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平凡的億萬富翁 作者：瓶子大人 (連載中)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劉強設計
    王海星期一便離開了ａ市又飛了回去。在知道自己可以堅持自己的方式生活後，他一下煥發了熱情，恨不得馬上就回去處理好一切事情，然後再來ａ市成立游戲工作室。人為理想奮斗，總是比為生活奮斗更有干勁，但能將生活和理想合在一起奮斗的人確實不多。

    宋舒苑在醫院連續呆了幾天後，也終于受不了嚷著要出院了。醫生檢查後，再次確認沒有問題，傷口也愈合得很好，只需要每隔幾天來換一次藥就行了。楚凡這才放心地給她辦理了出院手續。

    回家途中，發生了一段小插曲。

    那是已經到了楚凡所住的小區，他扶著宋舒苑從地下車庫乘電梯上樓去，在一樓的時候，電梯門開了，這時走進來一個抱著寶寶的美艷少婦，正是秦歡。

    楚凡和秦歡看到彼此，都有些意外和尷尬。那天兩人瘋狂完畢之後，楚凡便匆匆離開了秦歡家，之後兩天兩人也再未踫面。現在突然在電梯里巧遇，確實讓人有點措手不及的感覺，尤其是楚凡旁邊還有一個宋舒苑。

    秦歡先是一愣，隨後臉上一紅，已經跨進門的一只腳不知道是收回去還是繼續邁進。最終，她還是選擇進了電梯，畢竟自己都已經進了大半個身子，如果現在在退出去，反而更顯得怪異。

    秦歡進入電梯後，就站在楚凡和宋舒苑前面，背對著他們。而她懷中的寶寶，則探出個肉乎乎的小腦袋，好奇地看著宋舒苑。看來人類對美的欣賞是一種本能。

    宋舒苑並未察覺兩人的異常，她只是睜著她的大眼楮歡喜地看著秦歡的寶寶。

    “寶寶好可愛啊。”她充滿喜愛地說。今天出院，她心情大好，性子又和以前一樣地活躍起來。

    秦歡轉過身來看著宋舒苑，略微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宋舒苑，她很意外楚凡居然有一個如此漂亮的女朋友。

    “寶寶多大了啦？”宋舒苑又開始自來熟地問道。

    “快八個月了。”秦歡答道。

    “還沒斷奶吧？”

    宋舒苑問者無意，可听者有心。楚凡和秦歡兩人都同時想起那天的一副香艷的情景，兩人對視了一眼，又趕緊錯開視線，都頗為尷尬，臉色發紅。

    宋舒苑沒有看到楚凡的臉色，卻注意到了秦歡的臉突然變紅了，她以為是自己問的問題有些私密，讓秦歡不好意思，心里也暗自笑自己怎麼什麼問題都問。

    這時電梯到了8樓，秦歡先走出去，然後楚凡也扶著宋舒苑走了出來。

    看著秦歡朝ｃ-8-1走去，宋舒苑突然在背後說道︰“原來我們是鄰居啊。”

    秦歡轉過頭來朝她笑了下說︰“是啊。有空過來坐坐。”

    楚凡聞言頓時感覺渾身不自在。

    可宋舒苑卻高興地說︰“等我過幾天休養好了，一定過來玩，我好喜歡你家寶寶喔。”

    秦歡又笑了下，說了聲“拜拜”，便很快打開房門進屋去了。

    回到家，坐在沙發上，宋舒苑突然想起什麼來，問道︰“不對啊，笨笨。上次春節的時候，你不是說把卡卡寄養在了ｃ-8-1的鄰居那嗎？那不就是剛才那個漂亮媽媽啊？可你們剛才怎麼好像不認識一樣。”

    楚凡一听，心中直喊糟糕，想不到這丫頭的心思還挺細膩的。他只好含糊地說︰“我們打過招呼了啊。”

    “什麼時候喔？我怎麼沒听到。”

    “就在她剛進電梯的時候，我跟她點了一下頭。”

    “點一下頭就算打過招呼了啊？你可真夠冷淡的，人家還幫你照顧過卡卡呢。”宋舒苑不滿地白了他一眼，也未多作其他猜想。

    楚凡心里這才暗自松了口氣。

    “那你不會連別人名字都不知道吧？”宋舒苑又問。

    “呃……她叫秦歡。”

    “秦歡？”宋舒苑小聲地念了一下這個名字，隨後又說，“過幾天去她家串門，逗寶寶玩，正好平時白天你上班，我一個人在家悶得慌。”

    楚凡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

    周二，重新回到公司上班，楊丹並沒有問他請了兩天假是去做什麼。不過下午的時候，她給楚凡安排了一個任務，讓他晚上和劉強一起去陪一個很重要的客戶吃飯娛樂。這個客戶可是ａ市目前最大的地產企業金耀集團的營銷總監。

    本來楊丹是打算自己親自去的，但很不湊巧今天晚上要和商報報社那邊的幾個領導一起商討下一個季度的宣傳策略，脫不開身，她這才讓楚凡去。她希望楚凡能建立起自己在ａ市地產界的關系網。

    楚凡心中並不情願和劉強一起去應酬客戶，他知道劉強搞人際關系那一套，自己根本學不會。但既然楊丹已經開口叫自己去了，他也只好答應下來。

    下午下班之前他給宋舒苑打了個電話讓她自己晚上熱點粥吃。宋舒苑雖然很不情願自己一個人吃晚飯，但想到楚凡是因為工作去應酬，也沒說什麼。

    下班後，劉強主動來叫楚凡，但同時他還叫上了李茜。

    下午楊丹告訴劉強，讓楚凡陪他一起去見客戶的時候，他開始心里還有點不願意。但轉念一想，卻覺得這正好是一個整整楚凡的機會。今天這個金耀集團的營銷總監馬德忠和他的關系可以說是非常好，為人好色貪財，沒少拿過他的好處，他並不擔心楚凡這個悶葫蘆能從自己手中把關系搶走。相反，他還可以利用自己和馬德忠的私交，讓馬德忠給楚凡點顏色看看，最好是能將楚凡激怒，制造點沖突，這樣他就有理由在楊丹面前數落楚凡的不是。到時候，為了能拉到金耀集團這個ａ市最大的客戶，楊丹自然會拿楚凡開刀，而自己這時再適時地出面“調解”和金耀的關系，並簽回單子，無疑更加重了自己在公司的份量，以後提要求的籌碼也更足。

    而叫上李茜則是他一開始就打算好了的。馬德忠為人極為好色，只要有人請他，必要有美女作伴，動手動腳那是必然的，至于開房陪睡也不少見。既然李茜對自己的追求毫不在意，那自己也不用再憐香惜玉什麼的，正好可以借此機會將李茜徹底拉下水，看她以後還怎麼裝清純。他暗自猜測，以李茜這種剛出學校的小姑娘，性子膽小怕事，如今工作也不好找，今晚十之八九是要屈服在馬德忠的淫威下，這樣自己以後也有機會玩玩兒。

    李茜自然不知道劉強對她的算計。她本來是不願意和他去陪客戶的，可今天他一來就是以工作的名義要求自己一起去見客戶，同時還有楚凡一起去，她才勉強同意一起前往。

    這次劉強沒再找借口讓楚凡自己打車去，而是自己開車載著他和李茜兩個人一起去了約好的餐廳。

正文 第六十二章 李茜受辱
    到餐廳後，在預訂的包間里坐了一會兒後，馬德忠才施施然地趕來。

    馬德忠年齡其實不是很大，只有三十多歲，不過他頭發有些禿頂，看起來比較出老相。中等身材，因為常年的酒色浸淫，已經開始發福，肚子明顯有些突出。如果不是他穿了一身名牌西服，看起來就和街上普普通通的中年大叔沒有什麼區別。

    他一進包間，即被李茜吸引住了。來之前，劉強便在電話里告訴他今天帶了個清純美女來陪他，他一路上就一直在憧憬著這美女究竟有多美。

    見到李茜後，他就感覺此行不虛。雖然玩過的女人不少，但大多是一些混跡于各種場合的交際花，也不乏漂亮的，但風塵味都濃重了些，他也有些膩了。而今天這個李茜則讓他眼前一亮，模樣清秀乖巧，表情羞澀，一看就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正好可以讓他換換口味，嘗嘗清淡點的。

    他已經習慣了像劉強這樣的人給自己搭線送美女，每次和他們吃飯，見他們帶過來的美女，他都覺得是為自己準備的，而事實上大多數時候也確實如此。他對那些美女下手時，幾乎都是里應外合，少有不得手的。而今天，他理所當然地將李茜看作了劉強為他準備的新鮮貨，因此一進門兩只眼楮便色眯眯地在李茜身上掃，看得李茜滿臉通紅，卻又無法啟齒，只好往身邊的楚凡靠。

    劉強適時地為馬德忠介紹了一下李茜，馬德忠很殷勤地主動伸過手去握手，李茜只有伸出小手，輕輕地踫了一下，便立刻抽開，而這更是撓地馬德忠心癢癢。

    當劉強也裝模作樣地介紹楚凡時，馬德忠的態度則截然不同，並沒有握手的意思，只是輕聲嗯了一聲，說道︰“以前怎麼沒听說過楚經理呢？”

    “我剛進廣告行業沒幾年，馬總沒听說過是很正常的。”楚凡淡然一笑。

    “噢。你們楊總還是真是放心啊，我們金耀這麼大一個策劃案，居然讓你這麼一個新人來談。”馬德忠故意做出一種輕視的語氣說。

    楚凡聞言，也不反駁，表情依然平靜如水。他很明顯地感覺到了馬德忠對自己輕視，但他也不想去改變什麼，在這個社會上，要想讓別人一見面就重視你，除非你有很多錢，或很有權，或在事業上很風光。可這些都不是楚凡願意去做的，他現在有錢，但卻不想暴露出來，至于權力和事業，他更沒有想過去追求。追求的東西越多越重，就意味著自己付出的也越多越大。也許權力和事業能令很多人感到開心，但並不會令楚凡開心，他喜歡的是那種沒有人騷擾，沒有束縛，自由自在的生活。既然權力和事業不能帶給自己這種生活，那為什麼要去追求呢？人活著是為了追求快樂，還是為了追求名利？人是為了自己而活，還是為了別人的眼光而活？

    所以楚凡並不把馬德忠的輕視當回事。

    而馬德忠對楚凡表現出來的平靜倒有些意外，本來他以為楚凡怎麼也會有一點外在的表現，或慍怒，或尷尬，或自卑，可他現在卻一點也看不到楚凡有絲毫的這些表情，似乎完全無視了自己的蔑視。這倒像是在輕視自己了。

    其實以他混跡商場多年的經驗，他即使再看不起一個人，也不會如此明顯地表現出來，通常表面上的客套和尊重也是要做夠的。只是劉強事先打過電話拜托自己，這才故意給這個楚凡臉色看。他當然知道劉強心里的想法，無非是想讓自己激怒楚凡，再發生點沖突，到時候再去他們公司老總那里投訴一番，然後便可以順理成章地趕走他了。以前他就這樣幫劉強趕走過他公司的競爭者。

    不過現在看來，這個楚凡似乎並不容易被激怒。

    酒席開始後，馬德忠便不再理會楚凡了，而是將注意力都放到了李茜身上，畢竟這才是他今天來的主要目的，整楚凡不過是做個順水人情，幫劉強一把而已。

    開始還好，他只是不時地找話來和李茜攀談，希望通過語言在李茜心中留下一個風趣幽默，成功多金的印象。他認為像李茜這樣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一般都抵抗不住名利的誘惑。只要在她面前適當地展露一下，應該就可以俘獲芳心了。

    因此他在談話的時候，時不時地會裝作不經意地露出他手腕上的金表，然後又經常提及他的那輛寶馬車。可李茜並沒有表現出他所期望的熱情，雖然迫于無奈偶爾也會應對兩句，但卻還是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

    馬德忠踫了個軟釘子，卻沒有惱怒。一來，他遇見過太多只要有錢就能上的女人，而李茜這種正好可以增加他征服的樂趣；二來，他發現李茜雖然並不情願和自己交談，但卻不敢很明確地拒絕自己，這就說明了她有顧忌。只要有顧忌，他就有機會。

    馬德忠想的確實沒有錯。李茜雖然很厭煩這個一見自己就色眯眯的男人，但她卻萬分不敢得罪他。她性子害羞怕事，不敢與人起沖突，總是委曲求全自是一個方面的原因。而另一方面的原因則很現實。現在找個合適的工作並不容易，而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自己喜歡又適合的工作，當然要珍惜了，更別說如果丟了工作，家里人還不知道會怎麼責怪自己了。工作了一段時間以後，她也漸漸明白做廣告這行，一定不要得罪客戶，即使生意談不成也不能讓客戶不高興，人脈關系是非常重要的。她想，如果自己今天得罪了眼前這個馬總，那楊丹肯定會炒掉自己的。所以她雖然心里極度不情願，但臉上還是盡量保持著微笑。

