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逆隋 作者:老茅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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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bbess 2008-4-10 00:22:0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5 288875
iSeeHappy 發表於 2008-7-4 07:23
VIP文字版 第五十二章飲鳩止渴
    孫晟、崔彭、李渾、杜慶信四人很快被召見了丞相府的風塵尚沒有去盡,其中數人又有遠行了。

    楊天和長孫晟打了一個眼色,本想和他打個招呼,長孫晟眼觀鼻,鼻觀心,理也不理會楊天。

    “長孫晟、崔彭、李渾、杜慶信。”

    “屬下在。”

    “你們四人這次讓四王全體進京,功勞非小,此刻正是用人之際,當破格任用,長孫晟,三日後將是千金公主出嫁之際,孤命你為送親副使,將千金公主送往突厥。”

    長孫晟一愣,頓時想起宇文芳的容顏,沒想到送嫁的卻是自己,他心頭不由一顫,還是點頭︰“謝丞相,屬下遵命。”

    “李渾,孤再次升你為宣詔使,前往並州,向申國公傳達孤的意思,李威已升為柱國大將軍,普六茹家願與李家共富貴。”

    “謝丞相,屬下遵命。”

    “杜慶信,你也重為宣詔使,前往徐州傳旨,調徐州總管為相州總管。崔彭,你暫時調任京兆丞副職,等以後立功再升為正職。”

    封賞完四人,李德林和高��又分別拉著李渾,杜慶信下去交待相關細節,整個書房頓時只剩下楊堅,楊天父子兩人,楊天忍不住問道︰“父王,將千金公主嫁往突厥是否不妥?”

    楊堅一愣︰“為何不妥?”

    “難道父親大人不怕以後千金公主唆使突厥與大周為敵嗎?”楊天說的隱晦,他雖然不清楚歷史,但也知道和親本意是想雙方交好,選一個心懷敵意的女子作為和親使者,那將適得其反。

    事實歷史上也是如此,千金公主嫁往突厥。得知楊堅將大周宗室幾乎殺光,又搶奪大周江山後,屢次唆使突厥可汗出兵攻打隋朝,在突厥人被大隋軍隊擊敗後,千金公主無奈之下,只得自請為楊堅的義女改為大義公主,為突厥保留元氣,楊堅竟然也昏頭答應,並沒有將突厥連根撥起。還重賞了突厥人許多財物,允許他們在邊關放牧,為大隋守邊。

    只是心懷怨恨的大義公主又豈是改一個名就能將仇恨消除,後來到了隋煬帝巡視邊關時,被突厥人在雁門關包圍,差點連隋煬帝也做了俘虜,可以說隋朝的滅亡,也有突厥人一份功勞。

    楊堅卻完全沒有將千金公主放在心中,不耐地道︰“她一個女子有何能耐。此事已定,不容再改。”

    見自己父親主意已定,楊天不再自討沒趣,只得告辭出來後,卻是愈想愈不對,與突厥人的和親不可避免,只是用一個快要成為仇人之女去和親,豈不更加危險。

    剛出楊堅的院子,楊天正好看到李德林返回,楊天連忙打招呼︰“公輔先生。”

    “原來是世子。不知世子喚住德林有何指示?”

    “不敢,不敢,公輔先生,我有一事不解,為何一定要將千金公主嫁給突厥,難道不怕以後千金公主與我朝為敵麼?”

    “這個……”李德林遲疑了一下才道︰“世子。此事老夫也曾給丞相大人進過言,只是丞相認為一個女子無足輕重,再說,就是要換也無從換起,只能如此了。”

    既然是和親,嫁給突厥人不光要美貌,還要有一定的身份,當初天元皇帝曾想從貴世家中尋找,只是無人願意將女子嫁給突厥,不得已才找到趙王之女。如今要換,各個貴世家肯定也不願意,楊堅此時正要團結他們的時候,當然不能強迫,除非楊家自己有女兒嫁過去,否則還真不能換。

    楊堅現在只有一個剛剛周歲的未出嫁女兒,老二,老三家的女兒最大的也只有七八歲,其余已經嫁人。自然沒法子再換。

    听到李德林也和父親說起並被拒絕,楊天頓時失望不已。試探著道︰“那是否可以中止和親,只送突厥人財物?”

    李德林搖了搖頭︰“絕不可行,突厥人若求親不成,認為削了他們的面子,送再多財物也枉然,現在朝庭絕不可與突厥人動刀兵。”

    楊天當然知道李德林地顧忌有道理,若讓突厥人再來,有人再乘機而起,國勢馬上變得比上次突厥人來時更凶險。

    只是就真是如此,將千金公主嫁過去也只是飲鴆止渴,無疑現在大周需要的是時間,或許楊堅相信,雖然是毒,暫時喝下去以後還能化解,楊天卻懷疑,這毒飲下去,非但解不了渴,反而加速了干渴的程度,到時一起發作。

    “��地伐,你過來。”

    楊天正思慮著千金公主之事時,听到獨孤氏的叫聲,連忙抬頭道︰“娘,什麼事?”

    獨孤氏笑容滿面︰“娘已經跟元家談好了,下個月十二,你就該成家了。”

    “下個月十二?”楊天大感意外,那豈不是說再過半個月,他就要娶親︰“娘,我的婚事不是定在九月份嗎,為什麼要提前?”

    在楊堅對付皇室宗親時,這一個月,獨孤氏當然也沒有閑著,她每天都在各個貴重臣府中走動,不但為三子楊俊定下與崔家的親事,連四子楊秀也和長孫家訂親,如今提前讓大兒子結親,自然是為了更好的將元家拉籠住。

    大周雖然歷經了五帝,其實立國的時間才二十多年,元家畢竟是前魏皇室,還有不少大臣對前魏有感情,早點將元家綁在一起,對于楊家自然是大有好處。

    “傻孩子,提前幾個月又有什麼關系,元家那孩子娘見過數次,現在是越長越水靈,嫁給你後,你可要好好待人家。”

    “是,娘。”

    楊天回到自己院中時,只見楊俊,楊秀等人將羅藝,楊石兩人圍成一團,正在听他們兩人講擒拿寧州刺史郭子勝之事,楊石嘴巴笨拙。講得磕磕踫踫,只能給羅藝

    充,而羅藝則口落懸河,講得滔滔不絕。

    見到楊天回來,兩旁的親兵都向楊天施禮,叫道︰“大將軍。”

    楊天地這個院子比以前在隨國公府時要大的多,分成內外兩院,內院有十來個房間,而外院有三十多個房間。除了原先隨國公府帶過來的幾名僕人住在內院外,楊天的一百名親兵分散在外院,以一個房間六人記,外院還有十多個房間空了出來。而其他九百人卻加入了整個丞相府地護衛系統中,現在丞相府足足有三千兵馬,可以說是銅牆鐵壁。

    楊天的這一百名親兵換了二十多張新面孔,原先的親兵除了一名陣亡後,還有二十余人分散在前線各城處理民政事務,楊天沒有將他們帶回。素性在軍中重新挑選了二十余人將親兵補充完整。

    見到楊天回來,羅藝頓時停止了自賣自夸,楊俊,楊秀等人連忙過來圍住楊天,大哥。大哥的叫個不停,讓楊天重新給他們講故事,楊天哪有這個時間,對羅藝道︰“你繼續講。”丟下他們,進了內院的大廳。

    羅藝忐忑的看了看楊天地背影一眼,不知楊天是不是對他不滿。他現在並非楊天的親兵,按理駐地是在院子外面,楊天卻把他也調到外院,按理對他應該滿意,可是他這次立下功勞,楊天卻沒有將他提升為幢主。讓他不覺失望。

    楊天沒有空管羅藝這點小心思,心中亂成一團麻,一會兒為自己再過半個月就要成親煩惱,一會兒又為那個即將嫁給突厥人的千金公主頭痛,對于與元清兒成親,他並無排斥心里,只是覺得實在太快,自己毫無準備迎娶一個才十四歲地女孩。

    而這個千金公主,更是越想就越頭痛,毫無疑問。如果任由這個千金公方嫁給突厥,肯定會是大隋以後的一個隱患。

    “鄭雄!”

    “大將軍,卑職在。”

    “帶幾個人,我要出去一下。”

    “是。”

    楊天要去的是元孝矩家中,他回來已是快十天了,卻一直沒有抽出時間去看看元清兒,如今听到再有半個月就要和她成親,又剛好有事有問到她,正好拜訪。

    上層政治斗爭地洶涌澎湃並沒有波動到長安百姓。天元皇帝雖然賀崩不久,按理現在還是國喪期間。京城中的百姓卻沒有顯示半點悲傷之情,反而一個個臉上綻出了笑容,對于天元皇帝,大家實在談不上有什麼感情,反而是大丞相剛剛上位一個月,又是廢洛陽宮,又是減少交易稅,讓百姓都感激起來,因交易稅的減少,整個市面也明顯比以前繁榮。

    楊天這次沒有再爬牆,而是正正經經的上門求見,見到楊天,元孝矩夫婦都是笑容滿面,和他東拉西扯了起來,盡是詢問一些楊天平時的小事,讓楊天不時冷汗迭冒。

    “小姐,小姐,姑爺來了。”杏兒象一個小喜鵲一樣跳著來到元清兒身邊。

    元清兒臉上全是驚喜之色︰“真的來了?”

    “當然是真地。杏兒怎敢騙小姐。”

    “杏兒,快,陪我到房間去,我要換一下衣服。”元清兒頓時著急起來,她在楊天回京之後,每天都盼望著楊天能來看望她,只是連續近十天都沒有見到楊天的身影,每天都失望不已,如今听到楊天真來了,她當然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在元清兒地繡樓里,杏兒被折騰的團團轉,元清兒換過一件件衣服,總是覺得不滿意︰“杏兒,我覺得這件太花了。”

    “杏兒,這一件不好,它和我的絲帶搭配不上。”

    ……

    杏兒一陣頹然,小姐以前穿衣服基本不怎麼挑剔,沒想到今天一反常態,她嘆道︰“小姐,你再不換好,姑爺可就要來了。”

    元清兒這才急了起來,重新換了黃色的衣服,搭配上一根綠色的絲帶,其實就是她第一次換上的衣服。

    換好衣服,元清兒帶著杏兒連忙在花園地亭中坐好,只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楊天人影,元清兒連派杏兒去查看,回報都是老爺和夫人還在和姑爺說話。

    元氏夫婦對楊天狂轟爛炸了半天,總算充許他到後面去見元清兒,楊天抹了一把汗水,看來上幾次自己翻牆進來是明智的。

    “小姐,姑爺來了。”

    楊天進來時,只見元清兒端端正正的坐在亭中地石凳上,穿著一件黃色的外衣,綠色地絲帶緊扎著她地小蠻腰,胸前曲線更加突現。

    “公子,請坐。”元清兒的臉上露出一絲羞色,更多的卻是喜意。杏兒識趣的斂了斂身先下去。

    楊天看得心中一突,數月未見,元清兒好象成熟了不少,半月後成親,看來也不是不可接受,在元清兒的對面坐下,楊天先歉意的道︰“清兒,對不起,我回京這麼久才來看你。”

    元清兒在楊天沒來之前,確實是每日盼望著楊天會來,還為楊天遲遲不見她生出不少幽怨之情,如今楊天已經來了,以前的怨氣自然就消逝無蹤︰“公子大事要緊,清兒不會怪罪公子。”

    楊天想張嘴問問她知不知道兩人半月以後就要成親,又怕元清兒會害羞,最後還是忍住沒問,而是轉到另一件事上︰“清兒,你對姚老神醫是不是很熟?”
iSeeHappy 發表於 2008-7-4 07:24
VIP文字版 第五十三章殺人救人
    清兒眨了眨眼楮,不明白楊天突然問起姚僧垣干嗎,“姚老神醫是我干爺爺,當然熟。”

    楊天大喜︰“太好了,清兒,我想見見他,你能帶我去嗎?”

    元清兒有點為難︰“姚爺爺一心研究藥物,很少見外人,不過,既然公子要見,那我帶著去也無妨。”言下之意,楊天自然不是外人,說完,元清兒白皙的臉蛋不覺又染上了紅暈。

    “那好,現在就去。”

    元清兒見楊天一副很急的樣子,也沒有再追問楊天有什麼事要找姚僧︰“好,我馬上帶你去。”

    元清兒先吩咐杏兒通知家丁去準備馬車,自己則和父母說了一聲,元孝矩夫婦雖然對楊天要找姚僧垣感到奇怪,卻也不方便多問,元清兒除了在府中,出門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姚僧垣的住處,也沒有反對。

    元清兒和杏兒兩人乘坐在馬車上,由元府的一名家丁趕車,而楊天帶著十來個護衛圍著馬車散在四周,馬車差不多行了半個多時辰,才在一座沒有牌匾的府第前停了下來,這座府第單從外面看就氣勢不凡,圍牆至少比一般人家高了一倍,台階上朱紅色的大門緊閉。

    元清兒的車夫在門上敲了數下,大門先是開了一條小縫,看清了車夫的臉,接著才全開,數個大漢緊守在門口,一名管家模樣的人向馬車喊道︰“小姐來了,快請進。”

    元清兒從馬車中探出頭來,向管家道︰“我干爺爺在家嗎?”

    “在,老爺正在後園的藥園中。”

    元清兒的馬車直接駛了進去,等到楊天等人也要跟在後面時,卻被那數名看門的大漢攔了下來。元清兒扭頭道︰“他們是我朋友,放他們進來吧。”

    管家有點為難︰“小姐,老爺他……”

    “老爺你不用擔心,我自會與爺爺說。”元清兒將管家的話打斷。

    管家沉吟了一下,顯然是權衡其中利弊,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放楊天等人進去,楊天等人剛一進門,大門又是砰的一聲關上了。

    進了姚府。楊天馬上就聞到一股濃濃地藥材味道,才知道姚府圍牆建這麼高也是有道理,否則路人經過時也難免聞到太多的藥味。

    元清兒從馬車中鑽了出來,向楊天招了招手︰“公子,姚爺爺不喜歡太多人打擾。”說完,向楊天的護衛瞄了一眼。

    楊天知道大凡有本事之人必定有一些怪癬,自己這次又是上門求人,自然要遵守人家的規矩,連忙向鄭雄等人吩咐道︰“你們就要外面等著。”

    “是。”

    元清兒甜甜一笑。下了馬車︰“公子,跟我來。”

    三人向後院走去,這里的藥味頓時更加濃烈,楊天一跨進院子,看到整個院中一片奼紫嫣紅,種滿了各種植物,花草,一個滿面紅光,白須及胸的老人正拿著一把小鋤頭在輕輕的給園中植物松土。

    “爺爺,我來看你了。”元清兒象一只穿花蝴蝶般飄了過去。

    姚僧垣轉過頭。看到是元清兒到來,頓時樂呵呵的道︰“清兒丫頭來了。”只是看到楊天,臉色卻是一變︰“他是誰?怎能隨便進我的院子。”

    楊天沒想到姚僧垣根本就已經忘了自己,臉色頓時有點尷尬,不知如何回答。

    元清兒臉上紅紅地道︰“他是普六茹公子,今天有事來求見爺爺?”

