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生涯]蘭帝魅晨系列之飲 作者: 蘭帝魅晨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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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ro 2008-6-1 17:28:20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9 120477
huro 發表於 2008-6-1 18:30
第六節 漂流


  依郁微笑道「非常高興認識到你這種充滿正義感,面對邪惡和醜陋勇於挺身而出,美麗勇氣並存的化身,我叫郁。」

  曲弦屏息,緊閉雙眼,海浪輕輕拂過,將兩人吞沒。曲弦身體微微顫抖著,卻是冷的。前往極北之地的海途,氣候和水溫本就較尋常冷上太多,此刻按照早先兩人所瞭解的進程推斷,已經快進入天空飄雪,海面浮冰的區域,也難怪曲弦如此難以承受。

  「快進入酷寒區域了,你能將內功化於體外剛濕透的衣衫恢復乾爽嗎?」面對依郁的開口詢問,曲弦很有些慚愧的道「還不行,我剛跨過初級階段的門檻不足一個月。」

  依郁不以為然的道「穿著我的披袍,把濕衣服全脫了,否則進入酷寒區域要不了多久你就會被活活冷死。」曲弦聞言紅著臉輕聲道「穿著衣服不行嗎?」依郁詫異著道「你難道不知道必須進入第二階段程度才能化氣隔空遙控嗎?不過你倘若不介意的話,穿著衣服也行,不過就是費事點,要一點點摸著催干而已。」

  曲弦連忙道「還是脫下來吧……」

  依郁不再多言,抱著曲弦貼著船外壁朝不會受水侵襲的高處移上,而後以兩人腰間長劍運功插入船身,露出的部分足以讓兩人使之以支撐點穩立。完成這些後,依郁脫下乾爽的披袍,遞上,曲弦接過,將自身那件濕透的交換給了依郁。

  曲弦雙手藏在緊裹身體的披袍內,沉默好一陣子,才終於脫去濕透的帖身外衣,小心翼翼的遞出,依郁不以為然的接過。等了片刻,見曲弦仍舊沒有動作,不由微笑著道「女人的衣物應該還有兩件的吧?」

  曲弦紅著臉,諾諾著道「我沒有穿戴……」

  依郁詫異著道「可是,剛才抱著你時,明明感覺你穿戴的很整齊完備。」曲弦臉色更紅,羞急的彷彿要哭出來一般著道「別的已經干了。」依郁搖頭斷然否決道「這種天候,你說結冰了我倒相信,說干了怎麼可能?」

  「別的我不想脫,行嗎……」

  「如果你堅持,我當然尊重你的意願。不過美人兒,一會你怎麼承受酷寒呢?」依郁認真說著,曲弦小聲著道「可是,那些怎麼能脫下來給你……」依郁自顧聚功於掌,催化著手中披袍和衣物的潮濕水份,聞言微笑著道「美人兒的堅持,我實在無法強求,待會實在冷的吃不消時,再脫吧。」

  曲弦沉默著不答話,臉色羞紅,盡量試圖保持跟依郁身體的距離,卻限於站立位置所限,效果不甚佳。待到進入酷寒區域後,天空飄揚的雪更大,更多,寒意的侵襲讓曲弦不斷試圖往依郁懷裡湊的更近。

  依郁微笑著脫下自己的披袍,讓曲現穿上,火龍皮鱗所制的披袍,抵抗寒冷的效果確實要比曲弦本身所穿戴的好上許多,曲弦確實冷極了,並沒有客套推辭,將自己的脫下跟依郁做了交換。

  「能不能把眼睛閉上一會,一小會就好了。」曲弦突然出言哀求著般的開口道,依郁雖覺得曲弦很是古怪,卻仍舊微笑著道「美人的要求,我向來不忍心拒絕。」曲弦見依郁果然閉緊了雙眼,確認並沒有偷看時,這才將披袍下的雙手探出,迅速將帖身衣物朝下方海面拋射出去。

  沉入海面的衣物,片刻後又浮出,分明是女人上下身所著最貼身的兩件。隨著船的快速前進和水浪的不斷吞沒,那兩件衣物不片刻即已完全消失脫出兩人視線。曲弦這才鬆了口氣,見依郁仍舊閉著眼睛,又等了片刻,等到怎麼努力也無法看見漂移不見的衣物時,這才開口讓依郁睜開雙眼。

  依郁亦不多言,朝曲弦微微笑笑。曲弦所做的一切,依郁當然知道。依郁的內力一直通過超層次精神意識不斷積累著,這過程中,腦海意識時刻不停的模擬著週遭一定範圍內的所有情形。曲弦所做的一切,在依郁意識中清晰的反映著,依郁怎麼會不知道?

