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放下的剎那 作者:薩德(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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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德 發表於 2008-3-2 14:59:18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 2928
  也許,一個人的存在,起初,是沒有任何意義的,純粹是演化過程的過度性產物,只不過在他們有了所謂的自我意識之後,自己賦予了自己一個存在的意義,給了自己一個所謂的理想,一個生存的目的。

  到底,人,活著是為了什麼?為了自己的理想、為了別人的希望、為了世界大同?還是純粹,為了活著而活著?

  有人說,人是為了追逐理想、實踐理想而活著。我想,人大概是為證明自己存在,才去實踐些什麼的吧!

  這塵世,看來好笑。果,全成了因,而因,全成了果,無妨,反正自一片渾沌天地初開時,這一切便已是瘋狂的了!

  人世間有太多的癡、傻、狂、傲、傷、痛。太執著了,所以癡所以傻;情太深了,所以狂所以傲;愛太沉了,所以傷所以痛。這是紅塵,誰都躲不了,因為有心,所以有情,才會不捨,才會經歷這般,緣分亦如是,誰也躲不了!

  一個人冷漠,怪不得他;一個人濫情,怪不得他;一個人自私,也怨不了他。因為大家,都只是凡人而已,沒有多餘的心神去惦記每一個人,而他週遭的人,不是無動於衷,就是無能為力。

  其實,身為人,很累。有太多的牽扯,太多的羈絆,撇不開,放不下,但依然有人能活得自在、灑脫,為什麼?

  就是這句話,常常有人問我的──

[ 本帖最後由 貪婪殺手 於 2008-6-19 13:4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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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德 發表於 2008-3-2 15:00
  「為什麼?為什麼你的態度總是這樣?總是那麼寫意自在。」晉白的眼神好像在控訴什麼般的瞧著我。

  為什麼?!很多人問過,很簡單,「我是個懦夫,只想做我自己,就這樣。」我回答他,唇畔始終掛著淺笑。

  「哈!」他不可置信的瞧著我,「妮少爺,你是作弄人來著的吧!主持武林公義的『笑面閻羅』沈季妮是懦夫,傳出去這話誰信呀!」

  他習慣性的誇張動作我早已見怪不怪,笑容不變的回他,「要傳出去平日溫文爾雅的路少莊主私下竟是這般孩童脾性,怕是也沒人要信的。」

  「得了,少爺我辯不過你,」他扁了扁嘴,模樣煞是委屈地,「等會兒要文少爺他們來時替我爭回些氣勢。」

  遠遠地,一個聲音傳來:「我道咱們晉二爺呀,又同小四在辯鬥些什麼了?總要老大替你扳回面子。」那叼了根草,一派閒散的走來的,不是叔任卻又是誰?

  「任三爺,同你也這般虧損小弟,要不,你也來聽聽方才妮少爺說的可是什麼話。」晉白一變臉,衝上前去巴住伯文,「文大少,小弟這會兒冤屈可大了,你絕計不能撇了小弟不管的啊!」

  「又怎地哩?」伯文習慣性的瞥向我,他倒是當慣了「中立者」這個角色。

  「沒啥,季妮不過便是說了段話,路少覺得不中聽罷了。」我是真格兒不覺得那話有啥不妥,但不中聽卻是肯定的。

  「不如,小四把方才那些話兒重講過一回,讓大哥給評個理便了。」仲言此話一出,某人眼裡便閃亮閃亮的,拿一副瞧玉帝似的眼神瞧著他。

  「方才路少問季妮,季妮為何瞧來總是這般自在樣兒?季妮便回他,季妮是懦夫,只想做季妮自己,如此而已。」

  這氛圍似乎更冷了些,扯緊了袍子,我思索著要找誰討件襖子穿。

  「小四說的倒也是實情,他本便是這麼個人。」伯文不冷不熱的說了這麼一句,差些沒扯垮晉白的臉面。

  沒仔細瞧晉白那張死人臉,我雙眼搜尋著能暖身子的東西。

  「我們寵的。」仲言淡淡的睇了晉白一眼。「還有你。」

  啊!有了,仲言手裡不正提著一壺暖酒嗎?

