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嬉皮笑臉 作者:跳舞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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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葉 2008-1-4 11:00:5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1 81053
本帖最後由 25288128 於 2012-7-15 21:21 編輯

 小弟第一次為卡國貢獻文章 希望大家會喜歡 如果有錯誤的地方 懇請板大手下留情 我不想變成過期的:emo 016:

忘記了是誰對我說的——生活就是嬉皮笑臉。:emo 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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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之前的生活都如同一團亂麻,無數記憶碎片在我腦子裏就像夏天飛舞的柳絮一樣雜亂無章。

  稍微清晰一點的記憶,從2003年的那天傍晚開始。

  那天我正好休息,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裏面看著盜版DVD,布拉特皮特的《搏鬥俱樂部》。我坐在我最心愛的那張碩大柔軟的沙發上,整個人深深陷在雲端裏像拔不出來一樣。我愛這沙發就像愛自己的老婆一樣——當然,如今的我還沒有老婆,可我想假如將來有一天我破產了,我可以賣了我的家具我的床我的書桌我的電腦我的那套DTS,但我一定要保留這張沙發。石石說我這是典型的小資心態。

  我把第四支香煙點燃,然後夾在指間,這是一種看上去很飛揚跋扈的姿態。我喜歡這樣的姿態,很多我認識的女孩也喜歡這樣的姿態。

  在這種極富侵略性的危險的姿態中,我默默吞雲吐霧,靜靜看著影片結尾裏那個帥哥瘋子帶著一群革命青年把資本主義世界用炸彈和暴力毀滅,心裏特別痛快。

  然後接到了石石的電話,

  晚上去那裏腐敗。石石在電話那頭激情澎湃的說。

  這家夥一到晚上就像一只發情的牲口,內心躁動得就像只月亮下嚎叫的小公狼,臉上就差寫一個碩大的字:春。不是春天的春,是春情的春。

  我還沉浸在電影帶給我的快感之中,就告訴他晚上我想去喝酒。于是兩人約好了去都市放牛酒吧。

  掛了電話我又出了會兒神,想想時間還早,最後決定上網到西祠看看。

  一上線就看到留言閃爍不止,我一個沒看就全部刪了。然後看那些在我發的東西後面口不擇言罵我的人留下帖子,一邊看一邊嘿嘿樂。

  那會兒我剛在西祠混出點小名聲,因為我在網絡上飛揚跋扈道德敗壞的勁頭引得眾多MM側目,這讓許多正義之士對我另眼相看,每天都要夾槍帶棒狠狠關心教育我一通,于是我在一片叫罵和雨點般的磚頭中一面和MM們談笑風生同時茁壯成長。

  我饒有興趣的看著千奇百怪的漫罵和那些喬裝打扮粉墨登場的正義之士,忽然看到了蘭子的ID也堂而皇之的跟在後面。

  她沒有留什麼話,只是跟了一個貼。我一下覺得渾身汗毛倒豎,感覺上好像自己被一雙隱藏在黑暗中的眼睛窺視。

  我無心再做其他的事情,拿起電話又放下,然後鼓了半天勇氣再拿起再放下。後面剩下的時間裏我都心神不甯。

  手機忽然毫無征兆的響起,我看了看號碼接聽。

  蘭子在電話那頭特陽光燦爛的笑著對我說情人節快樂。

  我有氣無力的回答說快樂快樂大家一起快樂。

  蘭子說,你晚上安排什麼節目了?

  我說沒有,就是和石石倆光棍自娛自樂。

  蘭子沉默了一會,然後特矜持的對我說,今天還沒有人送我花呢。

  我心想這和我有什麼關系?從上個月開始,你已經不是我的honey了。

  兩人又陷入了尷尬的沉默當中。最後蘭子說,你們晚上玩的愉快點吧。然後說了句拜拜就把電話掛了。

  我愣了會神,掏出錢包數出每一張鈔票,連硬幣都沒有放過,一共就剩下一百九十多快錢。

  我拿起電話,打給我以前常常光顧的那家花店。

  放下電話後,我念念不舍的看了一眼手裏的鈔票,心說,現在你們已經是別人的了。

  想起晚上還要和石石一起去酒吧泡MM,為了不能讓那些將要被我們泡的MM們失望,我開始仔細的收拾自己,我套上了過年剛買的那件傑克瓊斯的皮裝外套和萬寶路的牛仔褲還有皮鞋,心想這一身行頭也價值小一萬塊錢了,足夠出去唬人了,然後在鏡子前喬裝打扮了一番,最後很滿意的看著鏡子裏那個煥然一新的我,感覺自己真他媽是大尾巴狼一條。

  隨手往口袋裏裝了包中南海,我昂首走出了門。

  石石早我一步到了酒吧,場子裏面早就被一對對的小鴛鴦們占滿了,周圍也有幾個形單影只的四處張望。

  石石西裝革履油頭粉面特矜持的坐在吧台邊上和吧台裏一個長頭發紅衣服的女孩聊天,一本正經謙遜有禮的樣子,冒充有知青年。

  我進門和滿臉青春豆最近火氣十足的宋偉打了個招呼,宋偉一臉焦急的樣子說今晚沒座位了。

  我眼睛一瞪說,敢!一分鍾內你不要不給我和石石弄個地方我就把你這兒拆了!還有!剛才我進來門口那傻子還要和我收門票,那人新來的?我這一禮拜見他八回了都還不認識我?

  宋偉嘴裏象含著苦瓜似的跑到一邊對著服務員大呼小叫出氣。

  我輕聲慢步走到石石身後,他沒注意到我,還在一個勁的勾引那個紅衣女孩兒。

  我使勁在他脖子上給了他一下,他象只蚱蜢似的跳了起來,大罵說,我操你大爺。

  我一團和氣的看著他,然後拿起他放在桌子上的軟中華抽出一支給自己點上。

  石石是我最好的朋友,本名叫石磊,名字裏有四個“石”字,所以我們都喜歡喊他石石。

  我本來以為他家人給他取這麼個名字是因為他小時候算命的時候五行裏面缺少石頭。可後來我才知道我們國家的五行包括了金木水火土,可就是沒有石頭。

  至于外國人是不是也有五行的說法,或者外國人的五行裏面有沒有石頭我不知道。考慮到石石家祖宗八倍都是純種的中國人,我也就放棄了考證到國外的企圖。

  從大學到現在我身邊的哥們姐們象走馬燈似的輪流換,只有石石他們幾個一直堅持在我身邊充當我的狐朋狗友,舍身取義勇敢的承擔著我的禍害。

  石石是那種特會裝的人,他裝起大尾巴狼那叫一裝一個像。屬于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那種人,外表看著光鮮,壞都壞到骨子裏了。糟蹋在他手下的良家婦女比宋偉臉上的青春豆還多。而且是那種真正的吃人不吐骨頭的壞蛋。表面上正人君子,肚子裏男盜女娼。

  我恰巧和石石相反,我是那種嘴巴上流氓得不行,說起話來連石石都臉紅,可內心裏純情得一塌糊塗,屬于那種典型的欺軟怕硬。石石總是說我這樣的人最多也就騙騙那些純潔的無知少女,要真遇上那種千年女妖類型的,我一准歇菜。我自己倒是無所謂,我覺得我就照顧好了我的那些純情少女就足夠了,要真遇到那種千年妖精類型的女孩我還真伺候不起,我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所以石石就說我是那種想當壞人可又沒壞透,良心叫狗吃了一半還剩下一半,而且剩下的還是一大半。我聽了這話後就問石石,你的良心呢?

  石石很幹脆的告訴我說,五百年前就給狗吃幹淨了。

  我拉著石石坐到了宋偉給我們硬搶回來的座位上。石石兩眼冒著狼光,打量了一會周圍那些出來過情人節的小鴛鴦們,然後特和藹的說了一句,不錯啊,今天這兒挺春暖花開的。

  現在好像還是冬天,春天好像還沒到呢吧。我說。

  石石眼睛裏的綠光死死盯著吧台裏面的那個紅衣長發女孩兒,然後看了看我,特深沉說,提前了。

  手機忽然又響了。

  蘭子在電話裏面說,你們在哪兒玩兒呢?

  在都市放牛。

  我就知道你們在那兒呢!你下來接我吧,我就在門口。說完蘭子把電話掛了。

  我出了門就看見蘭子抱著一捧花站在我面前。

  厚厚的圍巾把她的小臉遮住了一小半,但是眼睛還露在外面,眼神嫵媚柔情。穿著一件特別清純小百合那種類型的粉紅色小外套,下面配了一條淺棕色的皮裙,穿著一雙小皮靴。

  寒風中她的臉在花朵後面忽隱忽現,身姿婀娜風情萬種,引人無限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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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葉 發表於 2008-1-4 11:02
 (2)情人節之夜

  見面蘭子就問石石,你那位空姐呢?

  石石專心和吧台裏那個紅衣女孩兒眉來眼去,隨口說道,飛了。說完做了一個飛機的姿勢。

  我說,別看了,你那眼睛都能吃人了。我給你直接叫過來不完了麼?

  說完我揮手示意宋偉過來。

  宋偉估計喝了不少了,臉紅紅的,滿臉豆豆顯得格外的油亮。過來就大聲問,怎麼了,看上哪個姑娘了?

  這個酒吧離東大不遠,常常有些女學生過來兼職服務員打工賺零花錢。其中常常有些年輕漂亮的。而且這裏的老板宋偉為人也老實,從來不會對手下的漂亮女孩打壞主意,這都要歸功于宋偉的女朋友惠惠,那丫頭是條小老虎,管教宋偉那叫一個厲害。回回看著宋偉在她面前那個服帖的樣子我都錯以為宋偉不是她男朋友而是她兒子。這也是石石和我頻繁來此並且樂此不疲的原因之一。

  我指了指吧台,宋偉一下臉上就有了難色,抱歉說,那不是我這兒的人,是惠惠的朋友,今天生意太忙過來幫忙的。

  我說那就算了,你忙你的吧。宋偉有點過意不去,走後又叫人送來一個果盤。

  怎麼說?我回頭看了看躍躍欲試的石石。

  石石站了起來,說,還能怎麼說?生撲唄!然後特從容的向吧台走了過去。

  我不理他,回頭看著蘭子。發現她也目光閃閃看著我。

  我歎了口氣,你怎麼想起到這兒找我來了?

