遇到埋伏,我既就在後面狠擊對方,又可接應你!」
nanchendk 發表於 2007-10-9 16:51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十八章

"哎呀,多謝蕭兄!」何誠激動的差點給這位天王跪地扣頭,你早這樣做不早好了嘛!他面帶狂喜之色衝出房間,選人去了。他挑選的人,都是清一色身材高大,魁梧結實的大漢,年紀在二十五往上,二十八往下,要不怎麼說是精銳呢。點齊人數,何誠把眾人叫到自己身前,郎聲道:「今日晚間,我們要去突襲北賊據點洪武山莊!」他一頓,打量眾人的表情。

眾人心中先是一驚,暗說奇怪,蕭天王不是一直反對出戰嘛!可轉念一想,這一陣子也受夠了氣,北洪門天天派人騷擾,自己一方全天沒有輕鬆的時候,能早點結束這樣的日子總是不錯的。眾人像是被打了一針興奮劑,精神大振,鬥志昂揚。對於眾人的表情何誠十分滿意,大聲道:「今晚一戰,事關重要,不管是誰,都只許前進不准後退,誰要是怕死不敢向前,嘿嘿,別說我老哥不講情面,當場殺之!」眾人一聽,紛紛叫嚷道:「誠哥,你就放心吧!就算前面是火海,我們也往裡面跳!」


「好!」何誠點點頭,冷聲道:「今晚我們就把謝文東擒住,讓總部的那些幹部們看看,我們南京分堂沒有無能之輩!」


「我們定隨誠哥赴湯蹈火,捉住謝文東!」「捉住謝文東!」這些人一各個面紅耳赤,擄胳膊挽袖子,大聲叫喊著,好像謝文東已經擺在眼前,抓他只是舉手之勞。如果謝文東真是怎麼好對付的,他也活不到今日。


南洪門微有騷動,血殺就把消息傳給了謝文東。這些血殺成員是他從昆明帶過來的,姜森不想參合洪門之鬥,趁著送東心雷回T市,將帶來的手下一個沒留,全部又帶回去。謝文東來南京的消息很隱秘,連姜森事前也不清楚,如果知道,他恐怕說什麼也不會這麼快離開。謝文東聽完後呵呵一笑,自語道:「看來南洪門今晚就準備動手了!」不過正好。靈敏在旁一楞,問道:「什麼正好?」謝文東笑道:「正好他們都趕上了!」靈敏聽後,慧心一笑。


謝文東將手一揮,對下面的侍從道:「召集全部幹部,馬上開會!」一會工夫,身在南京的北洪門主要幹部都急匆匆趕來,他們都聽說南洪門晚上要來偷襲,誰能不急。謝文東環視一周,見這些幹部如坐針氈,臉色難看,顯然是心存畏懼,畢竟前兩次的大敗仗在眾人心中都留有陰影,他一笑,問道:「晚間南洪門可能會發動突襲,你們怕不怕?」


幹部們一聽,心中直顫,急忙答道:「不怕!」謝文東瞇眼笑道:「不怕就好!南洪門雖然前後勝了洪耘和東心雷,那畢竟是出於詭計,不是真實勢力贏的,其實他們膽小的很,要不我怎麼五次三番的挑釁他們都不敢出戰呢!」


眾人一聽紛紛點頭,謝文東說的沒錯,自己一方天天去騷擾,南洪門都快被逼瘋了,可就是不出兵。難道真如他所說,南洪門膽小,不敢來?眾人相互瞅瞅,點點頭,心中膽怯之意消失了不少。謝文東又道:「憑前兩次之戰可以看出,蕭方這個人十分聰明,也狡詐的很,這次既然要出戰,就一定是全力而戰,一舉將我們殲滅,但他不會一下子將主力全部派出,定有一小波人先走試探,他領主力會在後面壓陣,如遇埋伏,既可以反包圍殲之,又可以做前隊接應,不過這樣一來南洪門內部定然空虛,他們的堂口唾手可得,不知誰願深入敵後,攻取南洪門的分堂?」


眾人聽了謝文東這一番話,心中佩服,一各個躍躍欲試,都想要這大功,靈敏也想去,不過她不是那種會主動爭取的人,一雙美目看著謝文東,沒說話。謝文東哪能看不出她的心事,心中一笑,你不開口,我也不派你。轉目看向一旁。這時,一名大漢起身施禮,說道:「大哥,我願去領人攻打南寇分堂!」這人身高一米八十左右,濃眉環眼,一臉連腮鬍子,嗓音洪亮,像是金剛。謝文東一看,原來是一名大隊長,名叫魏子丹,這人身手不錯,頭腦靈活,加入洪門時間不久,沒到兩年就做了大隊長。謝文東點頭道:「好!子丹,我給你兩百人,定要奪回南洪門分堂,斷了對方後路,如能成功,算你頭功一件!」


魏子丹再次施禮,嚎言道:「多謝大哥!我定不讓大哥失望,明日,南寇分堂必然改姓!」


謝文東在分派人手,蕭方也沒閒著,同樣聚集所有幹部,商量晚間偷襲之事。等所有之事都安排妥當後,將眾人打發走,他忽然想起自己把人手都派出去,大本營可空虛啊,這時謝文東要派人來襲,十有八九難保。見蕭方雙眉緊皺,何誠來過問道:「蕭兄,你怎麼了?」蕭方搖搖頭,道:「我擔心謝文東回來偷襲咱們的大本營啊!」


「哈哈!」何誠聽後仰面大笑,說道:「蕭兄,你太小心了,首先謝文東並不知道我們今晚會偷襲,再者,就算他知道又能怎樣,他下面充其量不過一千來人,抵擋我們都難,他還有精力分出人手來偷襲我們的大本營嗎?放心吧,今晚大本營高枕無憂。」何誠一臉的自信,對蕭方的擔心不已為然。可蕭方搖搖頭,說道:「謝文東詭計多端,不可不防啊!」說著話,他將剛離開的一位平時做事謹慎幹部又找回來,說道:「我給你一百人,留守堂口,如遇敵襲,速速通知我,明白嗎?」