    姚僧垣上下打量了一下楊天︰“普六茹公子?”又向元清兒看了看。才道︰“我想起來了,好像你的未婚夫婿就姓普六茹,以前還讓你用鴨掌葉泡茶。”

    姚僧垣醫道高明,京城中的達官貴人有一點小毛病就喜歡找到他,讓姚僧垣煩不勝煩,干脆搬到一個遠離達官貴人的地方,大門上並不標明府第,這樣一來,除了熟悉之人,其他人就再也不容易找到他。

    “嘖嘖。果然是女大不中留,說吧,你小子有什麼事,看在我乖孫女的份上,只要不讓我太為難,我就答應你。若是要給人治病,只要不是絕癥,老夫還有幾把握。”

    被姚僧垣這麼一說,元清兒頓時滿臉通紅。楊天微微一笑︰“不知姚老神醫對銀杏的研究如何?”

    姚僧垣點了點頭︰“不錯,此物叫銀杏很是貼切。老夫以後就廢鴨掌不用,改稱銀杏,你沒有看到清兒臉色紅潤很多,而且能跳能跑了,雖然還不能斷根,可是身體比起以前來好了許多。”

    “姚老神醫上次還說晚輩故意害清兒,這下總算可以洗清了。”

    姚僧垣好象才想了起來︰“看在老夫和你以前還有點交情的份上,你說吧,稍難一點的事兒也可以給你辦了。”

    “這個晚輩能不能單獨和姚老神醫談一談。”

    “好小子,你有什麼事要瞞我乖孫女,虧我孫女還帶你來。”姚僧的胡子氣得揪起,在院中地除了楊天,姚僧垣,只有元清兒和杏兒四人,楊天是擺明不想讓元清兒兩人听到。

    元清兒眼中一黯,注視著楊天,楊天硬著頭皮道︰“清兒,我和姚老神醫說的事不方便女孩子听。”

    听到楊天解釋,元清兒不管是否當直,臉上又重新露出笑容︰“那公子和姚爺爺慢慢談,我和杏兒先出去。”

    看著元清兒主僕兩人遠去的身影,姚僧垣眯著眼楮笑道︰“姓普六茹的小子,很不錯啊,我那孫女還沒出嫁就被你吃的死死的。”

    楊天不理會姚僧垣的為老不尊︰“老神醫,今日小子冒味前來拜訪,實在是想請教一個問題,只是請老神醫先不要生氣才行。”

    “你說吧,老夫不會隨便跟一個後生小子計較。”

    “若是殺一人

    救萬人,甚至數十萬人,只是此人現在還很無辜,不殺?”

    姚僧垣臉色一變︰“此事和老夫無關。老夫是醫生,只知救人,不會殺人,你去問別人吧。”

    楊天嘿嘿一笑︰“救人者,自然是精通殺人,醫者才能殺人于無形,晚輩不相信老前輩當真一輩子只救人,沒有殺過人。”

    “老夫當然沒有殺過人,滾。滾,這里不歡迎你,若你不是清兒帶過來的,又是清兒的夫婿,老夫馬上就報官抓你。”

    “報官,老神醫可是忘記晚輩姓普六茹了嗎?”

    “那又怎樣,即使是丞相之子就能隨便殺人?小子,你別跟老夫玩什麼心機,老夫的年齡是你地五六倍。你那點鬼心思我還看不出,你今天來找老夫,是不是想得到殺人于無形的毒藥,告訴你,老夫沒有。”

    楊天毫不在意姚僧垣地咆哮︰“難道老神醫就當真如此自信,我若要殺人非得用毒藥不成。”

    “你當然可以不用毒藥,只是老夫可以猜到,你要殺的人肯定不方便明殺。”姚僧垣回道,雙眼卻是怒視著楊天。

    楊天換了一種口氣︰“老神醫,既然你知道我要殺人。又不肯幫我,難道老先生就不想想,我會怎樣對待老先生。”

    “你想威脅老夫?”姚僧垣臉上全是嘲笑︰“老夫年紀八十有二,人生七十古來稀,老夫早已活夠,又有何懼?”

    “老先生自然不懼。難道就不為家人著想?”

    “卑鄙。”姚僧垣臉上的肌肉抽動了數下,臉色變的難看起來。

    楊天一知就有門︰“老神醫,勇馬上就要與清兒成親,清兒既然拜你為干爺爺,那麼自然也是勇地長輩,殺一人,可以救千萬人,難道老先生能見死不救嗎?”

    姚僧垣臉上變幻不定,半響才道︰“小小年紀就如此毒辣,日後那還了得。若清兒真是老夫的親生孫女,就是現在,也要拆了這門親事。”

    “老神醫,此話差矣,勇至如至終都沒有說要做什麼毒辣之事,這一切都是老神醫自己猜測而已,何況,勇只是向老神醫詢問一個問題,殺一人。救千人,萬人。到底能不能做?如果老神醫說不能,那麼就應該勸人放棄想法才對,而不是毫無風度的破口大罵。”

    姚僧垣頓時有種無可奈何的感覺︰“老夫不想知道你想殺誰,也不想听你講的道理,你到底想得到什麼?”

    “很簡單,我想得到一種能夠讓人吃下不會馬上致死地藥物,發作後會被當成疾病,但無法醫治,病人可能數月或者一年後再死去。”

    姚僧垣剛想說沒有,楊天緊盯著他的眼楮︰“你若說謊,我從你的眼楮中就可以看出。”

    “好,老夫給你,不過,你要答應老夫一件事,無論你用在誰身上,不可透露給任何人知道藥物是從老夫這里得到的,以後也不可以再找老夫,老夫這里不歡迎你。”

    楊天馬上點頭︰“好,只有你給我這一次,我可以答應你。”說完,馬上以普六茹勇的名字發了一個毒誓。

    姚僧垣見楊天發下毒誓,臉色這才稍齊,返身回到房中,半響才出來,拿出一個紙包丟給楊天︰“這是一人地份量,人吃下之後精力會慢慢不濟,到最後手腳酸軟,不能動彈,至多半年到一年後就會死去,除了這些,病人也不會太痛苦。”

    楊天將紙包接過,見紙包是臨時包扎,顯然這種藥是姚僧垣剛剛配置完畢,也不知道姚僧垣是自己研究出來,還是從師傅處學來的,這可是殺人必備的良藥。

    楊天心中想道,反正普六茹勇這個名字恐怕很快就不會再用,以後我將是楊勇或楊天,只要之前不違背,就算誓言真的有效,以後改了名就不用怕,你既然給我一次,就不相信你不會給二次。

    見楊天將紙包小心地放在懷中,姚僧垣厭惡的道︰“好了,東西給了你,你可以走了。”

    “且慢,老神醫還沒有告訴我如何用法?”

    “隨你怎麼用,下在茶水中,下在酒菜中,此藥入水後化為無形,微有香味,一般人根本無法發覺。”

    楊天搖了紙包︰“原來如此,既然老神醫能制出此物,我絕不相信你沒有用過。”

    “老夫當然……”看到楊天似笑非笑,滿臉不信的臉色,姚僧垣突然一窒,仿佛想起了往事,臉上的怒色去了大半,浮現出一絲哀愁。

    楊天笑道︰“沒關系,無論老神醫以前有沒有用,反正與我無關,老神醫,你需要讓清兒向你告別一下嗎?”

    “不用,清兒多好的一個孩子,嫁給你,真是遭踏了。”

    楊天也不爭辨,千金公主和自己無冤無愁,嫁給突厥已是夠可憐,自己還要害她,此事確實做地虧心,對于千金公主來說,突在是殘酷,只是想起她到了草原,如果得知父母被殺,江山被奪,楊天不相信千金公主不會想辦法利用突厥人來報仇,既然如此,也就莫怪自己心狠手辣,一家哭,總比一路哭好。

    元清兒還是沒有听從楊天的話直接坐車離開,而是進去和姚僧垣道別,只是出來時,卻忍不住狐疑地盯著楊天︰“公子,你究竟和姚爺爺說了些什麼?為什麼姚爺爺很不高興的樣子。”

    “沒什麼,我只是問了他幾個問題,他答不出來,大概感到丟人了,才會不高興。”

    元清兒半信半疑,唔的應了一聲,重新上了馬車。將元清兒送回家,楊天返回了丞相府。
iSeeHappy 發表於 2008-7-4 07:25
VIP文字版 第二卷以隋代周第五十四章焚琴煮鶴
    天就是千金公主出嫁之日,因千金公主是為了大周邊遠嫁突厥,接規定,丞相和百官都要到灞橋送別。

    天剛亮,宇文賢就披掛好全身,正要帶著親兵向灞橋方向趕去,楊雄從外面走了過來︰“畢王,你全身甲轨@ 恢 瀉問灤枰  恚俊��br />
    宇文賢厭惡的看了楊雄一眼,此人無論是官職和身份都和自己相距頗遠,只是仗著是丞相的佷兒才如此囂張,宇文賢自付重新得到姨夫信任,可以不用怕他,不悅的道︰“本王要如何,好象並不需要向你這個別駕匯報。”

    楊雄陰陰的道︰“不錯,王爺是不需要向我匯報,可惜要想對丞相不利,卻要過得了我這一關。”

    宇文賢大怒,手指著楊雄︰“你胡說什麼,我對丞相忠心不二,如何會對丞相不利?”

    楊雄拍了拍手︰“來呀,押上來。”

    宇文賢不解的看著外面,只見幾名軍士扭著一名少女上來,這名少女面目清秀,依稀有幾分眼熟,女子見到宇文賢,頓時大喜︰“王爺,救我,救我……”

    宇文賢皺著眉頭,仔細回想,無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這名少女︰“楊雄,你押一名女子過來干什麼,難道不知道軍營內不準女子進入。”

    楊雄冷笑著︰“好啊,王爺是想倒打一靶了,這名女子明明是來找王爺的,莫非想賴在我身上不成。”

    “找我?”宇文賢本來感到不妙︰“你休要含血噴人……”

    “王爺,我是梅兒,芳郡主的貼身丫頭,救救我,嗚呼……”女子滿臉淚水,已是哭泣出聲。

    芳郡主就是現在的千金公主。宇文賢才記了起來,依稀在趙王府上見過這個女子一面,只是間隔太久才記不起來,如今一提起,頓時有了映像,宇文賢的面色更加難看︰“楊雄,她既是來找本王,你又有何權力扣押她,把人放了。”

    “王爺。你若要女人,直接帶十個八個到軍營,本官都可以不管,可是若要密謀對丞相不利,就莫怪本官不客氣,連同你一起拿下,來人,將畢爺的兵器解下,綁了。”

    “是。大人。”數名軍士向宇王賢逼了上來。

    宇文賢大怒︰“這里是孤王的軍營,還輪不到你放肆,裴矩,楊雄以下犯上,給我拿下,我自去向丞相請罪。”

    裴矩是宇文賢一手提撥上來地親信,跟了宇文賢十多年,听到宇文賢的命令,卻是動也不動,楊雄在旁邊哈哈大笑︰“裴矩。看來王爺還想垂死掙扎,為免傷了王爺的性命,你還是勸一勸王爺的好。”

    “是,大人。”裴矩向楊雄鞠了一下身子,轉向宇文賢︰“王爺,你所有的親兵都已調開了。如今外面包圍著楊大人的數百人馬,還是低頭認罪吧。”

    “你……你……”宇文賢手指著裴矩,再也說不出來,沒想到自己十幾年的親信,只是十多天就被人收買。他頹然的丟下手中的長劍,任由數名軍士將自己捆住。

    楊雄臉上盡是得意地笑容︰“押下去,如敢異動,格殺無論。”

    “是。”幾名軍士推推桑桑的將畢王帶下去,宇文賢扭頭道︰“楊雄,你不要得意。丞相一定不會讓你如此胡作非為。”

    楊雄將從梅兒身上搜出來的信紙在宇文賢面前一亮︰“你看,這是什麼,你和趙王陰謀勾結,想謀害丞相,證據確鑿,你還想到丞相處告狀,簡直做夢。”

    這張信紙正是宇文招要女兒送出去的東西,上面雖然只是記錄的史實,卻是處處指向楊堅。宇文賢瞠目結舌,沒想到自己處處小心。還是被卷入到這場爭斗的漩渦。

    梅兒早已嚇呆了,她今日好不容易擺脫跟蹤之人,進入軍營,本以為報出畢王的名號就可以看到宇文賢,沒想到馬上被捆了起來,見到宇文賢時,還以為自己有救,沒想到連宇文賢都被抓了。

    看到兩人被押了下去,裴矩在楊雄面前輕輕的道︰“大人,要不要砍了。”大凡背主之人,都巴不得舊主死的越早越好,免得擔心日後舊主翻身,找他算帳。

    楊雄搖了搖頭,他雖然也想將宇文賢殺了,只是對方倒底是一名王爺,沒有楊堅地允許,擅自動手風險太大。

    “你們先把他看管起來,我馬上趕到灞橋向丞相匯報,記住,不準任何外人接見,一有不對,立即殺了。”

    “是。”

    從清早開始,自帝京至灞橋夾道觀瞻公主出嫁的民眾就形成兩道人牆,一路上笙歌鼎沸,細樂飄揚,彩旗飛舞。灞水兩岸更是人山人海,成千上萬的京城男女老少都指望能一睹千金公主的風采。

    無論是文武百官,還是普通百姓,都在翹首以待千金公主的車駕來臨,宇文招、宇文盛,宇文純等五兄弟圍在一起,臉上都有著急之色,也不知宇文賢有沒有收到信。

    宇文招更是懊悔,如今灞橋兩邊集滿了大周的王公貴,如果那天說服宇文賢的話,只要今日他的雍州兵將橋兩邊一堵,所有人都逃脫不了,可惜如今卻只能盼在同是宗親的份上,讓他將幾封信送出而已。

    看著兩邊興高彩烈的百姓,楊堅志得意滿,百姓如此高興,可見是支持他地。李德林,高��二人緊跟在楊堅身邊,也不時露出笑容。

    此時笙歌驟起,細樂高揚,兩旁的旱船開始跑動起來,公主的儀衛已到了灞橋,華麗宮車也宛然在望。護親正副使甲挟倏珇} 鎰鷗咄房ヂ恚 羲嫫 蟆��br />
    此次送親正使是宇文神慶,宇文神慶官拜汝南郡公上大將軍,是宇文神舉的弟弟,宇文神慶頗涉經史,人也聰明,由于本。在痛定思痛中獨有所悟,他發現 ︰最聰明的人先死之,最糊涂的人卻是安然無恙!慨然嘆曰︰書足記姓名而已,安能久事筆硯為腐儒乎!于是盡燒藏書,專學糊涂,果然,其兄宇文神舉被宣帝賜死,他卻安然無恙。

