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逆隋 作者:老茅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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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bbess 2008-4-10 00:22:0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5 288857
hobbess 發表於 2008-4-10 00:52
第六十一章轟動上

  在過年之前,楊天終于盼到了孫清的信,孫清來信表示已在隨州安頓下來,并用楊天交給他的錢財租了一個偏僻的小院子,馬上就可以開展制作白糖的工作,預計到明天二月份或三月份就可以將一部分白糖運到長安銷售。

  楊天放下心來,安心在家過年,周軍前線不斷傳來勝利的消息,長安的百姓都歡欣鼓舞,從平陽大戰之后,齊軍再無象樣的抵抗,雖然許多百姓都還記掛著前線的親人,卻也能放心過年,只是長安城少了那么多的青壯,這個年還是顯得有點蕭瑟。

  到了大周建德六年的二月,前方傳來消息,周軍已攻下齊國的都城鄴城,齊后主高緯和他的兒子也在逃往青州的路上被周軍抓住了,齊國已宣告滅亡。

  這個消息讓長安百姓錯愕不已,立國比大周還早,又與大周相爭二十年的齊國就這樣滅亡了,若不是這次伐齊是皇帝親自領兵,恐怕會有人懷疑是假消息。

  楊天又一次來到青猴兒家以前的小院,他的面前站著五個人,經過數月的治療,那三個青年的傷勢已經完全好了,他們都是從小在街頭撕混,連一個正經名字也沒有,楊天分別給他們取名為楊金,楊木,楊壘。

  “楊石和楊淼年齡還小,我想讓他們跟在我身邊,也可以學一些本領,而你們三人已經是大人了,不知以后有什么打算?”

  他們三人以楊金年齡稍大,楊金回道:“公子,我們三人平時都好勇狠斗,除了幾分力氣,還真不知能做什么?”

  楊天道:“好勇狠斗也是一種本事,你們可愿意聽我安排?”

  這數月來,都是楊天供他們吃住,又幫他們養好了傷,三人已當楊天是主人,齊聲道:“請公子安排。”

  “那好,過幾日我給你們一筆錢財,你們可以去投軍。”

  “投軍?”三人都遲疑起來。

  “怎么,不愿意,難道你們還想一輩子撕混下去,不知哪天就倒在臭水溝中,投軍雖然有危險,不過到底是正途,說不定有衣錦還鄉的一天。”

  三人見楊天語氣平淡,不知是否生氣,沉默了半響,楊金才道:“既然公子讓我們投軍,我們就投軍。”

  對于青猴兒能做國公府的護衛,三人都是羨慕的要命,他們雖然不敢想楊天也能將他們召入國公府,只是希望能在長安替楊天跑跑腿就滿足了,如果要投軍,早要大周征兵伐齊時,他們就可以投,而不必等到現在。

  看著三人的神色有點不樂意,楊天安慰的道:“放心,如今我大周兵強馬壯,一統天下可期,正是建功立業的時候,只要你們機靈點,并無多大風險,我會用財力助你們一臂之力,至于其他,就要靠你們自己努力。”

  “是。”

  這三人楊天本來就是順帶,原先是想用在長安制白糖時的人手,只是現在已經將孫清和青猴兒兩人派到隨州,他們三人就沒處安排,總不能讓他們吃白飯,打發他們投軍是最好的選擇,如果丟了性命,只是前面的一點投資白搭,如果真有出息,日后說不定就是一大助力。楊天如此想到。

  數天之后,楊金三人帶著楊天給的數十貫錢財上路,北上投軍,雖然齊國皇帝已被抓到,但周軍對不肯投降的城池要繼續攻打,對打下來的城池要派兵占領,正需要兵力的時候,倒不慮三人投軍會不順利。

  三人走后,楊石和楊淼兩人被楊天帶到國公府,算是頂了孫清和青猴兒兩人的缺,雖然國公府有人奇怪孫清和青猴兒突然間就不見,只是這個小院是楊天自己作主,獨孤氏只是關心過問了一次,楊天隨口說他們不適合國公府,辭退了就推了過去。

  接下來,楊天恢復了以前的生活,除了在國公府練習武藝,讀一讀兵書外,還會經常出去走走,有時到郝老伯的羊肉湯攤子坐坐,喝一碗香噴噴的羊肉湯,郝老伯無兒無女,傷好之后,楊天本來想接到他國公府住,只是郝老伯卻堅決拒絕了,他要靠自己的手藝吃飯,楊天只得由他。

  又過去了一個月,這天,楊天帶著楊英兩人正坐在郝老伯的攤前呼呼喝著香噴噴的羊肉湯,聽到旁邊兩名食客正在悄悄的議論:“你知道嗎,前面萬興泰商號新進了一種雪糖,真是物如其名,象雪一樣白,放到嘴里,簡直能把人的舌頭都甜化了。”

  “真有此事,那敢情好,趕快買過來嘗嘗。”在座的都是好食之輩,聽了頓時心動。

  那人鄙夷的道:“買,就你這個家底,能買得起嗎,那是給貴人們吃的,聽說是由海外進過來,那價錢可是海里去。”

  一人不服氣的道:“不就是糖嗎,十文錢能買好幾斤,它再貴我出二十文總行了吧。”

  “二十文,你就想吃雪糖,告訴你,這個數。”說完那人伸出了一個巴掌。

  “五十文,我還就不信這個邪,真有你說得這么好,那我也買來嘗嘗。”

  “五十?拉倒吧,整整五百文一斤。”

  周圍的人頓時都吸了一口涼氣,這些人在羊肉湯攤花上一文錢,再到隔壁花三四文買上幾個煎餅,就可以飽飽的吃一頓,誰也不會為了嘗嘗味道去買那五百文一斤的雪糖。

  “朱頭三,你就吹吧,既然這么貴,我就不相信你嘗過。”

  “就是,朱頭三,你也是道聽途說吧,你能嘗到?”周圍的人頓時起哄。朱頭三的聲音漸漸淹沒。

  楊天聽得心中一動,這雪糖終于運到了,楊英眼巴巴的望著楊天:“哥,我們去看看,好嗎?”

  楊天將兩文錢放下,對郝老伯打了一個招乎:“老伯,我們去前面看看。”

  “這孩子,怎么又給錢。”郝老伯無奈的說了一聲,看到楊天已經走遠,只得將兩枚銅錢收起來。
hobbess 發表於 2008-4-10 00:52
第六十二章轟動下

  萬興泰是長安有名的老字號,其經營的都是高端的商品,如綢緞、皮毛、山貨,如今他們又新添了一樣買賣:雪糖。

  看到門外涌動的人影,萬興泰的老板心中得意,幸虧自己眼力好,花高價將雪糖從安州運回來,雖然現在看得人多,買的人少,可是大大帶動了自己店中的人氣,其他東西連帶著至少銷售比以前高了五成,再說只有數千斤雪糖,他也不愁傳開之后會銷不出去。

  看著萬興泰門外密密麻麻的人影,楊英大為發愁:“哥,進不去,怎么辦?”

