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魔法] 不死醫神 作者:幽谷聽泉人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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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不拉 2007-12-31 16:36:1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3 222070
阿不拉 發表於 2008-1-2 18:38
卷十 天魔出世 第十四章 靈樞初開
    張崇弛雙手搭在腦後,懶洋洋地說:「管他算不算,只有咱有決心,沒路也要開出一條路來。再說在第一個人走之前,這天下哪有路啊,何必一定要沿著人家的老路走呢?」

    聖猞猁眼中光華大作,長嘯一聲:「好小子!有你的!不錯,既然我已史無前例我由魔獸之王化為聖獸,就能踏出一條史無前例的路來。只是,你小子難道一直就在我這窩裡呆著?」

    「還能去哪兒?」張崇弛心有餘悸:「那個路西發的魔識感覺太厲害了!要知道,派我來之前,整個計劃漢皇陛下在暗中已策劃了好幾年,這回算是有心算無心,也差點被他識破,若是在出來蹦彈,死得那叫一個快!」

    「好吧!那就呆著吧!」聖猞猁打了個哈欠說:「你小子也是守著金碗討飯,身藏元素之輪,又有醫神蛇杖、醫神金針這麼多的神器在手,可就沒見你練出個人樣來!」

    張崇弛翻翻白眼:「我這不是沒時間嗎?」

    「現在可有時間了!」聖猞猁追著說:「反正暗黑之印已到手,你就乖乖地在這裡避避風頭吧!有個一年半載的,等鬼族和那天魔鬆懈下來,我再帶你偷渡回深藍寶石大陸。這回,最可憐的就是陶家了,被你算計了,還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張崇弛笑著說:「為了一己之私,不惜勾結鬼族,這樣的家族吃點虧也是順從天理人心的事!好了,我就在這裡練吧!不過,你可沒機會練!」

    聖猞猁嚇了一跳:「老大,你又想算計我?」

    「我還是不大放心!」張崇弛說:「你自己也最好別露面,派那些小弟出去,探查一下夷光她們的情況。本來,以皇甫前輩的能力,將她們藏匿起來是沒什麼問題的,但現在出了個天魔,我感覺有點懸!」

    「行!這事交給我了!」聖猞猁一把抓過夢魘魔兔,將一顆鴿蛋大小的極品暗晶塞入它口中,尖聲叫著:「吃!吃飽了跟老大我幹活去!不付出點代價,暗黑王洞中的東西可不是那麼好吃的!」

    見它們要往外蹦,張崇弛連忙說:「等等,你的窩就這樣,怎麼招待客人!還有這些暗晶和魔獸卵到底是怎麼回事?」

    聖猞猁頭也不回,說:「這都是我以前的一些收藏。魔獸卵擱在這兒的時間有點長,雖然有暗晶滋養在,但金級下階的二十幾個恐怕不能孵化了。不管暗晶還是魔獸卵,老大,你看著還行的話,就收起來,不行的話,丟井裡去好了!這地方重新佈置一下也好,這幾年的人類生活過下來,我還真有點習慣你們的房間佈置了。」

    既然是張崇弛做主,那問題就好辦了,等兩天後,聖猞猁從外面帶著垂頭喪氣、筋疲力盡的夢魘魔兔回來時,整個暗黑王洞已變了一個模樣。有床、有桌、有椅,地鋪錦毯。洞廳的四角放置著四盞魔法燈,光明晶石在魔法陣的刺激下,照得整個最黑王洞亮如白晝。張崇弛正躺在一張搖椅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目光盯著手上。手中,五根醫神金針像是有生命一樣,在他五指間來回鑽動,相互之間或打鬥或結盟,或攻或守,似乎有無窮的戲目在上演。

    聖猞猁環顧四周,歎了口氣說:「我還真服了侏儒們,這些個組閤家具是怎麼想出來的,拆開來也就幾根木板,隨便往空間袋裡一塞就行。拿出來,七裝八搭的,就可以隨處營造出一個家來。可惜,他們不做武器和防具,也不喜歡權勢,否則,一統深藍寶石大陸就沒別人什麼事了!」

    張崇弛目光絲毫未離開那五根醫神金針,口中漫應說:「侏儒族也不是沒有武器和防具,當初智儒們曾製造出足以毀天滅地的武器,連製造者都被那種巨大的力量所震驚,立刻決定,銷毀終極武器和設計圖紙、製造方法,而且規定後世子孫不得從事這方面研究。不過在遠古紀錄中,似乎保存了兩件能夠誅神滅魔的東西,只在侏儒族面臨滅族之危時,允許後世子孫用於自衛。撇開這些不說,就算侏儒族擁有最強大的力量,你覺得他們就能一統深藍寶石大陸嗎?」

    聖猞猁說:「那當然!那麼強大的實力足以壓服任何一方反抗勢力。」

    「也許能一統大陸,也許早就滅族了!」張崇弛老神在在地說:「沒有約束的力量是可怕的,甚至會讓人瘋狂。侏儒族就算能壓服任何一方反抗勢力,但壓服不了所有聯合在一起的反抗勢力。就現在來說,個體的強大,最厲害的莫過於聖、鬼兩族,但佔據著這世界最寬廣土地的卻是人族,這固然跟他們的繁殖能力有關係,也跟力量的運用有很大的關係!」

    「不懂!」聖猞猁再精明,但對人類那神出鬼沒的思辯還是經常有無從下手的感覺:「反正這只是個假設,討論下去也不得見能有什麼結果,就此打住吧!張小子,我想告訴你,外面的風聲有點不妙!」

    「夷光怎麼啦?」張崇弛雙手微微一顫,五根醫神金針頓時消失無蹤,目光也移到了聖猞猁的臉上。

    聖猞猁聳聳肩說:「原來我還不曾隱形,你小子還能看得見我,可打我從外面回來,你小子就沒看過我一眼!」

    還知道計較這事,說明夷光問題不大,張崇弛心情一鬆,說:「我這不是遵照你老人家的意思,在努力修煉嗎?外面到底怎麼樣?」

    聖猞猁說:「鬼族已完成一統,選出新的鬼帝三明治。現在鬼族四島全面戒嚴,到處佈滿了魔法陣,任何一個角落裡有魔法和鬥氣波動,都會被鬼族所查覺,想要偷渡回深藍寶石大陸,短期內是不可能的了!更奇怪地是,我也找不到那天魔的下落,所以,還得更加謹慎才是!」

    「知道了!我這幾天也是關鍵時刻,外面你多關心就好了!」聖猞猁知道張崇弛就是這個樣子,平時有點隨意,但真要是在研究什麼東西時,就是皇天老子打擾了他,都休想有一個好臉色,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張崇弛交代完畢,便取出《黃帝內經·靈樞》,細細地翻閱起來,這兩天下來,雖然現在醫神金針在他手中要軟就軟,要硬就硬,來去自如,可他總覺得還有一層窗戶紙沒有捅破,還是局限在一室之內,沒有發現窗外的大好天地。

    當他身心全然投入《靈樞》之中,漸漸地忘卻了手中的書、手中的針時,《靈樞》開始亮起濛濛的金光,在金光中,有無數的彩色絲線伸展而出,將他整個人給纏了一層又一層,遠遠地看起,就是一個巨大的彩繭。

    一邊的聖猞猁見狀,向夢魘魔兔輕噓了一聲,帶著它出了暗黑王洞。這地方隱秘,根本不需要為他護法,還是再去打探一下鬼族的消息,也好等他醒來時,報個平安。

    這回時間長了,當張崇弛醒來時,已是十天之後。沒有傳說中主角修煉有成時的驚天動地,看看四周,床還是那張床,燈還是那盞燈,沒有增加格外的色彩和層次,只是平淡地笑了笑,身上的彩光正納入體內時,連帶將皮膚給清洗了一遍,使他的整個人看起來,簡直就是玉色的溫和中帶著點紅潤,不知會羨慕死多少愛美女性。

    不用動手,心意一動,醫神金針就跳了出來,像個有意識地小人一樣,在空中舞了一陣子,然後向他鞠了一躬,又憑空消失。張崇弛這才滿意地一笑,發覺聖猞猁和夢魘魔兔都不在身邊,沒人給他慶功,才一拍額頭,自言自語地說:「怎麼老妖貓他們還沒回來?看來這回打坐時間不長。」

    推翻他這個設想的是聖猞猁驚天動地地回家,一見張崇弛就哀嚎一聲:「老大!你可算醒了!你再不醒,我可要抓狂了!」

    「我打坐了很久嗎?」張崇弛開始有點感覺到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十天!足足十天!」聖猞猁咬牙切齒地說:「從第三天開始,就把我按在油鍋上熬著呢!」

    「怎麼回事?」

    聖猞猁歎了一口氣說:「皇甫謐他們被抓了!」

    「什麼?」張崇弛大驚,一把扯住聖猞猁說:「老妖貓,你給我說清楚點!」

    聖猞猁說:「我已問過四海島所有的禽獸,知道個大概。那四海島本身就是鬼族的大本營所在,天然環境、建築形成、人員來去都有詳盡紀錄。在全島警戒後,開始進行地毯式搜尋,結果發現了皇甫謐的鬼族身份居所人數不對。雙方動手之下,被全部生擒。」

    知道這四人沒有傷亡,張崇弛鬆了口氣說:「誰出的手?」

    聖猞猁說:「朝日九和偉田真夫。在生擒他們四人後,三明治已在鬼族四島發佈通告,若老大你在十天之內,不自動現身投降,就要將他們處於極刑!現在只剩下三天了,你再不醒來,我計劃著要召集全島魔獸去劫人了!」

    張崇弛眉頭一皺,說:「知道關押的地點嗎?」
阿不拉 發表於 2008-1-2 18:39
卷十 天魔出世 第十五章 識破真相
    聖猞猁聳聳肩說:「如果連關押在哪裡都不知道,還行俠仗義個屁啊!」

    「行俠仗義?」張崇弛有點啼笑皆非:「就你一隻魔獸之王,也行俠仗義,我看不趁火打劫就已經是不錯了!」

    聖猞猁不以為然地說:「人家現在可是以純潔出名的聖獸之王!行個俠仗個義也是應該的。何況他們現在關押在四海島京都朝日世家的魔神堂內,沒有我的秘密通道,別說進魔神堂,就是連四海島都摸不進去!」

    張崇弛臉色微變:「既然你有秘密通道,為什麼不把皇甫謐他們接過來?」

    聖猞猁歎了一口氣說:「老大,你以為秘密通道是你家走廊啊!那是歷代鬼帝秘傳的四島通道,裡面禁制重重,花了我老鼻子的勁兒才憑當年一點記憶找到後,又花了幾天的時間,才算是把那條廢棄了幾千年的四海島和魔獸島通道給走通,趕到四海島時,夷光她們已經被抓了!」

    張崇弛追問說:「那麼現在呢?」

    「現在?」聖猞猁笑著說:「現在足以讓你神不知,鬼不覺地登上四海島中心魔殿附近的一處秘密出口,但怎麼才能摸進魔神堂,我心裡可沒底!」沒底不會去試嗎?張崇弛略略整理了一下裝備,拍了一下聖猞猁的後腦勺,就算是發表救人動員了。

    聖猞猁說得沒錯,那條通道曲折難行不說,裡面還時不時地冒出個陷阱魔法,若不是有老妖貓提醒,加上張崇弛體內光暗能量和四系元素,隨時能找出應對的法子,這秘密通道就跟自殺通道差不多。張崇弛一面在心中暗罵鬼帝變態,一面抹著汗珠,花了整整八個小時的時間,才從中心魔殿前面長滿閻摩草的台階鑽出。

    魔神堂離中心魔殿不遠,張崇弛小心地收斂全身氣息,在聖猞猁抓的幾隻土生土長野鼠的帶領下,向西北方突進十里左右,就感覺到前方大約一里地,凝聚著強大的暗黑能量,不用說,也就是朝日家的魔神堂。

    野鼠是不敢前進了,領路的換成了兩條黑色的眼鏡王蛇,又走了大約五百多米,眼鏡王蛇也趴在了那裡,死活不敢再往前了。張崇弛不敢放出自己的神識去查探,聖猞猁的光明氣息又讓鬼族太敏感,就只有麻煩夢魘魔兔一遍又一遍地探查。

