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蛋是怎麼練成的(第ㄧ部) 作者:六道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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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chendk 2007-10-4 22:35:1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6 185997
nanchendk 發表於 2007-10-9 17:04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三十二章


謝文東彎腰拾起折斷的刀身,搖頭歎道:"一把好刀,真是可惜了。"

姜森狠狠瞪了陳百成一眼,冷哼一聲,拿槍殺了出去。夜總會裡的人如何能是謝文東這批人的對手,特別是血殺和暗組,同時特殊訓練出來的,各自的成員雖嘴上沒說什麼,可心中都叫著勁,有意比比高下。姜森個劉波更是如此,雖然鐵竿朋友,可誰都不服誰,拿夜總會這些人當練手了。半個小時後,夜總會內二百多人不是死傷在地就是四下逃散,出來後,謝文東眼睛一瞇,叫人一把大火將這海城夜總會燒個精光。山田本來也在夜總會,可他見勢不妙,手都沒動一下,帶上幾個親信跑了。


麻楓一死,算是去掉謝文東一塊心病,這個埋在心底深處的疙瘩終於解開,心情豁然開朗。坐在車內,謝文東憐惜的看著手中斷刀,歎道:"刀斷了,有能修補的機會,人如果死了,可再也活不過來了。"說著,他將斷刀扔在陳百成身上,將後者嚇了一哆嗦,陳百成捧起刀,頭上的冷汗瞬間流出來。謝文東一笑,道:"幫我把這把刀修好,刀是好刀,棄之可惜。"


陳百成鬆了口氣,連連點頭,道:"是,是,東哥,我一定找人修好。"


謝文東突然瞇眼問道:"刀可以修好,那你的心呢?"陳百成剛鬆口氣,可一聽這話,如同五雷轟頂,眼前一黑,差點沒從車椅上摔下來,張著嘴巴,不知道說什麼好。謝文東扭頭看向窗外,道:"人心要擺正。說來也奇怪,別人心中在想什麼我總是莫名其妙的知道。"陳百成急道:"我對東哥是絕對忠心的,我可以對天……"謝文東搖搖頭,打斷他的話,道:"忠心是用行動來證明的,而不是用口來說。做你應做的事吧!"說完,他閉上眼睛。陳百成低著頭,冷汗順著脖子流淌到地上。


謝文東在DL沒待這三天,南京告急的電話一遍接一遍,蕭方統率不下七千人眾,圍攻南京,重要地方連連失守,堂口危在旦夕。靈敏獨木難支,請求謝文東援助。謝文東掛斷電話,歎了口氣,人有多高的地位,就要付出多大的代價。謝文東即是文東會老大又是北洪門掌門大哥,這足可以讓任何人都為之眼紅,但其中的艱辛又有幾人能看到。


謝文東臨行之時本想和兩姐妹告個別,但轉念一想,還是算了,見面反而會徒增離別之苦。他匆匆寫下一封信,讓下面的小弟交給高家姐妹,並令王良帶一組人暗中保護她二人,一切安排妥當之後,他與姜森,劉波又坐上下午的飛機趕去南京。


其實南京情況沒有靈敏說得那麼糟糕。她手下有三千多人,處於守勢,對抗七千人不算難。可有消息說,向問天可能會親自帶大隊人馬趕到,這樣一來,'探花'心中也沒了底,怕南京有個閃失自己負不起這個責任,才急讓謝文東趕回南京。


謝文東到了南京剛被靈敏接回堂口,任長風也風塵僕僕趕到,他的耳朵尖得很,雖然在T市,可謝文東的一舉一動時刻關心著,特別是南京一告急,他暗中點頭,不用問,東哥一定得去南京。他越和謝文東在一起的時間長就越有一種依賴感,在他手下做事,不用再費心考慮別的,不用估計任何人,不用……,反正就是兩個字,痛快!酣暢淋漓的痛快。任長風喜歡這種感覺,也心甘情願的想跟在謝文東身後,衝鋒陷陣,攻城拔寨。


謝文東一見任長風,肩膀一塌,為難道:"長風,你的刀,看來我是不能還你了。"任長風一楞,疑問道:"怎麼了?"謝文東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照片,想前一遞,道:"噥,它變成這樣了。"任長風一看照片,差點哭出來,吧嗒吧嗒嘴,仰面長歎:"我苦命的刀啊!"謝文東為人很細心,知道任長風很寶貝自己的這把刀,如果不是他借,別人恐怕碰都別想碰一下。可今日戰刀一折為二,他也很過意不去,特意照張照片給他懷念。靈敏在旁一撇嘴,嘲笑道:"不就是一把刀嘛!"她旋風一般跑出房間,很快,她又旋風一般跑回來,懷中捧了不下十把長短不一,款式各樣的唐刀,往桌子上一放,傲然道:"你選一把吧!"


任長風邊看邊咧嘴,不時嘟囔著:"這也叫刀?和我的那把比起來差得太遠了。"說著,他隨手拿起一把,掂了掂,眼皮向下一搭,道:"這把只適合切西瓜。""這把虎虎人還行,真正打起來,哼哼!""這……這把太離譜了,可以用來當餐刀。"


靈敏臉色越來越難看,把刀重新抱了起來,道:"不要就算了!"任長風急道:"我只是說說而已,誰說我不要了?!"這時,謝文東也厚著臉皮,湊過來,看看這把,瞧瞧那把,笑道:"我也選一把怎麼樣?""不行!"靈敏,任長風二人異口同聲道。"呵呵,你倆還挺有默契的嘛,你們是不是……"二人聽後,臉色同是一紅,謝文東看準機會,飛快的從靈敏懷中搶下一把,把她下了一跳,跺腳喊道:"哪有老大搶屬下刀的道理?!"說完,快步追了過去。下面的小弟偷眼看著三位在北洪門內舉足輕重的人物追打在一起,哪有半點大敵當前的壓迫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


謝文東雖然在人數方面處於劣勢,不過卻是一身輕鬆。而蕭方手下有比對方多出一倍的人力,可絲毫不敢大意,市區的密探已然回報:謝文東又來南京了。一聽謝文東這三個字,蕭方心中真有點打怵,本來這次到南京來有十成把握取下這裡,現在一聽謝文東到了,十成把握也變為了一成。他的根據地還是定在南郊外的那間破舊旅館,他令大部分手下都回到旅館內,暫不出戰。可總不出戰不是辦法,影響士氣不說,連後方向問天那關也過不去。這點蕭方明白,張居風也同樣明白,後者冥思苦想了一晚,還真被他想到一個破謝文東的辦法,急急忙忙去找蕭方商議。


來到蕭方的房間,見他愁眉苦臉,正看著南京地圖發呆,張居風笑問道:"蕭兄弟可想出法子了?"


蕭方眉頭一皺,你這是明知顧問,看我這個樣子像嗎?!他抬頭一看張居風,這傢伙一臉笑容,無比輕鬆,心中一動,問道:"張兄難道有好主意不成?"張居風哈哈一笑,道:"好主意倒是未必,所以才過來找你商議一下。"蕭方精神一振,可瞬間肩膀又塌了下去,張居風能想到什麼好主意,他的智謀遠不如自己,連他都一籌莫展,張居風就更不用說了。張居風看出蕭方的想法,也不在意,笑道:"我想來個以彼之道,還使彼身!"


蕭方一挑眉,問道:"怎麼個以彼之道,還使彼身?"張居風一整面容,道:"上次謝文東用誘兵之計打敗我們,並且殺了李兄,這次我們也來個誘兵之計,佯攻他們堂口,打上一陣故意敗走,把謝文東引到我們實現埋伏好的地方,定可一舉將其斬殺!"蕭方聽後,低頭沉思,好一會,他才抬起頭,問道:"可謝文東會上當嗎?他比狐狸還狡猾啊!"


張居風一笑,道:"這就看我們的前奏演得好不好。如果我們天天去攻打他們的堂口,一次兩次他有戒心不追,可次數多了,就連神仙也難控自己的情緒,何況他謝文東呢!"


蕭方在心中反反覆覆想了一偏,點點頭,讚道:"張兄,這個計謀不錯,確實是個好主意。就這麼定了,今晚我們就去會會謝文東!"張居風見他恢復了一些平日的神采,拍了拍他肩膀,歎道:"別讓謝文東在你心中留下的陰影太重,別忘了,你蕭方蕭天王在咱們洪門內也是有'鬼才天王'之稱的!"蕭方長歎一聲,感激的看著張居風,道:"謝謝!"


蕭方異動,暗組馬上將消息第一時間通知給謝文東,蕭方召集人手,看樣子今晚要有進攻的趨勢。謝文東呵呵一笑,自語道:"有朋遠方來,我們自然要好好迎接他,招待得不好會被道上的人笑話我們小氣!"


晚間十一點剛過,張居風統率三千人直逼北洪門堂口,來勢兇猛,人沒到,殺氣先至。謝文東站在樓頂天台上,用望遠鏡向下一看,笑道:"好強的氣勢啊!希望不是故意裝出來的!"


張居風剛到堂口門前,只見大門一開,任長風領人殺了出來。上次他倆交過手,沒分輸贏,這次更不多話,兩人之間連招呼也沒打一聲,各自拔刀,戰在一處。主將動手,下面的人更不能閒著,南北洪門數千人在堂口門前的街道上展開刺裸裸的冷兵器大火拚。黑蓋不住紅,夜色也同樣掩飾不住鮮血。數千人的撕殺是何等慘烈,刀槍齊舉,血流成河。自己身體的血還在向外流,可拼了命的去奪取別人的鮮血,人性在這裡被徹底的踐踏,蔑視,人們以殺死眼前的一切生靈而拚殺。受傷而體力不支的人掙扎著不讓自己倒下,在混亂中,倒下的下場只有一種,不是被敵人就是被自己人活活踩死。


謝文東垂眼看著腳下的慘鬥,不時有紅光在他眼中閃動,那是充滿朝氣的熱血。他拿起電話,一絲不亂的撥打電話,道:"探花,該你出手了!"說完,他將電話掛斷。私下,謝文東是朋友,而在戰場上,他絕對是惡魔。靈敏帶這數百人衝進戰場,這給北洪門的人打了一鎮強心劑,士氣大振。同時他們也都很想看看靈敏的身手,這位傳說中身手僅在東心雷之下,智謀僅次聶天行的年輕一代'探花'。靈敏的武器是一把很薄的刀,比紙還要薄,但卻亮得駭人。她的出手比任長風更加詭異,刀來無聲,刀去無痕,亮光乍閃,快似閃電,刀過而人亡
nanchendk 發表於 2007-10-9 17:05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三十三章


靈敏撇撇嘴,翻著白眼道:「你好像沒有搞清狀況嘛,我不是想幫你,只是想殺死敵方的主將罷了。」

任長風老臉一紅,嘟囔道:「不用這麼直接吧!」聽著二人的對話,附近的小弟們都忍不住偷笑,將戰場打掃一翻,南洪門留下的屍體還有傷者都處理乾淨,該埋的埋,該送醫院的送醫院。告一段落時,警察很老套的出現了,一般是這樣的,在關鍵時刻警察是不輕易出來的,當他們出來時,一切都已經結束。


這場撕殺雖然以南洪門敗走而告終,其實他們並沒有輸,雙方人數相當,損失也差不多,不過,張居風中了靈敏一刀卻是以外。回來之後,蕭方觀察一下他的傷口,見不算嚴重,埋怨道:「怎麼這麼不小心,是誰傷的你?」


張居風閉眼,靈敏的冷艷浮現在眼前,笑呵呵道:「一個女人!比玫瑰還要漂亮的女人!」「你還真能笑地出來!」蕭方氣道:「那一定是帶刺的玫瑰!」張居風歎道:「她應該就是『探花』靈敏,只是我沒想到,她的刀這樣快,沒有給我全身而退的機會。」蕭方面容一板,正色道:「靈敏不是一般的女人,你可別打什麼歪主意,牡丹花下風流鬼已經不少了。」


北洪門打退張居風的進攻,最興奮的是任長風,邊回堂口邊揮舞手中的刀,不停自語道:「可惜,真是可惜。」


一旁的魏子丹心中奇怪,不明白他可惜什麼,忍不住問道:「風哥,南洪門都讓我們打退了,你還可惜什麼?」任長風還沒說話,靈敏撇嘴道:「還能可惜什麼,他一定會說:真可惜,如果用我自己的刀,張居風一定跑不掉。對吧?」


任長風哈哈一笑,連連點頭道:「知我者莫過小敏也!」他瞄見謝文東和靈敏臉上都不見笑容,特別是前者,眉頭微皺,問道:「東哥,你怎樣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謝文東搖了搖頭,道:「我沒有不高興,也沒有高興,只是在考慮一個問題。」「問題?」任長風心中奇怪,道:「什麼問題?」謝文東道:「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南洪門本沒有敗勢,可他們卻偏偏敗了。」


任長風笑道:「我以為東哥是因為什麼事奇怪呢?!張居風中了小敏一刀,自然不會再戰,他一走,下面的人能不敗嗎?」


謝文東搖搖手指,笑道:「可是還有蕭方沒有出現,他們至少還有三千人沒派出來,這又如何解釋?」


任長風想了想,道:「可能是南洪門只想打一場試探性的小仗吧。」謝文東道:「這不是試探。如果想試探他們絕不會到我們堂口來試探,而且也不會派張居風這樣的大將前來!」任長風也不傻,經謝文東一提醒也感覺出不對勁,疑道:「那他們想幹什麼?」謝文東瞇眼沉吟道:「不敗自敗,自是想引我們乘勝追擊,如果我沒猜錯,蕭方十有八九在前面的路上設好埋伏,等咱們一到,來個以逸待勞,圍而殲之。」說完,他仰面而笑,道:「蕭方想用我的計謀反用在我身上,這太小瞧我了吧!」他轉頭對靈敏道:「幫我籌集摩托車,最少需要五百輛以上的摩托車。」靈敏心中不解,疑問道:「要這些摩托車幹什麼?」謝文東笑道:「自然是應付蕭方的誘敵之計了!」


此後幾日,蕭方幾乎天天黑夜都派人出來攻打北洪門堂口,每次出來人不多,但也絕不少,反正夠你全力應付的,打半個多小時又匆匆而撤,這樣下來,雙方作息時間全部顛倒,白天睡覺,晚上『幹活』。時間一長,雙方下面的人都有些受不了。北洪門天天在家門口挨打,滋味不好受,可蕭方也沒安穩到哪去,誘餌拋出去了,謝文東就是不上鉤,不管你付出多大的代價,他是吃秤砣鐵了心,不追!他不追,蕭方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來,設好的埋伏也如同虛設,自娛自樂。