    楚凡對于李茜現在的境況也有些愛莫能助。畢竟是自己這一方有求于人，而且不管馬德忠再怎麼煩李茜，那也是別人的事，自己和李茜非親非故的，自是不好阻攔。而且他心里還隱隱有些責怪李茜，既然不喜歡這種場合，那開始就不應該答應來。只是他忘了自己也是不喜歡卻還是來了的。人們總是會在不知不覺間便做了一些自己不情願的事。

    這頓所謂的工作晚餐就這樣在馬德忠對李茜的糾纏，李茜的矛盾和無助，劉強的推波助瀾，以及楚凡的沉默中進行著。

    期間，楚凡也有幾次想幫李茜擋酒，主動敬馬德忠酒，但都被拒絕了。後來他又試圖把話題轉到工作上來，卻被馬德忠一句“工作上的事，我下然會與劉總談，只要玩開心了，工作自然就好說”給推了。他也有些無可奈何了，應酬交際本來就是不是他所擅長的，他覺得楊丹叫自己來完全就是一個錯誤。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楚凡發飆
    幾杯酒下肚後，馬德忠的色心越來越強烈，他不時地將自己椅子往李茜那邊移，幾乎就要靠在一起了。而手上的動作也漸漸不規矩起來，時不時地借機摸一下李茜的小手，又或者裝作無意識地把手搭在李茜肩上。

    李茜想躲開，可劉強卻說道︰“小茜，馬總是我們公司最重要的客人，你可一定要照顧好喔。”言下之意已經很清楚了。

    李茜頓時感到如跌到冰窖里一般，渾身發冷，劉強的話不就是要自己去討好馬總嗎？可他要是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怎麼辦？難道自己還是只能忍著？她不由自主地望了望楚凡，可剛才楚凡幾次替自己解圍無故，讓她也明白，楚凡也沒有什麼辦法。畢竟這是一個關系到公司今後發展的大客戶，即使是楊丹在，也不好得罪。

    李茜只好用手護住自己胸前的重要部位，對馬德忠其他的摸摸踫踫則裝作不知道，心想忍一忍，吃過這頓飯便沒事了。

    楚凡一見，暗自搖了搖頭，他想李茜還是不明白男人。要是不願意，那一開始就要嚴辭拒絕，拖拖拉拉，半推半就的，只會讓色狼得寸進尺。只要一開始屈從了，那就等于開了綠燈。

    果然，正如楚凡所想的那樣，馬德忠見李茜很識趣地沒有拍開自己的手，便知有戲，動作也越來越放肆，如果不是李茜雙手將胸部護得死死的，恐怕早已被他佔了大便宜。不過即使是這樣，馬德忠的手也慢慢地攬到了李茜的腰上。

    由于這是貴賓包間，菜上齊後，只要顧客沒有要求，餐廳是絕不會主動打擾的。而包間里也就只有他們四個人，劉強和馬德忠自然是串通一氣的，李茜是他們的獵物，而楚凡則完全沒被兩人放在眼里。心想只要楚凡敢不知趣地破壞好事，那正好借此機會讓他從明天廣告滾蛋。因此馬德忠便越來越大膽起來，有好幾次都幾乎要強行撥開李茜橫在胸前的手了。

    這時李茜才感到情況並不像自己想得那樣簡單，如果一直這樣下去，還不知道馬德忠會做出什麼事來，所以她開始有了些反抗。她一邊撥開馬德忠的手，一邊說著“別這樣”、“不要”之類的話，但聲音卻柔弱無比。

    既然已經這樣了，就表明事情也挑明了，馬德忠也不再裝模作樣地假裝無意地去踫李茜，而是堂而皇之地伸出手去想抱住她。

    李茜被他雙手一拉，就撞進了他懷里，立時驚惶失措起來，不住掙扎反抗著。

    可馬德忠這時哪還管她是自願還是不自願的，反正他只是想玩玩兒，又沒考慮要和李茜談情說愛，只管雙手攬著她的腰，然後又湊過嘴去想親李茜。

    李茜趕緊偏過頭躲開，嘴里帶著哭腔地求救道︰“楚哥，幫我！”

    楚凡這時也實在看不下去了，加上李茜主動開口求助，他倏地一下站起來，一把將李茜從馬德忠懷里拉出來，然後端起面前的一杯啤酒，就給潑到了馬德忠臉上。包間里除他之外的三人都頓時愣住。

    最先回過神來的是被潑了一臉酒的馬德忠，他瞪著楚凡，勃然大怒，吼道︰“你他媽的發瘋了是不是？！”

    “沒有，我只是阻止你發瘋。”楚凡平靜地說。

    劉強這時也回過神來，狠狠地瞪著楚凡說︰“楚凡，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

    “知道。”

    “那就好，如果這次我們公司和金耀的合作失敗，你可要負全部責任了。”劉強此時心里其實正在偷笑，一開始拜托馬德忠刺激楚凡沒有成功，他還在想怎麼繼續給楚凡下套，沒想到他卻主動發招了。于是他心里竊喜著︰年輕人，還是沉不住氣啊。

    “我今天沒有看到任何和工作上有關的事情，只看到一出調戲女人的惡心場面。”楚凡並沒有因為劉強把責任全推給自己，而有所膽怯。他在潑出那杯酒的時候，便已考慮過後果了。

    這時，李茜才從震驚中醒過來，站在楚凡身後，怯生生地喊了聲︰“楚哥。”

    楚凡轉過頭去，拉著她的手說︰“好了，我們走。”

    “想走沒那麼容易！”馬德忠跳了起來，就要去攔住兩人，卻被旁邊的劉強拉住了。

    劉強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他看了李茜和楚凡一眼，也沒有繼續攔他們的意思了。

    楚凡也不想在這里多呆，拉著有些不知所措的李茜便離開了包間。

    出了餐廳，楚凡直接叫了輛出租車，便和李茜以前坐了進去。剛坐進去不久，手機就響了，他摸出來一看，是楊丹打來的電話，心里頓時明白肯定是劉強那邊已經把事情告訴了楊丹。

    “楊姐。”他還是很快地接听了電話。

    “楚凡，你剛才是不是潑了金耀馬總一身酒？”楊丹在電話中直接問道。

    “是的。”楚凡也沒否認。

    “噢。好了，沒事了，你先回家吧，我就是問一下。”楊丹很奇怪地並沒有問原因，也听不出是否生氣。

    “楊姐，對不起，我……”雖然楚凡並不後悔這麼做，但還是覺得辜負了楊丹的期望。

    不過他的道歉被楊丹打斷了。“好了，有什麼事，明天到公司再說吧。你現在先回去休息。”

    掛上電話，楊丹心情也很煩悶。她此時並不像她在電話中表現的那麼平靜，自己上次已經得罪了輝煌地產，而現在楚凡又潑了金耀營銷總監一身酒，這下ａ市三大地產企業，自己公司就得罪了兩個，這業務還要怎麼做啊？

    她之所以不和楚凡在電話里過多談這件事，是因為她知道以楚凡的個性能讓他做出潑酒這種事的，肯定不一般。她猜想楚凡現在心里也一定不平靜，所以她不打算現在問楚凡前因後果。

    她思索著看來只能靠劉強去修補和金耀的關系了。

    看著楚凡掛掉電話，李茜這才小聲地說︰“楚哥，對不起，害你被楊姐罵了。”她只知道是楊丹打來的電話，卻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沒事。”楚凡淡淡地說了句，他心中其實也有些煩躁。他並不是為自己潑了馬德忠酒這件事心煩，他是煩為什麼總是有那麼多人喜歡去強迫別人做不願意的事。難道支配別人真的能為自己帶來快樂？

    “是我連累楚哥了，我該忍一忍的。”李茜繼續道歉說。

    楚凡聞言，本來就煩悶的心情更是被激起了火，他突然沖李茜叫道︰“還忍？你要準備忍到什麼時候啊？難道要忍到他帶你去開房嗎？！既然自己不願意，那就不要勉強去接受！你只要開始妥協了，那以後也會繼續妥協下去！”

    李茜從來沒有見過楚凡發火的樣子，即使是上次在公車上看到他和那個大漢的對峙也是很平靜的。而他現在突然的爆發，讓她有些發懵的感覺，同時一直強壓著的眼淚也忍不住流了下來。

    楚凡一見李茜哭了，也立時覺得自己有些失態了，李茜自己本身才是這次最大的受害者，而自己現在還沖她生氣，確實沒道理。他很少會這樣心情失控，剛才只是一時感觸，因為他很反感那種利用自己權利去支配別人的人，和對生活一點反抗精神都沒有的人。

    “不好意思，我並不是罵你。我只是覺得你應該尊重你自己，不要隨便就屈服于別人。”楚凡從包里掏出一張紙巾遞給李茜，然後柔聲說道。

    “我沒有怪楚哥，我也覺得自己很軟弱。”李茜接過紙巾，抽泣著說。

    “你剛才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很堅決地拒絕他呢？如果一開始就表明態度，他是不敢做得那麼過分的。”

    “我害怕。”李茜弱弱地說。

    “害怕什麼？”

    “我怕我得罪這個馬總之後，會被公司炒掉。我不能沒有這個工作，否則我爸爸會打死我的。”李茜哭哭啼啼地說道。

    楚凡心中一陣嘆息，又是一個為生活所迫的可憐人。這個社會究竟能不能做到無拘無束的生活？自己現在隨心所欲了嗎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劉強被炒
    第二天早上在公司，楊丹把楚凡和李茜叫到了辦公室。

    兩人進了楊丹辦公室後，發現劉強已經在里面了，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

    楚凡早就料到劉強會向楊丹參自己一本，他也無所謂。這倒不是他堅信楊丹會維護自己，替自己說話，相反他知道自己這次給公司惹了一個大麻煩，很可能會被責罰，甚至還有可能會被楊丹炒掉。

    只是他在昨晚沖動的同時，便已考慮到了後果。他不喜歡與人爭執，但並不代表他個性軟弱，可以對所有不爽的事情都視若無睹。別說李茜是他的下屬，他本就應該照顧她，就算只是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在昨晚那種情況下，他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所以他一點也不後悔。既然不後悔，那麼現在也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無論楊丹對他做出什麼樣的懲罰，他也不會心懷怨恨。畢竟楊丹和自己的立場不同，所考慮問題的角度也就不同。他只需要考慮自己的感受，對看不過眼的事可以憑自己的感覺行事，但楊丹不行。她是一個公司的管理員，她首先要考慮的是對公司是否有利，因為還有很多員工要依靠這個公司生活，她要對他們負責。所以，楚凡其實很佩服楊丹，以一介女流的柔弱身軀肩負起幾十號人的生存重擔，比自己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其實以楊丹現在的資本，如果她不選擇將身心都投入到明天廣告中，她完全可以選擇更舒適和更隨意的生活。但她選擇了將自己的生活與公司的發展合在一起，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堅持呢？對所有堅持自己理想和追求的人，楚凡都心存佩服。

    所以他很平靜地站在那里，等待著楊丹的決定。

    不過李茜卻沒有他那麼輕松和坦然了，她自從一進辦公室，就心情忐忑。既然對楚凡感到愧疚，又為自己的命運感到不安。因此她站在楚凡身邊，低著頭，局促不安的樣子與楚凡形成了鮮明對比。

    “好吧，現在都到了，劉總你可以說說昨天是怎麼回事了。”楊丹看了楚凡和李茜一眼，不帶一絲情緒地說道。

    “事情很簡單。昨天在和金耀馬總談廣告合作事宜的時候，楚經理情緒失控，潑了馬總一身酒。現在馬總非常生氣，認為我們公司不尊重他，已經決定以後不再和我們公司有任何接觸，除非我們公司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復。”劉強瞥了楚凡一眼，胸有成竹地說。他的話要說事實也是事實，只不過他並沒有把事實全部說出來而已。

    楊丹看了他一眼，又望向楚凡，問道︰“楚凡，這是真的嗎？”

    “是的。”楚凡並沒有打算辯解。他潑酒確實是事實。而且他也知道，楊丹今天叫他們來，其實主要的並不是想了解事情的經過，因為她昨天晚上應該就已經知道，只是想尋求一種解決的辦法。

    “那你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會情緒失控嗎？”其實楊丹並不清楚事情的具體經過，她現在有點好奇楚凡為什麼會發飆。

    “只是看不慣他借公事強迫別人而已。”楚凡淡然地說。

    “噢？”楊丹聞言，瞟了劉強一眼，又朝楚凡問道︰“你說一下呢。”