    魔神堂並不大,四周院落大約有十幾處房子,中間是一處高高的黑色巨塔。塔尖是暗黑之神閻摩的雕像,一個威嚴的王者,左手拿書,右手拿劍,目視海天一線處。在此之前,空中的飛鷹和地下的游蛇已將黑塔的結構給稟報上來了,黑塔地上七層,最上面三層是實心的,下面四層依次擺放著暗黑之神祭臺、貪婪天魔瑪蒙祭臺、朝日家祖祭臺和藏寶室;地下再有兩層,一層是關押重犯的魔獄,一層是閉關修煉的靜室。

    時間剛入夜,張崇弛一時不敢輕舉妄動,一直等到月出海面,又上中天,被一層薄薄的雲霧所遮掩時,才化身為風,潛入黑塔。

    事先既然已探聽清楚了,找起來就很方便。張崇弛和聖猞猁一前一後,掩入黑塔,雙管齊下,就算被發現了一方,就權當替另一方打掩護。

    魔獄的入口在地上藏寶室中,但藏寶室卻是每一個家族的重地,像朝日家這樣的,不在門口放兩鬼公就算是對不起朝日家的名聲,但如果一口氣放上十名鬼公,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裡面有極奇重要的東西,就怕人暗中偷搶。

    要做掉十名鬼公不難,但要無聲無息地做掉十名鬼公,張崇弛自問做不到。來硬的不行,那就只能來軟的,有醫神蛇杖內化蛇的配合,加上半吊子夜叉族秘傳的化妝功法,張崇弛三添兩抹之下,一個活生生地得一進三就出現了。

    「鬼公大人好!我家天皇陛下有令,連夜提審犯人!」張崇弛一臉的卑躬屈膝,將得一進三演得活靈活現,就算他本人看到了,都以為自己突然有了身外化身的神通。

    為首的鬼公兩眼朝天,看都不看張崇弛一眼:「仁族的天皇,關我朝日家什麼事?何況家主有令,此次重犯非同小可,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得探望、提審,你還是省省吧!」

    張崇弛點頭哈腰地遞上來兩枚烏黑的令牌:「鬼公大人請查驗,這是天皇陛下的天皇令和貴家主的貔貅令,著小的來提人!」

    聽到兩大家族都傳令到了,為首的鬼公也嚴肅起來,從張崇弛手中接過令牌,仔細驗空起來。有聖猞猁這個知根知底的內奸,加上化蛇的幻化能力,這兩片從它身上拚死拚活扯下來的化蛇鱗,放在鬼公手中,就是「貨真價實」的家主令。

    鬼公看了半天,就不確定似地將另兩名鬼公叫了過去,相互嘀咕了幾聲,將令牌還給張崇弛,又帶著幾分疑惑地看了看他,說:「人犯就是關押在我禁制重重的黑塔魔獄中,家主都不放心,著我們兄弟十人嚴加看管,怎麼就讓你一人來帶人?」

    張崇弛不慌不忙地說:「朝日九鬼王大人還交代過,煩請十位鬼公大人與我一起押送人犯過去。幾位鬼王大人在研究之後,覺得黃五子可能還藏身魔獸島,所以最後幾天,想把他們送到魔獸島去。要釣魚,也不能把餌放得太遠,你說是不是?」

    鬼公徹底放下了戒心,畢竟就算提人出來,也是自己幾個押送,出不了大的紕漏。他大咧咧地說:「行!你在這等著,我們下去提人犯。」說著,帶著三名鬼公返身進了黑塔。

    張崇弛在外等了近半個小時,不由著急地問剩下的六名鬼公:「鬼公大人,那幾位大人怎麼還不上來,天皇陛下還在傳送陣那邊等著呢,要是耽擱……」

    一名鬼公不耐煩地說:「摧什麼摧?人不是下去了嗎?你以為到黑塔魔獄中提人就給進自家廚房裡找孩子一樣,一抓一個准啊?那一路的禁制,沒有半個多小時,哪會出得來!」

    張崇弛嘟囔了兩句,還是得乖乖地等著。還好,沒多久,那四位鬼公出現了,一人手裡提著一個軟綿綿的人。張崇弛神識閃電似地掃過,不錯,的確是皇甫謐、夷光、夜無月和王叔和。他笑著迎了上來:「四位大人辛苦了,還得麻煩幾位大人陪我一同押送人犯到傳送點,聽候天皇陛下的指令!」

    為首提著皇甫謐的鬼公點點頭說:「也好!我們走!」

    「走」這個字說得又快又重,還得著點異常的聲調,讓張崇弛心中毫無來由地一驚,手上暗中遊走的醫神金針下意識地往上一翻、一抖,在自己的左右幻出一道細細的金網。與此同時,早已分立張崇弛兩側的六名鬼公齊齊出手,烏光黑氣中,還夾雜著血腥戾氣和魔法器具,向他直壓過來,將他及時幻出的金網一蕩,齊齊一震,退了一步。

    張崇弛的情況更糟,兩邊的攻擊是擋住了,可在他身後,從地底突然冒出一股凌厲的魔氣,化為一隻暗紅色大錘,夾雜著暗黑能量,轟然一聲,擊在他的後心,讓他一口鮮血溢在喉頭。這對他的不死之身來說,並沒什麼麻煩,麻煩的是那股魔氣也同時侵入體內,遇肉溶肉,遇骨化骨,統統將之變得自己的模樣後,再發動下一步的侵蝕。

    他強壓住魔氣侵蝕,回身盯著地面,嘶啞地說:「朝日九,你夠卑鄙的,堂堂一個鬼王,居然用上偷襲手段。」

    「五十步笑百步!」朝日九的身形從地底悄無聲息地升起,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像是見了最好的朋友,輕聲細語說:「為奪鬼帝印,化妝成黃五子,秘謀進入我鬼族,步步都是陰謀詭計,你也好意思說我卑鄙?我的張崇弛神醫!」

    最後一句,讓張崇弛心中驚駭莫名。他的身份居然被朝日九一口叫出,說明皇甫謐、夷光或夜無月中至少於一個人招了。現在的問題是朝日九到底對這件事知道多少,這將決定他會用什麼樣的力量,也決定著自己能否回深藍寶石大陸。

    朝日九見張崇弛吃驚的樣子,略帶得意地說:「要說,這幾個傢伙的骨頭也真硬,用普通的法子根本問不出一點口供。可本王的心靈誘惑又豈是說說而已的?自然會有人招得很快!他們知道得雖然不多,但加到一塊兒,足夠將你的秘密說得清清楚楚!」

    「是嗎?」張崇弛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不知朝日鬼王今天布下這麼個局是什麼意思?」

    朝日九笑著說:「我只是想做個交易而已!」

    「交易?」張崇弛奇怪地說:「既然一切都掌握在你手中,我不以為我還有交易的本錢!」

    「嘖嘖!」朝日九面現貪婪之色,說:「醫神蛇杖、破魔金針、噬情珠、五毒雕像、《神農本草經》、《黃帝內經·靈樞》、暗黑衍宗丸之秘方、暗黑傳承秘圖,這些東西隨便哪一樣都足以讓人心動,更何況,還有上古醫神至寶,能夠三死重生的靈犀丹。張神醫,你交易的本錢可是很厚啊!」

    張崇弛面無表情地說:「這些東西從我屍體上拿走不是更划算,又何必交易呢?」
阿不拉 發表於 2008-1-2 18:39
卷十 天魔出世 第十六章 天魔轉世
    「張神醫開玩笑了,好歹你也為我煉過暗黑衍宗丸,有這麼一段香火之情在,那等歹毒之事又讓我如何幹得出來?」別看朝日九說得冠冕堂皇,背地裡卻是怕張崇弛一時性起,把那顆靈犀丹給吃了,豈不是讓他竹籃打水一場空?要是來個玉石俱焚,連帶別的寶物也通通炸了,簡直讓人哭都來不及。

    從皇甫謐幾人招供的情況來看,醫神蛇杖等物倒也罷了,這靈犀丹和暗黑傳承秘圖可是絕不可放過。何況,這張崇弛的來歷也可怕,居然結交神龍,又擁有智寧國太子,中原國、古越國和光族精靈的親王身份,甚至跟聖族也關係密切,若是讓別人知道,他是死在朝日九手中,恐怕將來麻煩不斷。

    權衡再三,朝日九還是不願殺死張崇弛。這殺得死,殺不死是另一回事,就算是殺死了這怎麼樣?能在屍體上找到的醫家寶物鬼族根本用不起來,鬼帝印也是便宜了三明治,沒他朝日九什麼事,何必出這份苦力?

    以朝日九的心計,當然將這一切算得很清楚,笑著說:「我雖然知曉了張神醫的底細,卻未曾透露給任何一個外人。為的就是還張神醫一份人情,只要張神醫留下這些寶物,就可將人帶走。到時候我再對外宣稱被劫,拼著被人責罵幾句,也要竭力護得張神醫周全。」

    「成交!」張崇弛雙手一翻,一道彩光射向朝日九。朝日九目光略斜,一位鬼公擋在他面前,接下那道彩光,正是醫神蛇杖。接著又是一道彩光,《神農本草經》、《黃帝內經·靈樞》、五毒雕像、噬情珠陸續落入圍站在朝日九身邊的鬼公手中,讓朝日九一陣暗爽!

    就在鬼公收寶收得快活時,張崇弛皺了皺眉頭,停下手來說:「鬼王大人,好歹我也交了一半奇寶出來了,你就不能表示出一點誠意嗎?」

    朝日九看了看站在身後各自抓住一人的四名鬼公,陰笑兩聲說:「你想讓我怎麼表示?」

    「讓你把皇甫前輩和夷光先交過來……」張崇弛見他臉色不快,頓了頓說:「估計你也不大願意,那就先將夜無月和王叔和送過來,該沒什麼問題吧!」

    朝日九在心靈誘惑下得到的口供,自然知道這四人中,跟張崇弛關係最薄的就是夜無月和王叔和,最鐵的是夷光。或者說,只要有夷光在手,其他的也樂得大方,爽快地說:「好!既然你爽快,本鬼王自然不能落人口實,夜無月和王叔和你先收回去吧!」

    見他鬆口,侍立在他身後的鬼公就將手中的夜無月和王叔和往前一推,丟向張崇弛。張崇弛身形閃動,一手一個,接了下來。仔細按了按他們的脈門,手中金光閃動,在每人身上連刺三針,讓原本昏迷不醒的兩人馬上清醒過來,見是張崇弛,臉色一喜,剛想開口說話。張崇弛手一舉,示意他們先稍安勿燥,將懷中的夢魘魔兔提了出來,交夜無月抱著,跟王叔和坐在一起。

    交代完這些瑣事後,張崇弛站起身來,對朝日九說:「我馬上把破魔金針和靈犀丹交給你,你必須放一個人給我,還要給我設一座一次性傳送魔法陣,落點在魔獸島。然後,我再將鬼帝印和暗黑衍宗丸煉製之法給你,同時,你放人,成就之後,我們誰也不認得誰!」

    朝日九心想,你不跟我提這個,我還怕你有鬼,既然你已提到這裡,看來只是想救人就走。他輕咳一聲說:「你也知道,一次性的傳送魔法陣,又沒有接收陣法,其落點誰也無法控制。何況魔獸島距離又遠,根本無法傳送得到。」

    張崇弛知道他說得也是實情,點頭說:「好吧!改一下,將落點設為百里開外,至於落到哪裡,就聽天由命吧!」

    「行!」朝日九臉上現出滿意的笑容:「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把破魔金針和靈犀丹送過來吧!」

    張崇弛臉上略顯不捨之色,從乾坤袋中掏出一丸金黃剔透,如水晶所琢,外面五色雲彩繚繞的鴿蛋大小的丹藥,另一手則拿出七根長短不一的金針,微歎一聲,脫手化為兩縷光華,向朝日九射了過來。

    朝日九哈哈一笑,示意鬼公去接破魔金針,自己去親自出手,一把抓向靈犀丹。當他的手指堪堪觸及靈犀丹時,靈犀丹表面金光一抹,彈了開來,六枚醫神金針閃閃,直刺入朝日九的勞宮、合谷諸穴,放出金色的電流,直衝心脈,一路過去,讓朝日九如被閃電劈中,慘叫一聲,渾身顫抖不已。

    醫神金針的破魔功能在經過《黃帝內經·靈樞》錘煉後,已被逐漸發揮出來了。雖然張崇弛的水準離當年的醫神差了十萬八千里,但朝日九的水準比當年的諸魔差了何止十萬八千里?猝不及防下,受點不大不小的傷那是逃不了的。