「請天王放心吧!」那幹部表面滿口答應,心中卻不高興,今晚是建功的最佳時機,自己都準備妥當了要大幹一場,現在倒好,這位天王把自己安排在最後方,敵人能有什麼偷襲,簡直是在開玩笑,看來今晚所有的功勞都飛了。想著,他轉目看向何誠。後者一臉的無奈,暗中對他搖搖頭,意思是你按天王的意思做吧,他都快被謝文東嚇破膽了。


蕭方將一切都安排好,心中才算稍安,吩咐眾人回到各自住處休息,養精蓄銳,應付晚上的惡戰。白天無話,北洪門按照『慣例』又來市區騷擾一陣,然後匆匆離開,一切都是風平浪靜,可南洪門在南京決定性的大戰已然悄悄拉開序幕。


晚上,蕭方手機響個不停,探子回報的電話一個接著一個,都是洪武山莊內和平時一樣,歌舞昇平,吵鬧不斷。九點,蕭方下令進攻。何誠早就按耐不住,帶領著自己挑出來的二百精銳,坐車直奔北郊殺去。臨行時,蕭方百般叮嚀:「千萬小心,如遇伏兵,速撤!」何誠根本就聽不進去,揮手道:「蕭兄你瞧好吧,哪來的伏兵!」這一路上,何誠殺氣騰騰,磨拳擦掌,將懷中手槍檢查一番,又把刀子拿出來擦了擦,其實這把鋼刀已經很亮了,不過殺人之前先擦刀,這是江湖習慣。


車子在離洪武山莊還有兩里地的時候就停了下來,何誠也不白給,心想萬一北洪門在外面安排了探子,自己的行動不全都暴光了嘛!為了安全起見,走兩里路也不算什麼。這二百人紛紛下來車,何誠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郊區公路上本來行人稀少,到了晚上更是難見。一行人等掏出腰見鋼刀,叱牙咧嘴,在公路上橫行。二百人,二百把刀,這氣勢,直可沖天。行車見了他們都要繞道而行。何誠心中這個舒服啊,自己好久沒有這樣威風過了,看看身後的這些漢子,前面縱有千軍他都不怕,更何況一直在他心中都是草包的謝文東了。


等到了洪武山莊大門,周圍連個放哨的人都沒有,裡面隱約傳出音樂聲。何誠回頭問一位探子,說道:「這就是洪武山莊?」探子忙道:「沒錯!就是這裡!」何誠大笑一聲,道:「謝文東他今天完了!」他見洪武山莊門口竟然空無一人,防備如此鬆懈,怎麼能抵擋住自己帶來的這二百精銳,更何況後面還有不下兩千人的主力,所以,他斷言,謝文東今日算完了!


何誠領頭進入山莊,裡面景色美極,群芳綠草,巨樹沖天,一條不寬的清澈小河貫穿山莊左右,上面築有拱橋,精雕細鑿,給山莊內增添一絲古典之美。何誠可沒心思看這些,他眼睛四下亂瞄,看有沒有伏兵。走了一道,半個人影沒看著,他將心放下,心道:「謝文東,你真是高枕無悠的在享樂啊,今天你不死,恐怕就沒有天理了!想罷,他將心一放,奔著有音樂傳出的小樓殺去,後面人更是緊緊相隨。剛走進小樓,迎面壓來一道香氣,女人香。


何誠嘿嘿一笑,轉頭對下面人說道:「兄弟們,完事之後我們有樂和了!」眾人一聽,心中狂喜,眼睛都瞪著溜圓。留下數人把手門口,何誠帶著大部分人就奔了那間娛樂室。正間小樓只有這裡面最熱鬧,音樂也是從這裡傳出來的,到了門前,他向手下一打手勢,低聲說道:「進去之後見人就給我殺,往死裡殺!解解我這幾天心中怒氣!」


「對!誠哥,這幾天兄弟們也憋壞了,你放心吧,一個都別想跑!」眾人晃著刀,他們好像不是來打架的,而根本就是來屠殺的.何誠一點頭,回頭抬腿就是一腳,『當!』的一聲悶響,大門應聲而開,何誠瞄了一眼,只見裡面的人可真不少,男女都有,燈光昏暗,場中有十數對男女摟抱在一起,正輕輕滿舞,周圍坐滿了人,有人喝酒,有人正在旁邊女人身上大揮其手。何誠哈哈一笑,衝了進去。裡面的人見衝進來一批手拿鋼刀的漢子,有些嚇傻了,一個啤酒肚挺起多高的中年人問道:「你們是幹什麼的?」


何誠搶上錢,抬手就是一刀,冷笑道:「干你媽!」那人一生也沒見過這個,身上中了一刀,坐在地上,發出殺豬般的嚎叫。何誠見狀鼻子差點沒氣歪了,就這樣的貨色還混江湖呢!他懶著再動手,揮腳將那人踢昏,耳朵終於可以安靜下來。


隨著他一動手,其他人也紛紛舉刀就砍,裡面這些人根本豪無準備,被殺得沒有反手之力,這確實不是在打仗,而是單方面的屠殺。那些人四散奔逃,拚命往大門擠,可門口都是南洪門的人,哪能擠得出去,只一會工夫,已有十數人中刀倒地。


何誠早把刀收起來了,找把椅子坐下,心中後悔自己帶的人太多了,早知道北洪門的援軍如此草包,他只帶五十人前來就足夠了,看了看場面的局勢,傻子都能看出來南洪門佔了絕對上風,他大聲喊道:「把女人留下,別殺紅眼了!」四下看了看,見女人們都哆嗦著躲到角落裡,他得意一笑,起身走過去,心道:「先挑幾個漂亮的樂和樂和。可他有搖搖頭,從桌子底下抓起一人,問道:「謝文東在哪?」


年人雙腿發軟,要不是何誠提起他的衣領,早趴下了,苦著一張臉,結結巴巴道:「不……不知道啊!」


見他不像說謊,往下一看,那人腳下出現一灘水,竟然嚇尿了褲子,何誠眉頭一皺,伸手將那人推開,冷道:「滾到一邊去!」


他轉頭對手下說道:「把謝文東給我找出來!」眾人這時都處於瘋狂狀態,紛紛答應一聲,滿樓找謝文東。可是房間都翻個底朝天,也沒找到他的影子,樓內不僅沒有謝文東,除了娛樂室外竟然找不到一個人,何誠手下有些奇怪,可也沒在意。