過了十天,蕭方的耐心快基本磨沒了。張居風的刀傷以基本無事,不劇烈運動,傷口不會裂開。他看出蕭方心中著急,其實他更急,主意是他出的,這樣耗下去不是辦法,十天之內,為了引謝文東上鉤,死傷不下百餘人,這個責任在他。所以張居風傷口還沒有痊癒,他又急急忙忙向蕭方討令,說道:「蕭老弟,這次再給我三千人,不把謝文東引出來我決不罷休!」


蕭方看了看張居風,無奈而笑,你都傷成這樣了我還能讓你出去打仗嗎?!他搖搖頭,道:「不妥!你身上的傷……」還沒等蕭方說完,張居風急了,這都什麼時候了,老大向問天隨時都可能到南京,如果看到現在這種狀況,天王的面子還往哪裡擺,他急道:「現在還什麼傷不傷的,能把謝文東引出來,就算讓我缺胳膊少腿都行,今晚我再去會會他!」


蕭方見張居風眼睛都紅了,沒辦法,只好點頭答應。


這晚,張居風又帶上三千人來。這回沒有十天前的那股威風勁了,張居風心中沒底,眉頭緊鎖,考慮謝文東再不上鉤自己應怎麼辦。下面的人更是無精打采,這幾天來,仗是天天打,可越打越心寒,對方沒損失多少人,自己一方反到損兵折將,心情壓抑,士氣低落。剛到堂口街前,只見前方街道中站滿了人,黑壓壓一片,分不出個數。張居風心中一驚,以為中了人家的埋伏,定睛一看,站在人群最前的正是謝文東,笑瞇瞇的看著自己。


謝文東向前一步,笑道:「張兄別來無恙?!」張居風一聽,差點背過氣去,眼睛都紅了,也不答話,怒吼一聲,拔出雙刀向謝文東衝去,還沒到近前,他的刀已開始舞起,大有不將他碎屍萬斷死不休的架勢。謝文東哪是那麼好殺的,他還沒動,旁邊竄出一人,手擎銀白堂刀,雖是夜晚,但刀上寒光仍刺人雙目。不用說,這位正是任長風。


任長風和張居風是老冤家了,見面更不二話,不由分說打在一處。這次雙方都很默契,下面的小弟沒再混戰在一起,而是各自為自己一方主將壓陣,眼睛一眨不眨看著場中惡戰的二人。過了十幾招,任長風倒沒什麼,越戰越勇,能找到和自己身手差不多的人一戰,對他來說是種享受,反到是張居風,有傷在身,打了十幾招,傷口裂開,流出血水來,隱隱做痛,做出來的動作也走了形。張居風暗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傷口疼痛,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死在對方刀下。他偷眼一瞧,謝文東還是笑瞇瞇的站在那裡,離自己的距離不遠,心中一動,何不看準機會把謝文東殺了,除去我方最大的威脅。想罷,張居風精神大振,手中雙刀舞得虎虎做響,風雨不透。這時,任長風正好劈頭蓋臉就是一刀,張居風舉刀硬接,『鏜』一聲脆響,火星四濺,張居風身子故意一側歪,樣似力量不支。任長風暗笑一聲,下面飛起就是一腿。這一腿結結實實踢在張居風小腹上,他驚叫一聲,身子倒飛出去,他的後面正是看熱鬧的謝文東。在空中,他忍住小腹的疼痛,身子一扭,落地一瞬間他轉過身,還沒等自己爬起,伸手一刀直刺謝文東小腹。


這一驚變出乎所有人意料,也包括謝文東。一旁的靈敏想上前營救,可張居風這刀太快也太突然,石光電閃一般,恐怕連神仙出手都來不及,更何況靈敏還不是神仙。這一刀,不偏不正,直刺在謝文東胸口上,張居風咧嘴笑出來,可笑容保持不到一秒鐘就僵住了。他看見謝文東也在笑,而且他的手還在動,手中閃動金光,金光向自己咽喉刺來。


張居風鬼叫一聲,身子反竄出去,金光沒刺進他咽喉,卻深深釘在他肩膀上。謝文東一揮手,金刀收回,張居風肩膀血如泉湧,半邊衣服都被染成紅色。他連滾帶爬回到自己陣營之中,下面小弟急忙上前扶住他,張居風喘息道:「撤!速撤!」


這回他是真敗,沒有引誘謝文東的意思,可是這回,謝文東偏偏追了出來。只見謝文東一揮手,人群瞬間向兩旁分散,後方原本漆黑的街道,剎那之間一片通明,燈光點點,馬達轟鳴。南洪門的手下不明白原由,扭頭回看,至少有數百輛的摩托車象離弦之箭,向自己的方向飛馳而來。


謝文東抽刀,飛身跳上一輛摩托車的後坐,將刀向前方一指,大聲喊道:「殺!」


這數百輛摩托車是謝文東早有安排的,每輛上都坐兩人,一人駕駛,一人用刀砍殺,數百輛聚在一起何等壯觀,燈光將黑夜照成白晝,直向敗退的南洪門殺去。兩條腿跑不過兩轱轆,張居風帶人沒跑出百米就被車隊追上。見摩托來勢兇猛,後面的人紛紛躲閃,他們能閃過車身,卻閃不過車上的鋼刀,摩托飛馳而過,白光一閃,周圍有數人身上被劃出口子,可還沒等反應過來,後面的摩托一輛接一輛而過,南洪門最後面的數十人連手都沒伸一下,已經渾身是口子成了血人。


沒出片刻,南洪門被車隊沖得七零八落,哪有隊形可言。這是一場不公平的撕殺,南洪門雖有三千餘眾,可卻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每人都無心纏鬥,只想著能早點脫離這地獄般的困境。可摩托上那些身穿黑衣,黑布蒙嘴的人真如同地獄裡殺出來的惡魔,瞪著血紅的眼睛,揮舞著手中鋼刀,無情砍殺眼中一切生靈。張居風回頭一看,腦中一木,差點暈過去。他長歎一聲,將扶住自己的小弟推到一旁,決心拚死一戰。這時後面的摩托已經殺上來,直向張居風撞去。


張居風一撤身,躲過鋒芒,出手如電,一把將駕駛人的衣服抓住,大喝一聲:「下來!」張居風做位南洪門八大天王之一確不是平庸之輩,雖身負重傷,但一身力氣仍讓人乍舌,硬生生將駕駛摩托那人拽了下來,失去控制的摩托和後坐上人齊齊摔出十數米遠。張居風那手中人按在地上,沒等他起身,立刀刺穿了他小腹。這時又一輛摩托向他衝來,他身子就地一滾,眼疾手快,將刀順勢向前一遞,正塞進摩托前轱轆內,只聽『喀嚓』一聲銳響,連人帶摩托翻滾著飛了出去。


張居風伸手之間毀了兩輛摩托,可還沒等他有喘息的機會,後面又上來數輛,摩托上的人衣著跟前兩輛沒什麼分別,只是在胳膊上帶著紅色袖標,他們沒有直接向他撞去,而是在他身旁打轉。數輛摩托快速旋轉著,令人眼花繚亂,不一會,張居風已分不出個數,只覺得周圍到處都是摩托,到處都是燈光。


這時摩托上有一人吹了聲口哨,其他人明白他的意思,數把尖刀同時伸出,張居風還沒看清怎麼回事,身上頓時多出七八條口子。不過傷口都不深,只是傷了皮肉,就這也夠張居風受的了。他渾身滴血,瘋了一般橫衝直撞,但剛到人家近前就被一腳踢回中間。又是一聲口哨響起,白光頓顯,張居風身上又多出七八條傷口。幾個來回下來,他徹底成了血人,身上也不知道有多少條口子,可張居風仍站在場中,身子搖晃著努力不讓自己在敵人面前倒下。
nanchendk 發表於 2007-10-9 17:06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三十四章


吹口哨那人見差不多了,揮手讓眾人將車停下,轉頭再看張居風帶來的手下,死得死傷得傷,投降了一大批,還有不少乘亂跑了,下場夠悲慘的。那人來到張居風面前,見他瞪大眼睛盯著自己,將嘴上黑布向下一拉,露出本來面孔,淡然道:「我叫姜森,文東會血殺組組長!」張居風現在已經說不出話,微微點頭,白眼一翻,一頭栽倒在地。姜森冷笑,伸手入懷想掏血貼,被趕過來的謝文東攔住,他搖搖頭,道:「不要殺他,送他去醫院!」

姜森低頭一看,張居風渾身是血,白色的衣服都被染成紅色,身子斷續抽動,歎道:「就算現在送到醫院恐怕也來不及了。」


謝文東道:「像這樣的人殺之可惜,盡量救活他,如果能收為己用,那是最好不過了。」


任長風這時也跑過來,一看地上的血人,他輕輕一歎,惆悵道:「真可惜,本來還想和你再打一仗,不過,看來是沒這機會了!」他轉頭又問道:「東哥,我們現在怎麼辦?」謝文東一笑,說道:「沒了張居風,夠蕭方心痛一陣的,今晚他不敢再來,讓兄弟們回去休息吧,如果想出去玩的儘管去,所有費用我出。」任長風聽後大笑,道:「今晚打了一場打勝仗,恐怕沒有幾人想早早去休息,東哥可要『出血』嘍!」謝文東也笑了,道:「我一直都不是小氣的人。」


蕭方還不知道張居風身受重傷,生死未卜,他帶人埋伏在暗中,就等張居風把謝文東引出來,前後夾擊,將之生擒。可左等右等,別說謝文東沒看見,就連張居風也沒回來。他心中奇怪,低頭看了看表,按理說張居風不管引沒引出謝文東,現在也早該回來了,可人呢?難道……蕭方倒吸一口冷氣,難道張居風出事了?他心中一涼,暗道不管怎麼樣自己都要去看看,如果再有一個天王死在謝文東手裡,那自己也不用回廣州見大哥向問天了。


他揮手大喊一聲,讓暗中埋伏的手下全部出來,直奔北洪門堂口去接應張居風。沒走出一里地,就見前方跑來一人,身穿南洪門服飾,步履蹣跚,身上帶有血跡,樣子煞是狼狽。不好!蕭方大步上前,抓住那人的衣服,大聲問道:「出了什麼事?」那人一頭是汗,胡亂摸了一把,汗水和塵土混在一起,頓時成了大花臉,他喘息道:「謝文東有埋伏,我們中了他圈套。」


蕭方腦袋嗡了一聲,身子一晃,差點摔倒,他嚥下一口吐沫,急問道:「那張兄張天王呢?」


那人眨巴眨巴眼睛,臉頓時苦了下來,道:「張天王……張天王讓謝文東殺了!」「什麼?」蕭方雙目大張,手上一用力,抓著那人脖領子差點將他提起來,他現在徹底抓狂了,可突然靈光一閃,感覺不對勁,就在這時,那人陰森道:「不過,張天王臨死前讓我給你帶個口信,說他在黃泉路上等你!」話沒說完,那人袖口內掉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落在掌中,直刺蕭方小腹。


人們都知道蕭方智慧過人,可甚少有人知道他的身手也很是了得。蕭方正抓狂時,突然感覺不對勁,這人說話口音帶有濃重的東北味,可還沒來得及細想,那人的刀已經到了。也多虧蕭方心細如絲,大喝一聲,身子向後急退,險險躲過這致命一刀,怕那人追擊,他又連連退出數步才穩住身子,肩膀一晃,亮出配刀,抬頭再看那人,正笑呵呵的站在那裡,並沒有上前追殺,只是伸手將身上南洪門的白色衣服向下一拉,露出裡面的黑衣,笑道:「蕭方!身手果然了得,兄弟領教了!」說完,斜下裡竄了出去,一頭鑽進路旁陰暗處,沒了蹤影,只是他高喊的聲音傳了出來:「蕭方,兄弟奉勸你早日回廣州吧!」


黑衣人聲音剛落,蕭方帶來的手下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一各個慌慌張張拔刀就想追出去,蕭方一擺手,搖頭道:「罷了,你們追不上他。」蕭方一親信見他面色難看,壯著膽子上前問道:「那蕭大哥,我們還去不去北洪門堂口接應張大哥了?」


還沒等蕭方說話,前方又出現一群白衣人,三三兩兩,垂頭喪氣跑過來。蕭方的手下大驚,經剛才那人一嚇有些草木皆兵,紛紛亮刀,嚴陣以待。這些白衣人一見蕭方,紛紛衝過來,大喊道:「蕭大哥,不好了……」


蕭方聽聲知道是自己人,眼睛一閉,問道:「張兄現在怎樣?」


一人哭喊道:「張大哥被北洪門困住,生死不明。」一人又道:「張大哥本來就身受重傷,又被人圍困,恐怕……」


蕭方急得一咬牙,問道:「你們是怎麼中了謝文東圈套的?」退敗回來的人一五一十將經過說了一遍,張居風是怎樣和任長風大戰的,又怎樣乘機偷襲謝文東不成而反中一刀,退敗之後北洪門竟然殺出數百輛摩托車,大大出乎眾人預料之外,毫無準備之下無從抵擋,被人家殺得潰不成軍,張居風被數輛摩托圈在正中,身中不下數十刀。蕭方聽後,長歎一聲,悲道:「張兄性命難保啊!」他仰起頭,傷神道:「這是我的過錯。」習習晚風吹過,蕭方眼睛一紅,眼淚低落出來。


他和謝文東交手有數次了,可每次都是自己吃了大虧。先是洪武山莊的窩囊,一時疏忽,將大好形勢拱手相讓,被逼出南京。第二次野心勃勃想再戰謝文東,哪知又中了他的誘兵之計,折損了天王李望野。這次本想還其道而行之,謝文東又弄出一支『騎兵』,張居風的性命恐怕也被人家留下了。越想蕭方越難過,越想越上火,他蕭方在南洪門,一直以來都可以說是戰無不勝,智謀高人一籌,萬事謀算於胸,可自從遇到謝文東,他好像就和勝利無緣了,相形見絀,屢戰屢敗。掌門大哥向問天如此信任自己,將兩大天王交自己手中使用,可卻雙雙折損,有何臉面去再見大哥,有何臉面再見門中其他弟兄。


蕭方牙關一咬,將心一橫,轉頭大聲道:「我蕭方和謝文東交手數次,屢遭慘敗,死傷無數,實在無面去見掌門大哥,也愧對戰死的弟兄,今日抱一死之心去找謝文東決一死戰,願意跟著我去的兄弟我歡迎,不願意去的我也不難為你,回去,回去之後告訴掌門大哥,說我蕭方有負他重托,更有負他知遇之恩!」


眾人聽後,無不潸然淚下,心中感動,這麼大個天王都能將生死置之度外,決心一死回報掌門大哥,自己一小兵還在乎什麼,紛紛拔刀,齊聲喊道:「我們願與蕭大哥一齊去!」「我們也是個漢子!」「殺死謝文東!」