    好戲絕不會到此為止,在醫神金針內,圈著的可是一線聖光。當醫神金針刺入朝日九的手掌時,彈出的一線聖光毫不留情地轟在朝日九身上,將他轟出百米開外,才勉強站住,臉色鐵青,像被按在火爐中干烤了一陣,烏黑發亮,陣陣冒煙。與此同時,接另七根金針的鬼公叫得更慘,直接躺到地上,七竅流血,不斷抽搐。

    在場的鬼族誰也料不到張崇弛會在這個節根眼上發難,齊齊一愣,等他們回過神來,已經晚了。一隻巨大的雪白猞猁早已憑空出現,大嘴張開,噴下來的聖光將挾持夷光、皇甫謐兩人的鬼公壓得嚴嚴實實,連動一根手指也難。

    「走!」張崇弛偷襲得手,對皇甫謐這邊看都不看,直接翻身,將夜無月和王叔和一卷,風元素繞體,化為一縷白光,直射天際而去。

    「小子!等等我!」聖猞猁知道自己又要干苦功了,飛撲而下,一爪一個,斃了兩個鬼公後,也依葫蘆劃瓢,捲著皇甫謐和夷光飛遁。

    一人一獸,在遁出百十里後,才略略鬆了一口氣。張崇弛接過皇甫謐和夷光,解開了他們身上的禁制後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哪來的暗黑傳承圖?」

    皇甫謐呵呵一笑:「也沒什麼,不過是我老頭子年紀大了,慾望也少了,沒受那鬼王的心靈誘惑,編出些鬼話騙騙他而已,倒是夷光姑娘年紀輕輕,居然也能抗得住心靈誘惑,幫我老頭子圓慌,真是難得!」

    夷光也笑著說:「見鬼說鬼話,這不正好嗎!其實,剛開始時,我也被那鬼王給迷惑了,幸好四哥送的就珍珠上不斷散發出清涼的感覺,才清醒過來。見老爺子胡扯一通,不僅將醫神金針說成破魔金針,還多載贓出什麼暗黑傳承秘圖來,也就順水推舟,說你身上有靈犀丹,而且還與神龍結拜,受聖族庇護。格格,當時,那朝日九的臉色還真好看。」

    在朝日九得意洋洋地歷數張崇弛身上藏珍時,張崇弛就已經覺得事情有點不對,才下定決心偷襲,沒想到朝日九還這麼上道。

    「我們下一步怎麼辦?」皇甫謐說:「連我的那小院落也被他們找到,這四海島恐怕沒什麼地方可以藏身了!」

    「先去魔獸島吧!」張崇弛說:「我知道一條當年鬼帝專用的秘密通道,可以潛回魔獸島。然後再侍機離開,回深藍寶石大陸,將鬼帝印送到漢皇陛下手中,算是了卻對他的承諾。」

    「哈哈哈……你們哪兒也不必去了!」空中一陣波動,出現了路西發衣發飄飄的身影:「逼供也好,誘供也好,總不如你自己說出來更真實!小子,原來想得到鬼帝印的是漢皇,那小子莫非也是哪位神魔轉世?」

    張崇弛環顧四周,只見除朝日九外,三明治等六位鬼王已在各自方向站了出來,隱隱然形成合圍的陣形,心底微歎一聲,身子一挺說:「不知來的是哪位天魔轉世!」

    路西發緩緩地落到地上,片草不驚,鼓掌說:「好冷靜、好膽識!我喜歡!傲慢天魔路西發,還不快快將暗黑之印給本天魔獻上來?」

    「直接給你,你敢拿嗎?」張崇弛手中的暗黑之印一現即隱,冷笑說:「若是你一個人就能拿這暗黑之印,哪會落到我手中!」

    路西發恨得牙癢癢,還真讓張崇弛說對了,這暗黑之印上有他向暗黑主神閻摩效忠的誓言,直接去拿的話,就會受到誓言攻擊,只能由他人開啟暗黑之印後,才能解開誓言,將他留在暗黑之印中的魔識回歸本體,再吞噬掉暗黑之印,才能徹底完成天魔回歸。

    他冷哼一聲:「這麼說來,你小子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張崇弛向皇甫謐等人施了個眼色,又用腳踏了踏伏在他腳邊的夢魘魔兔和聖猞猁,平靜地說:「根據醫囑,酒這東西吃多,可是對心肝脾胃腎都有壞處,我哪一樣都不想吃!」
阿不拉 發表於 2008-1-2 18:40
卷十 天魔出世 第十七章 戰鬼辟魔
    這時,遠遠的一個鬼公奔了過來,手裡托著幾片腥騷的鱗片,見到路西發,腳底一軟就跪了下來:「稟天魔陛下!黃五子交給朝日九的東西全是假的,屬下用陛下所賜的暗夜之眼一照,就變成了這般模樣。」

    「活該!當年瑪蒙若不是太貪,也不至於傷及元氣,轉世輪迴到哪兒都不知道了!不過這小子奸詐成性,倒比魔還難纏!」路西發氣極而笑:「那就試試本座的手段吧!」

    本來還以為路西發要出手了,誰知他退回幾步,背轉身子,一副不屑與後生小輩動手的架子,倒是三明治咬牙切齒地踏上一步,渾身魔氣升騰,在烏黑中閃動著銀色的光亮,比起前幾日的氣息,增長了一倍有餘,已有幾分鬼帝的氣勢。

    張崇弛哈哈一笑,一指直向三明治當麵點去!「破!」三明治不避不讓,身前的魔氣已然凝為實體,也點出一指,與張崇弛遙遙相對。

    路西發原本天性光明,後又轉入暗黑,所以傲慢魔氣是諸天魔唯一帶著一點光明本性,也是最剛強最尖銳的魔氣,像這種一對一的硬拚更是傲慢魔氣的拿手好戲!可惜張崇弛在腦袋燒壞了之前是不打算跟三明治硬拚的,點出去的一指中,看上去銀光閃閃,是皇騎士境界的鬥氣,裡面流動的銀光卻是一線聖光。

    兩指相觸,傲慢魔氣輕鬆地撕開白銀鬥氣,與中央的一線聖光相撞,「轟」然一聲,兩人各退三步,誰也佔不了誰的便宜。一線聖光克盡諸魔魔氣,唯獨對路西發的傲慢魔氣無可奈何。

    三明治原本以為自己魔氣大進,對付區區人族一個醫生,還不是手到擒來。本來還準備小心謹慎,用宰牛刀來殺雞,沒想到這雞還是鐵公雞,差點把宰牛刀給崩出幾個眼。不由地大怒,雙掌一合,一拉,四周頓時漆黑一片,唯有傲慢魔氣形成的幾點銀光閃動,宛如黑夜中清涼的星光,傲視大地。

    給了他傲慢魔氣修煉法訣,居然在短短幾天就能凝成傲視大地的魔氣星光,路西發也暗暗稱讚三明治的天賦。若不是已細細探究過三明治的體內狀況,加上神魔轉世只擇人族,幾乎以為三明治也許是某個神魔轉世。

    張崇弛只覺得天地在三明治的一合一拉間,黯淡無光,似乎掉入一片混沌,唯有遠遠的幾點星光帶著幾分親切,真讓人心神欲動,像回歸母親的懷抱一樣撲到那幾點星光的懷中。還沒等他的心神有所動作,體內的三昧真火和天一水華已齊齊衝了過去。

    水火兩靈並不是要對星光發動攻擊,而是相互碰撞,生出一團又一團的霧氣,將那點星光完全遮沒,才讓張崇弛立刻回過神了!

    媽媽的,差點著了那老小子的道!張崇弛心中暗罵,手中醫神金針一抖,十三根金針噴著根根金絲,在空中交織成一道金網,對著三明治當頭罩落。

    三明治見自己的魔氣星光被遮,心頭一顫,雙手高舉高頂,十指上豎,形成一個六芒星狀魔法陣:「至高的天魔路西發……」這話一出口,突然想起,路西發不就是在自己身邊嗎?這魔法咒還怎麼念?向他祈禱,還不如他自己立即出手來得快。

    不僅他一愣,連張崇弛也覺得突兀。每一個學過魔法的人都有一個根深蒂固的概念,魔法是向某一位神或魔祈禱,借助神魔的力量完成人力所不能完成的事。只是,神魔都去轉世了,又未完成回歸,那麼魔法到底是向誰借力?

    兩人都是一愣,但空中醫神金針所弄出來的金網可沒愣,直接罩落下來,壓得三明治渾身魔氣「吱吱」作響。明明是兩個勢均力敵的傢伙,卻被突然而來的一個問題給打擾得硬是分出勝敗!

    「蠢才!」路西發目中寒光一凌,掐了個法訣,正想自己出手。哪知一邊年老成精的皇甫謐早就在張崇弛跟三明治斗的時候安排好下一步的對策,見路西發手指一動,沒等他真正出手,就狂吼一聲:「轟!」

    頓時,聖猞猁的聖光彈中夾雜著風彈和水彈,一股腦兒向路西發傾瀉過去。夢魘魔兔三瓣嘴唇飛快地嚅動,晉入金獸上級後的第一個巨型魔法無盡長夜以它為核心,迅速擴展空來,將這一片天地完全吞沒。

    黑!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黑得一點光亮沒有,只在耳邊傳來「絲絲」的聲音。這時,一點亮光在黑夜中亮起,仔細看去,居然是在路西發的眉心亮出一點星光,冷厲冰冷,傲然地照遍大地,高高在上間,透露出凌然不可侵犯的傲意。

    「見過天魔陛下!」六大鬼王見到路西發如此神彩,莫不心襟動搖,就地下跪磕頭為禮!

    「蠢才!」路西發十指彈點,星光更勝,在頃刻就將無盡長夜驅散得一乾二淨,左手一張,抖落一百零八根銀針。以暗黑為掩護,銀針暗算,就連路西發也險些吃虧,等他驅盡暗夜,收了銀針,牢牢佔據上風時,剛才還在場中的張崇弛等人早已鴻飛冥冥,不知去向。再看跪了一地的鬼王,讓路西發又氣又惱,罵了一句後,魔識張開,方圓百里的一草一木,都掌握在他心中。

    張崇弛幾個雖然厲害,也走不了多遠,哪裡逃得過路西發的天魔神識!「也不過逃了六十多里而已!追!」路西發剛想起步,又停了下來,雙手拇指、食指兩兩相對,舉到自己的面前,「照!」地一聲,在拇指和食指圍成的圓圈中露出一面銀光閃閃的鏡子,鏡面上,可以看到張崇弛一夥在以聖猞猁為導,向中心魔殿方向飛奔。

    路西發也是謹慎過度,自從在四海島上空被替身人偶耍了一記後,他對張崇弛的逃遁能力倒是高估了幾分,非要肯定是本人後,再去追。這種追法雖然在速度上慢了一點,但卻能保證追到張崇弛一夥人的真身。

    就在張崇弛快到達秘密通道時,路西發左手立掌為刀,向前面的虛空一劈,硬是破開虛空,帶著六大鬼王一步跨到了張崇弛等人的面前。二話不說,扣著的右手一張,方圓十里之內的空氣頓時變得如金鐵一樣堅固,令人舉步不得!