這時何誠給蕭方打電話,抱個平安,並說一切順利,順利得出人意料。蕭方一聽,先是一楞,他現在在來洪武山莊的路上,百於輛各種汽車,浩浩蕩蕩向這裡壓來。沉思片刻,蕭方急忙對電話大聲說道:「不對!你趕快撤出來!」
nanchendk 發表於 2007-10-9 16:52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十九章

何誠一聽,心道你知道個屁,別不對了,你說你的,我做我的。答應一聲將電話掛斷,把娛樂室那些人看管起來,領人準備到小樓外去搜捕謝文東。可他還沒等走出娛樂室,只見外面突然像是炸了鍋般,喊殺連天,往窗外一看,樓下都是人,手中各拿武器,把小樓圍個水洩不通。何誠腦袋嗡了一聲,暗道對方果然有埋伏!他大叫道:「外面有伏兵,大家不用怕,和我殺出去!」一切都太順利了,眾人殺得性起,把外面的人當作和娛樂室裡的人一樣,哪把他們放在眼中,心說,就這種貨色,來了一兩萬又能怎樣?!紛紛舉起刀,向樓外殺去。樓下早就打起來了,何誠進樓之前在門口留下十幾人看守,見突然湧來數不清的人,心中都是一驚,他們開始以為是自己的主力到了,可人群到了眼前才發現,這些人絕不會是自己人。只見湧來的這些大漢,清一色身穿整齊的中山裝,數百人身穿同樣款式、同樣顏色的衣服煞是壯觀,眼睛都瞪得溜園,黑夜中閃閃放亮,鼻子下有黑色布巾繫在嘴前,這幾人從來沒見過如此打扮的人,忍不住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沒有人回答他們的話,數百人向前一湧,像是突來的潮水般,那十幾人瞬間就淹沒在其中,沒過五秒,人群又退回,站到原地,像是從來就沒動一樣。只是地面多了十幾具渾身是口子的屍體。


何誠領人出來時看見的就是這一幕,留下的十數人,連反抗都沒發出就無聲無息的掛掉,這簡直太駭人。他舉目一看,好傢伙,弄不懂眼前這些人是什麼打扮,身穿黑色中山裝,黑布蒙嘴,加上天又黑,好像是和黑暗融合一樣。人群正中站有一年輕人,只有他臉上沒有蒙布,相貌平凡不驚人,但眼睛狹長而鋒利,內有流光閃動,目光像是一把尖刀直刺在何誠臉上,他心中打個冷戰,下意思垂下頭,沒等開戰,自己氣勢就輸人家一截,他恨不得給自己嘴巴,抬目毫不畏懼的對上那年輕人的眼神,問道:「你是誰?」年輕人點點頭,暗道不錯,何誠的確不是等閒之輩。他朗聲一笑,說道:「謝文東!」


「呀!」何誠倒吸口冷氣,原來這年輕人就是謝文東。不管他平時怎麼想,怎麼說他是草包,可真見到謝文東本人他還是有些發憷。這可是一方的霸主,北洪門的最高領導人。何誠心中能不顫嘛!好一會,他才問道:「你在這裡早做了埋伏?」


謝文東眼睛一瞇,說道:「沒錯!早做好了埋伏,就等你來,不過,你知道得有些晚了。」說著,他一頓,一字一句,淡然說道:「今天,這裡誰都別想離開!」他的語調異常平靜,可聽在何誠耳朵裡卻變了味,身子一震,看了看自己的手下,再看看外面包圍的眾人,心中衡量自己有沒有衝出去的機會。


謝文東不給他思考,身子向後半退,將手一揮,道:「上!抓住何誠,死活不論!」話音剛落,數百人舉刀就衝了過去,和何誠及其手下戰成一團。何誠也拼了,他不找別人,拎刀就向謝文東殺去,竟然沒有人阻攔他,他幾步來謝文東近前,心中正奇怪,斜刺裡冷然砍來一刀,這一刀極快,掛著風聲,直劈他的脖子要害。多虧何誠是打將出身,身手靈活,反應迅速,橫刀向外一磕,『當』的一聲脆響,火花四濺,何誠只覺手臂一麻,鋼刀差點脫手而飛。他連退出數步,才將身子穩住,抬頭一看,面前站有一大漢,身材修長,相貌清秀,臉上微微帶笑,正看著自己。何誠怒聲道:「你又是何人?」


那人輕輕一笑,說道:「木子!」「木子?」何誠眉毛一挑,冷笑道:「這算個屁名!」木子笑道:「就憑你這句話,你就該死!」說著,他身子前竄,兩個健步到了何誠面前,抬手就刺。這刀把何誠嚇了一跳,怎麼對方說打就打啊!他急忙閃身躲避,和木子戰在一起。謝文東在旁掃了一眼,看出何誠定然不是木子的對手,轉目看向混戰的人群,刀光血影,激戰正酣,一會工夫,死傷的人數不下百人。如果不是舊傷未痊癒,他恐怕也衝上去了。


謝文東電話一直沒停,血殺不時回報,南洪門主力距山莊還有二十里,還有十里,還有五里……他點點頭,將手一揮,大聲喊道:「撤!」軍令如山倒,這數百人扔下各自對手,瞬間退了回去。何誠的手下覺得奇怪,對方明明佔優勢怎麼撤了。他們還沒弄明白,只見暗中又湧出數百人,一樣打扮,一樣的黑布蒙嘴,出來之後也不多話,上來就殺。剛才那一戰已經費了不少體力,死傷人數也不少,這時對方又殺出一支生力軍,何誠的手下支持不住了,漸漸向樓內退出。他們走了,可把何誠一人留在外面,他被木子打得只有招架之力,不敢有半點分心,就算這樣,還是頂不住。木子又是一刀劈來,何誠避無可避,一咬牙,舉刀硬接,哪知這是虛招,木子下面突然一腳,正踢他小腹上,何誠『哎呀』一聲,身子飛了出去。