眾人被蕭方一番肺腑激得情緒高漲,各個都抱一死之心和北洪門決一死戰。一人拚命,百人退讓,這已經夠可怕的了,如果數千人拚命,那足可以驚天動地。如果蕭方真帶這些人去找謝文東一戰,那誰輸誰贏還真未可知。但並非人人都是不怕死的,下面有幾個幹部一看這架勢確實是準備拚命去,心中一寒,互相看了看,使個眼色,悄悄退到人群後,小聲商議。「蕭方不是真打算這樣去找謝文東吧?!」「我看像!但謝文東是什麼人,人家可能在前面都安排好埋伏,這一去可凶多吉少啊!」「就是!他蕭方不要命,憑什麼還拉我們去墊背。」「我說兩位老弟,如果我們直接說不去恐怕不大好吧?!」「那你老哥說怎麼辦?」「嘿嘿,我們打電話給掌門大哥,大哥知道了一定會阻止他,那我們也就不用為難了!」「嗯,果然是好主意!」


其實他們哪裡知道謝文東算準蕭方不會來,根本沒有埋伏,甚至連防備都沒有,如果這時進攻,北洪門堂口必失。謝文東本來算得沒錯,如果蕭方理智未失,憑他的謹慎,打死也不會在這時去進攻。可他現在偏偏處於抓狂狀態,沒有理智而言,抱著一死之心,這反到出乎謝文東意料之外。


蕭方正打算帶人去找謝文東拚命時,電話突然響起,接起一聽,原來是向問天打來的。電話中向問天沒多說什麼,只道南京的情況他都瞭解了,讓蕭方不要輕舉妄動,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同時又安慰他幾句,最後說道在自己沒到南京之前不要再和謝文東再戰。蕭方多聰明,知道下面有些幹部怕死,不願和自己同往北洪門堂口決一死戰,先將這裡的情況回報給向問天,而向問天怕自己出以外,特意打來這個電話。他歎了口氣,收起電話,心情也平靜了一些,不像剛才那般激動,暗中一想也是,自己去拚命也就算了,憑什麼還拉上這麼多人和自己去冒險。他傻楞楞站在原地有兩分鐘,下面的人除了暗中打電話的那幾個幹部外,其他人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一人上前小心道:「蕭大哥,我們是不是該動身了。」


蕭方搖搖頭,苦笑一聲,道:「大家撤吧,以後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可以私下和北洪門開戰!」


眾人一聽頓時洩了氣,不明白蕭方為什麼聽了電話之後情緒上突然轉變,一各個無精打采,原本握緊片刀的手臂也無力的垂下來。這裡面恐怕最高興的就莫過於暗中打電話的那幾個幹部,其中一個還小聲諷刺道:「蕭方也不想想謝文東是什麼人,和人家去拚命,那和送死有什麼分別!」


北洪門慶祝勝利狂歡了一晚,估計至少有三家夜總會的酒被他們喝光。謝文東也確實不是小氣的人,只要眾人提出的要求不過分,他一律滿足。人心不完全是靠門規和個人魅力就能攏住的,時而施加一些恩惠,下面的人更會死心塌地。謝文東明白這點,所以他對下面的弟兄出手一直很大方,特別是對死傷者的家屬,分給他們一筆足可以安安穩穩小康一輩子的撫恤金。他這樣做一是給死傷弟兄一個交代,但更多的是做給活人看的,讓他們知道,不管你是生是死,洪門永不會忘記為幫會做出貢獻的人,也讓下面的人在兩軍對壘中沒有了後顧之憂。


謝文東也難得找到放鬆的機會,和幾個高級幹部進了一間包房,邊喝酒邊聊天。謝文東不經常喝酒,但不代表他不會喝,東北出來的人恐怕沒有幾個不會喝酒的,會喝酒的恐怕也沒有幾個喝得少的。任長風偏偏不信。他是北京人,天生一股高人一頭的傲氣,但他也確實有可以驕傲的本錢。他和謝文東不是第一次喝酒,以前聚會時也喝過,不過當時人太多,最主要的是他那時心中對這個年輕的掌門充滿不服,也和其他人有一樣的想法,謝文東是靠老爺子的關係才被推上台的。自從跟了謝文東一起抵抗南洪門進攻,他才算明白老爺子為什麼把這年輕人提起,那不是靠關係,而是實力。任長風今天異常興奮,先和靈敏喝了一通,不過覺得不過癮,人家畢竟是女人,不好硬勸,所以他帶著三分醉意就來找謝文東比酒量。


一旁的姜森聽後搖頭,笑道:「任兄的酒量恐怕不如東哥哩!」任長風自然不服,拿過兩隻杯子往桌子上一放,道:「東哥,今天咱倆比一比,誰的酒量好!」「好!」謝文東見他情緒興奮,不忍拒絕,點頭答應。他將杯子往旁邊一推,笑道:「和什麼人喝酒要就用什麼東西。江湖講究的是豪氣,喝酒更是如此,用杯子太小氣,我覺得用瓶來不錯!」


任長風聽後仰面大笑,道:「東哥就是東哥!咱們就用瓶喝!」二人以瓶帶杯,對飲起來。姜森和劉波作陪,後者喝了一大口,道:「東哥,剛才我假扮南洪門的人試了一下蕭方的身手,他很不錯,竟然能在我突襲之下毫髮無傷,實在厲害。」
nanchendk 發表於 2007-10-9 17:07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三十五章

謝文東微微一笑,道:「現在的社會,越來越不講究身手,老雷怎麼樣,還不是被人家打成重傷。勇者,只爭天下;智者,卻謀天下。」姜森點頭道:「東哥說得對!」他喝了口酒,歎道:「這次東哥弄出的摩托騎兵實在厲害,如果我不是事先知道,恐怕也會被嚇了一跳呢!」謝文東擺手而笑,道:「自古以來,騎兵對壘步兵都是佔有絕對優勢的,可現在社會中要搞出數百匹戰馬有些不現實,所以我才想到用摩托代馬,或許能起到奇效。」

任長風道:「確實起到了奇效,至少張居風被咱們嚇了一跳,毫無還手之力!」他呵呵一笑,道:「為了東哥創造出的『新時代騎兵』,我們乾一杯……不,是干一瓶!」「好!干一瓶!」眾人撞瓶,叮噹做響,氣氛高漲起來。


這頓酒一直喝到凌晨三點左右,眾人都有些醉意,其中數任長風醉的最厲害。人,鬱悶時喝酒容易醉,心情不爽,一杯下肚就發暈,高興時喝酒也同樣易醉,心情舒暢,酒逢知己,自然喝得痛快,一痛快,量就難以控制。任長風醉了,而且醉得很厲害,摟著靈敏的肩膀,胡言亂語,稱兄道弟,最後還說要和她同睡一床方顯現之間的情誼,結果眼睛上挨了靈敏一記老拳,青了好大一塊,這才消停下來。魏子丹晃晃悠悠來找謝文東,說下面的兄弟喝完酒想去桑拿,問他的意思。


謝文東是明白人,一聽就知道裡面的貓膩,十有八九是想找小姐,他一笑,道:「去吧,費用我出,不過別鬧事就好!」


魏子丹忙道:「那自然不會!」說完,笑容滿面的跑去通知下面的兄弟。


謝文東先叫人把任長風送到他自己的住處,安頓他休息,然後自己坐車回到堂口。他的住所就在堂口頂樓,躺下迷迷糊糊睡得正香,電話突然響了。「該死!」謝文東眼睛也沒睜,摸起電話,問道:「什麼事?」


電話是醫院打來的。「東哥,張居風醒了,醫生說他沒有生命危險。」謝文東張開眼,打個呵欠,沉思片刻,點頭道:「好,我去醫院看看。」謝文東穿好衣服,向外一看,太陽剛剛升起,天邊紅通一片。現在大部分人經過一夜狂歡都在睡覺,他不忍打擾,一個人悄悄走出堂口。來到一樓大廳,坐在裡面值班的幾個小弟見他下樓急忙起身問好。


謝文東微微一笑,問道:「你們誰會開車?」其中一個搶先道:「我會!」「嗯!」謝文東點點頭,客氣道:「麻煩你送我去醫院。」那人撓撓頭,不好意思道:「東哥你太客氣了。」


謝文東坐車趕到醫院,門口早有北洪門弟子在等他,等到了近前,一人躬身道:「東哥,張居風竟然活過來了,我們送他到醫院時連醫生都說他沒救了,真沒想到這人命這麼硬……」謝文東聽得頭痛,擺手打斷這人的囉嗦,道:「帶我去看看!」


一行人等上了三樓加護病房,謝文東推門而入,環視一周,暗暗點頭,這裡的環境相當不錯,他來到床前,低頭一看床上的張居風,他笑了,原來張居風也醒過來正瞪著眼睛看他。其實他的傷並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那麼重,多數的口子只是劃破皮肉,沒有傷其筋骨,經過醫生一翻急救,都輸了不少血,已然無事。二人誰都沒說話,一站一躺,默默雙視著。


還是張居風忍不住,先開口道:「是你把我送進醫院的?」說完之後他又後悔了,感覺自己問得太白癡,他現在在醫院裡,而謝文東就在自己面前,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嘛?!所以他又急問道:「你為什麼要救我?」


謝文東拉把椅子坐在他眼前,淡然而直接道:「我想讓你跟著我。」


「哧!」張居風氣笑了,想大聲罵謝文東兩句,但身子虛弱,用不出力氣,他閉上眼睛,冷然道:「你認為那可能嗎?」謝文東呵呵一笑,道:「我可以等,我們的時間都很多,不是嗎?」說完,他站起身,向外走去,臨出門前,他停身轉頭笑道:「你慢慢考慮吧,希望有一天你能和並肩作戰,那一定是件很美妙的事情,你認為呢?」


窗外朝陽放出耀眼的光芒,透過玻璃照進病房內,也照著謝文東的面頰上,加上他臉上的笑容,是那樣奪人雙目,不可直視。張居風暗中一歎,有那麼一瞬間,他也被謝文東臉上的笑容所吸引。他緩緩望向窗外,感覺朝陽也沒有謝文東臉上的笑容那麼耀眼,那麼明亮。忍不住想自己真和謝文東並肩作戰是何等情景,正如他所說,也許那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謝文東走出病房,留在外面的小弟門同是一楞,沒想到謝文東出來的如此之快。其中一個小頭目大著膽子上前問道:「東哥,這麼快就和張居風談完了?」他雖然不知道謝文東和張居風談得是什麼,但也猜出一二。


謝文東笑道:「話不在多少,點透就行了。」說完,向樓下走去。到了走廊拐角處,迎面也走來一人,不知道低頭沉思什麼,正好和謝文東撞個滿懷。謝文東到沒怎樣,只是向後退了一步,那人卻退出三四步,身子連晃,手扶著牆壁才沒有摔倒。抬起頭怒目看向謝文東,後者也看向他。二人目光一對都是一楞。下面的小弟見狀,上前大聲道:「你瞎……」當他看清那人面孔時,後面的話硬生生嚥了回去,驚訝的張開嘴巴。其他人也都楞住,目光在那人和謝文東臉上來回打轉。


原來這人長得和謝文東十分想像,不管是在身材上還是相貌上,簡直如同一人。只是那人臉色蒼白,眼睛也沒有謝文東那般明亮。謝文東最先反應過來,上前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撞傷你沒有?」


那人呆了良久才搖搖頭,歎口氣,緩步從謝文東身旁走過。謝文東轉頭看眼他的背影,呵呵一笑,下了樓。這時小弟們方如夢初醒,急忙追上謝文東,七嘴八舌道:「東哥,剛才那人和你簡直太像了。」「是啊!跟一個似的,如果在外面遇到,我真沒準會叫他一聲東哥呢!」「嗯!這人足可以以假亂真了!」


以假亂真!謝文東心中一動,停住腳步,對下面人道:「你們幫我去調查一下這個人,包括他的身世,幹什麼的,我看他好像還有重病在身,總之我要這個人的一切資料!」「嗯!」眾人齊聲道:「東哥放心吧,我們一定弄他個明白!」


謝文東坐車趕回堂口,這件事也沒太往心裡去,對自己剛才那靈光一閃感到有些可笑,搖了搖頭。原來他剛才心中想到的是『替身』兩個字。可仔細一琢磨,馬上否定了這個想法。


過了幾天,張居風傷情逐漸穩定,被謝文東命人送到T市,畢竟南京不安全,而且他也不想分出人手來保護或者說監視他。


這幾日,蕭方也沒有再開戰。張居風那一戰讓他元氣大傷,共七千的人手差不多折損過半,而且張居風本人也被謝文東俘虜,下面人的士氣可想而知。蕭方謹慎,不打沒把握之仗,又開始據守不出,一切都等南洪門老大向問天來後再說。


南北洪門暫時停戰,讓警方長長出了口氣,這一陣中央本來就對黑社會抓得很緊,而南北之爭又不是小打小鬧,雙方把重點都放在了南京,大規模的爭鬥連連,警方的壓力可想而知。不過,南北洪門在中央都有人,上面都睜支眼閉支眼,下面南京警方更不會去插手自討無趣。但停戰終究是好事,對於警方來說終於沒有投訴電話,可以安寧幾日了。


謝文東料想到南洪門剛吃過一個大敗仗,不敢再輕易發動進攻,廣州也一定再會派人來援助,不過一時半會南洪門的援兵還不會到南京,他也正好趁著機會籌集人手,加緊訓練。他一面從T市又調來兩千人,一面命姜森訓練一部分人的車技,通過與張居風一戰,他也看出摩托騎兵很有潛力,以後在爭鬥中或許會大量使用。他又命劉波派出暗組成員,混入南洪門大本營廣州,打探出他們到底要派誰來,有多少援兵。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他命靈敏,任長風二人將下面的兄弟分批帶到洪武山莊訓練,不管是正規軍隊之間的戰爭還是黑社會的火拚,單兵作戰和個人實力都是很重要的。命魏子丹嚴防南京各個據點,時而發動一些試探性的攻勢,不要讓南洪門方面太清閒,也讓蕭方無暇打其他的主意。


謝文東把下面能用的人手都用上了,雖然南洪門據守不出,可北洪門一點沒有悠閒的氣氛,整個如同一座龐大的機器,在忙碌轉動著。期間,下面有人將醫院中那個和謝文東十分想像人的資料交給他,謝文東隨便看了看,歎了口氣,暗道可惜。


那人名叫費金河,二十三歲,無業在家,打小父母離異,他跟了母親一起生活,而她母親身體又一直不好,常年臥病在床。最進一段時間他經常出現頭暈疼痛現象,最重一次在家中暈倒,被鄰居送到醫院一檢查,診斷的結果是腦癌,晚期。醫生斷言,他的壽命就算用最先進的醫術來治療也最多活兩年。謝文東為這個和自己長相十分想像的人感到可惜,只有二十三歲,就被醫生早早判了死刑,這比一槍殺了他更加折磨人。難怪見到他時眉頭緊鎖,臉色蒼白帶有病態。他對下面人道:「他家困難嗎?」下面人點頭道:「我問過他家鄰居,他家沒什麼經濟來源,靠社會補貼那點錢過活。」