  被寒風吹動的飛揚大雪,經久不絕的試圖將兩人包裹覆蓋。依郁的內力催化的速度雖遠不及雪覆蓋的速度快,卻也讓身體承受的酷寒侵襲遠不如曲弦那般殘酷。

  曲弦沒能支撐太久,再度朝依郁懷裡縮,依郁乾脆輕手將曲現抱住。曲弦沒有拒絕,隨即臉色緋紅,如此一來,方才做過什麼事,依郁單是憑借身體的接觸即能猜到。儘管如此,曲弦仍舊冷的打顫,依郁索性跟曲現對調了位置,讓曲弦背貼著船身壁,以次減少曲弦承受寒風面積。

  海面上,一艘船船尾處,身著紅青兩色披袍的一對男女,互相緊擁,四足踏在插入船身的兩柄窄劍身上。每每積雪幾乎將兩人完全覆蓋時,遠看彷彿是兩個雪築的雕像般。

  隨著船的前航,曲弦已經不知喃喃將『快點到終點吧……』這句話念叨了多少次。終於,隨著船上一眾放逐者們的歡呼雀躍,船總算要靠岸了。而此時,那男放逐者的聲音在船上響起著道「小兔崽子們!別以為靠岸了尾巴就能往天上翹了,在這裡,我們就是大爺,誰敢變著法子的搗亂找事,誰就準備進寒海裡餵魚!」

  一船已習慣承受自稱海大哥男人淫威的新人放逐者們聞言頓時再不敢高聲說話,上一刻尚歡快熱烈的氣氛,這一刻變成死一般的沉寂。那男放逐者十分滿意新人們的表現,高興的唱起難聽的歌曲,不時吆喝著新人放逐者們鼓掌喝彩稱讚。

  船終於靠岸,港口處已經有不少船隻,先行到達了,下得船的新人放逐者有的匆匆散去,更多的則是尚未決定動向,卻也有極個別放逐者一下了船就放聲大哭起來,其中幾乎皆為女性,卻也攙雜著個別男性。

  這些大多是各船上遭受屈辱的放逐者,人群中不知誰,此刻放膽高聲叫罵起來,痛斥著那些長年負責掌船之人的罪行。幾個人在船頭的放逐者哈哈大笑,繼而破口罵咧著道「兔崽子們,別忘了你們過兩年還得往回趕,船你們還得坐!有種的就儘管罵,大爺們記著你們那張臉,有的是機會收拾整治你們!」

  身處船尾的依郁和曲弦換回了屬於自己的披袍,後方遠遠可見別的船隻正朝岸邊靠近。曲弦見依郁輕手將劍抽出,緊握在手,一副準備撲出的模樣,連忙拽住依郁輕聲道「郁,你畢竟只有一個人,這些人一夥人現在都聚在碼頭船上,你怎麼敵的過他們?」

  依郁一臉正氣著道「正義會給予我勇氣,會增添我強大的戰鬥力,區區一群惡棍渣碎,能奈我何?今日一別,恐難再有相見之期,曲弦美人兒,珍重!」依郁說罷,輕手將袍帽戴上。

  曲弦愣了愣,輕聲著道「你不僅是個充滿正義感的人,還是個君子!」依郁搖頭,語氣嚴肅著道「我僅僅是走在追求正義的道路上而已,而君子,更是愧不敢當。曲弦美人兒,再見。」

  依郁說罷,雙足發力朝船尾欄杆一躍飛起,雙足穩穩點落欄杆上,身形化作一道紅影,朝著船頭方向風一般掠將過去。「俠義,真誠,寬厚,勇敢,熱血……你如果不是君子,誰又是呢?」曲弦喃喃輕聲著道,堅持相信自己的判斷。