    天魔!這不是還沒完成回歸嗎?居然就這麼恐怖?張崇弛強壓在心中的驚懼,手腳不能動,但魔法還是能用,當心神沉入元素輪迴之中,水火兩區的禁咒神文字逐一亮起,三昧真火和天一水華剎那流轉全身,在體表放出微微的紅、藍兩色光芒。

    聖猞猁額頭晶角閃動,破開已凝固的空氣,仰天長嘯一聲,人立而起,化為一個古怪的形像,頭似美女,身如壯漢,雙手卻白晰柔和,泛著青光,在手背上現出風神飛廉的印記。

    路西發見聖猞猁居然能破開凝固的空氣,變形成如此古怪的形象,不由的眉頭一皺:「這是什麼東西?王獸的諸神降世嗎?在氣息上又弱小得很,真正諸神降世幻化出來的形象,本魔在未完成回歸之前,還得讓三分,至於這個嗎……」

    路西發嘴角噙起一縷譏笑,左手化掌為拳,直接一拳轟向聖猞猁。聖猞猁雙手如電般出擊,連轟十八拳,退出十八步,才勉強抵擋住路西發的一拳。

    「有意思!」路西發不怒反笑,又是一拳轟向聖猞猁的腹部。

    「好變態的傢伙!」不愧是天魔,就算是未完成回歸,這兩拳下來,也讓聖猞猁的額頭出了一層密密的汗珠。手忙腳亂地抵擋了幾下,眼光的餘光正瞥見張崇弛身表的紅藍光芒。便身子一晃,閃過路西發的攻擊,將手中光、水、風彈全然丟在了張崇弛的身邊。

    在一陣亂炸之後,張崇弛發覺凝在身邊的空氣略略有所鬆動,身子一挺,口中喊道:「帶夷光走!」話音未落,雙手往前一推,三昧真火和天一水華如兩條長龍,向天狂舞,方圓百里之內的水、火元素蜂擁而至,在頂上結成了紅藍兩朵雲彩。在雲彩上,更是泛起紅藍光華,引動在海天深處的元素本源力量。

    「水漫金山!」「火焚阿房!」路西發心頭一跳,想起了當年水神和火神常用的魔法。眼前的這兩朵雲彩跟當年覆壓千里的禁咒之雲根本不能相提並論,但氣息卻一般無二,由不得他不全力對待。

    「鬼王六合陣!」路西發身子一轉,將六道魔氣打入鬼王體內後,以自己為中心,在四方上下,各以一鬼王為輔,形成了一個立體六芒星陣。在陣中心,轟然射出水桶粗的黑色煙柱,直上雲霄,為的就是在禁咒發動前,打散禁咒雲。但禁咒雲像是有生命一樣,見煙柱過來,便兩相散開,又迅速匯合在一起,一時之間,雙方僵持不下。

    這廂,張崇弛在全力發出水火兩大禁咒後,身子一虛,軟軟地向後倒去。聖猞猁將他往後一丟,在丟到夷光的懷裡,口中說:「小黑領路,快走!」雙眼卻一眨不眨地盯著鬼王六合陣,以防突襲。果然,就聽陣中路西發一聲冷笑,從口中噴出兩團拳頭大小的暗銀色魔氣彈,直奔聖猞猁和張崇弛。
阿不拉 發表於 2008-1-2 18:40
卷十 天魔出世 第十八章 走為上策
    魔氣彈未到,但滔天戰意和殺氣已然籠罩著方圓十里之地,聖猞猁雙目盡赤,大口一張,吐出一顆聖光彈,擊向迎面而來的魔氣彈。雙爪飛拍,射出風彈和水彈,攔截向張崇弛方面而去的魔氣彈。

    聖光彈一接近魔氣彈,沒有想像中的轟然炸開,而是一亮一暗,與魔氣彈完全融合在一起,破開空間,沒在虛無之中。但另一邊的不同了,魔氣彈轟然有聲,「啪」「啪」兩聲巨響,將水彈和風彈炸為粉碎,自己也被炸得只剩下四分之一,但仍搖搖晃晃地向夷光懷中的張崇弛撲去。

    現在的張崇弛渾身一點氣力都沒有,別說攔,就是正常的動作都無法完成一個。夷光大驚之下,身子一錯,攔在了他面前,水元素圍繞身周,但還來不及形成魔法,就被魔氣彈攻入身前。

    「啊!」張崇弛和聖猞猁不由狂吼出聲,但是當事人夷光卻一臉的平靜,甚至還有點幸福地微笑,心中暗說:「四哥!平時都是你攔在我面前,這回該我了,只是,以後小妹不能陪你了!」

    說巧也巧,那魔氣彈居然不不偏不倚地擊在夷光胸口的水神之印上。原本一直黯淡無光的水神之印突然藍光暴漲,將張崇弛和夷光嚴嚴實實地包裹在其中。懸在大家頭上的禁咒之雲終於有了響動,火雲一轉,無數天火紫焰如瀑布般從虛空而降,遇石焚石,遇人燒人。壓得路西發不得不暫停攻擊,運轉鬼王六合陣來自保。即便不是主要主擊對象,受其波及,皇甫謐、夜無月、王叔和、聖猞猁和夢魘魔兔也只能結在一起,全力自保。

    水雲卻不攙和,水神之印的藍光一起時,水雲就重新裂開,形成一道碧綠的水波,涓涓流入罩在夷光身外的藍光之上。纏綿在水雲之中的天一水華更是興高采烈地分成兩團,一團回了張崇弛的體內,帶著水元素的資源,讓他恢復了一小半。另一團,卻化在了藍光之中,將從天而降的火焰遠遠地阻在了外面。

    這時的夷光雙目微閉,一臉平和,夜叉族的化妝已全然脫去,露出她柔美如水的本來面目。星星點點的藍光凝聚在她的身邊,像是給她蒙上了一層衣飾,對!就是衣飾!在她樸素的醫女打扮之外,多了一層衣飾,石榴色的長裙,有金銀線繡出一個個團花,裙上籠著一層乳白色輕紗,輕紗上有一條深赭石色飄帶,三層衣飾,層次感極為明晰。像

    「水神陛下?」張崇弛從側面看過去,此事的夷光衣著打扮,給他在水神宮殿中看過的一模一樣,甚至於她臉上的笑容,也是那麼相似。

    夷光輕歎一聲,張開雙眼。就在她張開雙眼時,四周浮動的藍光倏然凝為一顆藍色的珠子,直直地沒入眉心,只留出綠豆大的一點,艷麗的藍光襯托著她白裡透紅的臉色,顯得格外醒目。

    「水神傳承?!」路西發在漸漸破除火雲降下的禁咒時,抽空看了張崇弛,見到夷光身上的異狀,不由地大驚。這可不是普通的水神神力傳承,而是水神神位傳承,也就是說,只要給夷光合適的時間成長,她將成為新的主神——水神!但現在,夷光仍然是夷光,那一半天一水華進入她體內,匯同水神之印中的水元素本體能量,僅僅是為夷光開了一扇門,讓她擁有了無限的可能,論起此刻的實力來,夷光也就一大魔導師的水準。

    趁現在她的力量尚未覺醒,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毀了她!打定了這個主意之後,路西發先前怕張崇弛破釜沉舟,兩敗俱傷的顧慮消失得乾乾淨淨,眉心烏光閃動,雙眼頓時化為銀白之色,唯獨瞳孔的位置閃爍著冷厲的銀芒。

    當他的目光投向空中的那朵火雲時,連禁咒之雲也為之一顫,慢慢地散開。聖猞猁首先注意到路西發的異狀,狂吼一聲:「殺!」鋪天蓋地的強光充滿天地之間,暫時耀花了大家的雙眼。

    情急拚命之下,張崇弛等四人二獸全都暴發出最強大力量,向鬼王六合陣狂轟濫炸!路西發冷笑一聲:「黔驢技窮了吧!六合定位,乾坤在手,陣變!」

    六位鬼王頂門都透出強大的暗黑能量,匯到滾滾魔氣,在空中結成巨網,路西發雙手前伸,幻出一隻巨大的暗銀色手掌,握著那張巨網,將迎面而來所有的攻擊一網打盡。

    「撤!」見鬼王六合陣完全形成,四人二獸根本不敢戀戰,全然收手,匯成一道閃電,遠遠地飛遁而去,在中心魔殿的邊上閃了閃,立刻消失無蹤。

    上當!這是路西發的第一感覺,要追人,總不能托著整個大陣卻追吧,現在鬼王六合陣已聯為一體,要想撤陣,還得費時間啊!

    三五分鐘,對誰來說都是個很短的時間。鬼王六合陣在蕩清了滿天的攻擊和禁咒之後,組成陣形的鬼王各自收功撤陣,也就用了短短的三分鐘,也剛好夠張崇弛他們進入秘密通道。

    秘密通道裡的禁制陷阱很多,對不知底細的路西發和六大鬼王的確是個不小的阻礙,一路追一路逃,當追兵貫通了整個通道時,張崇弛等人剛到達暗黑王洞。

    「居然進了暗黑聖地,那地方還有藏身之處?」路西發雙手一合,一面銀光鏡映出了整個魔獸島的地圖,一個紅點正在暗黑聖地蠕動,正想進一步觀察,紅點突然一晃,消失得無影無蹤,讓他眉頭一皺:「能夠隔絕我的追蹤印記,恐怕只有無底深井裡的暗黑能量和暴亂魔氣,難道他們進了無底深井不成?」

    「陛下,下一步該怎麼辦?」三明治斂眉低聲地問。

    路西發傲然說:「那就走一遭無底深井吧!只要不落到百丈以下的魔獄空間,被命運之輪送入輪迴轉世,那些個暗黑能量和暴亂魔氣豈奈我何?」果然是天魔,居然知道無底深井下面是什麼東西,可惜現在六大鬼王對那玩意兒不感興趣,還是先考慮一下,呆會兒下井時別被人落井下石了!

    「怎麼樣?」夜無月緊張地問了一句!

    張崇弛和聖猞猁雙手雙爪相擊:「一切搞定!我就不信,難道每次都是我們被追殺!」

    說完之後,張崇弛好像有點不大放心似的,揪著聖猞猁問:「老妖貓,老說實話,我們這個陷阱真的有效果嗎?」

    「那當然!」聖猞猁拍著胸膛說:「你還不知道我的厲害?路西發追著他的那點追蹤印記,肯定會找到我們現在就在無底深井。我先在井口設了暗黑吞噬魔法陣,過濾掉暴亂魔氣,使之看起來像是純粹的暗黑能量,引他們放心入內,在井下七丈處,有個陷阱魔法陣,一旦有人觸動這個魔法陣,井口的暗黑吞噬魔法陣就會將所有積蓄的暴亂魔氣釋放出來,如同天神山壓頂,將他們轟向井底。在經過暗黑王洞洞口時,另一個陷阱魔法陣就會向他們的頭上倒極品暗晶,引發整個無底深井中能量暴動,形成吞噬漩渦,將他們扯入百丈之下,那是一個通往魔獄的空間,能將他們直接打入輪迴轉世,然後我們就可以大搖大擺地回深藍寶石大陸去了!」

    張崇弛咳了一聲,說:「聽上去挺美,問題你有幾分的把握能將他們轟入百丈以下?」

    聖猞猁的脖子一縮:「一成!」

    「一成?」張崇弛差點沒給自己的口水給嗆死:「一成把握你也敢吹成這樣?」

    聖猞猁不好意思地說:「如果只是對付那六個鬼王,便是十成把握,但加上一個路西發就難說了!人家是天魔轉世,就算是沒有完成回歸,可瘦死的駱駝就是比馬大,有什麼法子?」

    「看來我還得交代些事!」張崇弛回到暗黑王洞之中,拿出風精石、地靈石、水晶石、火珍石、光熾石和暗冥石,在地上迅速布下一個六芒星陣,以光暗能量為導,地火水風四元素形成循環,這是一個可以不借助外界能量就可以發動的傳送陣。

    他把皇甫謐等人召集過來,向皇甫謐深深一躬說:「這個傳送陣能將大家隨機傳送至百里之外的某處。一旦路西發他們進入無底深井,就請前輩發動傳送陣,出去後,由老妖貓負責藏匿。這魔獸島不比四海島,鬼族還有很多地方無法探查,如果一開始就借助魔獸氣息來隱藏,應該能避過鬼族的搜尋,然後再慢慢想回深藍寶石大陸的法子!」

    皇甫謐說:「那麼你呢?」

    「我得留下!」張崇弛說:「現在他們追的是我,我就得留下!這是沒法子的事,我雖然能將夷光身上的那點追蹤印記移到自己身上,卻無法消除。這次就借這無底深井的地利,跟他們一塊兒解決好了!」

    說著,他將乾坤袋取了下來,遞到夷光手中。夷光根本不接,目注著張崇弛說:「四哥,你忘了我們的誓盟嗎?」

    「同生共死!」張崇弛目光一下子熾熱起來,毫不迴避夷光的目光說:「如果沒有摻雜別的事情,我倒也希望你能留下來,但你別忘了深藍寶石大陸的萬千百姓!你必須將暗黑之印送回深藍寶石大陸,何況,我絕不會輕生,你就回深藍寶石大陸等我吧!」

    夷光還想說,聖猞猁湊到她耳邊,輕輕地說:「傻姑娘,放心吧!那小子喝過不死之酒,身上還有一顆能讓人三死重死的靈犀丹,除非路西發已完成天魔回歸,否則要他死也難啊!」
阿不拉 發表於 2008-1-2 18:41
卷十 天魔出世 第十九章 雪女歸宗
    夷光的神色在一陣驚訝、無助、惶然之後,漸漸地變成了一片堅毅,接過乾坤袋後,毅然說:「行!四哥!你留下!我走!回深藍寶石大陸後,我等十年!」至於十年後,她想幹什麼,誰都能從她的眼神中看到答案。

    「這才是我的好妹子!」張崇弛在她肩上輕拍了一下,笑著說:「別急!我會回去的!」

    夷光點點頭:「那大哥也得留點東西!」說著,將手伸入乾坤袋,查看著裡面的東西。除了暗黑之印必須帶走,其他的東西,當然要把最好的給張崇弛留下。當她的手一伸入乾坤袋時,一顆圓滾滾的東西頓時出現在她的手中,帶著一股清冷欣然的感覺直上心頭。

    「這是什麼?」夷光從乾坤袋中掏出一顆銀白色的珠子,好奇地看著。

    張崇弛略一回憶,不由驚奇地說:「霜神珠!上次我把它放到乾坤袋裡,很久都找不到了,怎麼現在冒出來了!」

    夷光一張手,霜神珠就滴溜溜地繞著她的手四下轉動,突然跳了起來,撞在夷光眉心的那點藍痕上,頓時散為一片水霧。

    「好可惜啊!」夷光冷不妨有這麼個變化,見如此美麗的珠子碎了,不由一陣可惜!