躺在地上,他半天沒起來,肚子像是被飛馳的火車撞中,內臟都縮成一團。他大聲喊道:「快來人救我!」木子冷笑上前,說道:「沒有人會來救你!」何誠轉目一看,周圍都是身穿中山裝的人,自己的手下半個也沒看見。這時他有些傻了,看著木子手中刀,顫聲問道:「你想怎樣?」木子晃了晃刀,笑道:「殺你!」


「別……別,」何誠身子向後蹭,真怕他會一刀砍來。木子吐了口水,擦把臉上的汗,冷道:「殺你,髒了我的刀!」說完,轉身向謝文東走去。何誠臉色一變,他在南洪門身份不低,作為一堂之住他何時被人如此羞辱過,把心一橫,伸手從懷中掏出槍來,對著木子的背後就準備開槍。就是這時,金光一閃,何誠覺得腕子一麻,手中槍脫手而飛。


不用問,這一刀是謝文東發的,木子沒看見何誠摸槍,可這小動作沒有逃出謝文東的眼睛,甩手一刀,將他手中槍打掉。木子見眼前金光一閃,他就知道不好,回頭一瞧,何誠手腕都是血,不遠處還有一把開了保險的手槍,不用問,他明白了一切,看向謝文東,臉色一紅,羞得他差點挖地縫。謝文東呵呵一笑,說道:「這是教訓你,對敵時不能給他一點的機會。」


木子受教的點點頭,看向何誠,眼眉都快立起來,大步上前準備一刀結果他,謝文東一擺手,說道:「不可!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一方堂主,也許以後還有用處!」木子長哼一聲,心說不殺也不能讓你好受,抬起一腳,正踢在何誠那顆禿頭上,他連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就暈死過去。他昏了,他的手下還在苦苦支持著,二百精銳,到現在還能動手的不到五十人。不知道是誰想出的主意,跑到樓上十幾人將娛樂室的俘虜壓了出來,鋼刀架在這些人的脖子上,大聲喊道:「都給我退下,不然就把這些人都殺掉!退下去!」北洪門的弟子見狀一驚,不敢再上前,紛紛轉頭看向謝文東,看老大說怎麼辦吧!


謝文東一笑,揮手讓眾人退下,說道:「我說過,你們這些人誰都別想離開,我的話,從來沒有做不到的。」


一人壯著膽子,大聲道:「你要是敢動手我就先把這些人殺掉,大不了同歸於盡。」謝文東搖頭,淡然道:「他們不會死,死的是你們。」正說著話,身後車聲大作,不一會,山莊內開進不下百餘輛汽車,車門一開,數不清的人從車裡湧出,從後面兜了上來,將謝文東等人迅速圍住。何誠的手下定睛一看,精神大振,自己的主力到了,那還怕什麼,這回謝文東死定了。


這下好,數千人聚在一起,裡一層外一層,謝文東帶人包圍著何誠的殘兵,而蕭方又帶人將謝文東圍住。北洪門的弟子開始有些擔心,對方的人數太多,黑壓壓一片,恐怕有自己一方的數倍有餘,這仗還怎麼打啊?


蕭方下了車,走到人前,大聲問道:「謝文東可在這裡?」


謝文東一笑,穿過人數,在蕭方身前十幾米的地方站住,笑瞇瞇的看著他。蕭方一看,不用想,知道眼前這名年輕人就是謝文東。雖然他很平凡,可就算是個傻子也能看出他的與眾不同,也能看出他是這數百人的領導者。蕭方和傻子粘不上邊,自然更能看出,不過他還是問道:「你就是謝文東?」


謝文東笑道:「沒錯!我就是。」蕭方也笑了,向前走兩步,天太黑,他想將謝文東看個真切,看看這傳說中的青年到底是什麼樣。不過他失望了,謝文東很普通,普通得和平凡人沒什麼不同,唯一特別的是那雙細長的單鳳眼。人的眼睛怎麼可以這麼亮!蕭方心中暗歎一聲,笑道:「你好像一點都不害怕嘛!」


謝文東一挑眉毛,笑問道:「我怕什麼?」


蕭方向後一指,說道:「這一共是兩千一百五十五人,我看你手下卻不足八百。」謝文東點頭道:「確實沒有八百。本來是有的,不過經過剛才一戰,現在已經不到八百。」蕭方道:「你雖然重創了何誠,但八百人說什麼也拼不過兩千人。」謝文東又是點頭道:「一定拼不過。」北洪門弟子一聽這話都差點氣笑了,心說就算是這回事大哥也不用實話吧,這不是滅自己的銳氣嘛!蕭方面容一整,問道:「那你還笑得出來?」謝文東瞇眼,壓低聲音,其實聲音一點都不低,在場的人都能聽見。他道:「其實我是有援軍的,所以我一點都不擔心,而且你帶來這兩千來人也跑不掉幾個。」


「援軍?」謝文東這話一說,不只是蕭方楞住,連北洪門的弟子,加上木子,都楞住了,心中奇怪,自己一方什麼時候又來援軍了,怎麼不知道有這回事啊。蕭方看了謝文東良久,想從他臉上看出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不過,你在他臉上永遠不會找到你想知道的任何東西,一張笑面,一個表情,深如潭水的雙目,平靜無瀾,蕭方歎了口氣,目光從謝文東臉上離開,看向他身後的其他,好一會,他笑道:「你騙我!你根本沒有援軍!」


謝文東無奈道:「你不信我也沒辦法,不過我們可以打個賭,援軍不出十分鐘,一定會到。」


蕭方仰面而笑,說道:「你在拖延時間吧!?」謝文東老實道:「的確有這個意思。」蕭方吸了口冷氣,謝文東越是實話實說,他越覺得對方深不可測,越是不敢輕易發動進攻。謝文東的自信讓他左右為難,不過,他這正好就中了謝文東的計,謝文東說得沒錯,現在他確實在拖延時間,如果真要馬上動手,北洪門的損失恐怕就大了。不過蕭方心中有估計,哪敢輕易下令。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兩方的弟子見狀,心說,這仗打得倒好,不用動手,用眼神殺傷對方,那就看吧。好嘛,兩方的主帥看相盯著對方,雙方的弟子也是大眼瞪小眼,反正不瞪對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
nanchendk 發表於 2007-10-9 16:53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二十章