  這些時日兩人不曾分開的互擁相對,除卻瞌睡外,曲弦一直留意著依郁身體表層超層次精神意識形態能量層的變化,從沒有中斷過,曲弦也有實力高強的師傅,因此清楚,任何情緒的波動均會導致超層次精神意識形態的能量層無法持續。當然,肉慾同樣屬於異常情緒,這說明,依郁始終不層因為近距離的接觸,產生過任何非想。

  配合依郁表現的種種優秀性格,曲弦實在無法不為之由衷信任和佩服,除非曲弦認為自己實在太沒有吸引力,但曲弦不如此認為。

  依郁的突然現身,頓時吸引住在岸上聚集著的,新人放逐們的注意力,眾人的目光同時也讓立於船頭的男放逐者們注意力的轉移。「阿海小心!」一名船頭的男放逐者驚呼喊叫著道。

  依郁已然接近了那早先船上被斷去右腿的男放逐者,雙足發力,整個人從欄杆上飛躍撲出,凜冽的寒風吹的依郁紅亮披袍迎風鼓張開來,遠遠看去,如同一隻展翼的大鳥。

  提醒之人的喊叫聲提醒的不慢,那男放逐者的反應速度同樣不慢,然後,依郁的劍化光的劍卻更快。飛撲的依郁身化模糊紅影,手中斬出的長劍帶去一道紅芒,切斷試圖閃避的男放逐者左腿,繼而身形就沖之勢急旋,再斷其雙腕,那男放逐者再無法忍受接連承受的劇烈痛楚,慘叫聲如發瘋拚命的野獸般歇斯底里的讓人驚懼。

  依郁右手握,隨意斜指右側地面甲板,微笑輕聲著道「喲,自殺了次恢復了身體?右腳還在呢?來,試試單腿跳跳我看看。」那男放逐者如若未聞,瘋狂慘叫著,依郁微皺著眉頭道「喲,跳不動?有條腿不會跳,留著何用?」依郁說罷,手中長劍再動,那男放逐者唯一的右腿,頓時分做兩段,斷開的四肢,噴濺的鮮血染紅了大片甲板,在漫天白雪的襯托下,極是醒目。

  週遭船上同為掌船者的放逐者們,怒聲罵咧吼叫著將繩索投出,勾住依郁所在船邊的欄杆,試圖凌空滑躍而過。依郁身形急閃,手中長劍接連斬斷數條勾上的繩索,微笑喃喃著道「先下寒海裡涼快會,再慢慢爬上來吧……」

  將勾上欄杆的繩索盡數斬斷後,依郁高聲運功傳音著道「兄弟們!重拾你們的自尊和驕傲!我們放逐者是偉大的存在,豈能容忍這種害群之馬的敗類為所欲為,以無恥骯髒的手段摧毀踐踏我們高貴的心,無價的尊嚴!返回大陸還是問題嗎?哪怕隨便造條小船,亂飄亦能到達,還有什麼理由,讓我們容忍屈服於這些渣碎的淫威之下!沸騰你們的熱血,燃燒你們的靈魂,用你們的劍,把遭遇踐踏的尊嚴和驕傲,奪回來!」
huro 發表於 2008-6-1 18:30
第七節 極北大陸初揚聲名


  岸上原本遭受最多凌辱,悲聲哭泣著的新人放逐者們,最先拔出腰間的劍,語氣悲憤的道「禽獸,我跟你們拼了!」繼而萬千柄刀劍槍,陸續離鞘而出,聚集於岸上那如螞蟻般的放逐者人群,鬥志昂揚的施展著輕功湧向距離最近的船隻。

  「小兔崽子們,你們不想活了?」從艘艘船隻上通過鉤索快速朝依郁所在船身甲板聚集靠近的掌船放逐者們絲毫不懼的高聲怒喝著,依郁不運功高喊著道「為了正義,為了真理!寧可在一併淪陷此地,也絕不會繼續縱容你們作惡!」