謝文東輕歎,心中產生一絲同情,說道:「幫我資助資助他吧。」說完,從懷中拿出一張支票交給手下。他自己也很奇怪,竟然會拿錢給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陌生人。最後他的解釋是,這個費金河和自己長得太像了,像到他都忍不住會認為他就是自己。可謝文東無法想像到,這一時的心血來潮,會給他以後帶來驚天動地的變化。也讓他成為真正的地下皇帝,黑暗之主。


這只是一段小插曲,謝文東很快就忘記了,但費金河卻牢牢記住謝文東這個人。這筆在謝文東眼中根本不值得一提的支票卻讓費金河了卻心中最大的擔憂,那就是他母親的病情。這是後話。


暗組成員果然對得起自己的頭上的桂冠,很快,將廣州的消息傳達回來。南洪門確實有援軍,具體人數不詳,但卻是由向問天親自帶領,八大天王中的『槍王』戰龍與『狼王』錢喜喜隨行。戰龍,是八大天王中槍法最佳的一個,也是在全南洪門內最好的,甚至有人認為他的槍法在世界上能擠進前三名。他喜靜不喜動,是個沉悶的人,不常說話,但他無論在哪,無論他說不說話,都不會有人忽視他的存在。錢喜喜,他一點都不喜,他是南洪門的戰神,相貌極醜,性格暴躁而殘酷,不出則已,出則必傷人,所過之處,總是能刮起腥風血雨。他是八大天王中最不得向問天喜歡的一個。如果這次不是其他三位天王在外不能歸,下面確實缺少人手,向問天也不會把這位狼王領出來『放風』。
nanchendk 發表於 2007-10-9 17:07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三十六章


謝文東把暗組匯報回來的傳真拿在手中,看了兩遍,牢記在心,然後交給靈敏,說道:「大家傳著看看吧!」靈敏看後臉色一變,眼珠急轉,並未說話,交給姜森。姜森聚目細看,時而點頭時而搖頭,不知心中在琢磨什麼。他看後想了想,面容一整,將傳真遞給任長風,任長風接過,瞥了一眼,將嘴一撇,嗤笑一聲,隨手扔在桌子上。魏子丹氣得差點哼出聲來,別人看後都是面色沉重,只有這位,一臉的不肖,無奈的搖搖頭,從桌子上拿起傳真,越看越心驚,最後眼睛直了,喃喃道:「向問天親自帶兩位天王前來南京,看來,這回南洪門要動真格的了。」

任長風冷笑一聲,傲然道:「向問天算什麼,南寇的頭目而已。八大天王又能怎樣,還不是被咱們殺一個,擒一個,打成縮頭烏龜又一個!」剛一說完,房間內的人都笑了,這任長風還真是狂得可以。靈敏撇他一眼,哼了一聲。任長風耳朵尖得很,瞪大眼睛,說道:「小敏,你哼什麼,李望野可還是我殺的呢!」魏子丹連連點頭稱是,說道:「對對!這點我們一直都沒有忘。」


任長風聽出他話裡有話,剛要發作,被謝文東伸手攔住,他正色道:「向問天能做北洪門大哥,他的智謀我們不用懷疑。而且八大天王的實力我們也不可小視。這槍王和狼王不比李張二人,未必好對付,萬事都加個小心總不會是壞事,我們要加快準備速度了!」任長風耳朵有聽沒有進,低頭搓了搓白淨的手掌,小聲嘟囔:「等向問天一到南京,我就去給他一個驚喜!」


散會之後,眾人走出房間,各自肩上的擔子都不輕,步履匆忙。任長風快步來到姜森身後,悄悄拉了拉他衣服,使個眼色。姜森多聰明,知道這小子一定有話對自己說,跟著他來到無人僻靜處,笑問:「任老弟,是不是有什麼事?」


任長風點頭一笑,故意問道:「老森,你下面的血殺兄弟好像各個都身手不錯的樣子哈。」姜森心中暗笑,說道:「嗯,還算可以吧!」任長風遞了一根煙給姜森,幫他點上,臉色微紅道:「我想借四五個血殺兄弟用用,你意下如何?」剛才任長風一找姜森,他就猜到準沒好事,看看,這不來了嗎?!姜森問道:「咱們是一家人,借人沒問題,但你得讓我知道你要幹什麼。」


任長風西下瞄了一番,確定沒人後,他低聲說道:「我想去會會向問天!」


「呀!」姜森倒吸一口冷氣,驚訝道:「打算帶多少人去?」任長風一笑,自信道:「血殺兄弟四五人,加上我一個,足夠了。」姜森點點頭,回想起謝文東說的話真是有道理。任長風這人哪都不錯,唯有一點就是太傲。姜森沉思片刻,點點頭道:「好!人,我借你,但有個條件。」「什麼條件?」「我和你一同前往!」任長風大喜,說道:「有老森陪同,我還怕什麼?哈哈!」


沒出三天,南洪門的先頭部隊到了,帶頭的是向問天左右助手之一的於典。這左右助手可以說是向問天的保鏢頭子,有他們在地方,向問天就已經不太遠了。於典為人冷靜,性格沉著,遇事不亂,有幾分大將之風,不然也不會成為向問天貼身保鏢的頭子。果然,他到的第二天,向問天帶大隊人手也到了。


向問天的身份可不比蕭方等人,下榻的地方也不能對付。自從知道他要來,蕭方特意在自己暫時住的旅館附近買了一棟別墅,雖然規模和廣州的沒法比,但裡面的條件也是相當不錯。


向問天來時的車隊才達數里多,放眼一看,轎車、麵包車、貨車樣樣都有,夠齊全的。浩浩蕩蕩,直奔旅館而來。


蕭方早得到消息,帶人出來將旅館前的小商小販們都趕出老遠,並派人封鎖街道,阻止閒雜人等經過。


在旅館不遠處的一條黑暗小胡同內站有五人,都是黑衣打扮,和胡同內黑暗融合在一起,從外面看,真很難發現這幾人。


五個黑衣人不是別人,正是任長風,姜森,和三名血殺成員。任長風看著旅館門前的狀況,冷笑道:「好大的氣派啊!」


姜森道:「是啊!向問天親臨果然不一樣。」任長風手腕一翻,拔出寒光四射的唐刀,用手臂擦了擦刀身,閉上眼睛,靠牆壁而立。時間一點點過去,遠處隱約傳來汽車馬達聲,低沉沉的,無形中帶有一股壓力。


這時街道上已經空無一行人,放眼一看,都是身穿白衣南洪門麾下弟子。車隊緩緩開來,街道上洪門弟子緊張起來,一各個挺直腰板,眼睛瞪得溜圓,殺氣騰騰,好不威風。一輛加長紅旗轎車在旅館門前停下,車門一開,走有一青年,年紀不到三十,眉分八采,目若朗星,鼻直口方,儀表堂堂,一舉一動之間不覺透出一股逼人的霸氣,這人正是在南方可以支手翻雲的南洪門大哥向問天。街道上百名弟子精神同是一振,齊齊喊道:「掌門大哥好!」


向問天向眾人點頭一笑,然後聚目打量迎過來的蕭方,面容一整,握住蕭方的手,先開口道:「小方,你瘦了。」


一句話,讓蕭方差點哭出聲來,他垂頭輕輕揮掉眼角淚水,哽咽道:「我,我有辱向大哥的重托。」


他二人說著話,暗中姜森任長風五人也沒閒著。聽到眾人齊喊『掌門大哥好』時,任長風睜開眼睛,寒光一閃,冷目看去,端詳了一陣,他暗中點點頭,這向問天長相確實不一般。他長吸一口氣,對姜森點點頭,意思是可以動手了。姜森同樣壓抑不住心中的興奮,點點頭,拔出開山刀,同時摸摸腰間的配槍,然後將手一揮。


五人都沒再說話,從口袋中拿出黑布繫在鼻下,互視一眼,齊刷刷從胡同中竄出,提著刀直奔向問天跑去。


這一變化太突然,南洪門弟子做夢都想不到在自己這麼多人把守下,竟然還有人膽敢來刺殺。


五人,五把刀,快如閃電般向向問天殺去,周圍刮起一陣旋風。離他們最近的十幾個震驚之下,連刀都來不及拔出,急忙伸手想阻攔著幾人。這只是螳臂擋車,五人身子未停,從這十幾人夾縫中穿過,白光一閃,有五人同時中刀倒地。


任長風衝在最前面,等快接近向問天時,他大喝一聲:「向問天!」拌著他話音,一刀直劈向向問天腦門。這一刀,力量十足,快如電,重如山,如果當真被砍中,恐怕半個腦袋都會被削掉。如果當真被砍中,那也就不是向問天了。


向問天面容平靜,豪無一絲慌亂,甚至連躲都沒有躲。就在刀身和他腦門只有不到三寸的時候,突然一聲槍聲,接著是『叮』一聲脆響。任長風只覺手中一輕,一刀劈下去連向問天的邊都沒粘到,偷眼一瞧,倒吸一口冷氣,原來自己的唐刀竟被人家一槍打折,剩下不足半尺。他微楞,姜森可沒楞,暗說怎麼樣?向問天哪是你想像中那麼好對付的,給你個教訓也好。他一把抓住任長風的衣服,抬腿就跑。


剛才那一槍是戰龍開的,為了向問天的安全,他先一槍打斷了刺客的武器,剛想再開一槍結果刺殺的人,沒想到對方跑的倒快,眨眼之間混入自己人群裡難以分辨。


姜森五人邊殺邊往外衝,後面有不下數百人追殺。這時斜刺裡突然竄出一人,一張比驢面還長的臉,面紅如血,上面坑坑窪窪都是麻子,還有疙瘩,讓人看了第一眼決不想再看第二眼。這人一咧嘴,露出陰深的白牙,手中一把大號片刀輪起就砍。這一刀掛著風聲劈向任長風面門,把他嚇了一跳,急忙閃身躲開,抬頭一瞧,差點讓自己吐沫噎到。這人怎麼長的這麼醜!任長風提腿就是一腳,嘴裡喊道:「醜鬼,給我滾一邊去!」


醜人最大的忌諱就是被別人說自己丑,這人也不例外,眼睛瞬間布上血絲,大喝一聲:「小子,今天你別想活著走出去!」


後面那麼多人追殺,任長風哪有時間和他廢話,手中半截唐刀一扔,收手將腰帶抽了出來,輪起就打。腰帶是普通腰帶,但上面帶卡卻是純鋼製成,砸在人身上滋味也不好受。那人冷笑一聲,彎腰躲過,猛的向前一竄,片刀直刺任長風小腹。


任長風閃身微慢半步,小腹上的衣服被劃出一尺多長的口子,心中一驚,沒想到這人長得醜,身手可不一般,看來一時半會還不擺脫不了他的糾纏。姜森見任長風被醜鬼纏住,只好抽身往回跑,到了醜鬼近前,二話不說,開山刀斜劈而下。那醜鬼一楞,只好放棄任長風,向後急退。姜森沒給他喘息機會,連斬三刀,將他逼退數步,然後一拉任長風,帶這三個血殺成員,身如狡兔,連閃帶跳竄進小胡同裡。南洪門的人哪會放過,一各個舉刀從後面追了上來。


任長風邊跑邊回頭張望,見對方大有棄而不捨,咬住不放的勁頭,心中有些擔憂,自己一方只有五人,如何能抵擋人家數百人,這要是被追上,後果不堪設想,到現在他有些後悔了,不該草率行事,更不該拉上姜森。一想到姜森,他轉頭瞄了一眼,好嘛,這位老哥紅光滿面,汗不出氣不喘的,沒有半點讓人追殺的樣子,如果讓外人看了,還以為是長跑運動員在訓練呢。任長風喘息道:「老森,你好像一點都不怕嘛!」姜森撇了他一眼,道:「跑路時別說話,容易岔氣。」


任長風眨巴眨巴眼睛,閉上嘴巴,反正也沒什麼話好說了,後面有數百人舉著刀槍棍棒表達江湖中人的『情誼』呢。


五人拐彎抹角跑出胡同,眼前是一條寬敞公路。車笛聲一響,一輛白色麵包車在眾人身旁停下,車門一開,裡面坐個年輕人,笑瞇瞇的看著五人,一揮手,說道:「上車吧!」


任長風一看,提在嗓子眼的心頓時放回肚子裡,原來車中年輕人正是謝文東,他出現,就算天塌下來任長風也不在乎了。


姜森喘了口氣,一個箭步鑽進車中,笑道:「東哥,你可來了。如果再不出現,我們可能都得給戰龍祭槍。」他說的是實話,在胡同裡,彎多路窄的,人有雜亂,戰龍不好開槍。等到了寬敞公路上,這五人恐怕一個都跑不了。


見大家都上了車,謝文東拍拍司機肩膀,道:「走!」司機哪敢耽擱,一踩油門,麵包車迅速消失在公路盡頭。


坐在車中,任長風忍不住問道:「東哥,你是怎麼知道我和老森這次行動的?」謝文東笑道:「自然是老森告訴我的。」他一頓,又道:「如果老森沒有我允許,你認為他會這麼衝動陪你一起冒險嗎?」姜森很聰明,當任長風說要去會會向問天時,他本想阻攔,但轉念一考慮,他這種傲氣沖天的人是不會聽別人勸的,如果硬攔著,沒準他會一個人偷偷跑去刺殺向問天,那樣事情就難辦了。姜森乾脆表面答應下任長風,然後悄悄告訴給謝文東。謝文東聽後,點點頭,任長風這人太傲,給一點挫折也好。但他怕姜森和任長風二人有失,親自坐車來接應他倆。


任長風歎道:「東哥,真是什麼事都瞞不了你。」他轉頭對姜森不滿道:「既然東哥知道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也好讓我心中有底嘛!」姜森無辜道:「不是我不告訴你,只是你一直沒有問嘛!」「我……你……」任長風沒詞了,看著姜森那張忠厚老實的農民面孔,誰能想到他心眼這樣多。至少任長風是沒想到。
nanchendk 發表於 2007-10-9 17:08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三十七章


向問天剛到南京就收到任長風這劈頭蓋臉的一刀見面禮,有些苦笑不得,這人的膽子真不小,五個人就來刺殺自己,心中佩服,他問蕭方,砍自己一刀的那人叫什麼名。蕭方無奈道:「北洪門內這麼狂的人只有一個,他叫任長風!」任長風!向問天算是把這個名字記住了。

謝文東和姜森等人回到堂口,私下裡問他,「你見到新來的兩個天王了嗎?」姜森凝思片刻,點頭道:「開槍打斷長風唐刀的那人一定是槍王戰龍。長風那一刀我在後面看得很清楚,速度極快,一般人恐怕躲避都是個苦難。而戰龍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拔槍,瞄準,射擊,一氣合成,打斷正向下劈落的唐刀,實在厲害,我比不上他。」