    楚凡沉默了片刻，這才說︰“昨晚金耀馬總想借公事為由對李茜進行……性騷擾。”

    楊丹听後，並沒有太過意外，馬德忠的好色在圈內是出名了的。她看了楚凡一眼，又對著越來越不安的李茜說︰“李茜，是這樣嗎？”

    李茜這才抬起頭來，有些害怕，還有些害羞地小聲說道︰“馬總他……他昨天是有點動手動腳的。我開始還忍著，可後來他……他想強行親我，所以我才……”李茜的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就連站在旁邊的楚凡都听不見她說什麼了。不過她頓了一下後，又抬起頭看了楚凡一眼說︰“楊姐，是我的錯。昨天楚經理是听了我的話，才潑馬總酒的。”

    楚凡一听，心中一嘆。這傻丫頭，以為自己主動承認錯誤，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就能為我開脫了啊？

    楊丹沒有繼續問李茜，也沒有對李茜的話表示任何意見，她只是把頭又轉到了劉強一邊，語氣平淡地問道︰“劉總，事情的發生經過是這樣嗎？”

    劉強聞言，表情有些不自然，不過很快便又恢復過來，理直氣壯地說︰“楊總，你知道的，這在我們這行是很普遍的事，是正常的應酬。馬總他只是對李茜有些好感，想和她交個朋友，親近一下。是李茜誤會了馬總的意思。”

    楚凡聞言，看了劉強一眼，他真沒想到人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把白的說成黑的，把黑的說成白的。不過他並沒有出言譏諷或表示異議，因為劉強至少有一句話說的是事實，就是昨晚的事在廣告這一行確實是很普遍的事。

    “劉總，你當時為什麼不調解一下呢？”楊丹問道。

    “這……”劉強一愣，頓了一下才說，“李茜開始並未表示出有任何不滿。而且我也是為公司考慮，金耀是一個大客戶，對公司的發展至關重要，我不想因為一點小事就得罪馬總。”

    “小茜，你沒有表示過拒絕？”楊丹又向李茜問道。

    李茜怯生生地看了楊丹一眼，這才弱弱地說︰“我開始是怕得罪了馬總，所以才……”

    楊丹听到這里，心里已經大致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她心中有些感慨，想到了自己剛下海經商的那段日子，甚至就在不久前幾個月，自己不是也還被輝煌的營銷總監非禮過嗎？難道女人要在這個社會上有所發展就一定得犧牲自己的尊嚴嗎？

    她一時無話，若有所思，陷入了沉默。

    劉強見楊丹不再說話，知道她正在想怎麼處理這件事。為了能達成自己的目的，他覺得自己應該再逼楊丹一把，于是說道︰“楊總，馬總已經放出話了，如果公司不對楚經理的無禮行為做出相關處罰，他們金耀將不會考慮和我們進行任何廣告上的合作。這可是一單兩百萬的大合同啊。”

    楊丹瞟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問道︰“那劉總你覺得應該對楚經理做出什麼處罰呢？”

    劉強以為楊丹只是自己不好開口說，想借自己的嘴給楚凡定罪。他想反正自己已經和楚凡卯上了，也不在乎多得罪他，而且楚凡也不是什麼得罪不起的人。于是他故作思考地頓了一下才說︰“我覺得楚凡不適合繼續留在公司了。這會影響我們公司在行業內的聲譽。”

    “你的意思是要楚凡離開公司？”

    “不錯。”劉強看也不看楚凡一眼，直接應道。

    楊丹看了楚凡一眼，發現他還是一臉的平和，似乎現在談的不是他，而是別人一樣。

    楚凡現在很平靜，這個結果其實已在他的預料之中了。反正他現在也不需要靠這個工作來養家糊口，留在公司本來也就是為了報答當初楊丹的知遇之恩。既然現在自己留在公司會讓楊丹為難，給公司添麻煩，那離開並不是一件壞事，相反對自己也是一種解脫。

    良久過後，楊丹長長地吸了口氣，深深地看了楚凡一眼，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緩緩說道︰“劉總，從現在起，你就不再是明天廣告的一員了。”

    劉強一听，瞪大眼楮看著楊丹，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以為自己剛才听錯了，試探性地問道︰“你是說我被炒了？”

    “是的。等下你就可以去財務室結算。”楊丹直視著他的眼楮，很肯定地說。

    當確定自己的耳朵確實沒有問題後，劉強立時惱羞成怒，扯聲吼道︰“為什麼？憑什麼啊？！”

    楊丹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這才淡淡地說︰“因為我覺得你和明天廣告的經營理念不合。我們做的是廣告，賣的是創意，而不是靠出賣女人。”

    其實現在吃驚的並不只是劉強一人，就連楚凡和李茜也對楊丹的決定感到詫異。事實上，楊丹雖然是公司老板，但她在楚凡面前一直都表現得很親切和平易近人，感覺就像是一個鄰家大姐。這讓楚凡幾乎已經忽略她作為一個企業管理人所應具有的果敢和強硬。他見過楊丹的堅強、委屈和無助，卻唯獨沒見過她如此強勢的一面。

    劉強听了楊丹的話後，知道事情已經無可挽回。多年混跡商場的他，自然不會再丟下臉面去說軟話，狠狠地說了句︰“你會後悔的！哼！”說完之後，便拉開辦公室的門，砰地一聲，使勁一甩便出去了。

    劉強出去後，楊丹看著站在原地一臉茫然，還不敢相信眼前事實的李茜說道︰“小茜，昨天的事我已經清楚了，你可以回去了。”

    “楊姐，我……”

    楊丹擺了擺手，阻止了李茜後面的話，又說︰“你沒有做錯什麼。不過我希望今後你能堅持你的原則和底線，公司需要的是你的才能，而不是你的樣貌。”

    李茜心中一陣感動，眼中噙著眼淚，輕聲嗯了一句。

    “好了，你先回去吧。我和楚經理還有事要談。”

    李茜走了後，楚凡才有些內疚地說︰“楊姐，對不起，讓你為了我……”

    他話還沒說完，又被楊丹擺了擺手打住。

    “這次我並不是為了維護你，而是為了公司才這麼做的。”楊丹平靜地說。

    楚凡沒有插話，等著楊丹的後文。

    “如果這次我妥協了，那劉強就會以為我贊同他這種做法，那以後就還會出現類似的情況，就會有更多的女同事像小茜這樣被戲弄。如果真變成這樣，那我還要你來做什麼，請唐文華來做什麼，我不如直接去找一批交際花來公司好了。我也是一個女人，我很明白小茜的感受。”

    听著楊丹不緊不慢地說完，楚凡對眼前這個既是老板，又似姐姐的女人更多了一份敬佩。現在有多少老板是在乎自己員工感受的？他們恨不得用盡一切辦法讓員工替自己賺更多的錢，別說主動保護員工的利益，如果為了公司的利益，不主動出賣員工就已經算很不錯的了。從這點上來說，楊丹也許算不上一個很好企業管理人，但卻絕對是一個很好的老板。

    “那金耀那邊怎麼辦？”他也不再和楊丹繼續談昨晚的事。事情已經發生了，就不可能再改變，現在唯一需要思考的是如何來解決有可能帶來的問題。

    “我會和他們聯系的。如果金耀實在要在這件事情上糾纏不清，那就隨他們吧。ａ市又不是只有他們一家地產企業。”楊丹說到後面明顯有些底氣不足，畢竟目前來看，ａ市最大的三家地產企業，自己已經得罪兩家了，情況不容樂觀。而且自己還炒掉了劉強，這樣很多人脈關系更是難以利用，無疑是雪上加霜。本來公司由于劉強的關系，正出于蓬勃發展的階段，沒想到卻出了這件事，只能說天有不測風雲，福禍難料。

    楚凡也明白這只是楊丹在安慰自己，並不想讓自己過分自責。不過他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只好默不出聲地站在一旁。

    “其實這事說來我也有點責任。我昨天就不應該叫你和劉強去陪客戶的，本來是想鍛煉一下你，卻沒考慮到你的個性根本就不適合做這些。以後你還是安心做策劃吧，這些俗事你不用再管了。”

    楚凡看著楊丹，卻無話可說，他現在心里除了感激，沒有別的想法。人很多時候就是這樣，並不需要別人給自己多少錢或其他東西，僅僅只是理解，就夠了。

正文 第六十五章 陷入困境（上）
    雖然楚凡和楊丹都已經預料到這次得罪金耀集團會給公司帶來麻煩，不過他們還是低估了這次事件對明天廣告的影響。因為這次事件帶來的結果，並不僅僅只是讓明天廣告損失了金耀這麼一個大客戶而已，而是成為了ａ市很多地產企業的“公敵”。

    當然，這離不開劉強和馬德忠的“功勞”。

    劉強被楊丹炒掉後，就立刻找到馬德忠展開了他們對楚凡和楊丹的報復計劃。

    馬德忠是金耀老總的妻弟，個人能力不怎麼樣，為人好耍，吃喝嫖賭樣樣精通，是ａ市地產圈內有名的耍家。多年來混跡于ａ市地產圈的各種社交場合，讓他結交了一大幫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

    作為ａ市最大的地產企業的營銷總監，他早已經習慣了別人對他的阿諛奉承和巴結討好。想不到這次卻被名不見經傳的楚凡潑酒羞辱，而且楊丹還無意道歉，並且還炒掉和自己串通一氣的劉強，這讓他感覺極度的惱怒。

    一個小小的廣告公司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那我就要讓你在ａ市混不下去！

    抱著這種想法，他和劉強召集了一批在ａ市各個地產企業供職的酒肉朋友，對明天廣告進行了聯合抵制。

    本來金耀作為ａ市最大的地產企業在ａ市地產行業就有極大的影響力，再加上上次意圖非禮楊丹卻被扇了一耳光的輝煌營銷總監王凱的積極參與，讓這次抵制活動陣勢浩大。想想三大地產企業就有兩家出頭，誰會平白無故地去得罪他們？這個社會本來就是一個勢利的社會，誰對自己有利，自然就依附誰。誰讓明天廣告勢單力薄呢？

    在ａ市，幾大報紙的影響力本就相差不大，無論在那一家報紙做廣告對這些地產企業來講效果都差不多。不在商報打廣告了，在別的報紙上打廣告也是一樣的，又何必為此而拂了金耀和輝煌的面子呢？再加上平時和馬德忠以及劉強的交情，他們也樂于做個順水人情。

    就這樣，一個臨時成立“抵制明天聯盟”便誕生了。

    最先察覺到這個聯盟存在，並深受其苦的便是明天廣告的業務員。

    從代理《新周報》到代理商報，他們體會到了那種被人重視的滋味。以前很多對他們不理不睬的客戶，在知道他們代理商報後，態度都好了不少，雖然不是每次都有收獲，但最少對方肯花點時間來看看策劃案，和你談上幾句他們近期的宣傳計劃。這讓以前沒少吃閉門羹的明天業務員感覺就像坐在了雲端一樣。可以說過完年後這兩個月的時間是他們拉廣告最舒心的一段時間。

    可最近他們又開始感覺到了客戶的不理不睬，情況甚至比以前還要嚴重。很多客戶，只要在電話中一听說是明天廣告的，便立刻表示沒有時間接見，而即使是自己事先不通知便上門去拜訪，也會被三言兩語地打發走，別說是談業務，聊策劃案了，就是連給你坐一下的時間都沒有，態度之鮮明，反差之大，與前段時間簡直有如天壤之別。

    時間長了後，個別平時與客戶私交關系比較好的業務員才被告知是因為公司的策劃部經理楚凡得罪了金耀營銷總監馬德忠，而被馬德忠號召起來聯合抵制明天廣告。

    很快這個消息便在明天廣告內部私下傳開了，一片嘩然。

    這時楚凡平時性格沉悶，不好言談的壞處便體現出來了。由于他在公司一般都呆在自己辦公室里，很少出來走動和別的同事聊天說笑，因此和很多同事的關系都比較淡，僅僅限于工作上的交流和關系，幾乎沒有什麼私交。別說是公司擴建後的新同事，就是以前的老同事，也只有個別特別話多，非常善于交際的人才和楚凡關系稍微親近一些。所以，雖然和楚凡是同事，但大家和他的關系並不比和其他公司的人親近多少。

