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嫦娥
「襛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雲髻峨峨,修眉聯娟。」
嗯,端坐在眼前這位絕色佳人不是洛神,是石青璇。
縱然是看慣全球網路上各式美女圖片的我,也在見面的瞬間為之驚艷不已,不過正因看慣了,這驚艷不已其實也只有那麼一下了,但是那氣質,啊!真是一狗票名模影星SHOW GIRL 還有什麼社交美女拍馬都追不上的。
書房並不如想像中的大,卻更能襯托出佳人的氣質,說它是書房其實也倒有些勉強,因為周邊並沒有幾本書,只是一幅飛瀑流泉畫、一張圓桌、一茶几、兩圓凳,圓桌旁置一架、架上一盆小迎客,房裡淡淡的香味,聞得我心也飄飄了起來。
這就是石青璇的暫居之所嗎?
看她對擺設部份還是非常清雅,應該還沒有變成一般沒氣質型的歌妓,萬幸!萬幸!
我略收了一下心神,硬著頭皮對眼前那位正瞧著我的年青麗人裝清朗道:「在下襄陽易風陵,今夜得見石大家風采,真是三生有幸。」說是這麼說,可是三生有幸這四個字我可說的不太由衷就是了。
石青璇黛眉稍緊,顯然對我不甚在意她的態度頗有意見,她可能也是因為應蘇大姑娘及蘇杭才子們人情之請,才有這接見對上聯者一事,想想,其實她也是挺無奈的……
只見石青璇秀眸中星芒流動,神色間恬適但然,對於我有些不是很莊重的問候沉默以應,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正式的美眸深注、輕啟丹唇道:「易公子,有禮了,請坐。」
房內只有圓桌旁這兩張圓凳,自然不是她原來坐的那張了。
她的聲音很有靈氣……我知道這麼形容很莫名其妙,但我卻只能這麼形容,別誤會她的聲音不好聽,只是那當中暗藏的風韻不是我所熟知的。
道了聲謝坐了下來,我也實在不想再讓她拖去我該睡眠養顏的時間,正欲開口敷衍了事回客棧,石青璇卻先有了動作。
「適才小青遞上公子文筆,妾身細閱後,深覺以為此對乃聯中佳品,青璇稍識天下眾多才子之名,卻不知宇內竟有才氣如公子者,妾斗膽再試一對,公子允否?」
石青璇說的很慢,很仔細。
她的音質純淨,聽起來極為舒服,讓我感覺到石青璇似乎不太相信我的作對功力,激起男性的好勝心,不由得我微微一笑:「小姐請出題,在下盡力而為便是。」
也難怪她不信,我看起來本來就不是很穩重的人,雖然已經在日漸改進中,但離標準值還有一段差距,而剛才在外面作對子,極可能也許有槍手暗中指導,才能作的出此對,所以對於她這麼反應,不僅不反感,我反而覺得她挺細心的,只是就這麼被她瞧不起,我以後怎麼再去把妹啊?
相較之下,我家阿朱就有些太相信人了,反應上也沒那麼好,不論姿色、音質、也只差石青璇一些,不過那有大半原因是因為阿朱現在只是個青澀的小姑娘,石青璇卻已經是個成熟的女子了。
阿朱的強項,也有的是這位佳人眼下無法比擬的……至少烹調煮食的部份。
至於那只沙漠暴走龍,唉,姿色雖過人,但防心特高,武功霸氣,脾氣又硬,讓李尋歡去慢慢欣賞吧。
石青璇見我無言點頭應允,恬笑道:「那末,請恕青璇放肆了,仍是請公子對上聯。」言畢,她似是早已想好般的提筆寫下了一排字。
「山石巖上古木枯, 此木是柴」。
看著她提筆,蘸墨,振書,收手,一氣呵成,這才讓我大吃一驚。
「高手!」
她輕鬆的就將硯台、中毫等現場實物喻為「山石」「古木」;山石疊成「巖」,古木並成「枯」,末了還將「此木」合成「柴」,文意通順,入景入理,暢情達意,暗喻我究竟能將這筆用成「古木」還是「無用之柴」,也代表我將在她心中是「古木」或是「柴」,一語多關,至為驚人。
眼前彷彿劍氣縱橫,招招奪神取魄而來,我氣勢強強為之一滯,思路連忙飛快的「熱機」了起來,歸功於多年網路快問快對之訓練,即使再不濟,也要找出可用之兵。
石青璇將筆置好後,素手取了繡帕恬拭,眼色間笑意不止, 她似乎也很得意在我進來之前,就想到這奇妙的對子來考考我,甚至於,或許可以將她原本可以該歇息的時間提早,不必花太多功夫應付半月閣這近乎無理的要求。
見我眼露難色,更是自顧自的就這麼看著窗外,時間靜靜流逝著。
時間開始一點一滴過去了,我雖坐困愁城,鼻間聞著處子清香不絕,卻必須苦苦思索著上聯,想什麼對才不失大體呢?我開始從周圍可用之物看起……忽然見著她身後那幅不知出自何人手筆的飛瀑流泉,靈感來了。
略一沉吟後已有所得,當下微笑道:「大家才氣如此,令人讚歎,不才幸得一對,野人獻曝,還請大家指教。」
「白水泉邊女子好,少女最妙。」
當我不疾不徐的用瘦金體將這下聯寫出,才一抬頭,竟見著了奇景。
那一瞬間石青璇竟然臉紅了。
為什麼?