  楊天自己當然并不在乎什么雪糖:“人太多,進不去就算了,咱們回府吧,你要吃,告訴娘一聲不就得了。”

  楊英卻不肯放棄,向身后跟著的楊石,楊淼兩人指了指:“你們進去,給我買一斤雪糖。”

  楊石,楊淼兩人知道雪糖的來歷,那天在銷毀那些雪糖前,他們曾大吃過一頓,第二天馬上開始流鼻血,對于雪糖的味道雖然不忘,卻不象那些第一次才見的人感興趣了,都向楊天望去。

  楊天往自己身上摸了一下,拿出了一塊一兩的銀子,交給兩人:“去吧,買一斤回來。”這是他僅有的財產了,為了送楊金三人參軍,楊天又當掉了自己院中數樣東西,才給他們湊齊數十貫錢財。

  “哥,你真好。”看到楊天掏錢,楊英笑的跳了起來。

  楊石和楊淼兩人不負眾望,很快擠進萬興泰,將雪糖買了回來,雪糖用瓷瓶裝著,一斤白糖剛好裝到瓷瓶口。

  楊英一把搶過瓷瓶,看著瓷瓶里白花花的晶瑩顆粒,興奮的道:“哥,真的和象雪一樣。”

  楊天看著自己最后一兩銀子變成了一貫半,正在心疼,回道:“既然象雪,那你就嘗嘗味道吧。”這家萬興泰也太黑了一點,一兩銀子至少可以換到二貫零三四百文,他們倒好,干脆就按二貫算,等于買這斤糖他花了八百文,想起這些糖都來自于自己后,楊天心情才好受一點。

  “哥,好吃。”楊英已滿嘴是糖。眨眼間,一小半瓶雪糖就進入他嘴中。

  “好了,少吃一點,否則到時流鼻血別怪我。”楊天一把將糖從楊英手上搶了,塞到楊石手上:“拿著。”

  楊英不樂意:“哥,你怎么知道會流鼻血,我還要。”

  楊石一把躲開楊英要搶的手:“二公子,不能多吃,真得會流鼻血。”

  楊英懷疑的看著楊石:“你沒吃過,怎么知道會流鼻血?”

  楊石一驚,看了楊天一眼,見他沒有什么表示,連忙道:“二公子,我是猜的,以前許多小孩灰糖塊吃多了就會流鼻血。”

  楊英將懷疑釋去,不屑的道:“那些灰糖塊怎么能跟我的雪糖相比,給我。”

  楊天連忙喝道:“別鬧,既然是糖就都差不多,再說你吃了不少,等下回家和阿俊、阿秀一起再吃。”

  見哥哥如此說,楊英只好嘟著嘴,停止爭搶,對于哥哥,楊英越來越看不懂,已經習慣聽從他的話。

  回到家中,這瓶雪糖很快得到楊俊,楊秀,楊涼幾人的喜愛,楊英余優未盡,也加入了爭奪中,若不是楊天限制,一斤白糖恐怕一次就會被四人分食干凈。

  過不了幾日,糖價就被節節推高,從五百文一直漲到一千文,到最后還是一搶而空,萬興泰運來的那幾千斤雪糖根本不頂事,數天之后就宣告斷貨.

  沒有買到雪糖的豪門之家后悔不迭,不過,沒有供應,他們也只得耐心等候。

  萬興泰的老板痛并快樂著,他接到許多達官貴人的管家打招乎,指明下次要購買多少多少,他雖然可以賺個盆滿缽滿,又怕第二次雪糖到貨時供應不上,得罪了人。

  過了幾天,楊天終于接到了孫清的第二封信,信中詳細的交待了第一次出售雪糖的情況和款項,共出售五千斤,獲得銅錢一千五百貫,因為要擴大生產,并秘密組建保護雪糖的隊伍,所以只給楊天寄來了二百貫銅錢暫用,這筆錢就存在萬興泰老板的手中,只要拿著信中夾帶的信物,萬興泰老板就會給錢。

  楊天將信收起,這個孫清真是人才,各項事務安排的井井有條,恐怕自己親自做也沒有他那么好,尤其是在這個連錢莊都沒有的時代,還能秘密把錢從隨州帶給自己。

  楊天將信物看了看,上面寫著一連串阿拉伯數字,正是用密語寫成,翻譯過來就是見信付二百貫的字樣,除了自己,別人就是拿到信物也看不懂,萬興泰的老板手上也有一張一模一樣的字據,只要雙方對上了才能給錢。

  楊天把楊石叫過來,將信物交給他:“你明天到萬興泰,憑這個信物取二百貫錢回來,記住,此事保秘,不能讓別人知道。”

  楊石將信物接過:“公子放心,我一定辦妥”

  等楊石出去后,楊天拿出紙筆,開始給孫清回信,囑咐他以保密為第一,不用盲目急著擴大生產,現在自己還不急著錢用。寫完信,又翻成密語后,才將楊淼叫來,讓他把信發出來。

  第二天,楊石憑著信物將二百貫錢取了回來,萬興泰的老板雖然想知道到底是誰來取錢,但楊石謹記楊天的吩咐,滴水不漏,萬興泰老板怕得罪了雪糖的主人,也只好作罷。

  有了這兩百貫,楊天頓時寬松了許多,送走了楊金他們三人,他反而沒什么需要用錢的地方,現在大周如日中天,他也不敢有什么動作,有錢其實也無處可花。

  隨著雪糖的銷售擴大,錢財必定會越積越多,這筆錢當然不能由孫清和青猴兒兩人保管,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問題,必須將錢與生產分開,否則一旦出現問題,就等于以前白做了。把錢藏在國公府肯定不行,現在二百貫無所謂,下筆就可能是二千貫,甚至上萬貫,這么多錢很容易被發現。

  楊天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為錢放在哪兒煩惱,只得拿出一百五十貫,讓楊石,楊淼兩人尋到一個小院子,將它買了下來,暫時作為藏錢之所。
hobbess 發表於 2008-4-10 00:54
第六十三章武帝崩上

  建德六年五月(公元577年)。周武帝的大軍還朝,此番齊國滅亡,大周已將北方一統,人口,土地都翻了一番,實力大增,對南方的陳朝已形成了壓倒性的優勢,不過,由于征戰持久,士卒疲憊,加上新得的齊國土地還需鞏固,周武帝決定休生養息。

  一場大戰下來,大周的府庫已空虛,只是立功的將士賞賜不能少,齊有鹽利,昔日在周,陳,齊三國中,以齊最富,只是在齊后主的驕奢淫逸之下,齊國已民生調敝,為贏取民心,周武帝又下令對齊地百姓減稅,對于遭受兵災的百姓進行救助,雖然從齊國府庫中得到了不少物質,要同時辦這兩件大事卻也不夠。

  周武帝的目光又重新對準了齊國的佛門,齊國的佛教比大周滅佛前更加昌盛,整個齊地,人口在二千萬左右,而佛教徒已超過二百萬,這些人不事生產,圈占大量田地,逃避國家賦稅,將大量銅錢融化用來澆鑄佛像,使得幣質混亂,銅錢減少,各國不得用絹布代替銅錢流通。

  周武帝滅佛之前,將各地有名的佛教徒召集到長安,宣布滅佛的理由,此舉引起佛徒極大憤恨,僧人慧遠直接對周武帝恐嚇道:“陛下今恃王力自在,破滅三寶,是邪見入。阿鼻地獄不簡貴賤,陛下何得不怖。”

  周武帝回道:“但使百姓得樂,朕亦不辭地獄諸苦。”滅佛之心毫不動搖。

  皇帝一聲令下,十數萬周軍開始拆除廟宇,將佛教徒驅趕回家還俗,并收繳廟中的錢財,將銅鑄的菩薩重新融化成銅錢,賞賜給伐齊立功的將士。

  楊堅也跟著周武帝還朝,楊天因為楊堅的在滅齊中立下功鄖,一步登天,被封為博平侯,不過,楊天年齡太小,博平侯只是一個虛銜,除了好聽一點,暫時對楊天沒有什么用處。

  轉眼又是一年過去,楊天已是十二歲,他的身材長高了很多,力氣比以前也大了不少,武藝雖然還比不上元威,卻已可以和元威有功有守,可以僵持半小時以上,元威要勝他也需花費大量力氣。

  雪糖在這一年中大賣,為楊天積攢了十萬貫以上的錢財,不過,楊天一直小心翼翼,沒有將這筆錢財動用,孫清雖然在隨州生產雪糖,出售雪糖的地方通常都是更靠近南朝的安州等地,所有人都以為雪糖是南朝從海外運來的。

  這一年的五月,經過一年休生養息的大周已回復過來,周武帝宇文邕開始準備率軍分五道伐突厥,徹底根除北方之患,為攻取南朝作準備。

  這天,楊堅很早就下朝,楊天瞧見他似乎憂心仲仲的模樣,忙問道:“父親大人,不知何事憂心?”

