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科幻] 英雄一起玩 作者:客居仙鄉 (連載中)

shawna 2008-3-17 02:25:5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 56666
adll987 發表於 2008-7-20 11:16
十一 半月

想通了這些事之後,我很快的為接下來的時日作了些規劃。

首先,找到段譽的這件事,可以慢慢來,因為找到段譽不容易,這傢伙流動能力太強了,幾乎等於是居無定所的遊民,花太多時間在他身上對我來說不是很划算,而且找到他也可能找到一堆麻煩。

這小子太迂腐了,還有一堆風流帳。

當日一時口快,我卻忘了要是真找到阿朱的生父母,那她肯定會被關回王府當她的郡主,有段正淳這個風流鬼兼混蛋的父親,阿朱隨時都可能被段正淳的仇家或老情人抓走甚至遭受傷害,這都不是我所樂意見到的事,所以我把她認祖歸宗之事無限期壓後。

其次,喬峰和阿朱的事就此打住,為了要去預防印象中將要發生或不一定會發生的事而想破頭,我已經不再那麼熱衷,況且李慕白、俞秀蓮他二人的姻緣是那麼的好,背景也單純,湊巧又讓我作了個便宜媒人,也算不上是什麼我所精心籌劃的成果,不能當作「對照組」來看待。

再者,在當我刻意遍尋不著後,一行人就這麼給他回襄陽城去,和我其他幾位下人親近親近,順便延請名醫為我治治那莫名其妙的毛病,再綜合一下這次出遊的見識心得一下,以後就算自己出來也不致仆街啦!

我其實更想弄清楚公孫大娘究竟在想什麼。

至於眼下,當然是好好的享受即將來到的花會盛景了 。


「易兄,咱們上去吧!」 在趙月寒引路之下,我來到了幾天後要展開花會的主要主持大會坊:「半月閣」。

趙月寒是南境地域大大有名的趙氏門閥三公子,也是在玉嬌龍暴走事件後「和頭酒會」上認識的酒肉朋友,在他眼中,能和天下聞名的大俠李慕白這麼親熱稱兄道弟的我 ,一定不是普通人,所以在和頭酒會後,常常會主動來和我扯呼些有的沒的。

對於能多認識一些地陪,我還是樂意的。

中午才剛走下客棧廂房,就在大廳遇上了趙月寒,他身著錦衣玉袍,長的富家公子圓潤大氣的,在這熱鬧富庶的街上,原是不甚起眼,但是他腰間掛的那一排玉珮,在這街上就太顯眼了。

「趙兄,你這一排……?」 我還沒說完,他哈哈大笑道:「錢多等人搶呢,沒在怕的,別提這些,咱們先瞧瞧熱鬧去,今天有好看的,包你老兄不會失望!」

「啊?你說有什麼好看的?說清楚……喂!好啦,我走就是了,別推呀!」

我就這麼完全在狀況外的,讓這小子推到了半月閣,他路上也不說清楚,只是一個勁的笑著說:「不會讓你失望的,走吧!」

打從正門進入開始,眼前看見的無不是達官貴人、紅男綠女,趙月寒一路在大家輪流叫著:「趙三公子好!」聲中通行無阻的走上了二樓天字號大廂房,揀定靠窗的位置坐下。

店內的大夥計見趙月寒來了,前恭後倨的從門口跟上,喜色道:「趙爺,您來啦?一切還照舊嗎?」

趙月寒眉毛揚了揚,難掩得色道:「今天爺有貴客,怎能照舊,那太寒酸了!你睜眼看看這是誰,人家可是『一出手二句話』就擺平碧眼狐狸、收伏玉嬌龍、轟動江湖的易爺呀,最好的上來就是了!還有還有……那石姑娘不是已經到了嗎?你跟她說今兒個爺作東,請她吃頓飯幫她洗塵,大家熱絡一下。」

嘿,這小子真能找機會吹捧一下,讓我開始懷疑他的動機,不知他究竟在打什麼如意算盤?

石姑娘,該不會是石清璇吧,這小子跟人家熟不熟呀?這麼突然間請人來,有些不太可能吧。

果不其然,大夥計訝道 :「 是易爺呀!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易爺大駕光臨!唉呀,真是……」大夥計面有難色道:「吃喝是決不會讓易爺失望的,可是石姑娘她……」

趙月寒臉色倏地沉了下來:「可是什麼?王斯,我脾氣你是知道的,之前吩咐你的事沒給我用心辦對吧,哼!今天我有貴客,你卻讓我下不了台,我可是有提先交代的,現在你去讓你家蘇大姑娘來和我說說……」 說完很不高興的站了起來,眼見就要發火了。

喔!敢情原來趙月寒是早有計劃要請我走這一遭?他這麼煞費苦心,我倒好奇了起來,只是在一旁看著戲,卻不插話。畢竟趙月寒也為我準備了這些物事,算是他對我的福利,先等等看好戲吧。

這個叫王斯的大夥計連忙求饒道:「趙爺,您饒了小的吧!別叫咱家大姐來,不是小的沒用心辦事,是今天打一早開市到現在,都只知道石大家人到了,可沒人知道她哪逛去了?連蘇大姐也不清楚她在哪吶!」

「真是石青璇?」我心想這個趙月寒大概腦袋壞去了。

就這幾天聽到的消息,石青璇這種名女人,非親非故的,她不可能出席這種非正式的聚會,趙月寒平日蘇杭名妓看多了,也把她一般歌舞妓看待,我可是清楚的很,就憑小小的一「只」易風陵,是不至於大到讓佳人有起心動念那種魅力的。

饒是我心中已經冷冷的罵了他一通,還是大笑著用力一拍他的肩頭說道:「趙兄,咱們先點個吃的吧,小弟倒有些餓啦!」

半月閣有名的是「食絕蘇杭」,這在我來蘇杭路上就聽過我家李尋歡說過,他還特別推薦一道叫「珍珠玉佛素手燒」的菜,說這是在館子中能吃到最好的東西,還記得當時阿朱還瞪大了眼一直問李尋歡細節,直說她也要作出這道菜讓大家嘗嘗。

附帶一提,阿朱烹飪的功夫,只能一個字形容:「贊!」,可能因為是魯妙子指導,加上天份過人的緣故吧!

趙月寒聽我這麼說,反而睜大了眼,滿臉都是匪夷所思的模樣道:「易兄,那可是石青璇石美人耶!怎麼好把佳人擺在食膳之後呀,易兄難道就這麼對石大家完全沒興趣嗎?」

我摸摸還沒拜祭的五臟廟笑道:「佳人,我所欲也,食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捨看不到的佳人而取眼前填飽肚子也,你不吃我可先動手了。」

趙月寒搖頭苦笑道:「小弟是不會放棄的,王斯,你先吩咐上菜讓易爺嘗嘗半月閣的手藝,然後該辦的事快去辦吧!」


我還一邊回味著那道「珍珠玉佛素手燒」的美味,輕鬆的走在大通街上,就看著路上熱鬧的人群在準備著將要到來的花會,一邊在回想著剛剛趙月寒鐵青著臉走出半月閣的笑話。

趙月寒一直等到我已經將桌上佳餚橫掃一空時,還未等到王斯找到人的消息,氣到七竅生煙,怒氣沖沖的跑去找半月閣老闆娘蘇大姑娘大罵一頓。

蘇大姑娘年紀約三十五左右,一身敬業的老鴇裝扮,風姿綽約,眉目間風情萬種,可惜的是一身脂粉味,濃到我想帶活性碳口罩。面對憤怒的發情公狗趙月寒,她只是不慌不忙、輕描淡寫的連消帶打,賠罪兼送客的將趙月寒請了出來。

趙月寒最後瞪著她撂下一句:「蘇大姑娘,你答應我下次一定有機會的,別忘了,咱們就這麼說定了!」言畢,又是和我熱絡客套一番後才先行離去。

蘇大姑娘看著他離去,這才看著我微笑道:「易公子,不好意思,讓您沒得到賓至如歸的感覺,這頓餐飲就當是本店賠罪了。下次有機會的話,還請多來照顧半月閣的生意。」

我很清楚她說的只是應酬話,但令我訝異的是她說應酬話竟能說的好有誠意的感覺,真是了不起,仔細想想,她連趙氏門閥三公子都玩耍的這麼輕鬆,這沒兩把刷子是辦不到的,石青璇既然是她這主辦單位請來的,看來想見她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不過我對這些什麼「大家」的興趣還不如到處逛逛來的強烈,在我來的那個地球,美女已經是氾濫的東西。只要包裝的好,日以繼夜強力放送,雜誌、網路、電影上,隨時可以造就出任你橫看側視的各式生鮮美女。

不過只是沒那麼大興趣罷了,誰知改天我見著石青璇,會不會口水流滿地呢?


今天沒帶阿朱出來,一方面是讓她和李尋歡、趙雲、聯手合力打造玉嬌龍全新的氣質,另一方面是我偶而也想偷偷自己到處溜溜,玉嬌龍自被李尋歡竊去芳心後,就一直和阿朱如膠似漆的黏著,打探著李尋歡一切的喜好。

男未婚女未嫁,於情於理我都會幫這忙,特別是當我知道李尋歡並不知道林詩音、林仙兒、孫小紅、龍嘯雲這些人名時。

幫自己下人「配種」,主人多少都要盡些力對吧!嘿嘿……

隨著一些應該出現而不出現的人,這讓我更清楚不要太執著於以往想讓這些人回到他們原本歸宿的想法,那樣去作有可能會使我自己陷入妄想症而無法自拔,阿朱何必配喬峰,我們家趙子龍不就是活跳跳的一尾頂天立地的好漢?


「老人家,請問那這是什麼塔呀?」

我逛了一下午的西湖,已經有些腳酸了,偏生這西湖美景又引的我不得不將舉步維艱的雙腳,繼續踏上尋幽探景之路,逛到這頭,不意間抬頭看見了那頭山上有著一座古樸的尖塔,便向路邊這行色匆匆的老先生問路。

「小兄弟……」老先生正行色匆匆,被我這麼一攔,知道我是外地來似的,倒是很好心的停下腳步介紹說道:「這是南屏山的雷峰塔呀,現在正好是雷峰夕照的時間,你往這邊去,可以看比較清楚唷。」

「竟然是雷峰塔?太好了!」我興致盎然道:「謝謝你呀,老人家。」

沒想到已在二十世紀初頃頹的雷峰塔,在這竟還能見到,不知它下面有沒有壓著白素貞這可憐的蛇姑娘,如果她真在那,我說什麼也一定會把她放出來的。

我討厭法海,更討厭許仙這沒擔當的男人………雖然我和他沒兩樣的遜。

老先生點了點頭,便急急忙忙的要離去,才走了幾步路,忽然又回頭道 :「小兄弟,那塔裡不是一般人去的地方,你可別亂闖進去了。」

咦?是什麼意思,真的有白素貞嗎?我心中疑問叢生,開口問道:「老人家,這話是什麼意思呀?」

老先生解釋道:「你還年輕,有所不知,這雷峰塔據說是遠古時代,咱們先祖大帝手上大國師所建的「鎮妖塔」,一直以來,不斷有人在那裡面聽到怪聲音。奇怪的是,那地方除了怪聲音之外,還有許多怪怪的陣法存在著,咱們附近因為被那些怪聲嚇到的小孩和大人可是不計其數,要不是許多年前鄭半仙雲遊之前,曾留下一些符印讓附近青平觀的道士大量印發讓人用來收驚,說不定這附近可能連人都不見一個了。」

「喔,瞭解!老人家,我也沒打算進去的,謝謝你呀!」我很感激的望著這位老先生離去的背影,看看也差不多了,應該是要回客棧了,只是心裡疑問著:「這個鄭半仙是誰啊,怎麼一路上都聽到人家在提他?改天得好好問一下了。」
adll987 發表於 2008-7-20 11:17
十二 煙鎖

當我散步回來時,已經夕陽西沉了。

才進得客棧內,就看到阿朱已經從一旁桌子起身,像一陣風般輕盈的飄了過來 :「風陵哥,你用飯沒,挺晚了呢!」

「我還沒吃……你們呢?」我回答道,雖然已經看到桌上只有一壺茶,四個杯子。

玉嬌龍還是一樣冷冷的看著我,不帶任何感情道:「你這作主子的沒吃,連累大家在這喝茶等你,好不好意思呀你?」

雖然她現在算是處於保護管束期間,但也是錦衣玉食慣的,真讓她餓著了,蠻牛脾氣一發作,縱使我身旁有「恐龍救生隊」,想來我也不會好過到哪去。

「唉呀!真是不好意思!阿朱呀,我不是說過太晚回來你們就先用嗎?走走走……咱們去吃那道「珍珠玉佛素手燒」,四哥說的沒錯,太美味了,中午才吃過,現在又想嘗一下了!」

看著玉嬌龍稍微和緩的臉,我知道她也很心動那道菜的..


夜晚的半月閣,熱鬧更勝白晝,人潮川流不息,來來往往的各色男女,更顯出蘇杭地區對這次花會重視的程度及用心。

半月閣本身就是一個金字大招牌,蘇大姑娘經營手段高明,將半月閣附近街道都納入連鎖機構,而設在半月閣旁的各個樓房,都已應這次花會而改裝成各大門派臨時會館,光是間雜其中的食坊藝坊,半月閣就賺夠本了。

何況現在還有「石青璇」這三個字的加持。

蘇大姑娘聽到我來了,倒是出乎我意料的熱絡。也許她覺得我雖然是暴發戶,但卻沒有暴發戶應有的標準配備德行,少了趙月寒這傢伙,她可變了一個熱情的好主人,不只安排我入座在通風怡人的好位置,還親點了她覺得搭配起來特美味的套餐,也因此我也沒再那麼介意她的濃濃女人香。

在大家其實都挺餓的狀況下,桌上除了兩位姑娘還是很矜持的細嚼慢咽外,三位男性的速度都是比快的,這種進食速度,直讓玉嬌龍看的猛縐眉頭,阿朱是看慣的,早不當一回事,我可不管那麼多,先吃完再說。

蘇大姑娘沒一會又翩然出現在我們眼前,她剛剛已經不是一二次的在打量著趙雲和李尋歡了,但現在還是忍不住又對著二人多瞧了一眼。

雖然趙李二人帶著阿朱重新再制的新面具,但也被瞧的不太自然,蘇大姑娘原本就精於閱人,總覺得眼前這二位不像是眼前這位易少的下人,那種渾身散發出的男人味,倒挺像自己兩位故人,可這相貌與身份根本連不上,是怎麼回事呢?