數千人對峙著,竟然沒有一人說話,場面靜得可怕,靜到兩個相臨的人都能聽見對方的心跳聲。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蕭方正猶豫不定時,莊外車聲轟鳴,警笛聲四起,他心中一驚,看向謝文東疑問道:「你竟然報警?」


謝文東展顏而笑,心中長出口氣,警察來得很及時啊!他笑道:「沒錯,我的確報了警,警察就是我所說的援軍!」


「你……」蕭方搖搖頭,差點氣笑了,江湖上的相互撕殺竟然找來警察,這事好像沒有幾個人能做出來的,面子上過不去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雙方都不清白,叫警察來幹什麼,抓自己嗎?他點點頭,歎道:「我真是佩服你!」


謝文東道:「後面的事情我想你會更加佩服我的。」正說著話,一輛警車開進場中,車門一開,從裡面走出一位身穿西裝的發福中年人,綠豆大的眼睛在場中的雙方身上掃來掃去。蕭方一看,熟人,正是南京市局長廖准佳,和他關係非比一般,上前微微點下頭,說道:「廖局,你怎麼也來了?」


廖准佳歎了口氣,不滿道:「你以為我想來啊,是有人報案,說這裡發生搶劫兇案,死傷人數不祥。」


「搶劫兇案?」蕭方搖頭道:「我想這一定是誤會了,這裡沒有搶劫,也沒有兇案發生。廖局,我看你還是回去的好,半夜還出來工作,累壞身體怎麼辦,再說,為了假報而奔波,更是不值得。」他邊說話邊眨眨眼睛,意思是讓他快點走。他心中火燒,謝文東低氣十足的說有援軍,原來是警察,自己還耽誤那麼久時間沒敢動手,活像是一個傻子。


蕭方是瞪眼說瞎話,地上躺著的受傷之人不下數十,慘叫聲時起,差點就血流成河。


廖准佳明白他的意思,點點頭,環視一周,說道:「是啊!這裡怎麼看都不像發生搶劫兇案的現場。」說完,他又嘟囔道:「不知道是誰報的假案?」他正說著,謝文東笑瞇瞇的走上前,說道:「是我報的案!」廖准佳一楞,上下打量一番,問道:「你是誰?」「我是謝文東!」「啊!啊?」廖准佳小眼睛瞪得滾圓,心中暗驚這人就是北洪門的老大啊,真像傳說中一樣年輕。北洪門和他也有關係,不敢得罪,笑容滿面道:「原來是謝……謝兄弟,不過,」他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道:「你老弟報案是什麼意思?不是說好了,你南北之戰我們警察不插手的。」


謝文東笑呵呵道:「南北之戰警方確實不應該插手,不過,有一件事你必須得管!」說著話,一挽廖准佳回頭看向蕭方直皺眉。蕭方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謝文東要讓廖准佳看什麼,他正奇怪,謝文東回頭笑道:「蕭兄如果不介意也可以一起來。」


蕭方點頭一笑,說道:「好!」心想我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他旁邊的手下急忙拉住他,低聲說道:「天王,小心有詐!」蕭方搖頭一笑,道:「有市局長在場,他不敢把我怎樣!」這話既是對他手下說的,也是在對謝文東說。謝文東怎麼會聽不明白,哈哈一笑,說道:「我自然不會把你怎樣,只是看場好戲而已。」


謝文東領著二人向小樓走去,門口還堵著幾十何誠手下,手中拿刀,逼在人質脖子上。謝文東淡淡道:「你們讓開!」那些人現在都有了主心骨,橫眉立目,不為所動。蕭方手一揮,說道:「你們先讓開!」這些人可以把謝文東的話當放屁,可對蕭方的話卻不敢不從,紛紛閃身讓出一條路來。謝文東冷笑一聲,大步走進。被他們逼住的那些人質一見謝文東,眼睛發亮,可憐巴巴的看著他,不過,話卻沒敢多說一句。脖子上的刀讓他們大氣都不敢喘。謝文東向他們點點頭,表示安心,無事。


三人上了樓,走進娛樂室,推門一瞧,連謝文東都忍不住皺眉,裡面哪裡還是娛樂室,簡直就是人間地獄,死去的沒死去的人橫七豎八,滿地都是,蘭色的地面都被染成紅色,人來沒等進,血腥味先迎面撲來。


廖准佳雙眉緊鎖,他雖然是市局長,但這種場面見得也不多,帶著責備看眼一旁的蕭方,意思是你們做的太過分了。蕭方不已為然,這就是江湖,江湖本來就是血腥的地方,既然選擇進入這裡,就應該有流血的準備。見廖准佳看向自己,他冷笑一聲,說道:「不就是死幾個人嗎,謝兄不是就讓我們看這個吧!?」


謝文東瞇眼看向蕭方,點點頭,緩步走進場中,來到一具屍體前,將它身子一翻,看清面容,平靜道:「這位是C市地稅局長!」「什麼?」廖准佳一聽,眼珠子差點飛出來,急忙上前問道:「這……這人是誰?!」


謝文東淡然說道:「C市地稅局長,到南京來旅遊的。」他又走到一個受傷昏迷的中年人身前,說道:「這位是C市市長秘書,也是到南京旅遊的。還有……」謝文東指著地上或死或傷的人,一個一個介紹。「這位是C市市局副局長。」「這個是C市林業局長。」「這個是……」他說得很平靜,可廖准佳邊聽邊擦冷汗,背後的衣服都濕透了。介紹完,謝文東回頭笑道:「對了,外面人質裡還有一位C市副市長,反貪局一位處長等等,廖局是不是想和他們認識一下。」


廖准佳嚥下一口唾沫,現在他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還了得,這麼多國家幹部在自己管轄的地方又死有傷,自己可不是被不被撤職的問題,弄不好……他不敢再想下去,木呆呆的看著蕭方。這時的蕭方臉色已難看都極點,一會紅一會白,一會又變青,他瞪著謝文東,良久才狠聲道:「你好毒啊!」