  蘭子含蓄一笑,說,我來謝謝你的花。

  你怎麼知道是我送的?我沒讓花店留名字。

  蘭子幽幽說道,我還不知道你?你這人懶得連送花都不願意多花心思,多少年了就知道十二朵玫瑰加四枝百合,都不帶換個花樣的。

  蘭子說完這話就不言語了,眉宇間含著淡淡的憂郁。

  我一口一口的喝酒,心裏的憂郁就像一池被吹皺了的春水,一漾一漾的。以前我們倆之間都是我哄著她高興,有事情都是我讓著她。可現在她不是我女朋友了,我心想憑什麼我還要哄你呵。于是也在那兒死扛著不出聲,

  倆人正沉默呢,惠惠忽然風風火火的沖了過來,跑到我跟前劈頭蓋臉就說,石石怎麼個意思,粘著我姐妹不放了,你也不管管?

  我說我又不是他爸爸我管的著麼?惠惠說,我還不知道石石那個混蛋,我是怕他毀我妹妹,人家可是好女孩兒。我一樂,說行了吧姐姐,現在不流行包辦婚姻了。再說了你看你那個妹子在那兒架子端的,眉目含情欲拒還迎,勾得石石眼神都不對了。一看就是道行深不可測的主兒,他們倆真鬥起來還不定誰禍害誰呢!

  惠惠臉一黑,說少他媽廢話,你趕緊把石石給我拉回來。

  我不幹!俗話說甯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倆人正郎情妾意著呢,我過去這麼橫插一杠子怎麼也得算拆了三五座廟了吧?

  惠惠被我噗哧說樂了,臉也不黑了,只是說那你告訴他少打我妹妹壞主意。我說你就放心吧,石石知道那是你的妹妹,沖你面子他也不敢亂來,沒准他是真喜歡人家呢?

  惠惠歎了口氣就走了,從頭到尾沒看蘭子一眼。

  我知道她是故意的。我和蘭子分手的事情我的朋友都知道,都為我不值,說這個女孩不值得我那麼糟蹋自己。

  我表情有些尷尬,蘭子倒是沒事人一樣,微笑著欣賞酒吧歌手的表演。我們倆都這麼沉默著,只是在後來酒吧搞活動抽獎的時候,看著台上放著的一個威尼熊,蘭子忍不住小聲說了一句好可愛喲。

  隨後我起身走開和一幫酒吧裏熟識的朋友打招呼敬酒,順便把石石拉了回去。

  我看著石石走回了座位,然後對紅衣女孩兒說,惠惠挺照顧你的,剛才還跑到我跟前說怕我朋友禍害你。

  紅衣女孩兒笑了笑,特從容的說你放心吧他害不著我,我心裏有數。

  我老遠看看惠惠對我一笑,眼光中還帶著感激。心想你真白操心了,這妹妹可是絕對是一千年女妖道行級別的。

  我走回自己的桌子,蘭子和石石正在高興的說什麼。

  我說聊什麼這高興呢?

  石石說蘭子想明天去靈谷寺燒香,問我有沒有時間。

  我看了看蘭子,蘭子小聲問了我一句,明天你去嗎?石石在我身旁偷偷沖我擠眉弄眼。

  我歎了口氣,說,去!

  然後蘭子起身說時間不早了要回家。我知道蘭子家家教特別嚴,每天晚上不能晚于十點回家,他們家老頭子脾氣特別古怪,厲害的象個封建時代的老爺。

  我起身送她回家,出門的時候讓宋偉從吧台後面拿了一個威尼熊,然後遞到蘭子手裏,讓她先去門口等我,我和朋友打個招呼。

  幾個朋友對我開玩笑說這麼早就回去了?節目還沒開始呢。約了幾個女孩一會就到。待會有單身PARTY!

  我指了指遠遠站在門口蘭子,小聲說放心,送完了她我馬上回來。

  一路上我們倆坐在出租車後座上都不說話,我看著近在咫尺的她,心裏一陣陣的難過。感覺到了我的目光,蘭子終于繃不住了,眼淚一下就出來了,看著我眼淚旺旺喊我的名字,陳陽……

  我一把將她摟了過來,把她的頭貼在我胸前。

  就這麼一路上,我摟著她,她摟著威尼熊。

  在她家樓下分手的時候,我走上去要吻她,她卻輕輕推開了我,幽幽說,別這樣,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怔怔看著她,然後說你上去吧。

  我站在她家樓下抽了一枝煙,抽了一半我把香煙扔在地上,然後用腳狠狠踩滅。

  回去的路上,忽然收到了蘭子發來的短信:早點回家,不許你再去酒吧和他們瞎玩兒!

  我看著短信,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又是難過又是好笑。

[ 本帖最後由 妖葉 於 2008-1-4 11:04 編輯 ]
妖葉 發表於 2008-1-4 11:05
(3)不是東西

  我和蘭子的愛情燦爛綻放在2002年的一個風情萬種的秋天。那會兒我剛從北京某大學畢業回到南京。好歹有個不錯的工作,成天人模狗樣的穿戴齊整了出入寫字樓,沒事包裏拎著一個超薄筆記本電腦冒充白領。

  蘭子和我是一個高中的,是全校公認的最漂亮的女孩。當年我們同學那會兒我老欺負她,有事沒事就開她玩笑拿話逗她,那會兒蘭子特別怕羞,每次她都被我逗得臉紅紅的。然後假裝一臉平靜毫無在乎的樣子轉過眼去看石石。

  那時候蘭子還是石石的女朋友。那是一種未成年的孩子式的早戀,兩人就像中國千千萬萬所中學裏面的小男小女們早戀一樣純潔朦朧得不行,而且還都是偷偷摸摸進行,瞞著老師家長還有同學。因為我的座位占據了最佳地理位置,所以石石上課的時候傳給蘭子所有的紙條基本都是由我經手傳遞。

  一般情況下,我都會先過目批閱一下,然後幫著石石修改情書紙條上面的錯別字和病句,有時候石石寫得實在是慘不忍睹朽木不可雕了,我也會好心好脾氣的幫他另寫一張。

  坦白說,我非常看不起他們那種小屁孩兒似的早戀,我曾經惡毒的攻擊過那些街上手牽手的連乳牙都沒有長齊全的小男小女們,我惡毒的說,這幫小孩兒,不管上面還是下面毛都沒長齊全呢,懂什麼愛情啊?

  每回我發出這種惡意攻擊的時候,蘭子都說我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典型兒的中國小老百姓心理。我雖然不服氣但也找不到強有力的依據去反駁她。

  的確,相比那些個談著純純戀愛的未成年小鴛鴦們,我的中學時代比他們更加純潔得不像樣子。高中三年裏我孑然一身,我喜歡的心有所屬,喜歡我的慘不忍睹。

  但是我從來不承認我那會兒就對蘭子心有所屬。後來在我和她相愛的近三年中,她多次找我考證當年,都被我用太極八卦的推手功夫糊弄過去了,有時候實在混不過去,就逼著我使美男計,把她抱著往床上一扔然後開始亂搞。以至于後來蘭子多次的提起這個問題時,我腦子裏總有這麼個疑惑:我懷疑她究竟是真的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還是借機會勾引我和她亂搞?

  事情的真相不得而知,因為現在我們已經分手,所以我想我們也不會再有機會亂搞或者再談論那個問題了。

  盡管蘭子和石石曾經是一對兒,但我從來不認為他們之間有過愛情,在我看來那都是小屁孩兒之間的過家家,到了我這兒我還得費心費力的重新好好培養她幫助她豎立正確的愛情觀價值觀。

  別人都說我運氣,禍害了一個大美女,可我自己卻覺得我揀了一大麻煩。

  都說美女事兒多,可就沒見過蘭子這麼事兒多的。我追她那會,要是知道往後會這麼麻煩,怎麼著也不會掉進溫柔陷阱裏去。

  我和石石一起考上了北京一所著名的野雞大學,然後石石悲壯的告別了純純的早戀,在一個秋高氣爽的日子裏夥同著我一起北上,開始了我們對首都人民為期四年的禍害。一到北京我們就聯系了一票網上認識狐朋狗友,嘯聚一堂後先找了家館子山呼海嘯風卷殘雲了一番,完了撮著牙花子一邊安排幾個朋友帶我們去三裏屯南街。現在想想,我和石石就是從那時候起變壞的。

  石石家有錢,而且不是一般的有錢,那會兒學生配手機的還沒象現在這麼普及呢。大學生裏面也就那些資本家的兒女和一些高幹子弟口袋裏揣著摩托羅拉愛立信諾基亞。不象現在,在街上隨便拉一中學生,用的都是大屏幕彩色帶數碼拍攝功能,外加四十和弦聲。

  石石第二天就買了一個,我第三天就不知羞恥的單方面宣布手機為兩人共有財產,一三五他用,二四六我用,星期天想多霸占一天就得給對方洗衣服。

  結果死扛了一個星期石石就扛不住了,沖我著急說,我給你另買一個不行麼?