蘇大姑娘就這麼帶著透視性的眼光對二人不住的上下打量著,令我覺得旁邊那只龍又要暴走了,連忙笑道:「蘇大姑娘,多謝啦,我吃的真飽呀,這餐比中午那頓更有味道吶!」

蘇大姑娘慢慢地收回了眼光,轉而對我嬌笑道 :「那倒是,您易公子這麼捧半月閣的場,當然不能讓您失望囉!易公子既已用完膳,但不知有無興趣去作作對子,談談詩文呢?」

「咦,還有飯後休閒活動呀?」我心中訝然,但還是心癢癢道:「作對子談詩文我不是太在行,但去看看觀摩一下也無妨。」


蘇大姑娘一聲交代,王斯帶路領頭,一行人走進三樓一間上方題有「清泉」橫匾的大房中。

走進之後,才發現人還不少,在滿滿的坐著的人群中,只見得「茶烹鑿壁泉」五個字被提在一匹黃絹上,高高掛在上方。下面備有長方桌,文房四寶一應俱全,還有一些已然寫好對子的白紙。

周圍至少也有三十來人,老老少少,官宦富豪不等 。

房內空間甚廣,間置奇花盆景於其中,別其雅致,甚具巧思。

「這是作什麼呀?」 阿朱好奇道:「那五個字是上聯嗎?」

王斯向旁邊伺候著的下人詢問了一下,很快的走回陪笑道:「姑娘,這是下聯吶!這裡呀,是半月閣為文人雅士所設的清泉廳,上方那些字是今日設的下聯,聽說還沒人對出令出題者滿意的呢?」

「哈哈……出下聯讓人對上聯呀?有意思。」李尋歡難得的笑道:「公子,試試吧。」

看著李尋歡又衝著我來,我不由胸有成竹對王斯笑道:「對這對子,沒什麼限制吧?」

王斯回道:「易爺,他們說了,只要對的出,就過去那桌上留對吧,對的好,出對的人會再出一對讓您玩玩的。」

「唷!茶烹鑿壁泉這可是奇對呀……」我心中暗笑著說道:「不過在下還是試試吧。」

玉嬌龍斜著眼看了我一下,那不屑的眼神我早習慣了,反正意思不外乎:「你這草包暴發戶,也敢學人作對子?」

在眾人注目下,我走近長桌,取了張白紙,執筆沾墨,氣定神閒的提下:「煙…鎖…池…塘…柳。」五字完工後,輕輕的將筆置好架頭,我又走回阿朱身旁呵呵看好戲。

阿朱見我一臉輕鬆的表情,胳臂輕碰玉嬌龍小聲笑道:「風陵哥對的一定很好,才這麼態度從容呢!」

玉嬌龍沒多話,但一旁的李尋歡走了過去,看了對子忍不住鼓掌笑道:「公子,好才情!對的好呀!」

李尋歡何許人也,當朝探花郎呀!玉嬌龍聽李尋歡也這麼說,才仔細再打量了我一下,看著李尋歡的眼光中露出懷疑的眼神,不信道:「有那麼好嗎?該不會……是四哥你偷偷教他的吧?」

一名中年青衫文士先是離座走了上去,仔細的看了一遍,又重覆低聲念了幾次,忽然大笑道:「厲害!佩服!『茶烹鑿壁泉、煙鎖池塘柳 』,金木水火土暗藏其中,意境卻高下立判,筆勢又蒼勁有力,真是高手!」

我對他們接下來的反應是沒什麼感覺啦,這幅聯早在網路文學網上看過N次了,也沒見過比「煙鎖池塘柳」來得好的,反正剽竊古人智慧是「時空穿越者」的特權。

眾人聽的青衫文士如此稱讚我的對子,紛紛走了過去,一一將上下聯念了一次,臉色開始都怪怪的,雖然不得不承認此對極好,卻都心不甘情不願的紛紛緩緩鼓起掌來。

不會吧,遇到一群沒水準的,看不懂唷?我正感疑惑,青衫文士已走了過來,自我介紹道:「在下淮南沈君陽,不知這位將上聯對得比下聯還好的才子高姓大名……」

我微笑正欲答話,王斯卻已經搶先吹捧道:「沈爺,人家可是一出手二句話就擺平碧眼狐狸,收伏玉嬌龍,轟動江湖的易爺呀。」

合著這王斯把趙月寒中午那套全拷貝了(拷貝忍術寫輪眼?),可是這樣吹捧也要看時間地點還有旁邊的人吶, 果不其然,那位他口中被我「收伏的姑娘」已經腳略微抬起,幸虧李尋歡反應夠快,一個連我也看不清楚的動作,玉嬌龍已經將腳收回,只是怒視著王斯。

王斯還沒發現這轉瞬一秒的變化,已經讓他從鬼門關繞一圈了。

「在下襄陽易風陵,見過沈先生。」 我曾聽李尋歡說過,這名沈君陽是有名的淮南一帶高手,不論文武都是一等一的有名氣。

盛名之下無虛士,從他優雅俊儒的面相,渾身不帶殺氣卻神采奪人來看,嗯,是有那麼一回事的樣子。

「啊!原來是易兄?閣下近日可大大有名呀……」沈君陽怔了一下,顯然他沒辦法把我寫對子的事聯想到「誅狸收龍」竟是同一個人所為,眼神間已似乎將我看個透遍。

「好傢伙,眼神這般銳利!」我心中吃了一驚,也不能怪他,本來就不是我幹的,都是李尋歡獨力完成的事,但為了隱藏身份,就只好由主人我一力承擔,當日在場的魯君雄更是認定我手下人武功如此駭人,那這主人豈不厲害到驚死人的地步,也在事後加油添醋的把我吹捧了一頓。

我不欲在這事上多牽扯,那位被「收伏」的人還在一旁呢:「這對子是沈先生出的吧!」我連忙轉移話題笑道:「沈先生出對子的功力也高呢!」

沈君陽呵呵笑了兩聲,乾笑道:「誤會誤會,出對子的人在內廳中,她在等人對出佳句呢……」,看他笑的這麼尷尬,想是他也對的不滿意,所以另覓佳句中,卻未料此句為我先對上了。

我笑道 :「那麼那位仁兄還出了何聯待對,小弟還想試試今天是否真這麼文思泉湧呢?」

此言一出,除了和我一起來的五個人外,大廳內包括沈君陽的所有人,全都露出極其古怪的眼神看著我。

「這……在下說錯什麼話了?」 我有些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沈君陽一旁蹦出了個年輕人,十分不滿的用手指著我鼻子,代沈君陽回答道:「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裡面那位正是石大家呀!」

「啊?」我傻住了。

蘇大姑娘她這是什麼意思?怎麼也沒通知我一聲在裡面出題的是石青璇呢?

如同聽到眾人對話一般,此時從內廳很快地走出了一位小ㄚ環,向眾人躬身道了個萬福,走到長桌前取起桌上眾人所寫,又很快的進入內廳。

「沈先生,這是在……?」我雖然猜出了個大概,還是問一下比較安心。

沈君陽笑道招呼我坐了下來,客氣道:「易兄,這是石姑娘要將眾人手筆過目一下了,但在下心中清楚明白,眾人中只有易兄所對才入得大家眼中。」他苦笑了一下:「在下與易兄手筆相較之下,意境就是差了一截,可真是輸的心服口服呀。」

聽的我愣了一下,對對子本是風雅生活的一部份,現在倒似來和眾人爭纏頭一般,這讓我只是來對對子過癮的興頭大減,正要起身向大家告辭回去睡大頭覺,小ㄚ環走出來了。

這次她雙手捧著我手寫的那張「煙鎖池塘柳」,輕聲道:「小姐請對出這句上聯的先生入內一敘。」

眾目睽睽下,我不敢太囂張的說:「不去,我要睡覺。」,只得交代趙雲他們先回去,在廳中眾人滿眼失望的「祝福」眼神中,隨著小ㄚ環走入內廳。

當然,我其實也想看看徐子陵的摯愛。

穿過兩幢不比清泉廳小的會客廳,繞上了一條階梯,然後又曲來拐去的下樓走了好一會兒,來到一棟洋花院前,小ㄚ環忽地停下,回頭說道:「易公子請稍等,容小婢先通報一聲。」

「嗯。」 我點頭微笑。

雖然我已經真的很想睡了。
adll987 發表於 2008-7-20 11:19
十三 嫦娥

「襛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雲髻峨峨,修眉聯娟。」

嗯,端坐在眼前這位絕色佳人不是洛神,是石青璇。

縱然是看慣全球網路上各式美女圖片的我,也在見面的瞬間為之驚艷不已,不過正因看慣了,這驚艷不已其實也只有那麼一下了,但是那氣質,啊!真是一狗票名模影星SHOW GIRL 還有什麼社交美女拍馬都追不上的。

書房並不如想像中的大,卻更能襯托出佳人的氣質,說它是書房其實也倒有些勉強,因為周邊並沒有幾本書,只是一幅飛瀑流泉畫、一張圓桌、一茶几、兩圓凳,圓桌旁置一架、架上一盆小迎客,房裡淡淡的香味,聞得我心也飄飄了起來。

這就是石青璇的暫居之所嗎?

看她對擺設部份還是非常清雅,應該還沒有變成一般沒氣質型的歌妓,萬幸!萬幸!

我略收了一下心神,硬著頭皮對眼前那位正瞧著我的年青麗人裝清朗道:「在下襄陽易風陵,今夜得見石大家風采,真是三生有幸。」說是這麼說,可是三生有幸這四個字我可說的不太由衷就是了。

石青璇黛眉稍緊,顯然對我不甚在意她的態度頗有意見,她可能也是因為應蘇大姑娘及蘇杭才子們人情之請,才有這接見對上聯者一事,想想,其實她也是挺無奈的……

只見石青璇秀眸中星芒流動,神色間恬適但然,對於我有些不是很莊重的問候沉默以應,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正式的美眸深注、輕啟丹唇道:「易公子,有禮了,請坐。」

房內只有圓桌旁這兩張圓凳,自然不是她原來坐的那張了。

她的聲音很有靈氣……我知道這麼形容很莫名其妙,但我卻只能這麼形容,別誤會她的聲音不好聽,只是那當中暗藏的風韻不是我所熟知的。

道了聲謝坐了下來,我也實在不想再讓她拖去我該睡眠養顏的時間,正欲開口敷衍了事回客棧,石青璇卻先有了動作。

「適才小青遞上公子文筆,妾身細閱後,深覺以為此對乃聯中佳品,青璇稍識天下眾多才子之名,卻不知宇內竟有才氣如公子者,妾斗膽再試一對,公子允否?」

石青璇說的很慢,很仔細。

她的音質純淨,聽起來極為舒服,讓我感覺到石青璇似乎不太相信我的作對功力,激起男性的好勝心,不由得我微微一笑:「小姐請出題,在下盡力而為便是。」

也難怪她不信,我看起來本來就不是很穩重的人,雖然已經在日漸改進中,但離標準值還有一段差距,而剛才在外面作對子,極可能也許有槍手暗中指導,才能作的出此對,所以對於她這麼反應,不僅不反感,我反而覺得她挺細心的,只是就這麼被她瞧不起,我以後怎麼再去把妹啊?

相較之下,我家阿朱就有些太相信人了,反應上也沒那麼好,不論姿色、音質、也只差石青璇一些,不過那有大半原因是因為阿朱現在只是個青澀的小姑娘,石青璇卻已經是個成熟的女子了。

阿朱的強項,也有的是這位佳人眼下無法比擬的……至少烹調煮食的部份。

至於那只沙漠暴走龍,唉,姿色雖過人,但防心特高,武功霸氣,脾氣又硬,讓李尋歡去慢慢欣賞吧。

石青璇見我無言點頭應允,恬笑道:「那末,請恕青璇放肆了,仍是請公子對上聯。」言畢,她似是早已想好般的提筆寫下了一排字。

「山石巖上古木枯, 此木是柴」。

看著她提筆,蘸墨,振書,收手,一氣呵成,這才讓我大吃一驚。

「高手!」

她輕鬆的就將硯台、中毫等現場實物喻為「山石」「古木」;山石疊成「巖」,古木並成「枯」,末了還將「此木」合成「柴」,文意通順,入景入理,暢情達意,暗喻我究竟能將這筆用成「古木」還是「無用之柴」,也代表我將在她心中是「古木」或是「柴」,一語多關,至為驚人。

眼前彷彿劍氣縱橫,招招奪神取魄而來,我氣勢強強為之一滯,思路連忙飛快的「熱機」了起來,歸功於多年網路快問快對之訓練,即使再不濟,也要找出可用之兵。

石青璇將筆置好後,素手取了繡帕恬拭,眼色間笑意不止, 她似乎也很得意在我進來之前,就想到這奇妙的對子來考考我,甚至於,或許可以將她原本可以該歇息的時間提早,不必花太多功夫應付半月閣這近乎無理的要求。

見我眼露難色,更是自顧自的就這麼看著窗外,時間靜靜流逝著。


時間開始一點一滴過去了,我雖坐困愁城,鼻間聞著處子清香不絕,卻必須苦苦思索著上聯,想什麼對才不失大體呢?我開始從周圍可用之物看起……忽然見著她身後那幅不知出自何人手筆的飛瀑流泉,靈感來了。

略一沉吟後已有所得,當下微笑道:「大家才氣如此,令人讚歎,不才幸得一對,野人獻曝,還請大家指教。」


「白水泉邊女子好,少女最妙。」

當我不疾不徐的用瘦金體將這下聯寫出,才一抬頭,竟見著了奇景。

那一瞬間石青璇竟然臉紅了。

為什麼?

「易兄何以如此調侃青璇呀?」石青璇似有微嗔之意,卻柔情似水的說道,看來她是真的被這對子震攝住了,在發現自己窘態後,她卻不稍加隱瞞,那對眸子中欣賞的意味與說話間的聲息,讓我也不禁胸口一滯。

迷人。

可是……為什麼她會那麼說呢?細想之下,我再往飛瀑流泉那畫仔細看去,落款下印的赫然是「青璇」,題名「澗溪春思」。

啊,昏倒!我竟然無意間變成在向她調情了……

真是恨不得鑽一個洞躲起來,不過人家都不介意了,我也只能充愣道:「調侃?在下只是作對子呀!石大家是否誤會什麼了?」

顯然我剛才想找洞鑽的表情在一瞬間被她捕捉住,和我現在硬坳的說話內容完全無法搭上,她第一反應卻是噗嗤一笑,只這短短驚鴻一瞥間,險險就勾去了我的三魂四魄,果然是天生風韻,迷死人不賠錢。

「你這人呀,真是,還想騙人哩!」她略有深意的淺淺說了一句:「有這麼高素養與才氣的易公子,您叫人家青璇罷,大家大家的,生疏呢。」

呃……她開始對我有好感了…不會吧?

也許真是才氣打動她,還是我的呆氣讓她覺得原來也有這種男人,雖然言辭裡對我還頗有些調侃的味道,我開始覺得再這麼充詩人下去,可能我會先變獸人,心中消受不起這種美人恩,正
要開口落跑了,她卻逕自走到那畫前面,對著畫彷彿是自言自語道:「白水泉邊女子好, 少女最妙……」

唉呀!你不是真的動心了吧?那我有可能被石之軒追殺啦,你等級不是那麼低的吧,姐姐?

就這麼一人看著畫,一人呆頭鵝似的站著,又過了一刻鐘去。


阿現在是怎樣?這種沉默會讓我有恐懼感耶……說真的,我現在變得非常欣賞她,慧質蘭心,才思敏捷,才女兼美女,相容而不相沖,可是我對於要和一群癡漢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競爭,只為搏美人一笑,佳人青眼,眼下的我其實是很沒興趣的。

很「不知所謂」兼「優柔寡斷」吧!我也知道自己的毛病。

為求脫兔遁走,我連忙又背著她,提筆寫下適才記起那有名的「絕對」上聯:「寂寞守寒窗,寡宿寧容寄客寓。」

寫完後,將筆置下,唯唯諾諾道:「呃,石大……小姐……青璇,夜快深了,在下也不太方便再打擾姑娘,在此留一聯讓小姐玩賞,就此告辭了!」

石青璇嬌軀一震,轉相過來,難掩失色凝視我了半晌,雲鬢輕飄中細聲道:「青璇不值得風陵兄久留嗎?」

我的娘呀!這話聽起來好像很耳熟,不就是:「青璇不值得子陵兄久留嗎?」,修改了一個字而已嗎?在她心中,我竟已有這份量,簡直不可思議,始料未及!

是不是我身上被帶頭大哥裝了「好感度修改器」,不然怎麼有這種事發生?說給鬼鬼都不信!

忽然想起周星馳一部古裝片中,名妓如煙對主角說了一句:「我只是寂寞,想找個不是那麼令人討厭的男人陪陪我。」

不會是這原因吧?

不容多想,我連忙搖手解釋道:「不是不是……是太晚入睡對小姐養顏美容有著不良影響呀!」心中直把自己罵了個遍,反應真差呀!

她聽我這麼說,才臉色稍緩,輕笑道:「還養顏美容哩!是否青璇太失態,嚇著風陵兄呢?」

忽似想到自己怎麼會如此反常,留一位初次見面的陌生男子聊天?石青璇低首嗔罵道:「說真格的,風陵兄的才氣已經夠吸引人了,但更讓小妹好奇的,是你那萬事萬物皆可信手拈來,似是無拘無束自開懷的個性呢。」

耶……變小妹了?

「啊!我有這麼好嗎?」 我不假思考脫口說道:「…也許青璇小姐看走眼了呢?」

有點壞壞氣質的男人,好像真的比較惹人疼,雖然我現在是屬於只想趕回去睡覺的那一型人,但聽到美女給我這麼好的評價,也有些飄飄然。

「不說別的,往日青璇所識之人,幾無風陵兄這般隨意可將身邊事物在轉瞬間化成才氣,活躍於筆墨之間者,何況……」 她的眼中浮現出欣賞,苦澀與無奈:「青璇心中明白,不知有多少人在和青璇獨處時,也未曾如同風陵兄一般,不單真是只論詩文一道,還不時露出急色趕著要離去的。」

原來我的表情早將自己出賣了。

下意識的反應,我不覺脫口而出道:「不不不…….我其實也是很想留下來的。」

啊?我在說什麼,豬啊!

她甜甜一笑,柔情似水道:「是真的嗎?風陵兄安慰人的本事聽起來不是很好呢。」

「這小妮子……你知道是假的那就別戳破呀!」我心中暗罵道。

不知怎的,我覺得她心情一瞬間變好了,反而讓也我忽然輕鬆了下來。

啊!現在有個床給我躺下睡一覺多好!

一波才平,一波又起。

一瞥間,她看見我桌上寫好的對子,先是瞧了一下,忽地臉色飛紅起來:「你...!」石青璇兩頰一片粉紅,輕聲道:「……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發生什麼事了……?靠!我怎麼忘了一件事,這世界沒發生這個典故呀,我是豬啊!

我幹嘛寫這「寡婦對」啊?作死嗎,拐人家跟我去睡?