謝文東得意而笑,說道:「對付非常之人不用非常的手段,怎麼能行?」他轉頭又對廖准佳說道:「廖局長,現在,你說這裡還不算是兇案現在嗎?兇手的主謀就站在你面前,這點下面那些人質都看得也聽得清清楚楚,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吧!」


「哦,這個……」廖准佳心中可為難了,蕭方和自己關係不錯啊,平時大好處小好處沒少給自己,抓他,自己下不了這個手,可不抓,那自己恐怕就要被別人抓了。他左右為難,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最後一咬牙,厚著老臉走到謝文東面前,臉上掛笑,只是擠出來的笑容異常難看。他說道:「你們南北兩家都是我的朋友,我怎麼忍心抓你們呢。這次就請謝兄弟高抬貴手,饒過蕭方一次,我先多謝了!」說著話,他彎腰深施一禮,用話先扣住謝文東。


謝文東眼睛一瞇,心說這廖准佳和蕭方的關係真看出不一般。他本來也沒有非把蕭方抓起來的想法,就算抓了他,憑南洪門的實力將其救出也不是難事,乾脆就賣個人情給廖准佳好了。想罷,謝文東微微一笑,道:「既然廖局講情,我沒什麼意見。」


廖准佳再次謝過謝文東,轉頭對蕭方歎了口氣,指了指窗戶,說道:「蕭老弟,你跳窗戶跑吧,以後也別再回來了。」


蕭方這時心中大亂,腦袋嗡嗡做響,他做夢也想不到謝文東竟能悄悄將一群國家幹部請到山莊內,被自己一方所誤殺。一招棋錯,滿盤皆輸。就算他頭腦過人,這時也是發蒙,他問道:「我外面那些兄弟怎麼辦?」


廖准佳搖了搖頭,說道:「我也要對上面有個交代啊!」「唉!」蕭方仰面長歎,向謝文東點點頭,怒聲道:「好!你真行,這次我輸給你,下次定會討回!」說完,也不等謝文東答話,打開窗戶,飛身跳了出去,從山莊後身落荒而逃。


謝文東這次做得確實狠毒,毒到沒有給蕭方一絲翻盤的機會。如果要是普通人被殺,廖准佳上下打通一番也就幫他擺平了,不過這死的是幹部,國家幹部,死傷還不是一個兩個,如此大事定會驚動中央,把他放走,廖准佳已經擔下很大風險,金錢朋友能做到這點實數不易。這些幹部都是謝文東讓靈敏找來的,考慮她在甘肅新建分舵,和那裡的關係較熟,同時C市距南京不遠,十一期間組織那裡幹部前來旅遊,吃喝玩樂,所有費用全部洪門給出,這樣的好事誰不想參加,所以C市的幹部來了一大批,蕭方的消息也算靈通,這些幹部剛到洪武山莊探子就回報給他,連他自己都以為那是北洪門的幹部給謝文東這位新任大哥助威來的,哪知壞事就壞在這些人身上。來的這些幹部沒有幾個是乾淨的,見洪武山莊景色宜人,裡面又有數不清的美女,一各個原形畢露,夜夜酒色,等何誠領人殺來時,根本沒有反抗之力,所以,何誠還覺得奇怪,怎麼北洪門內的人如此草包,不堪一擊。從頭到尾,一直都按著謝文東算計進行,兵不血刃,將蕭方一腳踢出南京。


蕭方逃出山莊,隱約能聽見山莊內警報聲乍起,人聲鼎沸,時不時還有槍聲傳出。他心中一酸,眼淚掉出來,這一仗敗得真叫慘啊,自己渾身是力卻沒有用武之地,連打對方一拳的機會都沒有。他含淚而歎,謝文東確實詭計多端,不過他不服氣,心裡悶得喘不上氣來,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他搖搖晃晃跑到公路上,好不容易攔輛的士,坐車回總部。他想從整手下,再向向老大要些人手,和謝文東決一死戰。回到堂口,他剛下車還沒等往裡進,暗中跳出不下二十人,手中握刀,領頭一人身材魁梧高大,揮手將他攔住,冷笑道:「此路不通!」蕭方心中一沉,問道:「你是何人?」


那大漢哈哈大笑,說道:「我只是無名小卒,洪門謝大哥麾下大隊長一名而已!」


蕭方腦袋嗡了一聲,不用說,堂口現在已經被人家佔領了。他二話沒說,拔腿就跑。這大漢正是謝文東派出攻打南洪門堂口的魏子丹。其實現在的堂口並沒有被打下來,由於蕭方早有安排,留下一百多人鎮守,魏子丹打得不怎麼順暢,發動幾次進攻,都是無功而反,正在為難之既,見有一人倉皇而來,他不認識蕭方,可他手下有認識的,急忙上前道:「魏大哥,來的這人是蕭方!」他一聽,哈哈一笑,心道活該我立功啊!見蕭方走近,他從暗中跳出,見對方沒說上幾句話,抬腿就跑,這他哪能放過,領人追了下去。蕭方現在是無心再戰,見到胡同就往裡鑽,有個旮旯就往裡擠,急急如同喪家之犬。


魏子丹領人還真沒抓住他,追了一陣,蕭方的身影消失在胡同裡,魏子丹心中悔恨難當,大好的機會就這麼給錯過了。不過他也算會利用機會,對手下大聲說道:「蕭方就一個人跑回來,不用說,他一定是被大哥打個全軍覆沒,南洪門的人也不過如此,你們跟我回去拿下南寇堂口,慶功宴上也得有我們一席之地!」眾手下一聽,情緒激揚,紛紛叫嚷道:「對!慶功的時候我們也不能落於人後!」「我們絕不給魏大哥丟人顯眼!」


魏子丹領人又從新回去,繼續攻打堂口。魏子丹是真著急了,把上衣脫掉,赤膊上陣,一馬當先殺在最前面,下面的兄弟見老大如此勇猛,也各個奮勇上前。蕭方留下那一百來人這回是頂不住了,節節敗退。
nanchendk 發表於 2007-10-9 16:54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二十一章

