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這就是法 第一百四十九章
暗組成員反應極快,其中一人剛剛栽倒,其他人反射性的爬臥在地,轉頭已
倒下的同伴,胸前出現個兩指大的血窟窿,人以死,但身體還在陣陣抽動。姜
森暗叫不好,一拉身旁的謝文東,迅速低身。其實不用他拉,謝文東已然趴在坐
椅上,只聽得喀 一聲,碎片四射,車窗上出現六個拇指大的圓洞。「附近有狙擊
!」姜森抬目一瞧,臉色一變,脫口說道。
坐在駕駛位的高強一拐旁邊的李爽,急道:「車裡不安全,快下車!」別看李
爽橫胖,一遇危情身手可異常靈敏,高強話音剛落,他打開車門,皮球般的身軀
就勢一滾,滴溜溜姑 到路邊的陰溝裡。模樣雖然狼狽,但也不失救命的絕招。
姜森看了看挨門而坐的任長風, 向前嘟嘴,意思讓他效仿李爽。後者一皺眉,
挺身說道:「男子漢大丈夫,滿地打滾像什麼樣子~~」他的話還沒說完,遠處
又呼嘯著飛來五六顆子彈,將大窟窿小眼子的車窗打個粉碎,也讓高傲的任長風
徹底閉嘴了,他低身無奈的歎了口氣,沒辦法,開了車門,連滾帶爬進了陰溝。
謝文東、姜森、高強三人也好不到哪去,還好有車體作為掩護,順利跺到陰溝裡,
但先下車的暗組成員沒那麼好運,在姜森的叫喊下,他們也想進壕溝裡和謝文東
等人匯合,哪知其中一人剛剛抬起頭,身體猛然一震,頹然而倒,眉心出現一個
紅的血洞,觸目驚心。姜森趴在草叢中看得真切,心痛的直揮拳,要知此次跟
隨而來的暗組成員都是他精心挑選的,是精英中的精英,連敵人是何模樣,甚至
對方在哪都沒弄明白就稀里糊塗的掛了,他哪能不傷神,對其他人焦急的大
聲喝道:「用死去的兄弟所掩護,快快爬過來!」
用同伴的屍體做掩護;雖然殘忍,但總比毫無價值的死去強。幾名暗組成員
邊動死屍,躲藏於後,緩緩往後移動。暗中的狙擊手門似乎也看出他們的意圖,
對著屍體看槍連射。步槍的威力是槍族系列裡公認威力最大的,足有一指長的子
彈打著死屍上,紅舞團團騰起,瞬間打穿,直釘在後面人的身上。十名暗組的精
,全身而退的只有五人。
「媽的,好毒的槍法,對方究竟是什麼人,不會是向問天~~」李爽瞪大眼睛說
道。謝文東搖頭道:「向問天畢竟是上海有頭有臉的人物,大白天動手,而且還
用槍,可能性很小。」「那麼他們是誰?」李爽急問道。謝文東看了看高強和姜
森,肯定的說道:「魂組!」「呀!」無人不倒吸冷氣,暗暗吃驚。雖然他們也
聽到過魂組在鮮花酒店附近出沒的消息,可沒想到他們竟然來得這麼快,出手這
麼狠。謝文東雙目一瞇,長長道:「如此想置我於死地的人,只有魂組了。」
「奶奶的,又是魂組,我和他們拼了!」李爽拔出片刀,頃牙 嘴。高強哼了
一聲,道:「你以為你是不死身啊,別忘了人家用的是槍,你手裡只有一把破
刀,搞不懂這時候你還威風個什麼勁。」李爽鼻子差點沒氣歪了不過他一向被
三眼,高強欺負慣了,說,說不過,打,打不過,只能一個勁哼哼, 道:「
如果不是在現在這種情況,我真想狠狠的揍你一頓。」
高強聽後嗤之以鼻,李爽肥大的屁股上印了一張標準的鞋印。任長風手握
唐刀,目瞪口呆的看著二人,他真懷疑這兩位腦袋是不是有問題,如此危機環
繞的情況下他二人還有說有鬧,他只剩下自愧不如的份了。搖搖頭,轉目看向謝
文東,問道:「東哥,咱們怎麼辦?」謝文東坐在陰溝裡,兩把銀黑色漆面的雙
槍放在地上,輕輕擦拭著金刀雙指寬,直上直下的刀身,幽然道:「什麼都不用
做,在這裡等敵人主動上來就好。」「他們會過來嗎?」任長風擔憂道:「萬一
跟我們耗上,怎麼辦?」姜森冷道:「魂組不會和我們耗的,他們也耗不起,如
果不出意外,半個小時警察也該到了。」