    「不知主人可惜什麼?」那片水霧又收斂成一團,漸漸的幻化為一位素衣白裝,冰肌玉骨的雪美女,對著夷光盈盈下拜:「冰霜封印之靈雪女拜見水神陛下!」

    雪女!張崇弛跳了起來,冰霜封印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玩的,當年進光神神殿前,若不是雪女自動交出霜神珠,說不定到現在他們幾個還在冰霜封印的世界裡困著呢!聖猞猁也及時省悟過來,這個雪女的身份,忙湊到她面前,討好似地說:「雪女老大!你那冰霜封印還能用嗎?」

    「老什麼老?大什麼大?」雪女銀色的眼珠一瞪說:「我是封印之靈,當然能用冰霜封印!」

    「好!」聖猞猁手舞腳蹈說:「這下我們有救了!只要將他們誘入冰霜封印就可以了!我還真不信,憑路西發一個還未完成回歸的天魔能打破最強水系從神霜神的冰雪封印。」

    雪女拉著夷光的手吻了一下,站起身來說:「可惜只有我,而沒有神力支持的冰雪封印至多困一二個普通人族而已,恐怕對付不了轉世天魔!」

    洩氣!極度洩氣!聖猞猁趴在地上一抽一抽地說:「空歡喜一場!不過,我說雪女,夷光好歹也是新一代的水神,她不能支持你完成真正的冰雪封印嗎?」

    雪女平靜地說:「水神陛下在水神之印中只獲得神位傳承,卻未獲得神力傳承,還是無法支持我完成真正的冰雪封印。水神陛下還得走一趟當年獲得水神之印的那座水神宮殿,才能獲得神力傳承。」

    拉倒吧!要是有時間向走一趟水神宮殿,現在也不指望著你來救駕!聖猞猁聳聳肩,轉向張崇弛說:「老大,看來我們的陷阱魔法還得再好好檢查一遍!」

    張崇弛對雪女說:「那麼你現在能做什麼?或者說,冰雪封印能做什麼?我記得冰雪封印是自成空間的,能不能通過空間轉換,將我們送回想去的地方。」

    雪女低頭想了想說:「憑我從霜神珠中得到的能量,大概還能施展一次冰雪封印,但不能讓封印中的人去想去的地方,至多借助上一次完整冰雪封印的空間軌跡,將封印中的人經空間轉換,傳送到光神神殿之前。」

    聖猞猁大喜,跳了起來,叫道:「雪女!我好崇拜你啊!有這能力就行了,將我們送到光神神殿之前去!什麼路西發、鬼王,哪兒涼快哪兒去吧!」

    雪女問訊的目光投向夷光時,夷光眉開眼笑地說:「太棒了!謝謝你,雪女!」

    雪女低眉向她福了一福:「這是我應該做!水神陛下!」說完,兩隻長袖一揮,暗黑王洞中開始飄起了朵朵六角狀雪花,一片,兩片,十片,百片,隨著雪花越來越多,雪女的身形也漸漸模糊起來。片刻後,便化為一團一人高的白色霧氣,她的聲音從霧氣中傳說:「只要走到霧氣中,就可以進入我的冰雪封印,一個一個來,別慌!」

    張崇弛鎮定地說:「夷光最先進入,然後是皇甫前輩、王叔和、夜無月、老妖貓、夢魘魔兔和我!」

    這時候,顯然不是推辭的時間,而且無底深井之上,已有隱隱的風雷聲傳下,用腳後跟想,也知道路西髮帶著一群鬼王正在破陣。

    按照張崇弛排定的次序,魚貫而入,當王叔和進去時,雪女的聲音微變說:「不行了!我的能量不夠!恐怕支持不了這裡所有的人納入封印!」

    「能走一個算一個!」張崇弛堅定的口氣,令人油然而生一種服從感,雪女所化的白色霧氣顫抖了一下,縮成原來的一半大小,勉強說:「我需要水元素的能量!」

    張崇弛從地面上的傳送魔法陣中將水晶石起出,扔入白色霧氣中。雪女微顫:「還是不夠!」

    「天一水華,給我統統滾出來去幫助雪女!」張崇弛雙目圓瞪,雙手搓動,體內元素輪迴轉動,一道碧光從丹田發出,馭動著經脈中所有的天一水華破體而出,全然投入冰雪封印之中。可惜,由於無底深井中的暗黑能量太過強大,壓制了其他元素,根本無法匯聚水元素能量。

    「可以再進來兩個!」雪女的聲音響起時,無底深井中「轟」然一聲巨鳴,無數狂暴的暗黑能量和魔氣上下翻滾,將暗黑王洞口布下的十幾道魔法屏障給沖得四分五裂,大有直衝入內的趨勢。這其中,還夾雜著路西發的狂笑:「不錯,設計得很巧妙,可是要想弄死我路西發,還差得遠!」

    「你們走!」張崇弛一推夜無月和聖猞猁,回手看也不看,三昧真火和一線聖光幻化成一張光焰交織的盾牌擋在了洞口。

    夜無月一個踉蹌衝入白霧之中,聖猞猁剛想反抗,一觸及張崇弛有點發紅的目光,心底一驚,也被推入白霧之中。這時,門口轟然巨響,路西發一馬當先,左手在下,右手在上,五指相屈,在胸前牢牢的扣中一起。在他的頂門之上,是一隻暗銀色大手,屈五指成拳,先是向後轟出一拳,將身後追擊的暗黑能量和魔氣轟個乾淨,又是向前轟出一拳,將張崇弛的光火盾牌給破開。

    冰雪封印終於堅持不住了,劇烈地顫抖起來,然後白光一閃,消失得乾乾淨淨,整個暗黑王洞中只剩下夢魘魔兔和雙手空空的張崇弛,也不能說是雙手空空,他身上起碼還有一整套醫神金針在。至於其他的東西,也不知是後來事情變化得太快,他忘了呢,還是有意,統統都放在乾坤袋裡被夷光帶走了。就連不能放進乾坤袋的醫神蛇杖也被他有意無意地插在夜無月的身上給送了出去。

    他回轉身來,十三枚醫神金針出現在他的手中,上下游動自如,臉上掛起一縷微笑:「天魔路西發陛下,你終於趕到了!」

    六大鬼王個個頭頂冒煙,渾身顫抖,勉強支撐著歪歪斜斜的身子,隨時都可能傷重躺下。只有路西發,仍是一襲青衣,片塵不染,臉色平靜,只有在他銀色的眸子中,才看得出那一絲狠毒。他驚訝的看著消失的冰雪封印,感受到空氣中水元素的波動,恨恨地說:「那女娃子居然是水神傳承之人,本座真是看走了眼!不過,你也不必得意,就算她回到深藍寶石大陸又怎麼樣?如果其他的神魔回歸,發現這麼個障礙後,照樣會把她打入輪迴!」

    「這個好像不勞尊駕擔心!」張崇弛送走了夷光幾人後,心情一陣放鬆,全然沒把那七對惡狠狠的目光放在眼裡:「暗黑之印是一去不復返了,不知天魔陛下還有什麼指教!」

    路西發深吸了一口氣,強壓著心中的殺意,冷然說:「如果你能效忠於我!區區一個暗黑之印又何足道哉!」

    張崇弛驚訝地說:「不會吧!什麼時候傲慢天魔這麼看得起我了?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大量繁衍鬼族,然後讓他們自相殘殺,用靈魂的怨恨來完成你的回歸之路吧!」

    路西發仰天長笑一聲,如狼似豺,然後狠狠地說:「我原本以為你是個聰明人,至少也該懂得審時度勢,隨波逐流,沒想到你還真是不懂拐彎,也罷,讓你的靈魂成為我回歸的第一個台階吧!」

    「恐怕不能讓你如願!」張崇弛有苦自知,體內的天一水華已淨,三昧真火也耗用得七七八八,剩下的趴在心臟部位,找也找不到了。一線聖光也消耗過度,同樣藏在眉心,拉不出來。現在的他不過是個空殼子,若不是有鬥氣支撐,早趴下來。

    他不得不拉著路西發說話,來爭取喘息的時間。但聽路西發說出這種狠話來,他也只好拼了,雙目微閉,看都不看路西發一眼,管他什麼鬥氣、魔法力,反正能動用的力量統統瘋狂運轉。

    路西發的臉上現出一絲猙獰:「有三死重生的靈犀丹就了不起嗎?三死重生,那也得肉體框架才行,如果連肉體都成了灰,我看你拿什麼三死重生!」
阿不拉 發表於 2008-1-2 18:41
卷十 天魔出世 第二十章 碎身成風
    張崇弛暗暗好笑,靈犀丹嗎?早就讓夷光帶回去了!不過,他也沒傻到向路西發介紹這一點,只是矜持地一笑,讓路西發更覺得他有持無恐,可惡至極。

    「既然這樣,為什麼你現在不出手呢?囉囉嗦嗦一大長篇,這不像是傲慢天魔路西發的作風啊!」張崇弛似笑非笑地看著路西發。

    路西發暗地裡臉一紅,剛才經過那幾道陷阱魔法時,也費了他不少的勁,嘴上說得輕鬆,可到現在才緩過勁來。既然已緩過勁來了,何況再聽眼前這小子胡言亂語,萬一說出個不好聽的來,丟天魔面子啊!有點惱羞成怒,又有點借題發揮,路西發左手虛開,頂門的那只暗銀色大手直朝張崇弛當頭拍落。

    張崇弛一個翻手,現在體內魔法力一絲全無,可皇騎士的白銀鬥氣還在,加上醫神金針天生的破魔功能,在空中一轉,綻放出一朵金色的花,冉冉而升,就在暗銀大手抓落時,將其中指和食指頂了頂,又射出一溜金光直衝掌心,逼得暗銀大手一滯,讓張崇弛一式「細腰巧翻雲」穩穩地落到了其威勢籠罩的範圍之內。

    「不錯,年紀輕輕能有這身手!」路西發老氣橫秋的哼了一句,暗銀大手屈食指,扣拇指,一彈之下,一串雞蛋大小的魔氣彈飛撲而下。

    身法再好,在暗黑王洞中也逃不開這蜂擁而至的魔氣彈,張崇弛略一定身,低頭一口血霧噴在了醫神金針之上,金針頓時暴漲至一兩米長,迎風一抖,幻出千萬點金星,一點金星迎著一顆魔氣彈,也不去戳破,而是斜斜一帶,將魔氣彈引至洞廳頂端,霹靂叭啦,炸得不亦樂乎。

    「頂住!」看著洞廳頂端不斷地往下墜石,大有往下蹋陷的趨勢,路西發不樂意了!張崇弛明擺著是想拿自己和六大鬼王給他陪葬,這如意算盤要是成了,也許他還能佔著靈犀丹,死而重生,可自己的回歸之路就遙遙無期了。萬一,在輪迴轉世時,像以前一樣忘了自己的本來面目,還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歸魔界呢!