  楊堅瞧著這個越來越英武的兒子,卻是唉的嘆了一聲:‘皇上病了。“

  楊天不以為然的道:“皇上春秋正盛,正值壯年,一點小病又有何要緊。”

  楊堅搖了搖頭:“此正是準備伐突厥之時,皇上若是小病,不會罷朝,為父擔心皇上這次恐怕躲不過去,前次伐齊,皇上已是大病一場,傷了元氣。”

  楊天心中突突直跳,皇帝要死了,那豈非楊家的機會就要來臨。楊天自從知道自己的身份后,雖然知道歷史是隋取代周,卻看不到任何機會。

  當今皇帝現在才三十六歲,比他父親還小,又雄才大略,可以說比后世的大部分明君都有過之而無不及,隱忍十二年誅權臣宇文護,花了五年時間就將北方一統,又已大魄力滅佛,前后解放出近四百萬勞動力,如今滅齊僅一年,齊國百姓已歸心。

  楊天有時甚至懷疑因為他的到來歷史已經改變,不免患得患失,暗恨當初沒有認真學歷史,只是書到用處方恨少,他現在想學也沒處學。

  今天楊堅無意間的話卻讓楊天豁然開朗,這位剛剛到中年的皇帝恐怕就要命不久矣,否則若讓他也再坐上三五年天下,早就把南面的陳國滅了,即使楊堅后來能奪得大周天下,也輪不到隋朝來進行統一戰爭。

  楊天臉上現出喜色:“父親何必憂心,若皇上駕崩,將來太子坐了天下,我們楊家豈不是更上一層。”

  楊堅斥道:“胡說,你豈能有此心事,若非你是我楊堅的兒子,我馬上就要治你咒君之罪。”

  楊天心中不以為然,剛才分明是你自己說皇帝快死了,又不是我說的,只得道:“父親大人是否憂心太子不成氣?”

  楊堅心中一動,沒想到兒子竟然看出自己的心思,太子雖然是他的女婿,其實楊堅對太子也很反感,不學無術,多疑成性,克薄寡恩,太子若接位,楊家雖然水漲船高,卻未必是好事,一不小心,可能還會有大禍,只是此種話楊堅當然不會對楊天說。反而道:“睍地伐,你還小,朝庭的事不要瞎管。”

  楊天只得退下,回到自己院中,卻怎么也靜不下心來,武帝還有多久壽命,父親什么時候能奪取大周天下?楊天心中隱隱興奮起來,他有種參與歷史的快感。

  獨孤氏看到楊堅時,也馬上發出丈夫的神色有異,連忙詢問發生何事。

  楊堅平時朝中有凝難之事也會和獨孤氏相商,因此毫不隱瞞,將自己對太子的擔擾也說了出來。

  獨孤氏笑道:“夫君多心了,如果太子繼位,只要我們懂得韜晦,又有何憂,何況太子要防備之人遠不止隨國公府。”

  楊堅點了點頭,道:“不錯,韜晦兩字聽起來易,做起來難,韜是劍匣,必須將自己鋒芒,像劍一般,收入套中,藏在匣子,這才叫韜晦。”

  獨孤氏笑起來:“這還不夠,如果只是收斂一點,謙讓一些,好比把劍暫時放入鞘中,如此而已!人們依然看出:那韜中、鞘中其實有劍,有鋒芒在!這實在不是韜的真意。韜的真意是把鋒芒瞞起來,完全瞞起來,讓人看不到劍,也看不到韜,空空如也,這才是韜的精神!”

  楊堅大喜:“有妻如此,復又何憂。”
hobbess 發表於 2008-4-10 00:55
第六十四章武帝崩下

  當皇帝的病纏綿到六月還未好轉時,北周重臣都心慌意亂起來,大家都猜測到皇帝命不久矣,正在準備討伐突厥的行動也只能暫時停止。

  這天,武帝精神稍好,吩咐侍衛將太子身邊的幾外近臣叫了過來,問道:“太子近來如何?”

  內史下大夫王軌回道:“太子依然如故,并不為皇上的病傷心。”

  王軌是武帝心腹之人,文武雙全,在鏟除宇文護時出過大力,又剛立過大功,今年三月,率軍擊敗來犯的南陳強將吳明徹三萬大軍。

  只是王軌多次在武帝面前勸說太子宇文赟品德低劣,沒有仁孝,不堪繼承皇位,建議武帝重新立嗣。武帝心中雖然知道王軌說的可能正確,但沒有一個父親能在內心同意別人如此評價自己的兒子,何況武帝其他兒子比太子還弱,如今他時日不多,自然不會考慮另立太子。頓時不悅,搖了搖頭,目光轉向內史賀若弼和總管韓擒虎兩人。

  賀若弼道:“陛下放心,太子比之以前長進不少,臣等一定竭力輔助太子。”、

  韓擒虎猶豫了一下,還是道:“臣未聞太子近日有何過失。”

  武帝臉色頓時欣慰起來,三人出了武帝的寢宮,王軌對賀若弼和韓擒虎兩人迭足埋怨:“太子是何品德,爾等不知,為何不直說?”

  韓擒虎笑著不語,賀若弼回道:“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此事豈可在大庭廣眾之中議論。”

  王軌臉色頓變,想起以前在武帝面前說的太子諸般過失,必遭太子忌恨,若太子登極,自己必無幸理,而大周也有可能分崩離析。

  他嘆了口氣,武帝之子雖然不成器,可是還有六個弟弟,大周立國以來,由閔帝至明帝至武帝,都是兄傳弟,如果能推舉當今武帝的六弟齊王憲接位,則不但他有救,大周的社稷也有救。

  王軌想通之后頓時到處奔走,聯絡大將軍宇文孝伯,上柱國尉遲運,柱國大將軍宇文神舉等人,準備在武帝面前陳說利害,改立齊王憲為儲君,這些人都是武帝心腹之人,也對太子無好感。

  可惜,時間卻不等王軌,武帝的病越來越重,三日后,武帝將所有重臣召到自己床邊,宣布大蒙宰越王盛為大前疑,蜀國公尉遲迥為大右弼,申國公李穆為大左輔,隨國公楊堅為大后丞,此四人為輔政大臣,在武帝死后,輔助新君即位。

  楊堅回到家中,臉上已無以前的憂色,他雖然位居四輔臣之一,卻是排在最末,前面三人,無論是誰,資格都比楊堅要老,他真正達到隱藏自己的目的。

  宣布四人為輔臣之后的當晚,武帝靜靜的躺在自己的寢宮中,回味著自己的人生,朕剛即位時,簡直是如履溥冰,仿佛置身于死亡邊緣,前面的兩個哥哥都被宇文護害死,天下軍隊,十之八九都掌握在宇文護手中,宇文護才是大周的無冕之王。

  朕才十八歲,正是血氣方剛,可是這一忍就是十二年,活得窩囊透頂,簡直像一條毛毛蟲在虎口里蠕動。

  可是宇文護還是被朕殺了,殺宇文護那天,朕連一個人都沒有告訴,朕還記得那天對宇文護說的每一句話:“哥,太后春秋已高,嗜酒難戒,喜怒無常,大傷圣體。弟雖屢次勸諫,終是無效。她老人家敬重的只有哥一人,我這里有一篇《酒誥》,哥能進宮為太后誦讀一遍,勸解一番嗎?或許太后聽后從此就戒酒。”

  宇文護信了,這十二年來,朕在他面前就如一只綿羊,從來沒有詐逆過他,國家大事全由他作主,小事他也會給朕幾分面子。

  宮中宇文護早已安下了無數釘子,如果有異動,他馬上就會知道,他見了太后,便列坐一旁,拿出《酒誥》有板有眼地誦讀起來。而朕向來格外規矩,當太后與宇文護對坐,敘家人之禮時,朕總是侍立一旁。便在宇文護讀得忘乎所以之際,朕悄悄從袖中取出了玉挺,猛擊宇文護頭部。