被姜森說對了,對方果然不想耗下去,主動出擊了。只見路旁半米高的草叢
一陣搖晃,從中鑽出十五六人,各個一身墨綠色的衣裝,臉上塗著黑塗料,若是
趴在草叢中,即使人走到附近,若不仔細分辨根本難以看出。一行人手中具都提
著小型簡易的衝鋒鎗, 向陰溝的方向緩緩移動,他們走得很輕,也很慢,發出的
聲音微乎其微。謝文東耳尖得很,側頭仔細一聽, 向眾人打個手勢,然後悄悄抬
身,透過壕溝上方的草叢觀察對方的人數。可他剛剛探出頭的一瞬間,對方至少
有五人開槍連射,謝文東嚇得一吐舌,忙又蹲了下去,頭頂草荐泥削紛飛。他小
說道:「敵人至少在十個以上,而且都有槍,大家小心了!」
「嘿嘿,儘管來吧!」高強和姜森打開各自配槍的保險,李爽和任長風亦是擦
拳磨掌,躍躍欲試。剩下的五名暗組成員臉上沒有絲毫驚慌之色,一各個冷靜的
查手中的武器和身上是否有繃掛之處。謝文東表面輕鬆,其實心裡也及其緊張
,據悉魂組這次派出的人絕大部分是經過特殊訓練過並且有實際戰鬥經驗的僱傭
兵,他們來中國只有一個目的,要謝文東的腦袋。
敵人越來越近,甚至連鞋底與地面發出微弱的摩擦聲也清晰可聞。謝文東還
等發話,五名暗組成員已經動了。
在姜森眼色的暗示下,其中一人長長吸了口氣,雙腿猛得一彈,高高躍起,
瞬間從壕溝下竄了出來。「撲撲撲~~」安裝消音器的微型衝鋒鎗發出悶弱的頂
針撞擊聲。只見那跳起得暗組成員人還在空中,身體已經被打成篩子,渾身上下,
不下五十個血窟窿,隨著子彈的撞擊,身子橫著飛了回來,還在空中,人已然死
了,「撲通」,如同一隻破碎的包裹摔落在壕溝內。
他的臉上沒有痛苦,卻有一絲異樣的微笑,因為他的目的達到了,吸引到對
方足夠多的火力。他剛剛中槍的一剎那,其他四名暗組兄弟連同姜森,同時起身
, 向對方急射。雖然只有短短的三秒鐘,對方有九人中彈,幾乎同時仰面栽倒,
是身中要害,沒一個能堅持下去的。「啪!」,遠處一聲輕響,又一名暗組成員
眉心中彈,姜森等人一驚,暗暗咬牙,無奈又得蹲下來,對方的狙擊手還在暗中
沒有動。一掄接觸,用兩條命換了對方九條命,但陰溝裡的人卻沒有一個能高
興得起來的。
李爽看著地上兩具未涼的屍體,! ! 道:「真是好樣的,用自己的身體做吸引
,和這位兄弟比起來我差得太遠了。」
姜森抹過一縷悲哀之色,堅毅道:「暗組的人大都是孤兒和被避走投無路的落
魄之人,文東會將他們一手培養起來,他們的一切都是東哥給的,他們的命自然
也是東哥的。為了保護東哥而犧牲,沒什麼可遺憾的。」任長風聽後為之動容,
仰面長歎,謝文東也是微微一震,心潮洶湧,轉目看向其他三位暗組成員,幾人
面無表情,但眼中射出堅定的光芒。暗組是姜森訓練出來的,過人的身手是他們
的驕傲,鋼鐵般的紀律是他們的標誌,而對謝文東的高度崇拜是他們一直以來的
信念謝文東拿起金刀,橫臂一揮,斬下那血肉模糊屍體的一把頭髮,用手帕包好
,揣入懷中,說道:「我一直堅信,兄弟們的血是不會白流的。聽老人說,人死
了,人的靈魂並不滅,會附在頭髮上,如果真是如此,那好,兄弟,把你的靈魂
交我,和我一起去闖蕩天下,嘯傲風塵。」李爽揉揉眼睛,手指濕了,苦笑道:
「好像有很久沒流過眼淚了,不過為了這樣的漢子,值得!」「東哥!我們殺出
去!」任長風心頭彷彿被壓了一塊大石頭,壓抑得快要爆炸,他想要發洩,他想
去殺人。謝文東沒有喪失理智,雖然他的心情比任何人都痛苦都難受,但他不會
表露出來,年少早成已經讓他學會了忍受,一旦自己被沖暈了頭腦,那死亡得將
不單是他自己一條性命。
魂組十六人,瞬間去其九,對方那種不要命的打法也讓剩下的人為了膽寒,
害怕歸害怕,但剩下的七人卻沒有一個停滯不前甚至後撤的,在僱傭兵的字典裡