  「我說晉二爺呀!你合該慶幸小四還沒神遊太虛去──」叔任話才說了一半便被我打斷。

  「二哥,我冷咧!」說完,方才那壺暖酒已進了我懷裡。

  「進屋裡再說唄!」伯文解下他的襖子,披在我身上。

  他們很寵我!這點我十分肯定。
薩德 發表於 2008-3-2 15:01
  時值隆冬,飛雪茫茫,一些偏遠的驛道甚至結上了冰。但這對我並不構成什麼威脅,即便是真閻羅怕也是要放個隆冬假,若他不收魂了,我這假閻羅倒也可以放個大假無妨。

  路少肯定是回不了出雲山莊的了,前些時候莊裡給他遞了個口信來,說讓他在外邊歷練、歷練二、三個年頭再回去接莊主的位兒。

  整日關在屋裡沒什麼事兒能做,不嫌煩總也會悶出個病來,又說路少那唯恐天下不亂的孩兒脾性,怎可能靜的下來,所以這個嚴冬,府裡是從沒靜過的,反過來想,卻也算熱鬧的緊。

  「妮少爺,算我求你了,」這段話在冬裡不知聽過了幾百回,沒火也聽得火上了。

  「甭求。」若不是他在我面晃盪的令人心煩,我才沒那興致去搭理他。

  「我說妮少爺,」晉白那孩童似的清靈大眼眨巴眨巴的瞧著我,好無辜好無辜的問:「我們是不是朋友?」

  「不是。」瀟灑的從那張上等楠木椅上站起,毫不留情的重擊他。

  「……」登時傻愣住。

  「小四矬你的火啦!」叔任一臉瞧戲兒的模樣,從門檻外跨了進來,一手搭上晉白的肩,戲謔道。

  「我從不矬火的,寧願撮飯去。」不再理會那兩個唱曲兒的,肚子咕嚕咕嚕地叫著,提醒我得要趕緊撮飯去了。

  依稀聽見三哥又同路少說了些什麼。

  「晉二爺您老再讓小四矬上幾次火,我任三爺包準一見春,小四便要撒丫子顛兒去了!」

  「任三爺你也瞧見方才是怎生的景像咧!小弟只不過求個問,妮少便矬咱的火哩。可怪得咱嘛!」

  「這倒也是──不過!誰叫你二爺又問了啥蠢問題,又不是不瞭小四的脾性,還做這般問法。」

  也不知究竟誰同誰是兄弟,三哥每回同路少鬥上嘴,沒個個把時辰是不會停地。等會兒瞧瞧心情好壞,再決定給不給他倆留飯唄!

  一見春便撒丫子顛兒去,三哥這倒是個不錯的提議……
薩德 發表於 2008-3-2 15:02
  撮完了飯,回咱炕上歇息著,我才想起方才路少硬要尋我問的話兒。

  「我說妮少爺啊!有時咱真摸不透你的性兒。文少和言少話是少了些,倒也稱得上懇切,性子淡漠了些,卻也寵著少爺你無法無天。任少愛同咱鬥嘴,頑得咱現在是說哪兒話不像哪兒話,性格是托大了些,總也算個有喜有悲的人。但妮少你呢?風度翩翩、卓爾不群的外表,進退得體帶了些距離的言談,不將別人話聽在耳裡的無視,出世又狂妄,只不過是收斂了的狂妄。妮少優缺點各有,卻不似個人,說真格兒的,你給咱的感覺是啥都不在乎,包括文少他們和咱都一般。咱只想問你妮少爺一個問題,少爺你可曾在乎過什麼?」

  我曾在乎過什麼?路少絕計不是個傻冒兒(雖然他總在我面前扮著傻冒兒),卻傻到問了我這樣的問題。

  沒在乎過,又怎會有永遠都不想再在乎的念頭?在乎一個人,多累啊,又會為他感到傷痛、難受。既然沒有辦法控制緣分會讓我碰上些什麼樣的人,那就只能控制情分了,畢竟,情同緣是一體的。我寧願做個懦夫,寧願自私的不去在乎,也不想再承受一次當那緣分逝去時的痛楚。

  當你無法控制那情誼、那緣分時,悔恨都來不及的痛楚早已深入骨髓,抽拔不出的疼生了根,根越紮越深,不斷腐蝕著你的一切,終究會被腐蝕成一具佈滿瘡瘢的屍骸。害怕的是那無止盡的空虛啊!我寧願自私的不去給予,因為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承受多少次的失去。
薩德 發表於 2008-3-2 15:03
  「小四還沒走出來。」淡淡的,自伯文口中迸出這麼一句話。