    而現在得知是因為楚凡的原因，才讓自己四處踫壁後，很多人都不免對這個平時本來就沒什麼交往的，也談不上好感的同事心生怨恨起來。

    具體表現在很多同事在以前見到楚凡的時候都還會客套地點個頭，打個招呼什麼的，而最近看到他，卻只是一閃而過，沒有問候，沒有微笑，只有埋怨的眼神。

    人的本性都是自私的，在沒有利益沖突，甚至還能為自己帶來一點好處的時候，當然會對你和顏悅色。可當自己的利益因為你而受到侵犯，即使不是直接的原因，而是間接的，只要有一點關系，都會對你心生不滿。楚凡現在所遇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況。他雖然並沒有直接從同事手里搶走業務，或以其他方式干擾了他們做業務，但卻因為他得罪了馬德忠的原因，讓這些同事在客戶那里遭受了白眼，拉不到廣告，拿不到多的獎金，他們自然會將這個責任怪罪到楚凡身上。

    這種情況隨著時間的變長，而越來越嚴重，越來越明顯。即使連那些平時還能和楚凡說笑的幾個同事，也開始慢慢疏遠他，並會時不時地在私下埋怨兩句。

    楚凡開始也只是在心里隱隱有些奇怪同事們對自己的態度，可到後來他也終于知道事情的原因。

    那天中午，他和李茜，還有趙雲三個人中午一起出去吃飯回來，很少見地沒有直接進自己辦公室，而是準備去會客室坐一會兒，和趙雲以及李茜聊聊天。因為剛才吃飯的時候，趙雲提到了一些他在美術學院讀書時的趣事，讓楚凡產生了興趣。自己辦公室現在除了他和李茜之外，還多了一個唐文華。唐文華每天中午都有午休的習慣，他不想因為自己的談話而打擾他休息。

    途中經過市場部的大辦公室時，他卻听到里面正在提及自己的名字，下意識下，他停下了腳步。

    “你們說楚凡究竟是怎麼想的，連金耀這樣的大客戶都敢得罪，居然敢潑馬德忠一身酒。”

    “誰知道呢，平時看他不吭聲，不說話的，還以為是一個聖人呢，沒想到也有發飆的時候。”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人家這是沖冠一怒為紅顏。”一個同事語氣嘲諷地說。

    “噢？說說看是怎麼回事。”頓時有人開始挖起八卦來。

    “景天地產那個做策劃部經理的哥們告訴我，楚凡是因為李茜，和馬德忠爭風吃醋，才發威的。”

    “難怪了。平時就看李茜那小丫頭整天跟在楚凡屁股後面轉悠，沒想到他們還真的有一腿啊。不過你們說，楚凡跟個木頭人似的，像李茜那麼漂亮的小妞怎麼會喜歡上他呢？”

    “是不是真的喜歡，我就不清楚了，不過人家是頂頭上司，有很多機會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听到這里，楚凡身邊的李茜看了他一眼，卻發現他神色平靜如水，看不出心里在想什麼。心地善良的她，第一次開始痛恨起里面那些如長舌婦一般說三道四的人來。

    而趙雲听了後，卻用一種頗有些曖昧的眼神看了看楚凡和李茜兩人，嘴角露出一絲含有玩味的微笑。

    楚凡看到趙雲的表情，這才苦笑了一下，聳了聳肩，表示自己的清白。

    趙雲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楚凡又看了眼李茜，心里有些愧疚。他沒想到只是自己的一時沖動，居然引出了這些流言蜚語來，把李茜這個害羞純情的小丫頭也扯了進來。

    本來三人已經打算走了，繼續听下去也沒多大意思。這時卻又听到剛才那個報“內幕”的人說道︰“你們可千萬別被楚凡的表面所迷惑了，別看他一副無欲無求的樣子，其實他和……”說到這里他突然壓低了聲音。

    不過顯然他報出來的料太過勁爆，有人已經忍不住喝出聲來︰“什麼？楊總？！”

    “小聲點！你想被開除啊？”那報料的人埋怨道。隨即又頭頭是道地說︰“你們還不知道劉總為什麼走的吧？就是因為他希望楚凡能給馬德忠道個歉，就被楊總直接炒了魷魚。你們說，要是楚凡和楊總沒什麼，楊總干嘛冒著得罪金耀的風險維護他？而且，他一沒才能，二沒資歷，又憑什麼能爬到唐文華頭上做這個策劃部經理的職位？唉，他倒是爽了，既在李茜面前威風了一把，博取了歡心，又有楊總在背後撐腰，可卻害苦了我們這些跑業務的受累，連續幾個星期都拉不到一張單子。”

    里面頓時響起一片“原來如此”的感悟聲和附和之聲。

    這時，楚凡是再也听不下去了，他就是心態再好，也受不了被人說得如此不堪，更重要的是還涉及到了他一直就很尊重的楊丹。雖然自己確實和楊丹有過一段關系，那也是在無意間發生的，兩人此後都並未在此上有過任何提及，更不會和這次的事件扯上關系了。

    他轉過頭看了看李茜和趙雲兩人，示意離開，兩人也覺得繼續听下去還不知道會听到什麼更讓人受不了的八卦，都很識趣地點了下頭。

    去會客室聊天的興趣自然是沒有了，楚凡直接回到了自己辦公室，坐在辦公桌前發呆。

正文 第六十六章 陷入困境（下）
    整個下午楚凡都在想今天中午無意中听到的談論。

    他並不是在意別人對自己中傷，而是在想原來這次事件的影響已經鬧得這麼大了。自己整天只坐在辦公室里做方案，並不怎麼清楚這段時間公司的業務情況，沒想到居然已經糟糕到了讓同事幾個星期都拉不到廣告的地步。

    既然連同事們都已經忍不住在議論紛紛了，那楊丹作為公司老板肯定壓力更大，應該早就為公司的境況焦心不已了。

    這件事本來是自己惹出來的禍，可現在受累的反而是同事和楊丹，自己卻一無所知而一身輕松，這讓他心里覺得很內疚。

    想了很久後，他決定主動去找楊丹談談。

    來到楊丹辦公室，楚凡發現唐文華正在里面。他本以為唐文華現在是在創意工作室那邊，沒想到卻在這里，稍微有些錯愕。

    楊丹和唐文華似乎正在談論什麼，一見楚凡來，便立刻打住了沒說。然後楊丹示意唐文華先離開。

    唐文華離開辦公室時，意味深長地看了楚凡一眼，眼神里有一點點贊許，又有一點點責怪。

    “坐吧，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唐文華走後，楊丹招呼楚凡先坐下。

    楚凡在楊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後，直接問道︰“楊姐，我想問下公司最近的情況是不是很差？”

    “你安心做好你的策劃就行了，最近幾個策劃的創意都不錯。”楊丹顧左右而言他。

    楚凡一听，便明白楊丹是在轉移話題，但這更加深了他心中的想法，看來公司最近的情況確實很糟糕，已經糟糕到楊丹不願對他透露實情的地步。

    “楊姐，你不用瞞我了，我都听說了。”楚凡也不準備和楊丹玩太極，開門見山地說。

    “你听說什麼了？”

    “我听說因為我得罪馬德忠的事，現在我們公司幾乎拉不到廣告了。”

    楊丹看著他，長久地沉默了一會兒，這才嘆了口氣說道︰“我們還是低估了馬德忠的能量，他和劉強，還有上次我們一起去輝煌見過的王凱，一起聯合了很ａ市地產企業對我們公司進行了抵制。”既然楚凡已經知道事實了，她也不準備再隱瞞，再隱瞞下去，只會讓他更加不能心安。

    楚凡听到這個消息後的第一反應不是怨恨，而是不相信。他不相信僅僅靠馬德忠幾人的扯旗吶喊，就能讓整個ａ市地產界都抵制明天廣告。他覺得這個社會雖然存在著不公平，但總體上應該還是一個以實力為尊的社會。只要自己有能力，公司有實力，又怎麼會被所有人遺棄呢？

    楊丹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繼續說道︰“金耀集團在ａ市地產界的影響力很大，而馬德忠又常年在地產圈廝混，再加上還有輝煌地產在一旁助威，很難讓其他地產企業不買帳的。我們今年雖然代理了商報，正在向ａ市一線廣告公司的行列進軍，但畢竟我們代理的時間還太短，以前代理《新周報》所積累的那點人脈根本微不足道，所以他們對我們的全面抵制是很正常的。除非我們能一口氣代理ａ市幾大日報，否則我們沒有足夠的籌碼與他們相抗衡。”

    代理ａ市幾大日報？楚凡想了下，又馬上從腦海里刪除了這個異想天開的想法。先別說自己是否有這個財力，就算有，今年也是不可能的事。而且幾大報社也不可能讓同一家廣告公司來代理，因為同質化的產品集中到一個公司手里，並不會起到互補的作用，反而還會造成內部的競爭不當，引起精力的分散。

    “那我們就沒一點辦法了嗎？”

    “我本來希望通過報社那邊的關系，再借助報業集團的影響力對ａ市地產界施加一點壓力的。可是……”楊丹說到這里停住了沒說。

    “也不行嗎？”楚凡追問道。

    “效果還不知道。但現在報社那邊對我們的意見也很大。”楊丹嘆了口氣說。

    “我們和報社不是合作關系嗎？他們怎麼會見死不救呢？”

    “因為劉強的關系。劉強和商報接觸多年，與商報幾個領導的私交關系都非常好。上次挖來劉強，也是報社的意思。這次因為炒掉了劉強，令那幾個領導非常生氣，他們現在認為我們是咎由自取。”楊丹無奈地說。

    “可私人關系再好，也不會拿報社的利益來陪葬吧？地產廣告是商報最大的經營收入，如果我們的業績一直不好，對他們也沒什麼好處啊？”楚凡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楊丹沒有馬上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看了看楚凡，過了會兒才說︰“他們當然不會拿報社的利益來陪葬，現在只是在向我施加壓力，希望我能請回劉強。”

    “那就請回劉強啊。”楚凡一時沒听出楊丹的弦外之音。他覺得請回劉強並沒有什麼大問題，雖然劉強對自己已經是挑明了態度，但只要可以解決公司的困境，自己是無所謂的。

    楊丹見他並沒有領會自己的意思，只好說道︰“他們提出的要求是，你和劉強只能有一個人留在下公司。”

    楚凡聞言，沒有說話，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兒，他才說︰“楊姐，我同意這個要求。”

    楊丹並不意外楚凡會這個說，不過她還是問了句︰“為什麼呢？”

    “這次的事本來就是我惹出來的，責任理應由我來負，沒有道理讓其他同事和公司為我受累。”楚凡說出他的心里話。

    “那你覺得你這件事有做錯了嗎？”楊丹問道。

    楚凡想了一下，說︰“我自己並不覺得有做錯的地方。”

    “那就是了。既然你沒有做錯什麼事，為什麼要接受不應該的懲罰呢？”

    “可……”

    楊丹揮手打斷了楚凡的話，繼續說道︰“我已經拒絕了報社的要求。既然那天我選擇了讓劉強走，那我就會堅持自己的原則。我們和商報至少在今年之內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如果我們的廣告拉得不好，對他們的影響也很大，所以他們最終還是不會坐視不管的。現在就是比誰更能沉住氣了。”

    “可這樣的情況可能會維持一段時間。楊姐，還有別的辦法嗎？”楚凡也不繼續和楊丹糾纏自己去留的問題，他清楚楊丹一旦作出了決定，就不會再改變。如果自己強行要走，反而是對她的一種不信任和不尊重。

    “我剛才已經叫唐文華幫我約盛城地產的老總了。他和盛城的關系比較好，以前合作過多次，對方對他的印象很不錯。我希望能靠盛城來緩解一下目前的困境。”

    楚凡沒有發表任何看法，只是他心中懷疑，僅僅依靠一個盛城是否能解決目前的問題，雖然盛城是ａ市除金耀和輝煌外，另外一家大型房地產企業。

    “楊姐，那我能做些什麼呢？”楚凡問道。

    “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多做幾個好的策劃案出來。ａ市這麼多家地產企業，馬德忠他們不可能聯合所有的開發商，他們也只能影響到其中一小部分而已。只要我們的策劃足夠好，還是可以拉攏一些外圍的客戶。”

    楚凡思考了一下，覺得楊丹說的也不錯，雖然不能簽到像金耀那樣的大合同，但如果能打攏一批二三線的小客戶，能夠把量做起來，確實也可以沖抵一部分損失。而且這似乎也是自己目前唯一能夠做到的事。

    “好的，楊姐。我會盡快做出幾個策劃案的。”但清楚自己目前應該怎麼做之後，他也很快恢復了自信和平靜，不再有來時的彷徨。

    楚凡離開辦公室後，楊丹像一張緊繃的弓，突然收了弦一樣，一下松了下來，整個人深陷在椅子上，剛才那強裝出來的沉穩、鎮定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疲憊和焦慮。