謝文東點點頭,他雖沒有親眼所見,但通過姜森這一描述,當時的情景在他腦中又演繹了一遍。良久,他才瞇眼笑道:「嗯!槍王,果然是槍王,據人說他的槍法能進世界前三,恐怕也並非是無的放失。」


姜森心有餘悸,擔憂道:「東哥,這個人以後一定要多加小心,特別是和他見面時,不能有半點分心,否則……他的槍太快了。」謝文東頷首一笑,又問道:「那狼王錢喜喜呢?」姜森閉目回憶,如果沒猜錯,後來出現的那個醜鬼一定就是錢喜喜。他搖頭道:「這人刀法是不錯,但性格過於急燥,而且好像有個忌諱,就是不能讓別人說自己丑。」見謝文東仰面而笑,他又補充道:「實際上,他真的很醜。」謝文東道:「不管他醜不醜,只有要弱點,那這個人就難對付。戰龍倒是個麻煩的人,像這種槍手,如果不能收為己用,那就應該盡早除去,已絕後患。我擔憂的是向問天,對他的瞭解也太少,心中沒底。」


姜森今天是第一次見到向問天,他身上流露出的風采確實讓人心折,他和謝文東不同,後者身上帶有一股陰柔之氣,凌厲而透人心脈。向問天恰恰相反,渾身充滿陽剛,舉手抬足之間,霸氣十足。這兩個氣質截然相反的人,可能冥冥中早已注定就是冤家對頭。一想到能在這樣兩個人物之間的爭鬥中扮演一個角色,姜森的血液都為之沸騰,心中充滿期待。


他問道:「東哥,既然向問天已經到了南京,我們是進攻還是防守?」


謝文東笑道:「向問天,老朋友了嘛!大老遠從廣州來到南京,如果不招待他一頓飯局,太有失咱們地主之宜了。」


姜森一楞,疑問道:「東哥不是想請向問天吃飯吧?」謝文東哈哈一笑,點頭道:「沒錯!我就是想請他吃飯。酒無好酒,宴無好宴,看他向問天有沒有這個膽子來了!」


一紙請貼,當晚就送到南洪門那裡。蕭方拿著請貼看了良久,皺眉道:「吃飯?謝文東哪有那麼好心請咱們吃飯啊!酒無好酒,宴無好宴,這頓飯可不好吃啊,向大哥,我看還是不要去的好。」


向問天搖頭笑道:「如果我不去,那不是讓江湖上的人笑話我們南洪門膽子小。這頓飯我要去,而且還要去得轟轟烈烈!」


水上人間,是一座豪華賓館,正如其名,整個建築如同建在水上一樣,半環型的樓體,正中一座碧湖,湖中有樓閣,很有『小橋,流水,人家』的味道。這裡本來是向問天名下的產業,但上次洪門峰會中被謝文東一個豪賭贏了去,水上人間也該姓了謝。這次,不知道是謝文東有意還是無意,將飯局設在這裡,大排宴宴。


第二天下午,向問天果然來了,一行數十輛豪華轎車在水上人間門前停下,下來不下百餘號。謝文東笑瞇瞇站在門口等候多時,一間到向問天,他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上前一步,笑道:「向兄,多日沒見,風采依然啊!」


向問天也不含糊,上前握住謝文東的手,笑道:「謝兄弟說得哪裡話,我的風采可比不上你的春風得意啊!」


二人笑得都很開心,挽手走進大廳內,如果不知道內情的人見了,一定會認為這二人是一對多年未見的老朋友。只是二人心中所想的和表面截然相反,恨不得眼前之人馬上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謝文東引向問天來到飯廳,裡面空無一人,正中一張圓形大桌子上擺滿酒菜,謝文東伸手客氣道:「向兄請!」


向問天搖首道:「你是主,我是客,謝兄弟先請。」謝文東不再客氣,率先坐下,向問天也在他左手邊坐下,百餘名手下跟他進來的只有四位,齊齊站在他身後。他看了看桌子上的酒菜,暗中點點頭,都豪華的,他道:「真是讓謝兄弟破費了。」謝文東道:「粗茶淡飯,難入向兄法眼。」


向問天笑道:「如果這也是粗茶淡飯,那天下恐怕就沒有好吃的東西嘍。」他一頓,狀似無意中問道:「聽說我下面有個兄弟被謝老弟請到T市,不知是何原因?」謝文東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向問天,淡然道:「T市是個好地方,那裡的包子很有名氣,也許你這位兄弟想吃包子了吧!」向問天氣笑了,又問道:「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謝文東無奈道:「那要看他自己願不願意了。」還沒等向問天說話,站在他身後的蕭方實在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大聲說道:「是你不願意吧!」謝文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看也沒看蕭方一眼。蕭方雙目大張,伸手入懷,反馬上被向問天揮手攔住,說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鳥,終究是要張開雙翅飛翔的,強扭的瓜也不會很甜。」


謝文東一笑,看著手中酒杯,歎道:「其實我很佩服向兄的膽量,竟然真的來參加這頓飯局,如果是我,說什麼也不會來。」


向問天笑了,說道:「所以謝文東就是謝文東,向問天也就是向問天。」「對,有道理!」謝文東突然伸手一指周圍,淡然道:「在這四周,我暗中埋伏了不下三百人。在外面,還有不少於一千人。」他雙手搓著酒杯,又道:「只要我把酒杯往地上一摔,暗中的人,外面的人都會殺進來,毫不猶豫的摧毀這飯廳裡的一切。」


蕭方一聽,心中一顫,謝文東不是說謊的人,他既然這麼說了,那一定卻有此事。頭頂的冷汗頓時冒了出來,暗中責怪向問天太義氣用事,本來就不應該參加謝文東的什麼飯局。向問天卻一點都不緊張,他一指身後的蕭方,道:「謝兄弟,這位蕭方你好像已經認識了,那我就不介紹。」他又一指站在蕭方旁邊長著一張驢臉,上面到處坑凹,相貌奇醜無比的大漢,說道:「這位叫錢喜喜,他的刀很厲害,迄今為止,我從沒看見有誰能在他的刀下佔到便宜。」接著,向問天指向自己右側大漢,歎道:「他叫戰龍,槍法奇準,我敢保證,在五米之內,天下沒有人能閃過他的子彈。」


向問天一生從沒說過謊話。謝文東歎了口氣,他和戰龍之間的距離不足三米。他笑瞇瞇道:「我今天只想和向兄喝酒。」


向問天笑道:「酒,是好東西,不喝豈不是浪費。」謝文東道:「古人說酒逢知己千杯少,不知道我們算不算知己?」


「算!絕對算!」向問天邊喝酒邊道。謝文東垂目一想,仰面大笑,道:「沒錯!確實算!」


天下,是你最大強敵的那個人,也絕對是你最知己的人。


謝文東和向問天見了三次面,喝了三次酒,每回都喝得很痛快,這次也不例外。二人你一杯,我一杯,菜沒吃上幾口,酒瓶已經堆了一桌。暗中的任長風長歎一聲,收起刀,搖搖頭自語道:「看來,東哥是不會讓我們動手了。」他對姜森道:「你看東哥和向問天喝得多痛快!」語氣中帶有幾分妒意。姜森惋惜道:「如果沒有戰龍在,向問天絕不會還在這裡喝酒!」


任長風一楞,疑問道:「你是說東哥顧忌戰龍?」姜森搖頭,自語道:「我有信心在暗中能讓他一槍斃命。」


這頓酒從下午喝到傍晚,向問天搖晃告辭。謝文東起身相送。看著車隊背影,謝文東輕輕而歎,喃喃道:「真是可惜。」


姜森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謝文東身後,說道:「東哥,其實我在暗中完全可以將戰龍一槍打死。」謝文東無奈道:「戰龍,我在乎的不是他,而是哪個向問天沒有介紹的人。」姜森仰頭一想,是有這麼一個人,如果不是謝文東提起,他簡直就把這人給忘了。這人外表太平凡,平凡到看過他一眼的人絕不會再看他第二眼,現在要問姜森這人長什麼樣,他恐怕也說不出來,平淡的五官,平淡的身材,平淡的組合在一起行成一個平淡的人,讓人看過之後馬上就忘的那種。就是這樣一個人會引起謝文東顧忌,姜森想不通,他疑問的看著謝文東。謝文東瞇眼道:「暗組有情報,在向問天旁邊有兩個左右手,這二人身懷絕技,身手都不在八大天王之下,其中一人名叫於典,殺法驍勇,左手刀,右手槍,天下難遇敵手。只是相貌平凡無奇,不經常顯露身手,所以知道他的人並不多。今天,站在戰龍旁邊的那個人,十有八九就是他。」


「哦!」姜森倒吸一口氣,忍不住道:「南洪門的能人還真不少呢!」


謝文東笑道:「向問天能在南邊一手遮天,不僅僅是他一人的功勞,也是因為他有一幫既忠心又有實力的人在支持。」


姜森現在沒了主意,問道:「東哥,那我們怎麼辦?」「涼拌!」任長風氣鼓鼓的走過來,接口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我們怕什麼?!」謝文東大笑,說道:「長風說得沒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謝文東的酒量越來越見長,和向問天一頓對飲,毫無醉態,晚間召開會議,決定暫時按兵不動,先觀察向問天的動靜再做打算。同時,他又把身在T市的東心雷,聶天行召喚回南京,增強自身實力。他又打電話給北洪門四大地方瓢把子,讓他們帶領人手緊急支援南京。這個是謝文東別有打算,其實南京的情況沒有嚴重到這種程度,之所以調集四大瓢把子過來,是想把這四人當槍使,在適當的時候將其費掉,從立新人。畢竟這四人都是跟隨金鵬的老人,勢力有極大,萬一對自己有二心,那後果難以想像,所以,謝文東寧可錯殺,也不留下機會,打算把忠於自己的年輕力量扶上台。他倒不是針對老爺子,只是一代天子一朝臣,這是自古不變的道理。誰不想將重權交給忠於自己的人來掌握。


謝文東在調動人手,向問天也同樣將各處兵力源源不斷調到南京來,雙方都有意在這裡一決高下。洪門異動,天下皆驚,黑道上的大哥,有頭有臉的人物也紛紛往南京擠,看看這南北兩個最大的幫會的對決,這也關係到他們未來的走向,是親南遠北還近北遠南。南京風雲集會,成了全國黑道,江湖最關心的地方,所有的目光都關注這裡,關注這台大戲的兩位主角。
nanchendk 發表於 2007-10-9 17:09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三十八章


已近十二月份,天氣漸漸轉冷,但千喜年的喜悅氣氛已然漸露頭角。就快兩千年啦!謝文東仰望天際,心中感慨。這晚,他和姜森,任長風,靈敏四人偷個空閒,趁夜色出來閒逛。謝文東難得脫掉一年四季不變的中山裝,穿上一套米色休閒衣褲。姜森三人也是身穿便裝,特別是靈敏,竟然穿上一身粉色洋裝,看得任長風兩眼珠差點飛出來。

一行四人決定去逛逛夜市。晚間,城市裡最繁華的地方恐怕就是夜市了,在這裡你可以買到任何你想要的東西,而且價格特別便宜,逛累了,在夜市盡頭還有數十家大排擋,天南地北各種小吃,應有盡有,香氣瀰漫在空氣中,輕而一舉的勾引出肚中蛔蟲。謝文東在很久以前陪父母逛過夜市,不過那至少要追述到六七年前,而且J市的夜市規模和南京也無法相比,這裡的夜市佔了整個一條街道,人頭湧湧,裡面還夾雜著不少外國遊人。


謝文東只是出來散心,這幾天既要防備南洪門的進攻,又要安排相繼而到的四大瓢把子,異常忙碌。出來走走,讓大腦放鬆一下。他東瞧西看,夜市走過大半,一樣東西也沒買。和他一樣也沒買東西的還有任長風,這些地攤上的雜貨雜牌他怎能看在眼裡,摸摸這邊的服裝,一翻白眼,看看那邊的雜貨,一撇嘴,不肖一顧。姜森和靈敏倒是收穫頗豐,兩人大包小包買了一堆東西,靈敏以前哪逛過夜市,看見新鮮的東西就想買。而姜森是貪圖這裡東西便宜,他現在雖然不缺錢,但骨子裡還是存在一些農村人的樸實,平時也不會拿數百上千的錢去買名牌,在他的觀念裡,衣服能穿就行。


任長風看姜森買了多少在他眼中是破衣服爛褲子的服飾,眉頭一皺,說道:「老森,如果你缺錢就說話,兄弟這有。」


姜森老臉一紅,搖頭不語。謝文東拍了拍任長風肩膀,笑道:「長風,我敢打賭,老森一定比你有錢!」姜森紅臉笑道:「我不是摳門,只是覺得衣服能穿,穿得舒服就行了。」「嗯!」謝文東點頭道:「沒錯,咱們雖然來錢容易,但每一分都是用命拼回來的,自己不珍惜誰珍惜呢。」任長風舉手投降,無奈道:「我算是服你倆了!」他轉頭一看靈敏也拎了不少雜物,白眼一翻,歎道:「做人要做得有品位好不好。」靈敏淡淡道:「自命清高的人最沒品位。」


任長風抿了抿最,半天沒說出話來,謝文東和姜森大笑,靈敏好像天生就是來挫任長風的。


走到夜市盡頭,空氣中滿是各種香氣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謝文東深深吸上一口,拍拍肚子,回頭笑道:「沒辦法,餓了!」


肚子餓了確實是一件沒有辦法的事。謝文東尋著熟悉的香氣漫步,一眼看見鐵架子,他打個指響,回頭笑道:「天下最美味的食物一定是烤肉。」說完,直步走過去,環視一周,這間大排擋不小,擺有十數張桌子,二十多名客人,雖然現在已經十一月份,其中還是有不少人光膀子,吃得渾身是汗。謝文東略微打量一下在坐的客人,暗中點點頭,這裡還真是龍蛇混雜。他挑了一張無人的桌子坐下,姜森三人緊隨其後,紛紛落座在他左右。大排擋裡的客人見又來生人,紛紛抬頭觀望,眼睛同是一亮。數十雙眼睛都集中在靈敏一人身上。合身粉色洋裝,顯得原本就均勻的身材更加修長,黑髮飄然,仿如仙子,似雪肌膚,讓人垂戀,一雙美目,沉靜深處帶有火焰。靈敏很漂亮,不管是什麼樣的男人見了她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謝文東瞭解這一點,現在他後悔了,不該把靈敏帶出來,因為帶她出來就等於帶著麻煩出來。


老闆走過來,笑問道:「幾位,來些什麼?」謝文東道:「老闆,來四盤羊肉。」「好的!」老闆雖然答應著,但卻站在那裡沒動,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靈敏。任長風怒火中燒,『啪!』的一拍桌子,大聲喊道:「老闆,你還做不做生意了?」