    此次雖然他當正使。其實只是掛個名頭,他早打定主意,這一路護親事宜,自有副使承當,因此騎在馬上也是毫無神彩,一切都是長孫晟作主,反而倒象長孫晟是正使。

    公主地宮車終于在灞橋上緩緩停了下來,一名少女掀開車簾,滿頭彩妝。穿著鮮紅的嫁衣,人群騷動起來,果然是絕色麗人,人比花嬌,許多人都大呼不枉此行,鑼鼓聲響地更加熱烈,激動的鼓點把人群振奮得如痴如醉。

    楊天是第一次見到千金公主的容顏,也是小小的震憾了一下,暗拿自己見到的女子比較,元清兒固然可愛。比起千金公主來還是少了一份嫵媚,至于高蘭,比起千金公主更是差得太多,或許雲媚兒長大後會比千金公主更漂亮,現在卻多少還有幾分清澀,至于尉遲繁熾。楊天差不多快要忘記了。

    千金公主緩緩地向趙王宇文招走去,跪落在地,趙王手中的酒杯微微顫動,頓時灑落了不少在地上,他扶起女兒,遞過酒杯,深知這是生離死別,也許女兒遠嫁漠北倒是一件好事了,既是好事,卻為何淚下雙腮掛在黑油油的長須上?他雙唇不住地動著。心中真是有千言萬語,終還是不發一言,

    楊天死死的望著那杯酒,心中突然生出有幾分不忍來,如此佳人,自己卻要至人于死,實在是焚琴煮鶴,暴殮天物。只是他如今想反悔也不可能,藥已經下了。還是他親自動手,這懷酒是送別儀式上必須地。雖然有嚴格地防護,只是誰又敢攔阻楊天的接近。

    千金公主伸出晶瑩潔白的皓腕,將酒接過,楊天的心都差點要跳出來,既希望她喝下,又希望她會失手,打翻在地,心中矛盾萬分。

    千金公主還是一仰頭,將那杯酒倒下紅唇中,一口飲下,然後向趙王盈盈一拜,就此上了馬車,再無回頭。

    見宇文芳將毒酒飲下,楊天心中突然一陣失落,趙王招望著女兒的車駕慢慢啟動,再也忍不住淚流滿面,宇文盛等人連忙上前小聲安慰。

    直到千金公主的車駕遠去,兩岸的民眾才慢慢返回,他們一路上都大聲議論著的無一不是千金公主絕美地容顏,許多人雖然隔得太遠,連人影都沒有看清,卻不能阻止他們從其他人口中得到地信息加以想象,結果自然越傳千金公主就越美麗。最後千金公主儼然是大周第一美人,誰也比不上。

    楊天在返回時有一點神思不屬,他雖然不是第一次殺人,可是以前殺地都是突厥人,他們都是該殺之人,如今卻親手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美麗少女,僅僅是因為自己的父親日後要奪人家的江山。總有一股良心不安在作怪。

    “��地伐,你的臉色為何如何之差?”

    楊堅還沉浸在剛才百姓的歡呼聲中,這種歡呼雖然是對千金公主發出,但楊堅更多當成百姓對自己的肯定,在自己掌握大權之前,京城都是一片死氣沉沉,如今百姓臉上綻開的笑容,卻讓楊堅更加有了信心,見到長子在身邊有點恍惚,頓時發問。

    楊天回過神來︰“父親大人,孩兒只是在想,什麼時候我大周可以不再需要和親,而是讓突厥人將他們的公主送上。”

    楊天此話一出,楊堅臉上地笑意頓時不見,無論說的多好听,和親對于大周來說都是一種恥辱。楊天此話一說,心中就暗暗後悔,這簡直是給楊堅心中添堵。

    前面楊雄騎馬過來,看那神情,頗為不安,楊堅吃了一驚,連忙迎上急問︰“出了什麼事?”

    楊雄連忙下馬,將從宇文芳貼身婢女身上搜到的書信呈給楊堅︰“丞相,這是趙王送給畢王之信,被屬下截了下來。”

    楊堅將信展開,臉上發黑色“好個趙王。”

    李德林、高��也連忙聚了過來,將信匆匆掃了一遍,這封信上沒有一字反意,卻是直指向楊堅,如果流出京外,各大總管恐怕馬上就會有反應。糟糕的是,即使有這一封信,也不能對趙王定罪。

    “畢王呢?”

    楊雄頓時吞吞吐吐起來,楊堅大急︰“難道讓他跑了?”忍不住朝四周看去,如果畢王跑了,他恐怕馬上就會調聚兵馬,到時就要考慮怎樣逃命。

    “沒有。”楊雄跪了下去︰“我把他殺了。”

    楊堅心頭頓時輕松下來,殺了就殺了,殺的好,免得自己提心吊膽,只是想起自己好象對李德林和高��兩人保證,不會擅殺皇室宗親,如今沒有自己點頭,卻讓楊雄開了這個頭,這太過膽大包天,豈不是讓我食言而肥。

    想到此,楊堅頓時憤憤一腳將楊雄踢倒,冷哼一聲︰“你簡直膽大包天,不知畢王是皇室宗親,豈能說殺就殺。”

    楊雄已听出楊的口氣其實並不強硬,連忙辨道︰“丞相,當時情況實在危及,若不殺了他,恐怕就是我等死無葬身之地。”

    楊堅頓時歉然地對李德林和高��道︰“公輔,昭玄,你們看……”

    李德林和高��都嘆息了一聲︰“事急從權,只是丞相千萬不可因此事危害到其他宗親王爺,否則天下必然大亂。”

    楊堅點頭同意,楊雄從地上爬了起來,心中想到︰“等下回去就馬上殺了宇文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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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文字版 第二卷以隋代周第五十五章殺戳之始
    王回到府中不久,就收到畢王謀反被誅的消息,頓時畢王一死,宇文氏在京城徹底失去板倒楊堅的希望,一口血吐了出來:“普六茹,你好狠。”

    他剛剛送完女兒出嫁,又受到如此打擊,一時之間,只覺得頭昏腦漲,差點就昏厥過去。過了半響才回過神來,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向外面叫道:“管家,管家。”

    王府管家應聲而入:“王爺,有什么事吩咐?”

    宇文招有氣無力的道:“梅兒回來了沒有?”

    管家一愣:“王爺,梅兒不是陪小姐出嫁了嗎?”

    宇文招才想了起來,為了便于梅兒行事,王府中人都以為梅兒也跟著宇文芳陪嫁,這么說,梅兒肯定也落到普六茹堅手中,才導致自己的侄兒畢王被殺,宇文招只覺得無比悔恨,此時他心中反而放下一切,普六茹堅,你有膽就到王府把老夫也殺了吧。

    畢王被殺,京城中其他皇室宗親都惶恐不安,生怕下一個就會輪到自己,只是接下來卻毫無反應,畢王的死好象根本并沒有發生,楊堅在表面上還繼續保持對各家王爺宗室優待,各種日用非但不短缺,反而奏請小皇帝,多加了不少賞賜。讓各個王府宗室的騷動總算安靜下來。

    還有數天就是楊天成親的日子,整個丞相府一片喜氣洋洋,被布置一新,自從丞相府公布與元柱國家結親的具體日子后,來賀的官員川流不息,各式禮物不等楊天成親那天就先行送到。

    楊天被暫時限定在丞相府中不能出去,每天都要站在丞相府外迎接上門祝賀的官員,數天下來,腿也酸了。臉也笑僵了,親還沒成,楊天只覺得疲累無比。

    在書房內,楊堅手拿著一張請貼,滿臉疑惑,向李德林問道:“趙王明天請我赴宴,這是何意?”

    李德林心中一喜,他雖然全力輔助楊堅,其實和宇文招。宇文純等人也有交情,若不是宣帝的所作所為讓李德林對宇文家太過失望,未必愿意助楊堅奪宇文氏的寶座,回道:“或許趙王擔心畢王之事受到牽連,所以才要結好丞相。”

    楊堅搖了搖頭,當年武帝行險一擊,雖然殺了宇文護,其實也是危如累卵,稍一不慎。就會受到宇文護勢力地反撲,能夠不聲不響的將宇文護的余黨壓下去,宇文招和宇文憲兩人出了大力,楊堅可不相信宇文招是一個輕易認輸之人。

    高颎在旁道:“颎認為趙王是事想借宴請之時對丞相不利,丞相可以拒絕趙王宴請。”

    “拒絕,趙王已是沒牙的老虎,若孤不去,豈不是怕了他,明天我自備酒菜前去赴宴,趙王府如今不過百十個下人。難道還敢明害我不成。”

    楊堅既然已經決定,李德林和高颎兩人自付沒有什么危險,也就不再相勸,高颎只道:“明日赴宴時,還請丞相多帶護衛。”

    楊堅點了一下頭,心想也不用太過興師動眾。帶上數十護衛足夠,否則沒得讓宇文招看輕。如果宇文招真敢膽大包天對自己不利,正好借口將之撥除,宇文氏沒有了趙王領頭,以后的麻煩應該會減少很多。

    第二天,楊堅帶著元冑和數十名衛隊前往趙王府赴宴,趙王親自在王府門口迎接,兩人宛若好友般攜手進入王府,楊堅曾和宇文招多次并肩作戰,可以說在武帝之時。兩人還是交情不錯,直到宣帝時,齊王憲死后,宇文招將懷疑的矛頭指向楊堅,兩人的關系才真正惡化。

    一進王府,元冑就指揮著侍衛先在各處搜了一遍,此舉可以說是無禮之極,宇文招卻是笑嘻嘻的看著,毫無阻止之意。

    等元冑搜完。向楊堅打了一個安全眼色后,宇文招才將楊堅請到客廳:“丞相大人高升。本王一直沒有機會道賀,今日略備薄酒,難得丞相大人肯賞光駕臨,本王實在是不勝榮幸,來人,上酒菜。”

    “是,王爺。”

    王府管家躬身應道,正要下去,卻被楊堅攔住:“不必了,王爺請客,堅豈能空手而來,酒菜早已準備好,來人,上菜。”

    趙王一愣,楊堅此舉雖然不合規矩,只是如果拒絕恐怕會讓楊堅更加警覺,遂閉口不言,楊堅話一落,數十名侍衛將酒菜一一放在桌上,眨眼間桌子就被擺滿,數壇好酒也端了上來。

    “來,請。”楊堅見酒菜已經擺好,先行入座,倒象是主人一般。

    “請。”宇文招只得跟著入席。看著楊堅身后的侍衛,宇文招笑道:“丞相,你我兩人吃席,左右如此之多,莫非丞相認為我會暗害丞相不成?”

    楊堅見元冑已經派人搜過大廳,并沒有藏人之所,樂得大方:“今日我與趙王談心,你們都下去吧。”

    “是,丞相。”數十名侍衛頓時走出了大廳,唯有元冑一人站在楊堅身后不動。

    看著元冑一臉警覺地盯著自己,宇文招心中暗恨,只是如果再要將元胄趕走,楊堅未必樂意,只得裝作大笑:“這些人一走,本王與丞相談話總算輕松多了,來,本王敬丞相一懷,感謝丞相為大周國事操勞。”

    酒是自己帶來的酒,菜也是自己帶來的菜,楊堅放心的一飲而盡:“王爺費心了,孤身為大周丞相,為國事操勞也是應該。”

    兩人說話綿里藏針,臉上卻全是笑意,酒過三巡,宇文招與楊堅兩人儼然已回到以前的時光,重新成為知交好友,有說有笑起來。

    宇文招突然道:“丞相,有酒有菜,卻無瓜,豈不可惜,來人,拿西瓜上來。”

    楊堅確實沒有想到帶西瓜,并沒有阻止,不一會兒,一名王府仆人搬著一個大西瓜上來,連同西瓜還有一把切西瓜的短刃,元冑頓時緊張起來。死死的盯著送刀上來的王府仆人,手也按在了劍柄這上。

    趙王朝送刀之人輕搖了一下頭,那名仆人老老實實的將瓜和刀放下,彎著身子退出大廳。趙王親手持刀將西瓜剖開,將瓜送到楊堅手上:“丞相,此瓜經過冰鎮,大熱天吃最為爽口不過。

    這瓜一剖開,馬上一股寒氣冒了出來,鮮紅地瓜瓤上鑲嵌著點點黑色地瓜子。頓時讓人食欲大增,楊堅將瓜接住,卻并沒有送進嘴中,西瓜中雖然不太可能下毒,楊堅卻不得不防。

    趙王又拿起一片西瓜朝元冑手上送去:“元壯士護衛丞相辛苦,當吃瓜解渴。”

    元冑不接,推道:“這是王爺和丞相的宴席,元冑只不過區區一名護衛,又有何資格享用。還是不勞王爺費心。”

    元冑不接西瓜,宇文招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之色,只得重新坐下:“既始此,那本王就只能與丞相兩人享用了。”說完,拿起手中的西瓜狠狠咬了數口。

    見宇文招吃下了西瓜,楊堅才開始也享用這冰凍西瓜,兩人一同吃下數塊,宇文招起身笑道:“丞相,瓜吃得大多,本王尿急。先出去解決一下,丞相稍坐,本王馬上就來。”

    元冑看宇文招急于脫身,心中懷疑,耳中突然聽到幾聲輕微的金屬撞擊之聲,頓時大驚。大聲道:“丞相,府中還有許多事等候處理,即如此,不如散了宴席回府。”

    這一說,元冑耳中傳來的刀劍之聲更響,元冑連忙在楊堅耳邊低聲道:“丞相快走,屬下聽到屋內有刀劍之聲。”

    楊堅一愣:“侍衛先前不是查過?”

    “丞相,侍衛的搜查只是匆忙看一眼,屬下懷疑屋內有夾道或地道,如果里面藏人。侍衛剛才很難搜出。”

    楊堅一聽,頓時坐不住,向趙王拱了拱手:“王爺,天色已不早,堅先回了。”

    宇文招連忙叫道:“丞相留步,本王還有事與丞相相商。”

    正要向楊堅追去,元冑將大門擋住:“王爺,如果還有事,歡迎王爺到丞相府中來。”

    宇文招被元冑堵住。只能無可奈何的看著楊堅帶著侍衛揚長而去,見楊堅已經走遠。元冑才讓開大門,向趙王抱了抱拳,離開王府。

    楊堅走后不久,趙王府大廳的一面夾墻動了動,向旁邊移開,從地下走出來數十名帶著刀劍的家丁,一人不解地問道:“王爺,怎么讓這奸賊走了?”

    宇文招沒好氣的回道:“不放他走,難道要本王先死在他的家將劍下嗎?”

    回到丞相府,楊堅還有幾分驚魂未定,向元冑詢問道:“趙王客廳真有夾道?”

    “屬下確實聽到刀劍撞擊聲,尤其是趙王要走時,撞擊聲更加厲害,絕對是有地道。”

    楊堅頓時驚出一身汗,自己還以為安全無憂,沒想到數十名刺客就藏身于自己底下,他越想越怒:“元冑,你馬上帶人到趙王府,將趙王拿下,如果真的搜出夾道,將趙王直接殺了。”

    “屬下遵令。”

    楊天一直在府門迎接客人,見楊堅剛回來,元冑就帶著數百兵馬出府,連忙問道:“元將軍,所去何事?”

    元冑回道:“殺趙王!”