「易兄何以如此調侃青璇呀?」石青璇似有微嗔之意,卻柔情似水的說道,看來她是真的被這對子震攝住了,在發現自己窘態後,她卻不稍加隱瞞,那對眸子中欣賞的意味與說話間的聲息,讓我也不禁胸口一滯。
迷人。
可是……為什麼她會那麼說呢?細想之下,我再往飛瀑流泉那畫仔細看去,落款下印的赫然是「青璇」,題名「澗溪春思」。
啊,昏倒!我竟然無意間變成在向她調情了……
真是恨不得鑽一個洞躲起來,不過人家都不介意了,我也只能充愣道:「調侃?在下只是作對子呀!石大家是否誤會什麼了?」
顯然我剛才想找洞鑽的表情在一瞬間被她捕捉住,和我現在硬坳的說話內容完全無法搭上,她第一反應卻是噗嗤一笑,只這短短驚鴻一瞥間,險險就勾去了我的三魂四魄,果然是天生風韻,迷死人不賠錢。
「你這人呀,真是,還想騙人哩!」她略有深意的淺淺說了一句:「有這麼高素養與才氣的易公子,您叫人家青璇罷,大家大家的,生疏呢。」
呃……她開始對我有好感了…不會吧?
也許真是才氣打動她,還是我的呆氣讓她覺得原來也有這種男人,雖然言辭裡對我還頗有些調侃的味道,我開始覺得再這麼充詩人下去,可能我會先變獸人,心中消受不起這種美人恩,正
要開口落跑了,她卻逕自走到那畫前面,對著畫彷彿是自言自語道:「白水泉邊女子好, 少女最妙……」
唉呀!你不是真的動心了吧?那我有可能被石之軒追殺啦,你等級不是那麼低的吧,姐姐?
就這麼一人看著畫,一人呆頭鵝似的站著,又過了一刻鐘去。
阿現在是怎樣?這種沉默會讓我有恐懼感耶……說真的,我現在變得非常欣賞她,慧質蘭心,才思敏捷,才女兼美女,相容而不相沖,可是我對於要和一群癡漢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競爭,只為搏美人一笑,佳人青眼,眼下的我其實是很沒興趣的。
很「不知所謂」兼「優柔寡斷」吧!我也知道自己的毛病。
為求脫兔遁走,我連忙又背著她,提筆寫下適才記起那有名的「絕對」上聯:「寂寞守寒窗,寡宿寧容寄客寓。」
寫完後,將筆置下,唯唯諾諾道:「呃,石大……小姐……青璇,夜快深了,在下也不太方便再打擾姑娘,在此留一聯讓小姐玩賞,就此告辭了!」
石青璇嬌軀一震,轉相過來,難掩失色凝視我了半晌,雲鬢輕飄中細聲道:「青璇不值得風陵兄久留嗎?」
我的娘呀!這話聽起來好像很耳熟,不就是:「青璇不值得子陵兄久留嗎?」,修改了一個字而已嗎?在她心中,我竟已有這份量,簡直不可思議,始料未及!
是不是我身上被帶頭大哥裝了「好感度修改器」,不然怎麼有這種事發生?說給鬼鬼都不信!
忽然想起周星馳一部古裝片中,名妓如煙對主角說了一句:「我只是寂寞,想找個不是那麼令人討厭的男人陪陪我。」
不會是這原因吧?
不容多想,我連忙搖手解釋道:「不是不是……是太晚入睡對小姐養顏美容有著不良影響呀!」心中直把自己罵了個遍,反應真差呀!
她聽我這麼說,才臉色稍緩,輕笑道:「還養顏美容哩!是否青璇太失態,嚇著風陵兄呢?」
忽似想到自己怎麼會如此反常,留一位初次見面的陌生男子聊天?石青璇低首嗔罵道:「說真格的,風陵兄的才氣已經夠吸引人了,但更讓小妹好奇的,是你那萬事萬物皆可信手拈來,似是無拘無束自開懷的個性呢。」
耶……變小妹了?
「啊!我有這麼好嗎?」 我不假思考脫口說道:「…也許青璇小姐看走眼了呢?」
有點壞壞氣質的男人,好像真的比較惹人疼,雖然我現在是屬於只想趕回去睡覺的那一型人,但聽到美女給我這麼好的評價,也有些飄飄然。
「不說別的,往日青璇所識之人,幾無風陵兄這般隨意可將身邊事物在轉瞬間化成才氣,活躍於筆墨之間者,何況……」 她的眼中浮現出欣賞,苦澀與無奈:「青璇心中明白,不知有多少人在和青璇獨處時,也未曾如同風陵兄一般,不單真是只論詩文一道,還不時露出急色趕著要離去的。」
原來我的表情早將自己出賣了。
下意識的反應,我不覺脫口而出道:「不不不…….我其實也是很想留下來的。」
啊?我在說什麼,豬啊!
