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教廷異動 第二章
先前練雲生在空中使用了雷暴術,硬是把這個隊伍給截了下來。接著大雨和響雷的掩護,從隊伍後面快速的打暈了那些聖殿騎士。練雲生第一次感覺到,用現在的真元全力強化肉身,達到的速度和力量都是從前難以想像的。
雖然覺得這樣有些可笑,但是練雲生依然維持著來自黑龍真元特質的強烈殺氣,慢慢逼近。阿德熬了一陣,終於站立不住,撲通一聲坐倒在濕漉漉的地上。練雲生因為靠得太近,隨意不得不壓低了聲音說道:「聖教廷那裡要用陰謀對付狂戰士,到底是怎麼回事?老老實實的說出來,是你唯一的活路。」
阿德頓時呆住,同時心頭大驚,訝然說道:「怎麼可能!?這個事情僅有幾個人知道,你怎麼會……」話沒說完,阿德就想抽自己一個耳光。有本事在瞬息之間不聲不響的解決掉十多個聖殿騎士的人,想來在能偷聽到剛才小樓裡面的對話沒有什麼難度。
練雲生看到阿德沒有答話,以為他內心還在猶豫,當下決定來點狠的給他看看。右手的儲物手鐲裡面轉出一張道符,利用真元催運,一個雷暴術馬上已經成形。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練雲生將道符隨手一甩,射向巰斯卡羅左邊十餘步遠的地方。空中本來就是電閃雷鳴般的瘋狂,再加上練雲生這個中級道術引來的雷暴,在浩蕩聲威之下,地面又是被轟出一個更大的洞來。可憐了巰斯卡羅跑又不是不跑又危險,渾身被濺了無數的泥點水漬不說,還被轟到地面的雷電嚇得渾身抖個不停。
「原來先前讓馬受驚的雷電是這個傢伙弄出來的!他果然就是頂級危險異端!」阿德和巰斯卡羅原本因為淋雨而蒼白的臉色,現在更是白的厲害。面對這樣危險的人物,阿德哪裡還敢有什麼花樣。
「別……別殺我,我都說……最近幾年因為狂戰士們的加入,戰事已經對帝國相當有利。可是……可是……」阿德說了幾句話,腦子開始活絡起來:這個頂級危險異端,到底是南方那邊的人還是帝國貴族派系的人?雖然他關係狂戰士的事情,不過依然是立場不明的樣子。
練雲生看到這個傢伙可是了半天竟然沒下文了,手指略微動幾下,逆天劍馬上唰的一下虛劈,帶動起了銳利的破空聲響。阿德心裡頓時萬分沮喪,也沒有時間再給他細想,當下一股腦的將所知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
原來當憨大等狂戰士來到帝國前線之後,冰封高原其他部族也都紛紛進到帝國。貴族方面一反常態的極力籠絡態度,成功的讓高原部族們拋棄前嫌,再度為帝國征戰。這些在冰封高原的寒風中成長起來的部族戰士,戰鬥力絕非那些缺乏訓練的貴族武裝可以比較。憨大他們部落發現,只要在憨大能力爆發的時候,周圍的族人全都會獲得戰力上的增強。靠著這點,有憨大帶領衝鋒的狂戰士部隊,很好的彌補了帝國部隊在山地和林地機動力差的問題。同時,憨大那鬼神俱驚的能力,讓「新英雄王」的稱號廣為傳頌。南方的黑暗魔法師部隊只要見到狂戰士部隊,大多都是頭痛不已。若非能夠將肉身強化到怪物程度的憨大一個,而他為了保證其他族人的戰力和安全不能脫離狂戰士部隊進行單人追殺,黑暗魔法師部隊早就被打的難有招架之力。