    楊天吃了一驚,今天楊堅去趙王府赴宴他是知道的,只是不知發生了何事,怎么一回來,父親就要派人殺趙王,李德林和高颎兩人再三交待不能擅殺皇室宗親,在楊天看來,將他們軟禁在京城,當然遠遠好過直接殺害。

    “元將軍,你且稍等,我去問過父親大人再做決定。”楊天顧不得再在門口守候,撥腿就向楊堅的書房跑去。

    后面幾名丞相府地家丁急得大喊:“世子,世子,這里你不能離開。”

    可惜楊天充耳不聞,轉眼消失在前方,幾名軍官遲疑起來,向元冑道:“將軍,世子命我們暫且等待,你看如何?”

    元冑頭也不回:“我們是聽世子的還是聽丞相的,上馬。”數名軍官頓時恍然,翻身上馬,向趙王府急馳而去。

    楊堅臉上還有一絲憤恨之色,見到楊天進入書房,斥道:“你不在門口守著,到這里來干什么?”

    楊天連忙道:“父親大人為何要派人殺趙王?”

    楊堅不耐:“此人竟敢在宴請之時藏下伏兵,我若不殺他,難道等他來殺我不成,此事你不必管,回到府門站著去。”

    楊天才知原由,臉上一片誠肯:“父親大人要殺趙王,猶如殺一雞鴨,只是牽一發動全身,孩兒以為,趙王等人絕不可殺,還請父親將前令撤消。”

    楊堅唔了一聲:“原來是為此事,睍地伐,你還小,不懂這些道理,如今為父雖然大權在握,但京城也不是沒有暗流,如果趙王想害為父,為父卻不懲罰他地話,豈不是顯得為父太過心慈手軟,恐怕其他番王也不免蠢蠢于動。”

    “可是父親若是殺了趙王,難道不擔心各地借口勤王而起兵?”

    楊堅微微有一點動容,他剛才一腔怒火,把此事丟到腦后,這其實也是李德林和高颎兩人力勸楊堅不可擅殺皇室宗親的理由。只是楊堅轉眼又想道:“尉遲迥等人遲早是一個隱患,早晚要除掉,留著這些番王在京中,如果與外面遙相呼應,反而更加麻煩,李德林等人到底是書生,只知手慈手軟,卻不知道取天下是玩命之事,容不得半點慈悲之心。”

    想到此,楊堅的殺意反而更堅決,只是不想與長子辨論,這些事他自己做就好了:“以趙王府的實力,恐怕現在已經被元冑攻破,為父現在想不殺趙王也無用。”

    楊天心中一松:“父親放心,我暫時攔住了元冑將軍,只要父親將前令取消即可。”

    楊堅臉上怒容一閃,:“睍地伐,你膽子太大了,為父的命令你也敢攔?”

    楊天頓時不安,自己可能觸到父親的禁忌,只是楊堅又馬上笑了起來:“為父的命令豈是你能攔住地,記住,以后千萬不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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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文字版 第二卷以隋代周第五十六章鋌而走險
    冑帶人重新趕到趙王府時,趙王府的那些家丁還沒有劍,趙王根本沒想到楊堅會派人去而復返,見到此情景,元冑毫不客氣,直接喝道:“殺!”

    元冑帶的人都是丞相府的精銳,武器裝備精良,人數又是數倍,能被趙王帶到京中的家丁雖然也是精銳,無奈武器與對方差距太大,他們的弓箭都被收走,每人手上只有單刀,有些人甚至不得不用短刃,剛一接觸就被丞相府的士兵射倒了大半,其他人頓時慌了起來,連忙找地方躲藏。

    一輪箭雨過后,只有十幾人擁著趙王暫時逃到了請客的大廳,幾人連忙將大門緊閉,只是“奪、奪……”的箭聲卻不稍減,許多箭支透過窗戶的空格還是射進房中,趙府的家兵還是有數人躲避不及而被射死。

    “王爺,怎么辦?”數名家丁急切的問道。

    宇文招知道今日已無法幸免,素性破口大罵:“普六茹堅,你狼子野心,擅殺皇室宗親,早晚會遭到報應。”

    元冑不理會趙王的叫喊,指揮數名軍士將大門撞開,王府客廳大門只是木頭所制,上面還雕了不少花紋,哪經得起撞,只是數下就被撞開,廳中只有數張桌子翻轉,并不見人影,顯然趙王等人是躲在桌子后面,等待著丞相府士兵殺進來時再拼個你死我活。

    元冑生怕房中的地道會通向外面,走了趙王不好和楊堅交待,門剛一打開,自己帶頭殺進房中,見到對方停止射箭,趙王剩下的護衛將桌子掀開。亡命的向元冑等人撲去。

    一陣錚錚的兵器撞擊聲后,趙王的護衛都倒在了血泊之中,好漢架不住人多,這些護衛雖然是趙王身邊最精銳的人員,只是面對十倍數十倍地丞相府護衛,只能飲恨當場,元冑帶來的手下也死了七人,另外有十多人受傷,這是攻進趙王府的唯一損失了。

    趙王站在一旁并沒有動手。看到自己的護衛死光,趙王臉上并沒有顯出傷心之色,臨到死時,他反而談定下來:“孤是王爺,王爺自有王爺的死法,請給孤王一杯毒酒。”

    看到趙王沒有跑掉,也沒有反抗,元冑心中大定,只是對于宇文招的要求卻斷然拒絕:“趙王。你謀害丞相,罪無可赦,毒酒沒有,若你認為我等皆是粗人,怕辱了你的身軀,那就自己動手吧。”

    “罪無可赦,哈哈,罪無可赦,我宇文家的人什么時候輪到普六茹堅來赦免。”趙王狂笑起來。

    元冑冷冷的道:“王爺,請不要辱及丞相。否則休怪我等不客氣,給王爺來個刀斧加身。”

    “辱及,今日他敢殺我宇文招,是鐵定了心篡我大周江山,他一個亂臣賊子還怕別人辱及他么。”

    “王爺,別忘了你大周地江山是怎么得來的。要動手快點,否則我等自行動手了。”元冑說完,帶著人向宇文招逼近了數步。

    宇文招想起眼前楊堅的這個侍衛長姓元,正是以前大魏皇室之姓,頓時一窒:“好,今日既然死在元氏子弟手里,也算報應。”將腰間的長劍抽起,往脖子上一抹,轟然倒地。

    趙王死后,元冑在廳中果然檢查出夾墻和地下室。地下室足可以藏上百人,若是前面趙王吃完瓜時讓他借故離開,地下室埋伏的人群突然殺出,雖然衛士就在外面,恐怕也來不及救援楊堅。

    若說宇文賢的死只是讓宗室不安的話,趙王的死不異于一場大地震,漢王,秦王兩人再蠢也知道楊堅對宗室不懷好意,連忙竄唆小皇帝將楊堅招入宮中。對楊堅責問。

    漢王宇文贊在宣帝剛死時,曾經搬進皇宮和小皇帝同吃同住。楊堅當時并沒有完全掌握軍政大要,嫌他礙眼,便讓劉昉對宇文贊勸道:“靜帝年幼,不能擔當重任,先帝剛剛駕崩,群臣人心惶惶,政情尚且不穩定,大王是先帝胞弟,整日與皇上同進同出,恐有挾幼主謀大位之嫌,大王不如先回府中靜候,等一切安定下來后,我等迎大王入宮,擁戴為天子,這才是萬全之策。”

    宇文贊信以為真,樂滋滋的回到府中,從此不再上朝,每日只是飲酒作樂,后來鄭譯,劉昉兩人又分別送了數個美女到漢王府中,宇文贊更加認定群臣將會擁他為帝,所有政事一概不管,他這個右丞相頓時成了擺設。

    接到小皇帝詔書,楊堅不敢怠慢,馬上進宮,拜見靜帝宇文闡,宇文闡已經做了二年皇帝了,宣帝沒死時,雖然傳位于他,只是宣帝傳位不傳權,他一人住在東宮,除了一個名聲是皇帝外,和太子并無兩樣。

    宣帝死后,靜帝雖然搬進天臺宮,成了真正地皇帝,只是年齡才八歲,又能決斷何事?自然事事都依從太后還有鄭譯,劉昉等人的意思,楊堅做了大丞相,開始還要在皇宮中理事,劉昉三言二語將漢王哄回到家中后,從此所有政事皆出于丞相府,除了上朝時做一個樣子,大臣連皇宮都懶得來了。

    此時靜帝坐在高高的御椅上,右下是帝太后朱滿月,左下便是皇太后楊麗華,而漢王宇文贊和秦王宇文分立兩旁,其余殿中除了侍衛,再無一個大臣。

    “臣參見皇上,太后娘娘,帝后娘娘。”楊堅只得抱拳施禮,他是丞相,可以帶劍上殿,免去跪拜。

    見到楊堅,漢王宇文贊、宇文兩人就馬上對楊堅指責:“左丞相,你今日擅殺趙王,可是想造反?”

    宇文贊是右丞相,宇文是大柱國,楊堅在還沒有撕破臉之前,對兩人多少還有一點敬意:“兩位王爺說笑了,趙王謀害微臣,證據確鑿,

    是擅殺。”

    宇文贊道:“即使趙王謀害丞相,那也應該獲準皇上恩準再下旨捉拿,你這樣直接派兵。實在是目無皇上,與造反何異?”

    “皇上,微臣擔心趙王潛逃,來不及請旨,才先行派人將趙王府圍住,沒想到趙王不甘束手就擒,拼命反抗,才遭軍士誤傷,還請皇上恕罪。”

    宇文贊。宇文兩人都不是什么能言善辨之人,對楊堅的話頓時無法反駁,只好轉向小皇帝:“皇上,普六茹堅沒有皇命,擅殺趙王,決不可輕饒。”

    “這……”小皇帝才為難起來,趙王雖然是他叔爺,只是離開京師數年,早已沒什么映像。要讓他為了這個沒見過幾面的叔爺懲罰如今天天替他決斷國事的外公,宇文闡哪有此魄力,不由轉頭向太后楊麗華望去。

    朱滿月雖然是靜帝的生母,但楊麗華是大皇后,靜帝其實是楊麗華帶大,何況朱滿月是宮女出身,家中并無倚靠,自然無法和楊麗華相爭。

    楊麗華也覺得父親擅殺趙王不妥,只是她無論如何也不能開口懲罰自己的父親,遂道:“皇上。依哀家看,丞相也是迫不得已,此事就此結束,下不為例,皇上,你看呢?”

    “好。下不為例。”宇文闡正是貪玩地年齡,在椅上如何坐的住,馬上就宣布退朝,跳下椅子,自顧自地向后走去,兩名太后也連忙跟在后面。

    漢王,秦王兩人頓時傻眼,殺了一個趙王只是一句下不為例就可以了,他們本來還想借機懲罰一下楊堅,免得楊堅太過猖狂。尤其是漢王贊,現在還指望著楊堅能擁立他為帝,只是小皇帝自顧自走了,他們可沒有權力對楊堅如何,只得悻悻的下朝。

    李德林和高颎兩人得知楊堅殺了趙王時,急忙趕到丞相府,只是楊堅先到皇宮中,他們兩人只得耐心等待,楊堅一回到丞相府。李德林就埋怨道:“丞相,為何要殺趙王。豈不知趙王一死,大周再無寧靜否?”

    楊堅對于李德林責問的口氣大為不滿,雖然這段時間楊堅對李德林幾乎是言聽計從,而且也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但楊堅決不會以為一個謀士可以事事代替主君作出決定,不悅的反問:“趙王設宴謀害孤,孤殺之,是趙王咎由自取。”

    李德林跌腳嘆道:“丞相,趙王死不足惜,只是若各地乘機起事,如何是好?不說各地勤王,最可慮的還是突厥,千金公主剛嫁,朝廷便殺了她地父親,突厥人又會如何作想?”

    楊堅干脆不耐地道:“如今殺也殺了,再怎么說趙王也活不過來,如何善后,還望公輔教我?”

    楊堅此舉根本就是無賴行徑,李德林才意識到楊堅并不是如以前一直表現的寬宏大量,只是他如今已經上了楊堅這條船,想下也下不來,楊堅原也沒有說錯,趙王已經殺了,如今更應該考慮如何善后。

    只是李德林對楊堅的用心還有懷疑:“不知丞相對陳王、越王、代王等人如何處理?”

    “若他們安分守紀,孤自然不會再動他們。”

    對于楊堅的回答,李德林還算滿意,若楊堅再不分清紅皂白的亂殺一通,李德林就該考慮自己是否應該抽身而去了:“丞相,如今一動不如一靜,我們該做的已經做了,接下來就該看各地的反應,朝庭再相應改變布置。”

    楊堅皺眉問道:“李穆、韋孝寬兩人是否有消息傳來?”

    “回丞相,他們尚無消息,不過,估計應該在路上。”

    雖然有八成把握這兩人不得不支持自己,但沒有準確消息,楊堅心中總是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高颎在旁道:“丞相,屬下有一好友姓蘇名威,仍才智卓絕之士,他愿意助丞相一臂之力。”

    楊堅大喜:“可是尚書蘇綽之子蘇威。”

    高颎回道:“正是此人。”

    “快,快快有請。”

    蘇綽曾任西魏尚書,是西魏府兵制的締造者,又為進一步落實均田制作過努力,對大周兼并齊有特殊貢獻。蘇威繼承乃父衣缽,少年便負有盛名,更兼長得英俊非常,人稱美陽公,權臣宇文護曾將女兒強嫁給他,但蘇威深知宇文護連廢兩名皇帝,始終是名不正言不順,難免禍患,毅然棄官,只身逃入終南山。

    后宇文護伏誅,蘇威頓時聲名雀起,成為才德并茂之人物,朝庭征召他榮升車騎大將軍,只是蘇威仍舊不出山,這下蘇威名聲更響,如今聽到蘇威肯出來助自己,楊堅當然高興。

    “回丞相,蘇威尚不在長安,不過,臣已相召,過不了數日即可來見丞相。”

    楊堅不能馬上見到蘇威,微有遺憾,只是蘇威不在長安,也只能暫時作罷。

    陳王、越王等四人得知趙王被楊堅所殺時,一個個恨得咬牙切齒,他們并沒有去找皇帝哭訴,因為他們知道,現在大周軍政大權皆出于楊堅之手,就是小皇帝被他們說動,對楊堅也是無何奈何。

    四人躲在陳王府,商量起對付楊堅地對策來,最小的騰王最為激烈:“三位哥哥,如今楊堅的野心已露,我等不能再作以待斃,最好的方法莫過于刺殺,只要楊堅死了,我等的性命才能保住,大周的江山社稷也能保住。”

    “好,我同意!”

    “我同意!