她甜甜一笑,柔情似水道:「是真的嗎?風陵兄安慰人的本事聽起來不是很好呢。」
「這小妮子……你知道是假的那就別戳破呀!」我心中暗罵道。
不知怎的,我覺得她心情一瞬間變好了,反而讓也我忽然輕鬆了下來。
啊!現在有個床給我躺下睡一覺多好!
一波才平,一波又起。
一瞥間,她看見我桌上寫好的對子,先是瞧了一下,忽地臉色飛紅起來:「你...!」石青璇兩頰一片粉紅,輕聲道:「……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發生什麼事了……?靠!我怎麼忘了一件事,這世界沒發生這個典故呀,我是豬啊!
我幹嘛寫這「寡婦對」啊?作死嗎,拐人家跟我去睡?
不知怎麼開口,我只得結結巴巴的說:「這個……這個上聯是只是想出……出來讓你小對一下,消遣而已……消遣而已。」越解釋越解釋不清楚的感覺。
這對子的典故,是一位寡婦不許蘇東坡夜來借住所出之奇對,由一排全都是寶蓋置頂所構成的千古絕對。
但沒解釋清楚之下,更顯曖昧了。
「啊!今晚月色真不錯呀……」我摸著頭,趕快找個話題扯開。
她紅著小臉,蓮步輕移走到了窗前,真的抬頭看了看月亮,背影是那麼的修長秀麗,舉手投足的動作開始!牽引著我的神經,月夜下的她,真如仙子謫塵般的在我眼前浮動著。
「那末,就風陵兄給我作個嫦娥的對子,作得好,青璇就放你一馬了……」她忽然間輕聲的提出了這個要求,乍聽之下很沒頭沒腦,卻讓我不得不答應。
誰讓我自己白目加十級,寫那「寡婦聯」讓人家以為我輕浮到當面對她求歡了,我可不想讓她老爹石之軒的不死印法打在身上。
這要寫什麼聯才能顯現出我「高潔」的人格,扳回劣勢呢?
看著月色如水,她站在窗帷前迎著夜風,若有所思的沉默著,我福至心靈的靈感就這麼來了。
「靈藥未應偷,看碧海青天,夜夜此心何所寄……」我緩緩的吟出上聯,只見她嬌軀一震,轉過身來,一臉驚訝之色,眼神中卻是有種得遇知音的光芒在閃爍著。
我知道押對寶了,這才鬆了一口氣,將下聯也一併念了出來:「明月幾時有,怕瓊樓玉宇,依依高處不勝寒。」
石青璇癡迷的神色,終於讓我見著了。
十四 淫蟲
「風陵哥!風陵哥!出事了,快起來呀!」
咦?我還饃糊在睡夢中,一陣大浪來一波大浪去的,就被我家這只朱……喔,是「阿朱」,把我搖醒了。
「唉呀,正好睡呢!阿朱你饒了我,給我再睡一會吧!」
我這麼哀求著,依照太陽已經照進棉被的這種角度和光度,大概才剛過中午了罷。
我知道,現在會睡的這般爬不起來的,這城內至少還有另一個人。
在昨天晚上弄出那麼尷尬的事後,兩個人都靜默了一會兒,等到那首「嫦娥」一出之後,石青璇後來先打破僵局,展現了小女人的高度興致,我知道機會來了,連忙先隨口談些有關花會的事來避開那些已引起誤會的話題,過了一小段時間,這才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向她解釋清楚這幅上聯的典故。
當然,人名改了,故事架構也變成我和一位朋友開玩笑所出的假想題,讓她是又好氣又好笑,直說我憨的可愛。
得到佳人諒解後,卻引起她對於這些典故類型詩句的興致,還有那首嫦娥的意象說明,結果,我又花了更多時間說故事,對我的睡覺大計全無建樹,只是「拖死全軍逃亡速度」罷了,甚至於,還不得不唱了一首「嫦娥」,來作為註解。
「我怎麼能夠,就把你忘懷,你是我千年唯一的愛,
捨不得忘記,捨不得離開,孤單時我默默在期待。
帶來千年的許諾,穿越時空的關懷,
把我們故事的結局,寫在青天碧海,我的愛。
我怎麼能夠,就把你忘懷,你是我千年唯一的愛,
捨不得忘記,捨不得離開,孤單時我默默在期待。
帶來千年的許諾,穿越時空的關懷,
把我們故事的結局,寫在青天碧海,我的愛。
記得我們再見的地方在寧靜海,我在銀河的深處等你回來,
你說海枯石瀾以後,才能證明彼此相愛,
我的愛……」
當青璇妹妹從我可以媲美俄國美聲歌手Vitas的美聲唱法中醒來時,已經過了好一會兒,我只記得那雙美麗的眸子中,有著一種說不出的驚艷與訝異。
爾後石青璇正了正心神,終於認真起來,向那句「寡婦對」挑戰了數次,竟仍是徒勞無功,她心
中的震撼可見一般,也不能怪我把出這對子的功勞往身上攬,我又不能說這是「觀音大士」和「蘇東坡」的一段佚事。
若說前者,別說她不信,我也不信。若提後者,我早打探過,「蘇東坡」等一干文人在這個中國的歷史上未曾出現過,你要我怎麼變出一隻生蹦蹦活跳跳的蘇子瞻給她?