  頓時,四人又陷入了一片沉默。

  最沉不住氣的叔任,開口便是火爆的一串:「那傢伙會無緣無故的背叛朋友是誰都想不到的事啊!再說了,也是咱幾個學藝不精才會被他多刺了幾個血窟窿,這到底來說,關小四個鳥事啊!」

  「陣武是和小四一塊兒長大的,除了我們兄弟外,小四跟他,比跟晉白都親近。」仲言的語氣,就如同伯文一般淡漠。

  「文少,這事兒都擱了六、七年有了,妮少爺仍是那副模樣,便是小弟要拿話兒激將他也全不理會。那個叫翟陣武的到底全盤的做了什麼事?當年咱們尚不稱的上熟絡,事情發生時小弟也不在場,但卻能感受到那事兒結束之後,妮少的性格轉了個極大的彎兒。」晉白此時的表情再不是平日那副傻楞樣,沒有表情的五官讓人瞧不出他到底是在思索些什麼。

  「何止轉了個大彎兒?現在的小四壓根兒不讓任何人進到他心底。比起小時候,他溫文的狠了,瞧上去比任三爺我還沉穩的狠了,有時候我真覺得,在這世上,他連自己都不在乎了。」叔任的語氣有些無奈,有些懊惱,更多的是心疼。他撓撓頭,火氣沒了,痞樣也出走了,卻只是單純的煩惱著自家小弟的事。

  「當時,路前輩讓我們給小四些時間,希望他能自己調適過來。眼下已是過了六年有餘近七年了,小四卻仍縮在他自個兒心裡──」伯文和仲言互望了一眼,仲言便將他的話又接了下去,「這些年裡發生的事兒,路前輩也是知道的,所以才讓晉白用這番理由留下來,開導開導小四。」

  「俺道文大少、言二爺,您倆也別只顧著矇小弟咧!」意外地,晉白悠閒的給自個兒沏了杯茶,緩緩飲下,才又道:「我同我爹到底也算是做了二十來年的父子了,他藏窩窩住的話,我若是聽不出個味兒,那可是丟了個大人呢!」他只定定的瞧著沈家三兄弟,「這也是你們之所以不肯成親的原因之一吧!」

  「三爺我說真格兒的,這些年你晉二爺這傻冒兒到也扮的徹底,才不過這會兒光景,我竟也忘了二爺您這小腦袋瓜子兒原便是這般機伶的。」叔任的性子本不是個沉悶勁兒,才沒過一會兒,又打趣起晉白來哩。

  晉白忽地沉默了下來,一會兒抬頭,瞧瞧伯文,又瞧瞧仲言,最後將視線停在叔任身上。倏地,笑開了。「任三爺,您這話兒說的可對極啦!可對極啦!哈哈哈──」

  「才說你機伶,怎地這會兒卻又傻啦?」撓撓頭,叔任直通的性子硬是悟不透這層玄妙。

  倒是仲言開口了,「三弟總是最鈍的那一個,如今卻是用一句話便把大夥兒全都點醒了。」

  眼下是怎生情況?叔任傻傻地又看向伯文。但他只笑不語。

  「任三爺你道我傻冒兒扮的徹底,卻不知那原也是小弟性子的一部分。因是小弟便想到了,這會兒妮少的表現不也本是他性子的一部分,咱們倒無需使他捨了這些脾性,唯只要將他其他部分性子尋了回來便也罷了!」晉白始終笑著,好似他有了多麼了不得的發現。

  到底是一家人的,伯文仲言都了悟的事兒,叔任便是再鈍,這會兒也該是知曉了七八分。笑容才要上揚,卻又想起另一件煩心事兒,臉色又沉了下來。

  「前些日子……」
薩德 發表於 2008-3-2 15:05
  今年的隆冬是寒極了,一片梅園開的極盛,倒也成了我在日子稍暖時溜達的地方。除了我的那間房外,也只有大哥那一間瞧得見我在梅園裡做了些什麼。