不知怎麼開口,我只得結結巴巴的說:「這個……這個上聯是只是想出……出來讓你小對一下,消遣而已……消遣而已。」越解釋越解釋不清楚的感覺。

這對子的典故,是一位寡婦不許蘇東坡夜來借住所出之奇對,由一排全都是寶蓋置頂所構成的千古絕對。

但沒解釋清楚之下,更顯曖昧了。


「啊!今晚月色真不錯呀……」我摸著頭,趕快找個話題扯開。

她紅著小臉,蓮步輕移走到了窗前,真的抬頭看了看月亮,背影是那麼的修長秀麗,舉手投足的動作開始!牽引著我的神經,月夜下的她,真如仙子謫塵般的在我眼前浮動著。

「那末,就風陵兄給我作個嫦娥的對子,作得好,青璇就放你一馬了……」她忽然間輕聲的提出了這個要求,乍聽之下很沒頭沒腦,卻讓我不得不答應。

誰讓我自己白目加十級,寫那「寡婦聯」讓人家以為我輕浮到當面對她求歡了,我可不想讓她老爹石之軒的不死印法打在身上。

這要寫什麼聯才能顯現出我「高潔」的人格,扳回劣勢呢?

看著月色如水,她站在窗帷前迎著夜風,若有所思的沉默著,我福至心靈的靈感就這麼來了。

「靈藥未應偷,看碧海青天,夜夜此心何所寄……」我緩緩的吟出上聯,只見她嬌軀一震,轉過身來,一臉驚訝之色,眼神中卻是有種得遇知音的光芒在閃爍著。

我知道押對寶了,這才鬆了一口氣,將下聯也一併念了出來:「明月幾時有,怕瓊樓玉宇,依依高處不勝寒。」

石青璇癡迷的神色,終於讓我見著了。

十四 淫蟲

「風陵哥!風陵哥!出事了,快起來呀!」

咦?我還饃糊在睡夢中,一陣大浪來一波大浪去的,就被我家這只朱……喔,是「阿朱」,把我搖醒了。

「唉呀,正好睡呢!阿朱你饒了我,給我再睡一會吧!」

我這麼哀求著,依照太陽已經照進棉被的這種角度和光度,大概才剛過中午了罷。

我知道,現在會睡的這般爬不起來的,這城內至少還有另一個人。


在昨天晚上弄出那麼尷尬的事後,兩個人都靜默了一會兒,等到那首「嫦娥」一出之後,石青璇後來先打破僵局,展現了小女人的高度興致,我知道機會來了,連忙先隨口談些有關花會的事來避開那些已引起誤會的話題,過了一小段時間,這才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向她解釋清楚這幅上聯的典故。

當然,人名改了,故事架構也變成我和一位朋友開玩笑所出的假想題,讓她是又好氣又好笑,直說我憨的可愛。

得到佳人諒解後,卻引起她對於這些典故類型詩句的興致,還有那首嫦娥的意象說明,結果,我又花了更多時間說故事,對我的睡覺大計全無建樹,只是「拖死全軍逃亡速度」罷了,甚至於,還不得不唱了一首「嫦娥」,來作為註解。

「我怎麼能夠,就把你忘懷,你是我千年唯一的愛,
捨不得忘記,捨不得離開,孤單時我默默在期待。
帶來千年的許諾,穿越時空的關懷,
把我們故事的結局,寫在青天碧海,我的愛。

我怎麼能夠,就把你忘懷,你是我千年唯一的愛,
捨不得忘記,捨不得離開,孤單時我默默在期待。
帶來千年的許諾,穿越時空的關懷,
把我們故事的結局,寫在青天碧海,我的愛。

記得我們再見的地方在寧靜海,我在銀河的深處等你回來,
你說海枯石瀾以後,才能證明彼此相愛,
我的愛……」

當青璇妹妹從我可以媲美俄國美聲歌手Vitas的美聲唱法中醒來時,已經過了好一會兒,我只記得那雙美麗的眸子中,有著一種說不出的驚艷與訝異。

爾後石青璇正了正心神,終於認真起來,向那句「寡婦對」挑戰了數次,竟仍是徒勞無功,她心
中的震撼可見一般,也不能怪我把出這對子的功勞往身上攬,我又不能說這是「觀音大士」和「蘇東坡」的一段佚事。

若說前者,別說她不信,我也不信。若提後者,我早打探過,「蘇東坡」等一干文人在這個中國的歷史上未曾出現過,你要我怎麼變出一隻生蹦蹦活跳跳的蘇子瞻給她?

就這麼挑燈夜戰的和她論詩文、談古今,從她身上學了挺多的這時代的新鮮玩意兒,不斷驚艷著她的才學其實比起我來高出不知凡幾,同時也讓她一再驚歎我腦中竟然有這麼多的新想法。

唉,可恥啊!人家是真材實料,我卻是越說越心虛,心想,那些YY小說中剽竊前人詩作的「前輩們」為什麼都不會臉紅呢?虧我還得一直向她解釋,我是因為缺氧才臉紅成這樣的……

兩人都在一種淡淡的曖昧不明氣氛中與濃厚的學術交流裡聊了大半夜,不知不覺大大拉近她對我的距離、我對她的好感。

「喂!我們才剛認識耶,怎麼搞的像在開書友會啊?」我忽然想到這點。

兩個人在某個話題中忽然都好似想到這一點,先都是怔了一下,然後互視著對方,就這麼不知為何的笑了起來。

談心,直至東方邊緣太陽老公公起床。

旭日初升的光線從窗欞間射入,我這才想到,自己已經在人家未出嫁的大家閨秀房中待了一夜,對人家的名聲,對我的性命,是有多大影響呀!

尤其是在那一聲聲雞啼,絲毫不給面子的狂叫之後。

好不容易在「半瞌睡狀態」中被叫醒的ㄚ鬟小青的協助下,我走了一堆的小門,確定沒人在場,發揮出人的彈跳力和速度,趕回房間睡我等了一晚的覺。


「希望風陵兄有空多來陪陪青璇,和我聊聊天,好麼?」

很清楚的記得石青璇在送我離去房門時說這話的眼神,沒有太多的變化,但卻讓人刻骨銘心的難忘。

可是……嘿,多來幾次這種挑燈夜戰型的讀書會,我臉上會噴痘痘的,哪天被石之軒打成廢人也不知道,為了小命著想,這種有關晚上的試膽大會就別再來了吧!

而且,她的儀態萬千,一顰一笑,都那麼地吸引人,常常和她見面,說不定真會迷上她,以後捨不得離開她怎麼辦?


「不行呀!風陵哥,龍姐姐在和人家起衝突了,你快起來呀!」阿朱的聲音聽起來氣急敗壞似的,讓我從昨夜美好的回憶,一下子又跳到沙漠暴龍扁人的畫面,連忙從被裡跳了出來。

「一哥和四哥呢?」我首先想到這二位恐龍救生隊,只要其中一位連絡的上就好解決了:「暴龍跟誰在起衝突呀?」我邊跑邊著裝邊思考邊問著……

「他們二位上街說去找老朋友敘舊了,還沒回來呢!」阿朱急的快哭出來了:「是三個無賴纏著我,被小龍姐姐看到了……」

「什麼?敢調戲我家阿朱!」我不由火從心中冒起……一點點,我要冷靜。

我要冷靜,先阻止暴龍殺了他們,我才有機會好好修理他們……裸體滾釘床、炮烙、拔指甲、綁在蜂巢旁在小雞雞上倒蜂蜜……嘿嘿嘿。


趕到大廳時,人早就打到外面大路上了。

隔著一大陣看熱鬧的人群,隱約聽到那頭玉嬌龍打架時慣性的嬌叱,就是什麼「嘿!」、「哈!」、之類的。

聽起來她打的還挺吃力的,這點在前面的觀眾轉播的很仔細:「……唉唷!小姑娘,後面!後面!喔……不對不對!要小心……左邊!左邊!」

媽的!一群在圍觀的傢伙,竟然沒人報官或勸架?

我家李尋歡的「預定專用暴龍」是給你們欺負著玩的啊?我稍退了兩步,急加速、起跳!

嘿!就這麼越過地面一群人,跳到擂台戰區上空準備參戰。

雖然少爺我很怕死是沒錯,可是對於欺負我家人的傢伙,我是不會輕易放他走的,這短短的一瞬間,已經看仔細玉嬌龍腳步有些不穩,臉色有些不對,香汗淋漓,呼吸急促。

對方共有三名,一個拿大刀的面白中年人,一個持長劍卻扮成少林武僧的高瘦年輕人,還有個拿著雙環、一身水桶腰的怪叔叔。

不可能啊?暴龍在和李慕白公開陪罪的那幾天裡,出自於愛才若渴的心態未曾改變,李慕白仍然在私底下已經教授她完整的玄牝劍法和武當心訣,暴龍功力已非習日吳下阿「龍」可比,已經進入高手行列說。

但眼下這除了站在一旁掠陣的中年人外,另二個人腳底移動功夫虛浮不穩,攻守間凌亂不一,分明武功不行的程度已經連當日被暴龍當少林足球在踢的魯君雄那隻大肉腳都還不如。

呃……我最近也不知道為什麼看的出來人家武功深淺,可能被雷劈之後,我的某種潛能是屬於往「王語嫣男性版本」發展的吧。

「迷情藥粉!」,我腦中閃過了這一句,暴龍肯定是中了這些金光黨的暗招,也許在過招之間、也許是早有預謀、也許那中年人是高手,順風施放……

總之大半是暴龍江湖歷練不足的關係啦,不管了,救龍要緊!

在結束我極快速的腦內位元運算處理後,我將身體一窒,引導著降落的方向,直直朝著其中那位正要從後方偷襲玉嬌龍的假和尚。

「人!肉!炮!彈!」

我放聲大喝,硬是用我的美型臀壓上假和尚的臉,假和尚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硬生生的從「站立姿態」變化成「扁平型姿態」的動作時間,前後花了不到零點零二秒。

從地上一躍而起,我順便再用腳大力踢了一下那假和尚,極度不爽的罵道:「裝和尚!裝和尚還拿劍?你有聽過少林僧人哪一個有拿劍的!」

從前在網上只要看到武俠小說中寫著和尚拿劍的作者,我一律將其歸為小白,你老師咧!和尚拿劍?你乾脆寫太監嫖妓好了……

不想那遭到一踹的假和尚,在我盛怒過頭加上怪力作祟之下,宛如被大力金剛腳「猛虎射門」一般,踢飛了起來,在空中直飛了好幾秒,才摔在圍觀人群外老遠之外。

「惡……」他彎著身子,就這麼在地上大吐特吐了起來。

驚見同伴被踢飛,怪叔叔急忙將武器橫放身前,提高戒備,中年人眉頭一皺,彷彿因我破壞他的遊戲而不滿似的,怒目瞪向我而來。

在全部人(包括阿朱)都看傻的情況下,我一把扶住了玉嬌龍,見她已經有些站不穩,兩頰緋紅如艷桃、媚眼如絲地喘氣對我道:「你……你來啦?壞傢伙……」

「是是是……暴龍大姐,你現在覺得怎麼樣了?」看她的樣子讓我心中大驚,果然是中了迷情藥粉,而且有可能是很厲害的那種。

「我不知道……好像快脫力了……咦?沒發現過原來你這麼可愛呀!呵呵……壞東
西……」風情萬種,媚態叢生的玉嬌龍就這麼出現了。

她慢慢地瞪大了眼看著我,兩隻手緩緩從我頸後環起媚笑道:「我現在忽然好喜歡,好喜歡你喔...」

「不能讓她這麼在大庭廣眾下出醜,否則醒來後我一定會被踹死!」腦袋中一瞬間閃過這念頭,我連忙將她手撥開,反手一掌劈在她頸椎之間。

「阿朱,幫我扶好她!」我急忙將被劈昏的暴龍交付給已經跟在我之後衝進人群的阿朱,此時,空門大露,另外兩個淫賊出手了。

那一瞬間,彷彿眼前的一切都不是那麼真實。

定格!這就所謂的定格嗎?

執大刀的中年人竟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在他如鬼魅般的身影掩護下,大刀刀尖已經頂在我右胸口上,直到準備向右橫劈的那一刻,我才驚覺到他已經來到我眼前。

他笑的那麼的猙獰,那麼的得意,以致被我極震驚下意識的反手光速般的一拳將他腦袋轟飛時,還是那麼笑著..

來不及了……

我右手將玉嬌龍交付給阿朱那一刻。

左手將中年人頭轟飛離他身體那一刻。

李趙二人從外圍人群躍起半空向我而來浮現在我眼前那一刻。

小李飛刀忽然插在中年人持刀的右手腕那一刻。

阿朱睜大了眼傷心欲絕來不及哀嚎的那一刻。


我以前聽人說過,如果刀快的話,血從傷口噴出來的時候像風聲一樣,很好聽。

想不到第一次聽到的,是從我身上噴出來的血。

十五 被殺

看著從自己胸口彷彿噴上藍天的紅霧,我感覺不到一絲絲的疼痛,可是很清楚這一刀,真的切好深啊..

「四哥……暴龍,就交給你了……」仰天倒下之時,我還仁至義盡的使出吃奶的力氣力氣迸出了這最後一句。

他奶奶的,我是主角啊!怎麼精彩的打鬥還沒上演就先掛點了?

週遭的聲音都還清楚的傳入耳中,阿朱的哀慟、趙雲的盛怒、李尋歡的震驚、怪叔叔的慘叫、圍觀群眾的驚呼。

我卻只能眼睜睜的倒在地上,看那很漂亮的血霧在晴空下炫幻似的美景。

「媽的……」我不禁心中罵著,忽然想到,這下子什麼花會的我就沒機會去瞧瞧了!

唉,青璇妹妹,不用替我保留貴賓席了,折現當送我「白包」罷。

我總算也才正式出了二趟門,一趟被雷劈,一趟胸口被切個大裂口……運氣之好,應該去買彩券了。

眼前景象逐漸饃糊,我真的感覺到要死了。


初次與人交手,而且是在不懂武功的情況下,重傷一人、擊殺一人。

被我殺的還可能是超厲害的高手,這種戰果,怎麼說都算挺好了,雖然我從不曾殺人,連打架經驗幾乎都沒有。

還記得高中時常常在廁所蹲在一旁,與童子(處男)二三人,饕客四五人一起吃著泡麵,看人家為了美眉在大試拳腳,這種出恭觀狗咬的樂趣一直是我高中生涯的最大嗜好。

被觀禮者也從不拒絕我們這些群眾,只要有我們這群「廁所僱傭兵」,不管是打贏了要宣揚國威、打輸了要抬去醫護室、或者是中途有人干擾需要我們圍事、還是打得難分難解需要我們提醒上課時間到了,我們都不會讓參賽者失望。

可是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打過真格廁所生死鬥,向來只是坐貴賓席的我,打死也沒料到,第一次殺人,就是我第一次被殺。


「梅花開似雪,紅塵如一夢,枕邊淚共階前雨,點點滴滴成心痛。
憶當時初相見,萬般柔情都深種,但願同展鴛鴦錦,挽住時光不許動。
情如火何時滅,海誓山盟空對月,但願同展鴛鴦錦,挽住梅花不許謝……」

嗯……怎麼有人在唱我愛聽的鴛鴦錦呀?那聲音好熟悉,又好陌生,是小悅悅嗎?

無奈我發現現在的氣力可能連一隻螞蟻都打不扁,更遑論睜眼瞧瞧了,奇怪,為什麼這麼累啊?

應該不是最近鬥牛玩的過火的關係,我體力沒這麼差吧?好想開口問一下老媽在不在家呀?怎麼都不會過來關心一下兒子啊?真是不良中年……

對了,我沒念成那所學院,不是去敦煌逛了嗎?那現在,我究竟在哪?

聞到一股熟悉的淡淡香味,我卻始終記不起來是誰身上有噴這種香水味?老姐?小悅悅?都不是。

這香味不是她們用的那種,而這聲音也別樹一格的好聽,彷彿我對這聲音熟悉的不得了,但沒道理呀,為什麼聽不出來呢?

卻只聽得那香水的主人繼續唱著那鴛鴦錦,真好聽呀!我不覺聽到感覺全身毛孔都散了開來,雖然總覺得也說不上哪裡渾身不對勁,但在這有如「清心普善咒」聖潔療效的歌聲中,我整個人開始漸漸地輕鬆起來。

慢著!清心普善咒……任盈盈,笑傲江湖,金庸,我想起來了!

我還在這個外星球上!

對了,我中了一記橫劈快刀,胸口暴漿般的血霧還深深映在腦海中。

那……剛才唱歌的,就一定是阿朱了,原來是阿朱這小ㄚ頭在一旁照顧我呀,呵呵……

前些個在馬車上的日子,我曾教了阿朱許多歌,鴛鴦錦是其中一首……對了,是她沒錯。

不覺得胸口有任何疼痛,只是全身沒氣力。一知道是小阿朱待在自己身旁,就安心多了。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畫,舊時天氣舊時衣,點點滴滴成追憶。
憶當時初相見,萬般柔情都深種,但願同展鴛鴦錦,挽住時光不許動。
情如火何時滅,海誓山盟空對月,但願同展鴛鴦錦,挽住梅花不許謝……」

在一旁阿朱的輕輕哼唱的歌聲中,慢慢的,我又睡著了。

十六 花雨

……胸口間一陣清涼傳來,夢境中穿梭著太多迷離與奇幻,經過十方重重空間的交錯,悠悠醒轉,這又是幾天過去了?