就這麼挑燈夜戰的和她論詩文、談古今,從她身上學了挺多的這時代的新鮮玩意兒,不斷驚艷著她的才學其實比起我來高出不知凡幾,同時也讓她一再驚歎我腦中竟然有這麼多的新想法。
唉,可恥啊!人家是真材實料,我卻是越說越心虛,心想,那些YY小說中剽竊前人詩作的「前輩們」為什麼都不會臉紅呢?虧我還得一直向她解釋,我是因為缺氧才臉紅成這樣的……
兩人都在一種淡淡的曖昧不明氣氛中與濃厚的學術交流裡聊了大半夜,不知不覺大大拉近她對我的距離、我對她的好感。
「喂!我們才剛認識耶,怎麼搞的像在開書友會啊?」我忽然想到這點。
兩個人在某個話題中忽然都好似想到這一點,先都是怔了一下,然後互視著對方,就這麼不知為何的笑了起來。
談心,直至東方邊緣太陽老公公起床。
旭日初升的光線從窗欞間射入,我這才想到,自己已經在人家未出嫁的大家閨秀房中待了一夜,對人家的名聲,對我的性命,是有多大影響呀!
尤其是在那一聲聲雞啼,絲毫不給面子的狂叫之後。
好不容易在「半瞌睡狀態」中被叫醒的ㄚ鬟小青的協助下,我走了一堆的小門,確定沒人在場,發揮出人的彈跳力和速度,趕回房間睡我等了一晚的覺。
「希望風陵兄有空多來陪陪青璇,和我聊聊天,好麼?」
很清楚的記得石青璇在送我離去房門時說這話的眼神,沒有太多的變化,但卻讓人刻骨銘心的難忘。
可是……嘿,多來幾次這種挑燈夜戰型的讀書會,我臉上會噴痘痘的,哪天被石之軒打成廢人也不知道,為了小命著想,這種有關晚上的試膽大會就別再來了吧!
而且,她的儀態萬千,一顰一笑,都那麼地吸引人,常常和她見面,說不定真會迷上她,以後捨不得離開她怎麼辦?
「不行呀!風陵哥,龍姐姐在和人家起衝突了,你快起來呀!」阿朱的聲音聽起來氣急敗壞似的,讓我從昨夜美好的回憶,一下子又跳到沙漠暴龍扁人的畫面,連忙從被裡跳了出來。
「一哥和四哥呢?」我首先想到這二位恐龍救生隊,只要其中一位連絡的上就好解決了:「暴龍跟誰在起衝突呀?」我邊跑邊著裝邊思考邊問著……
「他們二位上街說去找老朋友敘舊了,還沒回來呢!」阿朱急的快哭出來了:「是三個無賴纏著我,被小龍姐姐看到了……」
「什麼?敢調戲我家阿朱!」我不由火從心中冒起……一點點,我要冷靜。
我要冷靜,先阻止暴龍殺了他們,我才有機會好好修理他們……裸體滾釘床、炮烙、拔指甲、綁在蜂巢旁在小雞雞上倒蜂蜜……嘿嘿嘿。
趕到大廳時,人早就打到外面大路上了。
隔著一大陣看熱鬧的人群,隱約聽到那頭玉嬌龍打架時慣性的嬌叱,就是什麼「嘿!」、「哈!」、之類的。
聽起來她打的還挺吃力的,這點在前面的觀眾轉播的很仔細:「……唉唷!小姑娘,後面!後面!喔……不對不對!要小心……左邊!左邊!」
媽的!一群在圍觀的傢伙,竟然沒人報官或勸架?
我家李尋歡的「預定專用暴龍」是給你們欺負著玩的啊?我稍退了兩步,急加速、起跳!
嘿!就這麼越過地面一群人,跳到擂台戰區上空準備參戰。
雖然少爺我很怕死是沒錯,可是對於欺負我家人的傢伙,我是不會輕易放他走的,這短短的一瞬間,已經看仔細玉嬌龍腳步有些不穩,臉色有些不對,香汗淋漓,呼吸急促。
對方共有三名,一個拿大刀的面白中年人,一個持長劍卻扮成少林武僧的高瘦年輕人,還有個拿著雙環、一身水桶腰的怪叔叔。
不可能啊?暴龍在和李慕白公開陪罪的那幾天裡,出自於愛才若渴的心態未曾改變,李慕白仍然在私底下已經教授她完整的玄牝劍法和武當心訣,暴龍功力已非習日吳下阿「龍」可比,已經進入高手行列說。
但眼下這除了站在一旁掠陣的中年人外,另二個人腳底移動功夫虛浮不穩,攻守間凌亂不一,分明武功不行的程度已經連當日被暴龍當少林足球在踢的魯君雄那隻大肉腳都還不如。
呃……我最近也不知道為什麼看的出來人家武功深淺,可能被雷劈之後,我的某種潛能是屬於往「王語嫣男性版本」發展的吧。
「迷情藥粉!」,我腦中閃過了這一句,暴龍肯定是中了這些金光黨的暗招,也許在過招之間、也許是早有預謀、也許那中年人是高手,順風施放……
總之大半是暴龍江湖歷練不足的關係啦,不管了,救龍要緊!