    ……

    四人都無異議,一致決定選出精銳死士,在楊堅為兒子舉行婚禮的那天,混入席中,伺機刺殺楊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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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文字版 第二卷以隋代周第五十七章身份轉變
    空如洗,清涼的月光飄灑在院落中,微風吹過,樹影楊天就這么靜靜的坐在內院中,仰望著這滿天的星空,若是說每一個人都有一個天上星宿對應的話,那么哪一顆才是自己的本命星。

    前世自己對星象,宿命壓跟不信,現在卻是半信半疑起來,一顆星的壽命至少也是以億計,又豈是人短暫的壽命能夠對應,只是自己兩世為人,又到底是怎么回事,誰又能解釋的清。

    明天就是自己成親的日子,在前世自己只談過短暫的戀愛,認真算起來只有一周的時間,如今卻要成為別人的丈夫。

    “羅倩,你還好么?”楊天輕輕的喚著以前戀人的名字:“你是否在另一片星空下,還是真要到一千多年以后才會有你?從明天起,我就將是別人的丈夫,再也不是孤單一個人,而你是否也要嫁人?”

    整個晚上,楊天幾乎一夜沒睡,就這么仰望著星空,前世的各種記憶象放電影一樣在眼前一幕幕上演,父母、戀人、朋友,如今這一切都不在了。

    普六茹勇?楊勇?我現在是隨國公丞相府中的長公子,從明天起,我將不再是楊天,就讓我成為真正的大隋太子楊勇吧,該來的總要來。

    剛接到楊堅六百里加急的書信時,楊天曾經雄心萬丈,以為自己能參與這以隋代周的歷史巨變中,回到京中之后,才發現自己除了這二千人馬,根本是毫無影響力,就是自己調來屯在長安外面的數萬州郡兵如今也已和他毫無關系。

    楊堅雖然對自己這個長子痛愛有加,允許自己在他與眾臣討論事務時旁聽,隅爾也可以插上一兩句。可是也僅此而已,自己根本影響不了父親的決策,這些天,大周發生的每一件事,楊天只能當一個旁觀者。

    這種感覺絕不好受,楊天有信心認為以隋代周已是定局,根本不怕歷史會改變,可是讓楊天不安的是自己卻是其中無足輕重之人物,歷史的慣性如此巨大。是否有一天他仍然會走上被廢地命運?

    天色漸漸發亮起來,新的一天又要開始了,“從今天起,我就是真正的楊勇,我絕不會讓自己的命運重蹈覆轍。”楊天,不,現在的楊勇喃喃發誓起來。

    鄭雄一大早就看到大將軍仿佛一夜坐在院中,身上還沾著露水,依稀聽到大將軍嘴里最后數句。心中糊涂起來:“大將軍莫非在說糊話,什么重蹈覆轍,什么是真正的楊勇?”

    “大將軍,你一夜沒睡?”

    剛下決心要切斷自己過去,并為自己改名的楊勇駭了一跳,(從下面開始,楊天的名字改為楊勇)連忙起身,看到是鄭雄,松了一口氣:“我剛才說了什么?”

    鄭雄搖了搖頭:“大將軍,你剛才是在對天空自語嗎。聲音太小,卑職沒有聽清。”

    “沒聽清就算了,即使聽到了什么也沒關系,你是我的親兵隊長,也就是我最親近地人,我的安危都放在你身上。還怕聽幾句話么?”楊勇的表情誠懇無比。

    雖然大將軍的年齡只有他的一半,鄭雄卻總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大將軍比他更年長,鄭雄知道,親兵中后來那些人應當和大將軍有更多的秘密,他們單是武藝已有不少人在他之上,文化知識更是他遠不能及,比他更適合擔任親兵隊長的人多的是,大將軍卻毫不猶豫的將他提撥為親兵隊長,并一直信任之。如今他地一切都是大將軍給予,剎時間,鄭雄心中全是感動。

    看著鄭雄眼中已有了淚花,楊天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從回京后就一直沒回家吧,過完今天,我放你假,回家看看你父母,你現在是我的親兵隊長,相當于軍中的副幢主。九品官職,回到家中也算衣錦還鄉。讓父母高興高興。”

    “多謝大將軍。”鄭雄的父母都是農民,象他這樣的農家子弟,毫無后臺根基,軍中的功名都是一刀一槍搏殺出來的,也做到隊主已是了不起,成為柱國大將軍的親兵隊長,雖然只是相當于副幢主,但軍中的幢主,儀同將軍也只能和他平起平坐,這個柱國大將軍還是丞相嫡子,恐怕就是朝中那些五品,六品地大員對他也不敢無禮。回到家中,七品的縣令更是只有巴結的份,無疑會為父母大添光彩。

    “少爺起身了沒有?”一個女聲在外院響起。

    “兩位姑娘稍等,我為姑娘通報。”一名親兵連忙回道。

    楊勇聽出是母親房中貼身丫環阿香的聲音,連忙道:“讓她們進來。”

    “是,大將軍。”

    親兵的話聲落下不久,兩名輕碎的女子腳步聲就在外院響起,接著兩名長相俏麗地女子出現在內院,正是獨孤氏房中的兩名貼身丫頭阿蘭,阿香兩人。

    這兩名丫頭都已過二十歲了,正是女子成熟的年齡,阿香已經嫁給了國公府的一名護衛,而阿蘭卻還未出嫁,兩女姿色本來就出眾,今天是丞相府大喜之日,兩女都換上了新衣,阿香已盡得少婦的豐韻,阿蘭卻真像一朵空谷幽蘭,站在那里亭亭玉立。

    兩人都手捧著一堆鮮艷的衣裳,看到大公子站在院中,阿香調笑道:“今天是少爺大喜日子,少爺可是等不及了才起如此之早。”

    楊勇微微一笑,也不解釋:“兩位姐姐手里拿的是什么?”

    阿蘭笑嘻嘻的道:“當然是你的新郎服。”

    若是一般貴族子弟,到了楊勇現在這個年齡,房中必定是丫環,婆子一大堆,說不定已經有數個通房丫頭也有可能,獨孤氏對兒子卻管的很嚴,小時候還有丫環服侍,府中少爺到了差不多十歲左右,從小服侍地丫環卻被調開,免得少爺與丫環有染出丑。

    楊勇受傷之前,獨孤氏剛好把以前的丫環調開。所以楊勇房中一直以來

    名下人和幾個中年仆婦,負責一些庭院打掃,洗衣作事,如今長子要成親,獨孤氏只能將自己身邊的丫環打發過來侍候。

    見楊勇發呆,阿香笑著推了一下:“少爺,快進內院,婢子們為少爺換衣服。”

    這兩女雖然是婢女,只是府中地地位絲毫不比總管和護衛頭領低。蓋因她們經常要傳達獨孤氏的指令,和楊勇、楊英、楊俊這些少爺也是熟悉,并沒有一般下人對主人的生份。

    楊勇“啊”了一聲,連忙道:“有勞兩位姐姐了。”

    “少爺,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過了今日,以后就要新娘子服侍你了。”阿香和阿蘭兩人吃吃笑著將楊勇推了進去。

    一進房中,阿香和阿蘭就開始為楊勇脫衣,若只是外衣還好。連內衣也要脫了重新換過,楊勇早已是成年人的思想,現在地年齡這個身體也已經發育,楊勇大感吃不消:“兩位姐姐,內衣不換成不成?”

    阿蘭的臉紅通通地,阿香卻是堅決的很:“不成!”

    楊勇連忙道:“那我自己換。”

    阿香嘟嚷著道:“你可是我們抱大地,身上什么地方沒有被看過,你的尿布我們還換過,怕什么?”

    阿香和阿蘭兩人大自己六七歲,楊勇知道阿香多半說的是真。只是心想,你那時抱的雖然是這具身體,可人的思想卻換了一個,堅決拒絕道:“小時候是小時候,現在我已長大了,兩位姐姐先出去。我很快就換好了。”

    見大公子不肯妥協,阿香也怕耽擱時間,只得和阿蘭一起退出房間,只是出房門時,阿香卻不知道在阿蘭的耳邊說了一句什么,讓阿蘭本已發紅的耳朵馬上變得通紅。

    見兩人出去,楊勇連忙關上房門,飛快的將自己的內衣脫下,換上了阿香,阿蘭兩人帶來地衣服。頓時從里到外都是一身紅色,楊勇在鏡中照了照,倒象是一只被烤熟的龍蝦。

    阿香在外面催促道:“少爺,好了沒有?”

    “好了,好了。”楊勇連忙將房門拉開,重新讓兩人進來,兩人一進門就是上下打量著楊勇,見楊勇連外衣也穿上了,眼中都有點失望之色。又替楊勇整了整衣服,系好絲帶。才命楊勇坐下,開始為楊勇梳理頭發。

    阿蘭和阿香兩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趁著梳頭之際,在楊勇身上摸摸捏捏起來,楊勇深知以后難免要帶兵上陣,這數年都是練功不綴,雖然年少,全身都是肌肉鼓起,身材結實,阿蘭還好,只是在肩膀上捏捏,阿香卻是全無顧忌,連楊勇的前胸也不放過,甚至故意用自己的雙峰在楊勇背上磨磨蹭蹭。

    面對這樣一個成熟女子的挑逗,楊勇頓時有了反應,下身馬上鼓漲起來,只是阿香一直在為他梳頭,楊勇卻不好提醒。

    兩人忙活了半天,總算將楊勇的頭發搞好,阿香嘖嘖的道:“少爺今天真是英氣。”

    楊勇平時所穿多是那種緊窄的衣衫,如今換上的新郎服卻完全是魏晉以來流傳的漢服,寬大地服飾下,顯得衣袂飄飄,兩邊絲帶飄揚,加上頭上的冠冕,英氣倒是未必,卻讓楊勇多出數分儒雅。

    這種衣服穿在身上無疑比那種緊窄的服裝要好看的多,難怪宣帝登極首先做的幾件事便是恢復魏晉時的衣物,這不但因為魏晉時地漢服皇帝獨一無二,也是因為好看,至于是否有礙騎馬打仗,宣帝卻不會管。

    楊勇松了一口氣,總算結束了,否則恐怕今天難免要出丑:“兩位姐姐,已經好了,多謝你們。”示意兩女可以出去了。

    阿香笑道:“少爺,別急著趕我們走,還有東西沒完呢,阿蘭,把東西拿出來。”

    阿蘭聞言,臉色更是紅得要滴出水來,扭扭捏捏的伸手從懷中拿出一冊書籍,向阿香遞去:“阿香姐,還是你給少爺吧。”

    “阿蘭,少爺就在這里,難道還要我再轉一次手不成。”說完,還捉狹似的眨了眨眼睛。

    楊勇沒有反應過來,一把從阿蘭手中搶過書冊:“不就一本書嗎,我看看是什么?”

    翻開一看,原來是一本春宮畫冊,阿蘭還是一名未出閣的黃花閨女,難怪會如此扭捏,楊勇雖然兩世加起來還是處男,只是前世三級片,毛片可看過不少,這個春宮畫冊對楊勇來說只是小兒科,本著好學的精神,翻了幾頁,卻是看得精精有味。這本春宮畫冊紙質精美,人物栩栩如生,實在是難得的佳作,若是流傳到后世,恐怕拍賣的價錢足可以讓一個人一生衣食無憂。

    阿香大奇,她剛才故意挑逗楊勇,只是奉獨孤氏之命,檢查一下兒子是否已經能夠進行房事,檢查的結果自然令阿香滿意,只是明明剛才少爺對自己的挑逗一幅不安的樣子,對這春宮圖卻是看一眼就放不下。

    “阿蘭,你對少爺講解一下。”這本畫冊阿香和阿蘭兩人自然看過,本來阿香已嫁人,自然是她負責為楊勇講解,只是阿香卻是故意捉弄阿蘭,阿蘭已經是羞不可抑,聽阿香這么一說,再沒有勇氣在房中呆下去,就要奪門而出。

    只是阿蘭剛一動,阿香就將她抱住,悄聲道:“傻丫頭,這可是一個機會,你還不把握住。”

    阿蘭年過二十還沒有嫁人,卻不是獨孤氏不讓她嫁,只是阿蘭跟在獨孤氏身邊,眼界自然高了,看不上院中地侍衛,家丁,反而是對逐漸長大的大公子有了好感,阿香和她情同姐妹,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嫁給大少爺為妻是絕無可能,為妾卻還有幾分希望,眼前無疑是一個和少爺加深感情的機會,說不定可以先新娘子將少爺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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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文字版 第二卷以隋代周第五十八章死志
    自己的好姐妹抱住,尤其是耳中還傳來如此羞人之語得全身發軟,連站都站不穩,將身子重量全部壓到阿香身上。

    阿香頓時驚叫:“少爺,快過來幫忙。”

    楊勇將春宮畫冊放下,驚愕的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怎么啦?”

    聽到楊勇聲音,阿蘭總算有了力氣,用力一掙,已脫開了阿香的擁抱,跌跌撞撞的向外面走去,楊勇若有所悟,將手中的春宮畫冊放下,想到讓這個未出嫁的女子送自己春宮畫,也難怪會害羞。

    阿蘭一跑,房中只剩下阿香和楊勇兩人,阿香的臉也迅速變紅起來,剛才有阿蘭這個菜鳥壯膽,阿香毫無為難之情,此時想到要與自己丈夫之外的男人討論春宮畫冊,阿香也不覺難為情起來:“少爺,哪個……哪個……”

    楊勇以前在書上曾經看到過古代男女結婚時,都有長輩為之準備的春宮畫冊作為教導,倒是沒有什么不適應,只是他早已脫離了要用春宮畫來教導的階段,只差實踐,見阿香滿臉難為情,忙道:“阿香姐姐,還有事嗎?”