  依郁說著揚劍躍起,連人帶劍化作紅光,硬生轟穿甲板,不片刻後,從船地被轟出的洞口穿出,不過片刻工夫後,原本堅固完好的木船底就這麼被依郁蠻橫的轟出數個大洞,海水源源不絕的灌入其中。

  憑借過去在藍海長期練就的水下活動能力,依郁如魚般快速游向下一艘船,墜落水底的幾名放逐者眼見依郁如此心狠毒辣,互相以打著手勢急朝依郁追趕,試圖組織依郁的瘋狂行為。

  極北大陸根本沒有材料可制船隻,倘若任由依郁這麼發瘋下去,真將所有船隻全毀,別說極北大陸那麼多的其它人,即使是這些掌船手,也只能被活活困死在這裡,等待不知道哪年月才可能被寄存之地的人察覺有異而重新建造船隊前來救援。

  隨著三艘船隻的沉陷報廢,岸上試圖宣洩憤怒卻又罕有會水的新人放逐者們,在那些燃燒著瘋狂報復之心,遭受最多屈辱份子的帶頭下,紛紛轉而學樣將怒氣朝那艘艘靠岸穿隻身上宣洩。於是乎,夾雜著內力的塊塊巨冰,成為了最方便有效的攻擊武器。

  這批踏過內力初級階段的新人放逐者,任何一個均有著輕易擊斷壯樹之力,這翻以巨冰夾帶內力拋射出的攻擊,哪是船體所能承受?靠岸的船隻,在新人放逐者們的齊心竭力攻擊下,不斷沉陷深海。

  在水中試圖追上依郁的掌船手們,終究沒能追上,偶爾一兩個堵截者,均被依郁以殘忍手段斬去四肢,而後體內湧噴出的鮮血,染的一片海水呈現紅色,依郁借此機會,輕易調整方向,讓原本逐漸成形的包圍堵截,無效。

  面對新人放逐者們的集體瘋狂行為,面對依郁那讓掌船手們逐漸意識到不太可能堵截得住的狡猾,終於,這批掌船手們逐漸浮出海面,商量好了般齊聲高喊著道「不要繼續下去了!我們投降,我們認輸……再這樣下去,我們全會被困死在這鬼地方!」

  眾人被激起的瘋狂,哪裡會這般快消歇?總是這些掌船手們紛紛投降著游回岸上,任由一群憤怒的新人放逐者們毆打宣洩,卻也直到依郁躍回岸邊,連連高聲說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話,攻擊著船隻的新人放逐者們,終於才逐漸平息下來。

  依郁站立在包圍著掌船手們的圈內,高舉手中長劍,語氣嚴肅的開口道「兄弟們!在我們共同努力展現的正義力量下,這幾個惡棍敗類,終於認識到自身的錯誤,終於開始為過去的所作所為進行了反省,終於開始覺悟到正義不容褻瀆的神聖!

  儘管如此,他們的過去的作為,仍舊不能就此劃上句號,雖古語有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但是,這需要前提,前提就是他們確實有悔改之心,確實有悔改的誠意!」

  「廢了他們!廢了他們……」餘怒不消的放逐者們齊聲怒吼著,其中那些遭遇屈辱最深刻的放逐者們更是執劍與手將那群掌船者們緊逼在中央,不時以手中長劍殘傷他們肢體,憤恨怒罵著。

  而那群被圍住的掌船放逐者,其中不少眼現怒色,卻有低著頭,似在強自壓抑。

  依郁高聲著道「如果我們這麼做,那豈不是絲毫不給予他們改過自新的機會嗎?不,我們所做的一切,是為了揚正懲惡!所以,只要他們確實有改過的誠意,願意用行動證明,他們對於曾經傷害過的人,有著堅定的懺悔之心,身為正義的我們,當然應該給予他們新生機會!」

  幾名女放逐者當即脫口而出著道「不行!小血神,怎麼能就這麼放過他們?如果他們以後又憑借修為深厚,欺辱其它人怎麼辦?就是應該把他們修為廢了!」那女放逐者這麼一開口,頓時引的許多人高聲附和,依郁高舉右手長劍,運功沉聲著道「我小血神在這里許諾,如果這些人仍舊不知悔改,一錯再錯,我必親手將他們修為盡毀,以示懲處!大家可信得過我?」