在結束我極快速的腦內位元運算處理後,我將身體一窒,引導著降落的方向,直直朝著其中那位正要從後方偷襲玉嬌龍的假和尚。
「人!肉!炮!彈!」
我放聲大喝,硬是用我的美型臀壓上假和尚的臉,假和尚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硬生生的從「站立姿態」變化成「扁平型姿態」的動作時間,前後花了不到零點零二秒。
從地上一躍而起,我順便再用腳大力踢了一下那假和尚,極度不爽的罵道:「裝和尚!裝和尚還拿劍?你有聽過少林僧人哪一個有拿劍的!」
從前在網上只要看到武俠小說中寫著和尚拿劍的作者,我一律將其歸為小白,你老師咧!和尚拿劍?你乾脆寫太監嫖妓好了……
不想那遭到一踹的假和尚,在我盛怒過頭加上怪力作祟之下,宛如被大力金剛腳「猛虎射門」一般,踢飛了起來,在空中直飛了好幾秒,才摔在圍觀人群外老遠之外。
「惡……」他彎著身子,就這麼在地上大吐特吐了起來。
驚見同伴被踢飛,怪叔叔急忙將武器橫放身前,提高戒備,中年人眉頭一皺,彷彿因我破壞他的遊戲而不滿似的,怒目瞪向我而來。
在全部人(包括阿朱)都看傻的情況下,我一把扶住了玉嬌龍,見她已經有些站不穩,兩頰緋紅如艷桃、媚眼如絲地喘氣對我道:「你……你來啦?壞傢伙……」
「是是是……暴龍大姐,你現在覺得怎麼樣了?」看她的樣子讓我心中大驚,果然是中了迷情藥粉,而且有可能是很厲害的那種。
「我不知道……好像快脫力了……咦?沒發現過原來你這麼可愛呀!呵呵……壞東
西……」風情萬種,媚態叢生的玉嬌龍就這麼出現了。
她慢慢地瞪大了眼看著我,兩隻手緩緩從我頸後環起媚笑道:「我現在忽然好喜歡,好喜歡你喔...」
「不能讓她這麼在大庭廣眾下出醜,否則醒來後我一定會被踹死!」腦袋中一瞬間閃過這念頭,我連忙將她手撥開,反手一掌劈在她頸椎之間。
「阿朱,幫我扶好她!」我急忙將被劈昏的暴龍交付給已經跟在我之後衝進人群的阿朱,此時,空門大露,另外兩個淫賊出手了。
那一瞬間,彷彿眼前的一切都不是那麼真實。
定格!這就所謂的定格嗎?
執大刀的中年人竟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在他如鬼魅般的身影掩護下,大刀刀尖已經頂在我右胸口上,直到準備向右橫劈的那一刻,我才驚覺到他已經來到我眼前。
他笑的那麼的猙獰,那麼的得意,以致被我極震驚下意識的反手光速般的一拳將他腦袋轟飛時,還是那麼笑著..
來不及了……
我右手將玉嬌龍交付給阿朱那一刻。
左手將中年人頭轟飛離他身體那一刻。
李趙二人從外圍人群躍起半空向我而來浮現在我眼前那一刻。
小李飛刀忽然插在中年人持刀的右手腕那一刻。
阿朱睜大了眼傷心欲絕來不及哀嚎的那一刻。
我以前聽人說過,如果刀快的話,血從傷口噴出來的時候像風聲一樣,很好聽。
想不到第一次聽到的,是從我身上噴出來的血。
十五 被殺
看著從自己胸口彷彿噴上藍天的紅霧,我感覺不到一絲絲的疼痛,可是很清楚這一刀,真的切好深啊..
「四哥……暴龍,就交給你了……」仰天倒下之時,我還仁至義盡的使出吃奶的力氣力氣迸出了這最後一句。
他奶奶的,我是主角啊!怎麼精彩的打鬥還沒上演就先掛點了?
週遭的聲音都還清楚的傳入耳中,阿朱的哀慟、趙雲的盛怒、李尋歡的震驚、怪叔叔的慘叫、圍觀群眾的驚呼。
我卻只能眼睜睜的倒在地上,看那很漂亮的血霧在晴空下炫幻似的美景。
「媽的……」我不禁心中罵著,忽然想到,這下子什麼花會的我就沒機會去瞧瞧了!