有逃跑兩個字,逃就代表死亡,他們都知道,一旦這時候自己後退,那背後狙
步手的目標將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在自己身上。所以,他們只有前進一條路可走,
不是殺死對手,就是被對手殺死。
無論何時,戰鬥都是一把兩面鋒利的雙刃劍,揮舞到最後,受傷的是對方自
己。腳步聲漸進,暗組一名成員想故技從施,起身吸引對方的注意力,被謝文東
一把拉住,默默的搖搖頭。他不想讓暗組的漢子們白白犧牲,對方吃過一次虧,
這次一定學乖了,想引他們上當,不太容易了。高強對李爽道:「老肥,你身上
不是經常帶手雷嗎,現在還有沒有?」
李爽無辜的搖搖頭,說道:「本來以為來忠義幫會是一場近距離的血戰,誰會
把手雷那麼危險的東西帶在身上啊!」
「真是白痴一個!」高強氣道:「該帶的時候不帶,不該帶的時候反到帶了。」
「哎?我說強子,哪回我帶的手雷沒有用處了?什麼叫不該帶的時候反倒帶了,
你給我說清楚!」「閉嘴!」高強沒好氣道。謝文東用刀插來回著地面,眼珠連
轉,考慮如何能帶領眾人平安度過此關。看著刀身,猛然眼睛一亮,轉頭對姜森
道:「老森,聽說過日本的忍者嗎?」「啊?」
七名魂組的僱傭兵小心翼翼的向前走著,嚴格來說他們更像是向前蹭,短短
不足十米的距離,對於他們來說彷彿成了一條通往陰朝地府的黑暗之路。這時候
,他們才知道這趟中國之行不是那麼輕鬆自在的。陰溝內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
息,越是如此越讓人覺得高深莫測。也不知過了多久,七人終於站在陰溝上方,
幾人暗自奇怪,自己一方已經近在咫尺,對方怎麼可能還沉得住氣呢?其中一人
探頭向裡看了一眼,沒停留二分之一秒,又迅速將頭縮了回來,兩旁人急問道:
「怎麼樣? (日)」
那人木呆呆的搖頭,半晌,才說道:「對不起,太緊張了,沒看清!」
「混蛋! (日)」兩旁六人幾乎異口同聲道。
又有一人覺得不大對勁,撞著膽子探頭看去,只見裡面空蕩蕩的,別說人了
,連只螞蟻都沒看到。剛想回頭招呼其同伴,只聽「啪!」的一聲槍響,那人身
子一震,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瞪得滾圓,掙扎著想站起來,可這麼努力也枉然
,在他的太陽穴上,從左至右被人一槍打穿。槍聲來自左方陰溝的轉彎之處,很
明顯,敵手已經順著地溝的通道移到了左方。六名魂組成員同一時間條進陰溝,
靠溝壁,邊還擊邊躲避,和對方你來我往,打得好不熱鬧。
剛才那一槍是姜森打的,又準又狠,一槍斃命。他躲在轉角,壓住敵人,不
讓他們靠前,同時對方也壓制他無法探頭。
雙方互有顧忌,僵持不下。正在魂組的僱傭兵們小聲商討對策之時,只覺得
腳下地面一動,還沒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時,地面突然坐起兩個人,兩人手中各
拿一把刀,唐刀,狹長而鋒利,血槽極深,彷彿就是為殺人而設計的。兩道刀光
,明亮而奪目迷人,不是流星,而是 潔的明月。刀光飛逝,接著而現的是血光
,噴起的血泉,兩顆碩大的腦袋彈到半空,灑下片片紅雨,淋在刀身,絲毫不粘
,滑落地面,也淋在每一個人的臉上和心頭,冷冰冰,涼颼颼 。
第六部 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章 回書目