狂戰士克制住了魔法師,帝國這邊戰況大佳的形勢卻對聖教廷相當不利。任由狂戰士們繼續坐大,積累更多的對付黑暗魔法師經驗,那麼對於聖教廷的護教士和魔導士來說無疑是一個近在身邊的巨大威脅。羅西罕根據形勢的改變,慢慢的從內部開始削弱聖教廷的武裝和魔法力量。因為對付黑暗魔法師有狂戰士出手,那麼聖教廷龐大的護教士和魔導士組織就顯得有些多餘。多年前就和帝國貴族達成的聖教廷魔法力量只對付潛入帝國內部的黑暗魔法師這個意在保留教廷實力的協議,現在竟然成為聖教廷魔法力量需要削弱的理由。善於動歪腦筋的聖教廷高層,想出「利用陰謀讓狂戰士被全殲」這種主意幾乎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至於阿德的作用,不過是為了防止「意外」,特地叫來配製毒藥下在狂戰士們的飲食中。
「什麼,你們還用毒藥來害狂戰士!?」練雲生知道聖教廷陰謀之後,一股怒火就直衝腦門,一把扯住阿德白袍的領口怒斥道。
這一下怒喝可好,毫無保留的巨大聲響直接衝擊阿德的耳膜,震得他是頭昏眼花,眼前一片金星。雖然被練雲生單手從地上拎了起來,卻是半句話也答不上。練雲生盛怒之下,哪裡還有什麼好善心講,拎著阿德繼續追問道:「那個藥就是你陪的,那你快把解毒的藥物交出來。」
阿德好不容易才從眩暈中恢復過來,聽到練雲生又是一聲暴吼,差點沒口吐白沫的暈過去。他在光明魔法總部那裡,多少都是個有點身份的人物,幾時挨過在暴雨中被人拎起來逼問的慘況,當下顧不得臉上縱橫的淚水和雨水,用顫抖的聲音答道:「這些毒藥都是……都是以前在研發魔法裝備的時候發現的……發現的帶毒金屬粉末。這些粉末一旦被吸收到體內,就會融入血液之中……沒有藥物可以化解的啊。」
「金屬粉末毒物!?」練雲生眉頭一皺,感到很是棘手。對於之類的東西,他之前倒是從來沒怎麼瞭解。雖然兩派玉簡裡面也有一些關於解毒療傷之類的技巧,但是基本上都是為了對付那些怪獸或者植物所帶的毒素,對金屬粉末這類的毒是否有效,練雲生可是半點把握都沒有。
再次逼問了半天,練雲生總算確定阿德也沒有解毒的辦法,便決定先去通知憨大等人再說。對於如何處理阿德等人,練雲生稍微想了一下便有了計較。讓巰斯卡羅和阿德將那些暈過去的聖殿騎士全都拖到遠離大路的一處凹地裡面,練雲生施展從玉簡裡面學來的特殊手法制住了所有人的穴道。如果是普通人,被這樣制住穴道,起碼要老老實實的在這裡待上三天才能行動和說話。於是在練雲生滿意的目光注視下,阿德和巰斯卡羅兩人一動不動的斜躺在凹地裡面,任憑猛烈的暴雨不斷的沖刷在身上。此時此刻,因為不能行動和說話並且遭受驚恐和寒冷侵襲的兩人,多少有些羨慕那些已經暈過去的聖殿騎士們。如果他們知道這些難兄難弟們要一起在這裡待上三天,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處理了那些馬匹和歪倒在路邊的馬車,練雲生御劍趕回光明戰城裡面。經過一番搜索,總算找到了憨大他們部落的休息之所。取下異者的假面,調整了一下自己略微激動的情緒,練雲生向著塔克部族吃飯的屋子走去。
風風火火的推開門,練雲生再次看到了溫暖而熟悉的場景-----憨大嘴裡咬著一隻所大的羊腿,左手拿著半隻烤雞,右手還在和別人爭奪一大塊牛肉。那亂得遠勝雜草的鬍子,穿的歪歪斜斜的衣服之上,儘是湯汁和肉末。其餘眾人,吃相雖然相對憨大好上那麼一點點,但是總體看來卻很不樂觀。大家發現大門被人狠狠推開之後,以為是貴族軍官什麼的來找麻煩,全都做好了破口大罵的準備。但是當看到站在門口的,正是已經多年沒有消息的練雲生,幾乎已經冒到嘴邊的粗話紛紛倒嚥回去,一時之間誰都說不出話來。
「阿生,是你小子啊!」
「嘩啊!是阿生來啦!」