  可惜朕還是太緊張了,一下竟然沒有將宇文護打死,幸好最先發現的是六弟和王軌,這兩人毫不猶豫的幫朕猛擊宇文護,才終于將他殺了。

  當朕真正取得大權時,卻沒有忘乎所以的享樂,宮中嬪嬪不過十余人,每日所食只不過三五個菜,將佛道兩門打壓,積累實力攻伐齊國,每次出兵都親自統軍,與士兵同甘共苦,戰斗時沖在最前線,過著刀尖上的日子。

  當年八柱國苦戰十幾年,寸土未得,朕其實只用了三年功夫,就將齊國一舉滅亡,可恨天不假年,若再給朕五年,不,只要三年時間,朕一定會將南北一統,給子孫留下一個太平之國。

  “可恨!可恨!只要給朕三年時間,只要三年……”武帝宇文邕大叫起來,伸手直接前方。

  周圍的宮女,太監聽得心驚膽戰,誰也不敢上前,周圍的燭光猛烈搖晃起來,武帝伸出的手漸漸無力,垂了下來,良久,再無聲息。

  一個太監戰戰兢兢的上前,摸了摸武帝的鼻息,大叫起來:“陛下駕崩了,陛下駕崩了。”

  不一會兒,綿綿的鐘聲在皇宮中響起,向整個長安傳達大周皇帝駕崩的消息。

  太子宇文赟首先被鐘聲驚醒,從床上一躍而起,越聽越喜,一把將太子妃楊麗華推醒:“愛妃,你聽,你聽,老家伙死了,死了,終于死了,從明天起,朕就是皇帝,你就是皇后了,哈,哈,朕是皇帝了。”

  王軌正坐著書房寫奏折,向武帝闡明改立太子的理由,聽到喪鐘響起,王軌手上的筆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放聲大哭:“大周完了!大周完了!皇上,你知道不?你同宇文護斗法的一片苦心,白費了!你奮戰沙場,統一北方的努力也泡湯了。”
hobbess 發表於 2008-4-10 10:11
第二卷以隋代周第一章借刀殺人上

  作為博平侯,武帝的葬禮楊天也有參加,武帝的陵墓就秦始皇陵的對面,與雄傳壯麗的秦始皇陵相比,周武帝的孝陵就猶如一個小土包,顯得非常寒酸。

  不過,武帝崇尚節儉,陵墓的規模是武帝親自指定,這點大家對新登極的周宣帝無法指責。

  葬完武帝,宣帝開始對自己的親信大勢提官,吏部下大夫鄭譯提為開府儀同大將軍,內史中大夫,東宮侍讀劉昉,被授大都督,遷小御正。

  另外堂兄弟宇文貞為大冢宰,列文臣之首,宇文賢為大司馬,列武臣之首,漢王贊、秦王贄,紀國公宇文提,宋國公宇文實等人也獲得高位。

  宣帝的這些堂兄弟年齡多是二十歲上下,有的甚至才十四五歲,秦王贄更是只有十一歲,他們并無多少為官經驗,遂獲高位,整個朝庭頓時顯得一片烏煙瘴氣。

  楊天雖然只有十二歲,宣帝看在皇后和楊堅的面子上,竟然也給了一個驃騎將軍的官位,授予開府之權。比楊堅得到這個職位早了四年。

  安排妥當后,宣帝自認為皇位已穩,已迫不及待的想享樂,喪期未過,宣帝馬上下令百官脫去喪服,皇帝和官員都可以參加吉禮。

  這條旨意引起朝中一片嘩然,宣帝的行為以武帝的仁孝形成鮮明對比,建德三年叱奴皇太后死時,周武帝甚至要用周禮來寄奠母親,周禮要求守孝三年,因為群臣反對才沒有實行,最后宇文邕妥協,衣著和飲食都嚴格接照周禮,每日早晚只吃一溢米(合80克),他的兄弟和百官在太后安葬前都要如此做。

  叱奴皇太后安葬那天,皇帝赤腳步行上百里,親自將叱奴皇太后的遺體從長安城送到成陵,以示自己的哀痛之意。葬完太后,武帝仍然服喪三個月,穿著喪衣,早晚只食一溢米。

  雖然眾臣不要求現今皇帝也學武帝當年的行為,但剛剛葬完自己老子,就想迫不及待脫下喪服取樂,這也太讓人心寒,許多人議論紛紛,對宣帝的行為搖頭嘆息。

  京兆丞樂運上疏道:“陛下安葬先帝之期已過急,如今喪期未過,先脫喪服,臣恐陛下遭天下之人恥笑矣。”

  宇文赟見自己剛當上皇帝就有人敢反對,勃然大怒,將樂運的奏章丟給地上,道:“朕是皇帝,誰敢笑我。”就要派人捉拿樂運治罪。

  鄭譯和楊堅有同窗之誼,宣帝提撥他高位,而且將朝政也委任到他手上,這一天得意洋洋的來到隨國公府拜見楊堅,楊堅讓楊天也跟著作陪,恭賀鄭譯高升。

  鄭譯年齡在四十左右,面色白潤,滿臉紅光,瞧見楊天,嘖嘖稱奇:“隨公,令公子相貌堂堂,小小年紀已是驃騎將軍,他日成就不可限量。”

  楊天對于這個鄭譯當然聽過,不過,都是到太子府拜見太子妃楊麗華時聽到的,這個鄭譯只會陪同太子狎玩,千方百計討太子歡心,在楊麗華口中自然沒有好話,不過,楊天卻知道這種小人得罪不起,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連忙恭恭敬敬的向鄭譯行禮:“小侄拜見鄭叔叔。”

  “好,好。”鄭譯連忙在身上摸了摸,掏出一顆明珠,遞給楊天:“老夫今日來得匆忙,也沒有準備禮物,這顆明珠權當見面禮。”

  楊天將明珠接過,又道了謝,才請鄭譯重新坐下。鄭譯搖頭晃腦的道:“隨公,當年同學中,吾觀隨公之相最貴,如今果不其然。”

  楊堅知道鄭譯明著是捧自己,實際上是自鳴得意,他冷笑一聲道:“鄭兄,你今日雖拜開府儀同大將軍、內史中大夫,堅卻不敢恭賀。”

  鄭譯頓時詫異:“隨公此話怎講?”

  楊堅道:“大周皇位前番都是兄傳弟,到如今才父傳子,武帝兄弟眾多,未必沒有人想弟承兄業,若有一人鋌而走險,鄭兄身為皇上的第一心腹,首當其沖即為鄭兄,所以恭賀的話還是以后再講。”

  鄭譯頓時冷汗迭出,六年前,武帝剛剛收拾宇文護,出巡在外,武帝五弟衛王宇文直自持在剿滅宇文護余黨中功高,想廢太子搶奪繼承權,謊稱武帝病危,率軍攻打東宮,差點得手,當時宇文直的叛兵突然掩至東宮的肅章門,幸好東宮留守尉遲運及時將大門關上,為止,尉遲運的手指還被叛兵用刀從門縫伸進來砍去半截無名指,可見當時情況兇險。

  肅章門被關上后,叛兵又搬來木柴,放火燒門,想將大門燒毀,柱國大將軍李賢的兒子,司衛上士李詢當機立斷,下令禁兵搬來木柴,在內也放火,熊熊大火才將叛軍擋住。當時太子只有十四歲,而鄭譯就陪在太子身邊,兩人都被嚇得半死。

  武帝在位時尚且有人打主意,何況此時武帝已去,新君剛立,想起那次的兇險,鄭譯仿佛眼中又出現了熊熊大火,在隨國公府中頓時如坐針氈,不到半刻,就匆匆離去。

  楊天望著自己老子,心中大贊,只憑剛才廖廖數句,大周的皇室恐怕就要掀開一場血雨腥風。

  鄭譯從隨國公府出來就匆匆入宮,正碰到宣帝看完京兆丞樂運的上疏,見到鄭譯,宇文赟心情稍好,將樂運的奏章丟給他:“鄭愛卿,你來的正好,朕正要派人捉拿樂運,你就辛苦一場。”

  鄭譯正想向宇文赟進言防范幾位皇叔之事,一個樂運根本不放在眼中,將奏章匆匆瀏覽了一遍,向皇帝道:“皇上,暫慢,樂運只是一個小小的京兆丞,安有膽子對皇上的行為評論,臣擔心的是怕背后有人撐腰。”

  宇文赟一驚:“何人敢如此?”