這時老闆才清醒過來,急忙賠笑道:「馬上就來,馬上就來!」老闆一陣點頭哈腰,才戀戀不捨的離開。很快,他將燒碳端了上來,讓進桌中的烤箱內,然後又上了四盤竄好的生羊肉,和各種調料。姜森拿起幾竄,放在烤箱上,笑道:「以前都是吃別人烤的,不知道咱自己會烤成什麼樣?」任長風嚥下一口口水,接道:「只要不烤糊了就好。」


靈敏對任長風剛才的話念念不忘,哼道:「有品位的人是不會做在大排擋裡吃烤肉的。」任長風臉色一紅,嘟囔道:「你真是討厭的傢伙!」靈敏將手伸到他面前,冷然道:「拿來!」任長風不解道:「拿什麼?」「刀,我的唐刀!」一句話,讓任長風頓時熄火,雙肩一塌,垂頭不語。謝文東和姜森相視而笑,習慣了。


這時,一個上身赤膊,胳膊上刺著青龍的大漢搖搖晃晃,紅光滿面的走過來,站在靈敏身後,大嘴一咧,說道:「小妞!五百快跟我過一夜,怎麼樣?」大漢滿嘴的酒氣令靈敏皺眉,謝文東三人也同是一皺眉,他氣笑了,說道:「這位兄弟,你是不是當我們不存在了?」大漢瞥了謝文東一眼,他本來相貌就屬清秀,加上一套休閒裝更像是上高中的學生,大漢哪將他放在眼中,雙目一瞪,道:「小毛孩子,滾邊去!」謝文東歎了口氣,不再說話。他一直都看不起愚蠢的人,既然有人要自找苦吃,自己又何必阻攔。果然,任長風眉毛漸漸豎立,手指一陣抽搐,這是他要拔刀時的預兆。姜森按住他的手,搖搖頭。任長風深吸口氣,笑呵呵站起,問道:「兄弟混哪裡的,聽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


他這話等於沒問,如果是本地道上的,見了靈敏恐怕連多看一眼都不敢。大漢傲然道:「我是東聯的!」


謝文東一瞇眼,看向旁邊的姜森,姜森明白他意思,伏耳細聲道:「東聯是山東幫會,不算大,也不太小,老大是哥倆,一文一武,有點能耐。」「哦!」謝文東點點頭。任長風垂手,仰面想了好久也沒想起東聯是什麼幫會,他喃喃道:「東聯……」


大漢冷笑道:「識趣的就給我讓開!」說著話,他伸手來拉任長風的衣服。任長風呵呵一笑,垂下的手一把抓起身下椅子,毫無預兆,肩膀一晃,椅子掛著『嗡嗡』的風聲,正砸在大漢腦袋上。那大漢『嗷』的大叫一聲,仰面摔倒,任長風不解氣,上前狠踢了一腳,怒道:「東聯,我讓你給我冬眠!」這一腳踢下去力量不輕,大漢白眼一翻,暈了。


他還有兩個同伴見狀急了,紛紛抓起酒瓶子就要上前,姜森起身攔住二人,一拉衣襟,露出腰間的槍把子,指著地上暈到的大漢笑道:「帶上他,馬上消失!」兩人一看見槍都有些傻了,知道遇上了『茬子』,大氣都沒敢喘,背起暈到的大漢抬腿就跑。其他客人看得清楚,倒吸一口冷氣,暗中猜測這四人究竟是誰,輕易之間把東聯的人給嚇跑了。


謝文東邊烤肉邊招呼道:「肉快好了,快點來吃吧!」任長風目光掃視一圈,見沒有人再敢盯著靈敏看,才心滿意足的坐下。很快,大排擋內又恢復原來的熱鬧,撞杯聲,談論聲此起彼伏。


坐在謝文東不遠處有五個漢子,其中一人身材矮小,倒挺壯實,喝了一口酒,說道:「南北洪門的老大都聚集在南京,龍爭虎鬥,也不知誰能笑到最後。」旁邊一紅臉漢子笑道:「不管誰輸誰贏,和咱們都沒關係。不過,我感覺向問天的勝算大一些。」另一豆眼漢子搖頭道:「不見得吧,北洪門地廣人多,再說,謝文東是什麼人,那可是文東會老大,控制整個東北,要說打仗,東北人和山東人都是不要命的主,我看向問天十有九輸。」「哧!」紅臉漢子冷笑一聲,道:「現在打仗不是靠玩命就能贏的,要有錢,比誰的錢多,錢足。南洪門的財力恐怕兩個北洪門加上兩個文東會捆在一起都比不上,而且,我還聽說……」他故意一頓,眼睛四下看了看,見周圍的人都在豎著耳朵傾聽,他才得意一笑,繼續道:「我還聽說,與向問天一直交好的台灣洪門準備派出人手支援他,台灣洪門大哥陳奇有心幫他一統大陸洪門,然後再與之合併成一家。」


「呀!」周圍的人紛紛吸口冷氣,隔桌一位漢子起身說道:「這位兄弟,你說得是真是假?」


紅面漢子一皺眉,面露不快,道:「自然是真的。我有一位遠方親戚就在南洪門任職,知道許多機密的事,絕不會有假!」


又有一人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謝文東恐怕真很難和向問天對抗,台洪門不只是財力雄厚,而且他們麾下的殺手在世界上都十分有名氣,不管在哪,一提起『紅葉』這兩個字,誰不心驚膽寒啊?!」


任長風,靈敏聽到這裡同是一驚,『紅葉』,是台洪門麾下殺手集團的代號,據說只要是『紅葉』想殺的人,這個世界上還沒有,因為都已經死了。就連歐美一些國家道上的人有對付不了的仇家,經常會不辭辛苦,跑到台灣花巨資找『紅葉』來解決。可見其威名之大。任長風和靈敏擔憂的看眼謝文東,後者一臉不在意,仍是笑瞇瞇的吃肉。但不管是誰,在別人的注視下,再好吃的東西都會變得索然無味。謝文東一歎,將肉竄放在盤子中,拿起紙巾,斯條慢理的擦擦嘴,小聲說道:「長風說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紅葉,只要他是人不是神,那就沒有什麼可怕的。如果陳奇是聰明人,他絕不會淌進這南北之爭的渾水裡,如果他真插上一腳,那只能說明他是個笨蛋,既然是笨蛋,我們還在乎他幹嘛?!」


任長風與靈敏木然對視一眼,然後動作出奇的一致,同時一捂額頭,苦笑不語。天下能說陳奇是笨蛋的只有謝文東一個。


這時,大排擋裡只要是道上的人都在小聲談論,現在是不是就應該親南遠北了,有些人乾脆結帳跑了,將這重要消息告訴自己的老大。見姜森三人都有些擔憂,謝文東笑道:「牆頭草,靠不住的!」他拍了拍肚子,一臉幸福道:「這頓飯吃得真飽啊!」一打指響,高聲道:「老闆,結帳!」謝文東吃得痛快,可其他三人根本就沒怎麼動嘴,一聽到台洪門準備插手,三人本來不錯的胃口都飛到九霄雲外了。直到回去的路上,任長風還是心有餘悸,不停嘟囔道:「紅葉啊,那可是紅葉啊!」


連任長風這麼高傲的人都對紅葉如此畏懼,謝文東心中怎麼會不加小心呢,只是表面平靜如潭,看不出波瀾,他對姜森笑道:「血殺同樣是殺手組織,老森,這回你可遇到對手了。」


姜森黑潺潺的臉膛露出紅光,嘴角微挑,森然道:「血殺黑帖,誰與爭鋒!有東哥在,就算天上的玉皇,地下的閻王,水中的龍王都來了,我也不怕,更何況他區區紅葉。」其實姜森心中也沒底,這麼說只是給自己打氣,心底裡也有一股想與紅葉一較高下地衝動。聽姜森這麼一說,任長風反倒不好意思,連姜森都不怕,那自己還窮緊張什麼,不就是紅葉嘛,不就是一群只知道在暗中放冷槍的人嘛。他精神一陣,突然蹦出一句:「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nanchendk 發表於 2007-10-9 17:09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三十九章


謝文東回到堂口,第二天一大早,他聚集眾多幹部召開會議。現在四大瓢把子各帶自己手下,心腹,齊聚南京,東心雷和聶天行也到了。謝文東手下是兵多將廣,和南洪門比起並不處下風。既然已經知道台洪門準備插手,他決定先下手為強,發動閃擊戰。會議上,謝文東將台洪門有可能與南洪門聯手的事告訴眾人,他先不表態,看大家的反應。

眾人聽後具是心驚,台洪門的可怕之處在於他們的殺手集團,紅葉。六月酷暑寒風吹,一片紅葉向南飛。紅葉是台洪門的招牌,威名遠揚,道上人沒有幾個是不知道它的。東心雷聽後沉重道:「如果紅葉插手的話,事情就不好辦了。」


四大瓢把子之一的黃書榮急忙道:「沒錯!有紅葉在,就算我們能打贏南洪門,自己的損失也必然不小,我看,咱們還是應該防守為上。」房國棟聽了他的話大搖其頭。兩省瓢把子萬府死後,房國棟接替他的位置,這人是洪門中生代佼佼者,謀略心計都有過人之處。房國棟說道:「防守不妥,那只能使我們被動挨打,還給了南洪門充分準備的機會。依我之間,我們現在要趕快進攻,在紅葉沒來之前先把向問天徹底趕出南京,那時,我們沒有後顧之憂,就算南洪門與紅葉真聯手我們也不怕了。」


恩!謝文東暗自點頭,這房國棟不錯,有一定遠見。黃書榮撓撓腦門,呵呵一笑,讚道:「房兄果然高見!」嘴上怎麼說,可是他剛提出建議馬上就被房國棟的一堆大道理給否了,心中多少有些不痛快。


聶天行也贊同道:「房兄說得沒有,死守的確被動,不如主動出擊的好。既然要出擊,動作就得快,不給向問天任何反擊的機會,一鼓作氣,將他趕出南京,如果向問天再敗,南洪門必然士氣低落,到時我們乘勝追擊,必可重創他們。」


謝文東心中一歎,得了,自己想說的都被聶天行說了。他環視一周,問道:「大家還有什麼意見嗎?」


任長風急道:「當然沒意見,就等東哥一句話,我們和向問天來個決一死戰!」其他人也紛紛點頭稱是。謝文東起身,揮手道:「那好!就今晚,全面反擊被向問天所佔領的底盤。」他一頓,看了看眾人,說道:「我們兵分兩路。一路由老雷,靈敏帶領,打擊南洪門在市區的力量。市區裡他們的底盤不多,人手也少,給你倆兩千人沒問題吧?」


東心雷和靈敏齊聲道:「足夠了!」謝文東點點頭,道:「剩下的人跟我走,直接去南郊會向問天,那裡是他們的暫時總部,主要力量都集中在那,我希望大家小心行事,如有異變,馬上回撤。」眾人齊齊躬身抱拳道:「明白!」


最後,謝文東又和眾人將晚上的進攻計劃商量了一遍,擬定出一個最佳方案。為了保密行事,謝文東在散會時叮囑眾人,不管對誰都不能說出今晚的計劃,甚至是各自的心腹部下。眾人知道今晚進攻的重要性,回去之後,只是吩咐各自手下好好休息,晚上掌門大哥組織活動『狂歡』。


謝文東回到自己房間,沉思良久,搖搖頭,覺得還有不妥當的地方。在洪門內,真正能為他出謀劃策的只有聶天行一人。謝文東吩咐斥候他的小弟將聶天行找來。一會工夫,聶天行一臉困惑的敲門而入。謝文東見狀一笑,擺手道:「天行,過來坐吧!」聶天行在他身旁坐下,不知道這位掌門要幹什麼。謝文東眉頭微皺,說道:「剛才,暗組回報,現在道上沸沸揚揚,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南洪門已經和台洪門聯手,紅葉要插入南北之爭。」聶天行點點頭,疑問的看著謝文東,他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謝文東又道:「我總覺得這不大對勁,可哪不對勁又一時想不出來,天行,你認為呢?」


聶天行抓抓頭髮,低頭沉思,過了一會,他苦笑道:「連掌門大哥都不知道,我又怎麼會猜出來呢。」他頓一下,狐疑道:「或許是消息傳得太快太容易了吧!」謝文東吸氣,瞇眼仰面,冷的一打指響,笑道:「沒錯,是太容易了。像這麼重要的消息絕對是機密,怎麼會說傳出來就傳出來呢?!只是可惜,昨天在大排擋內第一個將這消息說出來的人已經早不到了,不然,一定要問個明白。」聶天行心中一動,說道:「這可能是向問天故意設的局,其中有什麼詭計我還想不出,不過,我覺得晚上進攻的計劃應該取消。」謝文東沉思,搖頭道:「不妥,定好的計劃突然取消,太影響幹部們的氣勢。既然說進攻,那就進攻到底,而且我想看看這向問天到底是怎樣一個人,能想出什麼的玄機,只是還真不得不防他會留有埋伏。這樣,天行,我給你三千人,留守市區,不管哪路人馬遇到麻煩,你都要在第一時間趕到支援。」聶天行點頭道:「這沒問題,只是……」只是怕兩路人都遇上麻煩!這話他沒說,暗歎一聲又嚥了回去。謝文東多聰明,一眼就看出他的意思,拍了拍肩膀,笑道:「如果雙方真同時遇到麻煩,你先去支援老雷,然後再管我。」聶天行心中一振,暗挑大指,謝文東確是非平常人。


白天無話,等入夜十點左右,隨著謝文東一聲令下,北洪門大部分弟子集合一處。下面人都覺得奇怪,不是說狂歡嗎,怎麼由掌門帶頭,各個幹部都全副武裝,殺氣騰騰的,看這架勢,好像要去打仗啊。這時,幹部們才將晚上進攻南洪門計劃說出來,眾人聽後心中都是一驚,暗暗歎道:這真是一場了不起的『狂歡』!