    在他一聲令下,六大鬼王齊齊出手,一團暗黑能量網升起,頂住洞廳頂上的簌簌落石。路西發更是臉色猙獰地笑著說:「小子,別在本天魔面前打什麼鬼主意,今天不將你挫骨揚灰,永失復生機會,我就不叫路西發!」

    「你叫什麼關我屁事!」以血激發醫神金針,已是張崇弛的最後手段,他手中勉強抓著那些不斷跳動,像是要破空而出的金針,長吸一口氣,說:「試試我的手段吧!」話音未落,手中金光乍放,照得整個暗黑王洞中一片光明!

    「該死!是破魔金光!」路西發連退七步,雙手在身前連揮,布下一片淡灰色防罩,將他自己和六大鬼王給罩在裡面:「有這魔冥結界在,起碼能在破魔金光下堅持一刻鐘。問題是你還能支持一刻鐘嗎?破魔金光耗用的可是生命本源力量,我看你有多少生命本源力量可以堅持!」

    可惜,路西發錯了兩點,第一,張崇弛手中的是醫神金針,而不是破魔金針,雖然兩者放出破魔金光,都要消耗使用著的生命本源力量,但醫神金針可是高效低能耗的高級產品,跟破魔金針不可同日而言,第二點,也是致命的一點,張崇弛別的能力現在沒法動用,可拼起生命力來,有元素輪迴支持,可比誰都強。

    一個人要是錯了一點,還有挽回的希望,錯了兩點就要吃點虧,可若是錯三點呢?三五分種後,路西發吃力地覺得有點不對勁時,張崇弛手中的醫神金針再變,無數金色絲線從針尖生出,纏繞在魔冥結界之上,又在絲線裡生出無數吸盤,牢牢地吸住魔冥結界,將構成魔冥結界的暗黑能量和魔氣不斷地吸取,散放在空中。

    整個魔冥結界就像是被針尖給紮了一下的籃球,再加上金色絲線一擠壓,漸漸地向內萎縮下去。一刻鐘看樣子是撐不住了,十分鐘能不能撐得住也是個問題,而整個暗黑王洞中的破魔金光是越來越盛,這下子,犯難的倒是實力佔了絕對優勢的路西發這一方。

    時間一秒一秒地推移,路西發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當魔冥結界的顏色越來越淡,他的臉色卻越來越沉,最後變成鐵青之色,伸手在他右邊最近的鬼王宏原兵背上拍了一掌。

    宏原兵原本就在魔冥結界中不斷地散發出暗黑能量和他苦修的天魔利衛旦嫉妒魔力,支撐著不斷消耗的魔冥結界,冷不防路西發一掌拍在他的背上,渾身氣血逆行,直聚心口。心頭一痛一悶,「哇」地一聲吐出一口漆黑的心血便萎頓在地。

    受這口心血一噴,本來已氣息奄奄的魔冥結界一挺,恢復了原來的大小和顏色,更有甚者,魔冥結界的表面更是生出無數黑色針刺,將金色絲線逼退尺許地。

    雙方正僵持不下,路西發也在考慮是不是再來上一個鬼王的心血時,張崇弛這邊出問題了,當他的生命本本源之力源源不斷地注入醫神金針,轉化為破魔金光時,體內轉得正歡的元素輪迴每轉到暗黑區塊時總是一顫。起先這一顫很細微,但每轉一次,顫抖的幅度就大一點,幾圈,幾十圈下來,整個元素之輪都在不斷地顫抖,有點搖搖欲墜的樣子。

    張崇弛也不在意,在他看來,無非是自己修為太低,強行越級馭使醫神金針,有點不良反應也是應該的,可漸漸的,他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勁,那暗黑區塊越來越不安份,像是隨是要從元素輪迴中脫離出來,又像是在偷偷地吞噬其他區塊。

    路西發也同樣發現了張崇弛的異狀,冷笑一聲,口中大喊:「破!」魔冥結界隨聲化為一團濃煙,四散開來,將破魔金針遮得嚴嚴實實。十秒鐘,夠讓我完成這個計劃。路西發心頭電閃,右手呈爪狀前伸,五指呈半輪狀,從左到右一轉。

    「命運輪迴,魔渡眾生,地老天荒,月落星沉,去!」一隻暗銀大手突兀地出現在張崇弛面前,一拳轟在他的胸口,將他擊飛出去,貼在洞壁之上,幾聲輕脆的骨折聲後,身子扁了一半,七竅噴血。失去了張崇弛生命本源力量的支持,醫神金針所幻生的金絲、金光一收,自動恢復到原來細能的針狀,飛回到張崇弛手中。身受重創,元素輪迴的六大區塊暫時平靜下來,只是飛速轉動,光暗能量和四系元素依次生出,流過全身經脈,將碎裂的骨頭重新拼接起來,又將破碎的內臟和筋肉推回至原位,不斷重生復元。

    路西發看著他逐漸隆起的身子,冷笑一聲:「醫神至寶,藥名靈犀,凝神聚魄,三死重生。我倒要看看你能支撐幾次。」

    還沒等張崇弛完全恢復,那只暗銀大手又出現在他的頭頂,像拍蒼蠅一樣,一掌直拍下來。「姆姆咕咕,阿戴阿得,羅羅扎扎唧唧……」一連串古怪的聲音在空中翻滾而過,在暗銀大手和張崇弛之間,結成一件古怪的兵器。

    上端是尖刺,上端是盾。尖刺閃過一抹幽光,正頂在暗銀大手之上,將暗銀大手生生破了開來,四散的魔氣向下瀉出時,又被盾牌擋在其外,沒有對張崇弛形成任何威脅!

    冷笑的路西發笑聲一斷,橫目掃去,就看到夢魘魔兔藏在張崇弛的背後,三瓣嘴唇翕張,正吃力地念動著難以聽懂的咒語,給張崇弛四周結下一層又一層的防禦結界。

    「米粒之珠,也放光華?小小魔獸,去死吧!」說是這麼說,畢竟是一隻金級上階魔獸,夜長夢多可不行!路西發頂生黑煙,一手抓過身後的偉田真夫,一拍其後心,一口漆黑的鬼王心血噴出。還未等鬼王心血落地,他手指一彈一劃,將之劃成一個古怪的神文字:「魔神咒殺術!殺!」

    夢魘魔兔的聲音嘎然而止,像是有誰一把掐住了它的喉嚨,舌頭伸出,雙眼翻白,四肢無力的掙扎著,氣息越來越微弱。

    誰也沒注意到,張崇弛的雙眼已經血紅一片,殺戮之氣暴漲,冷冷的聲音突然在空中響起,微弱而又清晰,即便是暗黑王洞中四溢的暗黑能量和魔力,也不能動搖這聲音的一分一毫。「以我之心,佑世無盡,碎身成風,掃淨塵埃……」

    路西發的臉上終於現出驚容:「風神碎身訣!你居然會風神碎身訣,你居然用了風神碎身訣?瘋了!真是瘋了!」他一回身,捲起身後六大鬼王,化為一陣黑煙,飛快地暗黑王洞外逃去!

    現在張崇弛體內的元素輪迴已轟然破開,原本以為早已被煉化的殺戮魔氣直衝腦門,讓他一腦子的毀滅意圖,當年在風神幻境中體驗過的風神碎身訣便脫口而出。

    風神碎身訣是與敵俱亡的法訣,暴碎自身的肉體和靈魂,不惜永不超生的代價,引發最強大的攻擊。在張崇弛這樣的人身上使出,即便是路西發也不敢硬扛!而且風神碎身訣一經發動,就無法停止,既然知道張崇弛必死,路西發當然有多快就逃多快。

    就在他飛出無底深井時,暗黑王洞中猛然衝出無窮無盡的能量,在空中炸裂開來。饒是路西發已到了爆炸的邊緣,受餘波轟擊,也忍不出吐出一口鮮血。他手裡提著的六大鬼王更是鮮血狂噴,手腳發軟,個個重傷不輕。

    遙遙地坐在一座山丘上,看著無底深井四周慢慢平息的風塵,路西發自言自語地說「以人類之身,一己之力,能將鬼族和我路西發鬧成這樣,小子!連我也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氣!受我一禮!」再也感受不到張崇弛的氣息和他體內的追蹤印記,路西發知道他已碎身成風,天下地上,再無這個人的存在,微歎一聲,站起身來,對著面前的微風,輕輕鞠了一躬!
V123210 發表於 2008-1-2 20:43

不死醫神 卷十一 不死之身

01 三山李氏

    三山島,是鬼族四島中最為荒涼最為貧瘠最為落後的一島。面積雖大,但卻凹凸不平,全是山地,而且那些個山全長得不成樣子,要風景沒風景,要物產沒物產,也就一個一窮二白的地方,凡是有點成就的鬼族,誰也不會郁悶地呆在三山島過活。

    三山島上最多的居民是人族,這些人族不僅過得淒慘,更要命的是,他們的身份全是鬼族各個家族家奴或家臣。這些人多半是一些犯錯被流放至此的奴隸的後代,他們在出生後,便在額頭烙下家族標志,渡過嬰兒期後,便被帶往各個家族設立的訓練場去學習各種技能,然後被分派到家族中為奴,只在主子高興時,才有幾天假,回島上過幾天。

    只有三種人在這里住得比較長,一是懷孕的家奴,送到這里來生產、育子,住上一兩年後,將子女交到訓練場,然後回去侍候主子;一是年老體弱病殘的廢物,被扔回到這里,任其自生自滅,最後一種,就是不听話的家奴,被流放在這里干苦力活。說白了,這也就是一個生殖、蓄養、訓練家奴的大本營,因此,三山島又被鬼族蔑稱為“奴島”或“流囚島”。

    凡事都有例外,雖然不知道這個道理有沒有例外,但至少在三山島還是通用的。在三山島,的確有一處村子里的人,額頭光潔,顯示出其自由民的身份。李家村,共計十七戶人家,九十九位村民是三山島人族中唯一保持了自由民身份的人,雖然在這窮山惡水中苦苦求生,但比起那些朝不保夕的奴隸們,無疑是幸運了許多。

    這幸運不是天生的,其實李家莊的這十七戶人家在祖上也是奴隸。幸運的是,在百多年前,李家的祖先中出了一位才智絕頂的人物,憑著在外為奴時收集的幾本醫書藥典,練就一身高明的醫術。正逢家主最寵愛的小兒子病重,無數名醫束手無策時,他挺身而出,押上全家六口人的身家性命,治好了那個小鬼子。家主在大喜之下,隨口答應了他和幾戶血親脫離奴籍的請求,任其在三山島上生活,才有了今天的李家莊。

    由于三山島沒有別的自由民可以婚配,李家那位祖先又定下規矩,三代之內的血親不可以婚配,有時不得不花錢向鬼族訓練場里買幾個被淘汰的女奴,以保證家族的繁衍。但那些訓練場被淘汰的女奴基本上屬于殘廢或有病在身,即便這樣,也不一定能買得到或買得起,因而李家莊的人丁並不十分興旺,一直未超過百人。

    這個紀錄也許會被打破,至少對村長老大爺來說,自打在山里面撿了一年輕人回來後,就逐磨著怎麼勸說那年輕人留在李家莊,成為李家莊第一百號人。

    要說這個年輕人的來歷也奇怪,今天李大爺上山打柴時,遇到一只白兔。這玩意兒在物產稀缺的三山島可是個稀罕貨,一時大為興奮,拿出年輕時學的三拳兩棒就準備擒下白兔,打打牙祭。誰知那只兔子一跳兩跳,硬是不肯就範,為李大爺打牙祭的偉大夢想獻上自己的微薄身軀。

    一追一趕,很快就拐過兩個山頭,到了一處山凹中,白兔已經無影無蹤,卻在山凹里見到一個赤身裸體,昏迷不醒的年輕人。

    有了祖先的榜樣,李大爺多少也懂得點醫術,將那年輕人檢查一遍後,卻有點抓狂。那個年輕人的身體很健康,無論從膚色、肌肉的結構和彈性,還有身材的比例,都近乎完美,怎麼也找不出昏迷不醒的原因。

    在思索的時候,李大爺的目光落在了年輕人的額頭之上,只見他的額頭光潔如玉,沒有一點印記,不由地大喜,便背著年輕人匆匆下山,回李家莊去了。

    一個沒有奴隸印記的人族,正可成為李家莊的新鮮血液。現在的李家莊九十九口人中,有七名是從外買的淘汰女奴,那種買賣本身就是私下交易,見不得光。那些女奴額頭更是留有奴隸印記,雖然就算是被人發現也不見得會抓殘廢的她們回去,但在內心還是怕被人發現的。

    眼前這年輕人,根本就是上天賜給李家莊的,身體健康,又無奴隸印記,只是不知道肯不肯留下。李大爺在將其帶回家後,又檢查了一遍,憂慮地想。這年輕人的手上綿軟溫潤,沒有一點薄繭,顯然是生長在一個極為優越的環境,據他所知,在三山島根本沒有這樣的人族,莫非他是從別的島逃亡過來的?也許他是傳說中京都那些受供養的人族之後,為了某種原因才流落至此。

    不管李大爺在心中編制了多少傳說故事和猜測,但當那年輕人醒來時,該有答案吧!當晚飯的香味在茅屋中飄蕩時,年輕人醒了過來,不慌不忙地打掠了四周一遍,將目光定在李大爺身上,微笑著問︰“大爺,這是在哪兒?”