    “少爺,哪個……給我……”阿香的臉色更加紅艷。

    楊勇不解,這個春宮畫難道不是給自己的,只得重新拿起來遞到阿香手上,阿香將畫面翻開,聲音如蚊訥:“少爺,你過來……”

    “這個不好吧。”楊勇納悶,阿香可是嫁了人,怎么會邀請自己和她一起看春畫,難道是在勾引自己,楊勇并不是圣人,在前世時經歷了二十四歲的人生。卻只能羨慕的看別人成雙入對,好不容易與女友確定了關系,只是沒有來得及取得實質性的進展,一周不到就轉生到這里。

    知道自己的處境時,楊勇不是沒有想過三妻四妾,只是年齡還小,就是有心也無力。如果獨孤氏也象一般貴族家庭一樣對待楊勇,身邊多的是美貌丫環圍繞,說不定楊勇早找了幾個丫環曖坑。只是這種機會在隨國公府一直不曾有,加上楊勇也認為自己還小,克制了自己,如今阿香這么引誘,楊勇一時只覺得口干舌燥起來。

    見大少爺如此,阿香更加不好意思,她此時分外后悔放走了阿蘭,訥訥地道:“少爺,這是夫人的交待。看完了婢子才能交差。”

    楊勇才知道自己誤會了阿香,暗罵自己剛才齷齪,阿香已經是有丈夫之人,自己怎么能動邪念:“阿香姐,不用了,你就說我看過就是了。”

    “可是……可是……”阿香結結巴巴起來,若是因她害羞,導致今晚少爺和少奶奶不能同房,那麻煩可大了。

    “不用了,這些我懂。”說完。楊勇從阿香手中奪下畫冊,將阿香推出房門。

    阿香站在房門半天,再也沒有勇氣進去和少爺講解,心中祈禱,但愿少爺真的能看懂。

    這副畫冊雖然精美,不過只有十多頁。楊勇隨意翻看了幾遍就沒有興趣,只能百無聊賴的坐在房中等待。

    楊勇昨夜一晚沒睡,不覺打起盹來,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院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嗩吶,銅鑼的聲音,將楊勇重新驚醒,鄭雄、羅藝等人紛紛沖進房中:“大將軍,少爺,花轎已經準備好了。該出發去接新娘了。”

    叫大將軍的都是楊勇在玄龍軍的部下,叫他少爺的都是隨國公府的仆人,眾人七手八腳擁著楊勇出了內院,外面地樂隊看到楊勇出來,吹來更加響亮。

    孫二將赤影牽了過來,今天赤影也全身披紅掛彩,額上還扎了一朵大大的紅花,差點遮到馬眼,看到楊勇出來。赤影顯得興奮異常,打著噴嚏就要向楊勇的衣服咬來。眾人連忙擋住赤影馬嘴,將楊勇扶上馬背。

    從丞相府到元家,只有二三里的路程,一路上都擠滿了圍觀的民眾,楊勇騎在赤影身上,任由圍觀的人群發出陣陣驚嘆聲,人群中許多未出嫁的少女,都睜大著眼睛看著這個擊敗突厥的少年英雄又是丞相府嫡子的少年娶親,恨不得這頂花轎要迎娶地是自己。

    花轎每前進一段路都會引起許多人的歡呼聲,看熱鬧的百姓將前面和兩旁都堵得嚴嚴實實,以致于不得不用數十名玄龍軍的軍士開路,花轎才能繼續行走。

    和丞相府隔著一條街道的一座酒樓上,最高的第三層樓一大早就被人包了下來,從這里可以隱約看到丞相府中的情景,整個丞相府熱鬧非凡,恐怕至少擺下了數百桌酒宴。

    樓中四名中年人也正圍在擺滿了珍饌佳肴的一張桌子前,每個人面前還倒滿了一懷美酒,只是無論是美酒還是佳肴,都無人伸手享用,他們顯然都沒有心思吃酒,當中最小的一名中年人更是頻頻靠近窗戶,朝丞相府方向張望。

    這四人就是大周太祖目前僅存的四個兒子,老九陳王純,老十越王盛,十一代王達,十三騰王逌。

    花轎出來地隊伍聲勢浩大,這座酒樓雖然隔了一條街也聽得清清楚楚,騰王逌看了看外面,卻只得看到模模糊糊的人影,不由埋怨道:“十哥,為什么選在這個酒樓?我們什么也看不到。”

    趙王招死后,以陳王純居長,只是四人中拿主意的卻是老十越王盛,越王不但做過大周的大前疑,本身也是精通戰陣,四人對他都很信服。

    越王回道:“你要看什么,看普六茹堅家那小崽子耀武揚威的騎在馬上娶親,還是看四周愚民對他的歡呼?”

    騰王逌頓時一窒,陳王拍了拍這個最小地弟弟一下:“十弟是對的,今天普六茹堅兒子娶親走的路線兩邊房子恐怕都有人監視,否則只要我們的人藏在暗處,用一把弓箭就能將普六茹堅的兒子射殺,普六茹堅豈會沒有防備。”

    騰王逌才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只得懷疑的問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坐在這里干什么?”

    “等。等到差不多地時候我們就該向丞相府道賀了?”越王盛平靜的道。

    “啥?我們還要向普六茹堅道賀,我們

    ,他一個臣子給兒子娶親,我們干嗎要道賀?”騰王起來。

    “為什么不去,難道你不想看到普六茹堅死在我們面前嗎?”

    “想,當然想。”騰王頓時有點咬牙切齒,還有一點惶恐不安:“只是九哥,十哥,十一哥。如果失敗了又如何是好?”

    三人都皺了一下眉頭,越王不悅的道:“失敗了下次繼續,這次選地都是我軍中死士,我們又在丞相府,當可以洗清嫌疑,只是也不得不防,老十三,你容易沖動,等下丞相府就不要去了。九哥,你也不要去了,看著老十三,我和十一弟一起去好了。”

    陳王正要反對,越王忙道:“九哥,老十三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我們去二人就成,也不用給普六茹堅太大面子,這次成功固然是幸,如果不成功。宇文家就要靠你和老十三了。”

    陳王急道:“十弟,你不會想親自動手吧?”

    “如果有機會,為什么不可以,以我一人的性命,如果能殺了普六茹堅,換回宇文家的天下。值!”

    元清兒正端坐在自己的梳裝鏡前,她身穿一身青衣,臉上的紅暈與青色地嫁衣相映成趣,鏡中的人影滿臉都是幸福之色。

    “小姐,小姐,花轎來了。”杏兒沖上了繡樓。元清兒連忙將團扇拿起,將自己羞紅的面容遮住。

    數名喜娘搶進了繡樓:“小姐大喜,老婆子討喜了。”

    元清兒就要起身,幾位喜娘連忙按住:“莫急,莫急。等新郎作了催妝詩再說。”

    見到花轎過來,元府鞭炮聲大作,元孝矩夫婦笑容可掬地迎在門外,楊勇跳下赤影馬背,正要拜見元孝矩夫婦,幾名喜娘道:“姑爺,快作詩。”

    楊勇一愣,才想起昨天獨孤氏交待過迎親時要作一首詩,贊美新娘漂亮。他昨天沒有在意,如今臨時要作一首詩來。卻是為難之極,不由轉頭向鄭雄,羅藝兩人看去。

    若是其他親兵還好,楊勇為他們請的老夫子也不是白教,詩詞水平都在楊勇之上,偏偏羅藝在詩詞上地水平是一塌糊涂,而鄭雄更是識字不多,兩人都只能表示愛莫能助。

    催妝詩是迎娶的第一道程序,沒有念出來,下面的步驟就沒有辦法進行,看楊勇遲遲不念,元孝矩夫婦臉上的笑容頓時越來越僵,這詩倒不一定要新郎自己作,只要提前準備好就行,如今楊勇一副毫無準備地樣子,頓時讓元孝矩夫婦兩人下不來臺。

    元孝矩夫婦臉色愈來愈黑,元孝矩恨不得自己替楊勇作出一首詩來,只是眾目睽睽之下,他若真如此幫女婿,這老臉以后往哪里擱?

    楊勇腦中飛速旋轉,拼命回想以前學過的哪首詩贊美別人漂亮,腦中靈光一閃,總算想出了一首:

    云想衣裳花想容,

    若非群玉山頭見,

    “好,好詩!”楊勇的詩一出口,周圍頓時大聲叫好,有些人未必知道詩詞好壞,只是為楊勇鼓勁而已,元孝矩細細回味,越品越覺得好詩,剛才臉上的烏云頓時不見,他暗暗納悶這首詩到底是誰作出來的,女婿連這樣好的詩詞都會忘記,只是此時不便細問:“姑爺請進!”

    接下來總算沒有再讓楊勇碰到為難之事,在媒婆的指點下,楊勇將迎接新娘的程序一一走完,元府對于迎親之人并沒有為難,元清兒順利的被喜娘攙扶進了花轎。

    “起轎。”

    鎖吶和銅鑼聲重新響起,整個迎親隊伍又重復著來時的情形,路個無數地人群圍觀,全是一片羨慕的聲音和目光,只是沒有人注意到人群中總有數道不懷好意的目光,一直跟著迎親隊伍。

    “來了,來了。”花轎一到,整個丞相府熱鬧起來。

    花轎直接落到了早已鋪設好的地毯上,新娘子被喜娘和她的貼身丫環一左一右攙扶著,元清兒的面容被一把輕巧秀麗地團扇遮住,丫環杏兒卻露出了俏臉,許多人連忙涌上來觀看,丫環如此,小姐還會差么,大家都嘖嘖的羨慕起楊勇的艷福來。

    趁著這個機會,誰也沒有注意到,數名陌生人卻沒有觀看新娘子的體態,趁亂擠進了丞相府,今天到賀的官員雖多,但丞相府出動了數千人馬進行保衛,每一名官員都要仔細確認,他們的隨眾也被隔在另外的地方,除了此時,外人絕難混進去。

    聽到丞相府響起來的鞭炮聲,越王、代王兩人站起了身:“成了,他們大概也進去了,本王該去丞相府道賀。”

    陳王和騰王兩人都是一臉緊張,騰王聲音有點微微顫抖,不知是激動還是害怕:“十哥,十一哥,如果沒有機會,千萬不要自己親自出手。”

    越王不答,口中吟道:“大盜移國,金陵瓦解。余乃竄身荒谷,公私涂炭。華陽奔命,有去無歸,中興道銷,窮于甲戌。三日哭于都亭,三年囚于別館……”

    這是庚信所作的哀江南賦,當時庚信由梁入魏,沒等他回去,梁已被魏所滅,他自己被囚境于魏境,才作出了此賦,如今他們也和庚信一樣,馬上就要體會到滅國之哀,越王一吟出來,陳王就知道自己的十弟已萌死志,頓時和他一樣吟頌:

    日暮窮遠,人間何世?將軍一去,大樹飄零;壯士不還,秋風蕭瑟!荊壁睨柱,受連城而見欺;載與橫階,棒珠盤而不定。鐘儀君子,入就南冠之四;季孫行人,留守西河之館。申包胥之頓地,碎之以首;蔡威公之淚盡,加之以血。釣臺移柳,非玉關之可望;華亭鶴唳,豈河橋之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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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文字版 第二卷以隋代周第五十九章婚禮喋血
    相府的婚禮正在熱烈的舉行,此時的婚禮還沒有拜堂程序卻比拜堂還要復雜,剛進門時新娘要做一篇障車文,男方表示滿意時新娘才能繼續前進,元清兒輕張檀口:“……兩家好合,千載輝光。兒郎偉且子細思量,內外端相。事事相親,頭頭相當。某甲郎不夸才韻,小娘子何暇調妝……”一遍障車文念完,四周的賓客都轟然叫好起來。

    元清兒的面容依然藏在團扇之后,楊勇凝視著這個一身青衣,馬上就要成為自己妻子的女孩,心中涌起絲絲溫情,從今以后,這個女孩的一生就要交給自己手里。自己要她快樂她才會快樂,自己如果有痛苦她也會跟著痛苦。

    “清兒,但愿嫁給我,你的快樂會多于痛苦。”楊勇正脈脈含情的盯著元清兒,眼光突然瞥見一群女賓手持棍子,氣勢洶洶向自己的方向走來。

    楊勇大吃一驚,以為有人搗亂,只是見周圍的賓客都是毫不驚慌,反而臉上全是笑意,才知道自己可能誤解,連忙拉著旁邊的羅藝問道:“她們要干什么?”

    “大將軍,這叫下婿,為了煞新郎威風,不讓你今后欺負新娘,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羅藝張大嘴,顯得很是吃驚。

    對于婚禮有哪些程序,獨孤氏本來安排阿蘭和阿香兩女在早上再跟楊勇詳細講解,只是兩女因為春宮畫冊之事害羞,早已將此事忘記,楊勇自然是一片茫然。

    “真要挨打?”楊勇正在考慮時,那群女賓已經到了楊勇身邊,羅藝等人包括他的親兵隊長鄭雄都很沒有義氣的閃到一邊,中間一名女子大喝一聲:“打。”

    剎時間。棍棒齊向楊勇身上落下,楊勇只得左右躲閃,能光明正大用棍棒打丞相之子,這些女子回去之后足可以當成一生榮光,因此一個個都驚聲尖叫,興奮的全身顫動,一點也沒有和楊勇客氣。

    這群女子力氣雖然不大,棍棒也經過處理,上面包上了軟布。只是這么多人沒頭沒腦的打下來,還是讓楊勇全身隱隱疼,偏偏又不能反擊,而且被數十名女子圍在中間,耳聽她們興奮的尖叫聲,讓楊勇覺得比身上挨地棍棒還難受。

    這些女子都是元府或者是元府親戚,多是剛出嫁不久或者還沒有出閣的女子,楊勇在她們中間亂竄,無意中倒是吃了不少豆腐。引起這些女子更大的尖叫聲,卻沒有一個人因害羞退下去,反而更加興奮。

    幸好這場打鬧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喜娘將那些還余尤未盡的女賓喝止,否則楊勇沒有就是沒有被棍棒打傷,也要被這些女子的聲音震成內傷。

    見打人的女賓退兵,鄭雄,羅藝等人才重新圍了上來,“大將軍,沒事吧?”“公子。痛不痛?”

    楊勇沒好氣的道:“讓你們挨一下看看有沒有事?”

    幾人都連忙搖頭,剛才那些女賓的瘋狂,讓他們看的人都心有余悸,更別說身處其中,鄭雄為難地道:“大將軍,卑職成親時也經過這一遭。只是沒想到打大將軍之人會如此之多。”

    鄭雄成親時規模當然不能和楊勇相比,在他成親時,女方也只是派出數人意思一下,還會象今天這樣數十人一起上,其實這還是元孝矩手下留情,否則元府大可以派出數百女賓。

    楊勇心有余悸的問道:“接下來還有沒有什么可怕之事?”

    鄭雄連忙道:“大將軍放心,下面是新娘之事,最后大將軍再作一首詩就行。”

    楊勇頓時苦著臉,還要作詩?他連忙使勁回想前世學過的詩詞,免得到時又是半響作不出來。引起笑料。

    下婿之后的程序是轉席,新娘從轎中下來后,需腳不沾塵,走進正廳,一般人家都是用幾塊毛毯輪流鋪在新娘腳下,丞相府自然不須如此,從門口的地毯一直鋪到正廳,元清兒只需從地毯上走過,中間經過一幅馬鞍時。在上面稍坐一下即可,從馬鞍是取平安之意。

    楊勇隨著元清兒進入正廳。楊堅夫婦笑容滿面的看著兩人進來,周圍坐著的都是朝庭高官,楊勇只要在他們面前再當場作一首詩,這首詩叫卻扇詩,念完了這首詩,遮住元清兒面容的團扇才能移開,讓大家見到元清兒的面貌,如此,婚禮算是完成。

    楊勇已將要念地詩詞想好,正要大聲吟出來,一名丞相府的家丁高聲叫道:“越王,代王到。”

    本來熱鬧的大廳突然之間靜了下來,趙王才剛死數天,誰都知道宗室對楊堅就是不恨之入骨,恐怕也不會來恭賀丞相府娶親,在場的官員一個個面色古怪起來,這兩人到底是什么來意?

    陳王、騰王等人在離丞相府只隔一條街的地方集會,楊堅早已得到消息,這幾人因為大局楊堅雖然暫時忍耐不動,只是監視絲毫沒有放松,幾乎是在四人進樓之后楊堅就收到了報告,只是四人集會之地既不是在長子娶親的路線上,也和丞相府隔著一條街,楊堅自然沒有精力去管他們。

    如今他們竟然有兩人上門道賀,楊堅不由從正廳起身,向外面迎去,今天朝庭百官都在丞相府賀喜,無論如何,在百官面前,楊堅不能對兩名王爺太過失禮。

    見楊堅起身,旁邊的官員也連忙跟著出了大廳,楊勇念詩的步驟只得暫時停下來。孤獨氏卻沒有跟出去,心中暗罵越王,代王兩人不會挑時間,打斷了長子的婚禮。

    宇文盛,宇文達兩人進來后,兩旁的低級官員都連忙起身,向兩人打招乎:“王爺好,王爺好!”