  鄭譯道:“至少也是番王之流,如果陛下捉拿樂運,正好給他們一個機會抹黑陛下。”
hobbess 發表於 2008-4-10 10:12
第二卷以隋代周第二章借刀殺人下

  鄭譯的話也正是皇帝的心病,宇文赟又何嘗不擔心幾個皇叔會對自己的皇位構成威脅,其中尤其是六叔齊王憲為最,齊王憲曾經是武帝最得力的助手,多次統領兵馬作戰,在大周有百勝將軍之稱,又是眾皇叔之首,威望最高。若是登高一呼,宇文赟的皇位馬上會不穩。

  宇文赟頓時驚慌失措:“鄭愛卿,那該如何是好?”

  “皇上,有道是先下手為強。”說完,悄聲的在宇文赟耳邊說了幾句。

  過了幾天,皇帝派大將軍宇文孝伯前往齊王府宣詔,讓宇文憲前往皇宮,告之皇帝要立齊王為太師,宇文孝伯雖然是太子身邊之人,卻是忠直之輩,在武帝面前絲毫不掩蓋太子的缺失,和齊王憲也交好,齊王不疑有他,獨自前往皇宮。

  宇文憲一到皇宮,周宣帝馬上命令預先藏好的衛士將齊王逮捕,齊王大聲辨護自己無罪,周宣帝讓大將軍于智作證齊王謀逆,宇文憲氣憤之余,與于智當面對質,將于智加在自己身上的所有罪名一一駁倒,于智啞口無言

  鄭譯在旁陰陰的道:“以殿下今日之處境,又何需多言?”

  齊王回道:“死生自有天命,我何嘗貪圖活命,只是老母尚在高堂,恐不能盡孝罷了。”

  周宣帝毫不憐憫,直接在皇宮中命人用繩子將齊王活活勒死,齊王死后,周宣帝立即召集齊王府的僚屬,命令他們證實齊王有罪,當齊王的尸體放在齊王府一干屬下面前時,諾大的齊王府眨眼之間就樹倒猴散,最后只剩下幕僚李綱為齊王收尸,齊王的五個幼子也被周宣帝下令處死。

  殺了齊王,宣帝還不放心,又將平時與齊王親近的上大將軍王興,上開府儀同大將軍獨孤熊,開府儀同大將軍豆盧紹三人也一同被處死,因為暫時找不到罪名,周宣帝便直接污陷四人一起密謀造反,被后人稱為伴死。

  齊王有大功于國家,今被無故處死,眾臣都是稟然,其他的五位皇叔更是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終日,宇文孝伯更是后悔的捶胸頓足,自己不該為宣帝傳召。

  齊王死后,故吏皆散,王府又被封,李綱只得用一輛牛車將齊王的尸體載到城外,一個人獨自掩埋,連挖墳連放聲慟哭,只是他悲痛之余,花了半天的時間也只是挖了一個淺坑。

  突然一個少年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我來幫你。”

  李綱抬眼一看,一個十二三歲一身華服的少年郎站在他面前,身后還跟著兩個十五六歲的大男孩,他垂下眼簾:“你是誰家的孩子,知道眼前之人是誰嗎?”

  楊天嘆了一口氣,心道我不但知道眼前之人,而且還知道他為什么會死:“知道,這是大周的齊王,也是我大周的百勝將軍。”

  李綱的神色更是悲憤,問道:“那你還敢幫忙,不怕惹禍上身?”

  楊天道:“人人都知道齊王無罪,卻無人敢說話,勇雖是黃口儒子,卻又何懼之有?”其實若是齊王在世,大臣們肯定會群起反對宣帝誅殺齊王,只是宣帝動作太快,根本沒有審訊就將齊王直接殺了,木已成舟,眾人再翻案齊王也活不過來,只會白白得罪皇帝,才造成群臣皆不言的情況。

  李綱對楊天頓時大起好感,把位置讓開,楊天招乎楊石,楊淼兩人,一起過來幫助挖坑,在四人的努力下,花了約半個時辰,終于將墓穴挖好。

  四人又齊心合力,將齊王的棺木放進墓穴中,掩埋完畢,楊天也學李綱的樣子,對齊王的陵墓拜了數拜。

  祭奠完齊王,李綱才向楊天問道:“不知公子貴姓,此番大恩,文紀必鉻記于心。”

  楊天將姓名告之,李綱默然半響才道:“據我所知,齊王與令尊隨國公大人非但無舊,反而有仇,不知公子可知?”

  楊堅相貌異常,額頭隆起,酷似傳說中的龍形,有一次齊王憲在武帝面前道:“普六茹堅相貌非常,臣在他面前總會不自覺失去主意,恐他日普六茹堅有反意,兄當早除。”

  武帝不以為然,他雄才大略,一心想統一南北,自然不會以這樣的原因猜忌大臣,何況武帝連佛都滅,根本不信什么天意,回道:“看他的相貌,作上將可以,沒有什么特異。”

  不久,王軌又向武帝密報:“太子非社稷主,普六茹堅貌有反相。”

  周武帝很不高興,道:“假若真有天命,朕又豈能奈何?”此事就此不了了之。

  不過,此話后來傳到楊堅耳朵,卻把楊堅嚇得半死,為人處事陡然低調,這也是為什么武帝剛死,楊堅就要借鄭譯和宣帝兩人之手,將齊王除掉的原因,否則宣帝的皇位穩定下來,以宣帝多疑的性子,齊王再在宣帝面前說楊堅什么壞話,宣帝說不定就信了。

  楊天對雙方的恩怨卻不清楚,那些陳年舊事,國公府就是有人知道也不敢說給楊天聽,不過,楊天馬上大義稟然的道:“我今日拜祭齊王,仍是因為他對大周的貢獻,又與家父的恩怨何干?”

  李綱呆了半響,才道:“想我李文紀枉活二十多年,倒不如一個少年郎。”他又在齊王的墓前拜了拜,只覺得大周滿朝文武,卻不如眼前少年胸襟。

  等李綱拜祭完畢,楊天才道:“不知先生葬完齊王,可以地方容身?”

  李綱搖了搖頭,昔日齊王府帳下人材濟濟,齊王一死,各奔東西,不過是換了一個主子,可是他李綱偏要對齊王收斂尸身,還撫棺痛哭,人人避他還來不及,誰會收留他。

  見李綱的神態,楊天心中一喜:“不知先生可否屈身于隨國公府?”
hobbess 發表於 2008-4-10 10:12
第二卷第三章班底上

  周宣帝授楊天驃騎將軍之職,又允許楊天開府,更象是一個玩笑,誰會投奔到一個十二歲的少年帳下聽命。除非楊天向父親楊堅要人,只是楊天有許多事要瞞著楊堅,又怎么能全部依靠楊堅派過來的人。

  聽到李綱的事楊天就動了心,如此忠心之人,如果能收下,日后必是一大助力。

  李綱雖然忠直,卻并不愚蠢,眼前的這位公子年齡雖小,卻是當朝國舅,絕不會毫無原由的冒著風險掩埋齊王,他正好無處可去,也不矯情,向楊天一鞠躬:“李文紀參見公子。”

  楊天大喜,將李綱扶起:“如此,就暫時委曲先生在驃騎將軍府擔任幕僚如何?”