  我想了想,拿人的東西手短,不利于今後繼續剝削他,從長遠的利益上看是得不償失的,所以我很有骨氣的拒絕了。為了安撫石石的那顆受傷的心靈,我寬容的答應星期天手機讓他多霸占一天。當然,作為交換他必須給我洗贓衣服。

  想起來,石石對我確實很好。若是在古代,我要是一女的,遇上他對我這麼好,我除了以身想許已經想不出還有什麼招來報答他了。後來轉念一想這是在現代,而且我也反正不是一女的,所以就一橫心繼續心安理得占石石便宜。

  而事實上,我和石石兩人的感情也好得不象話。我們共同擁有過很多東西,很多事情我們都一起分享,我們輪流穿同一條褲子,輪流抄同一篇論文,輪流用同一個手機,輪流用同一台電腦,輪流和同一個女孩交往。這個女孩就是蘭子。

  這其實挺別扭的一件事情,蘭子在和我剛開始相愛的時候,也覺得有點別扭,特別不喜歡跟我還有石石一起出去玩兒,用她的話說,本來覺得自己還是個純情少女,可往你們倆中間一坐,立刻心裏就覺得自己特水性楊花。

  其實我這麼說對蘭子挺不公平,石石也和我對天賭咒發誓當年絕對和蘭子沒有過任何親密關系——他們那會兒光顧著精神上的戀愛的,我轉念一想當年我們那一代小孩兒都是那樣,寫封情書能臉紅半天,拉拉手就能激動一宿。所以後來蘭子和我第一次亂搞的時候對我說,我是第一個抱她的男人,第一個吻她的男人,第一個上她的男人。這些我立刻就信了。

  我們那代小孩兒多純潔呵,要擱在現在,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女孩,別說初吻了,處女膜估計都已經不是原裝的了。

  石石什麼都和我分享,只除了一樣東西,那就是田紅。

  當然,田紅是個人,不是東西。我這麼說的意思其實就是想告訴你們,田紅這女人真他媽不是個東西!

  
妖葉 發表於 2008-1-4 11:07
(4)妖媚妖孽
要說石石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淫蕩墮落的樣子,田紅絕對是罪魁禍首。要我說辦她一個教唆青少年犯罪都不嫌過。

  我知道石石一輩子沒真的恨過什麼人,可心裏唯一恨的就是田紅。每回一不小心提到這個人,石石的表情就會變的極為可怕。

  一般來說一個人恨另一個人的時候,最多也就橫眉豎眼,咬牙切齒。

  可石石不這樣,他的表情會立刻變得非常的默然,然後渾身都感覺不到任何氣息。那並不是說他會立刻冷得象座冰山,冰山倒並不可怕。石石會立刻真得變成象一塊石頭一樣,沒有情感,沒有溫度,沒有感覺,而且永遠不會融化。我心裏常常想,這得恨一個人恨成什麼樣才能恨到這個境界呵。

  田紅比我和石石大一級,我們進學校那會她已經是全校最風雲的人物,最漂亮的女孩,流言蜚語最多的女孩,八卦新聞的最多的女孩。

  據說她剛進學校就甩了她的同班老鄉男朋友,一個猛子就紮到了一個大四的學生會主席師兄的懷裏,然後靠著情郎的關系在學生會混了個一官半職,大權在握。上過大學的人都知道在學生會任職對將來畢業後的好處是無窮的。等那位主席同學畢業後,她在短短一個暑假裏面跑到三裏屯吊上了一個家產萬貫的大齡IT青年。然後在他的公司裏打工一個暑假,掙了小一萬塊錢。開學後她正在這屆學生會主席和校足球隊隊長兩人之間選擇下一任男友。

  第一次看見田紅的時候,是在剛開學不久的一次中午去食堂的路上,老遠就看見一個穿的特妖媚的女人走了過來,那水蛇腰扭的讓我們一幹人等歎為觀止。最讓人郁悶的是,明明見她穿得那麼妖媚,可那些 紫嫣紅的衣服在她身上偏偏就是不俗氣。她的身材也確實算得上魔鬼。就連幾年後某一次我和蘭子亂搞後,兩人低聲說情話,蘭子問我在我眼裏最漂亮的女人是不是她。我想了想告訴她實話:沒錯,最漂亮的女人是你,可那是穿著衣服。要脫了衣服,你絕對比不上田紅。

  當時看著這麼一個萬年女妖級別的神人走過來,我們一幫小男生都看呆了。人家田紅特風騷的掃了我們一眼,鼻子裏輕輕哼了一聲,繼續扭著小腰過去了。凡是被她眼神掃過的男孩,臉紅的都差點滲出血來。

  當時還能扛得住得人,算上我和石石,還有旁邊的一個同宿舍的哥們在內一共就三個。

  然後看著那女妖婀娜多姿的背景,石石喃喃自語,由衷說道,這才是女人呵,雙目之間春情萬種!

  旁邊那哥們立刻跟了一句,雙腿之間深不可測!

  當時聽了這句話我們一幫人笑得差點撒手人寰。

  說這話的哥們也是我們大學裏的一個牛人,當時是睡在我上鋪的兄弟。典型的南方人,八面玲瓏善于精打細算。外形上也偏屬于袖珍那類型。所以我們親切的稱呼他為毛豆同志。又因為他在宿舍裏面排行老三,我們都親切的稱呼他三爺。

  三爺曾經發表過一個在我看來極為經典的看法。用他的話來說,男人在沒有幾百萬家產之前根本就別去想那些漂亮女人,想了也白想,就算偶爾能碰上一兩個不長眼的漂亮女孩撞你懷裏了,你也是白白為別人培養的,將來還是人財兩空。

  在現在我們都已經長大了以後回憶那會兒毛豆的話,覺得那些道理實在他媽太對了!不由得對三爺的敬佩又增添了幾分。要知道,在我們那幫人都還是小屁孩兒的時候,毛豆就已經參破紅塵了。

  好了,說遠了。

  自從石石那天見了田紅之後,人就變了。本來剛來的時候每天還要給蘭子打電話寫信,漸漸的就不打了也不寫了,沒事就拉著我到女生宿舍樓下瞎晃蕩。那時候石石瘋狂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這麼說吧,就連剛買了一件特拉風的衣服,回宿舍第一件事情就是換了新衣服拉著我到女生宿舍樓下秀一通。後來我煩了,我說你去你的每次都拉上我幹嗎?石石惡毒的告訴我,那是為了有比較,我在一旁更能顯得他英俊瀟灑氣宇不凡。

  要現在他和我說這種話我能和他玩兒命。可事實上我那會確實賣相不佳,我長了一張可以去吃軟飯的臉,要擱在古代,那就是說書先生嘴巴裏講的眉分八彩目似朗星那種路子,可惜卻瘦的象根竹竿,兩個拳頭捏起來跟雞爪子似的。冬天我還可以穿著厚厚的棉襖在校園裏面橫行無忌冒充帥哥。可一到夏天我就顯原形了。穿著短衣汗衫我就像個掛衣服架子,風一吹都能飄了。

  石石在連續一個星期的時裝秀沒能吸引田紅的目光後,改變了策略。開始往田紅宿舍裏送花,什麼花貴送什麼花,比如花店裏面最貴的那種藍色玫瑰,那會學校附近花店老板一支就開價一百多,石石一個禮拜送了六打。這已經是我們學校的一段傳奇故事。據說現在每到情人節的時候,那些女生都對自己的男朋友說,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算什麼呀,有本事你學人家送九百九十九朵藍玫瑰啊!此事件直接效果就是,帶動我校周圍花店生意,等我們畢業的時候花店老板的已經把他那輛切諾基換成奧迪A6了。

  開始的時候石石在花裏面夾上一張小紙條,後來就夾上一封情書,再後看老是沒回音一著急幹脆把自己照片都給附上去了。我當時就感歎,這雄性動物在求偶的時候那熱情是不可估量的。

  結果一切努力都石沉大海。後來我無意中得知了一個讓石石吐血的消息,人家田紅根本就不住在宿舍,自己在學校外面附近租了個房子住。

  其實,多年後的今天,我再想起當年石石追田紅的那個勁頭,覺得這小子真傻。就田紅那種女人,只要石石當時把買花買衣服的那些錢省下來直接砸到田紅面前,立馬就能把她拿下。我毫不懷疑這種方法的可行性。

  當然,這話我不能和石石提起,因為我清楚,直到現在石石心裏還裝著田紅。都說女人都會對和自己第一個上床的男人有一種特別的感情,其實男人也一樣。

  石石和田紅發展的轉折點,在一個周末的下午。我們倆加上毛豆三爺弄到了三張票准備去工體看甲A。結果走到學校門口,看見馬路邊上田紅被兩個男的架在中間,一個男人在狠抽她嘴巴。

  當時石石愣了一下,我一把沒拉住他,他就已經跳進旁邊花壇裏面抄起一個短把鐵鏟,象兔子一樣竄了上去,沒說話從後面一腳就把那個男人踹開了,然後當頭就是一鏟。我眼睛一閉,心想完了,工體是去不了了,沒准還得上區分局一趟。

  加上我和毛豆在內,都不是剩下那兩個人得對手。石石早就被對方一腳踹倒在了田紅懷裏,倒下去就沒再起來。我一面招架一面一面後退。

  幸好我們學校的大門靠近足球場,我們學校男生也夠仗義,一看門口有人欺負本校的學生,不管認不認識,呼啦一下就沖出來十幾個,打的對方抱頭鼠竄。

  見人跑了,石石立刻從田紅懷裏跳了起來。指揮著大家去學校醫務室救死扶傷,然後自己攔了輛車,拉著田紅上醫院去了。

  當晚石石沒有回宿舍,而是留宿在了田紅校外的房子裏面。第二天石石就宣布將田紅拿下了。第三天,石石就幫田紅交了一年的房租。

  我想石石已經深深的陷進去了,用毛豆的話說就是:陷入了田紅兩腿之間的深不可測。

  我心想,男人的荷爾蒙作用真的不可小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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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葉 發表於 2008-1-4 11:09
 (5)婊子無情
  石石和田紅好上後,直接導致了蘭子和我之間的故事發生。

  第一年的寒假石石就沒有回家,留在北京陪田紅。我一個人回南京過年,蘭子跑來找我,問我在北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不說,我心想那是你和石石的事情,我在中間不想做壞人。蘭子當時幽幽對我說,其實我都知道了,就是想能證實一下,讓自己死心。說完了一下就抱著我肩膀痛哭。哭得我也心煩意亂,然後好容易把她哄住了,走到一邊偷偷打了個電話給石石。

  我說蘭子在這兒都快哭死了,你到底准備怎麼辦啊?