    雖然現在權力都掌握在丞相手中,丞相與宗室之間地沖突也是日益明顯,只是楊堅掌權的日子還短,誰勝誰負尚未可知

    上不泛權傾朝野的大臣最后身死族滅的例子,因此這時上了丞相的船。卻沒有多少人敢真正得罪兩位王爺,自絕后路。

    宇文盛,宇文達兩人矜持地一一回應,楊堅迎了出來時,兩位王爺已被許多官員包圍,這些官員都是品級不高,沒有資格進入大廳,政治斗爭也沒有那么敏感,見丞相出來。才想起和兩位王爺親近或許不妥,連忙讓開。

    “難得兩位王爺光臨參加犬子地婚禮,孤真是受寵若驚。”

    “丞相為國操勞,今日府中大喜,本王自然應該道賀。”

    越王就象和楊堅從無芥蒂,雙方一見面就客氣起來。

    雙方寒暄了兩句,楊堅才道:“犬子的婚禮正在廳中舉行,若兩位王爺要觀禮,還請隨孤前往大廳。”說完。楊堅又作了一個請的手勢,將路讓開。

    宇文盛派的刺客雖然混入丞相府,只是他們只能在大院活動,楊堅夫婦一直在正廳,整個正廳戒備森嚴,就是品級稍低一點的官員也難進入,刺客根本沒有機會接近,更談不上刺殺,

    如今楊堅為了迎接兩位王爺的到來,主動走出大廳。加上周圍有許多低級官員圍著,正是混入的最好機會,趁著楊堅與越王和代王兩人談笑,數名刺客迅速向楊堅接近。

    “不急,今日大喜,百官到賀。本王離京數年,許多人都已記不起,還望丞相能為本王介紹一二。”宇文盛已發現了自己安排的人員,見他們擠了過來,連忙將楊堅地腳步拖住。

    在場的官員沒有一千,也有數百,楊堅哪有時間為宇文盛介紹,不由皺了一下眉,莫非宇文盛只是想故意搗亂一下,讓婚禮不能按時完成。只是此舉毫無實質意義,楊堅不相信宇文盛會如此做。

    “丞相小心。”元冑突然發現人群中有兵刃地閃光,急忙擋在楊堅面前。

    “鐺。”的一聲響起,元冑身上已被一枚三棱飛鏢射中,幸虧元冑一直貼身穿著內甲,才沒有被飛鏢射入,飛鏢只是劃破元冑的外衣便掉到地上。

    “有刺客,保佑丞相。”楊堅身邊的另一名侍衛副統領李圓通抽出兵器,護住楊堅側面。向后退去。

    李圓通剛剛二十出頭,面目黝黑。仍是其父李景還是軍士時與一名黑奴女私通所生,李圓通生下之后,李景并不認這個兒子,李圓通只能跟姑媽一起生活,因此困苦異常,只是李圓通從小就有神力,七八歲就能和十多歲的孩子相斗,被楊堅無意發現,收養在隨國公府,因此李圓通對楊堅可以說是忠心耿耿,如今已是隨國公府的一員猛將。

    聽到有刺客的叫聲,現場頓時一片大亂,那些低級官員紛紛躲避,幾名刺客見已暴露,干脆抽出懷中暗藏地兵刃,朝前面擋路的官員砍殺起來,轉眼就有幾名官員躲避不及,倒在血泊之中。

    布于兩旁負責安全地軍士聽到有刺客,中間丞相所在的地方又是一片混亂,頓時大驚,數隊人馬連忙向中間趕去,只是整個院中本來就擺滿了酒宴,如今人群又亂了起來,反而將軍士去路擋住,這些人都是朝庭官員,軍士可沒有膽子用兵器開路,直急得跳腳。

    數名刺客將擋路地官員殺死后,直向楊堅撲去,元冑鐵劍一攔,將刺客的去路擋住,刺客無奈,只得和元冑交戰,這些刺客都是武藝精通之士,無奈身穿單衣,懷中只能藏短刃,兵器上先天吃了虧,盡管如此,元冑仍不能抵擋,很快便身中數刀,只是元冑有內甲護著,卻是受傷不重,一把長劍舞的生風,令刺客難予再前進。

    楊堅在李圓通的護衛下,冷眼向后退去,他多次統率千軍萬馬作戰場數名刺客當然嚇他不到,心中暗自思量,是誰派來的刺客,不由向越王和代王兩人的方向看去。

    見到刺客還沒有出現就被發現,宇文盛大罵數名刺客無用,他和代王兩人也裝著驚慌失措地樣子,向楊堅的方向跑去,元冑應付幾名刺客已經吃力,對于兩人自然無法兼顧。見越王和代王兩人向自己方向跑來,楊堅冷笑一聲:“圓通,給我一把兵器。”

    李圓通愕然,不知丞相要兵器干嗎:“丞相放心,有圓通在,包不會傷到丞相一根毫毛。”

    “來人止步。”李圓通也看到越王和代王兩人,他可不管兩人是否是王爺,持劍將兩人去路攔住。

    楊堅對李圓通大為嘉許,雖然楊堅有九成把握刺客是這兩人所派,到底還沒有證據,對于兩人不得不以禮相待,而李圓通卻沒有顧慮。

    宇文盛和宇文達兄弟兩人對了一眼,明白了彼此心意,如今是二對二,楊堅手上并無兵器,而他們懷中都有短刃,最近的侍衛還在百步之外,只要拼命,未必沒有機會。

    宇文達先撲向李圓通:“我是王爺,還不閃開。”

    李圓通的長劍絲毫沒有猶豫,刺向了沖上來的宇文達,宇文達大吃一驚,沒想到這個黑大個竟然如此不客氣,危機之中只得盡力一閃,將要害讓開,“卟。”李圓通的長劍刺在宇文達地左肩上,讓宇文達疼得冷汗迭出。

    見宇文達已經動手,宇文盛掏出懷中暗藏的兵器,向手無寸鐵的楊堅撲去:“奸賊,你狼子野心,謀我宇文家江山。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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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文字版 第二卷以隋代周第六十叛軍四起
    宇文盛持短刃向自己撲來,楊堅眼中精光一閃,嘴角意,心中付道:“果然是你們搞鬼。

    宇文盛見楊堅不躲不閃,心中不免奇怪,來不及細想,正要刺中楊堅時,旁邊傳來一聲大喝:“賊人,休傷丞相。”

    話聲剛落,劍尖劃破空氣的尖嘯聲已傳到宇文盛耳中,他若不躲,絕對會比楊堅先中劍,宇文盛被一聲賊子罵的大怒,本能的想避開,只是一咬牙關,不顧側翼襲來的長劍,短刃繼續向楊堅刺去。

    楊堅的臉色終于沒有原先的鎮定,他反應極快,錯開一步,只聽嘶的一聲裂帛聲,楊堅胸前的衣服被鋒利的短刃劃破,只是肌膚卻絲毫沒有擦傷,幾乎在宇文盛短刃剛挨到楊堅衣衫時,宇文盛的脅下傳來一陣刺疼,他自己已中了楊堅身旁的護衛一劍。

    見丞相衣服被劃開,也不知是否受傷,李圓通頓時大怒,他顧不得撥出刺入宇文盛身體中的長劍,直接向身體向宇文盛撞去,宇文盛強忍疼痛,正要對楊堅繼續追擊,不妨還沒來得及邁開步子,一股大力向左側傳來,他身不由己的飛向半空,啪的一聲,重重摔到地上。

    宇文盛剛一落地就想掙扎著爬起來,只是感到全身仿佛沒有了力氣,整個左邊身體一邊麻木,他吸了一口涼氣,楊堅從哪里找來如此厲害的護衛,剛才一撞,自己的肋骨恐怕折斷了數根。

    宇文達被李圓通刺了一劍,逼退到一邊,見這個黑大個又轉向對付自己十哥,一股被輕視的憤怒涌起,他手中的短刃對準李圓通后背狠狠刺去,只是眼睛一花。卻是刺了一個空,李圓通已經移開身體撞向宇文盛,見宇文盛跌向一邊,李圓通猛一回頭,宇文達的身體正湊到自己跟前,長劍一掠,已從宇文達的咽喉抹過。

    宇文達捂著自己地喉嚨,里面的血汨汨的冒了出來,他的眼神漸漸散。目光掠過楊堅和倒在地上的宇文盛身影,最后一絲意識閃過:我們失敗了,九哥,十三弟,希望你們能夠將楊堅這奸賊除去,保住我宇文氏江山。

    “保護丞相,保護丞相。”此時外圍的護衛才分開人群,來到楊堅身邊,將楊堅周圍圍成一個鐵桶一般。還分出一隊士兵去救援元冑。

    元冑一人對付四名刺客。身上的傷已不下數十處,卻是死死的將刺客攔著,不讓他們朝后面接近楊堅。在刺客眼中,元冑就象一個殺不死的怪物,四名刺客越斗越慌,看到后面護衛趕了上來時更是著急,有兩人轉身想向后逃去,反而被元冑抓住機會格殺了一人。

    其余三人再也顧不得戀戰,慌慌張張地想向人群擠去,卻見四面已被丞相府的護衛圍住。三人無奈的看了一眼,只得舉刀自盡,三具尸體砰然倒地。

    至此刺客已一網打盡,代王和四名刺客全部死去,只有越王宇文盛躺在地上,發出輕微的呻吟聲。

    楊勇在廳中郁悶的等著楊堅返回。好念詩之后看到元清兒的面容,只是等了半天廳外卻傳來有刺客的聲音,楊勇大吃一驚,也顧不得婚禮,撥腿往外跑去,只是他跟那些護衛一樣,被嚇得亂竄的官員擋住,等好不容易擠進去時,刺殺已經結束。

    見楊堅被護衛圍在中央,楊勇松了一口氣。朝楊堅的身邊擠去,護衛見是楊勇,讓出一條小路,楊勇來到楊堅身邊,只楊堅地前衣破碎,吃驚的問道:“父親大人,可否受傷?”

    楊堅瞧見兒子新衣上已是潑滿了污漬,知道兒子關心自己,心中一曖。卻是板起臉孔道:“你是新郎館,到這里來干什么。快回廳中。”

    “父親受襲,孩兒又豈能不理?”楊勇當然不肯此時回大廳中,否則豈不是娶了媳婦忘了老子。

    數名護衛將元冑抬了過來,他受傷太重,見刺客已自盡,沒有支撐多久便昏迷過去,看著元冑渾身是血,楊堅臉上怒氣一閃:“來人,馬上派出人馬,將越王、代王、陳王、騰王府第包圍,不可放走一人,如有反抗,格殺務論。”

    “遵令。”數名家將大聲回答,不一會兒就集好千余士兵。向丞相府外奔去。

    元冑被抬下去治傷,在場的官員有五人當場被殺,受傷的卻是不計其數,有幾個是刺客所傷,其余人卻是混亂中互相踩踏所致,整個丞相府,前一刻還是高朋滿座,熱熱鬧鬧,轉眼間卻是一片狼藉,到處是打翻的桌子,飯菜灑得滿地都是,一些受傷的官員還躺在地上,不時發出呻吟聲,丞相府的護衛連忙救護。

    聽到楊堅要派兵將各個王府包圍,李德林好不容易擠到楊堅身邊勸阻:“丞相,使不得,四王仍是太祖僅存之子,關系重大,殺不得。”

    楊堅瞄了地上代王的尸體一眼,心想殺一個是殺,殺四個也是殺,今日兩人既然敢明著行刺自己,留著其余兩人也是患害,不理李德林之言,轉身向院中還帶有驚慌之色的百官道:“今日各位作證,非孤對不起宇文家,而是宇文氏兄弟一心要害孤,孤不得不反擊。”

    既然鬧到要兩位王爺親自動手刺殺丞相的地步,大家都知道丞相與宗室之間地矛盾再也不可調和,此事不是沒有先例,宇文身為皇帝,尚且親自動手殺權臣宇文護,又何況宇文盛和宇文達只是王爺,差別是宇文成功了,而宇文盛、宇文達兩人失敗了。

    宇文氏既然失敗,自然應該付出代價,眾人都向楊堅拱手:“丞相放心,我等都支持丞相,宇文盛、宇文達謀反,證據確鑿,該殺。”

    也有人道:“丞相,還有陳王

    ,他們不可能沒有參與,丞相正應該將他們一網打盡

    “是啊。是啊。”眾臣都熱烈響應,爭著向楊堅表忠心,雖然有人心中想道,宇文氏是皇族,你普六茹堅要將皇族誅盡,說謀反的應該是你才對,只是誰敢將此話說出口。

    見說不動楊堅,李德林只得暗嘆一口氣,楊堅還沒有馬上下令將幾位王爺當場誅殺。只能等幾天看看,能不能再勸動楊堅。

    表完忠心,百官開始散去,今天發生的事太過驚險,誰也沒有心思再參加接下來的婚禮,楊勇的婚禮只能草草收場。

    白天的暄鬧已經過去,那場刺殺也仿佛遠去,房中四支點燃地粗大蠟燭不時發出剝,剝的聲音。元清兒坐在床沿前,只覺得心中砰砰直響,仿佛整個心都要跳出來。

    盡管白天的婚禮還有一絲遺憾,最后一道程序沒有完成,元清兒的心中還是充滿甜密,從今天起,自己就是他的妻子。

    房門“吱”的一聲被打開,元清兒的小手緊擰著被角,低著頭不敢向前看去,只是暗暗數著楊勇的腳步聲。

    腳步在元清兒面前停了下來。一把輕巧的團扇輕輕地遞到元清兒手上,楊勇地聲音傳來:“清兒,拿著它,把臉遮住了。”

    元清兒拿起小團扇,大著膽子看向丈夫,只見楊勇已經新換上了一身新紅衣。衣袂飄飄,臉上帶著笑容,英氣中又有幾分儒雅,頓時害羞的用團扇將自己面容輕輕遮住,不讓楊勇看到自己發紅的俏臉。

    楊勇清朗的聲音傳來:“纖云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當楊勇念到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時,元清兒已是驚訝的將團扇移開,有哪個少女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文武雙全,只是楊勇不喜詩書的傳聞元清兒早已聽過,心中不免遺憾,這首詞一念出來,元清兒頓時睜大著驚奇的眼睛望向楊勇:“這是你寫地?”

    她飽讀各類詩詞,如此優美地詞句若是前人所作。她相信一定會名傳天下,楊勇握住她的柔胰。微微一笑:“好不好聽?”

    元清兒拼命地點頭:“寫的真美。”

    “那么我們的婚禮可算完成了?”