時間好像靜止,兩具無頭的屍體還沒有倒下,腦袋卻己經滾落地面。魂組面前出現兩個人,具是滿身的泥土,特別是其中一人,黑漆漆的臉上鑲嵌了一雙細長放光的眼睛,放出的是寒光。剩下的四人終於明白過來,剛要端槍射擊,可惜晚了。兩個,泥人,一手拿的是刀,另一手握的卻是槍,銀黑漆面、裝有二十發子彈的白朗寧。兩人雖然都不是用槍的高手,甚至連中手都算不上,但在這麼近的距離內,恐怕連瞎子都不會打偏。「啪啪啪……」當二人手中的槍再沒剩下一顆子彈時,可憐四名魂組成員也己再無能喘氣的了。兩個泥人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剛才在土下將近憋了五分鐘的氣,二人的肺子都快炸了,一抹臉上的泥土,露出本來容貌,正是謝文東和任長風。後者摸摸面頰,手裡豁糊糊的,是血,不知道是誰打出的子彈在他臉上劃出一條兩分長的血道。任長風搓搓手,心有餘悸道:「真是好險啊!」
這時,姜森等人也從拐角處爬了過來,瞅瞅地上的屍體,笑聲讚道:「東哥好計謀啊!」謝文東無奈道:「是險招!若是魂組的人在細心一些,我和長風就危險了。」李爽坐在地上,腳下屍體橫布,空氣中蔓延著刺鼻的血腥味,讓他有嘔吐的感覺,皺眉仰頭問道:「不知道魂組還沒有殺手了?」高強道:「當然還有,恐怕還不少呢。」「你怎麼知道?」李爽不服氣的質疑。
「這個簡單!」高強隨手抓起一具魂組人員的屍體,雙臂用力一揮,將其直立起來,屍體的頭部剛剛露出地溝,「撲撲撲」,悶聲連響,高強連忙收手,屍體軟軟倒地,眾人低頭一瞧,無不心涼膽寒,只見屍體的頭部至少挨了五槍以上,半個腦袋都快被打沒了,紅的白的流了一地。「好狠的手法!」姜森本身就是作風狠毒的人,今天他算是碰到對手了。
李爽打個寒戰,說道:「魂組有突擊手,而且隱藏在暗中,我們根本拿他們沒辦法,不如……」他頓了一下,先看看謝文東的表情,再看看眾人,接道:「不如我們順著地溝爬走吧,以後再找機會與他們算帳。」姜森搖頭,不以為然,只有在實在無路可走的時候,他才會選擇逃跑,現在還不是時候,他道:「地溝是有盡頭的,我們即使爬到盡頭,出來之後有沒有魂組的狙擊手附近在埋伏還不知道,所以,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是……」「哼哼」謝文東冷笑道:「等魂組再派人來或者等警察趕到。」
魂組沒再派人,警察也沒有謝文東所想那麼早到,反而是一位他在這時最不想看到的人來了,向問天。
向問天本來先行在謝文東前面,剛剛要走出南路時,他的手下眼線回報,在南路發現不少形跡可疑的陌生人,具體數量不詳,但其中有不少隱藏在暗中,好像身上都攜帶著槍械。向問天聽後,首先想到的是謝文東,是北洪門和文東會,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若是謝文東派來的,自己一方沒有理由如此平安太平的輕鬆出了南路,那會是誰呢?有何目的呢?他轉頭問身旁幾位天王道:「你們怎麼看?」周挺答道:「應該是謝文東派來的人,見我們援兵眾多,他一時不敢動手罷了。」
陸寇眼珠轉了轉,微微搖首,呵呵一笑,並未說話。向問天疑道:「小寇,你笑什麼?」陸寇道:「笑謝文東被別人打得抱頭鼠竄時的模樣。」「什麼意思?」周挺瞪眼問道。「那些人一定不是謝文東派出來的人;恰恰相反,他們是想要謝文東命的。」陸寇肯定道。「哦?」向問天問道:「說說你的根據。」「很簡單,」陸寇道:「謝文東是個想到就做到的人,他若是派出來殺手,那一定事前做了周詳的準備,把我們打探得一清二楚,即使有援兵,他也早計算在內了,不會眼睜睜目送我們走出南路。那些人身上都有槍械,又隱藏在暗中,肯定是準備行刺的殺手,他們把我們放過去,顯而易見是為了對付謝文東的。