  石石那頭氣息有些不勻,說,我已經和她冷處理了,她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我們倆之間根本就是小孩子不懂事,你直接告訴她吧。我靜靜聽著石石的話,然後忽然察覺到電話那頭有女人輕微的喘息呻吟聲音,當時心裏有把火騰的一下就上來了,我大罵道,石石你真他媽夠孫子的!

  我慘了,蘭子就像一個落了水的人,這時候她無論抓著什麼都能當救命稻草緊緊不放。而不幸的是她抓住了我。

  連著幾天蘭子都死活拖著我陪她散心打發時間,兩人跑到SPR喝咖啡,然後聊著聊著蘭子就開始默默無語兩行淚。我知道那是蘭子的初戀,而她又是那種從小被家裏保護得特純潔特敏感的小女孩,沒事就懷懷春啊悲悲秋啊什麼的,把初戀看得無限美好。

  可以毫不虧心的說,我當時絕對沒有趁虛而入。我嚴格恪守了一個朋友的立場。

  可我還是被蘭子給死死拽上了,整整一個寒假,蘭子每天早上起來,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電話給我,然後拽著我陪她浪費時間,陪她去逛街,陪她去寺廟燒香,陪她去看電影。有時候為了她想吃某一家的冰糖葫蘆,我們就打車橫穿半個城市。反正我們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在犧牲了我自由的代價下,蘭子一天天的容光煥發起來,她把我當成了一個她的私人保姆,她那裏有一點風吹草動,總是把我這裏弄得兵荒馬亂,她會第一時間找我,讓我給她出主意想辦法,或者直接把一堆麻煩扔給我讓解決,她樂得消遙自在。

  她簡直就是賴上我了!直到開學了我回到北京。

  我一到學校,就看見石石精神恍惚的坐在宿舍床上頭發亂得象龍口粉絲。我立刻意識到有事情發生了。

  石石一根一根的抽煙,直到把我身上和他身上的香煙都抽完了,石石才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她外面還有人。石石說。

  我默然,這根本就是太正常了。

  石石接著說,就是上次我們打的那個男人,就那IT青年。我說,田紅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你應該清楚她是什麼樣的女孩。然後我把回家後蘭子的情況和他說了一遍。最後我又對他說,你和蘭子都是我的好朋友,我真的希望你們能在一起,蘭子是個好女孩。

  石石搖了搖頭,直直看了看我,然後忽然異常嚴肅的對我說了一句話,陳陽,我愛上田紅了。

  說完,石石躺了下去,背朝我睡覺了。

  我歎了口氣,發了會兒呆,然後走出宿舍。在關門的一剎那,我聽見了石石在小聲的哭。

  `

  事實證明,石石是真的愛上了那個千年女妖。石石逃了三天的課,每天躺在宿舍裏抽煙,不起床不掛胡子不洗臉,然後吃我給他打來的飯菜。後來他開始發高燒,說胡話,有時做夢都默默流眼淚,一言不發就是那麼靜靜的流淚。我和三爺兩人把他從醫院背回來後就輪流逃課在宿舍裏照顧他。

  在一天晚上熄燈後,我忽然從床上跳了起來,然後冷不丁的對三爺說,不行,我要去找那個妖精。不然石石能把命弄沒了。

  我拿起衣服沖出了大門,風風火火沖出宿舍樓,對這試圖阻攔我的管理宿舍的老頭喊道,我認罰!大小過你隨便記!

  我拿出石石的手機撥通了田紅的電話。

  電話那頭很吵,田紅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妖媚,你幹嗎又打電話給我?

  我平靜的對她說,我是石石的朋友陳陽,我有點事能見見你嗎?

  田紅似乎愣了一下,然後說我沒時間,我也沒什麼和你談的。

  我說要麼你出來,要不我馬上到你那兒去。

  田紅有些生氣了,罵了句神經病,然後把電話掛了。

  我一口氣沖到了田紅的住處,敲開了門後,田紅看著我一臉憤怒,說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怎麼不講理就往人家家闖。

  我不理她,自己闖進門,對著客廳沙發上的那個男人冷冷說,你趕緊走,今晚這兒節目結束了。

  那個男的滿臉怒氣站了起來,說什麼意思?你丫找抽是不是?

  我不回答他,冷冷說要不你走出去,要不回頭我讓你橫著出去,你自己選吧。

  男人眉毛一豎,立刻沖我走了過來,我連忙做好准備。他比我矮一點,但看上去比我結實。

  田紅趕緊拽住他,然後小聲求他說要不你今晚先回去吧,我不會有事情的。

  男人猶豫著,我知道他已經膽怯了。他已經有身家不菲,這樣的有錢人都比較膽小,能不惹事情盡量都不會惹事。何況是和一個一文不名的大學生玩兒命?一句話,他的命比我值錢,我敢豁出去,可是他不敢。

  把男人打發出了門,我坐在客廳裏剛才那個男人坐的沙發上。田紅冷靜的坐在我的面前,臉上已經再也找不到一絲的慌亂。

  這女人真他媽會演戲。我心裏暗暗罵。

  我簡短的把石石的現狀說了一遍,然後直接問她能不能先去哄哄石石。

  田紅很幹脆的拒絕了我,說剛才你看到了,我現在和別人在一起了,我不想再和石石有什麼瓜葛,我男朋友那裏會不高興。你知道他是什麼人麼?

  我冷笑說,我當然知道,他不就是你在三裏屯吊的那個IT老板麼?你不就是喜歡他有錢麼?石石家裏也很有錢,絕對不會比那個男人差。

  田紅臉色有點掛不住了,說石石家裏有錢和石石有什麼關系,他難道還能靠他家裏過一輩子?

  我忍住氣說,你是不是開始就沒喜歡過石石,純粹是看他有錢才玩兒他的?石石現在變成這樣你就不管他了?

  田紅冷冷說,那和你有什麼關系?石石的事情憑什麼要我管?

  我立刻凶狠起來說,廢話!你說憑什麼?

  田紅毫不畏懼,勇敢的和我對視,一臉不屑的說,就憑我和他睡過覺?沒錯,我就是玩兒他。我告訴你,那也是他自己傻,我沒用繩子拴他!

  我一下怒火中燒,然後一瞬間我心裏立刻又冷靜下來,我不得不承認,田紅說得沒錯。她是把石石給玩兒了,可要怪就只能怪石石自己傻。

  我承認你說得很對。我看著田紅的眼睛冷冷說,石石自己傻,中了你的套子被你玩兒,那是他自己不張眼,可是我告訴你,別以為男人都那麼容易被你玩兒。你他媽現在自己也就是男人的一玩物!只不過當婊子都是標價的,你身上沒標價而已。少他媽在我面前裝!一看你就是傻逼,還自己特得意?你現在是雙腿一張什麼事兒都簡單,我看你還能賣幾年!

  我越說語氣越凶狠,不由得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冷冷說,石石要不是那麼喜歡你喜歡得腦子傻了,憑他的本事,要玩兒死你根本就是分分鍾的事兒!

  田紅看著我站起來走近了她,眼睛裏露出慌亂的神色,面子上還是死扛,沖我慌亂的說,你幹嗎?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對我動手,我就和你拚了!

  我故意輕蔑一笑,說,你放心,我不打女人。不過你記住一句話,石石愛上你這種女人對你真心的好那是他傻逼,可如果你要是以為別的那些有錢男人也會象石石那麼對你,那就是你傻逼了。除了石石,他們都是在玩兒你呢。小丫頭片子你還以為自己了不起,在北京混你他媽還嫩了點兒。

  說完我裝出一幅特從容的樣子走出了大門。

  出了門我心裏就開始懊惱,我來見田紅的本意可不是想鬧成這個結果。我本來想說點好聽的,求她幫忙回去哄哄石石那個小笨蛋,可後來自己也沒控制住自己的脾氣。我看著滿天星星不由得心裏開始恨石石,誰叫這小王八蛋那麼愚蠢愛上田紅這狐狸精?可轉念一想還是沒辦法對石石那麼狠心。

  我思前想後,然後歎了口氣,找了個公共電話打給蘭子。

  你怎麼這麼晚打過來啊?聽著慵懶的聲音蘭子已經睡下了。不過她的語氣裏面並沒有怪我的意思,好像還帶著一絲欣喜。

  我心裏含著歉意說,有點急事,所以才這麼晚打攪你。

  說什麼呢?我說了怪你了麼?你出什麼事情了?