  今天,又是冬至了吧!不由自主的,伸手折了一枝梅。

  「小季,今年的梅花開的可真漂亮!」

  「可不是?在園裡看著這梅花,總覺得外邊的世界太濁了。」

  「沈伯父總說要咱們出去歷練歷練,可看小季你這副模樣,不是打算一輩子就這樣窩在這吧?」

  「也未嘗不可啊,不是嗎?還是小武你嫌這兒無聊了?」

  「咱們兩個整日東玩西晃的,還有大哥、二哥、三哥他們陪著,怎會無聊。」

  「這可是包不準地。別要這般說了,哪天兒清早起來卻見你趁夜撒丫子顛兒去了。」

  「得了得了,我的少爺,既是包不準的事兒,大不了哪天咱真要撒丫子顛兒去時,再知會小季你一聲。」

  「好啊你個武少爺,說溜了口還算是撒丫子顛兒嗎?嫌咱車轱轆話來回說,筋骨太久沒活動活動了,不很舒坦了是不?」

  「是挺的啊!」


  拿著梅枝的手,微微顫抖著,平靜的心湖泛上一陣惱意。我惱自己為什麼還是那麼愚蠢,還真的以為他有什麼苦衷,就算親眼看見他傷害了大哥他們,還是……

  罷了──說好不去在意的。

  拾起被我衝動拋下的梅枝,悄悄地,把淚逼回眶裡,緩緩蹲下身。七年來,這已是我葬下的第七枝梅了──

  「什麼人!」收拾情緒,才猛然驚覺梅園裡出現了一位不速之客。

  「小季。」
薩德 發表於 2008-3-2 15:06
  是他!

  「你回來做什麼?」我聽見自個兒沒有絲毫情緒起伏的聲音。

  我知曉自己並不似表現出來的那般平靜,甚至可以感覺到身體的僵硬,手中握熱的雪水不斷從指縫滴下。

  他幾乎沒有什麼改變,除了有些不修邊幅,帶了點滄桑的面容外,依然是七年前那個晚上,親手撕裂我的信任的少年。

  不答話,小武就站在那兒,又叫了我一聲:「小季。」

  心頭竄過一陣異動。

  拔劍,飛身而起。

  劍尖,就抵在他喉際。

  他沒有閃躲,沒有移動,只是一直瞧著我。

  眼神逐漸渙散,倏地。倒下。

  我猛地抽回劍身,扶住他。耳畔傳來輕輕的一句:「我回來了。」

  我聽見自己手中的劍落在雪地上的聲音。
薩德 發表於 2008-3-2 15:07
  他背後是一片血淋淋的創口,鮮紅色的血仍不停滴落,染紅了一片雪白的梅園。就像七年前的,那一夜──

  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情緒混雜著。我該一劍殺了他的,卻因為那四個字鬆了手;已經說好不去在意,為什麼,還是那麼地期盼這一句……

  伯文從窗口一躍而出,什麼都沒說,扛起了陣武,朝著那間七年前仍屬於他的房間走去。

  拾起劍,我緩步跟在伯文身後。每一步,不重,虛浮浮的,卻跨不出;全身筋脈像被凍結了一般。

  小武,你回來了,為什麼──
薩德 發表於 2008-3-2 15:08
  過月餘,入了春,梅園的雪水也已融了大半。

  大哥動手替小武療傷是我從未想過的,畢竟大哥廢武專醫便是因為當年那件事傷了經脈,無法再練武。

  小武已經昏睡了一個多月了,這段時間裡,為了方便,卻是在我這住下了。

  日日瞧著他,彷彿又回到那件事發生之前。

  「欸!我是說如果,如果我說我要離開了,你會怎樣?」

  「幹麻啊!抽不冷子的這般說話。」

  「我只是說如果、如果而已。」

  「怎麼?你找到你爹囉?還是他來找你了?」

  「……」

  那時的沉默,是不是已經代表了什麼──「妮少,」晉白的聲音打斷了我差點陷落的思緒。「言少做了些你愛吃的雪花糕,來吃點吧!」

  「嗯!」虛應了他一聲,「我等會兒就去吃。」

  晉白沒有多說什麼就離開了我的房間,腳步似乎是刻意的沉下,要引我跟上去。我可沒那麼魯鈍的,要矇我去哪兒我怎不知。

  清理著已餘半年不曾打掃的雜物,隨手翻了翻架上陳列整齊的書冊。

  反正,他一時半刻是醒轉不過來的,更何況,他醒不醒又干我何事?在他狠下心的那刻,我們早該沒有牽扯了,我又何必為了一個不速之客打亂了行程。

  收拾了包袱,也只是幾件薄衫、幾張銀票。

  拎將起。還是該向大哥說聲去。

  一腳踏進伯文房裡,抬眼便見大伙兒竟全窩窩在這。

  「任三爺,您話可說的準極,瞧妮少這會兒可不是正要撒丫子顛兒去了嗎?」晉白若無其事的同叔任打趣道。「若不是咱們全守在文少爺這兒來個甕中捉鱉,只怕便要輕把人放離了咧!」