    她長長地嘆了口氣，從抽屜里拿出一根香煙點上，心中愁雲滿布。

    作為公司的老板，她如何能不愁？兩個星期以來，公司只拉到寥寥數十個廣告，每天拿著那份薄薄的商報，她都感覺到一種極度的無力感。剛才為了寬慰楚凡，自己說了很多很理想的話，但她自己心里明白那僅僅只是一種理想，甚至只是一種幻想而已。是的，商報遲早會出面干預這種非正常現象的。但那是多久以後呢？一個星期？還是兩個星期？甚至是一個月。而且就算干預了，會有多大的效果呢？畢竟開發商並不依賴報社。難道要靠做負面新聞去要挾開發商嗎？那可真是飲鴆止渴了。

    而且現在還不僅僅只是外界的壓力而已，而是已經到了內憂外患的地步。她隨手拿起桌子上的兩封信看了看，又輕輕放下。這是今天兩個市場部的業務員遞交上來的辭職信。辭職的理由很簡單，也很相似︰一個廣告公司被客戶聯合抵制，還能指望我們能順利做成業務嗎？

    她沒有告訴楚凡這件事，她不知道如果告訴了楚凡，他會怎麼做。也許他真的會辭職吧。如果他辭職了，那自己現在做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

    楊丹坐在寬大的老板椅上，卻一點也感覺不到愜意。她突然覺得很累，很疲倦，想找個人依靠。可這個人現在似乎比她還需要慰籍。

    明天廣告，真的還有明天嗎？

正文 第六十七章 積極面對
    楚凡回到自己辦公室，李茜和唐文華都在里面。

    他經過唐文華位置時，卻听見平時比他還很少在辦公室說話的唐文華突然說道︰“對付人渣是不用客氣的，也不用內疚。”

    楚凡一愣，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他。他平時和唐文華之間的交流不多，他不明白唐文華怎麼會突然想起說這個。

    當他正在想唐文華這算不算是對自己的贊揚時，卻又听他繼續用他那慣有的不冷不熱的語氣說︰“但是，當自己做的事情，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出了問題需要解決時，自己應該積極地去面對。而不應該只是事了拂衣去，讓自己身邊的人來面對問題，解決問題。”

    楚凡聞言一怔，他知道唐文華這是在說自己給公司惹了這麼大麻煩之後，目前為止都還沒有什麼表示。他不想反駁什麼，因為他自己都覺得唐文華說的有道理。雖然自己並不是故意逃避，但前段時間確實忽視了這件事情的影響力，以為僅僅只是走了一個公司高層，損失了一個大客戶而已。同時又因為忙著給王海找游戲工作室的據點，而對公司業務也沒怎麼注意。所以導致今天才知道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

    他突然覺得唐文華這個人很不錯，雖然性格古怪了一點，有些傲慢，但為人卻比較誠懇。在公司出現困境的時候，他並沒有退縮抱怨或後悔自己的選擇，而是選擇以自己的能力去挽救。同時，他對你的喜好也會很直接地表現出來，不會在背後議論。

    所以他想了下，然後很真誠地對唐文華說了句︰“謝謝提醒。”便走到了自己位置上坐下。

    李茜看了看這猶如在打啞謎的兩個男人，一時間竟有些迷糊。很多時候，女人都不能理解男人之間的那種相處方式。

    ※※※

    下班後，楚凡先去了王海那一趟。

    王海已經趕回ａ市有幾天了，他給家里慌稱是在ａ市找了一個適合自己的工作。楚凡給他在自己住的附近租了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作為建立游戲工作室用，反正王海說現在他只聯系到不到十個人願意來加入這個游戲工作室，三居室暫時已經夠了。

    到了那，除了王海，還有他玩游戲時結識的一個ａ市本地的朋友，正在和他一起調試這兩天買回來的電腦。其他人都是外地的，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過來。

    見到楚凡，王海停下了手上正在調試的電腦，和楚凡一起站在陽台上，各自點了一根煙。

    快要抽完一根煙的時候，王海才先開口說話︰“凡子，雖然我知道你並不在意這句話，而且也顯得有些俗套，但是我還是要說一句謝謝。”

    楚凡看了他一眼，只是笑了下，他明白王海的意思。

    “說真的，如果這次不是你幫助我搞這個游戲工作室，我自己都認為我的人生就這樣毀了。我喜歡玩游戲，沉迷于此，但我心里也很清楚這對我的生活沒有好處。就好像有些人，明明知道自己喜歡上的人是一種錯誤，但還是義無返顧地陷了進去。很多時候，我們都是身不由己的。”

    楚凡沒有打斷他的話，只是抽著煙，靜靜地听著說。

    “不過你改變了我的生活，因為我可以把自己喜歡的事情當作一項事業來做了。這種感覺真的很好，我那幾天在家里，每次想到都會忍不住在心里興奮很久。”王海直視著遠方已顯昏暗之色的天空，平緩之中而又略帶一絲激動地說著。

    “堅持做自己認為對的事就行了。”楚凡滅掉手中的煙頭說道。隨即他想起了這次酒潑馬德忠的事，及其現在影響，他又沉思起來。自己這次做的對嗎？如果事情是對的，那為什麼後果會如此糟糕呢？這個社會還有真正的對錯標準嗎？

    看著楚凡的表情，王海知道他心中有事，遂問道︰“你遇到什麼事了嗎？”

    楚凡略微想了下，把潑酒事件簡略地告訴了他。自從和欣兒分手後，他已經比以前要喜歡傾訴得多了。

    王海听他說完後，說道︰“船到橋頭自然直，你現在擔心再多也沒用，盡力做你能做的就行了。好像我一樣，以前不也老擔心自己以後的生活會怎樣，可現在不也遇到了你這個橋頭。”

    楚凡笑了笑，王海說的這些道理，他也懂，只是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有時很難不去擔心。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後，王海拒絕了楚凡讓他和自己一起去吃晚飯的提議，理由是不想打擾他和宋舒苑的二人世界，而且他還要玩游戲。

    楚凡也不多說，兩人又抽了根煙後，他便離開了。

    ※※※

    回到家，和宋舒苑一起吃過晚飯後，楚凡便跑到書房，開始認真思考起接下來的一些策劃案。由于現在公司正處于困境中，要讓那些原本廣告預算就不多的二三線客戶來參與，就一定要做出很具有吸引力的策劃案才行，所以他現在比以往要投入得多。正如楊丹和王海所說的，現在自己只能盡最大的努力來面對困境，至于能不能解決問題，那就得看命運的安排了。

    過了會兒，宋舒苑穿著一件淡粉色的睡袍，端著兩杯咖啡，走了進來。

    她把咖啡放在書桌上後，在楚凡面前站了一會兒，便橫坐在了楚凡的大腿上。

    楚凡看著她身上穿的這件睡袍以前沒見過，應該是今天剛買的，便知道她現在是故意穿給自己看的。于是摸了摸這件光滑無比的絲質睡袍，笑著說︰“新買的？挺好看的。不過是不是太薄一點了。”

    “這又不是穿出去的，家里不是開著暖氣啊，笨蛋！”宋舒苑白了他一眼。

    楚凡聞言，又笑著伸手在她嬌嫩的臉上摸了一把，故意皺著眉說︰“不過這睡袍的質量感覺不怎麼樣啊。”

    “這可是真絲的耶，你手有問題。”

    “是不怎麼樣嘛，摸著還沒有你的臉蛋滑。”楚凡故作認真地說。

    “討厭！”宋舒苑一听也知道他是在逗自己，嬌羞地嗔道。隨後她又把縴細的雙手吊著他的脖子，把頭伏在他的肩上，用一種似嗔似喜的語氣說︰“你也學會油嘴滑舌了。”

    “噢？我嘴油嗎？舌頭滑嗎？你怎麼知道的？”楚凡繼續調笑著。

    “我就這樣知道的。”宋舒苑說完，便把小嘴貼到了楚凡嘴上，與他一陣親吻。

    兩人纏綿了一會兒，方才消停。

    楚凡摟著宋舒苑柔弱無骨的細腰說︰“好啦，我要工作了，你去和卡卡玩會兒？”

    “不要。人家要你陪。”宋舒苑吊著他的脖子，搖了幾下。

    “可我要工作啊。”

    “誰讓你把工作帶回家做的？白天在公司工作一天還不夠，晚上還不陪陪人家。”宋舒苑不滿地埋怨道。

    楚凡看著她一副小怨婦的表情，也覺得她平時一個人在家挺可憐，遂也不再堅持，只是說︰“那好吧，你就在這陪我。不過可不許鬧噢，要是自己無聊了，就去外面看電視或者上網。”

    “嗯。”宋舒苑乖巧地點了下頭，她也知道撒嬌不能過頭，楚凡似乎不是很喜歡太嬌氣的女孩。“你做你的工作，我就在這看著，保證不打擾你。”

    楚凡輕輕擰了一下她小巧可愛的鼻子，這才又把注意力放到了正在思考中的策劃案上。

    可沒過好一會兒，宋舒苑就伸手端起桌上的一杯咖啡，遞到楚凡嘴邊，溫柔地說道︰“喝一口，都快涼了。”

    楚凡本來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聞言思路被打斷，心中一嘆︰這小妮子要想不打擾自己還真挺難的。不過他心中還是感到一片溫暖，遂張開嘴，喝了一口咖啡。

    喝過咖啡後，宋舒苑並沒有繼續打擾楚凡，乖巧地坐在他身上，頭靠在他的胸口，安靜地看著他打字。

    楚凡繼續開始思考策劃案，但是由于這次針對的客戶群不一樣，都是平時沒什麼廣告費用的客戶，而且自身的期望又比較高，希望能幫助公司脫離困境，所以他非常重視，希望能想一個好的點子出來，和以往做策劃時的隨意完全不同。卻也正因為如此，半天也沒有打出一個字來。

    宋舒苑看了半天，有些奇怪，終于忍不住好奇心，問道︰“你這是發呆，還是工作啊？”

    “我這是在想點子啊。”楚凡回答道。

    “我看你以前做策劃挺利索的，怎麼現在這麼慢？你們公司不是代理了商報嗎？應該更容易拉廣告才是，就是拿以前的策劃案去，應該也可以的。”宋舒苑天真地說。

    其實她說的也有些道理，商報的影響力和號召力與《新周報》不可同日而語，因此相同的策劃案，效果肯定要比《新周報》好得多，只可惜現在的情況特殊。

    “最近公司遇到點困難，必須要很好的策劃才能拉到廣告，不能隨便對待。”楚凡解答了她的疑問。

    “噢？什麼困難啊？”宋舒苑在好奇心驅使下，繼續問道。同時她也有種想替楚凡分憂的想法。

    “說了你也不清楚啊。”楚凡並不想讓她為自己擔心。

    “你說了，我怎麼會不清楚？我又不是笨蛋。”宋舒苑白了他一眼，繼續追問道︰“快說，我要看看是多大的困難，讓你這麼無欲無惱的人都煩惱了。”

    楚凡知道她的好奇心上來了，不告訴她是不會罷休的，只好說道︰“金耀營銷總監馬德忠和公司之前的副總劉強，還有輝煌聯合了ａ市很多地產企業，對我們公司進行了抵制。現在公司拉廣告很困難。”

    “輝煌！輝煌地產？”宋舒苑一听，驚訝地問道，表情相當吃驚。

    “嗯。就是ａ市三大地產企業之一的那個輝煌地產。”楚凡心中疑惑她為什麼獨獨對輝煌感興趣。

    “他們為什麼要抵制你們公司啊？”宋舒苑這才問道這件事的起因。

    楚凡又把自己那天潑酒的事簡單給她說了下。

    “可這關輝煌什麼事，他們湊什麼熱鬧！”宋舒苑語氣不善地提出疑惑。

    于是楚凡又只好把上次和楊丹一起去見輝煌王凱的事給她講了。

    “哼！地產圈就沒一個好東西！都是些色狼！”宋舒苑憤憤地說。

    楚凡沒有接過她的話，只是心里覺得她還是過于單純了一些，這件事到現在已經不是單純的一個“色”的問題了，其中牽涉到很多利益關系。否則那麼多公司，怎麼會單憑幫馬德忠打抱不平就一起抵制明天廣告。

    宋舒苑沒再繼續說什麼，坐在楚凡身上不知道在想什麼。楚凡只當她故事听完了，也就是算了，自己又開始絞盡腦汁地思考起策劃案來。

    過了會兒，宋舒苑從楚凡身上下來，說道︰“我出去看會兒電視，你安心工作吧。你也不用太擔心，問題總會有解決辦法的。”

    楚凡看著她，心中有些奇怪，卻也並未深想，應了一聲，又繼續對著電腦思索起來。

正文 第六十八章 獲得肯定
    苦思了一個晚上，楚凡終于想出了一個比較精彩的點子。他寫了個草案，然後第二天帶到了公司。

    來到辦公室的時候，唐文華已經在里面了。楚凡想了下，決定先把草案給他看一下，商討是否可行。

    當他向唐文華提出一起探討一下他的策劃時，唐文華明顯有些意外，因為這是楚凡第一次私下主動找他談策劃。

    唐文華看了楚凡的策劃案後，只是很簡短地說了一句話︰“現在我才覺得你是一個策劃人。”