  我猶豫了一下,咬牙說,蘭子你能和學校請假來北京一趟麼?兩三天就行。我實在沒辦法了才找你的,——石石出事情了。

  
妖葉 發表於 2008-1-4 11:11
 (6)殘酷的拯救
  蘭子是一個特別講義氣的女孩兒,這是我一直非常喜歡的她的一個優點。她對朋友特別仗義,雖然說不是有求必應,但是基本都會盡量幫忙,只要她有能力就不會推脫。

  相反,她對朋友特別的仗義,特別的通情達理,但對自己的男朋友或者是父母家人就特別任性不懂事。也就是說,如果蘭子對一個人很熱情很仗義,那麼說明她僅僅把那個人當成朋友,可如果她對一個人隨便發脾氣,好的時候晴空萬裏,然後說變臉就變臉還喜歡不講道理,那反而說明她是真的把你當成自己人了。

  可惜她的這些本性是我後來才知道的。我在電話裏面支支吾吾把石石的情況說了一遍,我沒有隱瞞,因為根本瞞不了。當蘭子非常幹脆的答應我去北京的時候,我為她對石石的仗義而感到高興,我以為她能原諒石石並能重新和石石走到一起。那樣的話我會為石石和她感到由衷的高興。可我並不知道,她的這種反應恰恰說明了她心裏已經不再對石石有那種特殊的感情了。

  再說明一下,當時我還沒有喜歡上蘭子,僅僅把她當成我的好朋友。

  在我的要求下蘭子是坐飛機來的,因為我覺得石石的情況哪怕多拖一天都不行。

  蘭子見了我的態度卻出奇的冷淡,看我的眼神裏都含著些怨恨。我只顧著著急把她帶回去,沒在意這些細節。

  我本來打算的是,這個時候蘭子能在石石的身邊用女性的溫柔,把石石那顆冰冷的心給焐回來。沒想到蘭子一進宿舍見了石石那幅失魂落魄的樣子,上去就是一個大嘴巴。她打得確實很重,我和石石都被她這一巴掌打懵了。

  蘭子指著石石鼻子大罵,石磊!你這樣讓我看了真他媽可笑!你不是囂張慣了的嗎?為一破鞋你就把自己毀了?我告訴你石磊,你欠我的欠陳陽的多了去了!你還真就別想這麼就完了!你趕緊給我把煙扔了老實吃飯!你他媽要再敢矯情,我立刻就滅了你!

  石石怔怔看著眼前張牙舞爪像條小母狼一樣的蘭子,忽然轉頭冷不丁問我,這是蘭子麼?

  我也有點含糊了,說,應該是吧。

  蘭子黑著臉瞪了石石一眼,嚇得石石立刻把脖子縮了回去。

  我趕緊打蛇上棍說,你趕緊吃飯吧,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到食堂買。

  沒想到蘭子眼睛對我一瞪說,要吃飯叫他自己去食堂吃!不去就餓死了活該!都是你這麼給慣出毛病來的!

  說完拉著我大步走出了宿舍,我心裏還沒底,可一回頭果然看見石石低頭慢慢從我們身後跟了出來。

  我和蘭子一左一右架著石石往食堂走,剛走到圖書館就遠遠看見田紅扭著水蛇腰款款生姿向我們走來。我朝蘭子使了個眼色然後一努嘴,示意就是那個女人。

  蘭子立刻故意假裝親熱的拐著石石的胳膊。

  石石老遠看見田紅,眼睛裏立刻露出痛苦的目光,臉色也變得慘白。田紅看見石石,又看見了我,眼睛裏露出冷冷嘲諷,然後故意裝作親熱的樣子說,石石,帶著你的新女朋友來吃飯啊?沒想到你還喜歡那種純潔的小女孩兒啊。

  石石眼神中一片茫然,似乎根本沒聽清楚田紅的話。蘭子裝作一副鄙夷的樣子瞧了田紅兩眼,然後假裝親熱的拉過石石往前走,還故意大聲用一種幼兒園阿姨教育小朋友的口吻說,我不是和你說了麼?路上別隨便和破鞋說話,還不趕緊把錢包捂好了?

  田紅在後面氣得臉色漲得通紅。

  事後我對蘭子說,蘭子我真是愛死你了,你真給咱哥們長臉了!

  蘭子冷冷瞧著我,然後幽幽說了一句,你叫我來我就來了。這下你滿意了?

  整整三天,蘭子就像一個殘酷的集中營看守,對石石進行著無情的管理,稍有不滿意,要不就是一個嘴巴扇過去,要不就是一腳踹過去。後來石石曾和我開玩笑說,長這麼大我爸媽都沒蘭子打我打的那麼多那麼狠。

  可就在蘭子這中嚴酷的管教下,石石還真就漸漸活過來了,眼睛裏也有神了,開始又像個正常人了,蘭子走前的一個晚上我們吃飯的時候,石石偶爾也會象從前那樣開兩句玩笑了。

  第二天下午我和石石送蘭子去機場,蘭子還是象這三天以來一樣對我不冷不熱。進候機室之前,蘭子和石石告別擁抱,蘭子在石石耳邊說了一句什麼話,說完蘭子哭了。

  等我上前和她告別擁抱的時候,蘭子卻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然後咬著嘴唇看著我,忽然大罵,陳陽,你真他媽混蛋一個!說完轉身走了進去。

  我被罵得愣在那裏,臉上一片茫然,我看了看石石,他正看著我臉上若有所思。

  晚上躺在床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裏全是蘭子罵我的那句混蛋。我一個翻身,才發現另一張床上石石也沒睡,眼睛睜著正看著我。

  陳陽……石石對我說。

  嗯?什麼事兒?

  蘭子……她喜歡上你了。

  什麼?我一激靈,一下從床上蹦坐了起來,看著石石說,你剛才說什麼?

  石石語氣嚴肅,然後很認真的又說了一遍。

  蘭子喜歡上你了——她親口告訴我的,就在上飛機前。

  石石的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光。

  
妖葉 發表於 2008-1-4 11:12
(7)最是傷心無語

  早上手機響的時候,我還在做春夢。

  夢裏面我正在抱著蘭子准備亂搞,我一層層的脫她的衣服,結果她身上的衣服就象春天裏的老竹筍,剝了一層又一層沒完沒了。

  我正氣急敗壞的時候,電話把我從夢中拽出來了。我拿手機一看是石石的號碼,立刻就火冒三丈,接聽後頭一句就是石石我操你大爺!石石在那頭笑得特別奸詐,說陳陽我現在和蘭子就在你家樓下,你要是房裏有什麼女人最好趕緊叫她藏衣櫃裏去。

  石石掛了電話,我才想起昨天晚上在都市放牛酒吧說好了今天要去寺廟燒香。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門鈴就響了。我來不及穿衣服,身上披了條毯子就去開門。石石在前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蘭子看著我就穿著一條內褲披著毯子,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心裏想裝什麼淑女啊,這內褲還是你給我買的呢。我把他們迎進房間,然後光明正大穿著條內褲來回洗臉刷牙穿衣服。石石說你房間裏沒人吧,怎麼臉色不太好?我說少他媽裝蒜,你們怎麼來這麼早?石石指了指蘭子說,她一早就打電話給我,非要我去接她然後到你這裏來。我看了一眼蘭子笑著說你是不是故意想一大早來我這裏突擊檢查,看看我是不是昨晚帶女人回家了?

  蘭子瞪了我一眼說我不怕你帶,就怕你帶不著。我說我是誰啊?想晚上和我回家的女人多了去了。蘭子冷冷看著我,忽然冷不丁丟過來一句,陳陽,你也就剩下個嘴巴能說了。

  我心裏一陣黯然,忽然之間覺得什麼都沒勁了,也懶得和蘭子爭論了。

  蘭子說的一點沒錯,我就剩下個嘴巴了,其他的一無是處。

  石石居然把昨晚酒吧裏那個紅衣女孩兒約出來了,我當時就想石石動作真快,惠惠要知道了一定拿刀劈了他。我們開車到了女孩家門口的時候女孩兒已經穿戴整齊站在路邊上了。石石殷勤的下車給人家開車門,然後指著女孩說這是燕子,又指了指後座上的我和蘭子,說這都是我的朋友陳陽和蘭子。燕子大方的一笑說,知道,他們都是你的好朋友吧。蘭子親熱的拉著燕子的手說沒錯,我們都是好朋友。

  我沒說什麼,偷眼看著蘭子,心裏琢磨著好朋友三個字。

  進了寺廟燒香的時候,蘭子花錢請了一枝特碩大無朋的香,估計有我大腿粗細。據說叫什麼全家福香燭,裹著粗劣的紅紅綠綠的包裝紙,上面寫著什麼心想事成萬事如意等等詞語,總之什麼話吉祥就寫什麼,咋一看花花綠綠的倒也挺喜慶的。燒完了香蘭子無比虔誠的一個挨著一個拜廟堂上的佛爺和菩薩,一面拜一面往功德箱裏面丟硬幣,自己身上硬幣丟完了就從我口袋裏掏。我冷笑著跟在後面,看著那些個泥胎塑的金身心裏說,拜你們真能心想事成麼?

  我們四個人中也就蘭子燒香拜佛的態度比較虔誠,我和石石根本就不信這種東西,看得出來燕子是沖著郊外的風景來的,而石石那個混蛋基本就是打著看望菩薩的幌子來泡妞的,真他媽敗類到家了!

  我們跑去爬靈谷塔,一共九層的寶塔爬得我氣喘籲籲,最近燈紅酒綠的生活看來已經嚴重影響了我的體能。石石則領著燕子人模狗樣的假裝欣賞寶塔裏面石牆上的壁雕字畫,冒充文人評點關漢春秋,然後跟燕子賣弄他肚子裏的墨水。我一聽就知道這小子一定是昨晚臨時抱佛腳背的,有幾處還背錯了。

  我不管他們,拉起蘭子一路就往塔頂上跑,等到我們一溜小跑上了樓梯到達塔頂,我們都氣喘籲籲但是笑得特別愉快。我和蘭子站在欄杆前,眼前左面紫金山上一片郁郁蔥蔥生機勃勃撲面而來,右面城市裏無數鋼筋水泥死氣陰沉讓人窒息。

  塔頂上就我們兩個人那麼靜靜站著。

  你說那裏面的人都在幹什麼?蘭子忽然指指遠處城市中那些隱隱約約的高樓。

  你想看麼?我問他。

  想啊。

  我一言不發,轉身跑下了塔頂回到第7層租了一個望遠鏡又氣喘籲籲奔了上來。看著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蘭子小聲問我你幹嗎這麼跑得這麼快啊你傻啊?我小聲回答她說,因為你說你想看。

  蘭子眼睛立刻就變得紅紅的,我偷眼看了一下左右沒人,然後一把將蘭子抱了過來,對著她的嘴唇就吻了下去。蘭子似乎也迷糊了,軟在我懷裏任憑我侵犯她。我吻了她一會然後小聲說,蘭子我們和好吧好不好?蘭子一下驚醒過來,一把推開我說,不行。我大聲問她為什麼。蘭子低下頭想了一會,然後抬頭看著我,聲音不大但是很堅決說,就是不行。