謝文東帶上任長風,魏子丹,以及四大瓢把子還有他們帶來的數千手下,分批向南郊趕去。千於人在南郊一處隱蔽地點匯合一處,等人都到齊了,謝文東才坐車而至。他來到人群前,眼睛一掃眾人,暗道不錯!這些人大多都是二十三四歲左右,身材魁梧,體格健壯,肌肉鼓起多高,應該是經過特別訓練的。看來四大瓢把子真把精銳帶來了!謝文東心中一歎,他一拉衣襟,從衣服下抽出戰刀,大聲問道:「大家知道我們今晚要和誰一決高下嗎?」


眾人互相看看,紛紛搖頭。四個瓢把子事先並沒對手下多說什麼。謝文東瞇眼一笑,淡淡道:「是向問天!」


眾人一聽,紛紛吸氣,沒想到今晚自己對上了南洪門掌門大哥。謝文東又道:「不過大家也不用擔心,向問天是人不是神,沒有什麼可怕的。南北之爭以有數十年,大家都吵著自己是正統,不過,是不是正統不是靠嘴來說的,是靠這個!」謝文東用力的揮揮拳頭,接著道:「也到了該解決的時候,今日是個起點,從南京開始,我們要一直將向問天踢回他廣州去,向世間,向江湖,向道上的人證明,我們才是真正的洪門正統,真正的洪武接班人!願意和我一起去證明的,拔刀!」


眾人一聽,熱血沸騰,紛紛拔出刀來,張嘴就想大聲吶喊。謝文東急忙豎起食指放在嘴邊,笑道:「輕聲,不要打草驚蛇。」


一行人等兵分五路向南郊旅館快速游動,幾路人時刻保持著電話聯繫,一方遇敵,可四方前來援助。謝文東和任長風帶上一路人手,雖只有二百人,但各個都是謝文東從這數千人裡選出的精銳。等快接近旅館時,謝文東繞道而行,避過旅館,直奔向問天所住的別墅。別墅的位置是暗組打探出來的,謝文東也是第一次見到,離老遠,一座三層小樓隱約在黑暗中,朦朧看不真切。等到了近處,他聚睛細看,暗暗點頭,驚道好一處險地。原來別墅是建在半山腰上,一條狹窄曲折的小路通向山腳,小路只有兩米多寬,勉強能通過一輛汽車,看著,謝文東停下腳步,凝望半山腰上的別墅。


任長風不解,問道:「東哥,怎麼突然不走了?」謝文東一指黑暗中的建築物,說道:「如果那裡有埋伏,憑地勢的險要,我們恐怕很難逃脫。」任長風一笑,道:「東哥你太小心了,那麼屁大個別墅能有什麼埋伏?!」謝文東搖搖頭,揮手對一旁的小弟道:「上去兩人打探一下,看看別墅中有沒有人,如果無人,馬上回撤,並打電話通知我,明白嗎?」


小弟問道:「如果上面有人呢?」謝文東一瞇眼,笑道:「那就等我殺上來!」「明白了!」兩個小弟整理一下衣服,提刀上了通往半山腰的小路。謝文東不放心,又把領路的那兩名暗組成員叫到近前,叮囑道:「你們也上去。如果向問天真在別墅內,這條山路上一定有探子,你倆去把他們解決掉,不可發出聲響。」「明白!」兩個暗組成員齊齊點頭,肩膀一晃,從跑在前面的兩個小弟身後竄了上去。兩伙一比差距就看出來了。兩小弟雖是先動身,但不到片刻,就被暗組超過。


謝文東在山下等消息,一邊沉思,一邊來回徘徊。他擔心的是向問天設個空城計來引誘自己,拿一座空別墅來引自己上鉤,到時在山下一圍,自己可插翅難飛。正想著,謝文東電話響了,任長風精神一振,急忙湊過來。謝文東接起一聽,果然是兩位小弟打來的,語氣中帶有興奮,說道:「東哥,我們和暗組兄弟一路上解決八個密探,還活捉了一個,他說向問天就在別墅內,而且保鏢不足三十人。」謝文東謹慎道:「你們聽見別墅內可有人說話聲?」小弟道:「有有,聽聲音裡面的人確實不少。」


謝文東這才放下心來,一震手中刀,喝道:「上!」


二百來人各個如狼似虎,喘在粗氣,恨不得一下子飛進別墅內。一路上,地上真看見有數具屍體,都是喉嚨被利器割斷,和血殺的手法像極。謝文東點點頭,暗道:劉波不錯,把暗組訓練成和血殺不分上下的隊伍,實非容易之事。


到了別墅前,暗組二人和兩名小弟正等在門口,謝文東點頭示意,暗組二人明白他的意思,其中一人靠牆而站,雙腿微彎,手掌合攏放在腹下,另一人急步上前,一踏他手掌,身子借力猛然上竄,飛身翻過圍牆,跳進別墅內。他先在牆根蹲了一小會,見沒人注意到自己,這才起身,悄悄將別墅大門的門插拉開。謝文東和任長風相視一笑,沒想到事情如此順利。


眾人高抬腿,輕落足,慢慢進了別墅。小樓內確實有說話聲傳出,嘻嘻哈哈,好不熱鬧。任長風眼睛一瞪,拎刀就打算開門而入,謝文東猛然間心中一動,有種不好的預感,急忙拉住他,搖搖頭,對下面人一揮手,意思沖。


下面這些漢子可沒謝文東那麼多顧慮,人人都急於想在掌門大哥面前表現一下自己,如果能立功那就更好了。其中一人一個箭步竄到門前,抬腿猛踢別墅木門。木門是由紅木打造,異常結實,不過門跟本沒有鎖,大漢這腳力量十足,『咚』的一聲巨響,木門應聲而開,那漢子收力不住,身子向前連蹌兩步進了小樓內,才勉強穩住。可還沒等他抬頭,一聲槍響乍起。


『砰!』大漢身子一震,退出兩步,眉心正中一個紅點,鮮血順著面頰流下。一片紅色楓葉在空中飄然而落,大漢張大雙眼,眼前一人站在大廳正中,手中槍還冒著青煙。大漢想叫喊,可身子已經頹然摔倒。那人看清大漢的面容,臉色一沉,暗歎一聲可惜,開窗跳了出去。等其他人衝進來時,大廳內已空無一人,只是大漢的屍體還在地上抽搐,一片紅葉落在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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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四十章


謝文東走進房間時看到的就是這般情景,連任長風也忍不住打個寒戰,心中歎道好快的槍啊!謝文東彎腰拾起地上的楓葉,上有兩行小字:洪武門下,英才輩出。謝文東雙手緊握,冷然自語道:「紅葉!」他轉目再看,大廳內哪有半個南洪門麾下弟子,只是一台高級音響大開,人的說話聲,嬉笑聲都是從音箱內傳出來的。謝文東微然一笑,讚道:「好個向問天!」

任長風來到窗前,窗戶大開,顯然殺手是從這裡跑的,他向外張望,眼前黑茫茫一片,景物難以分辨,更別說人了。他這時也明白自己一方中了人家的圈套,高聲喊道:「大家快跟我撤!」說著就想往外跑,可見謝文東站在那裡沒動,上前問道:「東哥,我們中了向問天的詭計,還是快走吧!」


謝文東苦笑一聲,道:「進來容易出去難。既然是圈套,你認為向問天會讓我們輕易離開嗎?」


任長風一楞,急忙竄出樓外,登高向山下一看,好嘛,只見山腳下燈光閃閃,隱約能看見人影晃動,黑壓壓一片,一時也分辨不出有多少人。呀!任長風吸氣,兩個箭步回到樓內,問道:「東哥,那……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謝文東道:「不用慌張,現在唯一對我們有利的條件是這裡比較容易防守,你派人將山路守住,就算南洪門再多人來,我想一時半會也攻不上來。」任長風連連點頭,將眾人派出,各守別墅和山路要道。等安排妥當之後,他拿出電話,說道:「東哥,我看現在山腳下的人可不少,大概向問天把所有人手都調集過來,打算一舉殲滅我們。是不是應該讓其他人前來支援我們,四大瓢把子,老雷,天行,他們下面的人手加起來也有萬人,可以和向問天一拼。」


謝文東搖頭道:「不可!今晚的計劃還要進行。我想向問天一定算準我們被困後其他人會來相救,暗中定有準備,現在打電話救助,恰恰又中了向問天的詭計,還不如按計劃進行,給南洪門一個意外。」


任長風擔憂道:「可是我怕我們守不住啊!」謝文東瞇眼道:「守不住也要守,不然,過了今晚,南京恐怕就不是我們的了。」


任長風苦笑道:「南京是不是我們的現在已經不重要了,我擔心的是東哥能不能衝出重圍。」


謝文東仰面而笑,豪言道:「比這更危險的情況我也遇到過,可是我現在還活著。」任長風無話再說,拿出手帕,輕輕拭刀,心中盤算著如何能脫困。謝文東拍拍他肩膀,從懷中掏出一把手槍遞過去,道:「把這個拿上,以備不時之用。」


任長風甚少用槍,身上也不帶槍,他一直認為,真要打仗時,刀絕對比槍好用。可今日不比往常,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南洪門弟子,危在一線之間。他默默接過手槍,問道:「那東哥你呢?」謝文東拍下腰間,笑道:「我總是帶著兩把槍。」說完,他起身將別墅大廳內的燈關掉,整座別墅陷入黑寂中。任長風不解,拉拉他衣服,問道:「東哥,這是幹什麼?」


謝文東正色道:「這叫故弄玄虛,讓南洪門不敢輕易上前。再說,我們在明,他們在暗,如果紅葉再來,恐怕我們要吃虧。」


任長風心中一歎,佩服謝文東心思周密。這時,別墅外一陣大亂,人聲鼎沸,片刻,一人慌張跑了進來,急道:「掌門,南洪門開始進攻了!」任長風問道:「上來多少人?」那人搖頭道:「不知道,人山人海,遍地都是!」任長風提刀而起,道:「東哥,你先打別墅裡等著,我出去看看!」謝文東也亮出刀來,笑道:「別忘了,我這掌門大哥的位置不是用嘴討來的。」


任長風聽後大笑,沒錯,掌門大哥這個位置是謝文東用本身實力爭取來的,那地獄般的三關哪是常人能通過得了。二人走出別墅,山路上雙方已經刀光劍影,血拼在一起。白衣人明顯人數佔優,不過山路狹窄,優勢並不明顯。任長風振作精神,長嘯一聲,橫刀衝了過去。山路齊滿了人,想要衝到雙方交戰最酣的中間還真是不容易,任長風向前擠了半天,讓人群硬聲聲又給擁了回來。他急了,提高嗓門,大喝道:「都給我讓開!」


這一聲大喊,如同平地炸雷,直震得兩旁人耳朵嗡嗡做響,轉頭一看,任長風眼睛通紅,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顆虎牙,森白放光。眾人哪見過一直高高在上的任長風有這般表情,紛紛下意識的向兩旁散讓。中間讓出條一人多寬的走道。任長風幾個箭步竄過眾人,來到交戰中心。迎眼看見一人,沖在南洪門最前面,手中片刀舞得風雨不透,已有七八名北洪門弟子倒在他刀下。任長風直奔他去,手中唐刀高高舉起,來到那人近前也不說話,手臂猛得向下一掄,人接衝力,刀接慣力,立劈華山而下,力道何止千斤。那人殺得正興起,耳輪中惡風不善,偷眼一瞧,一白面青年的刀已到了眼前,速度之快讓他連躲避的時間都沒有,一咬牙,舉刀硬接。「噹啷啷!」一聲金鳴,火花四濺,那人覺得眼前一黑,腦袋昏亂,身子向後飛退出去,手中的刀也不知被任長風劈到哪去了。那人摔倒在地,身子本能的順勢一滾,站起身來,只覺胸中一悶,嗓子發甜,忍不住一張嘴,『哇』的一聲吐口鮮血。任長風殺機已起,哪肯輕易放過,見那人倒飛,他也跟著竄了過去,等那人站起身吐血的時候,他已經到了近前,一把將那人頭髮抓住,向下一用力,另只手順勢刺出一刀。這一刀從那人脖根進入,刀尖在咽喉露出,那人沒叫出一聲,頹然而倒。任長風抽出唐刀,看也不看屍體一眼,向其他人殺去。


兩旁的南洪門弟子都嚇傻了,事情變化得太快,本來自己一方佔優勢,可對方人群裡突然殺出個白面青年,一刀就將自己帶頭的給殺了,這還了得。他們發呆,任長風可沒閒著,唐刀揮出,總有人或哀號或悶哼倒地不起。他的刀法快而詭異,一刀出去,所奔必是要害,沒有虛招。謝文東在後面看得真切,高挑大指,暗呼厲害。他對刀法有一定研究,不過和東心雷,任長風這樣的箇中高手比起來就差了一截。看著任長風片刻之間斬殺南洪門一將,他的鬥志也被激起,揮舞著從靈敏那搶來的開山刀衝了上去。他一參戰,加上任長風的勇猛,北洪門弟子士氣大漲,連掌門都一馬當先衝在前面,其他人更不會落後,各個奮勇,直將南洪門衝來的這幾百人殺得大敗而退。


山腳下,人頭湧湧,放眼一看,沒有邊際。俗話說,人過一萬,無邊無沿。現在山下,恐怕也有萬餘。正中站有一三十多年的青年,粗眉大眼,眉宇間透出一股豪氣,這正是向問天,旁邊還有蕭方,槍王,狼王,已經他左右手之一的於典,其身後還有一人,渾身黑衣,帶著墨鏡,雙唇緊貼,面無表情,彷彿整個人都溶入在黑暗之中,身上透出一股殺氣。這人正是台洪門掌管紅葉組織的巨頭,侯曉雲。那留在別墅大廳內的殺手就是他的手下之一,本來他以為第一個衝進來的就算不是謝文東,也會是他下面的高級幹部,哪知只是一個北洪門內的普通小弟。蕭方拿著望遠鏡觀察一陣,搖搖頭,遞給向問天,無奈道:「八百人,竟然讓二百人給打了回來。」


向問天接過望遠鏡一看,可不是嘛,半山腰上自己一方被人家殺得結結敗退,仔細一看,地上躺著的十有八九都是身穿白衣的。向問天一指,笑道:「那個衝在最前面的北洪門弟子好像就是上次行刺我的那個人,他叫任長風吧?!」


蕭方剛才都看得一清二楚,歎道:「沒錯,就是他。這人雖然驕傲,但確實有他驕傲的本錢,一身刀法,天下難找對手。」


他剛說完,一旁的錢喜喜嗷了一聲,蕭方嚇了一哆嗦,直翻白眼。錢喜喜驢臉向下一拉,本來就超長的臉顯得更長,他躬身道:「向大哥,我去會會任長風,定將他人頭提來見你!」


向問天一笑,道:「還不急,我們有很多時間,不是嗎?」


謝文東等人將南洪門數百人殺退山下才罷休,撤回來一清點人數,死傷不過二十人,而南洪門少說也有百餘,若是平時,這場仗可以說是大勝,但現在顯得有些杯水車薪,一百多人的損失對向問天來說不過九牛一毛。謝文東回到別墅內,剛想把身上的血跡擦乾淨,電話響起。他身子一晃,這時給自己打電話,難道其他人也都遇到埋伏了?還真被他猜對了,電話是蕭方打來的,幾路人只有東心雷最通暢,一直沒受到什麼阻攔,其實是向問天把市區的人手都調回郊區的緣故,他沒費勁,將在市區失去的底盤又全部得回。可四大飄把子就沒有這麼幸運,他們是主攻郊外南洪門那間旅館,可結果人家早有準備,暗中殺出伏兵,揮刀吶喊,由於天黑,也分不清對方有多少人,只是見到南洪門有埋伏在先,除了房國棟外,其他三人連手都沒動一下,抬腿就跑。房國棟覺得事有蹊蹺,帶人打了一陣,這才發現南洪門人手並不多,只是虛張聲勢,可是其他三位老大已跑,自己還不知道對方有沒有援軍,無奈之下,他也撤了。等聶天行得到四大瓢把子遇伏而撤的消息,臉色巨變,暗叫糟糕,急忙給四人打了電話,讓他們穩住陣腳,不可再退,然後他領上所有人手,匆忙趕去。