「抓住他!別給他跑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先發一聲喊,大家全都丟下手中的食物,惡狠狠的撲了過來。憨大此時正是一馬當先,當仁不讓的將阿生一把抱住。但是後面的眾人陸續有來,一個撲一個的頓時將前面的人都推到了屋子外面。顧不得瓢潑的大雨和泥濘的地面,一群人歡叫著將練雲生壓在最下面,一個壓一個的硬是疊起了好幾層。
若非是有真元強化肉身,練雲生此刻估計要被壓到吐血。不過看到塔克部族裡面熟悉的眾人都已經高興得只知道大叫,練雲生心裡也覺得相當的溫暖。當下先拋開一切顧忌,投入的和大家滾作一堆,高聲的笑鬧起來。好在附近營地裡面駐紮的貴族武裝早就習慣了狂戰士營地這邊的喧嘩吵鬧,並未有人過來查看這些「野蠻人」到底在鬧些什麼。
就這樣不知道滾了多久,冰熊先出來制止了大家的胡鬧。別人倒還罷了,依舊興奮勁頭未去的憨大竟然運起真元,一記帶著藍光的重拳就擂向練雲生的胸口。練雲生知道憨大想看看自己的實力到了什麼水準,當下口中低喝「來得好!」便也調動起那全新的真元,無花無巧的跟憨大硬對一拳。兩人拳頭方一接觸,帶起的氣勁已經在碰撞之中全面爆發。若非周圍塔克部族眾人退得快,猛烈的氣浪就足以掀倒大家。
憨大的實力如何,塔克部族眾人早就十分瞭解。不過看到練雲生竟然和以蠻力最為自豪的憨大硬拚一拳而不分上下,全都感到十分吃驚。沒有給他們思索的時間,憨大和練雲生已經在門口這空地之上展開一場突如其來的較量。兩人展開身形,速度已經快到了肉眼難以捕捉的程度。每一次的拳腳交接,爆發出來的氣浪讓大家不得不繼續後退。從空中直直砸下的雨水也無法侵入兩人的勁力衝擊範圍,形成一個滴水不漏的奇怪空間。憨大這幾年來,打黑暗魔法師和南方的士兵早就打到麻木,在他那恐怖的真元強化過的肉身力量之下,哪裡有人能是他一合之敵。今日不但練雲生回來,還變得如此的厲害,憨大越是打越是覺得胸中積累已久的悶氣一掃而空。打的興起,那彭湃的藍光竟然慢慢的明亮起來。
練雲生早就曉得憨大的性子,如果這樣陪他耍著,不打到全城皆知那是沒有個完。如果此時驚動了聖教廷的人,那麼他們狗急跳牆之下不知道會作出什麼事情來。當下再次鼓動真元,跟憨大對上一拳之後接著衝力向後猛退幾步,拉開距離後擺手笑道:「憨大哥,就這樣作罷吧。你要是盡了全力,那我肯定不是對手的。」
憨大竟然一反常態的沒有追上胡鬧,纏著要打個痛快。只見他大腦袋像撥浪鼓一樣搖了一陣之後答道:「沒有的事情,要是真的認真起來,搞不好是我輸了……」
不但練雲生,旁邊圍觀的塔克部族眾人同樣驚奇無比。憨大的性格,那真的就是一個「渾」字可以概括。想要從他嘴裡說出「認輸」兩字,當真比要他命還難。這下還沒打完,憨大竟然認為自己會輸,大家一時都摸不著頭腦。
憨大看到眾人迷惑的樣子,得意的笑了一下,然後才指著練雲生對大家說道:「大家別看他一副瘦小的樣子,上次在獸野的時候我就見過,他還有一手那種讓鐵條飛舞起來的把戲沒有用那!現在光是比試拳腳,阿生已經和我沒得什麼差距。如果他再用那種奇怪的把戲輔助,我哪裡還有多少勝算啊?哈哈哈,阿生,我看得準吧?」
塔克部族眾人面面相覷,他們哪裡曉得憨大口中「耍把戲」指的的是練雲生操控飛劍。練雲生想到自己還沒有動用有吸取真元效果的逆天劍,覺得憨大說的彷彿沒錯。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我已經達到了能夠和憨大哥一較長斷的水準啊……」一時不知多少感慨湧上心頭,練雲生就這樣站在雨中,覺得說不上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