唉,青璇妹妹,不用替我保留貴賓席了,折現當送我「白包」罷。
我總算也才正式出了二趟門,一趟被雷劈,一趟胸口被切個大裂口……運氣之好,應該去買彩券了。
眼前景象逐漸饃糊,我真的感覺到要死了。
初次與人交手,而且是在不懂武功的情況下,重傷一人、擊殺一人。
被我殺的還可能是超厲害的高手,這種戰果,怎麼說都算挺好了,雖然我從不曾殺人,連打架經驗幾乎都沒有。
還記得高中時常常在廁所蹲在一旁,與童子(處男)二三人,饕客四五人一起吃著泡麵,看人家為了美眉在大試拳腳,這種出恭觀狗咬的樂趣一直是我高中生涯的最大嗜好。
被觀禮者也從不拒絕我們這些群眾,只要有我們這群「廁所僱傭兵」,不管是打贏了要宣揚國威、打輸了要抬去醫護室、或者是中途有人干擾需要我們圍事、還是打得難分難解需要我們提醒上課時間到了,我們都不會讓參賽者失望。
可是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打過真格廁所生死鬥,向來只是坐貴賓席的我,打死也沒料到,第一次殺人,就是我第一次被殺。
「梅花開似雪,紅塵如一夢,枕邊淚共階前雨,點點滴滴成心痛。
憶當時初相見,萬般柔情都深種,但願同展鴛鴦錦,挽住時光不許動。
情如火何時滅,海誓山盟空對月,但願同展鴛鴦錦,挽住梅花不許謝……」
嗯……怎麼有人在唱我愛聽的鴛鴦錦呀?那聲音好熟悉,又好陌生,是小悅悅嗎?
無奈我發現現在的氣力可能連一隻螞蟻都打不扁,更遑論睜眼瞧瞧了,奇怪,為什麼這麼累啊?
應該不是最近鬥牛玩的過火的關係,我體力沒這麼差吧?好想開口問一下老媽在不在家呀?怎麼都不會過來關心一下兒子啊?真是不良中年……
對了,我沒念成那所學院,不是去敦煌逛了嗎?那現在,我究竟在哪?
聞到一股熟悉的淡淡香味,我卻始終記不起來是誰身上有噴這種香水味?老姐?小悅悅?都不是。
這香味不是她們用的那種,而這聲音也別樹一格的好聽,彷彿我對這聲音熟悉的不得了,但沒道理呀,為什麼聽不出來呢?
卻只聽得那香水的主人繼續唱著那鴛鴦錦,真好聽呀!我不覺聽到感覺全身毛孔都散了開來,雖然總覺得也說不上哪裡渾身不對勁,但在這有如「清心普善咒」聖潔療效的歌聲中,我整個人開始漸漸地輕鬆起來。
慢著!清心普善咒……任盈盈,笑傲江湖,金庸,我想起來了!
我還在這個外星球上!
對了,我中了一記橫劈快刀,胸口暴漿般的血霧還深深映在腦海中。
那……剛才唱歌的,就一定是阿朱了,原來是阿朱這小ㄚ頭在一旁照顧我呀,呵呵……
前些個在馬車上的日子,我曾教了阿朱許多歌,鴛鴦錦是其中一首……對了,是她沒錯。
不覺得胸口有任何疼痛,只是全身沒氣力。一知道是小阿朱待在自己身旁,就安心多了。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畫,舊時天氣舊時衣,點點滴滴成追憶。
憶當時初相見,萬般柔情都深種,但願同展鴛鴦錦,挽住時光不許動。
情如火何時滅,海誓山盟空對月,但願同展鴛鴦錦,挽住梅花不許謝……」
在一旁阿朱的輕輕哼唱的歌聲中,慢慢的,我又睡著了。
十六 花雨
……胸口間一陣清涼傳來,夢境中穿梭著太多迷離與奇幻,經過十方重重空間的交錯,悠悠醒轉,這又是幾天過去了?
瀰漫四周的藥味中,參雜著幾股淡淡的女人香,我約略分辨的出來其中二個,阿朱,暴龍。另一個,沒聞過,可是我清楚的感知到,絕對是一位女性。
那會是誰呢?
不多時,我緩緩費力地睜開了眼睛,看見一個長的其貌不揚、留著兩撇紹興師爺鬍子的中年男人在我床前笑吟吟的看著我:「你們看吧!我就說這兩天他一定會醒的,還不信呢?」
中年男子見我醒來,轉望著一旁二位麗人笑道:「這下你們可以放心了吧..」
耶?怎麼不是女的,是個歐吉桑,怎麼可能?
我那小悅悅是女性香水櫃檯最忠誠的顧客,長久薰陶下,我幾乎擁有野狗的鼻子了,怎麼可能眼前這個人會是個歐吉桑?