瀰漫四周的藥味中,參雜著幾股淡淡的女人香,我約略分辨的出來其中二個,阿朱,暴龍。另一個,沒聞過,可是我清楚的感知到,絕對是一位女性。

那會是誰呢?

不多時,我緩緩費力地睜開了眼睛,看見一個長的其貌不揚、留著兩撇紹興師爺鬍子的中年男人在我床前笑吟吟的看著我:「你們看吧!我就說這兩天他一定會醒的,還不信呢?」

中年男子見我醒來,轉望著一旁二位麗人笑道:「這下你們可以放心了吧..」

耶?怎麼不是女的,是個歐吉桑,怎麼可能?

我那小悅悅是女性香水櫃檯最忠誠的顧客,長久薰陶下,我幾乎擁有野狗的鼻子了,怎麼可能眼前這個人會是個歐吉桑?

「風陵哥!」,「壞蛋!」

兩位姑娘激動的一齊衝向床前大叫,正是我家阿朱和玉嬌龍。

見到她們二人都沒事,我真的很想好好和她們說個話,可是實在沒力氣開那個口,只是一個稍微抬頭的動作就差點斷了氣。

阿朱和玉嬌龍都清瘦了不少,阿朱臉色還微微蒼白著,想來是日夜照顧我所致,心中又是一陣感動。

玉嬌龍一反常態,緊緊的抓著我置於床沿的手,激動道:「壞蛋,你真讓大家擔心死了!」

嘿!她真的把我當自己人了,這感覺不錯,起碼以後叫起四嫂也不會想大笑出來了。

「行了行了……你們就讓他歇一下吧!你們家公子需要靜養,別在這讓他情緒波動了!」中年人看著她們二人這麼情難自己,嘟囔了一句,竟然一手拉一個,狀似親暱的將她二人拖了出去。

咦,怎麼那麼奇怪?為什麼他拉阿朱二人出去時,我一點也不覺得突兀啊?


在這位自稱蘇錦的中年密醫調配下,時間不覺又這麼過了二周。

阿朱整天賴在我房裡,說什麼也不願離開我半晌,連暴龍都對我出奇的好,可能因為這一刀換來了她的清白之故,連叫我壞蛋時都不再有殺氣。

趙雲和李尋歡更是喜不自勝,尤其是今天公子我終於可以坐起來聊天,也意謂著傷口只要不用過度的力氣,短時間內不會再裂開了。

當日我被「武林三蟲」中的老大「田伯光」將胸膛大剌剌的剖開倒下後,李尋歡急速的將我週身大穴點住,避免血流之勢一發不可收,趙雲將他用在戰場上最珍貴的傷藥一整瓶的往我胸口灌,但這只些能稍止血流之勢,眼見我體溫開始下降,眾人卻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看我過度失血而亡。

田伯光?原來是他,我殺的第一個人是這傢伙?。

這時「密醫」蘇錦從一旁人群中出現了。

他先以獨門手法迅速封住血勢後,接著很快的取出數片布藥貼敷住傷口,吩咐趙雲將先我帶回住處,又給了阿朱兩顆藥丸,讓她給暴龍送水服下之後,隨後卻是對著「江南三蟲」唯一還清醒卻已經抖到站不住腳的老二走去。

那位拿著雙環一身水桶腰的怪叔叔見得蘇錦,竟是不住退後失聲叫道: 「蘇……?你還沒死!臉上霎時一片慘白。

蘇錦眼中冒火,冷冷的道:「哼!勞德諾,你們這一群畜生,別真的以為奇淫合歡散無藥可解,就到處對清白姑娘下手。田伯光這廝既已遭天譴,我也不再有什麼忌諱,你和林平之這兩個狼狽為奸的東西也該早早上路了!」

林平之?他怎麼墮落到和田伯光當淫蟲去了?而且還當了假和尚,這是怎麼一回事呀?

言畢,雙手一揚,分往勞德諾和才正努力要站起來的林平之發出一陣藍光晶芒的暗器。


據趙李二人的看法,蘇錦當時總共發出了至少九種不同毒性的暗器,而且有可能是相乘效果的巨毒。勞林二人應招倒下,痛苦不堪,在地上翻來覆去,歷時三刻慘號而亡。

在場眾人看傻了,一陣毛骨悚然之感迅速的傳遍了這條大街所有圍觀的群眾。一瞬間在眾人的眼中,最可怕的竟是這文質彬彬,頗有酸儒之相卻下手如此惡毒的密醫蘇錦。

蘇錦完全不眨一下眼睛,彷彿是看著仇人般的,紅著眼眶冷冷沉聲道:「你們三人共犯下了包括紅袖甜兒在內的一百三十二名良家婦女命案,老天應該給你們更慘的報應,今日這麼死倒算便宜了你們……」

……以上,就是我「易家廣播電台」特派記者趙雲、李尋歡、在客棧前「除蟲事件」中為我所作的特別報導,現在把鏡頭還給棚內……


「一哥和四哥可知這蘇錦究竟是何人?」我將阿朱支開後,獨自在房內會晤我家二位高手:「我總覺得他怪怪的,那股令人毛骨聳然的感覺總令人……」

趙李二人肯定是知道的,看他們相視一望,那眼中的神色都賊賊的,都喜歡給我裝傻,那乾脆我開口請教可以吧。

李尋歡神秘的笑了笑,只是避重就輕的說:「公子,蘇錦這人的醫術精湛,實而不華,有其獨特之方,單從他的封穴手法看來,就兄弟在江湖所知,這種功夫只有一人用過……我記得之前也有人……」

「唉呀,四哥,你就別點點點啦,您不知吊病人胃口是大忌嗎?快說啦!」我催道:「我也想向這位救命恩人好好道聲謝呀!」

李尋歡和趙雲互看一眼,竟然給我對笑起來,我不覺心中有火,這兩個最近越來越圈圈叉叉了。

「公子,您也別急著向人家道謝,他還得先向你道謝呀。」趙雲忽然給我沒頭沒腦的來這一句,哇靠!你們是要把我玩死啊?

李尋歡見我快沉不住氣了,趕緊掀開答案牌::「這種『截脈封血術』和『散氣歸元術』合而為一在使用的,江湖上只有一個人。便是那極負盛名的醫道麗人,蘇蓉蓉。」

「哇哩咧?蘇蓉蓉!那位香帥的最愛?」我心中一驚,簡直無法置信道:「蘇錦是蘇蓉蓉?真的還是假的,她為什麼要向我道謝?四哥,我書念的少你別騙我啊!」

「兄弟怎敢欺瞞公子?」李尋歡連忙解釋道:「之前江湖傳聞,田伯光三人一年前在東海附近,施迷藥姦殺了蘇蓉蓉二位姐妹「李紅袖」、「宋甜兒 」...」

「什麼!紅袖掛了?」我唉呀大叫一聲,叫的太用力,胸口一痛,差點喘不過氣來,嗚嗚嗚…… 我可是好喜歡她的:「田伯光你這王八蛋!等我身體好了我一定挖你『小雞雞』給狗吃!鞭屍鞭屍再鞭屍!」

李尋歡見我大發神經,不明所以也不以為意的續道:「田伯光武藝不俗,自奪得福威鏢局家傳殘缺的『辟邪劍法』孤本後更是武功大成,心態也更加邪惡。蘇蓉蓉幾度尋仇不果,甚至被追殺跳崖躲避田伯光的魔爪。江湖中數十名各大門派俠士為蘇蓉蓉出頭,也被田伯光一一擊殺,可見田伯光辟邪劍法驚人之處,也幸虧他得到的只是殘缺密籍,不然就天下大亂了。」

「那麼神?靠!那我不是打死一個陰陽人了?難怪我會挨這一刀。」我不禁搖頭苦笑道:「那就沒『小雞雞』可以挖給狗吃了……」

怪不得我眼睛沒眨一下就被砍了,辟邪劍法多驚人啊,這沒學完的田伯光只用刀使出來就這麼可怕了,萬一他學成的話……唉!我前一天還在石青璇那過夜呢,這下我的江湖形象大概就被這麼硬生生的定位了。

詢問了一下,果然,在石青璇那過夜的事本來是隱密的,但在我受傷之後石青璇竟然破天荒曾數度來探病,當時我都在處在昏迷狀態中,完全不知人事。而蘇大姑娘在得悉此事後,與石青璇曾經談話過……

其間二人便提到「寂寞守寒窗,寡宿寧容寄客寓」這對子的事,在外受了許多公子官爺好處在偷聽的下人,卻不知怎的推斷出了易風陵在石青璇房內過夜的結果,一時消息傳出,轟動整個江南武林。

石青璇完全不否認也不承認,僅僅只是微笑以對的曖昧態度,使得好事之徒日增,在尚秀芳如期缺席,半月閣極力炒作這樁緋聞藉以提高此次花會的可看度下,石青璇獨力擔綱空前轟動的花會表演活動,名噪大江南北,一時間仙名益盛。

在半月閣又多住了近半個月有餘後,石青璇於日前悄悄的最後一次私下探訪昏迷中的我,並留下一封信後,不帶一片雲彩般的離開,遠赴京城籌劃皇城的七夕表演。

算來到她留信時,我已經昏迷二十天有餘了,展開信中細閱那寥寥數語,有著淡淡的遺憾與無限關懷之意,著實讓我感到她的心,真是有趣,只是一夜的談心,彷彿真有那種好朋友的感覺,人世間的緣份果真是難以預料呀。

「公子所料不差,外界的確是作如此揣測。」趙雲笑道:「而且公子還不知道一件事,公子的江湖大號已從『及時雨』被好事者改成了『汲花蒔雨』了! 」

「天啊!」我哀號著不能置信歎道:「誰改的呀!這麼不尊重著作權?」

趙李二人互看一眼,竟然給我異口同聲笑著向我回答道:「好事者……」

「好好好……你們這倆個傢伙,枉費我從小到大那麼崇拜你們,唉,不值啊!還我打電動看小說的青春歲月來,你們這兩個好事者的同黨!」我已經給他們玩到沒力了,這幾天二人已經從當日沒有隨身保護我而使我身受重傷的陰霾走出來,所以反而特別放的開在耍我。

似乎已經習慣我的賴皮和無厘頭無意義的對白,二人早已見怪不怪,趙雲只是微笑道:「其實石姑娘是有道理對公子特別好的,因為公子挨了這一刀,救了小龍妹的同時,也解除了石姑娘的危機。」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田伯光出現在花會附近,自然是有大目標的。

這大目標自然是指石青璇了,若不是阿朱和暴龍二人本身也具有天香國色的本錢,將他三人提前引出洞,又或不是我適時出手解決了田伯光,暗中監視他們的蘇蓉蓉又出現拆穿他們的身份,可能還沒人知道這三人作案小組已經來到花會,準備作一票大案了。

「一哥和四哥果然比小弟多長一個腦袋……」顧不得他們憨笑,我接著道:「我現在清楚為什麼他拉阿朱二人走上走下,我一點也不覺得突兀的原因了,想來定是我家易容大師阿朱識破她的秘密,又有共同的敵人田伯光,所以就攪和在一起了。」  
adll987 發表於 2008-7-20 11:20
十七 剽竊

「回首出紅塵,醒醉更無時節。活計綠蓑青笠,慣批霜沖雪。
晚來風定釣絲閒,上下是新月。千里水天一色,看孤鴻明滅。 」

趁著這天氣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的越來越像我家阿朱一般宜人,我挑了個天清氣爽的晚上,將所有人都帶上西湖一遊。

在個人御用密醫「蘇錦先生」的許可下,我也慢慢有較大的活動彈性空間,除了不需要再包的如同木乃伊一般層層疊疊的,也能夠稍稍舒活筋骨一下。

蘇蓉蓉的醫術真不是蓋的,這麼短短的時間內,我胸口的一道大疤已經變成淡淡的細紋,足證江湖中人給她醫道麗人的大號確實其來有自,不過自從她對我的特異體質產生濃厚的興趣後,三天兩頭就將我『押上床』,作『純學術』的研究。

我開始覺得這位麗人挺怪癖的,好像是小孩看到新奇的玩具愛不釋手般,日以繼夜的對我性騷擾: 研究內容包括了我的肌肉組成、丹田無法聚氣、還有身上的一股史料中從未記載的磁氣。

前兩項我是不清楚啦,第三者我大概心中有個底,還不就是雷擊效應的副作用嘛。

每次看她這麼認真的把我扒光邊治傷邊研究,我也只有默默忍受這種被十支纖纖柔指上下其手的痛苦,真是人間地獄呀,害我只得努力背詩轉移注意力,還得時不時地參雜心經和大悲咒來降心魔。

她可是蠻不在乎的,除了起初開始還會客氣幾句,後來已經完全把我當「禁臠」在用,玩的入神時,還會把臉上面具抹去,露出一張因為興奮過度導致脹紅的絕色俏臉。

不只自己「上」我,還把阿朱和暴龍二人抓來現場學習觀摩,根本不顧我「違背著良心」的小聲抗議,六隻美女的手就這麼上下揉捏搓拍的,害我鼻血直往上衝,幸而身體還虛,無甚「男性本能」的本錢驚嚇到她們,悲欣交集的日子就也在這種美麗的酷刑中慢慢渡過。

蘇蓉蓉似乎扮男生上了癮,雖然後來已經不再用假面具示人,但平日裡還是一身男子裝束,竟連這趟我的初次放風之行,竟然也把阿朱二人扮成小男生一般,但在我的眼睛福利考量下。阿朱還是會意的回復了女妝。

開玩笑,暴龍被人看多了她是會暴走地,實可看可不看也,可我家阿朱是鎮隊之寶呀,姑且不論姿色,光是解語識情趣,溫柔又宜人,西湖夜泛怎可無此君?你蘇蓉蓉又不肯露個大腿給大家瞧瞧,怎麼可以剝奪我們的唯一呀?


「三潭印月,真是人間奇景,晝可游景,夜宜賞月,湖畔燈影、天上月影、船中人影、美,真美。」李尋歡對著眼前美景,由衷讚歎:「莫怪人道『上有天堂,下有蘇杭』,一點不假。」

「四哥,心情這麼好呀,來!多喝些……」我心中打著鬼主意:「阿朱,給四哥再斟一盅,如此美景,咱們不多瞧瞧,等回了襄陽,又得日日思盼著再來一遊,與其如此,不如盡興暢遊一番,才稱得上不虛此行吶,一哥,你說兄弟說的對不?」

我瞧見趙雲也癡癡的望著這景象欣賞著,索性也把他灌了吧,看看這二位的酒量和酒品如何,以後也好斟酌辦事。

趙雲不管何時看起來都是不卑不亢的神色,的確有大將風範,不枉我當年在「真三三」中專用趙雲扁蟑螂頭『小強呂布』,啊,每扁一次就感覺一次心胸舒暢,其樂無窮也。

趙雲正沉醉在這夜景中,聽得我轉口問他,回過頭來怡然笑道: 「公子說的沒錯,這三潭映月確有值得讓咱們盡興暢遊的本錢,也不知前人是如何寓人工化天成之中,才得這人間美景的呀?」

蘇蓉蓉輕笑一聲,似有深意的道:「趙大哥不清楚嗎,妹子為你說說好不?」

哇咧……怪人!好你個蘇蓉蓉,身著男裝,還敢自稱小妹?那你乾脆換回女裝露露大腿算了嘛!

看看周邊眾人,趙雲李尋歡是帶面具的,玉嬌龍蘇蓉蓉是扮男妝不帶面具的,只有阿朱和我是真面目見人,切!咱們旅遊小隊,要美女有美女,要英雄有英雄,也不是說見不得人,作什麼弄
得這麼遮遮掩掩的呀?

趙雲聞言開懷笑道:「蘇姑娘願意為在下解惑,那是再好不過,有勞了。」

不消說,看蘇蓉蓉瞄我家趙雲的表情,可不像在看一位家將該有的眼神,我想一定是玉嬌龍這大嘴巴又漏了我們這一行人的底了。可能是移情作用發作吧,蘇蓉蓉失去了紅袖和甜兒二位姐妹,對著阿朱和玉嬌龍就特別好,是不是過一陣子還會搞個姐妹會來玩玩就不得而知了。

蘇蓉蓉呵呵一笑,細說從頭道:「西湖,在本朝創立之前,原是一處巨大森林,古稱「玀司落吏庵」。有舊籍傳載云:前朝之時,此地鬼祟不斷,前朝帝王曾傾力掃蕩妖寇,其間受高人指示,以穢物集成袋投擲鬼祟之物,兼以塗巨毒之刀劍誅殺,一時鬼祟盡消。前朝帝王於是指示此地居民之先祖安家除林,並墾田拓湖,是為西湖之初。」

玀司落吏庵?什麼玩意兒,怪名字。可是……似曾相識說。

「……本朝創立初期,此地居民於古西湖中掘起一棺,開啟後卻是前朝帝王所滅之鬼祟餘孽,後經二位傳世國師,「白公尉神」、「蘇公冠燁」聯手封於鎖妖塔下,即今日之雷峰塔。」

咦!這不就是之前有個老先生告訴的東東嗎?白公尉神,蘇公冠燁又是何方神聖呀?