蕭方躲過魏子丹的追殺,越想越窩火,他出道以來從沒有受到這樣的打擊,中了謝文東的詭計不說,連堂口也丟了。想著想著,他只覺胸口一熱,『哇』的吐出一口血,跌坐在地上。好一會才扶牆而起,迷迷糊糊找了一間小旅店住下。第二日,他動身回南洪門總部廣州,向向問天請罪去了。

他帶到洪武山莊那兩千人全都散了,被警察抓了一部分,其他人四散奔逃,紛紛躲起不敢露頭。洪武山莊的血案果然驚動中央,過了兩天,中央就下達了《嚴厲打擊帶有黑社會性質集團或組織》的白頭文件。在南京,中央更是直接派人調查此案。謝文東也沒想到把事情鬧得這樣大,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能把南洪門在其他三座城市的進攻勁頭向下壓一壓,給自己一方準備妥當的機會。現在在南京再找不到南洪門半個人影,大多都逃了,就算有沒逃的也躲進家中。謝文東沒費吹灰之力,不只將自己原來底盤奪回,還全部接受南洪門留下的空擋。這期間,警方也同時在打黑,叫聲很響亮,手法也嚴厲,不過打黑打黑,只打沒有靠山的黑。那些原來在南京的小幫會小組織,紛紛被破獲,報紙上天天有警方的捷報,『某某幫會一夜間被警方全部破獲』『某某黑幫除兩人外逃外其餘全部落網』。可對於現在南京最大的黑性質幫會,北洪門,警方連提都不提。


謝文東剛把南京的局勢安頓好,就開始招兵買馬,自己下面這千餘手下大都是從T市調過來支援的,不能長久留下,而原來的人手早不知散到哪去了。他招兵的時機抓得正是時候,黑幫被警察打得抱頭鼠竄,愁著找不到靠山,謝文東這一放出北洪門招人的消息,紛紛來投,沒出三日,不下數百之眾。謝文東把靈敏留下整頓新人,自己帶著大部分援軍回到T市。


他是得勝而回,和東心雷受傷回來時自然不能相提並論。北洪門的幹部對這位新上任的大哥佩服有加,那樣的計謀也能想得出來,頭腦真是非常人可比。謝文東剛到T市,晚上,長老組織舉行了盛大接風宴會,也算是慶功宴會,洪門內大小幹部來了不下百位,聚集一堂,煞是熱鬧。席間,由向長老開始,給謝文東敬了第一杯酒,這就拉開灌酒的序幕。這個長老過來敬一杯,那個堂主過來敬一杯,謝文東酒力不錯,不過也受不了『獨站』百人,沒一會,他就有了六分酒意,喝到這時,謝文東是不管來人怎麼勸,就是不再喝了。最後還是向老頭打圓場,幫謝文東解圍。這時金鵬竟然坐著輪椅出現在宴席中,將晚餐的氣憤推到高點。長老連田豐酒也沒少喝,見正好有老爺子在,提議大家照個全家福。


眾人一聽,紛紛同意,金鵬笑得也是眼睛瞇成一條縫。好傢伙,上百人站在一起,想全都擠進相機裡還真是困難。這麼站不行,那麼站也不對,最後連田豐大手一揮,說道:「堂主以下的幹部全都下去,都這麼多人了還往這裡擠什麼擠。」一句話,百餘人裡無精打采的走出一半。金鵬和謝文東見狀仰面大笑,心中的喜悅之情留露言表。


見要拍照了,向輝山回頭對眾人道:「大家別忘了一起喊茄子啊!」不用他說,眾人都是喜笑顏開。本來是老爺子站在第一排正中,可金鵬不同意,說自己現在不是洪門大哥,這個位置應讓文東站。謝文東聽後連連搖手,急道:「不行不行!還是老爺子站在正中,我這大哥只是暫時的。」老爺子故意臉一沉,說道:「什麼暫時不暫時,洪門大哥就是洪門大哥,現在你是,如果做得好以後你還是!」謝文東搖頭苦笑。長老王海健見他二人爭執不下,玩笑道:「你們都不站中間,那我可站了!」


他是洪門老人,當初和金鵬一起打的天下,關係不分彼此,說起話來也隨便得很。金鵬大笑,說道:「那好,就你站中間吧!」王海健笑道:「我只是說說而已,有洪門兩代大哥在場,怎麼輪也到不了我這。」他是越老越頑童,瞥見了一旁的向輝山,一把把他拉過來,說道:「不用讓了,向老哥在洪門資格最老,他站中間正好。」


向輝山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忙道:「王老弟,你可饒了我吧,有金老大在,我可不敢。」說完,他又退了回去。金鵬見狀,拍拍王海健的肩膀,說道:「行了,就你站中間吧,這麼多年來,老弟為洪門做出貢獻大家心中有數,論資格,你沒問題。」王海健聽後心中興奮,站不站在中間只是個形式,最主要的是金老大沒忘了自己,這點讓他很高興。點頭道:「那我就不讓了!」說著話,他看向謝文東。謝文東也是笑道:「前輩貴為長老,身份不比大哥低,站在這裡決不過分。」


「好了,我要照了!」拿相機的小弟見眾人站好,朗生說道。王海健一笑,道:「你這小猴崽子哪來那些廢話,快照吧!」「啪!」閃光燈一閃,這一瞬間成了定格。只見相機煙起,鏡頭應聲而碎,一顆子彈從裡面飛出。


拿相機的小弟傻了,站在相機前的幹部們傻了,連謝文東也傻了。人群中一人緩緩倒地,正是站在最中的王海健。子彈在他腦門上打出個窟窿,連叫聲都沒發出,倒地身亡。謝文東反應最快,一把將身旁倒地的王海健抱起,老人臉上還帶著笑容,身體還帶著溫熱,不過,人卻是死了。哎呀!謝文東心中痛叫一聲,性格如此直率玩性的老人就這樣死掉讓他如何能不痛心。金鵬顫巍巍的從輪椅上站起,伏身從謝文東手中接過王海健的屍首,什麼話都沒說,斗大的淚滴卻從眼中滑落。