謝文東的仇家不少,可在國內,特別是在上海如此大膽公然用槍的,暫時還沒有,包括我們在內,所以,殺手應該是國外的勢力,文東會在國外只有兩個仇家,一個是俄國的猛虎幫,二是日本的魂組,我想,後者的幾率更大一些。」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把向問天等人說得一楞一楞的,特別是周挺,撇著嘴,嘟嚷道:「說得跟真事似的,你怎麼知道文東的國外仇家只有猛虎幫和魂組兩個?」陸寇笑道:「有聯繫的不少,但仇家確實只是這兩個。我人雖然在國外,可不等於我對國內的情況不瞭解,我有我自己的消息來源渠道。」周挺不服氣道:「那為什麼不會是猛虎幫反而是魂組?」陸寇聳聳肩,道:「我也沒有百分百肯定是魂組,我只是說後者的幾率更大一些。首先他們和謝文東的仇恨可謂根深蒂固,其次,魂組的人更適合在中國進行刺殺活動。」
周挺還想說什麼,向問天擺擺手,說道:「讓車隊調頭,我們回去。」「對!」周挺喜道:「不管對方是誰,只要想殺謝文東的就是咱們的朋友,我們這回要來個棒打落水狗,哈哈!」陸寇在旁雖然沒說話,可連連點頭表示他也贊同。
向問天看看二人,笑道:「若真是魂組派出的殺手,我們回去將其圍剿!」「恩啊……?」陸寇和周挺剛點下頭,猛得一驚,同時疑問道:「圍剿魂組?」他二人開始以為自己聽錯了,可看到向問天肯定的點點頭,周挺洩氣了,苦道:「天哥,我們不回去落井下石也就算了,可為什麼還要幫謝文東啊,小方身上的傷是他留下的,而且還剛剛搶走我們的海港酒店……」
陸寇看看向問天,暗中歎了口氣,沒再說話。向問天仰面呼氣,說道:「和謝文東之爭,不管怎麼說,都是咱們洪門內部的事,容不得外人插手,不管結局怎樣,誰輸誰贏,洪門還是會將轉承下去的,相比之下,魂組的危害要比謝文東大多了。」
陸寇道:「如果謝文東也有這種想法就好了。」「他?」周挺嗤道:「別指望他了,天下最大最壞的混蛋一個!」
向問天趕到時,魂組的第一批進攻己被謝文東全數消滅,道路上還殘留著汽車燒燬的空架子及其體溫未冷的屍體。向問天的車隊一道,頓時將道路塞得滿滿的。謝文東聽到公路上傳來嘈雜的聲音,抬頭一瞧,眼中儘是南洪門的人,他凝思想了想,對眾人說道:「走,快走」「怎麼了?」姜森等人疑問道。「是南洪門的人來了,若是讓他們看見咱們如此狼狽,不得笑掉大牙啊!」謝文東己邊說邊開始順著地溝的通道向轉角處爬了,其他人聽後暗暗叫苦,虎還未死又來狼群,今天真是禍不單行啊!不敢怠慢,紛紛跟在謝文東身後,慢慢潛行。向問天坐在車內並沒有馬上行動,而是觀察了一番場中的局勢。好一會,他才下了車,走到路中的屍體前,彎腰看了看。暗組和魂組衣著相差不多,不過前者衣服的顏色更深一些。向問天走到一名暗組隊員的屍體前,此人眉心中彈,一槍畢命,沒看出一絲掙扎的痕跡。通過傷口的位置和屍體倒地的姿態,很快判斷出魂組殺手們的方位,順手一指路南的草叢,喝道:「去那邊搜一搜,若有抵抗者,殺無赦!」
南洪門的人聽令之後,紛紛掏出隨身攜帶的傢伙,小心翼翼的向路南的草叢中行去。面對魂組,就算己方人多勢眾,南洪門亦是不敢大意。向問天只發現兩具暗組成員得屍體,其他的四具皆為魂組所留,如此說來在自己趕到之前謝文東和其主幹還在和魂組對峙。魂組既然在路南,不用問,謝文東等人一定在路北了。他轉目看去,隱約可見北面路旁又條地溝,而且單痕纍纍,佈滿槍眼。向問天的膽子也夠大的,直步走了過去。陸寇不明原由,跟上問道:「天哥,你去哪?」
向問天笑道:「咱們既然來了,就應該去和謝文東打聲招呼。」陸寇一聽,指著地溝的方向涼訝道:「他們在那裡。」