  「可是……」

  依郁不待那急憤攻心的女放逐者把話說完,已然柔聲打斷著道「在他們表示悔改之心的時候,當然,遭受過屈服的各位,對於他們的任何懲罰,都是應該的。那是一種證明,證明他們悔改之心的行為。請放心,我小血神絕不會縱容邪惡,如果日後他們仍舊不悔改,我絕不會再讓他們有任何機會殘害他人!」

  那些包圍掌船放逐者最近的女放逐者們聞言,卻也不再說什麼,儘管心有不甘,卻也不願拂了依郁臉面,況且,並非就此了結,既然仍舊能殺之或折磨洩憤,又何必強行堅持呢?

  「好吧!我們相信你,但是,如果他們悔改之心並不真誠,一會反抗的話,小血神,那時候怎麼辦?」一名女放逐者脫口問著道,依郁面現怒色著道「倘若如此,我第一個拔劍斬之!」

  於是,新人放逐者們的矛盾,在依郁以正義之名下,終於被相對調和平衡。那些掌船放逐者們,隱忍著任由宣洩憤怒著折磨殘虐,更十分乖順般,完全按照著宣洩憤怒者的要求,道歉著,懺悔著。

  『真是一群狠角色啊……』依郁心下暗暗感歎,這批人當然能隱忍,為了不被困在極北大陸,能夠如此忍辱負重。他們並不擔心日後沒有機會報復,當然不需要擔心,來這裡的人,總有一天是要回去的,絕不會沒有機會報復。

  報復很簡單,只需要記著部分人的臉,當船行使至週遭不著路的海岸,或是施以偷襲,或是自毀船隻,得不到救援的船客,只能在寒海中力氣喪盡,一直死亡復生,隨波逐流的漂移。

  正義使者實在不好當,為了維繫這種被眾人認同的光輝形象,付出的代價確實不少,比如現在,依郁既然明白這些掌船手們日後的報復手段,在沒有想到有效對策前,恐怕只能呆在這鬼地方一直歷練下去了。依郁只盼,這冰天雪地的鬼地方,能幫助自己提升的幾乎最好多一些……

  逐漸的有部分新人放逐者們散去,亦有不少新人放逐者們從剛到達岸邊的船隻上下來,繼而,越來越多的掌船手們,被逼至人群的包圍圈中,接受著審判和懲罰。

  在小血神的主持監督下,一批批宣洩許久憤怒後的放逐者們逐漸住手,而那些遭受折磨的人,則終於獲得擁有誠懇改過之心這認可,在眾人的說教和自身的懺悔中,脫離了被折磨虐殺的命運。

  小血神郁不眠不休的執行著公正者的職責,一批批的新人放逐者們下船,又一批批的離開,早些時候那些放逐者們,早已經陸續散離。如此數日後,終於連最後一批惡棍也表現了悔改的誠意,最後一批遭遇屈辱的女放逐者們亦宣洩了憤怒。

  這項長期的審判邪惡工作,終於劃上句號。依郁說了幾句冠冕堂皇的台詞,輕手拂甩著袍尾,在眾新人放逐者們的注視中,就那麼在瀰漫的風雪中,消沒離去。

  極北大陸本名極北之地,被喜歡雲遊的那些放逐者無意中發覺後,由於極適合陰寒屬性修煉者的內力成長,隨著放逐者們數量的增加,這裡變名為極輩大陸。

  歷練的規則本身是獨身,但實際上,大多的放逐者們還是跟熟識的人結伴而行,即使沒有本就熟識的人同行,大多也會挑選些合適的對象,同行。據說許多的放逐者愛侶,都是在這裡積累建立起感情的。

  極北大陸的環境非常殘酷,極難見著生物,同時這裡充斥著許多水能量聚集而成的妖精,當然,這類妖精在戰神大陸,是統稱為變異類怪物。因此,這裡不僅能加速修煉者內力積累的速度,同時也能讓歷練者增加實際戰鬥經驗。