這時,其他人也中震驚中清醒過來,紛紛圍上前,呼喊著:「王長老!王長老!」


一個幹部來到照相那小弟身前,抬腳就踢,怒吼道:「說!說你為什麼要殺王長老?洪門哪點對不起你了?」


那小弟被踢得滿地翻滾,嘴裡嚎叫道:「我沒有啊!不是我,不是我……」「我不知道相機裡有槍,真的不知道……」


謝文東走過來,將那幹部攔住,長歎一聲,說道:「別打他了,他可能確實不知道!」那幹部聽後,蹲下身,抱頭痛哭,王海健在洪門內人員最佳。因為他直率,對什麼人都不擺長老的架子,都能開幾句玩笑,異常平和。下面的幹部對這位老人也甚是尊敬喜愛,可今天,竟然不明不白被打殺,心中酸楚的無法言表。謝文東也難過,不過他能控制住情緒,雙目如刀掃過場中每一個人面孔,好一會,他才振聲道:「其實暗中這人想殺的不是王長老!」


一句話,讓所有人都停止了哭泣,看向謝文東。謝文東瞇眼道:「如果按正常來說,誰應該站在正中?」眾人倒吸口冷氣,這話把悲痛中的眾人點醒,心中暗道大哥說得沒錯,按正常講,正中不是老爺子就是由大哥來站,那主謀的人是想殺洪門大哥!謝文東轉頭問小弟道:「你這相機是從何處得來?」


小弟結巴道:「我來的時候相機就擺在桌子上,後來聽向長老說要照相,我就把這相機拿過來了。大哥,我真的不知道裡面有槍啊!」謝文東一瞇眼睛,轉目看向連田豐,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應該是連長老提議照相的吧!」


連田豐臉色一變,怒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懷疑我是暗中動手腳的人?」謝文東嗤笑一聲,冷道:「你不用這麼激動,我只是問問而已。」連田豐咬咬牙,強壓怒火,反對金鵬說道:「老爺子,我連田豐在洪門有五十年,能力怎麼樣我不多說,不過忠心與否你金老大應該最清楚。」說著話,他將衣服一脫,上身赤膊,只見前胸後背橫七豎八都是刀疤,他指著身上的疤痕說道:「這些傷是我和金老大打天下時留下的,那時我沒叫過一聲苦,哪怕當天受了刀傷,第二天,只要金老大一句話,我同樣衝在最前面!」


金鵬點點頭,歎道:「田豐當年確實是個了不起的漢子,渾身是膽,鐵打金剛。一提起洪門五虎將之一的田豐,那時誰人不聞風喪膽!」連田豐眼睛有些濕潤,顫聲道:「只可惜當年的五虎將只剩下我一個了。」當年,建國後不久,洪門分裂,分南北兩勢力,但南強而北弱,金鵬帶人退到河北,他也就是從那時起家的。他手下有五員猛將,身懷絕技,殺法驍勇,分別是雷霆,段任,連田豐,李小飛,王海健。這五人當時威震一方,只要他們一出,無人敢擋起鋒芒,紛紛聞風而逃。雷霆,暴如雷,脾氣點火就著。段任,冷如冰,性格陰沉。連田豐,硬如鋼,作風強硬。李小飛,毒如蛇,陰險毒辣。王海健,熱如火,熱心腸直性子。其中的段任可以說是金鵬麾下第一戰將,驍勇善戰,刀法過人,天下難遇敵手。一次老爺子遇伏,他捨死相救,面對千人而面不更色,一人殺退對方三潑伏兵,硬是將身受重傷的金鵬背出重圍,送進醫院,可當眾人趕來發現他時,段任已靠牆而亡,人雖死,卻雙目微睜,立而不倒。後來醫生在他身上數出三十七道刀傷,其中有十餘道都是哪怕中一道就可讓人致命的傷口,能背著金鵬跑出數里地,醫生說是個奇跡。五人中李小飛最小,武藝也最弱,不過他為人卻最陰狠狡詐,一張笑臉,全年三百六十五天從不改變,對敵手法異常殘酷,素有笑面蛇之稱。由於他年紀小,頭腦又聰明,金鵬對他最是喜愛,不過,李小飛死得早,四十剛出頭就因絕症而過世。金鵬曾說過,段任亡如斷我一臂,小飛死斷我一腿。後來,五虎將剩下的三位前後退隱,做了長老。到現在,雷霆和王海健又亡,只剩下連田豐一人,他心中有種末路無途的悲感。


他和金鵬之間的情誼不是謝文東所能瞭解的,後者一笑,淡然說道:「只是,人也可能會變的。」連田豐仰面而歎,心中感慨萬千,苦歎道:「看來今天我是有口難辯了,謝掌門,連田豐就在這裡,你看怎麼辦就隨便你吧!」


謝文東一瞇眼睛,冷笑道:「你以為自己在洪門的資格老我就真不敢把你怎麼樣嗎?!」說著,他一揮手臂,怒聲道:「來人,把連田豐給我拿下!」哎呀我的媽呀!謝文東的一句話,把下面的小弟們都嚇了一哆嗦。長老是沒什麼實權,手下無人,可身份在那裡擺著呢,平時如果見了連大氣都不感喘,現在大哥要讓自己把長老拿下,這還了得。下面的人互相看了看,苦著一張臉,沒人敢上前一步。謝文東一瞪眼,怒道:「怎麼,我的話沒人聽了嗎?」


長老田暮風一見事情不對,悄悄拉了拉自己身旁向輝山的衣角,低聲道:「我們別干站著了,看來新大哥真要動老連啊!」


向輝山搖搖頭,說道:「上次就因為我衝動而誤殺了雷老哥,這回我是說什麼都不敢輕易表態了。」


田暮風歎口氣,上前兩步一拱手,說道:「掌門大哥先不要如此衝動,事情還沒有弄明白就先把連長老拿下,這不能令下面的兄弟心服,還請掌門大哥三思而行。」一番話令一旁的金鵬也是連連點頭,他也覺得奇怪,謝文東是個有心機的人,這回怎麼也不問青紅皂白就要把連田豐拿下呢?!如此衝動不是他的性格。可金鵬現在已經不是掌門,不好說什麼,靜觀其變。


PS:過些天可能要進行為期三個月的封閉式培訓,因此壞蛋的更新速度會減慢許多。。只有等培訓之後才能這麼快的更新了。。(希望,上頭的人不要點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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