「風陵哥!」,「壞蛋!」
兩位姑娘激動的一齊衝向床前大叫,正是我家阿朱和玉嬌龍。
見到她們二人都沒事,我真的很想好好和她們說個話,可是實在沒力氣開那個口,只是一個稍微抬頭的動作就差點斷了氣。
阿朱和玉嬌龍都清瘦了不少,阿朱臉色還微微蒼白著,想來是日夜照顧我所致,心中又是一陣感動。
玉嬌龍一反常態,緊緊的抓著我置於床沿的手,激動道:「壞蛋,你真讓大家擔心死了!」
嘿!她真的把我當自己人了,這感覺不錯,起碼以後叫起四嫂也不會想大笑出來了。
「行了行了……你們就讓他歇一下吧!你們家公子需要靜養,別在這讓他情緒波動了!」中年人看著她們二人這麼情難自己,嘟囔了一句,竟然一手拉一個,狀似親暱的將她二人拖了出去。
咦,怎麼那麼奇怪?為什麼他拉阿朱二人出去時,我一點也不覺得突兀啊?
在這位自稱蘇錦的中年密醫調配下,時間不覺又這麼過了二周。
阿朱整天賴在我房裡,說什麼也不願離開我半晌,連暴龍都對我出奇的好,可能因為這一刀換來了她的清白之故,連叫我壞蛋時都不再有殺氣。
趙雲和李尋歡更是喜不自勝,尤其是今天公子我終於可以坐起來聊天,也意謂著傷口只要不用過度的力氣,短時間內不會再裂開了。
當日我被「武林三蟲」中的老大「田伯光」將胸膛大剌剌的剖開倒下後,李尋歡急速的將我週身大穴點住,避免血流之勢一發不可收,趙雲將他用在戰場上最珍貴的傷藥一整瓶的往我胸口灌,但這只些能稍止血流之勢,眼見我體溫開始下降,眾人卻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看我過度失血而亡。
田伯光?原來是他,我殺的第一個人是這傢伙?。
這時「密醫」蘇錦從一旁人群中出現了。
他先以獨門手法迅速封住血勢後,接著很快的取出數片布藥貼敷住傷口,吩咐趙雲將先我帶回住處,又給了阿朱兩顆藥丸,讓她給暴龍送水服下之後,隨後卻是對著「江南三蟲」唯一還清醒卻已經抖到站不住腳的老二走去。
那位拿著雙環一身水桶腰的怪叔叔見得蘇錦,竟是不住退後失聲叫道: 「蘇……?你還沒死!臉上霎時一片慘白。
蘇錦眼中冒火,冷冷的道:「哼!勞德諾,你們這一群畜生,別真的以為奇淫合歡散無藥可解,就到處對清白姑娘下手。田伯光這廝既已遭天譴,我也不再有什麼忌諱,你和林平之這兩個狼狽為奸的東西也該早早上路了!」
林平之?他怎麼墮落到和田伯光當淫蟲去了?而且還當了假和尚,這是怎麼一回事呀?
言畢,雙手一揚,分往勞德諾和才正努力要站起來的林平之發出一陣藍光晶芒的暗器。
據趙李二人的看法,蘇錦當時總共發出了至少九種不同毒性的暗器,而且有可能是相乘效果的巨毒。勞林二人應招倒下,痛苦不堪,在地上翻來覆去,歷時三刻慘號而亡。
在場眾人看傻了,一陣毛骨悚然之感迅速的傳遍了這條大街所有圍觀的群眾。一瞬間在眾人的眼中,最可怕的竟是這文質彬彬,頗有酸儒之相卻下手如此惡毒的密醫蘇錦。
蘇錦完全不眨一下眼睛,彷彿是看著仇人般的,紅著眼眶冷冷沉聲道:「你們三人共犯下了包括紅袖甜兒在內的一百三十二名良家婦女命案,老天應該給你們更慘的報應,今日這麼死倒算便宜了你們……」
……以上,就是我「易家廣播電台」特派記者趙雲、李尋歡、在客棧前「除蟲事件」中為我所作的特別報導,現在把鏡頭還給棚內……
「一哥和四哥可知這蘇錦究竟是何人?」我將阿朱支開後,獨自在房內會晤我家二位高手:「我總覺得他怪怪的,那股令人毛骨聳然的感覺總令人……」
趙李二人肯定是知道的,看他們相視一望,那眼中的神色都賊賊的,都喜歡給我裝傻,那乾脆我開口請教可以吧。
李尋歡神秘的笑了笑,只是避重就輕的說:「公子,蘇錦這人的醫術精湛,實而不華,有其獨特之方,單從他的封穴手法看來,就兄弟在江湖所知,這種功夫只有一人用過……我記得之前也有人……」
「唉呀,四哥,你就別點點點啦,您不知吊病人胃口是大忌嗎?快說啦!」我催道:「我也想向這位救命恩人好好道聲謝呀!」
李尋歡和趙雲互看一眼,竟然給我對笑起來,我不覺心中有火,這兩個最近越來越圈圈叉叉了。
「公子,您也別急著向人家道謝,他還得先向你道謝呀。」趙雲忽然給我沒頭沒腦的來這一句,哇靠!你們是要把我玩死啊?