「二位傳世國師一致認為此妖法力驚人,更勝前朝所載諸妖,恐鎖妖塔無法鎮住妖物,於此處作下數十道結界,這三潭印月也就是結界中的一部份。除此之外,古結界有兩道最負盛名者,即蘇公冠燁所築蘇堤,白公尉神所造之白堤……」

蘇東坡和白居易的「蘇堤」「白堤」就被這樣惡搞啊?天啊,殺了我吧!

「哇哈哈哈哈……!」不待蘇蓉蓉說完,我已經忍不住捧「胸」飆淚大笑起來,直至看見眾人都被我笑傻了,這才好不容易把臉上笑散開來的五官擠回原位,硬作正色自我打圓場道:「呃……沒事,蘇先生請繼續。」

阿朱見我這憋住不笑的樣子,也噗嗤一下笑了出來:「風陵哥,你在笑啥呀?」

蘇蓉蓉見大家都顧看著我耍寶,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還繼續什麼呢?述古的氣氛被你這一鬧,全都沒了,你說怎麼辦?」

「喔喔……有人不高興了!」我連忙端起酒杯,作勢賠罪道:「是小弟無狀,一時聽先生說的精彩,反倒進入入神失態。在下自罰三杯,請先生息怒……」馬上我飛快的三杯入肚就地正法,以儆傚尤。

哼哼……誰叫你要裝男生,我乾脆就把你當男的吧。

蘇蓉蓉臉上飛快閃過一絲笑意,一張俏臉故作怒狀道:「不行!這樣太便宜你了,人家說「汲花蒔雨」文采不凡,連天下聞名的才女石青璇都為你所傾倒,今日現時若不交出一篇文藝來,怎麼說我也不放你呀!」

一旁阿朱也起哄道:「是呀,風陵哥,來一首吧,咱們也想過過石姐姐那癮呢!」

「好呀,你們擺明了是沆瀣一氣的一丘之貉,吃定我啦?」心中雖然這麼想,但我臉上卻是賤賤的笑道:「沒關係,如果這樣可以讓蘇先生原諒在下無狀之罪的話,那麼,在下就獻醜了。」

李尋歡和趙雲一旁又喝了一盅,完全沒有插話的意思,只是在看好戲似作壁上觀,玉嬌龍則是把握的機會一邊作勢替他二人斟酒,順勢在李尋歡旁坐了下來。

唉,本來還想拉探花郎來玩玩,不過人家暴龍的好事優先,我只得唱獨角戲了,無奈搖搖頭,好吧,蘇蓉蓉要過過石青璇的癮,那不擺明要給我佔便宜,我還客氣什麼呀?

當下頭一抬,即便長聲吟道:「我泛西子水悠悠,愛晚亭上楓葉愁,蘇月淡淡照佛寺,錦煙嫋嫋繞經樓……」

唐伯虎老大,你追秋香姐的詩借我改改用用,謝啦!

一口吟畢,阿朱是直鼓掌叫好 :「風陵哥念的真好聽呢,蘇姐姐應該可以消消氣了…… 咦,四哥,你怎麼笑成那樣呀?」


一旁李尋歡正納悶我怎麼會作這種狗屁倒灶的詩出來,細想一下,便會出了這藏頭詩的四字:「我愛蘇錦」,當下便賊笑了出來。

其實不只李尋歡忍竣不住,趙雲也很快的弄清楚意思,悶住笑意,只是頭轉開了去,玉嬌龍奇道:「四哥,壞蛋念的詩有什麼問題嗎?我覺得還不錯啊,為什麼你們……?」

靜默了半刻,一陣窘紅後,蘇蓉蓉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道:「你這登徒子,才自告無狀之罪,又來輕薄我!信不信我也在你胸口揩個窟窿?」右手微微一揚,似是想對我丟個什麼暗器似的,嚇的我後退了一步。

李尋歡輕聲向玉嬌龍及阿朱解釋後,玉嬌龍已是拳頭高舉罵道:「你這壞蛋沒安好心眼!原來還敢當著大家眼前占蘇姐姐便宜,看我不揍你個死壞蛋!」

阿朱趕快拉住玉嬌龍的張牙怒爪的雙手,忍不住笑道:「風陵哥,你怎麼這樣呀?就算喜歡蘇姐姐,也不該在句裡藏字來表心跡呀!明著對姐姐說,大家會替你說好話的……」

「阿朱!你再胡說,看我不賞你個小嘴括子!」 蘇蓉蓉鳳眼圓睜,瞋怒道:「你怎麼也跟著這登徒子起哄呢?」

我搶在阿朱之前解釋道:「不好意思,在下的藏頭詩小小獻醜了一下,各位別這麼大反應呀……」 我見蘇蓉蓉又要開口,連忙續道:「你們不是要過過石小姐那晚的癮頭嗎?在下只是從善如流而已呀!只不過分別處在那晚確實是「無心插柳」,今夜卻是不得不「有意栽花」,小小示範一下罷了。」

蘇蓉蓉等人聽我這麼一解釋,想想實情也確實如此,這才稍稍釋然,玉嬌龍仍有些火氣瞪著我道:「算你會解釋,饒了你這回。」這才安靜坐回李尋歡身旁,繼續賴著他不放。

阿朱輕巧的將身子挪到蘇蓉蓉身旁,握住她雙手嬌笑道:「姐姐別氣了,咱風陵哥在和你開玩笑呢!你大人大量,讓他再作一首給你賠罪吧!」言畢便向我眨了眨眼,示意我快點說些什麼讓蘇蓉蓉開心一下。

蘇蓉蓉鬆開手捏了捏阿朱那鮮嫩欲滴的小臉蛋,取笑她道: 「你呀,只顧著給他說話,卻不幫我這個姐姐。」

阿朱忙不迭的吐了個舌頭扮鬼臉道:「唉唷!姐姐你可冤死我了!我是為你好呢,動肝火會影響姐姐的美麗呢。」

我見蘇蓉蓉俏臉上有些陰晴不定,還真是有些怕她不高興,急忙亡羊補牢道:「適才只是開玩笑的戲作,蘇姑娘別真把我渾人劣作放在心上呀!」 要是她這麼一怒拂袖而去,我還真不知要到哪再找一位隨隊的保健室姐姐來照顧我。

聽見我這麼說,蘇蓉蓉紅紅的俏臉猶有怒容道:「好,那你得使出真本事讓我瞧瞧,我再決定是否暫不和你計較這一回。要是再這麼胡言亂語的,你的傷口就要小心了!」

嗚呼!蘇老兄,你就瞑目吧!為了小弟的健康,小弟不得不把「同人們」用到爛的「剽竊詩句」這招惡搞你了,尤其是這首大家必用一次的水調歌頭,無他原因,實在是千古絕唱……


我深呼吸了一口,靜默半晌,此時月在天心分外明,船到湖心俱無聲,唯有一二小船水上泛去,徒留波紋淡去……等一切情境效果作足了後,大家的注意力也都集中了,我先舉杯小酌了一口,才緩緩的閉目長聲照著古曲中的唱腔朗聲吟唱道: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靠!我又犯賤了。
adll987 發表於 2008-7-20 11:20
十八 紅拂

一闕歌畢,四境無聲,眾皆拜服。

蘇蓉蓉柔聲覆誦不已,倒是癡了,良久,彷彿還未從夢中醒來。

「風陵哥,這是你上次在車中念的那闕水調歌頭嗎?原來還可以這麼吟唱呀?真好聽……」 阿朱倒是沒受什麼影響,喜孜孜的甜笑道:「唱的真好,妹子也來首公子教的「夢裡蘇州」給大家助助興好了。」

呼!知我者阿朱也,為了弄好氣氛,阿朱也下海獻唱了,真是知心人兒呀。

李尋歡是識貨行家,一路坐馬車來時已經聽阿朱唱小曲聽上癮了。好不容易我受傷這麼久後,阿朱見我身子好些,這才願意再獻曲藝,立時當仁不讓的叫聲好道:「好好好……公子的這闕水調歌頭已是絕唱之作,小阿朱的曲子更是錦上添花,今晚咱們真是好福氣呀,哈哈……」

嗯,蘇東坡的這闕水調歌頭確實是千古名作,一點不假,這個世界的文化設定頗奇怪,不管是詩詞歌賦曲一概全收,我應該可以混的很好,無庸置疑。

蘇蓉蓉此時才稍稍回神,卻只是輕聲道:「喔,妹妹要唱小曲啦,真好,真好。」

她這失神般的反應,仔仔細細的落在趙李二人眼中,二人會意的相望一笑,又都朝我用賊賊的眼光看來。

眾人一時既皆稱是,紛紛期待著,只見阿朱在月色下翩若驚鴻,恍若神仙般立上船頭,開朱唇,啟皓齒唱道:

「都為了他,想念著他,又來到太湖邊。手上的花,片片落,摘幾片漂水面。
水鄉蘇州,此恨綿綿。並肩雙影,月下花前,此情永記心田。

日昇山邊,星星閃閃。寒山寺,鐘聲,傳到山那邊。

都為了他,思念著他,永遠不改變。手上一枝,桃花槳,撲鼻味香甜。
水鄉蘇州,景秀花艷。最難忘,有情人,兩地相思牽...」

天上月色與人間歌聲溶在一塊兒,夜見絕色如仙,不只湖畔燈影迷戀,連我也醉了……


湖上夜遊之後一周,我覺得接下來也沒什麼正事要在杭州再辦了。儘管杭州風情讓我流連不已,但一來我覺得應該早點回襄陽去,可能開始想家了罷?真是的,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想法。

不過想想也對,人在病中,自然會想回到自己的狗窩去蜷伏著。

而段譽的消息,一如我預料中,這小子到處亂跑,後來也沒了著落,我也只能對阿朱說聲抱歉。阿朱倒是不甚在意,她心中時時記掛著阿紫,也是如我一般想回去了。

而當日曾經想干預的杭州花會,也因我挨了那一刀兒不克成行,其間蘇杭地界英雄也陸續的前來探病過,所以我趁著這次辭行的機會,在半月閣宴請蘇杭英雄還禮,也算報了蘇大姑娘當日讓我與石青璇一會之情。

蘇蓉蓉接受了我的邀請,要到襄陽長住,我想一方面是因為她阿朱和暴龍的關係,另一方面該是摸我摸上癮了(一笑)……更有可能的是根據江湖傳言,蘇蓉蓉在幾次報仇不成,放出「以身相許」論來延請高手對付仇人。

暴龍,我更是毫不猶豫的請她到襄陽定居,她明白我有意玉成她的好事,高興的跳了起來。

席間趙月寒對蘇蓉蓉是驚艷不已,看的直流口水不說,還把沈君陽一併拉去搭訕,可憐的沈君陽,只因和趙月寒的大哥趙君風頗有交情,便無奈的作陪趙月寒去唐突佳人。果然碰了大釘子。

蘇蓉蓉的「軟釘」和玉嬌龍的「硬釘」。

不過沈君陽比較想明白的是,我是如何作出那闕水調歌頭的。

自那日回來後,李尋歡將這詞傳諸筆下,送給半月閣蘇大姑娘當鎮店之寶,江南文壇大為轟動。有許多原本不服我在之前對聯中表現的夫子們,也因此詞紛紛改口對我大加讚賞,總算是把我專門找美女的花名「喬」了一些回來。

至於李尋歡為什麼會送給半月閣呢?只因蘇大姑娘在我帶趙李二人去玩對聯那晚,就已經將這二位老朋友認出了,那日我挨刀時,二人剛好「會客」回來,這客呢,便是當年名震一時的「紅拂女」張出塵……今時今日的蘇大姑娘。

如此,在一票江湖好漢歡送下,多了兩位美女,一個江湖文采風流的花名,我風風光光的離開了杭州。

水調歌頭,此後也隨我剽竊的腳步傳遍了天下,成為我揮之不去的惡夢。
adll987 發表於 2008-7-20 11:22
十九 歸府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一首吟畢,易風陵迎風顧盼自得,身上刀傷在醫道麗人蘇蓉蓉全程操盤,及嬌美知己阿朱的照顧下,終於痊癒。 

「要回家了。」 他看著不遠處露出小頭的襄陽城門,自言自語道。

時隔半年,這一趟從杭州蒙難回來的旅程,讓易風陵心中有著許多的感慨。

「公子,就要到襄陽城了。」李尋歡掌著這加長型豪華馬車,向後頭傳話道。  

從車裡傳出了一陣女子的聲音:「是呀,勞駕你快從車頂上下來吧,別在那開你的演詩大會啦!」
玉嬌龍的聲音中沒好氣的接話道:「也不怕丟人,沒事把車穿個洞方便你上去鬼吼鬼叫……」

「嘻嘻……」一陣嬌笑聲隨之從車中傳出,笑的連馬兒都樂了。

「這樣呀?好好好……我下來就是了。」一邊說著,易風陵一邊從馬車中間比照現代汽車的「活動天窗」中竄下身來,身子剛站好,發現車裡三位美女的眼神各殊,卻都是一般定定的看著自己。

玉嬌龍沒好氣的惡狠狠瞟了易風陵一眼,又嘟囔了一句:「沒事在車頂打個洞,一路就這麼發瘋似的在上面亂念亂唱,你也過足癮了吧!」

自杭州出發以來,她已經飽受太多易風陵的惡行惡狀了,若再這麼聽個幾天,她肯定就要瘋了。 

易風陵不慌不忙嘿嘿躬身陪笑道:「玉大小姐,我也只有這麼一點點嗜好,您就成全成全我吧,路途遙遠,我又不方便這麼窩在你們姐妹中插話,前頭一哥四哥的位子也擠的,我不上車頂難道讓我吊車尾呀?」

眼角餘光一轉,瞥到那仍因聽詩聽到有些癡的蘇蓉蓉,連忙裝作沒看見續道:「何況我念的詩詞,可都是風雨名山之作呀!不信你問……」

「行了行了行了……知道了!」玉嬌龍似是知道易風陵又要抬小李飛刀來鎮她,馬上自願服輸的雙手一攤:「不害臊!隨你吧,反正已經到城門啦,我也不用再受這罪了。」

易風陵賊賊一笑道:「玉大小姐英明!」見玉嬌龍不再來抬槓,易風陵也就放了她一馬。

這趟回程路,還多虧了她那間歇性的冷言冷語,激得自己開發出透天車窗這玩意兒,不然還真是會一路睡著回襄陽。

「風陵哥,你先把姐姐叫醒吧。」阿朱這陣子已經變皮了,開始敢拿蘇蓉蓉來取笑,她心思靈巧的小春眼珠轉呀轉的,曖昧瞧著蘇蓉蓉道:「咱家姐姐又癡了……」

蘇蓉蓉「呀!」的一聲恍然醒來,霎時飛紅了臉,轉手便輕巧地捏上阿朱的小瓊鼻嬌嗔道:「好妹子,你最近膽子越來越大哩!拿姐姐來開玩笑呀?哼!是不是皮癢了,要姐姐好好給你呵呵癢呢?」

阿朱一聽蘇蓉蓉又要使用那禁招來對付自己,連忙奉上那近乎獻媚的笑容,用她那又俏又甜的聲音說道:「唉唷,好姐姐,你捏我不打緊,可旁邊風陵哥看著呢!」阿朱將求救眼神望向一旁沒事人兒似的易風陵道:「這樣會破壞咱們你在風陵哥心中的……」

「阿朱你……!」蘇蓉蓉紅了臉,氣急敗壞的將阿朱櫻桃小口掩住。

「我可什麼都沒看到,一哥、四哥、我來和你們駕馬車玩了。」易風陵連忙充聾的鑽過前車門,溜到前座去。

阿朱見狀急的跳腳,奈何人被蘇蓉蓉押住,動彈不得,只聽得內車傳出玉嬌龍的聲音嘿嘿笑道:「好阿朱,這下你就乖乖的給姐姐們蹂躪吧!」 

「救命啊!」車內阿朱慘叫聲大作……


是人都瞧的出來,自西湖夜泛後,易風陵只要心頭發賤一起詩興這麼隨口胡吟幾通,都可見蘇蓉蓉這怔怔癡癡的模樣,事實上,她才氣之高並不下於石青璇,自然明白易風陵的隨口一吟是多麼的無價,更是極致才情的表現,這些日來,對著易風陵時,總是沒來由的心中激盪著一股揮不去的孺慕之情。