  我又想向她靠上去,蘭子退後一步臉色一沉說,你要再過來我就真翻臉了!我臉上露出難過的神色,蘭子又換了一個柔和的語氣說陳陽你別逼我行麼?我急了問她為什麼,蘭子想了一會居然特正兒八經的回答我說,這兒可是佛門聖地。這話一聽我差點笑得背過去。

  石石和燕子終于也磨蹭到了塔頂,我和蘭子心有默契的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仍然親熱的說話,但兩人間保持了距離避免身體接觸。從塔上下來燕子就拉著石石往山下冒險項目樂園跑,我和蘭子也笑嘻嘻跟著後面瘋。蘭子屬于那種有點人來瘋的女孩,開始和燕子不熟,還假裝端著特矜持特端莊的樣子,和燕子三言兩語後就開始顯本性了。先是假裝特淑女特大家閨秀的樣子在一邊蕩秋千,看著一幫年輕小孩子們玩走鋼索獨木橋,看著看著就忍不住露出猙獰面目了一臉興奮的躍躍欲試。我知道蘭子是那種沒事兒走大街上都會自個兒左腳踩右腳的女孩兒,趕緊在後面跟著護著。蘭子玩兒了獨木橋又去玩晃橋。那是種模仿山間懸崖上的那種繩索橋,所謂的橋也就是幾根粗鋼索,上面都沒有鋪橋面兒一個人踩著都晃悠得不停,走上去就只能抓著兩邊拉起來的兩根粗繩索來保持平衡。結果走上去不到三分之一蘭子就傻了,站在中間看著腳下的河水小臉煞白兩腿直打晃,我站在她後面一只手小心的扶著她的腰,一只手抓住繩索一點一點的把她往對面拖。蘭子嚇得兩只手也不抓繩索了,直接把我的膀子死死抱住,指甲都差點把我掐出血來了。我低聲在她耳朵邊上說,別怕別怕有我呢。

  快到對岸的時候我忍著笑說你看我們象不象倆走鋼絲的蛤蟆?蘭子一聽就笑出來了,笑完了才察覺我這玩笑開的不對,連她也一塊兒罵了,忍不住就松開我的膀子抬手給了我一下,這一松手就壞了,她整個人立刻朝後倒了下去。蘭子嚇得大聲叫喚,兩只爪子在半空亂抓。我趕緊在後面狠狠把她往前一頂,蘭子一下就被我撞到岸邊橋面上。我自己用力過猛一個猛子撲通就栽河裏了。

  河水倒是不深,猛嗆了好幾口水我撲騰了幾下就穩住了身子,站在河裏我直起身子河水也就到我胸口,可身上的棉衣被水一泡立刻沉的象背了個兩百斤的烏龜殼,我艱難往岸邊走了兩步腳下一踉蹌又一頭撲進河水裏。前兩天剛下過雪,這種山上的小河裏水冰的嚇人,像無數根尖針同時刺在我全身皮膚上,刺得我渾身都木了。我在水裏拼命掙紮,好容易摸到了河底一塊大石頭,用力把自己的身體撐直了站起來,我腦袋才露出水面石石已經趕到了河邊,一只手死命拽著我衣服領子,連拽帶拖把我弄上了岸,自己也濺了一身泥水。後來我才知道石石老遠看見我掉河裏了,撲過來就要跟著往下跳撈我,結果燕子死死拉住不讓他跳他還回頭把燕子推了一個跟頭。

  蘭子已經嚇得哭得淅瀝嘩啦,見我好容易上了岸一把抱住我撒歡兒似的拼命哭。我嘴唇都凍紫了,牙齒得得打架象敲小鼓一樣,我特鎮定對蘭子說,趕緊把我翻過來,我肚子裏全是水。剛說完翻身就哇哇亂吐,全吐在石石身上那套範思哲西裝上面。吐完了我還沖他特和藹可親笑著說,又弄壞你一件名牌,改天我去襄陽市場淘件老仿的賠你吧。石石臉都黑了大罵你他媽趕緊閉上嘴巴。然後象拖小狗一樣把就這麼拖了小兩百米,把我拖到了門口停車的地方。石石從車後翻出一件大衣扔給蘭子說你趕緊給他換上,那河水少說零下十幾度回頭能凍死他。我在一邊瑟瑟發抖心裏嘿嘿傻樂,心想石石真他媽沒文化,水哪能有零下十幾度的?那不早就結冰了?

  石石把我扔進車裏然後把空調打開,蘭子也鑽到車裏手忙腳亂的脫我身上的衣服,連內褲都給我剝下來了。我雖然凍得舌頭都打結了還沒忘了對她叫著說你把我內褲剝了我穿什麼?蘭子不說話,把脫下來的衣服全扔到了車外,然後用石石的大衣把我全身裹住,又敞開自己的外衣把我抱在胸口。我還是牙齒得得打架渾身不停顫抖,後來又想到自己在大衣之下被剝得象條光豬,心裏害羞得不行就抖得更厲害了。蘭子抱著我把臉貼在我臉上也不說話就一個勁流眼淚。我擠出一絲微笑安慰她說你哭什麼,那麼條小河淹不死人的。蘭子搖搖頭不說話還是繼續哭。我伸手摸著她的頭發輕聲說剛才你自己也嚇壞了吧,你怎麼那麼大意呢,你放心我沒事就是有點冷。蘭子一聽本來已經漸漸止住的眼淚又撒歡兒似的往外面噴了,立刻又把我抱緊了一些,帶著哭腔小聲說,我自己一點都不怕,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讓我掉下去的。

  石石和燕子也不知道上哪兒給我弄了一缸子熱茶,我咕咚咕咚一飲而盡,然後在蘭子的懷裏閉目養神,我渾身還是麻木但漸漸不再發抖了,蘭子抱著我不說話就是流眼淚。石石一面開車往市區趕一面對蘭子說,陳陽這麼對你你真一點都不心軟?蘭子不說話就一個勁的小聲哭,過了一會嘴裏不停的念道著說,我對不起他我對不起他……

  他們都以為我睡著了,可我只是閉著眼睛其實心裏特明白。身上終于漸漸有些暖了,可我的心卻漸漸冷了下去。

  
妖葉 發表於 2008-1-4 11:14
(8)有個女孩名叫微微

  回了市區他們都說要送我去醫院,我堅決不幹,我對他們說我不過是掉河裏了就當冬了一回泳洗了一把冷水澡,你們聽說過有洗完澡上醫院的麼?石石拗不過我只好送我回家,進門我裹著石石的大衣進了洗手間,然後給自己放熱洗澡水。石石和燕子在廚房裏給我泡熱茶,我放完了洗澡水出來看著幾個人還在忙,我就說了你們怎麼還在這兒啊?說完了我就往外轟人。石石一面往外走一面說你真沒事吧?我說你大爺的,小爺我身體好著呢你們趕緊走吧我要洗澡,回頭別弄得春光乍泄。然後我又轉頭對著燕子特誠懇的說今天真對不起讓你們掃興了。燕子笑著說沒事兒,回頭改天再找你出來玩兒。

  我一回頭看見蘭子還在房間裏給我鋪床,我冷冷對她說你也走吧。蘭子不說話,鋪完了床走到我跟前小聲說,你的內衣在床頭,洗完了澡記得換,記得穿著睡衣睡覺光著身子容易著涼。我聽著這話心裏一陣陣的揪著疼,咬牙黑著臉冷冷說,我知道了,你快走吧。蘭子眼睛紅紅的走了出去,走過我身邊的時候小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人走光了,我看著偌大的房子心裏也覺得特空虛,趕緊跑進洗手間脫光了跳進了浴缸裏泡著。心裏想同樣是水,怎麼冷水能泡死人,熱水泡著卻這麼舒坦呢?

  泡了一會忽然又聽見大門被砸得砰砰作響,我跳起來三下五除二給自己擦了個半幹,圍著浴巾濕漉漉的光著腳丫子去開門。門一開就看見石石笑得特詭異站在門外。

  我說你怎麼又回來了。石石收起笑容,特嚴肅對我說我怕你出事,就回來看看你。

  這話就像一個錐子,一下就突破了我強忍了半天的心裏防線,我眼淚嘩嘩的流,然後狠狠踹了他一腳,大聲說石石你他媽真是我兄弟!