等他一見到四個瓢把子,第一句話就問道:「既然你們明知道向問天設有圈套,竟然還退回來,掌門大哥的安危你們有沒有考慮到?!」四人聽後老臉都是一紅,聶天行說得沒錯,把掌門大哥扔下不管,自己先跑了,這是有點說不過去。聶天行重整人手,再次向旅館進發,可這一耽擱,給了向問天充分調派的時間,三千精銳在路上嚴陣以待,就等北洪門來攻。向問天算計周密,這三千人雖然不多,但足可以阻擋聶天行一陣,自己可以在這期間內生擒謝文東。


南洪門佔有地利,聶天行和四大瓢把子沖了兩次,都無攻而返,最後沒辦法,聶天行只好打電話告訴謝文東他們這裡的情況。謝文東聽後一歎,壞事就壞在這四人身上,沒想到自己調集四大瓢把子來南京,還沒等他動手,反倒被這四人算計一道。


謝文東暗下決心,等此事一了,定把這四人趕下台,從立新人。雖然謝文東想得挺遠,可這次能不能衝出重圍都是個問題。


任長風邊擦刀身上的血跡邊走進別墅,透過窗外射進來的月光,謝文東臉色有些難看。他一楞,疑問道:「東哥,出什麼事了?」謝文東敲敲腦門,細聲道:「不用指望那四個瓢把子來援助我們了,現在,我們只能靠自己。」


「怎麼?」任長風心中驚訝,疑問道:「難道他們也遇到埋伏了?」「哼!」謝文東冷哼一聲,說道:「比那種情況更糟糕!」他將聶天行匯報得到情況說了一遍。任長風聽後,氣得提跺腳,怒道:「這四人太過分了,養他們有什麼用,竟然被人家的虛張聲勢就給嚇跑了。那東哥,我們現在怎麼辦?」謝文東瞇眼道:「既然天行被拖住,我們能靠自己衝出去。剛才那一戰是向問天試探性的,我想很快他就會全力進攻,敵多我寡,不易硬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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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四十一章


謝文東在房間內徘徊幾趟,說道:「這裡下山,不會只有那一條小路吧?」任長風對這的地形也不熟悉,剛想叫人去打探,暗組那兩名成員說道:「下山的路確實只有一條,不過,從其他的地方也可以下山,只是密林叢生,並不好走。」

謝文東道:「密林叢生?路好不好走不要緊,我怕的是向問天在樹林裡設有埋伏,如果貿然闖如,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任長風贊同道:「東哥說得對,既然向問天計劃如此周密,不可能想不到我們會從密林中突圍下山的可能。」


謝文東沉吟道:「看來只好等了!」任長風不解,問道:「等誰?」謝文東一笑,道:「姜森!」任長風一拍腦袋,對啊,自己怎麼把這個『老實人』給忘了,他急問道:「東哥,我還奇怪呢,為什麼這次行動中一直沒出現老森的影子呢?他在哪?」


姜森在哪?他現在距謝文東並不遠,和向問天一樣,都在山腳下,只是後者在正東方向,他卻在正西的密林內。不只他一個,一起的還有劉波,以及血殺暗組加一起不下百人的組員。劉波手中正拿著一台夜視鏡,帶著眼睛上,不停稱奇。「哎呀,這東西還真好用,帶上這玩意,什麼都看得一清二楚。」他雖是軍人出身,但夜視鏡這種先進產品也只是在電視中或畫報中見過,真正看見真實的這還是第一次。他一邊讚歎,一邊小聲嘟囔道:「難怪人家都說紅葉如何了得,就這一身裝備,比軍隊都強百倍。」說著,一低頭,用腳輕踢地上躺著的人。


姜森也沒閒著,從那人身上收出不少『零碎』,只手槍就兩把,一大一小,狙擊槍一把,手雷兩顆,還有瑞士軍刀,軍用匕首,小型對講機,最後,在那人懷中還找出指南針,姜森氣笑了,說道:「兄弟,來大陸是想打仗的吧?!」


這人是紅葉成員沒錯,本來是和其他同黨一同埋伏在別墅後身的叢林內,只要謝文東進了密林,再想活著出去勢比蹬天,這些紅葉成員裝備精良,每人都帶有夜視鏡,雖然叢林內漆黑一片,但他們卻視如白晝,而且槍法極準,說他們百步穿楊一點不過分。可侯曉雲得知聶天行已帶人前來接應謝文東,和向問天派出的三千人正在開戰,打算在向問天面前顯示一下紅葉的勢力,調這人去行刺聶天行。這人的槍法不錯,擅長用狙擊槍暗殺,百米內可打死一隻飛舞的蒼蠅。他剛下山,還沒走兩步,正好碰上正趕來的姜森和劉波,真是冤家路窄,他還沒等跑,被這二人上前就給按住,從他口袋中找出一片紅色楓葉,不用問,姜森和劉波都已知道這人就是紅葉的成員。他被擒後,眼睛一閉,一句話不說。


姜森把玩著指南針,笑道:「兄弟還挺有骨氣的,我就喜歡你這種人!」說著,他拿起從這人身上搜出來的匕首修切指甲,問道:「你們紅葉的,應該有不少人來大陸吧,我想知道確切人數。」那人睜眼看看他,馬上又閉嚴。姜森又問道:「林內是不是還有其他人埋伏在其中?」那人仍是閉目不語。姜森眼珠一轉,再問道:「還有多少紅葉埋伏在林中?」


那人仍不言語。姜森眼睛一瞪,他哪有時間和他靠,猛的揮手,手中匕首直刺那人手掌,這一刺,力量不輕,匕首穿過那人手掌,深鑽進地裡。那人嚎叫一聲,臉上都是汗水,身子不受控制的劇烈顫動。姜森貼近他面孔,冷森道:「我的話只問一遍,不想活受罪就回答我,不然,我會讓你知道人變成馬蜂窩後而仍然是不會死的。」說著話,他猛的拔出匕首,再次刺下,那人的手掌頓時又開個窟窿。劉波重重歎了口氣,走過來蹲下身,說道:「兄弟,還是說出來的好,少受點罪。」他又一指姜森,說道:「這個傢伙可是說出就做到的,不要當他開玩笑。死在異鄉,真是一件痛苦的事。」


那人咽口吐沫,看看劉波,又瞧瞧姜森,抽搐的面容擠出一絲冷笑,說道:「林中確實還有很多我的同伴,不管是誰,只要進去,就別想活著出來,你們,還有謝文東,都不會有例外。」說完,一閉眼,來個你們想怎麼招就怎麼招的架勢。


姜森問道:「那有多少人?」那人哧笑道:「不多,不過一輪齊射,就足可以把你們這點人都交代在林中。」姜森聽後這個氣啊,甩手給了他一巴掌,道:「囂張你奶奶個腿!」說完,一手握住那人雙眼,另一隻手揮刀割斷他的喉嚨。


「呀!」劉波一驚,道:「怎麼把他殺了?我還有很多事要問呢!」姜森擺手道:「得了,我看從他嘴裡也說不出什麼東西,救東哥要緊,我們殺進去!」劉波連連搖頭,道:「不可!紅葉的人都配有夜視鏡,真要動起手來,林中黑暗,我們可吃大虧。」


姜森一笑,道:「不用怕,我們用這個!」說著,他拿出一根半尺有餘圓條木棍狀的東西,劉波定睛一瞧,笑了,說道:「真沒想到,你隨身還帶有煙花。」姜森拿出來的東西是煙花,但準確說應該叫火炬,一頭有藥攆子,點著後可釋放出強光。這種東西在市面上少見,可鐵路部門常把這個做應急信號燈用,也不知道姜森從哪裡搞到的。姜森拍拍身後的背包,笑道:「我就知道今晚一定打夜仗,特意花錢買點這玩意,挺便宜的,五快錢一根,過年當煙花用也合適。」


劉波點頭道:「是很合適!」姜森將火炬分別發給每一個人,然後又叮囑一翻,和劉波帶這眾人向叢林深處走去。


正如謝文東所說,南洪門第一次進攻只是試探性的,過了大約半個小時,真正的進攻吹響號角。不下五千人,在蕭方,槍王戰龍,狼王錢喜喜的帶領下,奮力向半山腰的別墅衝殺。後面還有向問天帶領五千人左右壓陣,以及侯曉雲把自己帶來的百餘名紅葉成員都安插在別墅後方的密林內,其氣勢大有一口吞下謝文東的勁頭。


謝文東現在算不上輕鬆,可在他臉上也找不到一絲緊張,站在別墅前的一塊石頭上,向山下瞭望,只見黑暗中突起一片白霧,仔細再看,原來是密壓壓的南洪門弟子。謝文東一笑,說道:「看來這回向問天是動真格了!」


任長風早看個清楚,擦擦頭頂的虛汗,咽口吐沫,道:「看樣子得有五千人吧!」


謝文東攏目一算,點頭道:「只多不少!」任長風苦笑道:「可我們現在不足二百人。」謝文東道:「如果加上傷員,差不多有二百。」任長風急道:「就算我們有二百人,恐怕也架不住對方一個衝鋒。」謝文東道:「沒錯,所以我們還是撤回到別墅內比較妥當。」說完,他高聲道:「現在所有人都撤進別墅裡,保持安靜,不准開燈!」他從石頭上跳下,活動一下筋骨,自語道:「看來,今晚又是一場惡戰!」任長風心道:何止是惡戰,簡直就是生死之戰!轉頭一瞧謝文東,臉上沒有絲毫懼色,笑瞇瞇的眼睛瞇成一條縫,任長風心中納悶,不知道這位東哥為什麼這樣有信心。其實謝文東心中也緊張,畢竟眼前面對的是五千多如狼似虎,手握真刀真槍的大漢,他只是沒表現在臉上罷了。如果讓眾人看出他都在害怕,那這仗也不用打了。


謝文東領眾人退回別墅內,禁聲息燈,使之漆黑一片,異常沉靜。蕭方來到別墅前,看見的就是這般情景。別墅院門大開,院內黑漆漆的,小樓也是如此,沒有半點聲音,寂靜得如同千年古垞,也寂靜得可怕。錢喜喜可不管那些,帶人就打算往裡闖,蕭方吃過謝文東的虧太多,急忙攔住他,動容道:「不妥!」錢喜喜一楞,問道:「怎麼不妥?」


蕭方道:「謝文東詭計多端,我們不要中了他的圈套!」「嗨!」錢喜喜不已為然,笑道:「蕭兄多慮了吧,謝文東已是甕中之鱉,還能玩出什麼花招!?」嘴上這麼說,心中卻暗暗冷笑,蕭方被謝文東嚇破了膽,都這時候了,竟然還害怕中了謝文東的圈套。錢喜喜心中想什麼,蕭方一眼就看出來,苦笑道:「錢兄,謝文東確不是等閒之輩,小心為上!」


這時戰龍點頭道:「蕭兄說得沒錯,不過,這也可能是謝文東故意設的局,想拖延時間而已,我看這樣吧,我帶人先進去,如果真有埋伏,我速退出來,如果沒有,蕭兄和錢兄再掩殺進來,兩位覺得如何?」


蕭方點頭,覺得戰龍的主意不錯,可錢喜喜大搖其頭,心中暗想,戰龍怎麼說只不過想搶功罷了,憑什麼他打頭陣,憑什麼有大功非要讓給他。想罷,他說道:「戰兄主意是不錯,不過,我想打這個頭陣,不知戰兄可否相讓。」


戰龍心中一歎,知道錢喜喜以為自己是想搶功,苦笑一聲,說道:「既然錢兄想打頭陣,我完全沒意見。」


「好!」錢喜喜大嘴一咧,心中高興,生怕戰龍反悔,匆忙帶上幾百人,大搖大擺走進別墅內。錢喜喜勇則勇,不過是典型的有肌肉沒大腦那種人,蕭方對他瞭解的十分透徹,剛想上前阻攔,被戰龍拉住,搖搖頭,低聲道:「讓他去吧!如果現在攔他,他必然會以為我們有意搶他功勞,心存不滿,那反而壞事。」蕭方歎了口氣,搖頭不語。


這位狼王在院中轉了兩圈,半個人影都沒發現,最後目光所定在小樓上,他走到門前,哈哈一陣狂笑,大聲喊道:「謝文東,我知道你就在裡面,今天你錢爺爺親自來了,識趣的就主動走出來,別讓我把你揪出,面子上可就過不去了。」他嚷嚷半天,裡面根本沒有半點回音。錢喜喜老臉一紅,感覺自己像在唱獨角戲,心中火燒,抬手想開門,可心中一動,突然來了聰明勁,回頭對下面人道:「你們去給我把門打開。」


下面人雖然心中不滿,但又不敢違背他的命令,硬著頭皮,怯生生將門把手一扭,沒想到門根本沒鎖,一扭,門慢悠悠的開了。開門那人嚇得一哆嗦,連滾帶爬,跑到錢喜喜身旁。錢喜喜氣的一腳將他踢開,怒道:「沒用的東西!」他肩膀一晃,拔出腰間戰刀,擺手道:「你們和我衝進去,取下謝文東的人頭回去見掌門大哥!」


錢喜喜說完,拎刀就往樓內走,剛到門口,只見裡面白影一晃,迎面飛出來。錢喜喜嚇了一跳,心想這是什麼暗器如此之大,他本能的揮刀就劈。這一刀力量十足,白影被一分為二,錢喜喜還沒弄明白這是什麼,只覺得面門和身上同時一濕,粘糊糊不知沾了什麼東西。他心中一顫,急忙退了回來,伸手在臉上一摸,接著月光一瞧,慢手的血跡。其他人再看這位狼王,活脫脫一血人,身上,臉上都是鮮血。錢喜喜嗷叫一聲,蹦起多高,轉頭一看地上,一名南洪門弟子被切成兩截,血流滿地。不用說,那飛出來的白色『暗器』就是這洪門弟子。錢喜喜臉上的肌肉扭曲成一團,加上一臉鮮血,如同剛出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他咬牙切齒擠出三個字:「謝,文,東!」


聽見錢喜喜的嚎叫聲,蕭方和戰龍都以為他發生了以外,急忙帶人來到院中,一見錢喜喜的樣子,二人都嚇了一跳,雖然心中對他有說不出的討厭,蕭方還是疾步上前,關心道:「錢兄,你哪裡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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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6 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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