李尋歡見我快沉不住氣了,趕緊掀開答案牌::「這種『截脈封血術』和『散氣歸元術』合而為一在使用的,江湖上只有一個人。便是那極負盛名的醫道麗人,蘇蓉蓉。」
「哇哩咧?蘇蓉蓉!那位香帥的最愛?」我心中一驚,簡直無法置信道:「蘇錦是蘇蓉蓉?真的還是假的,她為什麼要向我道謝?四哥,我書念的少你別騙我啊!」
「兄弟怎敢欺瞞公子?」李尋歡連忙解釋道:「之前江湖傳聞,田伯光三人一年前在東海附近,施迷藥姦殺了蘇蓉蓉二位姐妹「李紅袖」、「宋甜兒 」...」
「什麼!紅袖掛了?」我唉呀大叫一聲,叫的太用力,胸口一痛,差點喘不過氣來,嗚嗚嗚…… 我可是好喜歡她的:「田伯光你這王八蛋!等我身體好了我一定挖你『小雞雞』給狗吃!鞭屍鞭屍再鞭屍!」
李尋歡見我大發神經,不明所以也不以為意的續道:「田伯光武藝不俗,自奪得福威鏢局家傳殘缺的『辟邪劍法』孤本後更是武功大成,心態也更加邪惡。蘇蓉蓉幾度尋仇不果,甚至被追殺跳崖躲避田伯光的魔爪。江湖中數十名各大門派俠士為蘇蓉蓉出頭,也被田伯光一一擊殺,可見田伯光辟邪劍法驚人之處,也幸虧他得到的只是殘缺密籍,不然就天下大亂了。」
「那麼神?靠!那我不是打死一個陰陽人了?難怪我會挨這一刀。」我不禁搖頭苦笑道:「那就沒『小雞雞』可以挖給狗吃了……」
怪不得我眼睛沒眨一下就被砍了,辟邪劍法多驚人啊,這沒學完的田伯光只用刀使出來就這麼可怕了,萬一他學成的話……唉!我前一天還在石青璇那過夜呢,這下我的江湖形象大概就被這麼硬生生的定位了。
詢問了一下,果然,在石青璇那過夜的事本來是隱密的,但在我受傷之後石青璇竟然破天荒曾數度來探病,當時我都在處在昏迷狀態中,完全不知人事。而蘇大姑娘在得悉此事後,與石青璇曾經談話過……
其間二人便提到「寂寞守寒窗,寡宿寧容寄客寓」這對子的事,在外受了許多公子官爺好處在偷聽的下人,卻不知怎的推斷出了易風陵在石青璇房內過夜的結果,一時消息傳出,轟動整個江南武林。
石青璇完全不否認也不承認,僅僅只是微笑以對的曖昧態度,使得好事之徒日增,在尚秀芳如期缺席,半月閣極力炒作這樁緋聞藉以提高此次花會的可看度下,石青璇獨力擔綱空前轟動的花會表演活動,名噪大江南北,一時間仙名益盛。
在半月閣又多住了近半個月有餘後,石青璇於日前悄悄的最後一次私下探訪昏迷中的我,並留下一封信後,不帶一片雲彩般的離開,遠赴京城籌劃皇城的七夕表演。
算來到她留信時,我已經昏迷二十天有餘了,展開信中細閱那寥寥數語,有著淡淡的遺憾與無限關懷之意,著實讓我感到她的心,真是有趣,只是一夜的談心,彷彿真有那種好朋友的感覺,人世間的緣份果真是難以預料呀。
「公子所料不差,外界的確是作如此揣測。」趙雲笑道:「而且公子還不知道一件事,公子的江湖大號已從『及時雨』被好事者改成了『汲花蒔雨』了! 」
「天啊!」我哀號著不能置信歎道:「誰改的呀!這麼不尊重著作權?」
趙李二人互看一眼,竟然給我異口同聲笑著向我回答道:「好事者……」
「好好好……你們這倆個傢伙,枉費我從小到大那麼崇拜你們,唉,不值啊!還我打電動看小說的青春歲月來,你們這兩個好事者的同黨!」我已經給他們玩到沒力了,這幾天二人已經從當日沒有隨身保護我而使我身受重傷的陰霾走出來,所以反而特別放的開在耍我。
似乎已經習慣我的賴皮和無厘頭無意義的對白,二人早已見怪不怪,趙雲只是微笑道:「其實石姑娘是有道理對公子特別好的,因為公子挨了這一刀,救了小龍妹的同時,也解除了石姑娘的危機。」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田伯光出現在花會附近,自然是有大目標的。
這大目標自然是指石青璇了,若不是阿朱和暴龍二人本身也具有天香國色的本錢,將他三人提前引出洞,又或不是我適時出手解決了田伯光,暗中監視他們的蘇蓉蓉又出現拆穿他們的身份,可能還沒人知道這三人作案小組已經來到花會,準備作一票大案了。
「一哥和四哥果然比小弟多長一個腦袋……」顧不得他們憨笑,我接著道:「我現在清楚為什麼他拉阿朱二人走上走下,我一點也不覺得突兀的原因了,想來定是我家易容大師阿朱識破她的秘密,又有共同的敵人田伯光,所以就攪和在一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