每當夜中不寐,蘇蓉蓉想起紅袖甜兒在難過時,總會為阿朱玉嬌龍這二位新妹妹高興,她們因有著易風陵冒命的搭救,而不致如其他女子般受害,雖然他完全不會武功,全憑了瀕死時的反擊之力擊殺了惡賊,但自己眼見當時情況的激動,卻一點也沒改變過。  

起初,還只是覺得那個人有趣,雖然才出江湖一陣子,卻是風風雨雨的傳聞不斷。自己在追蹤著三賊時,也聽到這些傳聞,擊殺碧眼狐狸、收降玉嬌龍……倒也沒激起她幾分好奇心。直到親眼見他身無功夫卻奮不顧身與三賊放對,自己這才大為驚訝。

之後漸漸傳出的消息,包括了作對聯折伏淮南大才子沈君陽、夜會石青璇、等等……讓他一度以為他只是個風流文人,相處下來,藉著醫務之便,試探他的人格,終於瞭解到這人其實還是個真君子,一點也不似傳聞中的風流。

而後,在西湖夜泛那晚,一句「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深深的打動了自己從未悸動的芳心。

那是何等的才情呀,自己少時在各大書院遊學過,藉易容之功親近過當代大才子無數,卻無一能作出如同那個人信手拈來的一句,就如同現在這句「一蓑煙雨任平生,也無風雨也無晴」,這是何等人的胸襟才作的出的句子。

每當自己癡癡的不斷覆誦著易風陵的詩詞,就陷入一種無法自拔的情愫中,這種眼神,一點不漏的落在在眾人眼中。

這邊易風陵是早麻痺了,他心想:「賤就賤吧!我也只有這麼點隨口亂念的嗜好,只要不承認是我作的,也不算賤的徹底……」


在路程中,易風陵先前延請快馬書信交代下,現在府中又新請了新的下人,其中二名副管事供荀彧調度,護院五人交由展昭訓練,婢女八人將由阿朱指揮,餘者共計二十人交由新上任副管事差遣。  

原來的十一大下人則一律升格成為領導階段,開玩笑,除了阿朱阿紫,哪一位不是當世豪傑?易風陵可不願如此濫用人材,書信間同時交代了已經明白結義八人的身份,請餘下六人千萬別再以下人自居,免得自己折壽云云。

眾人見得此信,又是好笑又是感激。


晌午時分,趙雲前腳才剛踏入門,便被公孫大娘擄了去盤問詳細,阿朱則是被阿紫拖走,吱吱喳喳問個不停,隨後入門的易風陵只有苦笑的份,聽著荀彧的數月來的理帳報告。

在李尋歡作陪下,蘇蓉蓉玉嬌龍二位絕色在府前路人們驚艷不斷聲中,毫不扭捏地走進了易府。
adll987 發表於 2008-7-20 11:23
二十 智者

易家大宅那規模一新氣象萬千的大廳裡,在荀彧的介紹下,易風陵接見了兩位新任管事郭寒衣和華海淵,站在左方的華海淵是位矮胖的中年先生,右邊的郭寒衣則是個一副精打細算、軍師模樣的年輕人。

郭寒衣那崌嶙傲骨似的身形,眸子中泛出極度的深沉,隱隱然的圓潤之氣散發出來,讓易風陵不禁心中訝然:「好樣的,這小子肯定是塊好貨,荀彧不愧是找人才一等一的好手,這傢伙以後肯定好用的很。」易風陵也不先考慮要如何治下的問題,那些大事就交給荀彧去幹吧。

郭寒衣躬身敬道:「不才郭寒衣,見過公子。」

易風陵連忙過去扶住他,笑道:「歡迎寒衣兄加入我們易式企業,這樣好的人才荀先生都幫我找來了,荀先生也真行呀!」 易風陵這番話半是從心而發,半是收攬人心,更用一句話捧了兩個人。

這些日子的歷練,他已經慢慢學會各種進退之道了,不再如之前一般莽撞,只是那郭寒衣倒是鎮靜,一些傲氣也沒生出,微笑道:「公子過獎了,寒衣才學不足,日後若有處事不妥地方,還請公子多包涵。」     

一旁荀彧呵呵笑道:「寒衣海淵二位之才,在荀彧看來,人中少有之傑也,日後公子在拓展大業時,就要靠你們扶助了。」言畢,二人均是連聲謙謝道不敢當。

易風陵知道荀彧在暗中提點他不可厚此薄彼,微笑道:「是呀,當朝有臥龍鳳雛,我易府也有臥龍鳳雛,想來真是太幸運了些。」這廂走過去對著華海淵道:「一下子得二位紆尊降貴來易府,這廟眼下是還有些小,但日後定能成為可容二位的大廟堂,今後還請二位傾囊相助,小弟我決不虧待二位。」

對於易風陵的「肺腑之言」,華海淵卻出人意外的不多話,唯點頭道謝而已。

易風陵一邊說著,一邊暗中住意著華海淵,這才發現華海淵如土地公一般胖嘟嘟圓滾滾的身材,配上他那二撇鬍子的笑臉,這不是標準商人嘴臉的臉型嗎?倒不知荀彧找這土地公來是要作什麼,但也清楚自己智慧和人家荀先生差太多,也就不再細想。

在荀彧示意下,易風陵對二位管事的熱絡了一番,正想進一步細談,便被荀彧打住。

他向二人又交代了一下,便請易風陵邊談邊走一路行至後花園去,也同時向主人介紹擴建後的易氏大宅。   

易家大宅在這幾月內,又擴建了許多,幾乎是原宅院二十倍大了,易風陵在之前托人送回的書信中有交代,荀彧與八大下人(除公孫大娘外)居所要造的符合他們原本的身份地位,自成一莊建置,以八卦陣型環繞主宅,宅中另由他們自置下人伺候,朱紫二人與公孫大娘三位女性則另立小樓在易風陵主宅左右。

如此一來,主宅連同前中庭、後花園及八個接通的大水池,均可與八卦方位分宅舟楫相通,聲息相聞,池中伴同大片水生奇花異草,飼有各色魚若干,池畔則植樹成行,風雅與氣象兼備,易府如此手筆,在襄陽城中已是名副其實的第一大宅,隱隱然頗有陸上燕子塢之勢。

易風陵會這麼建是有原因的。

如果磁場效應不變的話,風水學肯定是適用於此界的,而他的祖父便曾是一個有實力卻不得志的風水符咒師,自己少年寒暑假時期向他學了不少,若不是父母發現阻攔,他可能會隨祖父立下「孤夭貧」中一項毒誓,變成風水符咒師。

但之前處在鋼筋城市中,又只是個學生,一切都屬於理論階段。現下自是大大不同,身懷巨款還有大批店舖土地人力在手,想怎麼試便怎麼試,便在信中畫了詳圖交由荀彧和六大下人協同打理。  

雖說這樣一來,滿滿的荷包馬上空了一半以上,但這個自己曾參雜許多網上資料和現實教材,所構出的「招財」兼「招才」的『明空八卦入水局』,短期內建成後便速見成果。

先是珠寶行來了幾位因事流落至襄陽的工匠大師,手藝精湛,訂單大增,硬是吃下城內大半生意。接著荀彧在易風陵書信中的全權托付下,展開了一連串的商業謀略,在收購了不少布帛莊和食器店當後,以不牴觸國法商業限制下,易氏商隊開始向各地出發交易,藉由遠程交易達到高利潤的效果。

雖然眼前還只有微薄利潤,但只要再加入易風陵從玩模型車中所得的心得改造出的加長補強型連結馬車,從力學角度驅動車輛而不需再增派馬力與人手,沒多久一定可以大賺特賺,假以時日,一待宅院中收點睛之效的假山置入,又是另一番大發之氣象。

其次的大事,當是招納了郭寒衣和華海淵這兩位副管事。  

當說到這二人時,易風陵竟發現荀彧雙目開始發亮,彷彿是發現了什麼至寶似的,易風陵注意到了這一點,這二人看來確有過人之處,能讓荀彧如此看重他們,且看他怎麼說。

二人走的累了,在中庭花園揀個石凳和荀彧坐了下來。

荀彧雖知道眸子已經出賣了自己,仍是十分沉穩的語氣回答道:「郭寒衣和華海淵二人,實乃公子日後大業之棟樑也,華海淵此人不可貌相,他乃昔日揚州年輕南昌窯王,手腕高超,官商黑白一律通吃,只是嗜賭如命,年前全副身家全輸給了人,傾家蕩產,竟是無人接濟,自此失去雄心壯志,一蹶不起。」 

「……數月前他流落到樊城,在城外遭大蟲追逐,命在垂危之間,幸而老夫與秦五、展七往樊城洽商路過援救,將他從生死關前救回。」

「什麼!樊城附近有老虎?」易風陵訝道:「怎麼可能,襄陽樊城富庶安定天下皆知,怎麼還會有老虎出沒的?」

荀彧笑道:「這大蟲從何而來實無人得知,但眼下已被秦五馴服,夜間還會陪同下人們巡守,倒是乖巧好使。」

「哈哈……」易風陵心中大樂,笑道:「合著秦五哥原來還具有降龍伏虎之功,改日倒要好好請益才是。」這倒是他心裡話,夜間有隻老虎幫你看家,想來也爽,何況還順手招來了個人才。

荀彧續道:「經老夫詳問後,深覺此人實乃真人才也,且知他自失去一切後,已自去一指,立誓永不再賭,這才替公子收下他,這些日子觀察之下,更顯出他手段,對外交易與城內人脈交通的難題,在他手中均輕鬆解決,搏得眾人心服口服。」

「原來如此。」易風陵恍然笑道:「荀先生辦事我當然放心,您找的人才肯定是好料。」

荀彧笑了笑,並不居功的接著道:「而那郭寒衣人雖年輕,但曾歷練於京中眾府司,才華橫溢與見識之高,實荀彧所見中唯一可與左相諸葛亮、右相龐統、安東侯曹操心腹司馬懿、鎮南侯孫權大將周瑜四人並肩者,假以時日必成大器。」荀彧一幅誠懇的表情,明白的顯示出了他對郭寒衣的推崇。

「真這麼神?」易風陵雖然懷疑此人能與四大智者並肩,但荀彧既如此言之鑿鑿,姑且信之無妨。

荀彧接著又解釋郭寒衣的來由,郭寒衣雖曾歷練於京中眾府司,但不喜官僚作風兼不愛馬屁文化,在位三年去職返鄉,卻在樊城感染重病,延請大夫救治無效,竟被所投宿黑心旅店將他財物洗劫一空後,打算將他棄置荒野。途中正巧遇上剛救回華海淵的荀彧和秦五,展七四人。

展七是何人?前神捕展昭是也,那群人偷偷摸摸的行徑馬上被他識破,一一打發後,救回只半條命的郭寒衣,在荀彧重金延請正在襄陽城太守府中作客的神醫張機救助下,這才救回一條命。 

「真是走狗運了。」易風陵心中歎道:「帶頭大哥肯定在我身上裝運氣修改器了。」
adll987 發表於 2008-7-20 11:24
二十一 絕色

看著眼前緩緩挪移入室的月光,易風陵著實難以成眠,這也是他來到這個中國少有的一次失眠。

也許是在外遊歷久了,回到自己狗窩的那種感覺讓他不捨得就此睡去,這個被自己視作「家」的大宅,其實也還剛來未滿一年。

是啊,日子就這樣過去了,從帶頭大哥死在自己眼前那一日起,這個原本屬於某位星際中高官的渡假星球,就這麼無人聞問,從此在這人工製造的類銀河小星系中發展自己的世界。

想起父母、兄弟姐妹、同學死黨、還有那總是在午夜揮之不去小悅悅的倩影,易風陵思緒就開始泛起波瀾。

鄉愁,約略就是如此罷。

唉!還能作什麼呢?此地與彼處之差距根本不是自己能夠克服的問題,多想無益,徒增白髮若干便是。

床上翻來覆去不知多久,易風陵最後選擇爬起來,在房內散步數綿羊起來了:「一千零九、 一千零一十 、 一千零一十一 、 一千零一十二……」奇怪,越算越精神?數羊大計只好作罷,索性起身走到敞開的窗前,將月亮看個透吧。

就差幾天是七夕了……七夕?

易風陵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位才情過人,風華絕代的石青璇。

「青璇……」易風陵不自覺低聲的念了一次她的名字。

雖說只是一夜之會,對這位佳人留在自己心中的印象,卻從來不曾模糊過,傷重之時,她數次前來,直到聽阿朱說蘇蓉蓉對她說自己傷勢穩定了,佳人的臉色才有笑容浮現……從阿朱的敘述中聽的出來,她是真的很關心著自己,單是這點,已經讓自己夠窩心的了。

之後聽阿朱說,玉嬌龍和蘇蓉蓉賴著她聊了好幾次,幾人的交情越來越好,如果不是易風陵要回襄陽處理事情兼養傷,可能會被三女「凹」去京城看她的七夕表演。

回襄陽的路上,易風陵還不忘禮貌性的回了封信去京城,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什麼,明明是對她印象很好,為什麼又沒來由的不敢去接近她?弄不清自己就是是矯情還是無聊之前,只好暫時性的當個筆友吧。

信中沒有太多多餘的話,只是寫下一首小品回文給她樂一下,畢竟這書信中能說的事不多,想談的事不少,第一封就用小品帶過吧,詩是寫成一個圓環狀,首尾一相連,完全分不出哪字是首哪字是尾,也就是說每字都是首、也每字都是尾。

「落雪飛芳樹幽紅雨淡薄霞月迷香霧流風舞艷花」,二十個字可以從任何一個字開始,按序組合成四十種不同的詩。


易風陵並不知道此刻遠在京城的石青璇自從見著此詩後,開心了好久,並依照這方法也作出了不少的迴文詩。搞得整個京城地域的文人雅士每個都想破頭在作回文,求得佳人垂青。

沒人知道石青璇為什麼作起回文。

而蘇杭地界的文人則是一股腦兒的在拼對聯。

此刻大陸上多數的文人則是誦著水調歌頭,搖頭晃腦的叫好。

這股文壇的騷動,掀起一波人文文藝改革,讓全國的文學風氣向上,這一切的變化,主肇事者易風陵還不知道。

賤,也有能愛國的。


易風陵知道今晚自己肯定睡不著了。

穿起袍子,走出了臥室,繞過長廊和水榭,宅內眾人均已入夢,易宅的夜裡,由秦瓊訓練的老虎和數十隻勁犬在這由八尺高木牆所圍繞的宅院裡巡視著。

守在正廳入口處的,正是被阿紫亂取名的山大王「小瓊瓊」。

小瓊瓊在秦瓊不遜於萬獸山莊的訓練下,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守門虎,日裡它跟著秦瓊辦事,夜間則看守著正廳入口,為易風陵把關,想起下午初見小瓊瓊時,還真是被嚇了一跳,這哪是普通老虎呀?它根本是不折不扣的美洲虎吧,這種動物的錯置,也算帶頭大哥要求自己幫忙找的「臭蟲」了。

小瓊瓊抬起頭來,瞄了他一眼,又慵懶的將頭放下地上瞇著眼打盹去,下午被玉嬌龍這初見大蟲的野妞和阿紫玩累了,小瓊瓊只得抓這時間補眠。

玉嬌龍和蘇蓉蓉現下則暫居公孫大娘這一棟樓,明天起,府中將會再為二人在花園池中建置二樓供她們居住,沒辦法,一位是將來的四嫂,另一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兼紅粉知己。

在門口摸摸大貓的頭後,易風陵走到正堂廣場前的風水大池,月色瀰漫著池面,銀白色的光暈氛圍著廣場前,不論誰見著這種景色,心情也會好起來的。

「咦,那邊是誰呀?」易風陵忽然見到左側的人造風水樹林中,隱約著有個人影搖晃跳動著,好奇心一起,易風陵隱住了氣息,放輕腳步,靜悄悄的摸著過去。

只見一道優雅的人影,扭著姣好的身段,忽如龍騰、倏似虎躍。

使開手中寶劍,在林中展起劍舞,那劍光搖曳著人影的流動,月色穿透她那盛夏的夜裡薄裳,隱現著那玲瓏有致,浮凸分明的身材,宛如那夜色下的仙女般,在自己眼前舞著、搖著。

易風陵看傻了,不由自主的定在原地,怔怔地發呆。

「這是誰呢?」過了好一段時間,終是覺得自己不該如此偷窺,趁自己未腦充血前,慢慢地向後而退去。

「看夠了?就這麼走了……?」那女子忽然停下劍舞嬌笑道:「還以為你會發呆更久呢。」

「公孫大娘?」易風陵一時傻了,反應不過來,只是站在原地,進退不得。

對於公孫大娘,易風陵有著很複雜的感覺。

起初以為他是男人,在自己受傷時為自己擦身子換藥時,眼光總是瞧的自己毛毛的,好幾次還想將一腳踹她出去,直至趙雲吐露八人身世,才知道她就是天下八藝中的藝魁公孫大娘,自己何德何能,讓她為自己如此付出?