    元清兒才發現自己的雙手被丈夫握住,身體一軟,順勢倒入楊勇懷中,發出小貓一樣的咦寧聲。

    房中的燭光閃耀了一下,映紅了房中兩人的臉龐,柔情似水,佳期如夢。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韋孝寬和李穆兩人終于給朝庭回復了,韋孝寬接到朝庭詔令就將徐州總管之職讓了出來,只帶著一百來名侍衛赴相州上任,只是相州總管尉遲迥拒不接權,不但扣押了韋孝寬先派去地使者,還要派兵捉拿韋孝寬,韋孝寬先期得到消息,只得逃離相州,目前正在返京城的路上。

    而李穆則派自己的兒子李渾再次返回京師,向楊堅獻上一根十三環金帶,這金帶是當年周武帝因功賜給李穆,只有天子才能使用,李家得到這根金帶,只能放在神案上供奉,如今李穆將金帶獻了出來,無疑是支持楊堅稱帝。

    得到兩人的回復,楊堅頓時大喜,再無顧忌,將已經拘禁起來的陳王、騰王、越王連同他們的兒女一個不留,全部殺了。

    四王被殺地消息傳到相州,尉遲迥馬上舉起了叛旗,他派兵到襄陽,以趙王招留在襄陽的長子為帝,指責楊堅殺害親王,大逆不道,迅速攻城掠地。

    尉遲迥叛旗一舉,益州總管王謙馬上在巴蜀響應,隨王謙之后,州總管司馬消難也跟著起事,帶著九州之地投靠尉遲迥,叛軍的兵力總數近五十萬,其中尉遲迥據有太行山以東十一個州,兵力二十多萬;他的侄兒尉遲勤,據有青、兗等六個州,兵力約六萬;司馬消難據江北九個州,兵力約十一萬;益州總管王謙據四川全境,兵力約九萬。這四支叛軍,不但兵壯馬強,而且差不多控制了大周三分之一地盤,一時聲勢浩大。

    此時韋孝寬和蘇威兩人都已到達京城,楊堅拜蘇威為丞相府內史,落實從武帝手上就開始的均田制,均田制曾為武帝兼并齊出了大力,武帝死后,均田制重新遭到破壞,貴族豪強任意侵占民田,以瘠荒之地,強換腴美之田,弊端百出,民不聊生,楊堅下令對均田制重新勘定,有作弊者,一律發配,讓農夫和軍士都有自己的田地,使他們能支持朝庭。

    韋孝寬戰功赫赫,他到長安時,楊堅親自降階出迎,設大宴為之洗塵接風,次日,即以韋孝寬為東路行軍元帥,李詢為元帥府長史,以梁士彥、元諧、宇文、宇文述、崔弘度、楊素、李詢等為行軍總管,全線出擊,討伐尉遲迥。

    楊堅曾派梁睿想取代王謙,只是還沒到達,王謙叛旗已舉,梁睿受阻于漢中,楊堅又命梁睿為西路行軍元帥,率領于義等四個行軍總管,討伐四川王謙;以王誼為南路行軍元帥,率領李雄等四個行軍總管,討伐江北司馬消難。

    三路對四路,只是無論是名分,兵馬,地盤,還是統兵將領,朝庭都有優勢,楊堅自認為勝算頗大,遂放心下來,只是三路大軍出發后,前線傳來的消息卻一天比一天崩壞,整個丞相府頓時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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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文字版 第二卷以隋代周第六十一章親赴前線
    楊堅的書房中,丞相府的核心人物都已到齊,李德林昉、高颎四人一人不差,整個書房彌漫著壓抑的氣氛。

    楊堅剛剛接到河陽送來的緊急軍情。韋孝寬元帥府長史李詢密報:行軍總管梁士彥、宇文、崔弘度三人有受尉遲迥重賄跡象,以致軍臨沁水按兵不動。元帥韋孝寬也有遲疑不進之意。

    東路大軍有六位行軍總管,如今三位接受了對方重金賄賂,一旦東路大軍潰敗,其余兩路就是勝了也無濟于事。

    鄭譯首先跳了起來,惶遽地說:“丞相,不如走馬換將,把三個人撤下來!”

    劉昉也惶惑不知所措:“那,那該當派誰去?”

    三路兵馬總共出動了十五個行軍總管,一下子要換掉三人,就是有人可換也會造成前線人心惶惶,何況這些行軍總管無一不是經驗豐富的統兵大將,哪有那么多人說換就換,只是如果不換,軍情瞬息萬變,萬一受賄的三總管倒戈,當真不堪設想。

    李德林搖頭。將兩人的提議否決:“臨陣走馬換將,歷來都要敗事。過去燕惠王信讒,用騎劫代替樂毅,結果敗于田單;趙惠文王聽間,以趙括代替廉頗,有長平之敗,四十萬趙卒為白起坑殺……”

    李德林對楊堅不聽自己相勸,硬要殺了其余三王,其實心中很惱火,在他看來,明明循序漸進就可以搞定之事,讓楊堅這么一殺,結果全壞事了,果然,各地的叛亂不就來了嗎,只是上了楊堅這條船。人人都知道他被楊堅視為左右手,他已無路可退。

    對于李德林,鄭譯和劉昉兩人也有不小的怨氣,當初他們自認不是輔政之料,將楊堅推了上去,鄭譯本來想要自任大司馬,劉昉想自任小冢宰,只在大丞相之下,可是由于李德林的反對。兩人的愿望都落了空。

    鄭譯先冷笑數聲,才攻擊起李德林來道:“公輔引古證今,但不知崔弘度是廉頗,還是李穆是廉頗?更不知于翼是樂毅,還是梁士彥是樂毅?”

    鄭譯如此說法,就是想用李穆來換崔弘度,于翼來換梁士彥,李穆和于翼兩人無論是地位還是以往的功勞都不是還在中年地崔弘度和梁士彥可比。

    高颎大驚:“丞相,萬萬不可。李穆、于翼兩人動不得,若將他們調往河陽,便等于將幽州、并州都讓給尉遲迥,這還是其次;萬一突厥南下,我們沒有幽并這道屏障,他們馬上可以長驅直入打到長安!李、于兩將已經是一人當兩人用,決計動不得。”

    書房之中頓時陷入了一片死靜,宇文招已死,突厥隨時有借口來個趁火打劫,難道只能眼睜睜的等著前線隨時可能的大敗不成。唯有楊勇臉上一直毫無驚色,眼前局勢看似危險,只是他深信自己老子必定能夠應付。

    看到兒子臉上不驚不燥,楊堅心中一動:“睍地伐,你有何提議?”

    “父親大人,雖然李長史密報梁士彥、宇文、崔弘度三位總管有接受過尉遲迥的黃金。不過,他們并沒有倒向尉遲迥,說明只是持觀望的態度,這種觀望不到我方徹底露出敗勢,暫時可以不慮他們反戈一擊。”

    說白了,這三人就是墻頭草,雖然接受了楊堅的調遣,又接受了尉遲迥的黃金,只是想看哪邊占優勢再倒向哪邊,尉遲迥的黃金能換得他們延遲不攻。但在尉遲迥沒有顯示出必勝的情況下,也不可能投靠他,畢竟朝庭占據大義地名份,尉遲迥雖然重立天子,還是名不正言不順。這種行為,后世不知有多少例子,楊勇自然看得清楚。

    “唔,吾兒所說有理,公輔。你怎么看。”

    “回丞相,世子所說正是。只是三人裹足不前,我東線力量則大為減弱,也會使其余將士持觀望態度,若長此下去,我軍失敗是早晚之事,臣以為,眼下當派一名監軍親臨前線,不僅可以督戰,也可察奸,到時有異心之人也會自行收斂。說到異心,那也是生于觀望。觀望之人多了,這才會出現心懷異志的人。觀望情形一旦消除,心懷異志的人自然消失。”

    “好,你們誰可為監軍。”楊堅說完,目光轉向了鄭譯和劉昉兩人,這監軍的人選必須是丞相府親信,有進無退之人,在場的四人都很符合,只是李德林和高颎兩人楊堅一向視為左右手,不想放他們離開,自然是屬意鄭譯或劉昉兩人中的一人,這兩人雖然于治國,打仗不行,可是能在權力當中打滾,最善察顏觀色,正好將前線有異心之人鎮住。

    見楊堅的目光望向自己,兩人都打了一個寒顫,他們都是膽小怕事之人,要不然宣帝死時,也不會一心依附楊堅,此時要他們上戰場,那就等于讓他們去死無異。

    鄭譯搶先道:“丞相,下官老母在堂,實在難予分身。”

    見鄭譯抬出老母,劉昉急了:“丞相,下官從未擔任過兵事,到了前線,恐將士不服,反生變亂,否則,下官定能主動請纓。”

    見兩人如此推脫,楊堅心中大為不喜,不過,這兩人為自己輔政出過大力,倒也不好強迫,頓時眉頭緊皺,高颎心中一動,自付在丞相府事事都讓李德林爭先,不如到前線走上一場。

    正當高颎想主動請纓時,楊勇搶先開口:“父親大人,孩兒愿走上一場。”

    “你?”楊堅望向自己的長子,如果長子再大上幾歲,以他的身份簡直是最佳人選,只是此事太過重大,楊堅不免擔心兒子太年輕,處事容易沖動,如果到前線胡亂指揮一番就遭了。

    楊勇見父親猶豫,連忙道

    親放心,孩兒到了前線必定不會亂動,事事聽從韋元若是呆在京師,楊勇根本無從發揮自己地影響,如今有一個這樣和各個領兵將領并肩作戰的機會。楊勇當然要抓住。

    “這個……”楊堅不由向李德林望去,上次與突厥交戰,兒子雖然顯露出領兵才能,但太過冒險,如今叛軍雖然聲勢浩大,但朝庭還有絕對優勢,只要步步進逼,勝利多半是朝庭,如果冒險。反而有可能給對方造成可乘之機。

    李德林心中也是掙扎不已,楊勇的身份無疑很合適,但年輕人難免熱血沖動,如果與韋孝寬起了沖突,結果反而更糟。只是直說出來,難免將楊勇得罪,楊堅擺明了要當皇帝,以后楊勇就是太子,得罪太子可不是一件好事。

    高颎心中一動:“颎愿為世子副手。一同前往監軍。”

    李德林暗罵高颎滑頭,不過,有高颎一起前往,自然沒有以后的顧忌:“丞相,既然昭玄兄愿往,世子大可去得。”

    “唔,睍地伐還年輕,那就以昭玄兄為正使,睍地伐為副使,一同前往前線監軍。”楊堅將此事定了下來。

    “多謝父親大人。”為正為副楊勇并不在意。在意的是這次出京地機會。

    高颎和楊勇兩人只是去監軍,因此并沒有帶多少人馬,楊勇連同自己的親兵在內只抽調了二百余人作為護衛,而高颎更是只帶了李渾、于讓兩人同行,一同奔赴前線。

    元清兒與楊勇成親只有半月,丈夫就要離開。自然是依依不舍,一直將楊勇送到城外,在灞橋才灑淚而別。

    出了長安,一行人頓時快馬加鞭,數日之后,已經來到前線,尉遲迥以城為都,雙方軍隊對持的地方卻還在沁水,由于三軍將士的遲疑不前,此時連泌水上面的大橋還沒有架好。二十多萬大軍只能停留在泌水西岸。聽到朝庭監軍到來,韋孝寬連忙招集東線將領一同迎接。

    韋孝寬、梁士彥、宇文、元諧、宇文述、崔弘度、楊素這些人無一不是大周朝堂重臣,皆有國公之爵,楊堅在取得大丞相之職后,也還需要依靠皇帝詔令才能對他們隨意調動。

    不過,大家都心知肚明,皇帝詔令都是丞相府地意思,接受了皇帝詔令,也就接受了丞相指揮。丞相世子親自充當欽使,誰也不敢怠慢。許多人趕了數十里,來到離泌水最近的平陽郡迎接高颎和楊勇兩人。

    韋孝寬已是七十多歲的老人了,滿頭白花蒼蒼,全身披甲,顯得精神抖擻,在平陽郡城下,接過高颎帶來的圣旨,向兩人問道:“本官已在平陽郡準備好了欽使下榻之地,兩位欽使路途勞累,是否就在平陽郡暫時歇息。”

    高颎笑道:“不用,我等到前線是督軍,可不是享受,前線情況如何,還請國公講解一二。”

    “這個……”前線果真如李洵所密報一樣,觀望情況嚴重,對于楊堅將四位親王一起斬殺殆盡,韋孝寬也不是沒有意見,故也一直沒有催促部下進兵,這些事自然不愿意暴露在欽使面前。他不由向楊勇望去,心想丞相世子只有十幾歲,高颎可以不顧勞累,一心督軍,楊勇養尊處優,恐怕早就會想休息。

    楊勇微微一笑:“軍情緊急,國公如果不嫌勞累地話,倒是可以和我等邊走邊談。”楊勇深知玄龍軍這些將士可以對自己服服帖帖,而眼前的這些人恐怕不會真正把自己放在眼里,打定主意只跟著高颎地步驟走,勉得惹起前線將領的反攻,只要在適當時機展現一下自己的才能,這次到前線走上一場的目的就算達到。

    既然正副欽使都如出一轍,韋孝寬頓時不好再隱瞞:“回欽使,叛賊尉遲迥派兒子尉遲惇在沿岸布置二十里阻我軍渡河,我軍渡船不夠,暫時無法過河。”

    高颎發問道:“為何不架橋?”

    韋孝寬頓時一窒,梁士彥在旁邊回道:“欽使放心,我軍明日即可架橋。”他與宇文、崔弘度三人接受了尉遲迥送來的黃金,此時生怕高颎懷疑,連忙在旁補充。

    高颎將此問題輕輕揭過:“既如此,那就等將軍的好消息。”

    眾人都松了一口氣,顯然眼前兩位欽使沒有追究之意,高颎大聲道:“各位,丞相要我等轉告大家一個好消息,尉遲迥已是糊涂透頂,他派自己侄兒尉遲誼親赴并州想讓申國公和他一起反叛朝庭,申國公深明大義,已經尉遲誼押解進京,如今申國公親率大軍,已將尉遲誼領地全部收歸朝庭,而且于老柱國也已派軍屯于尉遲迥身后,讓尉遲迥留在城動彈不得,只要諸位擊破眼前賊軍,朝庭將不吝封賞。”

    這條消息果然讓眾人都是一振,眾人之所以觀望,就是分不清誰輸誰贏,如今李穆和于翼兩人都已作出行動,眾人觀望地心思頓時放下,于翼從西魏開始,可以說歷經五朝不倒,李穆也是老奸巨滑,這兩人顯然已經看清了形勢。而且于翼還是周太祖的女婿,他可以不在乎宇文家江山得失,其他人更加可以不在乎。

    “欽使放心,我等將盡心竭力,擊破眼前此賊。”韋孝寬首先表態,接著其他人也是如此,說得和他們對持二十多天的敵軍簡直是土雞瓦狗般,一碰就破。

    高颎和楊勇兩人對于眾將地表態都贊益有加,不過,還是謝絕了韋孝寬讓兩人住在平陽郡的好意,眾人穿城而過,直接來到了泌水前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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