    楚凡聞言，心中苦笑，都不知道該把這句話當作是褒獎或是批評。不過想想，他也就釋然了，像唐文華這樣才氣橫溢，而又自傲的人，確實很難將其他人放在眼里。難怪他敢指著開發商的鼻子破口大罵了。

    “你覺得這個策劃的效果會怎麼樣？”楚凡問道。

    “如果執行上順利，不出差錯，應該能抵金耀那個大合同。”唐文華略微思考了一下後說。

    其實如果真如唐文華所說，這已經是相當不錯的成績了。金耀的大合同在200萬左右，而且還是今年上半年在商報的投放額，而楚凡這個策劃僅僅只執行幾周而已。可楚凡听了後，卻還是略微有些失望，因為他太想彌補現在的損失了，除了金耀外，還有一大批一線開發商在抵制明天廣告，僅僅抵一個金耀，是遠遠不夠的。

    看著楚凡的表情，唐文華也明白他的心中的想法，又不冷不熱地說︰“你不要指望一兩個策劃就能解決所有問題。你只是一個小小的策劃，不是神。”

    楚凡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期望過高，不現實。當知道因為自己原因讓公司陷入困境後，他就一直沒有辦法保持平和的心態，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有一種淡淡的自責，因此希望能靠自己的努力讓公司走出困境。但正因為這樣，卻讓他心理負擔過重，出現了一種患得患失的心態。雖然之前楊丹和王海都曾告訴他盡自己的努力就好，但都有一種安慰的意思在里面。而現在被唐文華這個平時沒有多大交情的人，貌似冷淡地指出來，反而令他清醒了不少。

    想通之後，他心情也放松了些，隨後和唐文華討論起其中的細節來。討論得差不多後，楚凡便開始著手寫起了細案，唐文華給他提供了不少了新的想法，讓他思路豁然開朗。

    楚凡用了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一直到下午快兩點，終于把細案完成了，連午飯都沒有吃。李茜給他帶回來的盒飯也已經冷了。

    完成後，他覺得還缺少點什麼，又去創意工作室那邊找到趙雲，讓他給這個策劃案做個設計包裝。以前他做策劃案都很簡單，基本上就是文字，一個word文件，或者就是簡單做個PPT，但這次他希望能盡善盡美一些，把各個細節都做到最好。內容好，再加上包裝吸引人，自然更能打動客戶。

    趙雲二話沒說，放下手上的事，就先幫楚凡做起設計來。

    做完這些，楚凡這才感覺到一種疲憊感。昨天晚上想點子，寫草案一直到快凌晨5點才去躺了一會兒，而早上來公司後，又一直不停地寫細案，幾乎沒有怎麼休息過。此時，策劃案已經基本完成，只等趙雲的設計了，他的精神終于松弛下來，自然會感覺到累。

    回到辦公室，一個人都沒有。唐文華是出去找盛城的老總了，而李茜則不知去了哪里。

    他坐到自己位置上，終于受不了疲憊的侵襲，趴在辦公桌上便沉睡過去。

    過了會兒，李茜回到了辦公室，手里拿著一塊面包和一盒牛奶，看楚凡正趴在桌子上睡覺，沒有叫醒他，只是輕輕地把面包和牛奶放在他的辦公桌上，便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如果說楚凡一直在內疚給公司惹出這麼大的麻煩，那她也一直在內疚讓楚凡背上了這麼大的麻煩。

    ※※※

    一直睡到下午五點過，楚凡才因為饑餓醒來。醒來後，頭還是有些昏昏沉沉的，脖子也酸痛地難受。

    摸了摸空空的肚子，他這才想起自己中午因為忙著做策劃案，連飯都沒有吃。正在考慮出去買點東西填肚子時，卻發現了桌子上的面包和牛奶。他看了看坐在前面的李茜，也沒說話，直接拿起面包便啃了起來。隨後在QQ上給李茜發了一條消息。“謝謝。”

    李茜沒有回過來一個字，只有一個笑臉的表情。

    風卷殘雲般吃完東西，楚凡心里惦記著那個策劃，便在QQ上向趙雲詢問了一下進度。

    “十分鐘後傳給你。”趙雲的回復很簡單，但讓楚凡很高興。公司現在陷入困境，早點把策劃發出去，也就能早點挽回一點損失。

    不到十分鐘，趙雲就把設計包裝後的策劃案發給了楚凡。楚凡看了下，感覺很不錯，便打印了一份出來，直接拿到楊丹辦公室，讓她作最後的決定。

    楊丹看到楚凡拿策劃案來，稍微有些意外，她沒想到楚凡這麼快便做出了一個策劃案來。但她同時心里也有些擔心，時間這麼短，做出來的策劃案足夠理想嗎？如果不夠理想，那是萬萬不能在這個時候送去給客戶的。現在本來就是困難時期，要是還隨隨便便拿一些策劃去應付客戶，那更是要深陷泥沼了。可萬一真要是因為策劃做得不夠好，拒絕楚凡的話，會不會傷他的自尊心和打擊他的積極性啊？

    楚凡可沒想到自己簡簡單單來遞交一個策劃，能引起楊丹這麼多心思。他就站在那里看著楊丹表情復雜地翻起了策劃來。

    可隨著楊丹慢慢地往下翻看後，表情就越來越輕松，到最後已經變成了欣喜。仔細看完這個策劃後，她在心里暗自作了一個評價︰這是楚凡做過的最好的策劃。

    雖然她一直認為楚凡是個有實力的人，但因為個性問題，他表現的機會確實不多，也就去年做了幾個策劃比較出彩，平時都是一些很常規的策劃，不能說壞，也不能說好。她沒想到在壓力之下，楚凡居然能這麼快便拿出了一個如此好的策劃來。

    看完策劃後，楊丹笑著問楚凡︰“你對這個策劃有信心嗎？”

    楚凡想了下說︰“我自己做完的時候感覺很好。今天和唐文華討論了一下，他也覺得應該可以拉到一些客戶。”他並沒有把唐文華那個可以抵金耀大合同的論斷說出來，他覺得還是保守一點比較好。

    “這個策劃很好，我覺得說不定可以成為今年ａ市行業內的一個經典案例。”楊丹笑著說出了自己的評價。

    楚凡笑了笑，雖然他不知道楊丹的評價有沒有夸張的成分，但他還是很高興能得到肯定，畢竟這是自己花了一天一夜做出來的東西。

    “你昨天晚上熬夜做的策劃？”楊丹看著他一臉的疲憊之色關心地問道。

    “呃……晚上一個人靜下心來，沒有干擾，思路要清晰一些。”

    “那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下，不用等下班了，反正現在也快了。”

    “楊姐，我還想和你商量一下這個策劃具體執行的問題，談妥之後，我們明天就可以讓市場人員拿出去和客戶接觸了。”楚凡下班的表示，而是提出了自己來的目的。

    楊丹看著他，明白他現在急切地想讓公司走出困境的心情，心中也有點感動，遂也不再堅持，便和他一起坐到會客的沙發上就策劃的執行和一些細節問題商討起來。

    正當他們談到興頭上的時候，楚凡的手機響了，他一听鈴音就知道是宋舒苑打來的。于是只好給楊丹說了句不好意思，便接听了電話。

    “今天下班不要回家去了，直接來中心廣場這里的百味居。”宋舒苑直奔主題。

    “百味居？你約了朋友？”百味居是ａ市很高檔的一家中餐食府，而宋舒苑雖然有錢，但也許是不喜歡，也許是為了照顧楚凡的感受，平時並不會選擇去這些高檔的地方吃飯。所以一听她說去百味居，楚凡第一反應就是她約了朋友。

    “你別管那麼多啦，總之你下了班就過來。”宋舒苑沒直接告訴他答案，隨即又說，“你還是先回家一趟，換一身好點的衣服，最好貴點的，就上次我買的那套LV吧。”

    楚凡一愣，暗自猜想她請了什麼人，居然這麼重視，還要自己回家去換衣服。遂說道︰“不用這麼正式吧？”

    “你听我的就行了。不和你多說了，我還有事。記得一定要在七點之前到，不要遲到。”說完她便掛掉了電話。

    楚凡拿著手機，有點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宋舒苑究竟約了誰。

    “宋舒苑打來的電話？”楊丹問道。

    “嗯。”楚凡點了下頭。

    楊丹眼中的黯然之色一閃而逝，又問︰“有什麼事嗎？”

    “她讓我七點之前去百味居。”

    “那你去吧，這里到那還有段距離，待會兒是下班高峰期，你再晚走怕是要遇上堵車。”楊丹心口不一地說。

    楚凡想了下，才說︰“那好吧，我就先過去了。”因為感覺這次宋舒苑對今天這次晚餐的態度很重視，所以他也跟著重視起來。

    楊丹表情略微有些失望，她沒想到剛才讓楚凡回家休息，他都不肯，而現在宋舒苑一個電話，他便魂不守舍，迫不及待地要走了。可自己也不好找借口留他，只好說道︰“策劃的事，晚上我再打電話給你繼續談，定下來後，明天就讓市場人員發出去了。”

    “好的。那我走了，楊姐。”說完，楚凡便慌慌張張地離開了辦公室，只留下楊丹一個人神情復雜地坐在沙發上。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初見宋父
    楚凡並沒有回家去換衣服，因為他擔心可能會耽誤時間而遲到。宋舒苑特別強調了不要遲到，看來她今天約的人挺重要的。

    坐在出租車上，他一直在想約的會是誰？想了會兒，他突然想到一個可能。難道是她父母？！可她從來都不和自己提她家里的事啊，又怎麼會突然讓自己去見她父母呢？他隨即便對這個可能性產生了懷疑。

    但不是她父母，又會是誰呢？他一路上都在不斷地猜測著，不知不覺間便已到了百味居。

    看了一下表，六點四十分，還好提前走了，否則遇上堵車可真要遲到了。

    他給宋舒苑打了個電話，得知她已經在百味居的包間里了。本來宋舒苑說出來接他的，但被他拒絕了。他知道現在一定有人在旁邊，讓宋舒苑丟下別人來接自己，挺不好的。遂準備自己進去就是了，反正已經知道了在哪個包間。

    快到包間的時候，楚凡突然停住了腳步，略微想了下後，便先去了趟洗手間，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和頭發。雖然自己並不是很在意形象，但既然今天宋舒苑專門提出要他換衣服，他覺得還是重視一下比較好。本己就沒換衣服了，如果還是衣冠不整的樣子出現，恐怕會惹得宋舒苑不高興。

    稍稍整理了一下後，他覺得還行，只是面容還略顯疲倦之色。

    來到宋舒苑所說的包間門口，他還是先禮貌地輕輕敲了兩下門，在听到里面傳來宋舒苑讓他進去的聲音後，才推門而入。

    一進門，他便看見餐桌正對門的位置上坐著一位樣貌非常英俊，氣質成熟儒雅的中年男子。這個中年男子的眉目之間和宋舒苑竟有些神似，楚凡心里咯　一聲，暗想︰難道真是她的父親？

    宋舒苑一見楚凡進來，便起身朝他走過來，掃了他一眼後，低聲埋怨道︰“不是讓你換身好點的衣服嗎？”

    “我怕回去時間來不及。”楚凡也低聲說道。

    宋舒苑也不好再說什麼，雖然自己想讓他能給今天要見的人留下一個好的第一印象，不過既然他都這樣來了，也沒辦法，只好拉著他和自己一起在那中年男子的對面坐下。

    坐下後，三人一時間居然誰都沒有說話。那英俊的中年男子只是用一種審視的眼神打量著楚凡，而楚凡雖然也有些好奇，但不好像他打量自己一樣地去看他，只是和中年男子對視了一眼，便不再繼續看他，然後用一種詢問的眼色看著宋舒苑。

    宋舒苑先是溫柔地看了一眼一臉疲憊之色的楚凡，這才轉過頭去看著對面的中年男子，語氣淡淡地說︰“他是我爸爸。”

    雖然自進包間，看到這中年男子的第一眼起，楚凡便隱隱猜出了他的身份，但真正知道他確實是宋舒苑的父親後，他還是有點驚訝，驚訝之余還伴隨著一點忐忑。心中尋思︰宋舒苑怎麼會突然讓自己見她父親呢？難道是她父親知道他們倆的事，主動約見的？宋父一看就是一個養尊處優的人，身份地位應該不低，像這種家庭應該都是門第深嚴的。該不會是知道他們現在未婚同居的事實，出面反對的吧？