每思及此,又是一番波瀾。

公孫大娘原名冷星蓉,本是一代藝女冷飛螢撿來的孤兒,後在冷飛螢芳年瘁逝時,托孤其舅兄「鑄劍老人」公孫勝門下學藝。

公孫勝脾氣古怪,所傳之公孫家劍法與鑄劍方式天下一絕,世稱「鑄劍老人」,畢生只有公孫大娘這得到真傳的唯一弟子,不知何故,連子女也只得一二,難窺全功。

公孫勝過世後,由於老人生前指定冷星蓉接掌鑄劍山莊公孫世家,公孫勝子女自是大表不滿,以長子公孫東揚為首,紛紛破門出莊,欲另創公孫劍門與宗家抗衡,這本是一樁門內事,但在接掌公孫世家後,無心受此重任又年輕的冷星蓉為了化解糾紛,對外公開身份,自稱為公孫大娘,表示公孫家並未大權旁落,又親自請回老人子女,表示自己無心莊務。奈何受老人所托,只好暫代其職,一旦家主任內十年期滿,自將山莊歸還。

此後冷星蓉放棄莊務,遊走天下,此時她才年滿十六,卻有著超脫同齡女子的不凡氣魄,居紅塵中修大隱,游天下得大識見。

由於盡得冷飛螢與公孫勝一身藝業,兼之貌美傾國,天資聰穎。將劍學帶入舞藝中,成就了一代舞劍之神美名,更在京城文人薈萃的江山絕色評賞中,被眾人捧為天下八藝中的藝魁,石青璇,尚秀芳等人便是後來入選的二位。

人在紅塵,但冷星蓉暗裡卻蒙著面儆惡除奸,行走江湖,機緣下結識了當捕頭的展昭,後在展昭的告知下,參與了殲滅西夏一品堂高手行動,卻不幸落到採補之術淫冠天下的丁春秋手中。

正在苦思突破武學境界的丁春秋識破她的易容,見她美艷,刻意將她置於眾人所泡毒池旁一石室中,欲神功大成後納為鼎爐之用。

不料此舉卻被易風陵的代替複製人撿到便宜,適逢丁春秋運功行將周天圓滿無法動彈之時,在冷星蓉指揮下,易風陵的代替複製人一刀解結了丁春秋,救出了日後為易風陵出生入死,忠心耿耿的七俠,也救出了那智勇兼備,步出石室時又回復男裝,對易風陵日漸情生的冷星蓉。

冷星蓉消失的這兩年,江湖上算是翻了天,與其同時消失的數十人,多的是成名江湖人士,除了當日收到通知的皇家武衛隊之外,這些人算是消失了。

後來雖然趙雲私下曾一一連絡已故者的家屬師門,並由展昭將事情始末上報朝廷,除了刻意隱去不提的趙雲與公孫大娘,諸為國捐軀者皆得皇帝表彰,入祀忠烈祠,永受眾人香火追思。

殊不知公孫大娘這兩年卻是在易府打雜當下人,還扮成了面目猥瑣的中年漢子,伺候著「易公風陵」老爺,此事若傳了出去,易公風陵恐怕就會死無全屍了。

特別是京城那些個至今對公孫大娘難以忘情的王爺公子、將軍大臣、豪俠、文壇大儒們。


冷星蓉那一絲曖昧的情愫,易風陵感受的到,但當日救她的不算是全部的自己,這種社會公認成立的以身相許大禮,實在是受之有點小愧,反而是自己在被雷劈休養在家的時日中,被她上下打理玩了個遍,那種笑容當日視之汗毛直豎,如今思及卻是深感艷福不淺。

這種玩人上癮的壞習慣,還出現在一位到現在還有事沒事,還藉看病之便亂摸自己的蘇蓉蓉身上。

冷星蓉較之石青璇多了些江湖兒女的豪氣,她喜歡上了易風陵,便毫不忌諱的在中午知曉易風陵受了一重刀時,緊張的紅著眼眶硬是將易風陵拖入內堂除衣檢視了傷口。

似是憐疼愛人受傷般的挨在自己身上,殷殷諄諄地叮嚀著自己別再作傻事,又在將自己拖回席後惡狠狠的瞪了趙雲、李尋歡、還有荀彧三人。

連一旁的醫道麗人蘇蓉蓉,也為她驚艷不已,卻哪知為了易風陵,冷星蓉硬是下了臉色,給當初不同意自己跟行的三人大大的白眼,讓大家瞧了這些年來聞名已久卻從未有福一見的「星眉蓉顏」她可是第一次回復了女裝呀,那惡狠狠的眼神在眾人眼前掃著,著實讓趙雲、李尋歡、還有荀彧三人苦笑許久,從未見過她真面目的阿朱阿紫、郭寒衣、華海淵、玉嬌龍及府內眾人,都不住的將她贊為天人。

為此,阿朱掩嘴偷笑了許久,蘇蓉蓉頗有深意的那神秘一笑,也落入了眾人眼中。


公孫大娘走了過來,一身劍舞後的香汗淋漓,浮貼著完美身驅上的絲衣,胸口兀自起伏不定著。

她玉靨飛紅,眼波流轉,瞟了易風陵一眼,嬌笑著挨近他身旁。那對眸子如有天地造化極致之美,驚鴻一瞥間,眼流媚光,晶瑩動人,向著易風陵嬌笑道:「怎麼?知道人家不是『斷袖』系列的人兒,失望了?之前不是挺愛瞪人家的,怎麼現在反而不敢看了,嗯?」

易風陵回過神來,眼前景象太誘人了,好不容易咬了咬牙,強自鎮著心神,乾咳一聲道:「不知星蓉有夜裡薄衣劍舞之好,是我唐突佳人,還請見諒。」

身旁的刺激太強,易風陵已經快理智崩潰了,連忙是準備作揖告退,回房作伏地挺身讓自己消耗
體力方便入眠。

公孫大娘噗嗤一笑道:「還唐突佳人呢!你這一路也唐突不少佳人了,也沒見你臉上有後悔二字?呵...」剛舞完劍美艷不可方物的玉容上紅暈未褪,益發的動人心魄,舉手投足間的風情,更是不斷的進攻著易風陵的理智防線。

易風陵心神抵受不住,只得強行祭起九字真言,就差個「大場地」方便自己作起護摩結界來消除雜念了,忍受著心中癢癢的感覺,易風陵不得不尷尬苦笑轉移話題道: 「星蓉也睡不著嗎,怎地現在舞劍呢?」

公孫大娘輕笑一聲,將劍看似隨意向旁一扔,平平正正的送入放在一旁林中石桌上的劍鞘,美眸深注的望著易風陵道:「為了你呀,沒良心的東西,也不節制一些,替我找了這許多姐姐妹妹回來,還以為你老實呢?原來還會念詩拐人呀,怎麼不念些哄哄人家呢?」

易風陵一聽,差點沒昏了過去。

敢情她早以易風陵正宮自居,真是從哪根骨頭看都完全看不出來呀!

似是極其自然地轉過身子,她滿眼柔情的面對著易風陵,雙手環繞上易風陵的頸子,甜甜一笑,俏嘴兒吐氣如蘭的呼了他一口香,身軀接著貼上著他道:「怎麼跟木頭似的,救奴家逃出生天的大英雄,你該不會是傻了吧?早就是你的人了,還這麼傻不隆冬的。」

語落,香唇已印上易風陵的臉頰。

「天呀!現在是什麼情形?」易風陵不只身子僵在原地,連腦袋也僵在原地,思路打結三千六百圈。

誰也沒想到,天下八藝之首,閱遍男子無數的公孫大娘冷星蓉,對認定終身的人,竟是這麼無懼專志的愛戀。

在當日丁春秋的毒物控制及武力逼迫下,她原本可能成為丁春秋豢養的女畜,人盡可夫的蕩婦,想那十二年前一時風糜九州的楊釉雲,不就是這般下場嗎?

石室中,丁春秋雖尚未對她採補,但已硬灌了她不少的「薄志銷魂散」,饒是冷星蓉意志堅毅過人,也差點從了丁春秋,絕望之際,複製的易風陵出現了。

雖說是複製人,但個性卻與本人無二,不僅未對落難的極品美人冷星蓉有任何的侵犯,還冒著極高的風險,殺了差點毀掉她一身清白的星宿老賊。

自此一顆懸在天上芳心,在薄志銷魂散的淡淡催引及自己暗中期待英雄出現的情懷下,認定了也「便宜」了易風陵。不然,圍繞她身旁的諸多公子皇爺,隨便哪個一挑,都比當日的易風陵複製人強上太多太多。

雷擊事件後,在已知自己是女兒身的老狐狸荀彧的安排下,日以繼夜的和阿朱分擔著易風陵的起居,不斷的看著易風陵熟睡的臉,愛戀的念頭日日增生著,而造成這個念頭的契機……「睡死的臭臉」,卻是易風陵打死也想不出來的。

只能說,情人眼裡出西施罷。
adll987 發表於 2008-7-20 11:26
二十二 飆馬

時近中午,襄陽城外,天氣已經有些過於溫暖了。易風陵和趙雲,荀彧三人乘著駿馬,
出現在官道上。

襄陽由於地方安定富庶,商旅發達,官道上的行人來來往往,極是熱鬧。與蘇杭地界稀稀疏疏的路人一派悠閒之情,截然不同。只是易風陵不住的打著呵欠,不甚雅觀。

想起昨夜那如夢般的畫面,易公風陵又不由自主的心臟加速跳動起來,冷星蓉貼心溫柔的將他送回臥室後,又飛快的印上了深情一吻,呵呵調笑著易風陵的癡態,愉快地轉身回房去。

雖然感覺有些角色錯置,但易風陵更覺得冷星蓉竟是如此的動人,爽快,不扭捏,再次凸顯出公孫大娘與一般女子不同之處。

「老天,怎麼這麼美呀?連一個轉身都是那麼毫無破綻的美,不去選世界小姐太可惜了!」這是易風陵第一個腦海裡浮現的念頭。

醉了,而且醉的有些嚴重,特別是當易風陵親耳聽見冷星蓉傾訴這些時日愛戀著他的掙扎念頭,從看見易風陵從杭州回來返抵家門那一刻,完全被如潮般的思念淹沒。

就這麼貼在易風陵懷裡,公孫大娘將自己對男子的防衛封鎖之心解下了,水影林間,花前月下,伏著心上人的胸口,娓娓將佳人心曲一一道出 。

好不容易爽到快天亮時,易風陵才懷著好心情入眠,卻被來叫床的阿朱及跟著湊熱鬧的蘇蓉蓉搖醒了。

「還睡呀!昨夜兒作什麼去了?怎地還似睜不過開眼呢?風…陵…兄。」 蘇蓉蓉頗有深意的一句,易風陵這才驚醒。

只見她柳眉微顰,眼中含著似笑非笑的神態,看的還來不及耍耍起床氣的易風陵 ,又是心頭一陣酥甜,嬌俏可人兒阿朱卻是手腳不停地趕著將易風陵推下床,打從昨日返家 她便決定要好好管理易風陵的生活習慣,這麼遲睡晚起的,早晚會把身子弄壞。


晨膳時,眾人在桌上看著換回女裝後的公孫大娘,還都茫茫然似的如墮五里雲霧中,這麼一位驚世絕色,竟能扮成庸俗的下人如此之久,看她白玉般的雙手,面瑩如玉,眼澄似水,嫩綠綢衫,巧笑嫣然,美目流盼,怎麼看怎麼美,縱然是一同結義的幾位兄弟識人無數如燕青者,也是硬哽下了一口口水,還被趙雲踢了一腳才魂歸於體。

畢竟這是他們結義多年以來,初次得窺公孫大娘正式出場吃早餐的全貌,若非荀彧咳了兩聲,這頓早膳十分有可能吃到晚上還可以續攤。

唯一一位不受週遭人影響的大神經刀客王五,早已吃的飽飽,向易風陵告退後持刀去晨練了。

府中七將在易風陵「曉以大義 」下,均是卸去了臉上的那層假皮,一時俊美的、英武的、豪氣的、冷酷的、邪魅的一票猛男乍現,直把府裡新來的ㄚ環們看的心兒都蹦蹦跳個不停, 連阿紫都巴上了大刀王五不放。

嗯,小說中她會喜歡喬峰那種猛男,果然還是會黏上王五,真是狗改不了吃……

而唯一身份牽連太大的趙雲在阿朱和蘇蓉蓉幫助下,得到一張全新制的人皮面具,撕貼均極是方便,堪稱居家裝孫、出外騙人皆適宜的好幫手。

易風陵也毫不客氣的A了另一份,只是蘇蓉蓉遞給她時不住竊笑,雖被她笑的毛毛的,易風陵還是看都不看,「義無反顧」的將東西收入懷中。

想來除了趙雲之外的七人再次出現,一時也可能成為風行話題罷,易風陵不太考慮這些,只想著大家舒服就好,別遮遮掩掩的多彆扭,卻不知,公孫大娘冷星蓉重現江湖的效應有多大。


晨膳後,在新任副管事郭寒衣的提醒下,荀彧敦請了易風陵去自己的地界繞繞。

「嗯,這事不是已經請先生全權處理了嗎!」易風陵對荀彧道:「莫非還有什麼問題?」

他早把理財這燙手山芋丟給荀彧了,還想好好去睡個回籠覺補補眠,怎麼還要巡視地盤啊?

荀彧微微一笑並未答話,只是眼神望向郭寒衣,示意讓他代答,郭寒衣見荀彧眼光一閃,忙起身恭道:「是這樣的,公子名下的產業在襄陽已經頗為龐大,但府內各家在城內分號的管事至今未曾謁見過公子,昨日公子回城的消息在襄陽已是沸沸騰騰的傳了出去……」

「沸沸騰騰的傳了出去?」易風陵一時意會不過來,只得將求助的眼神望向昨夜裡已對自己掏心相待的冷星蓉,冷星蓉會心輕輕一笑,心中暗喜,易風陵的心中,隱然已將她當成是可以商量的人。也不多話,只是將小嘴兒噘了噘,指向一旁蘇蓉蓉和玉嬌龍。

「靠!原來是因為她們?好你個死郭寒衣,說話這麼曲來拐彎的……」易風陵心中暗罵一聲,卻不知是郭寒衣高估了他,打從易風陵的詩文流傳出來後,天下文人諸如郭寒衣等已將這位文壇奇人的等級向上提了N階。

「.……公子和各管事談談話,聽聽意見。管事們知道了公子的心思,自然能更盡力的為公子的目標努力著。」 郭寒衣自始至終如一的沉穩語氣,明白的陳述他的意見。

「目標?我哪有什麼目標啊……」易風陵心中竊笑著,自從昨天學電視劇裡三國演義裡,那曹操和劉備禮賢下士的嘴臉說話歡迎郭寒衣和華海淵後,自己可是忍了好久,直至荀彧離去才笑倒在地上,現在看郭寒衣這麼照台詞念,心中又是一陣樂。

忽然間,易風陵覺得自己的第六識異議的活躍了起來,下意識的感覺哪裡有問題,咦?有點不對,記得荀彧昨日說過,郭寒衣曾歷練於京中眾府司,才又可比諸葛亮龐統司馬懿周瑜四人,這種人才怎麼可能是沒沒無聞之輩?莫非……

腦海中不斷的回想著漫畫中火鳳撩原的水鏡八奇,姓郭的……郭嘉!

莫非他是郭嘉郭奉孝!

「靠!肯定是他了,否則帶頭大哥的爛電腦人物設定中,連那四人都掛牌上市了,到現在卻還沒有郭嘉少爺出場,實在太不合理。」心中一動,原想直問郭寒衣,可再一細想,還是慢慢來好了。府裡有荀彧這老狐狸掌著舵,郭嘉這幼獅肯定沒多久就會乖乖自己露餡,不忙急於此時拆穿他。

不過收買人心的動作畫面還是得作足,說到底,名流易得死士難求,只要郭嘉肯死心踏地的為自己做事,就算哪天自己對劉備不爽了,真的起兵造反也不是夢。

當下一口應承下來,並裝模作樣的誇了郭奉孝一頓。又將華海淵招來,交代了有關客樓的興建問題。

出門時,本想帶一朵花一同巡視,免得陽剛味太重顯得無聊,這些日子裡,易風陵已經習慣在脂粉堆中打混,這下子要和幾個男的同行,總覺得不甚習慣。

但阿朱現在受命要當一干婢女的頭頭,光是訓練新人就忙的不可開交 ,玉嬌龍絕對是巴著李尋歡
不放,本著助人姻緣百世受福的心態,易風陵等有心人當然是把想跟著出來溜答溜答的小李飛刀,不講情面的硬栽在家裡「招待」貴客。

而眼光剛落到蘇蓉蓉和公孫大娘那角落時,已經是眾人心中默認的正宮娘娘冷星蓉倒是已經開始整合眾女子,坐在那兒和蘇蓉蓉好似開著QQ密著語,轉過頭來同時對易風陵微笑的搖頭say no。

阿紫?早黏上王五,毛手毛腳摸肌肉去了!