  這裡不會有生活上任何現成所須提供給後來者,即使是住所,也早被更早到達這裡的放逐者們佔據,新來的人,只能自己築造,無論原本是否懂得築造冰屋。

  依郁隨身所帶的乾糧已經快吃完了,凜冽的寒風雪,讓依郁的袍帽一直沒敢掀開過。寒極的風流刮在皮膚上,如同被鈍刃切割著般疼痛。依郁和許多來到這裡的新人放逐者們一般,漫無目的的頂著風雪前行。這裡沒有地圖可供參考,有的只是冰雪,蒼茫無邊的白色。

  要搜尋生物的蹤跡,或許這是唯一的目標,倘若沒有食物,會陷入不斷的死亡。
huro 發表於 2008-6-1 18:30
第八節 吃人的放逐者


  極北大陸的生物,實在很少,十數日來,依郁連一隻活的都沒有遇到。不過依郁不急,依郁很喜歡這裡,這裡足夠安靜。數日裡,依郁僅遇到過三個放逐者,而且很顯然,都是如依郁般剛到達這大陸的那批新人之一。

  有兩人是一起的,兩人拖著一頭白色小熊。不知從哪裡捕獵到的。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當時餓的有些發昏的依郁,正考慮著如何不損名聲的把那頭熊整過來或是分享熊肉時時。

  第三個放逐者,出現了。顯然,是一個到底這裡日子不短的放逐者,從那行動的身法,老練而狠辣的劍法,輕易可看出來。這名放逐者,沒有絲毫猶豫,至少從他出現此地,發現那頭熊和拖著熊前進的兩名新人放逐者時,直接就衝了上去,拔出了劍。

  乾脆利落的割斷了兩名新人放逐者的咽喉,那兩名新人放逐者,並沒有因此放棄那頭熊,而是選擇了立即復活,然後,半招未發,分別被那名放逐者踢中胸口,口吐鮮血遠遠拋飛開去,身體尚未著地,已經氣絕斃命過去。

  依鬱暗自鬆了口氣,這人來的太妙了。依郁決定不再繼續等下去了,那兩名新人放逐者,顯然決意為了那只熊,拚命到底,沒有絲毫由於的再度復活,發出瘋狂的叫喊聲,揚劍朝那拖著熊試圖奔逃,卻又無法奔逃太快的放逐者撲上。

  依郁拔劍於手,展開輕功朝那拖著熊的放逐者疾風一般撲上,怒聲大喝著道「無恥之徒!竟為區區一點食物對自己同伴下此殺手!」那放逐者再度斬殺那兩名新人放逐者,轉身,棄熊朝依郁疾奔迎上,語氣冷漠的道「白癡,找死!」

  那男放逐者輕功比依郁更老道,內力更深厚,戰鬥經驗絕非尋常新人所堪比擬。兩人及身接觸前,那男放逐者左足揚踢,身形躍起,旋飛,一片夾著的內勁的冰屑,迎面朝依郁罩落,比冰屑來勢更快的,是那放逐者旋揮斬出的劍。

  依郁知道自己的短處,依然放棄以拼比內力的方式,將那冰屑攔下,將那放逐者帶出的黃色劍光格封,那是找死。依郁徑直朝撲上的敵人刺出手中長劍,腕動的同時,劍尖以極高的頻率擺動,震飛直取自身要害的冰屑,劍勢不停的徑直刺穿那男放逐者的咽喉。

  那男放逐者萬沒想到以依郁這種明顯修為時間不甚長的人,竟有這般快的出手速度,遠勝自身的出劍速度。長劍穿過那男放逐者咽喉,鮮血噴了依郁袍帽一片,男放逐這的劍,被依郁以肉臂格擋,臂斷的同時,隨著那放逐者的斃命,斬向依郁心臟的利劍勢子亦同時消止。

  那斃命的放逐者,迅速復活,依郁的劍同時刺至,喪失先機,那放逐者根本無從閃避,卻選擇同歸於盡。瘋狂釋放的內勁,在依郁長劍第二次洞穿其咽喉的同時,自身亦倍遠超自身所能承載的內力,震的拋飛,斃命。