「應該錯不了」向問天自信道。「過來」陸寇一揮手,招呼一干手下圍在向問天左右,以防不備。等到了地溝前,向問天並沒有馬上跳下去看個究竟,而是蹲在一旁,輕聲問道:「謝兄弟在嗎?」地溝內靜靜的,哪有半句回音。「謝兄弟無事吧?!」向問天又問道,裡面仍然全無聲息。周挺最先受不了了,不等向問天發令,他一縱身,「搜」,的一聲躍進溝內。
剛進來,濃重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下意識的打個踉蹌,聚睛一看,倒吸冷氣,只見溝內橫七豎八,躺在不下八九具屍體,其中有兩具還是無頭的,腦袋轉轆出好遠,瞪大眼睛,嘴巴裡都是泥土·····一具屍體的上衣被扒光,仰面躺在地上,雙眼被打瞎,黑水凝固,胸膛有用刀劃出的一行血字,「今天所給予我們的,明天將加倍取回。」下款有「文東會敬上」的字樣。
「呀!」周挺一哆嗦,他感覺自己好像一跳跳進了陰朝地府、十八層地獄裡,每一具屍體的都夠觸目驚心的。
聽到他的叫聲,向問天、陸寇等人不知道怎麼回事,隨之也跳了進來。「哇!」有些人跳進來得快,爬出去得更快,蹲在路邊,哇哇大吐。向問天左右看了看,除了屍體,哪有半個活人,他掏出手帕一捂鼻子,強忍著挨個屍體查看一番,其中沒發現謝文東,也沒發現其他的文東會和北洪門幹部,他不知是鬆了口氣還是有些挽惜,說道:「看來,謝文東己經跑了。」
周挺咬牙道:「他們的汽車還在路上停著,想來也跑不了多遠,我們追上去,殺他個片甲不留」
向問天搖頭,還沒等說話,陸寇大氣凜然的接道:「不妥。落井下石是小人途徑,我們是名門正派,怎能做出如此行徑來。」
周挺眼珠差點沒氣冒出來,暗道你在天哥面前裝什麼好人,大家誰不知道誰啊!他直哼哼,說不出話來。向問天點頭道:「小寇說得沒錯,要敗謝文東,就要憑真本事,現在就算殺了他,也是勝之不武」周挺剛要張嘴分辨,陸寇在旁邊眨眨眼睛,手指勾了勾,走到一旁。周挺一楞,看出他要話要和自己說,不明所以,找個機會抽身跟上前去,回頭見向問天沒注意到自己二人,才小聲沒好氣的問道:「干什麼,神秘西西的,有什麼話不能當面說啊?」
陸寇面帶焦急,正色道:「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你我趕快挑些精銳的兄弟追上謝文東將其除掉,此機一失,以後可萬難再找」「啊?」周挺一楞,疑道:「那你剛才怎麼·…」陸寇打斷他,急道:「天哥的為人你還不知道嗎?說得再多也沒有用,現在只有我們自己了,一旦殺了謝文東,我洪門也就可高枕無憂了,那時,天哥想怎麼處罰我我都認了。」
「啊!原來如此!」周挺恍然大悟,連連點頭,拍拍陸寇的肩膀,沒多說什麼只是道:「我領人去」說完,就準備爬出地溝。陸寇不放心,抓著他的衣袖,說道:「要去,咱倆一起去!」這兩位瞞著向問天,領上四十號精銳手下,怕引起他的注意,連車都沒敢開,莫不做聲一路追了下去。他們追的方向是南路通往市內的方向,這也是正常人的想法,謝文東遭到刺殺,就算要跑,他一定會往自家跑,因為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都沒有自己家安全嘛!可是他二人忘了一件事,謝文東不是正常人,或者說的想法超出正常人的想法,他也從來沒有按常理出牌時候。他所進擇逃跑的方向洽哈相反,是通向忠義幫的總部的路線。李爽不明白曾問他為什麼要往別人家的地方跑,謝文東哈哈一笑,道:「魂組有幾波殺手還沒出動我們不知道,但我知道,回家的路上肯定還會有其他的殺手埋伏,一潑未平一潑又起,這是魂組做事的一貫手法。」
姜森接著也笑了,說道:「而且,如能把災禍引到別人家裡去也是個不錯的辦法!」 謝文東聽後,臉上的笑容更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