  李綱一呆,他還以為楊天是代楊堅招攬他,沒想到什么時候又冒出一個驃騎將軍府。

  楊石在旁邊連忙道:“皇上剛升公子為驃騎大將軍,授予開府之權。”

  李綱心中錯愕,只覺得荒唐無比,北周府兵總共二十四軍,每軍設一開府將軍,稱為驃騎大將軍,僅位于柱國和大將軍之下,統領二千人,皇帝將這一職位授予一個十二歲的少年,縱然這個少年是輔臣之子,又是國舅,還是太過兒戲,不過,李綱想想如今的大司馬,大司空兩個職位都是少年,也就釋然。

  李綱不由遲疑起來,給隨國公當手下和給隨國公公子當手下當然不同,何況隨國公的公子是一個才十二歲的少年,只是剛才的話已說出口,卻不好意思反悔,罷了,英雄出少年,李綱只得重新參拜:“文紀拜見主公。”

  楊天此時費盡心思,收到李綱為自己的幕僚,心中說不出的得意,他卻不知,歷史上李綱本來就是他的手下,曾任太子洗馬之職,不過,那是皇帝直接委任,因為太過正直,也得不到太子楊勇的喜愛,只是楊堅在廢太子時,唯有李綱能和皇帝據理力爭,太子并無大過,不可輕廢,楊堅也喜愛李綱的忠直,太子被廢,李綱不但不罪,反而擢拜為尚書右丞。

  楊天并沒有把李綱帶到隨國公府,而是帶到離隨國公府還有數條街的一個小院,這個小院前后兩重,占地二畝至三畝之間,里面還有一個小池塘,外表和長安一般富裕人家毫無區別。

  這個小院就是楊天用來藏錢之所,院子里現在有三十多人,其中有數個下人,專門負責小院的打掃維持工作,另外還有十多個護衛,總管就是長安府原先的衙役李天正。

  宇文提沒有找到青猴兒,雖然打殺了幾個混混,卻是余怒未消,頓時將怒氣撒在李天正等幾名衙役身上,李天正等人到底是公差,宇文提還沒有膽量隨便殺人,但找到他們的上司給李天正挑錯卻是易事,不到半個月,李天正數人就在衙門混不下去,被開除出衙役。

  數人怕宇文提再找他們報復,只好向楊天求援,楊天念在他們是受自己連累,剛好又有需要,便將李天正等人安派在這所院子作護衛,通過他們的介紹,又陸續從衙門和軍隊底層拉了十來個不得志的人,作為這個院子的護衛。

  除了下人和護衛外,院中還有十八個和楊天年齡差不多大的少年,這些都是楊天陸續收養的孤兒,楊天親自做他們的老師,教他們念書識字,并教他們武藝。

  見楊天過來,李天正連忙跑到楊天面前,請示道:“公子,有何吩咐?”

  “把仆人和護衛都叫過來,我有事吩咐?”

  “是。”李天正連忙跑了下去。

  不一會兒,護衛和仆人都來到楊天面前,楊天指著李綱對大家道:“這位李先生是我新請來的客人,你們以后要象對我一樣尊敬李先生。”

  眾人都暗暗打量著李綱,不知李綱是何方請來的神圣,不過,這些人都知道楊天的身份,而且在這里的工錢是一般大戶人家的數倍,規矩更是嚴格,聽到楊天如此說,也不敢多問,齊聲應是。

  將集合起來的仆人和護衛都散去,楊天又帶著李綱來到后面的演武場,只見里面各項兵器齊全,十八個少年正在中間捉對撕殺,或用刀,或用槍,場中呼聲喝喝,雖然只有十多人,卻宛如置身于戰場。

  楊天朝中間大喊一聲:“集合。”

  正在撕殺的十八名少年馬上收起兵器,排成一隊橫列站在楊天的面前,整個喧鬧的演武場馬上變得一片安靜。

  楊天向李綱道:“文紀先生,這個小院連家父都不知,不知先生可否愿意暫時呆在這里一段時間,待我接掌兵權之后再請先生任職?”

  因楊天的年齡,楊天的驃騎將軍之職還有一年才會接任實職,這其實也給楊天一年的準備時間,否則孤身一人接管軍隊,以楊天的年齡恐怕也誰也不會服氣。

  李綱道:“主公吩咐,文紀安敢不遵,只是不知文紀在此,能為主公做何事?”

  楊天指了指在兩人面前站的筆直的十八名少年:“就擔任他們的夫子如何?”

  李綱點了點頭,楊天向站著的少年揚聲道:“你們過來,拜見新夫子。”

  十八名少年一起跨前一步,將右手成四十五度角,行了一個后世的軍禮:“夫子好。”

  楊天跟著還了一禮,而后面的楊石,楊淼兩人也是如此,李綱看了看,也學著大概樣子做了一下,雖然動作笨拙,在場的人卻沒有一個發笑。

  “羅藝,你過來。”

  里面一個年齡稍大,身材最高的少年跑出了隊列,向楊天行了一個禮:“教官,有何吩咐?”

  “羅藝,從今天起,李先生便是你們的夫子,你要協助李先生管理好他們,知道了嗎?”

  “是,教官。”

  “好,今天的訓練仍然由你帶隊,明天開始,每天上午抽出二個時辰開始和李夫子學習文化知識,解散。”

  “是。”眾少年都異口同聲的應道,重新拿起兵器,開始練習武藝。
hobbess 發表於 2008-4-10 10:13
第二卷第四章班底下

  現是是周日,小爆一下,白天還會有兩章,這一發就從新書榜下來了,大家能不能把老茅推到周推榜上過過隱。口黑,口黑。

  羅藝是楊天收留的第一個少年,楊天碰到他時,這個十四歲的少年正在街上賣獵物:一只成年的金錢豹。這只金錢豹兩只眼睛都被箭射瞎,可見打獵人箭法的精準,這樣一只完整的金錢豹,至少也價值在二三十貫銅錢,足夠一個人生活一年的費用。

  只是羅藝卻是不走運,他被七八個混混盯上了,那群混混想強搶羅藝的獵物,沒想到七八個人一起上,卻給羅藝打趴下了。

  這下反而惹事了,這群混混土生土長,能量還不小,硬是找來官差污陷羅藝的獵物是他們的,面對七八個人的指責,羅藝就是有兩張嘴也辯不清。

  楊天雖然沒有看到全部過程,但一看這些混混模樣的人就知道誰是誰非,上前為羅藝作證,官差才不敢拿羅藝如何,那幾個混混也只得悻悻離去。

  楊天問清楚羅藝這頭豹子是獨自一頭打的時,對羅藝大為贊嘆,得知羅藝孤身一人,不由詢問羅藝是否愿意到隨國公府作護衛。

  羅藝見楊天的仗義執言,很有好感,加上一身武藝正愁無處報效朝庭之際,見楊天邀請,欣然同意。

  楊天本來是想讓羅藝與楊石,楊淼兩人一樣跟在自己的身邊,只是聽到羅藝自報姓名時卻改變了主意,他不能肯定這個羅藝就是以后憑燕云十八騎威震大草原,后來又在隋末自認幽州總管的羅藝,不過,可以肯定,如果現在開始培養,他日末必不能讓眼前的羅藝取得比歷史上更大的功績。

  楊天素性又尋找了十七名根骨皆佳的孤兒,與羅藝一起湊成十八人,一齊培養,如今這十八人已跟著楊天接近一年,平時都是楊天親自教他們讀書識字,兵書韜略,羅藝的武藝在楊天之上,楊天不在時,就由羅藝帶領著眾人練武。

  李綱心中對楊天更是驚異,眼前的十八人都是雖然剛剛才接觸,李綱卻已感覺到他們的勃勃英氣,再過幾年,無疑就會成長起來。

  李綱問道:“公子,不知他們的功課進展如何?”