不得已,只好和一文一武就這麼繞了一上午,原本的幾家店的易氏企業,現在已經是襄陽城內風風火火的大戶,見著荀大總管一旁當二位英武不凡的年輕公子的陪客,心思巧些的夥計已聯想到是主人首次親巡,消息傳了出去,每家店的新掌事都是興奮極了。

不過美中不足的是,大夥兒都認錯了老闆,盡將一臉英氣,方巾青衫,神態瀟然的趙雲當成了家主,讓易風陵這正主兒火冒不止三丈,卻還得低聲下氣的安慰那些沒長眼的混蛋。

兩粒熊貓眼,一臉頹廢懶散樣……誰讓他得了一點甜頭,就高興的直到天快亮時才睡,不過換了任何一位正常的男子,應該也差不多的豬哥樣吧。

這趟下來,除了一肚子悶火,也發現自己的產業已經作的有些大了,連跨下的馬,也是自己名下馬行從西涼進的好貨,秦瓊專責的便是挑出好貨並訓練這些動物如小瓊瓊這美洲虎般供自己人使用,易府內的馴獸師當之無愧。  

城內巡視歸來,荀彧一聲交代,秦瓊早已備好他這些時日挑出的極品讓三人騎乘,當然,他自己也早暗扛了一隻黃驃馬,趙雲一見秦瓊推薦的這三匹馬,兩眼都發亮了。馬上征戰多年,孰為優劣,一目瞭然,更何況是趙雲這馬上揚威天下的頂級好手?

易風陵挑了其中一匹身黑腹白之馬,名喚「烏雲罩雪」,趙雲還是挑了史料記載他所好用的全白之馬,俗稱「一塊玉」, 荀彧手慢了些,取了剩下那黃尾白身的怪馬,大家稱它「金勾掛玉瓶」。

三人三馬,就這麼一路騎出了襄陽。

從杭州回程的路上,趙雲曾指導過易風陵騎駕之術。這時易風陵跨上自己挑的烏雲罩雪,更是豪氣萬丈,直將胸中一口悶氣發了出來。完全無視速限(??)的狂飆直去,馬蹄踏後黃煙滾滾如龍般捲起,看的趙雲也讚不絕口。 一時興起將「一塊玉」催到最大馬力(……一匹),硬是緊緊的跟著烏雲罩雪。

由於易風陵騎術未及趙雲,在一個彎道被一塊玉內線切過,暫時領先優勢盡失,「烏雲罩雪」見主人如此不濟,心中頗有小看易風陵的念頭,但原是西涼一代小馬王的自尊心卻不容挑戰,馬性一發,將它的本事盡數施展,在一個叫「丘鳴」樹林的下坡道五連髮夾彎,硬是用飄移甩尾這招過了趙雲的一塊玉,被超「馬」的一塊玉野性的鬥志激起,急起直追,留了一陣大煙沙給殿後的荀彧 。

可憐的老荀彧黃沙漫天中尋找出路,一把骨頭不敢妄動,飄移甩尾不當是會死人的,不想如尚秀芳落馬似的慘狀再現,只得慢慢騎著金勾掛玉瓶,緩緩前行。
adll987 發表於 2008-7-20 11:28
二十三 組合

中午看完城外一大片田地與數不清的家農與佃農,及聞風而來觀賞「珍禽異獸」的一狗票路人後,荀彧很識趣的先走馬回城,讓正在興頭上的易風陵繼續去沖個夠。

有趙雲在場,荀彧是倒也還安心。

「嗚呼呼呼………好過癮啊!」 一路策馬狂奔的易風陵如同小兒得了什麼新奇物事般,大呼小叫的足足繞了十來圈襄陽地域還不罷手。仗著他力氣大,反應好,硬是讓跨下想把他甩出去的烏雲罩雪每每在過彎時的甩人大計落了空。沒幾回下來,「烏雲罩雪」倒也還和這個新主人搭配的天衣無縫。

趙雲騎的一塊玉也不差,緊緊的像影子般貼在烏雲罩雪之後,兩騎就這麼狂奔著,直到易風陵肚子開始怪聲連連 ,烏雲罩雪與一塊玉也累了,這才緩了下來 。

「唉唷,沒手錶真麻煩。」心中不住抱怨著,還是得心不甘情不願的騎回城去找吃的,對於這個時間問題,易風陵心中有著說不出的火大與無力。

農務社會的人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依日光定功能的日晷和用水滴建功的漏壺這二種簡易的計時器具雖然也可以在各城莊中心部份見著,但總不如隨身攜帶的手錶來的好。

對這一點,我們的主角也只能用慢慢適應來麻痺自己進入情況了。


「爺爺,寶哥,我們來到襄陽了。」

襄陽東城門前,出現了二個年約十二三歲的少年,衣衫爛褸,滿臉風塵。穿拼湊粗布的那少年面相精明幹練,似是久經紅塵之人,眼神中卻充滿狡黠之色,另一位相同縫布衣著、卻上身破洞連連的少年,則是一派剛毅木訥樸實之相。

站在二人中間的,是一位有些駝背兼白髮蒼蒼的老人家 。

「小寶,你確定這裡比較有前途嗎?」 老人家雙目緊閉的問道,手中一支路上折來的木枝蹭蹭坑坑的,倒是個盲人來著,似是不太信任這位小寶的少年般,老人家面有憂色道:「我們已經換了好幾個城鎮,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呀!」

一身衣物破洞連連的少年贊成的點道:「寶哥,爺爺說的有道理。這次到了襄陽,我不打算再換地方了。就算是日子過的再苦,也不比這麼流浪苦。」

「我呸!」 小寶對著另一位少年罵道: 「去你個辣塊媽媽的狗雜種,不會說話就安靜一點,什麼流浪?這叫歷練!歷練你懂不懂?多少好漢就是這麼歷練出來的……」

「小寶,你不要這樣叫小天,人家有名有姓,你怎麼老是叫他狗雜種。」 老人家不高興的說道。

「收到。爺爺你的意思我了,可是這死小天……」小寶賊溜溜地走過去捏了小天乾癟的手臂一把道: 「爺爺你也不是不知道,從跟他結拜這兩年以來,我叫他小天還不如叫他狗雜種來的有效。叫狗雜種他肯定馬上會舉手喊「有」!叫小天叫了半天,這小子還在幫忙找小天是誰,我當然叫他狗雜種來的有效率。」

小天忙解釋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兩年前才知道自己有名字的。」

老人家搖搖頭歎氣道:「真不知道你們這一對耍寶兄弟是怎麼結拜的……算了,我們還是進城吧,先找些活來作才是真的,不然晚上又要餓一頓了。」

小寶嘿嘿一聲,面有得色的笑道:「路上早打聽好了,襄陽城裡現在就數易家最闊了,只要摸的上門路,吃喝就不愁了,而且聽剛才經過的路人都說,易家裡美女如雲,連幾年前我還窩在麗春院時名氣最大的「天下第一名女」公孫大娘也在裡頭……啊,真好!終於可以見識一下了。」臉上露出一片無限嚮往之色,這小子竟是個不折不扣的小色胚。

老人家深不以為然道:「你小小孩童也跟人家湊什麼熱鬧,想些正經的吧。」

小寶卻心中想道:「嘿,我在麗春院摸姑娘時,連毛都還沒長呢!」

三人就這麼說著,來到了城門哨岡,襄陽城大富戶甚多,為求城內治安無虞,對於進出人口控管比起京城來是毫不遜色,這老少三人還搞不清楚狀況,就一個勁的往城門裡鑽。


「站住,作什麼的!」 城門一個面色不善的守兵走過來長槍一橫,阻住三人去路。

老人家連忙恭恭敬敬的彎下身回答道:「這位官爺,我們祖孫三人是來找生計的..」

「趴塌!」「 趴塌!」「 趴塌!」

三聲過後,三個人已經被守兵踢出老遠。

「你幹什麼?」小寶摸著被踢到快黑青一片的屁股,牽起一旁的老人家怒罵道:「為什麼無緣無故踢我們!」

「你們賤。」守兵嘿嘿奸笑道: 「看你們的樣子根本就是來當要飯的,老子告訴你,沒門!襄陽城裡不收乞丐。」

老人家被踢的滿眼金星,搖搖晃晃,好不容易才站定身子,又是躬身陪禮道:「官爺,不敢騙您,我們三人真的是來城裡上工的,你知道易家吧,我們就是要去那找工作的,請你相信我們呀。」

一旁半天才爬起來的小天也忙著點頭道:「對!對! 」

守兵罵道:「死叫化子,滿嘴胡說八道,不教訓你們還以為襄陽是你們可以隨便來去的地方!」長槍舉起便毫不客氣的往老人家頭上揮去,小寶見勢不對,一把抱住老人家往後逃,未料到這守兵功夫不差,身體一進長槍一抖,已經捅上老人家背心。

饒是長槍頭上紮了護頭,沒了尖峰,但守兵架勢挺好,內勁傳上槍身,似是在練槍般的應紮了一槍,仍將老人家打的噴血飛起,摔倒在地下。

「爺爺?」小寶和小天驚叫一聲,小天一個箭步衝上前抱住老人哭號著: 「爺爺!爺爺!」

老人家不住吐血,什麼話也說不出,只是一手抓著小天,一手扶住腰背,痛苦之色不言而喻。

小寶見狀火起,心裡一橫,滿眼血絲的蹲下去撿了幾個石頭往守兵砸去,不住怒罵道:「 你個狗娘養的的婊子畜牲,對一個老人家動這重手,我替你千人騎萬人壓的臭娘砸死你這沒天理被雷劈豬狗不如的狗雜種……!」

聞得「狗雜種」三字,那廂小天邊哭邊抱著老人家回嘴道:「……叫我幹嘛?」

小寶:「……。」

石頭丟了一會兒,守兵一時也近不了身,但這麼大嚷大叫的,圍觀的人倒是開始多了起來,有人想出手制止守兵的,卻被路人勸下了。

路人甲:「你別傻了,那是城守張窆的小兒子張治中,咱們是鬥不過他的。」

路人乙:「對啊,他老子一根指頭就弄死你全家,你別傻了。」

「什麼?張窆的兒子,他怎麼會來守城門的?」 本想打抱不平的人開始退卻了:「這麼欺負人,難道城內沒人能管?」

「唉!」路人甲解釋說道:「張治中這傢伙仗著老爹的勢參軍出征,在西北戰區作威作福誤了軍令,上頭看在他老子臉上,把他趕了回來,張窆被他氣得不得了,罰他守城門六個月 這才第二個月呢,像今天這麼隨意毆打人的畫面,已經是本月的第三次了,你瞧,那邊他的長官城門巡守也裝成不知道有這回事,往城門上走去了。」

眾人頭一抬,果然看見城門巡守和其他守兵裝沒事般的往上走去。

路人丙:「等等……你怎麼會知道那麼清楚?」

路人甲把衣服掀起,亮出後背一大塊黑青淤血無奈笑道 :「他上任第一天第一個打的倒楣鬼,就是我。」

路人群:「哦……。」

這邊張治中一個不留神被小寶漫天亂石砸中肩頭,當下破口大罵道:「 小子你找死!」以手護臉,衝上去就是一腳,小寶雖然反應不錯,但張治中速度也不差,這腳結結實實的踢中小寶胸口,小寶「哇僕!」一聲,吐血後直飛而出,倒在老人身邊 。

小天見小寶也受傷倒地,反是忍住眼淚,忽地拔身而起直直往前衝去,抱住了張治中便是一陣狂咬,張治中腰身一痛,往下一拳,猛的一口鮮血噴出,小天已在重擊下不支倒地 。

張治中舉腳用力一踹,便把小天踹到老人家身旁,面露凶光冷笑道:「你們三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公開毆打守城官兵,意圖硬闖襄陽城茲事,本人要手誅你們這些賊匪,殺雞儆猴。」

在眾人一陣驚呼聲中,張治中把長槍頭上護頭拔下,露出尖利的槍頭,用力向倒在地上三人正中央的老人家擲去。

「住手!」

從天而降一騎,凜凜然宛如天神般落在老人家身前,馬上之人稍一抬手,已將迎面飛來的長槍抄在手中,卻是一英氣勃勃的帥哥出場了。

「這是怎麼回事?」馬上的帥哥長槍一擲,槍身一半竟硬生生的沒入地上石板中,望著一時反應不過來的張治中,帥哥語氣似冰一般的厲聲道:「大漢律法,沒有賦與城門守兵濫殺無辜這特權吧!」

「是易家的大爺!」眼尖一些的人高興的叫了出來:「他就是手仞惡賊田伯光,詩冠江南文壇,襄陽百富之首的易家大爺,易風陵!」

「對對對……我早上有看到易家程大管事陪他巡城,沒錯,就是他!」路人丁:「他就是易家大爺,有他出頭,連張窆也沒轍了。」

張治中聽得是易風陵到來,臉上明顯的僵住了,這可是一拳轟飛田伯光腦袋的易風陵啊!不只打不過他,連自己老子也得瞧他的臉色,這下可不妙了!

小寶與小天聞言大驚,竟是易家大爺出現了,倒在地上的兩人又喜又驚的對望了一眼。

「唉……」一個落莫蕭索的聲音從旁邊傳出:「真是他奶奶的夠了,歌功頌德的倒是不錯,但你們這些傢伙,老是認錯人…… 」

易風陵牽著烏雲罩雪慢慢的從一旁走過來,仔細一瞧,他才發現受傷的竟是三個衣不敝縷的一老二小窮苦人家,轉頭對張治中一個怒視相望:「 哼!」

張治中一驚:「好銳利的眼神,怎麼又來一個?」

原來易風陵和趙雲正好在返城途中,六識異常發達的他心頭微微一動,知道前頭有事發生了,忙讓趙雲先進來救人,但是要救什麼人,為什麼要救,他也不清楚,只知道非救不可。

張治中明顯的覺得眼前二人身上發出的強大氣勢席天卷地而來,自己彷彿站在巨浪之前,隨時都會被這浪濤淹沒,不自主的退了兩步,只覺喉頭一陣乾涸,半晌說不出話來,眾人見張治中膽怯如此,又是一陣叫好。

趙雲躍下馬來,將老頭扶起,見他只是個風燭殘年的盲人,卻被人從後偷打背部,連忙掌心貼上,將老人背心淤勁推散,一旁二小已慢慢撐起身子,緩緩爬向老先生這頭。

易風陵見狀感到無比的憤怒,踏上前幾步冷冷望向已經準備開溜的張治中怒道:「請問這三人犯了什麼國法,要你這麼對待他們? 」

張治中還來不及開口,旁邊一群人已經放炮告狀,連番一陣搶白,甚至於路人甲還把衣服掀起,亮出後背一大塊黑青淤血作為輔證之後,張治中已經沒有解釋的餘地了。

「公子別動怒,這事交給我處理。」 趙雲在這短短時間內已將老先生內傷穩住,他見易風陵已處在暴走邊緣,連忙出聲喝止了易風陵漫延而出的殺氣。趙雲暗涵著少林正宗內力易筋經的浩大光明之氣,瞬間消去了易風陵一閃即逝連易風陵本身都不清楚為何如此濃烈的殺意。

易風陵微微一怔,連忙轉身去看看二小傷勢。

「啊呀!原來這位公子哥才是易大爺呀?」眾人又是聞言大悟,又是一陣喧嘩:「果然一表人才呀!」

小寶與小天正在猜這年輕公子哥是誰呢, 原來他才是正主兒,對於易風陵親自為自己查驗傷勢這舉動,二人不禁對易風陵又是感謝又是緊張。

「你們在作什麼?」 城門巡守終於率領一隊守城兵出現在城頭上,沒一會兒就跑了下來:「沒事的人都走開 !這麼一群人圍在城門口想聚眾茲事嗎?走了走了!」


「你們是幹什麼的?」城門巡守準備抬出官威壓人,這招自上任以來萬試萬靈,他對著易風陵五人喝道:「想找麻煩嗎?」

易風陵知道城門巡守是要替張治中圍事了,轉過頭去問了一下小寶詳情,然後和趙雲咬了咬耳朵 ,趙雲點頭會意的踏上前對城門巡守拱手道:「在下趙一,這位是我家公子易風陵,三位朋友是我家公子請來的負責工作監工的貴賓,貴下不分青紅皂白地要置這一老二小於死地, 連槍尖護頭都取下了,不知這是何規何例所治,正要向巡守大爺好好請教。」

間隔了兩秒,趁城門巡守正在因「易風陵」三字張大了嘴嚴重受到震驚之時,趙雲續道:「若大人不能給我家公子一個合理的交代,咱們就請人上京去繞繞,看看都察院或州府法司這些機關會怎麼看待這事。」

「唰!」的一臉慘白,城門巡守和懷著一絲絲想靠老爹撐腰念頭的張治中都知道:「踢到超大的鐵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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