  我抱了條被子給自己裹上,然後和石石兩人坐在客廳沙發上抽煙,我抽他的軟中華,他抽我的中南海。抽了會兒我突然開口問他說,石石,我是不是特沒用?石石眼睛一瞪說當然不是,你要是沒用我早就死在北京不知多少回了。我小聲說可是蘭子看不起我,她打心裏覺得我沒用,覺得我沒錢。說著說著我眼睛又紅了。石石也特別難過,說陳陽你別這樣!沒錢我給你,你要多少我就給你多少,明天我們就去銀行!我捶了他一拳說,靠,我要你的錢幹嗎?石石歎了口氣說你也別怪蘭子,咱們都是從小玩了多少年了你還不了解她麼?她本來不是那種愛錢的女人,也是被周圍的環境影響的。我看著石石冷不丁說了一句,我不怪她,都是這世道逼良為娼。

  其實我心裏還是挺難受,聽說她現在公司的老板一大資本家對她特別的熱情,蘭子要學車,人家開著自己的寶馬接送。蘭子自己家條件也是相當的好,現在她買一件短袖小襯衫就兩千多,比如東方商城這種一般的小資階級進去都會心裏犯怵的地兒,蘭子進去一回隨隨便便一刷卡就是萬兒八千的,我他媽寫一本書才夠她逛兩回街。其實蘭子跟了我對她也沒什麼好兒,我也沒法兒給她那種錦衣玉食的資本家太太的生活。可想著想著我還是覺得心疼,心疼了就抽煙,抽完了石石的軟中華就抽我的中南海,中南海抽完了我對石石說我要睡了你愛幹嘛幹嘛吧。說完抱著被子鑽進房間四仰八叉躺上床後就不省人事。

  第二天早上起來,覺得自己有點不對了,一站起來就頭暈眼睛花,看著家裏的什麼東西好像都在轉動,東西轉不要緊,可它們一轉我自個兒也忍不住跟著轉,沒轉兩圈我就一屁股坐地上去了。我不敢睜開眼,可發覺閉著眼睛還是暈。電話忽然響了,我掙紮半天就是站不起來,好容易扶著牆讓自己直立起來了,電話又不響了。緊跟著床頭的手機開始響,我伸手在床邊摸了半天,才從枕頭下面把手機摸了出來,沒想那麼多先接聽電話。電話那頭一個特甜的聲音笑著說流氓你幹嘛呢半天不接電話?我剛從北京辦完事情回來了,到家什麼人還沒見呢第一個想著就來找你了。你不是說我回來要請我吃飯然後還要勾搭我麼,現在我可是又送上門來了。我耐著性子聽她說完,然後剛想說什麼,鼻子一癢,先使勁打了一個噴嚏,打完了眼淚鼻涕一下全流出來了。電話那頭一下樂了,說陳陽你幹嗎呢?我甕聲甕氣的對電話裏說沒事兒我正在家裏躲著偷偷流眼淚呢。電話那頭立刻就不笑,聲音也變得嚴肅說,陳陽你真沒事吧?我怎麼聽你聲音不對,你不會真在哭吧?我顫顫巍巍把自己挪到床上,本來還想死扛,可覺得自己身體好像實在不行了,就不敢再硬挺,歎了口氣對著電話特不好意思的說,微微,救命。

  說完我就昏過去了。

  微微是我的一個特好的朋友,而且還是一個特別讓我佩服的女孩兒。她從英國留學回來後,混進了CCTV,然後光榮成為北京流竄人員的一份子,三天兩頭的和一幫哥們姐們在北京城裏各大娛樂場所轉戰南北。那會兒我雖然也在北京和石石毛豆一起流竄,但我並不認識她。

  認識微微是在我2002年從北京回南京後,一次特別巧合的機會我在網絡上和她勾搭上了,一來二去我知道她是北京的,她知道我是從北京回去的。然後又發現我們居然都是南京人。當時我們就納悶了,我們倆同歲,從上大學之前在南京 混的十幾年,再加上北京流竄的幾年,一共有將近20年的時間我們都混跡在一個城市,而且我認識的人和她認識的人居然有不少彼此都是認識——微微老說我的這句話象繞口令。這麼說吧,我們彼此認識很多共同的朋友,我們在南京這座城市一起待了這麼多年,又在北京這同一座城市一起混了幾年,可我們居然不認識對方。更蹊蹺的是,很多次我們共同的朋友招集的飯局和聚會,要麼就是我有事未能出席,要麼就是她未能到場,以至于我們彼此錯過了這麼多年——微微說我的這話聽著特別肉麻。

  剛從網絡上認識她的時候,她已經從CCTV辭職出來了,成為了北京若幹待業精英中的一員,每天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把自己的簡曆挨個給北京排名最靠前的企業公司寄過去,基本上這些公司都是世界500強,最差也是國內50強。再次點的公司微微連看都不肯看人家一眼,說是丟不起那人。結果直接導致了微微未能繼續留在北京。

  據說本來還有一個極好的機會的,一個國內著名的門戶網站被微微那嚇人的個人簡曆蒙住了,談完了細節後雙方都很滿意,然後對方負責人就問微微希望薪水標准是多少,據說當時微微特矜持的報了一個數字給那個負責人,結果那個負責人立刻臉就黑了,面有難色說,小姐,您這個數字,要是在納斯達克指數沒暴跌之前我們還是可以承受的,可是現在……。微微都沒等人家說完,就很有骨氣的和人家說了句拜拜。

  我和微微都是那種骨子裏面飛揚跋扈得不行的人,一身錚錚傲骨可偏偏在這個只有裝孫子才能生存的社會裏面苦苦掙紮。所以我們迅速的相見恨晚,當時我就宣布我喜歡上她了,然後她也宣布對我極具好感,為此我還寫了一封連盲人都能酸的重見光明的情書貼在了西祠網站,結果被我那個西祠站長朋友把情書貼到了西祠網站首頁鏈接。後來我心裏暗自盤算,西祠號稱注冊用戶幾百萬,撇去水份不說,三五十萬總是有的。這下我和微微之間的奸情可算是路人皆知了,已經直追司馬昭那顆心了。

  這麼說吧,反正那會兒我和微微都陷入了這中虛幻的感情當中,我們沒事兒就拿手機發信息,然後晚上我就給她打電話,一聊就聊上幾個小時,說出來的話聽著都叫人臉紅心熱。

  結果微微從北京回來兩人一見面,都傻了。

  不是說微微不漂亮,恰恰相反,微微是一個特漂亮特尤物的女孩兒,眉目含情眼睛輕輕一轉就風情萬種了,和她一比,田紅那種千年女妖簡直就是個鄉下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微微剛回南京,那天我在約定地點,就見著老遠一個美女如一朵祥雲一樣飄過來了,一頭栗紅色離子燙直發,一張臉精致就象是經過PHOTO特殊處理,連左邊嘴角的那個酒窩都漂亮得那麼驚心動魄,那一件黑色的高翻領毛衣一看就價值不菲,手裏拎著一個LV的手袋。當時見微微面的時候我的心情就只能用驚豔這兩個字來形容。

  也不是說我長的醜陋,我天生長了一張能吃軟飯的臉,而且那會我已經漸漸的不複從前那種骨瘦如柴弱不禁風的樣子,在我去北京的第二年我就開始變得健壯起來,現在的體形雖然稱不上壯碩至少也算挺拔。這點我從微微第一眼看我時眼睛裏滿意的笑意就能充分體會到。

  可我們還是不來電。

  用微微的話說,和我聊天怎麼聊怎麼覺得就好像是自個兒在家照鏡子——我們倆思維和說話都太象了,看事情的觀點和說話的口吻常常驚人的一致。可面對一個和自己如此想象的人,我們在最初的熱烈交談後就沮喪的發現,我們之間無法產生愛情——我們都不是那種有自戀嗜好的人。

  于是我們只好做朋友,非常非常要好的那種,而且是那種臭味相投狼狽為奸類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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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葉 發表於 2008-1-4 11:16
 (9)記憶

  記憶就好像一件你藏在衣櫃深處的舊衣服,一方面你嫌它樣式太陳舊了而不願意再去穿它,另一方面又有些可惜當初花去的銀子。直到某一天你無意中翻出這件衣服時發現因為自己長高長大了而顯得衣服尺寸太小——于是你終于心安理得的把它丟掉了。

  可沒准某天你忽然又想起這件衣服,又覺得有點心疼。

  我也不知道我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我覺得自己忽然變得特憂郁,憂郁的好像一個偽後現代主義詩人,並且把自己腦子裏這些可笑的詞句說給微微聽。

  你可以想象當時的場景:在醫院的病房裏,我穿著病號服,眉宇間洋溢著濃濃的憂愁。微微坐在我面前,笑得好像秋天裏的蘋果,她站起身打開窗戶,讓外面的陽光灑進來。

  陽光透過灰蒙蒙的窗戶,落在微微那張精致的臉上,無比動人。

  我看著微微,忽然心裏覺得很酸,然後小聲說,微微,蘭子不愛我了,雖然她嘴上沒說,可我知道她已經不愛我了。

  微微一愣,然後笑得更加燦爛,遞給我一支煙說,你抽著,我出去給你把風看著護士。

  微微一出去,我就又開始流眼淚,然後腦子裏面的場景一個勁頭的亂轉,可轉來轉去都是蘭子那張青春的臉龐。

  多年以後我們的臉依然青春燦爛,可我們的心已經變得破破爛爛。

  記得當年蘭子還是一個沒什麼心機的小孩兒,我可以輕易的把握住她的思維脈絡,然後掌控她的喜怒哀樂情緒波動。一句話可以讓她笑,一句話可以讓她跳。

  蘭子從北京回南京那天晚上石石告訴我蘭子的話後,我連續一個星期的心神不甯。做事情的時候會忽然腦子短路,然後把後半截給完全忘記。

  比如我去上課時在路上會忽然忘記自己今天上的是什麼課或是在哪個教室,只好回宿舍看課表,可等我回到宿舍後我又會把上課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然後心安理得的上網睡覺。

  我一直在考慮一件事情,就是要不要給蘭子打一個電話。

  石石說的一點都不錯,我看著特別什麼都不吝的勁頭,其實都是裝的。我的內心根本就是一個純潔得不行的小屁孩兒。

  我確實是小屁孩兒,小孩的天性就是情緒會莫名而來然後會莫名而去。所以,我想通的那天,也是毫無征兆的。那天下著雨,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難以集中精力思考,腦子亂的像夏天野地裏的狗尾巴草。

  這時三爺忽然打電話來給我,說他正在廁所裏大號,結果發現身上除了人民幣沒有一張紙,要我趕緊帶著草紙去救駕。

  我拎著一卷手紙奔向廁所,出門就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我抬頭一看見那張嬌媚若桃花一樣的臉就愣住了。我想不到田紅還會來這裏找石石,想不到她居然還是眼睛紅紅的好像剛剛大哭過的樣子。于是我差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視覺幻想。

  田紅小聲問我石石在嗎?我冷冷說不在,有事你打電話找他,不過我勸你最好別打。

  田紅說,我上午打過,他不肯接。我惡毒的說他不接是正常的,接了才是有毛病呢。聽了這話田紅臉色一黯。我面帶狐疑的看著她,想知道她是不是又在演戲。我忽然想起蘭子上次說的那句話:破鞋來了,趕緊捂好錢包。