  「晉二爺這話可說的不對了!小四再怎說到底也是二十四、五歲的男人了,他要去哪兒連我這做他三哥的都管不著,你一個連『朋友』都算不上的可能管嗎?」叔任瞧都不瞧晉白一個正眼,兀自吃著桌上那盤雪花糕。「小四,你也來嚐點吧!唔,二哥的手藝又更上一層樓了,不吃飽再走著實可惜呢。」

  「唉呀!我說任三爺你是偏要捅咱的傷口是不?」晉白捂著心口,一副受傷極重的模樣,「這話兒妮少說說也就罷了,作啥連你任三爺也這般戲弄人。」

  我可不想理會那兩個不住唱雙簧的戲子,直接向伯文道:「大哥,我想去江南瞧瞧,約莫個把月回來吧。」

  「去瞧瞧也好,黑煞堡似乎出了點事,你閒著的話就去看看吧。」淡淡地說著,伯文拋了個翠綠色的瓷瓶給我。「老樣子,裡頭各十顆。」

  黑的施毒,黃的解毒。在心裡又重複了一次。每回要出遠門時,大哥都會給我這麼一瓶。畢竟,我的功夫再強,碰上了暗算這檔兒事,還是得靠這些小玩意兒的。

  「這籃帶著,路上要餓了便拿來果腹吧。」仲言遞了個熱呼呼的提籃給我,應該是他方才做的小點吧。

  「我走咧!」拎起提籃和包袱,便要出門了。

  晉白停下同叔任的鬥嘴,在我身後說道:「要有是就去出雲山莊找我爹啊!」

  背對著他點了點頭,足尖一點,便往南方去了。

[ 本帖最後由 薩德 於 2008-3-17 10:26 編輯 ]
薩德 發表於 2008-3-2 15:11
  入春未久的江南也是別有一番景緻,除了部分桃、李外,梢頭不見花苞,唯有方冒不久的嫩芽,楊柳尤是清爽好看。

  這兒的南方糕點雖是不錯,卻也不及二哥的十一。才不過旬日,我便想回去了,這兒太嘈雜,還是家裡清靜。

  不過,回去之前,我得先往黑煞堡打個轉兒去。

  「聽說『邪劍』翟陣武死了。」一陣尖細陰柔的嗓音傳進我耳裡,那聲音一聽便知不是個正派角色。但聽見了陣武的名字,我還是不由自主的分神去注意角落那桌的對話。

  「一個人去對付整個無極宮,不是瘋了就是不想要命了,那能活著才有鬼咧。」另一個漢子喝了一口酒,又粗聲道:「可惜了那麼一個英雄人物,老子本來還頗欣賞他的,要不是為了沈莊主……」

  「什麼沈莊主!歸霞山莊七年前就不存在了,要不是沈孟山那個老頑固不肯把武林盟主的位子交出來,無極宮會去挑這根刺嗎?」另一桌一個拔尖諷刺的嗓音讓我動了肝火,從來沒有人可以這樣污辱我爹。

  正待我要動手時,一陣柔和好聽的嗓音傳來,「七年前爲了掩護沈家人被當成叛徒,七年後又爲了沈莊主被無極宮傾盡全力追殺……」我一聽聲音便知道他是誰了,當今武林也只有他對這等場面是毫不畏懼的吧!

  彷彿沒有聽到方才那桌的對話,他繼續說著,「不過,如果知道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也就應該沒有遺憾了。」收住話尾,他提起酒壺轉過身來向我致意,仰頭一飲而盡,笑道:「沈四俠,小弟今天恰好忘了把趁手的夥計帶在身邊,這個膽敢出言污辱沈老莊主的人就煩請四俠代勞了。小弟方才多有僭越,還請四俠原囿則個,這頓就當是小弟給四俠道歉的。」語畢,便如風般的穿出酒樓。

  凝神把玩了手上的竹筷一會兒,我站起身。

  「污辱我爹的代價。」竹筷穿喉而出。

  懶得去理會那人的死狀,我追上那襲白影離去的方向。

  後來江湖上再有人提起這檔事,我已不復記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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