  楊天想了一下才道:“嗯,他們的字已基本認全,可以讀一些簡單的書籍,再高深一點,就需要文紀先生教授。”

  這些少年大的有十四五歲,小的才剛滿十二三歲,能在一年時間教會他們認字已是不錯,何況楊天不可能天天過來,其實只花了大概不到半年的時間,這都是托了拼音的功勞,楊天已將拼音教給了他們,只是楊天不想引起外面的驚異,這拼音標注只限十八人知道,楊天嚴禁他們向別人泄漏,給他們上課時,即使院中的護衛也不許旁聽。

  古代認字是一個難關,全靠口傳,一遍遍死記硬背,有些人學上三五年也不一定能認得多少字,聽到他們已將字基本認全,李綱松了一口氣,若是讓他從頭教,只有一年的時間可沒有把握讓這些少年將字認全,如果讓他知道這些人基實只花半年時間就將字認全,肯定會驚訝萬分。

  “走,我帶你去看看他們讀書之地。”說完,楊天帶著李綱到演武大廳旁邊的一間大房子,這間房子里面擺放了十八張桌子,桌子下面還有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凳子,前面的一張大講臺后同樣放著一張胡椅。

  這個房間寬趟明亮,看得李綱大為滿意,站在講臺前,李綱一屁股坐在那張胡椅上,只覺得舒服無比,直到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李綱才站了起來,卻是管家李天正來匯報給李綱安排房間的情況。

  安頓好李綱,楊天重新回到隨國公府,有了李綱的幫忙,楊天頓時輕松不少,也大大減少了出府時間。

  周宣帝殺了齊王,群臣對他多有怨言,朝堂上也有一種惶恐不安的情況,為挽回皇帝的聲譽,鄭譯向周宣帝建議應當大赦天下,讓臣民感激新皇的恩德。

  周宣帝深感有理,于是在朝堂上宣布因武帝制定的《刑書要制》量刑太重,需要廢除。

  內吏王軌連忙向皇帝詢問,道:“陛下,若是廢除《刑書要制》,我朝將以何法為準?”

  周宣帝這才想起來,轉頭向鄭譯詢問,鄭譯也沒有想到宣帝從大赦會轉到廢除刑法上去,一時之前也啞口無言。

  周宣帝靈機一動,宣布所有的刑法皆減二等,如果死刑則改流刑,流刑三千里改判流刑一千里,眾臣只得齊贊皇上圣明。

  不幾日,周宣帝又連下大赦令,將各地在押的犯人都放回,一時之間大周的牢房全部一空,再也沒有一個犯人。

  京城兆樂運再次向周宣帝上疏:“臣讀《虞書》眚災肆赦,《呂刑》五刑之疑有赦,因失誤造成災害可以赦免,或者事實不清也可以赦免,卻從沒有聽說可以不問罪行輕重而對天下所有罪犯一同赦免,如此下去,無異縱使犯罪。”

  只是樂運的奏章周宣帝毫不理會,他驟然得到權利,權利在他手上就象是一個好玩的玩具,完全可以姿意使用。

  這種放縱的后果很快顯現出來,那些作奸犯科之人從牢中放了出來,重新開始了犯罪,一些本來忠厚老實之輩見官府不管,也加入其中,大周的犯罪率大增起來,連長安也不能幸免。

  眾大臣連忙向皇帝上奏,紛紛要求皇帝不要輕易大赦,恢復原先的《刑法要制》,周宣帝被大臣們勸得厭惡起來,心想你們要嚴那就從嚴,于是命鄭譯,劉昉兩人重新修訂《刑法要制》,改為《刑法圣制》,在正武殿舉行祭禮,敬告天神后在全國施行。

  新的《刑法圣制》遠比《刑法要制》殘酷,苛刻,宣帝為了減少群臣給他上奏章,減少享樂時間,規定上書時一旦發現誤字,就要治罪,并命左右親信,暗中糾察群臣,一有小錯,輕責譴責,杖打,重則誅殺,朝野上下,頓時人人自危。

  宣帝的胡作非為,對隨國公府來講暫時沒有什么影響,六月底,楊麗華被正式定為皇后,七月,楊堅被提升為上柱國,大司馬。隨國公府的地位一時尊寵無比。
hobbess 發表於 2008-4-10 10:13
第二卷第五章朋友上

  今天的第二章,晚上還有一章,其實將老茅送上推薦榜并不難啊,收藏的人每人一票就可以了。可能是老茅太過妄想。

  盡管如此,楊堅卻沒有得意忘形,反而閉門納戶,對于上門道賀的官員一律不接待,楊堅的這種行為,不久就傳到了宇文赟耳中,宇文赟對楊堅的行為大感滿意。

  這天下午,楊天又來到了小院中,李綱已在這個小院住了一個月,對于這十八名學生,李綱很是滿意,這些人都是窮人出身,又都是孤兒,以前流浪時,每天饑一頓,飽一頓,如今由楊天收養,不但不用為吃穿發愁,而且楊天身為國公之子還親自教導他們各種知識,眾人對楊天都感激涕淋,學習起各種知識也分外認真。

  上午的文化課學完,下午是這些少年的練武時間,李綱閑來無事,也陪著楊天觀看眾人練武,盡管楊天沒有交待,這一個月來,李綱也一直呆在府中沒有外出,他為齊王大哭的行為,傳到皇帝耳中,肯定會惹皇帝生氣,李綱并不想因為自己引起楊天的麻煩。

  李綱雖然粗通武藝,但現在已比不上這些少年了,看到精彩處,李綱忍不住大聲叫好。

  楊天卻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李綱奇怪的問道:“公子,可是他們練得不好?”

  楊天搖了搖頭:“他們練得很好,我只是可惜,大周以騎軍稱雄天下,在這里卻沒有辦法讓他們練習騎術。”

  這個院子太小,沒辦法讓他們練習騎術,楊天倒不是心痛錢,即使換一個大的院子,一戶普通人家驟然多了近二十匹馬,太過引人注目,若是想讓這些人練習騎術,唯有在城外買一個小莊院才行。

  只是這些人沒人會騎馬,剛開始必須楊天親自教才行,如是在城外,楊天每天出城畢竟不方便,練飛騎術之事就此擔擱下來。

  李綱詢問道:“公子既然想讓他們練習騎術,可是擔心沒有人教。”

  “不錯,不知文紀先生有無好的人選推薦。”說完,楊天一臉希冀的望著李綱。

  李綱沉默了一下,才道:“我有一好友,今年剛滿十八歲,騎射皆精,現在為司衛上士,只是心高氣傲,不知公子能否請得動他。”

  楊天大喜:“這好辦,如果他能來,明年開府,我封其為儀同將軍。”

  儀同將軍僅次于驃騎大將軍,是正四品的高官,而司衛上士雖然隸屬于禁軍,卻是武官中倒數第三的職位,大周武將共有十八級,兩者整整相差八級。

  李綱卻是搖頭:“公子,千萬不可,若是封官,引起他的怒氣反而不美。”

  楊天一想就是釋然,有真本領之人,或多或少都有傲氣,自己年紀輕輕,不但身為博平侯,而且又是驃騎大將軍,連正四品的高官也能說給就給,對方已是十八歲,一身本領,不過是司衛上士的小官,肯定會惹起對方的反感。

  楊天只得虛心請教:“那該如何相請?”

  李綱思付了一下,才道:“明日公子可派人拿我的書信到皇宮門外等候,如我所料不差,申時初他即可交班,到時他看了書信,自會來到此,我先探探他的口風再說,公子千萬不可著急。”

  “好,只是說了半天,文紀先生尚沒有說出他的名字,叫我如何去找?”

  李綱才不好意思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公子,我忘說了,他叫長孫晟。”

  “長孫晟,長孫晟。”楊天念了數遍,才道:“可和長安長孫府有關系。”

  李綱點了點頭:“他正是車騎大將軍長孫覽的侄兒。”

  車騎大將軍可是金印紫綬,位比三公,家世絲毫不比自己差,可是他因為不是嫡子,就得從司衛上士之類的小官做起,楊天倒是遲疑起來,這樣的人又如何肯為自己所用。

  楊天轉念又一想,又何必一定要讓他成為自己屬下,李綱如此推崇,就是結交一番也不是壞事,遂點了點頭。

  第二天,楊天親自帶著李綱的書信等在皇宮門外,到了申時,果然有一幫禁軍軍官交接下班,楊天迎了上去,大聲問道:“那位是長孫晟。”

  眾人都是面面相覷,楊天連問數遍,才從后面走出來一位身材高大的禁軍軍官:“我就是長孫晟,你找我什么事?”