    他心中閃過一連串的猜測，不過表情上並沒有過多的表現出來，還是很禮貌地向宋父作了自我介紹︰“宋伯父，您好。我叫楚凡。”

    “嗯，我知道你叫楚凡。你最近挺有名的。”宋父點了一下頭，說了句讓楚凡感到莫名其妙的話。“我叫宋國輝。”隨後宋父又有點反常地自報了姓名，感覺不像是一個家長見晚輩時的態度，反而更像是談公事一樣。

    宋國輝？楚凡覺得這個名字听起來好熟悉，總感覺在哪里見過一樣。

    “你看起來挺憔悴的，是不是最近遇到什麼困難了？”宋國輝接著又說了一句讓楚凡猜不出用意的話。這完全就不是他印象中那種見家長的情形。

    “呃……”

    楚凡正要開口說話，旁邊的宋舒苑卻插嘴道︰“還不是你們這些人搞出來的事。”

    楚凡看了宋舒苑一眼，心中一凜︰難道這次見她爸爸是和自己闖的禍有關？

    想到這里，他說道︰“工作上正常的麻煩而已。”

    “噢？可以說說是什麼麻煩嗎？”宋國輝一副饒有興趣的表情。

    “明知故問，虛偽無比。”宋舒苑聞言，又是一句搶白，語氣中竟透著強烈的嘲諷之意。

    “小苑！沒大沒小的，有你這麼跟爸爸說話的嗎！”連續被頂撞兩次，宋國輝也不免有些掛不住臉面，出口呵斥道。

    宋舒苑正想開口說話，卻感覺桌子下面的手被楚凡輕輕捏了下，示意自己不要說，這才又硬生生地把嘴邊的話有吞了進去，只是一臉的不爽。

    楚凡現在感到頭疼了。雖然之前從宋舒苑的表現和偶爾的談話中，他已經猜到她和家里的關系不好，可沒想到會這麼糟糕，剛見面沒幾分鐘，這父女倆便頂出了火氣。這丫頭是嫌自己這幾天還不夠煩嗎，故意給又給自己添麻煩來了。

    不過在被宋舒苑揭穿之後，宋國輝也不好繼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地問楚凡，只好說道︰“你是在明天廣告做策劃吧？”

    “嗯。”楚凡已經猜到宋舒苑這次約自己和她父親見面是為了這次的事了，只是心中猜測著宋國輝的來頭。

    “听說你們公司最近被ａ市地產界聯合抵制了。”既然已經被自己的女兒當面揭穿，宋國輝也不再轉彎抹角了。

    楚凡沉默了一下，這才應道︰“是的。是因為我的原因。”

    “我大概也听說了些，所以我說你最近挺有名的。”宋國輝笑了下，不知道是嘲諷或是真的覺得有趣。

    楚凡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說什麼。想不到自己居然靠這個出名了。

    “除開金耀不說，你知道我的公司和其他公司為什麼要抵制你們明天廣告嗎？”宋國輝突然問道。

    “你的公司？”楚凡有些意外地問道。

    “你不知道我是誰？”宋國輝顯然也有點意外。

    “你以為你多了不起，誰都認識你啊！輝煌地產的大老板。”宋舒苑又忍不住頂了一句。

    宋國輝瞪了她一眼，卻也不好再呵斥她。他很清楚這個寶貝女兒一直對自己心懷怨恨，而自己也確實有地方做的不對，所以才一直由著她的性子胡鬧。

    而楚凡一听，心中卻是不小地吃了一驚。他這才想起己以前確實在地產雜志上見過宋國輝，難怪剛才一直就覺得這名字很熟悉。原來他就是輝煌地產的老總，ａ市有名的儒商——宋國輝！只是最近幾年宋國輝比較低調，不喜拋頭露面，很多場合都是讓公司的副總或者其他相關人員出席，這才讓楚凡一時竟沒認出他來。

    汗！舒舒這小妮子的父親居然是ａ市三大地產老總之一，身家幾十億的大富豪，難怪她花錢跟玩兒似的。他轉過頭去看著宋舒苑，滿臉的疑問。

    宋舒苑見他看著自己，以為是在怪自己瞞了他這麼久，有點心虛，只好端起身前的裝著飲料的杯子，咕咕地喝起來，以作掩飾。

    宋國輝看著他倆，若有所思。

    “呃……我有點意外，宋……伯父。”楚凡不知道該說什麼。

    “繼續剛才的問題吧，你認為輝煌和其他地產公司為什麼會听馬德忠的號召，抵制明天廣告呢？”

    “我想是因為你們和金耀的關系比較好吧。”楚凡想了一下後說。他本來想說王凱對上次楊丹的事懷恨在心的，但考慮了下，還是沒說。

    “關系？什麼關系？”宋國輝追問道。

    “听說馬德忠在地產圈比較有人緣。”楚凡委婉地說。

    “馬德忠有人緣？呵呵。”宋國輝笑了起來，“如果他不是蔣天南老婆的親弟弟，他會有人緣？他那些所謂的朋友不過是些酒肉朋友，關系也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

    楚凡沒有說話，他覺得宋國輝說的確實有道理。

    見他不反駁，宋國輝繼續說道︰“你要說關系，也確實是關系，不過是利益關系。因為幫助金耀有好處，而幫助明天廣告沒有好處。”他的這番話可謂是一針見血，直接點出了這次聯合抵制明天廣告的本質。

    楚凡陷入了沉默。其實這個道理他並不是不懂，而是不知道該如何去應對。對他來說，這已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

    “你們公司現在準備怎麼應付現在的難題？”宋國輝問道。

    “呃……盡量拉攏一些沒有加入抵制的外圍客戶，再請商報出面調解一下，慢慢修復和那些參與了抵制的公司的關系吧。”楚凡也不打算瞞著宋國輝，畢竟他是宋舒苑的父親，而且看情形似乎是有意要幫自己。

    “就這樣？”宋國輝有點不屑地說。

    “問那麼多干嘛啊！要是有更好的辦法，我還用得著請你來啊。你直接讓輝煌退出這個狗屁聯盟，再號召那些牆頭草也退出，問題不就解決了啊。”宋舒苑在一旁不耐煩地說。

    宋國輝看了宋舒苑一眼，暗自嘆了口氣，這寶貝女兒跟自己還真似有深仇大恨，處處針對。只好說道︰“你以為你老爸是國家領導人，一聲號令，所有人都听我的。我最多也就是能讓輝煌不去落井下石而已。別的公司，我可管不到。”

    “那你剛才怎麼不說，還以為你多厲害呢。”宋舒苑橫了他一眼。

    “小苑！”宋國輝終于忍不住又喝了她一聲。而與此同時，楚凡也在桌下輕輕踫了一下宋舒苑的腳。

    “那宋伯父覺得應該怎麼做呢？”楚凡知道宋國輝久經商場，肯定會有自己的辦法，就算沒有辦法，也會有自己的見解，這對他現在也很有幫助。

    “听說唐文華現在在你們公司？”宋國輝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了一個似乎無關的問題。

    “嗯。”楚凡雖然不知道他問這個有什麼意義，但還是應了一聲。

    “你知道為什麼他脾氣那麼臭，還是有很多開發商要找他嗎？”

    “他可以讓開發商的樓盤大賣吧。”楚凡答道。

    “是的。這就是問題的本質。我們商人並不在乎和你關系好不好，只在乎你是否對我有用，讓我賺錢。很顯然，現在的明天廣告還不能讓我們看到有這種能力，所以，我們為什麼要去得罪金耀，而幫助明天呢？”

    楚凡陷入了沉思，思考起宋國輝的話來。

    宋國輝頓了一下，又說︰“如果按照你剛才說的解決辦法，我認定明天廣告沒有前途。最多把這次的風波平息過去，但以後一樣會有類似的情況。”

    “那您覺得應該怎麼做呢？”楚凡很誠懇地請教道。

    “要讓我們知道，你們能帶給我們好處。”

    “好處？您是指能幫開發商賺錢？”

    “當然，你們是廣告公司，不然還能給什麼好處呢？”

    “可我們不是一直在這麼做嗎？”楚凡提出疑問。

    “你們現在做的，別的廣告公司也能做，很好找到替代者。所以他們才能毫無顧忌地抵制你們。”

    楚凡想了一下，確實如此。也就是說公司要想徹底扭轉局面，就必須拿出自己的具有吸引力的東西來。自身具有吸力力的東西是什麼？作為廣告公司，就是具有創意的策劃，讓開發商覺得不參與就是一種損失的策劃。而這不正是自己現在正在努力的嗎？

    于是他又問道︰“您的意思就是說，只要我們公司做出非常好的策劃來，就不怕他們不支持，是吧？”

    “可以這麼說。這是最重要的一點。如果你們沒有實力，那就算這次的事件擺平了，也留不住客戶。”宋國輝點了點頭。

    宋舒苑听到這里卻不滿意了，開口埋怨道︰“繞了半天，你還不是讓別人自己去解決問題。那我請你來幫什麼忙啊？倒像是請你來上課一樣了。”

    “舒舒！”

    “小苑！”

    楚凡和宋國輝同時喝到。不過楚凡同時還在桌下拉著宋舒苑的小手，輕輕捏了一下。他知道宋舒苑是擔心自己解決不了問題，才請出宋國輝來幫忙的。而听宋國輝說了這麼久，都沒有明確的表示，自然不滿了。

    不過他倒是覺得這番談話受益匪淺，之前他雖然知道自己要幫助公司就只能盡最大的努力做出好的策劃案，但他沒想過會有這麼重要的作用。宋國輝的一番話讓他從單純地想做好，到明白了做好的重要意義，也可以說是肯定了他的價值。因此，他現在感覺有了信心能幫助公司走出困境。

    宋舒苑看了宋國輝一眼，又看了看楚凡，心中煩躁，起身道︰“不想听了，我去趟洗手間。”說完便出了包間去。

    待宋舒苑出去後，楚凡還想繼續請教一下宋國輝其他問題的，卻听宋國輝突然問道︰“小苑現在是和你住一起吧？”

    楚凡一愣，不知道他怎麼突然換了話題，隨即也點了下頭，回道︰“是的。”

    “春節也是和你在一起的？”

    “嗯。”

    宋國輝沉默了一下，沒有說話。其實他今天雖然是被宋舒苑叫來幫助楚凡解決公司困境的，但他的主要目的卻是為了見見這個能讓自己女兒主動開口求自己的男人。剛才由于宋舒苑在場，他不好和楚凡談這方面的問題，現在正好宋舒苑不在，他才提了出來。

    過了會兒，他才又說︰“我並不看好你和小苑在一起。”

    楚凡一愣，他沒想到宋國輝這麼直接。雖然他也有想過，像宋國輝這樣有錢有勢的人可能不會贊成自己和宋舒苑在一起。他沒有說話，靜靜地等待著宋國輝的下文。

    “我覺得你還不夠穩重，從這次的事情上就能看出來，你還是有些沖動，做事不考慮後果的。而且性格也過于……”宋國輝頓了一下，似乎在想怎麼措詞，“過于平淡保守了，不是很適合小苑。”

    說完之後他看著楚凡，想看看他的反應。

    出乎他意料的，楚凡並沒有出現他認為應該有的激動和不滿，表情波瀾不驚，比剛才和自己談公事時還要平和，像是早就預料到自己會這麼說一樣。這讓他對楚凡不夠沉穩的印象產生了一點點動搖。

    隨後楚凡更是說出了一句讓他意外的話來。“其實我也覺得我和舒舒不合適。”

    宋國輝盯著楚凡的眼楮，發覺他竟不似在說謊。他頓時有些好奇起來，這個年輕人似乎有點意思。本來他還想怎麼委婉地勸說他和自己女兒分手的，沒想到他卻自己都說不合適。只是這樣也讓他本來準備好的一些說辭沒了用武之地。

    看著宋國輝只是盯著自己不說話，楚凡知道他是等自己繼續說，于是他又說道︰“我個性沉悶，生性好靜，而舒舒性格活潑開朗，生性好動，我們倆天性上就不合適。”

    宋國輝聞言，點了點頭。正當他想接過話，說幾句時，卻听楚凡話鋒一轉。

    “不過，我們現在在一起很快樂。所以我不準備和舒舒分手。”楚凡直接挑明了態度。

    宋國輝心中也是一訝，和剛才楚凡一樣，他也沒想楚凡說話會這麼直接。

    “但是你自己也說了你們不合適？”他依然直視著楚凡，語氣冷冷地說。

    “不合適歸不合適，但快樂是真的。”楚凡並沒有因為宋國輝的語氣轉冷，而改變態度。

    “個性上的不合適，遲早會讓你們心生厭倦的。小苑現在的快樂也僅僅只是一時的新鮮感而已，她很快便會厭倦和你在一起的生活。”宋國輝毫不留情地說道。

    “能讓舒舒快樂一時，也是好的。”