  田紅忽然抬起頭冷冷看著我,她的眼睛裏絲毫沒有一點畏懼,對我冷冰冰說你是不是特別看不起我?我說那要問問你自己是不是讓人看得起了。田紅靜靜看了我半天,丟下一句:人與人是不一樣的。然後走了。

  我琢磨著這句話,然後又想起蘭子。忽然間我非常非常憎恨田紅,不是因為她玩兒了石石,也不是因為她又跑來找石石,而是因為她又讓我想起了蘭子。

  默默回到宿舍,然後坐在床頭想了半個小時,我發覺自己實在很難分辨內心對蘭子的感情。我喜歡蘭子,但從來沒有想過和她之間會產生愛情,在我心裏,她就像是一個需要別人去照顧她去遷就她去管著她小女孩兒,是一個為了吃不到一串糖葫蘆能鬧半天情緒的孩子——我忽然冷不丁又想起,自己也是一個小孩兒,如果說成熟的話,蘭子其實比我還成熟呢,至少她還有過初戀了,可我的初戀還在含苞待放呢。

  這麼一想我就豁然開朗了。我心情忽然就好轉了起來,為自己想通了而高興,高興完了又猛然發覺自己這麼高興是因為能夠和蘭子在一起了,原來自己還是喜歡蘭子的,想清了這一節,我更為自己高興了,不由得的手舞足蹈。猛然發現手裏還攥著一卷手紙,想起三爺還在等我救駕,趕緊撒丫子就奔出去 了。

  趕到廁所的時候,三爺蹲在那兒臉都綠了,兩條小細腿兒抖得跟篩糠似的。

  
妖葉 發表於 2008-1-4 11:17
(10)愛情是這樣誕生的

  當天下午我給石石留了一個條就直奔機場,晚上就空降到了南京。回來前先在某飯店訂了一間房。開房間的時候,因為我用的是南京的身份證,所以服務員看我的眼神包含了無限內容。

  我是偷偷回來的,當然不敢回家住。我的父母要是知道我逃課跑回來,估計能車裂了我。其實爸媽從前不太怎麼管我,他們都忙。老爸和老媽都是從前糧食系統工作的,屬于有些門道,後來幹脆就辭職自己做起了糧食生意。在這行混跡久了碼頭也熟悉,所以我們家老頭子也玩兒的得心應手。印象中我們家老頭子永遠都是一手拿著一個手機然後站在倉庫前指揮把一袋袋的糧食大米裝上一輛輛卡車,然後發往祖國各地。我老媽則是坐在一個辦公室裏啪啪的按著計算器,然後嘴角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頭頂上一個碩大的牌匾,上書:民以食為天。

  這幅畫面一直伴隨我成長,僅僅是在某些時間畫面中的某些細節略加改變,比如老爸手裏手機的型號款式,以及老媽手裏的計算器漸漸變成了筆記本。

  我沒有急于去見蘭子,我在大街上彷徨了一個小時,給自己鼓了無數勇氣,最後又找了個超市買了瓶啤酒喝了。然後才邁著狼步走進蘭子的校園,直奔女生宿舍。

  我拿出手機,撥通蘭子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我迫不及待的喊了一句蘭子,然後就傻了,張大嘴巴半天就是擠不出一個字來。

  你說吧,我聽著呢。蘭子的聲音似乎很平靜。

  我就在你樓下。我小心翼翼的說出這句話。

  什麼??果然,蘭子的聲音立刻提高了十幾個分貝。寂靜的黑夜中,我可以很清晰的聽見宿舍樓上傳來清楚的乒乒乓乓的聲音,我想象中的畫面應該是蘭子跳出被窩,黑暗中激動得把暖水瓶踹翻了。

  很快的,二樓的一扇窗戶打開了,一個小小的腦袋伸了出來。借著昏黃昏黃的路燈,我可以看見蘭子那張臉龐,她在對我笑。

  蘭子說你怎麼回來了?你又逃課了?你腦子壞了?石石怎麼樣了?你家裏人知道你回來麼?

  我靜靜等著蘭子說完,然後輕輕說了一句,我為你回來了。

  蘭子那頭沉默了一會兒,說你等著,我翻窗戶出來。

  等了一會兒,窗戶中探出半個身子,然後蘭子整個人坐在窗沿上,黑暗中兩條腿在空中晃啊晃啊的。我嚇得趕緊說你別跳,我過來接著你。

  蘭子抱著裸露在外面的水管一點一點往下挪。我張著手在下面接著,然後我說跳吧!蘭子立刻從上面落了下來。我雙手一把接住她,由于下墜的力量大,帶倒了我抱著蘭子在地上打了兩個滾。

  喘息未定,我問她,你摔著了麼?嚇壞了吧?

  沒有。我不怕,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讓我掉地上的。蘭子堅定的看著我,摟著我的脖子。

  我感覺懷裏她在瑟瑟發抖,就問,你怎麼抖得這麼厲害?

  蘭子笑容中帶著奸詐,說天氣涼,我冷。又說,你怎麼也在發抖?

  我笑得更加奸詐說,我也冷。于是抱著她的雙手又收緊了幾分。

  當時也不知道哪裏來的一股勇氣,我毫不猶豫的就對著她的雙唇吻了下去。

  是甜的。

  蘭子這丫頭估計沒怎麼翻過窗戶,當時腦子一熱從二樓跳下來。可再叫她自己爬上去,就絕對是不可能的了。激動過後看著二樓的窗戶我們倆都傻眼了。我摟著蘭子在樓下轉悠了幾圈,然後說,要不你跟我回去吧。黑暗中蘭子沒說話,只是身體還在發抖,我沒問她,因為我也在發抖。

  我知道,我們都不冷,但心裏激動得控制不住。

  剛到酒店樓下蘭子就臉紅得跟抹了朱墨一樣。我在開房門的時候,她小聲罵了一句:男人果然是壞蛋。

  等進去後看見只有一張床,蘭子就不幹了。撲過來拎著我的耳朵厲聲問你想幹嘛?

  我心裏特委屈,說我也沒想到你會來,就定了一個單人房間。

  蘭子斜著眼睛看了我半天,然後惡狠狠扔過來一句話,晚上你睡覺不許脫衣服!然後臉一紅竄進了洗手間,把我一個人關在外面。我呆呆坐著,房間裏一片安靜,就聽見洗手間裏水嘩嘩直響。

  我脫了大衣鑽進被窩,等了半天不見蘭子出來,忍不住大聲說,你在裏面幹什麼?我等你半天了。說完這話我自己也覺得不對,什麼叫我等半天了?聽著就特做賊心虛的感覺!

  蘭子在裏面大聲說,你先把燈關了我才出來!

  我把燈關了,然後坐在床上等著。過了半天,洗手間門打開一條縫,蘭子從裏面露出一個腦袋正往房間裏張望,我們倆眼神一下就對上了。蘭子尖叫一聲,頭立刻又縮了回去。

  我哭笑不得,說你要是再叫,回頭把酒店保安招來,把我們倆當那什麼抓起來就不好了。蘭子說你先躺下把眼睛閉上,不許看我!我說我已經閉上眼睛了,你出來吧。蘭子不信,說你轉過身去睡。我氣的一下坐了起來,說你幹脆把我綁起來算了!洗手間裏果然半天不說話了,我以為蘭子被我這話說得自己也不好意思了,正在得意呢,蘭子忽然冷不丁又丟出來一句,說我找過了,洗手間裏沒繩子。當時我聽了眼睛一黑,差點就昏死過去。心想這什麼女孩兒啊!

  我躺下,身體縮在被窩裏,房間裏安靜得嚇人,我仿佛能清晰得聽見自己心跳在激情澎湃。洗手間門再次打開,蘭子躡手躡腳走到床前,我背對著她,仿佛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氣息,香香的甜甜的,像春天裏的梔子花。

  蘭子輕輕把被子一角掀起來,然後一個柔軟的身子貼著我躺了進來。濕漉漉的頭發還掃過我的後脖子。房間裏空調暖氣打得很足,我又按照蘭子的命令沒脫衣服就睡在被窩裏,身上已經出汗了。蘭子在我身邊躺著,我雖然沒有觸碰她的身子,卻偏偏能感受到她身子的柔軟和香甜。我用極大的毅力才控制住自己的脖子沒有轉過去,用力過大使得我脖子都僵硬了。兩人就這麼躺著,黑暗中靜悄悄,只有兩個激動的心髒在各自的胸口不安分的亂竄。

  你這麼躺著是不是特別難受?蘭子忽然小聲對我說。

  還行吧,這姿勢確實不太舒服。我背對她說。

  那,那你可以轉過來,但不許使壞。蘭子的聲音低的幾不可聞。

  我猛然回過身,伸手就把蘭子摟了過來,然後翻身把她壓在下面,嘴巴就湊了上去,心想管他呢,黑暗中親到哪裏算哪裏。

  我的手開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走,蘭子急了,使勁把自己的嘴巴從我的嘴巴上閃開,氣急說你不許這樣。我雙手固定在她的腰上,對她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忍不住。黑暗中蘭子沉默了一會,然後小聲說你是不是很想要我?我歎了口氣,心想你說呢?男人在這種時候有幾個會不想的?蘭子見我不吭聲,就說,陳陽,你別這麼急好麼,我的初吻都給你了我也遲早是你的,可我真的不想這麼快。我嘿嘿樂,蘭子惱羞成怒,說你傻笑什麼?我抱緊了蘭子,然後用非常嚴肅的語氣說,蘭子,我真的沒想到我們倆能有今天。我真的太高興了。

  蘭子往我懷裏蹭了蹭,低聲說我也是。

  我心裏暗暗念道,感謝耶穌感謝真主阿拉感謝如來佛祖感謝玉皇大帝感謝菩薩,感謝你們把單人房的床弄得這麼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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