  楊天仔細打量了一下長孫晟,長孫晟的身高大約在一米八左右,全身肌肉均勻,身臂修長,他的手上布滿了老繭,一看就是長期練武造成,臉上如刀削斧劈,棱角分明,縱使在后世也是一個標準的美男子。

  站在楊天面前,長孫晟整整比楊天高了一個半頭,讓楊天不由產生一種壓抑感,楊天取出李綱的書信,交到他手上:“這是你朋友托我給你的信。”

  “朋友。”長孫晟激動起來,除了李綱,長孫晟和自己的同僚并不合群,也不可能有什么朋友會給他寫信,而李綱從自葬完齊王,就再也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長孫晟常常為李綱暗自擔心,不知他去了哪里,如今聽到李綱的消息,長孫晟急忙將信撕開,就在皇宮面外看了起來。

  李綱的信并沒有多大內容,只是邀請長孫晟過去一聚,長孫晟收起信,疑惑的打量了一下楊天,看楊天的穿著打扮,無論如何也不是一個下人,怎么會替李綱送信,李綱又如何會認識眼前的這個小孩。

  楊天微微一笑,他向前面一指:“長孫兄,我在前面準備了馬匹,請!”

  這里是皇宮門口,除了皇帝,沒有一個人可以縱馬,所以楊天就將馬停在離皇宮前大道隔了一個街口處,由楊石看管。

  長孫晟只好將滿肚子的疑慮放回肚子中,跟在楊天后面,很快到了楊天存馬處,赤影看到楊天到來,興奮的長聲嘶叫了一聲。

  “好馬。”長孫晟一看到赤影,不由贊賞了一聲。

  楊石手上牽著三匹馬,另外兩匹也是隨國公府的良駒,楊天翻身上了赤影,向長孫晟道:“長孫兄,你選一匹如何?”
hobbess 發表於 2008-4-10 10:14
第二卷第六章朋友下

  長孫晟看了看另外兩匹馬,這兩匹馬一黑一白,個子都差不多,表面看來相差不大,白馬在外形上好看一些,只是黑馬的眼神凌厲了許多,帶有一種高傲之色。

  長孫晟頓時挑中黑馬,一躍而上,這匹黑馬見這個陌生人不打招乎就跳到自己的背上,有點不滿意,打了一個響鼻,就想撂蹄子。

  長孫晟雙腿一夾,手在黑馬的脖子上拍了幾下,這頭黑馬頓時知道自己上面坐的是一個老手,打消了搗蛋的念頭。

  “長孫兄,試試馬力如何。”說完,楊天兩腿一夾,赤影已撒開四蹄跑了起來。

  長孫晟一愣,雖然自己跨下的黑馬也是一匹良駒,卻要稍遜于少年一籌,而且他是第一次騎這匹馬,人馬不相熟,可是大街上跑馬,不光是跑得快就可以,長孫晟對自己的騎術有絕對的信心,見這個少年有挑戰之意,不甘示弱,回道:“有何不可?”一打馬,跟了上去。

  兩匹馬一前一后,的的得得的馬蹄聲在大街上響了起來,這條街不是主要街道,依然有不少行人,前面的行人聽到馬蹄聲連忙閃避,只是仿佛一陣風似的刮過,兩匹馬已奔出去老遠,身后留下一片塵土。

  大街上的行人見怪不怪,這種事情在長安街頭常有,只要小心自己不要傷著就是。不過,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免不了小聲罵幾句。

  赤影仿佛如魚兒如水,在大街上行走,仿佛對它絲毫沒有妨礙,它跟隨楊天日久,一人一馬早已心意相通,楊天甚至不用控制,任由赤影自己發揮,不時扭頭向后看去。

  長孫晟就沒有那么輕松了,他到底是第一次乘坐這匹馬,在馬身上不時要調換自己的騎姿,控制韁繩,防止馬跑偏,或撞到行人,不過,還是死死的咬住楊天,不肯拉下。

  小半個時辰,楊天已到了自己所在的小院,長孫晟只拉下了不過十余米,也跟了上來,至于楊石,早已不知丟到哪里去了。

  楊天跳下馬,將長孫晟請進院子,對迎上來的仆人道:“把文紀先生找來,他的朋友來了。”

  長孫晟疑惑的打量著這個院子,他進門時發現大門上有李府兩字,這個院子只是長安中等人家模樣,長孫晟從來沒有聽到李綱認識李姓之人。

  仆人應聲下去,不一會兒,李綱已快步走了過來,兩人見面都是大為激動。

  “文紀兄。”

  “季晟兄”

  兩人都是急忙抱拳行禮,楊天在旁邊笑道:“兩位分別日久,不如進去喝杯酒再詳談如何?”

  長孫晟看到李綱,疑惑的問道:“文紀兄,這位小哥是誰,可否為我介紹一下?”

  李綱才知道長孫晟還不知道楊天的名字,連忙道:“這是文紀現在的主公,隨國公長子,當朝國舅,驃騎大將軍普六茹勇。”

  長孫晟大吃一驚,他身在禁軍,消息自然靈通,聽到眼前這個給他送信少年是隨國公長子時,連李綱前面說的一句都沒有注意,眼下大周除了皇族,隨國公即使不能排在第一,至少也是排在前三名之內。

  他忙向楊天行了一個禮,只是楊天又是驃騎大將軍,又是國舅爺,長孫晟倒是不好怎么稱呼,只得道:“不知公子身份,季晟失禮了。”

  楊天連忙道:“若論家世,長孫兄可不在勇之下,勇年齡尚小,你我就與兄弟相稱如何,但愿你不嫌我這個弟弟太頑皮就好,第一次見面,就約你騫馬。”

  “這如何使是,公子是驃騎大將軍,而季晟只是一個小小的司衛上士,相差太遠。”長孫晟連忙搖手。

  “如何不行。”楊天不容長孫晟拒絕,“就這么說定了,我以后就叫你季晟兄,你直接叫我睍地伐就成。”

  長孫晟還要拒絕,楊天連忙道:“莫非季晟兄看不上我睍地伐靠著家世當上驃騎大將軍?”

  門閥恩蔭的制度在魏晉以來已實施了數百年,雖然有許多世家會出一些浪蕩子弟,但毫無疑問,這時最杰出的弟子英才,往往也是出自世家,因為他們與普通人相比有太多的先天優勢,很容易脫穎而出。

  長孫晟只有十八歲,正是熱血沸騰之時,他雖然對于一些年輕的世家子弟爬上高位看不慣,但總不能當著人家的面承認,楊天如此一說,長孫晟只好把拒絕的話咽了下去,他有傲氣并不比楊天差:“如此,那我就高攀了。”

  楊天連忙向長孫晟行了一個禮:“睍地伐拜見兄長。”

  李綱見楊天突然演了這么一出,在旁邊幫腔道:“恭喜兩位成為兄弟,只是季晟兄身為兄長,禮物卻不可少。”

  長孫晟連忙將楊天扶住,伸手往身上摸了一下,苦笑道:“對不起,我身上沒有帶禮物。”

  楊天忙道:“今天請季晟兄來到此,睍地伐添為地主,應該給兄長禮物才對,不知兄長喜不喜剛才的黑馬,如果喜歡,就送給兄長為坐騎如何?”

  那匹黑馬是楊天從國公府精挑細選出來的,自然遠非一般的馬匹可比,長孫晟雖然有自己的坐騎,卻還沒有騎過如此神駿的馬,聽到楊天相送,心里只是略為猶豫一下,就坦然接受。

  若是楊天要送別的禮物,長孫晟肯定不會如此輕易的接受,楊天前世與形形色色的客戶打交道,早就練出了察顏觀色的本領,長孫晟對赤影稱贊時,楊天就料到長孫晟極為愛馬,與長孫晟的一場賽馬,楊天也有深意,除了考察一下長孫晟的眼力外,也是讓長孫晟充分了解一下那匹黑馬的能力。使他更加戀戀不舍,否則楊天不會象一般貴族子弟一樣輕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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