    每一個在昏迷中被換了環境的人基本上會問這麼一句,李大爺也早已準備,便將三山島和自己李家村的情況介紹了一遍,更是突出地說明,只有留在李家莊,才不至于被人識出他的逃亡身份,抓去做奴隸。

    年輕人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向李大爺鞠了一躬說︰“在下張崇弛,大爺叫我阿弛好了!多謝大爺收留之恩!”

    李大爺哈哈大笑說︰“那是應該的!都是人族,客氣什麼?那……阿弛,你就在這里住下,直到你自己想走為止!走!去晚飯去!”

    張崇弛,對,他就是張崇弛。當初受殺戮暗魔之氣暴走刺激,使了碎身成風訣,在快炸裂全身時,無意中瞥見一邊驚恐無措的夢魘魔兔,就憑著最後一點意識,借碎身成風時的狂暴風元素,裂開一個空間通道,將它送了出去。

    這一送,不僅將夢魘魔兔送到了三山島,更將自己體內破體而出的元素輪回、一線聖光和三昧真火也送到了三山島,使碎身成風訣因為原料驟缺,只完成了一小半,將他的肉體完全破碎成風。若是碎身成風訣完全發動,就算路西發拼著重傷能留下一條命,那六大鬼王也死定了!

    元素輪回一到三山島,便開始汲取天地間最為純淨的光暗能量和四系元素來重生張崇弛的肉體。這時,暗黑區塊的隱患出來了,那冥界的暗黑能量雖然也算是本源能量,但夾雜了不少的魔氣、殺氣、冥氣,跟其他五種來自不死之酒的本源純淨能量和元素並不合拍。

    幾翻沖突之下,饒是有一線聖光和三昧真火拼命抑制與之沖突最厲害的光明能量和火元素,也鬧了個不歡而散。在生成張崇弛新的身體後,再也支持不住這些能量和元素的相互沖擊,不死之源的元素輪回破成六份,散入張崇弛的體內,各佔了一塊地盤。

    光明佔據了腦袋、暗黑佔據了丹田、地元素佔了脾髒、水元素佔了腎髒、火元素佔了心髒、風元素佔了肺髒。這樣一來,張崇弛的身體倒被改造強悍完美,但若是再被人玩一次大的,就甭想再次重生了,就算是服下靈犀丹也不行。以靈犀丹所蘊的光暗能量和四系元素哪玩得過等級更高更強大的不死之酒留下的大佬?

    剛醒過來的張崇弛自然不知道這一切,他只是習慣性地活動了一下手腳,看看手腳無礙,氣血通順,也就很平常地听李大爺嘮叨了兩句,答應暫時住在李家莊,至少,先噌這一頓晚飯和一宿住宿再說。

    在吃過晚飯後,又听李大爺介紹了一遍李氏祖先的豐功偉績,才被安排到一間小屋里安息。無奈重生後的張崇弛現在精神煥發,哪還睡得著,便走出房間。

    屋外,月色如水,山影重重,濃濃淡淡的黑色疊在一起,在遠處深碧的夜宇,投出古怪的影子,像是一副副水墨畫,又像是一張張黑色剪紙。蟲聲遠遠近近地響著,還有村中幾處亮燈房間里傳出的人語聲、笑聲,偶爾還有幾聲犬吠、貓叫,倒也是一派寧靜的夜色。

    靜靜地站了一會兒,張崇弛輕吐出一口濁氣,好久沒有起這麼早(呵呵,根本就沒睡下)練騎士技了,他習慣性地雙手橫握,虛空一抖,像是握著一根長槍。槍尖連點,一口氣點出三十六下。動作無比得心應手,行雲流水般地完成之後,整個人卻僵在那里!

    白銀斗氣哪兒了?在鬼族的這段時間里,張崇弛已穩穩地踏入皇騎士境界,修成白銀斗氣,像這樣的徒手練習中,雖然手中無槍,但只要心中有槍,白銀斗氣自然而然地會生成槍氣,隨著他的虛空點擊而幻生槍花,可剛才他的槍尖點出時,虛空還是虛空,哪有半點槍花?

    他微吸一口氣,試了試拳腳,沒錯!重生的身體力大身輕,練起武技來更加順手,以前勉強完成的皇騎士技,現在運用起來,無不水到渠成,可全都沒有白銀斗氣溢出,達到理想的威力,使他的武技變成了花架子。
V123210 發表於 2008-1-2 20:44

02 入戶李莊

武技也就罷了,平時練起來,也不過只是為了強健身體,也同時滿足一下自己小時候對騎士的幻想。就算練到皇騎士這個常人一輩子都不見得能達到的境界,也沒借此來完成什麼了不起的功績,只要魔法能還用就行。

    想通了這一點,張崇弛手指一圈︰“流火環,聚!”。這下子,他傻住了,原本這招很普通的流火咒一出,就會形成一個個流動的火環,在身周上下翻滾,守護全身,防御力量雖不是很大,但卻很好看,但現在連一點火星都沒有。

    他不甘心似地,念道︰“熾熱的火神,顧念你的信徒所祈,幻生幻滅,護我身心,流火環,聚!”還是沒有反應!連念全了咒文都無法施展銀咒,豈不是說他現在連銀徽魔法師的水準也沒有?

    武技成了花架子,魔法不能用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張崇弛壓下心中的不解和微微的驚恐,就地盤膝坐下,用神識探查起自己的身體來了。這不查還好,一查之下,更是讓他不知所措。他的神識居然被壓在泥丸宮中,一步也出不去,更甭提內視全身經脈了。

    這法那法地試了半天,又按著自己的脈門感應了半天,他才徹底死心。現在看來,自己的本領差不多全報廢了,魔武不說,就連醫術也大跌,那按脈診病的方法是不能用了,元素輪回還不知道在不在,三昧真火和一線聖光不知去向。從《黃帝內經-靈樞》和《神農本草經》中學到的東西還能用,只是不知道還有沒有以前那般神奇。

    就在樣在屋外足足站了一夜,思前想後,當村中雞啼,天方既白時,他才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算是接受了現實。現實就是,以他現在的情況,短時間內想返回深藍寶石大陸,無異于痴人說夢。所幸暗黑之印已送回深藍寶石大陸,夷光獲得水神傳承,漢皇也不必為魔興神衰而擔憂,總地說來,天下人自有天下人的命運,用不著他張崇弛以救世主自居,還是安心地住下來再說吧!

    第二天,李大爺很高興地接受了他的入戶申請,于是,李家莊有了第十八戶第一百號人,達到了史無前例的興盛。

    要說山里人就是純樸,在听說張崇弛入戶後,不用他開口,鄰居家家的你出石頭我抹牆,三兩天的時間就給他造了一座三個房間的茅房。一些姑娘家還將家具、門簾什麼的送了過來,也不多說話,該擺的擺上,該掛的掛上,只是火辣辣的目光讓張崇弛一陣臉紅。

    時間一晃就是幾天過去了,這幾天里,張崇弛見識了李家莊的所有人物,也跟著大家上山打獵,下田種糧。雖然沒了魔法武技,但他現在的身體卻強悍地驚人,一挑上千斤,一拳能碎石,徒手能撕狼,目光尖銳,料事如神,對人又和藹大方,對山村里的事務熟得透頂,很快獲得了李家莊所有人的認同和尊敬,一口一個“弛哥兒”。

    這天,他跟往常一樣,跟著幾個李家莊的小伙子上山打獵兼打柴。三山島的山上,草木稀稀拉拉,全都營養不良的樣子,打一天下來,也就夠平常家庭十來天的用場。鳥獸更是少得可憐,三天能打一只野豬,就算是收獲不錯了。要不是田里還能收點糧食,光靠打獵是根本無法生存。李家莊的人也基本上是在農閑時,上山溜溜,能打到一點,就給家里和鄰居開開葷,沒打到什麼,也就當做游玩了事。

    不知怎的,張崇弛的運氣就是好,每次上山,都能弄三五只野雞、野兔的,前兩天還意外地打到一頭肥碩的野鹿,更是讓李家莊的人飽了一頓口福,更給他獲了不少過冬的糧食、衣被。這天也不例外,從早上上山,到太陽快落山時,張崇弛已打了三只野兔、一只野雞,羨慕得跟在他後面的小伙子一個勁地向他請教打獵的技巧。

    張崇弛也不藏私,結合智寧龍族的馭獸知識和在張家村時學的打獵尋鳥獸的方法,一五一十地教給那些小伙子。

    “弛哥兒!你真行,有些事我們也知道一點點,可經你這麼一說,才明白過來是為什麼!”一位跟在他後面,濃眉大眼的後生說︰“本來還以為你生得白白淨淨,跟鬼族的那些公子哥兒一樣,只知吃喝,想不到你懂得這麼多!”

    張崇弛汗了一把,什麼話?我長得白白淨淨,關只知吃喝什麼事?小白臉很好當麼?正胡思亂想,眼角瞥見一抹白光閃過,兔子!他雙腳一蹬,整個人飛撲過去。

    那只雪白的兔子一個翻身,避過他撲過來的身子,閃電一樣,躥到一處高崖上,發紅的雙眼直盯著他。張崇弛見兔子並不逃跑,才松了一口氣,在準備再撲,卻看見那兔子額頭一處黑色晶瑩的印記,不由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小黑!”

    夢魘魔兔見張崇弛認出了自己,大是高興,躥到他的腳下,不斷地擦著他的褲管,極其興奮。張崇弛彎腰抱起夢魘魔兔說︰“你怎麼也在這兒?對了,那天李大爺撿到我時,說是一只白兔領的路,該不會是你吧?”

    夢魘魔兔大大地點頭,意思正是它。張崇弛又奇怪地說︰“那你這幾天去哪兒啦?怎麼不來找我?”

    夢魘魔兔比劃了一個游泳的動作,又伸著長長的胡子,來回穿刺了幾個,張崇弛臉色一喜︰“你去了魔獸島,還找到了醫神金針?”

    夢魘魔兔點了點頭,跳了下來,開始向前跳去。張崇弛緊緊地跟在它後面,走出一里多地,就見夢魘魔兔在一處山壁下停了下來,兩只前爪飛扒,很快將從下面翻出三枚金針來,一根長約一尺,一根七寸、一根三寸。

    張崇弛拈起三枚金針,感應了一會兒,嘆了口氣。他現在的神識全然壓在泥丸宮里,根本感應不到醫神金針。否則,憑他與醫神金針前一段的感應能力,就可以借這三根金針,感應到其余十根金針的去向,再進一步的話,說不定能直接召回那十根金針。

    夢魘魔兔對著張崇弛又是一陣比劃,意思是它已經找遍了魔獸島,只找到這三根而已。自打夷光等人被冰雪封印給轉移走,張崇弛又碎身成風,鬼族六鬼王重傷,鬼族四島的警戒也一下子松懈下來。夢魘魔兔到了魔獸島上,除了暗海飛鷹之外,也算數一數二的角色,自然能拉上一班小弟找東西。既然它都找不到,別人去找的希望也不大。

    張崇弛真誠地說︰“謝謝你,能找回三根就已經不錯了!”

    說完站起身來,招呼了一下氣喘吁吁跑過來的幾個年輕人,便一同下山,可沒走幾步,又讓夢魘魔兔給攔住了!