    “那你有沒有想過，為了這一時的快樂，你以後可能會帶給她傷害呢？”

    “我不會傷害她的。”

    “你覺得我能相信你這個所謂的保證？”宋國輝繼續逼進。

    “我自己相信就行了。”楚凡也不退讓。

    “你能保證你以後不會再喜歡上別的女人？”宋國輝犀利地問道。

    楚凡沉默了。這個他確實不能保證。喜歡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玄妙了，往往一個眼神，一個手勢，一句話便可以喜歡上一個人。自己能保證以後不對其他任何一個女人動心？他覺得很難。那如果自己真的又喜歡上別的女人，那對宋舒苑不就是傷害嗎？他開始覺得自己是否有點自私了。

    宋國輝見他不說話，知道自己刺中了他的軟肋。但同時他又有些欣賞楚凡的誠實，至少他沒有毫不猶豫地說他一生一世都只喜歡小苑一個人這種听起來就覺得不真實的豪言壯語。

    “而且你又能保證小苑以後就不會喜歡上其他人？”他繼續加強了攻勢。

    楚凡想了一下回答道︰“如果舒舒以後喜歡別人，那我會祝福她的。”

    “呵呵。”宋國輝笑了起來，態度有些不信，他認為楚凡這是在敷衍自己，他不相信有男人能心甘情願地讓自己喜歡的女人跟別的男人走。“你確定你到時候能做到？”

    “我想可以。”楚凡有些語意蕭索地說，因為他其實已經這麼做過一次了。

    “我不認為你可以做到。而且，就算你能做到，我也不會讓小苑跟一個不合適，遲早會分手的男人在一起。所以，我不同意你們兩個繼續交往。”宋國輝也不準備再多說什麼了，直接挑明了自己的態度。

    楚凡聞言，並不意外，他已經猜到了宋國輝的態度。淡然地笑了笑說︰“您這是為了舒舒好嗎？”

    “當然。她是我女兒，我肯定是為了她好。”宋國輝突然有點不喜歡楚凡現在這種不溫不火的態度，因為這讓他感覺把握不住。

    “可您強迫她做她不喜歡做的事，您覺得她會高興？”

    “這是為了讓她以後不會後悔。”

    “宋伯父，我覺得不管舒舒以後會不會後悔，您都沒有權利強迫她做她不願意做的事，她現在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思想和喜好。”楚凡也毫不客氣地說道。他本來就最不喜歡這種強迫別人的行為，即使是對自己的子女也是一樣。

    “你覺得你不同意，我就沒有辦法讓你們分開？”宋國輝語氣不善地說。

    楚凡笑了笑，沒有說話。

    宋國輝對眼前這個年輕人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看似平和軟弱，但骨子里卻又透著一股硬氣。他第一次開始正視起楚凡來，語氣放軟地說︰“如果你同意和小苑分手，我會幫助你解決這次的困境的。”不過他這時都一直沒意識到一個問題︰楚凡只是明天廣告的一個職員而已，他干嘛要這麼費力地來維護明天廣告。就算明天廣告真的不存在了，他也不過就是重新找一份工作而已。

    “我想不需要了。我很感謝宋伯父您剛才對我的一番教導，現在我覺得能憑自己的努力幫助我們公司走出困境。”楚凡不卑不亢地說道。

    “哼！”宋國輝終于動怒了，冷哼了一聲，又說︰“總之我是不會讓小苑再和你在一起的！”

    楚凡正想說話。卻听見門砰地一聲打開，只見宋舒苑一臉怒氣地站在門口，沖著宋國輝吼道︰“你有什麼資格管我的事！我的事情你管不著！媽媽已經讓你氣死了，你想把我也氣死，這樣就可以安心地和那個女人在一起了吧！笨笨，我們走！”說完便沖過來，一把抓起楚凡的手就把他往外拉。

    “小苑！”宋國輝在背後叫道，可留給他的只是兩個人背影。

    看著女兒氣沖沖地離去，再回想起她剛才的話，宋國輝心中不免一陣嘆息。

正文 第七十章 舒苑家事
    回到家後，宋舒苑還是一臉氣鼓鼓的樣子，坐在沙發上一句話也不說。

    楚凡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好靠過去，輕輕攬過她的肩說︰“好啦，別生氣了。他是你爸爸，一家人有什麼好生氣的。”

    “我就是要生他氣！”宋舒苑還是不依不饒地嘟著嘴說，“叫他幫你，結果他非但不幫你，還敢干涉我們的事。”

    “呵呵，其實你爸爸還不是怕你以後跟著我受苦啊。”楚凡笑呵呵地說。

    “跟著你受苦，也比跟著他受氣好！”

    楚凡聞言，心中感動，溫柔地撫了撫她的頭發。

    宋舒苑順勢把頭靠在他的懷里，有些歉意地說︰“笨笨，這次本來是叫他來幫你的，現在好像非但沒幫上忙，反而還讓你受氣了，可能情況還會變得更糟糕，你不會怪我吧？”

    “呵呵。”楚凡笑了笑，雙手捧起宋舒苑精致如洋娃娃般的臉蛋說，“我怎麼會生你的氣呢？其實你爸爸的那番話說得挺好的，讓我茅塞頓開。之前我都很迷惘，不知道該怎麼去幫助公司走出困境，以為自己現在做的事情沒有太大用處。可是和你爸爸聊過之後，我才明白我做的事情是多麼重要，這讓我有信心靠自己的能力去解決目前的問題。”

    “可是他有可能會因為你不同意和我分手，而更故意使壞啊。”

    楚凡沒有說話。宋舒苑說的確實很有可能發生，適才和宋國輝說到後面，他已經明顯感覺到宋國輝的怒氣了。雖然都是代表輝煌，但王凱助威，和宋國輝出面號召，那影響可不能相提並論，說不定到時候會有更多的地產公司要加入這個抵制陣營了。不過他當然不能在宋舒苑面前認可這種可能，這只會讓她心里更內疚，于是說道︰“應該不會的，我覺得你爸爸不是這樣的人。而且就算他這樣做了，情況也不會比現在糟糕多少吧。”

    “你真的這樣想？”宋舒苑還有些擔心楚凡只是在安慰自己。

    “嗯。而且我也希望靠自己和我們公司來渡過這次難關。不然別人知道了，就要說我只會吃軟飯了。呵呵。”楚凡開玩笑說。

    “呸！他們有本事，讓他們來吃這口軟飯啊。”宋舒苑不屑地說。

    “那我可不同意。你這軟飯還是留給我吃好了。”說罷，楚凡便摟著宋舒苑，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兩人親昵了一會兒，宋舒苑突然幽幽地問道︰“笨笨，你說我們以後會分開嗎？”

    楚凡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也不敢肯定。以後的事，誰又能說得準呢？

    “笨笨，你會一直對我好嗎？”宋舒苑見他不答，知道他的個性是不會隨便說他不確定的事，于是換了種方式問。

    “嗯。只要我還是你男朋友，就會一直守在你身邊的。”這個問題，楚凡倒是可以做出承諾。自從和宋舒苑明確關系後，他就從來沒想過會主動離開她。

    宋舒苑听了後，又往他懷里靠了靠，說道︰“剛才我在門外听見你和我爸爸談話，我真的很怕你會同意和我分手。”

    楚凡將她摟得更緊了些，問道︰“要是我真的同意了，你會怎麼辦啊？”

    “我會抱著你的大腿，哭著鬧著求你不要離開我。”宋舒苑戲謔地說，“你就希望我這樣吧？和瓊瑤阿姨的電視劇一樣。”

    楚凡聞言，哈哈大笑，說道︰“我倒真想看看你抱著我大腿的樣子。美女抱大腿，這可是百年難得一見啊。”

    “美你的吧！要是你真同意了，我就把卡卡抱走，讓你一個人孤獨一輩子！”宋舒苑挖了他一眼說。

    楚凡憐惜地看了看她，覺得她看似嬌蠻任性，卻天性善良，以為把卡卡帶走就是對自己最大的懲罰了。

    “不過，我不會讓你走的，我要賴你一輩子。”宋舒苑又說，然後身體一倒，整個人趟在沙發上，把頭枕在了楚凡腿上。隨後又說︰“我不想再讓我最親近的人離開我了。”語氣間竟帶著一種淡淡的哀傷。

    楚凡知道她又想起以前的事了。回想起剛才在百味居他們離開前，她對宋國輝說的那番話，他突然有種想了解她，更深入她心里的想法。遂小心翼翼地問道︰“舒舒，你和你爸爸究竟是怎麼了，好像關系不是太好呢。”

    “我能叫他一聲爸，已經很不錯了。”宋舒苑憤憤地說。

    楚凡听她的語氣，不好再問和宋國輝的事，轉而問了另一個他更關心的問題，因為他感覺這是宋舒苑心里最柔軟和傷痛的一塊。他並不是想去揭開她以往的傷痛，只是想多了解她一些，這樣才能在她傷心的時候給她最適當的安慰。

    “呃……那你……媽媽呢？”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宋舒苑頓時沒了聲響，陷入了沉默中。

    楚凡見她不再說話，知道她不想提及這個話題，也就不再勉強。也許有些事情埋在心底，是比吐露出來要好些吧。他也不再說話，只是用手輕輕地撫摩著宋舒苑縴細的腰肢。兩人就這樣坐在沙發上，彼此都不說話，氣氛一時靜默到了極點。

    過了良久，才听宋舒苑用一種悲傷的語氣，突然說道︰“我媽媽已經去世了。”

    楚凡沒有任何意外，這他在上次送宋舒苑去醫院，和剛才在包間里听她說的話，就已經知道了。他知道宋舒苑此刻正在情緒中，便沒有說話打斷她。

    頓了一會兒，穩定了一下情緒後，宋舒苑又繼續說︰“我小時候，很開心。那時候我媽媽、我，還有我……爸爸三個人在一起，雖然沒有現在這麼有錢，但是卻過得很幸福。後來我爸他開了家公司，搞起了房地產，錢越來越多，可和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卻越來越少了。”

    說到這里，楚凡其實已經能大概猜出後面的故事了，不過他還是沒有插話，仍然靜靜地听著宋舒苑敘述。

    “後來……後來他喜歡上了他年輕漂亮的女秘書。”宋舒苑說到這語氣中帶著一股怨恨。“我媽媽知道後，帶著我憤然離家出走，一走就是七年。那段時間，媽媽雖然從來沒有跟我談起過，但我知道她心里很苦，我時常會在晚上醒來听到她一個人偷偷地哭，從那時候起，我就很恨我爸爸。”

    楚凡輕輕嘆了口氣，他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樣的事情在現實中實在是太多了，至少揭露的很多。都在說男人有錢就變壞，這雖不能說是一條真理，但也成了一種普遍現象。而這並不是說男人就都是不重感情的。試想一個有錢的男人，一個成功的男人，哪一個不是備受女人青睞呢？就算他自己沒想法，也阻止不了別人對他的想法。樹欲靜而風不止，並不是自己不主動就不會犯錯的。就像那些異常漂亮的女人，哪一個又不是在騷擾中生活的呢，如果自身沒有很強的背景，絕大部分都屈服了，紅顏薄命正是如此。

    當然，他這並不是在為宋國輝開脫，因為他還不知道宋國輝是屬于被動還是主動。他只是突然有感而發，一個人要想平平淡淡地生活確實太難了，既不能太弱，也不能太強，兩者都會被不同的現實所迫。這時他覺得自己一直隱瞞中了大獎的事，真是一個明智之舉，否則還不知道會有多少麻煩撲上身來。

    楚凡一邊在感慨，而宋舒苑一邊在敞露她的心事。

    “由于心情郁結，離開家後又自己工作，整日勞累，我媽媽後來終于病了。病得很嚴重，腸癌。”宋舒苑說著說著已經開始抽泣起來。

    楚凡想起上次她在醫院說過的話，心中也是一陣難過。他伸手輕輕抹去宋舒苑臉上的淚水，柔聲道︰“乖，以後沒有誰會離開你。”

    宋舒苑把臉埋在他的肚子上，一邊哭一邊說道︰“我恨我爸爸，如果不是他和那個女人在一起，媽媽就不會帶著我離家出走，也不會因為勞累過度和傷心而離開我。我恨他！”

    雖然宋舒苑所說的事並不少見，但切切實實地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人身上，還是讓楚凡唏噓不止。他不知道該怎麼來安慰宋舒苑，因為所有的安慰似乎都不合適。他只好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讓她在這個時候能感受到至少還有自己在身邊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