    “小黑,你想干什麼?”張崇弛奇怪的問。

    夢魘魔兔兩只前爪放在胸前,像是作揖,連作三次後,又拉著他的褲管。張崇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想跟著我?”

    見它連連點頭,張崇弛便將它抱起,像以前老妖貓一樣,放在左肩上,然後帶著打到的獵物下山。剛到村口,就听迎面過來的李大爺打招呼︰“小伙子們,今天有收獲嗎?我家的柴火可不夠了!”

    濃眉大眼的後生身子一挺說︰“大爺,你想柴火,還是問李二狗那撥人吧!我們可是打獵的,你看看,三雞一兔,厲害吧!”

    李大爺笑呵呵地說︰“恐怕這些是弛哥兒的功勞吧!就你們,能打幾捆好燒又透氣的柴就不錯了!”

    那後生臉色微紅,強辯說︰“誰說的,打這些東西時,我們可都是出了力的,不信,你問弛哥兒!”

    一問一答,听得張崇弛微笑不已,見兩人的目光都轉向他,笑著說︰“對!大伙兒都有功勞,大爺,你看上哪只,只管拿好了!”

    李大爺搖搖頭說︰“我可不能憑白無故地要你們年輕人的東西,這樣吧,我家還有幾壺陳年米燒,用三壺酒,換你那只兔皮行不?”

    張崇弛慨然說︰“不用換了!大爺,那張兔皮算我孝敬您老的,你再回去把那米燒給燙了,我們哥幾個去把這雞兔弄熟,大家在你那兒吃晚飯怎麼樣?”

    “那感情好!”李大爺自己熱情,也最喜歡別人熱情,說︰“好,你們四個,今天全到我家吃晚飯!”

    “好啊!”哪個年輕人不喜歡熱鬧,大家答應一聲,全跟著李大爺往村中間的房子而去。還沒到李大爺的門口,就見一個老媽子急匆匆地沖過來,對著李大爺嚷嚷︰“李大爺!李大爺!不好了,時珍那小子下錯了藥,把三娃給吃死了!”

    “什麼?”李大爺大驚。那三娃是李大爺的孫子,向來寶貝著呢!略略定了定神後,說︰“王媽,到底怎麼回事,你可說清楚羅!時珍可是識藥性的,即使治不好病,也不至于下錯藥,吃死人吧!”

    李家莊自從那位智慧的祖先去世後,後人只是學得一鱗半爪,再沒有出色的醫生了。直到村東頭的李寶家小兒子李時珍,八歲開始將祖先留下來的醫書藥典讀得滾瓜爛熟,又試著給村子里的人看病下藥,無不應驗,才讓李家莊的人覺得終于出了一個可以繼承祖業的子孫。如今听說他將三娃給毒死了,便讓李大爺覺得有點蹊蹺。
V123210 發表於 2008-1-2 20:45

03 藥性異變

“快帶我們過去看看!”張崇弛拉了一把有點激動的李大爺,對來人說。

    來人點了點頭,一路當向,直望已遷到村南的李大爺二兒子家去。還沒進門,就听屋里人聲雜亂,有不知所措聲、氣憤責問聲、慰解平息聲,雜七雜八混在一起,直往耳朵里灌!

    “吵什麼吵!”李大爺當門而立,大吼一聲︰“就算人死了,能吵活過來嗎?”屋里所有的聲音一止,靜得連掉根針也听得見。

    李大爺見鎮住了眾人,這才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激動的情緒,問︰“時珍呢?”

    有人指指房間里的一個角落,努了努嘴,就見一個稚嫩的身形正蹲在那里,有點無助,有點痛苦,一只手下意識地不斷扯著自己的頭發,一臉驚異的神聲,他見李大爺目光轉向他,不由“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大爺!是我不好,我害死了三娃!”

    “快告訴大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李大爺的臉色變了變,還能強撐著。

    李時珍邊哭邊說︰“前段時間三娃的腰里長了個瘡,越來越大,我查了一下書,知道那是由山里瘴氣引起的蛇眼瘡。這種瘡毒十分少見,一旦成熟,就無藥可醫。所以,我趁三娃的瘡毒還沒熟時,去山上采了藥給他撥毒,沒想到……沒想到……”

    李時珍還待說下去,邊上一個清朗的聲音截口說︰“先帶我去看看三娃!”他一抬頭,正仰上張崇弛關照的眼神,不由心頭一熱,略略平穩了一下情緒,將張崇弛領到里間。

    里間的木床上,正躺著一名小孩,渾身青紫,面部腫大,已停止了呼吸。一個額頭刺有奴隸印記的女人正在哭天愴地,另一個老女人則在邊上不斷地安慰。

    李時珍指了指床上,目中露出痛苦的神情,又蹲在了角落里。張崇弛一個箭步沖到床前,翻看了一下三娃的雙眼,掐開嘴巴,看了看他的舌頭,又按了按他的胸部,回頭問李時珍︰“三娃沒氣多久了?”

    “剛……剛斷的氣!剛才昏迷過去時,我……我還在救……只是……只是……”沒等李時珍繼續說下去,張崇弛手中金光一閃,三枚金針一刺人中、一刺檀中、一刺百匯,已落到了三娃的身上,又在他胸口有節奏地插了起來。

    大約捶了三十來下,只听得“吁”一聲,已經沒氣了的三娃突然吐出一口氣來,讓李時珍驚訝地跳了起來,又試了試三娃的鼻端,摸摸胸口,不由高興地跳了起來︰“三娃活了!三娃活了!”聲音傳到外間,反而惹得幾個老人搖頭嘆息︰“完了!時珍那娃兒怎麼受不了刺激,有點發瘋了!”

    不提外間的人怎麼想,李時珍卻興奮地追著張崇弛︰“弛哥兒,三娃是不是有救了!”

    張崇弛正色地說︰“很難說!剛才三娃只是昏蹶而已,我用金針刺激了他的生機,使他恢復心跳和呼吸,但若不能找出病因,對病下藥的話,我估計他支持不了一兩個小時。”

    “弛……弛哥兒,你的醫術這麼高……,那……”李時珍吞吞吐吐地,不知該怎麼表達心中的想法。張崇弛微笑一下,說︰“你還是先說說三娃的病情和你的用藥吧!”

    李時珍自信地說︰“三娃得的是蛇眼瘡,我采了七葉花、翠竹汁和白玉蟾酥給他內服,以地僵蟲、蝴蝶花、半邊草搗汁外敷,誰知一敷之下,瘡毒化氣,不僅不向外走,反而內攻心脈。我雖用其他藥強壓,終究無效,以至于……”

    張崇弛說︰“你把用剩的七葉花、白玉蟾酥和地僵蟲給我找來!”

    “是!”李時珍一陣手忙腳亂,將剩下的七葉花、白玉蟾酥和地僵蟲給拿了過來,張崇弛仔細看了看,又嗅了嗅藥物,甚至還嘗了嘗,才滿意地站起身來說︰“我知道原因的,三娃應該還有救!”

    “是藥的問題嗎?”李時珍不大置信地說︰“可書上寫的清清楚楚,治蛇眼瘡,只需在瘡毒未成熟時,將這幾種藥內服外敷,撥除瘡毒就可以了!”

    張崇弛略一沉吟,說︰“你依據的是《唐本草》吧?”

    “這你也知道!”李時珍這下可是滿臉的佩服︰“弛哥兒,你真是太厲害了!”

    張崇弛將手中的七葉花和地僵蟲遞到李時珍的面前說︰“據《唐本草》記載,七葉花,屬水,至陰至寒。地僵蟲,屬土,淳厚善養。這兩種藥,一內服,一外敷,正可借陰毒之力驅動瘡毒,又以陽和之力引誘瘡毒,使之排出體外,是也不是?”

    李時珍頭點得搗米似地︰“對啊!莫非《唐本草》的紀錄有誤。”

    張崇弛輕嘆一聲︰“《唐本草》的紀錄無誤,但那只是針對當時的情況。《唐本草》成書于神魔大戰之前,那時,天地間能量元素濃郁,四季如春,才能培養出《唐本草》所記載的藥性。但在神魔大戰之後,天地間能量元素變得稀薄,加上氣候變化,不少藥物的分布地也跟著產生變化,直接影響了藥性。像七葉花,在吸收不到足夠的水元素時,為保證生長,會吸納一部分風、地元素來補充,使之藥性由至陰至寒變為抱陰含陽,不僅不能驅除蛇眼瘡毒,反而像春季雷動,使蛇眼瘡毒更加活躍。同樣,這些地僵蟲你應該是在山頂上的紅土中挖的,受到風、暗兩元素影響,根本不能吸引蛇眼瘡毒,反而逼它反竄入心脈!”

    李時珍仔細地觀察手中的七葉花和地僵蟲,只見七葉花的根部在藍色中呈現出微微的綠痕,其葉脈上又帶有一縷黃色,原本不十分注意,但現在看來,這些都是吸納了風、地兩種元素的表現。地僵蟲更明顯,八對十六只腹足全都呈現出黑痕,可想而知,是受到暗黑能量影響。

    “弛哥兒,這些你都是怎麼看出來的?為什麼你不說,我就沒發現呢?”李時珍想了一下,又疑惑地問。

    張崇弛看著他清澈的目光,笑著說︰“觀察!一個好的醫生,必須有明知秋毫的洞悉能力,才能從細知末節上找出病人的病因,在用藥上也一樣,則一定要小心謹慎。當然,要是能有一本真實紀錄如今大陸藥性的好書作參考就更好了,可惜的醫藥知識要不就是口口相傳,要不是就散見在各種醫書之中,沒有一本權威詳細的醫藥紀錄。我曾得到一本好書,但也是總綱性質的,更多的是原則性的論述,沒有詳細的藥物品種紀錄,才使我每接觸到一種藥物時,無不詳細觀察其構成性質。”

    “原來如此!”李時珍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一下子跪在了張崇弛面前,磕了三個響頭說︰“師父!你收我做徒弟,教我如何識別藥性吧!今後,我一定會寫出一本最詳細的藥物書典!”

    張崇弛忙扶起李時珍說︰“你要學,我都教,這師父就不用叫了,還是叫弛哥兒听著貼切!”

    “是!”李時珍雖然改口叫弛哥兒,但終其一生,都對張崇弛事以師禮。在他學業有成後,花了十四年的時間,走訪整個深藍寶石大陸,遍嘗藥物,終于著成了新醫神雙學之一的《本草綱目》,這些是後話不提,現在的李時珍可眼巴巴地盯著張崇弛︰“弛……弛哥兒,你還是快點救救三娃吧!”

    “不急!”張崇弛翻看著手中的白玉蟾酥說︰“幸好你用了白玉蟾酥,才在瘡毒攻心時,將三娃心脈停止,處于假死狀態,才避免了心脈被蝕。也幸好我來得及時,否則,假死就變真死了!現在我已用一枚金針定住瘡毒,兩枚金針刺激其本身生機,要等白玉蟾酥的藥力過了之後,再能用別的藥。”

    “要用什麼藥?我那里有!”李時珍忙問。

    張崇弛略一思索,“落地金錢、白腳麻衣、地青花、野菜子、夏枯草……”一連串的藥名報了過去後,不放心似地問︰“都有嗎?要不我現在上山去采?”

    “有!都有!這些都是很普通的藥物!”李時珍興奮地點頭說︰“我在村中,每治好一個人,都讓他們幫我找十樣藥做為診金,收藏了很多。弛哥兒說的藥我都有!”

    張崇弛說︰“那還不快拿來?”李時珍應了一聲,飛快地出門去了。張崇弛這才有時間向正瞪大了雙眼看著他的眾人解釋剛才是怎麼回事,可不敢他怎麼解釋,能將斷氣了的人給救活,這種起死回生的本領早讓他們以為張崇弛一定是那位精通醫術的祖先轉世,看他的目光多了幾份尊敬,沒他主動問話,誰也不敢打擾他。

    努力了一會兒,知道了自己的處境後,張崇弛唯有苦笑不已。還好,李時珍去得快,來得也快,他要的幾樣藥物很快就拿了過來。

    張崇弛接過來後,隨手一搓,又是一聲苦笑。當初雖然不怎麼在意武技魔法,但現在看來,離開了這些東西,連配藥都難了很多,只好拍拍腳邊的夢魘魔兔說︰“小黑,給我將這些藥物提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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