  兩人同時復活,距離相隔十數米。掌握依郁短處和長處的放逐者,不再以近身交站的方式跟依郁纏鬥,退而選擇拉開距離,不斷施放隔空劍氣,道道弧形黃亮色澤劍氣,連綿不絕的劃過飄雪地面,朝依郁射上。

  黃亮劍氣來勢極快,依郁身形片刻不停的挪移閃避著,同時前進,每每遇到憑閃移速度不可避免的劍氣攻擊時,則以高度凝聚的內力聚於劍身,以側挑的方式將劍氣撥至一側。

  如此不過十餘秒工夫,那男放逐者停止後退的勢子,依郁亦然。這般的戰鬥,難有結果,純粹的吃力不討好。那男放逐者很快意識到,也沒有興趣繼續這種戰鬥,十餘秒,足以說明依郁到底有否應付劍氣隔空攻擊的能力。

  那男放逐者開口了,語氣冷淡的道「五五平分此熊。」兩名從依郁出手開始就完全插不上手的新人放逐者們,此刻破口大罵,那男放逐僅以不屑的語氣回敬了句「孱弱的白癡。」

  依郁斷然拒絕著道「你如果不停止這種罪惡的行為,我絕不會就此甘休!不要妄想了,我小血神絕不會縱容你這種罪惡行徑繼續,更不會跟你這種人同流合污!」

  那男放逐者沉默片刻,語氣冷淡著道「今天我讓步。看你還能虛偽多久,又或者是你的正義還能持續多久。再見,三個傻瓜。」那男放逐者說罷,轉身飛奔離去,依郁將劍重重朝冰地面一插,憤然怒瞪那放逐者離去的方向著道「可恨!若非我功力不夠,怎會容忍這種罪惡之人安然逃去,真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會被他殘害!」

  那兩名放逐者,卻對依郁極是感恩戴謝,本就聽說和遠遠見過依郁,如今親身感受到小血神的俠義心腸,自然是無比崇敬的。依郁故作姿態的要告辭,兩人一再出言挽留,依郁最後故作盛情難卻狀,終於點頭答應共享那頭小熊了。

  因為這個小插曲,讓依郁得以飽腹,餐罷分別時,那只遠未吃完的熊,在兩名新人放逐者的盛情下,依郁『十分無奈』的收下一支熊臂,才終於跟兩人告別分道。

  那只熊臂讓依郁吃了數日,已經非常節省著食用了。但在幾天前,終究還是吃光了,連骨髓依郁都沒有浪費半點。依郁感覺自己的運氣實在不怎麼好,這麼多天來,一次也沒有遇到過活著的生物。

  但依郁不急,急也無用。何況,即使真的遇到了,在漫長的未來,能否總是在不餓死前尋著食物,仍舊難定,倘若無法找到較穩定的食物來源,是解決不了根本問題的。

  依郁思索了許多辦法,唯一存在可行的只有兩種,一是憑借翅膀飛返大陸,帶上足夠的食物返回,就找戰神大陸的紅果,雖然無法滿足對食物味道的慾望追求,但足以維持生命;二是以正義之名,奔走於各地,靠獵殺罪惡奪取。

  但前者,太危險,一旦被其它放逐者看到,必然完蛋;後者,憑現在的內力修為,根本無力進行肆意獵殺,針對的範圍群體過分狹隘,亦不足取。結果,依郁想到最後,仍舊只能漫無目的的前進。

  依郁這時算是明白了,為何過去那麼多在極北之地歷練達到足夠年份時返回寄存之地的放逐者們,實力並沒有太大幅度的提高,而且,修煉速度快上這般多的地方,竟然沒有多少放逐者留戀,幾乎無不在試煉結束的時候,迫不及待的跟隨同來那批群體,登船返回。

  這樣的地方,能長期在這裡生存的人能有多少,即使修煉再快,餓死導致的內力損失恐怕會更多,實在不可能讓太多放逐者願意在這裡長期生存。

  依郁行入一片冰峰林立的區域,隨後揚劍劈裂被積雪覆蓋的冰山一角。這是依郁的習慣,欲以冰補充身體水分時,從不取表層冰,而取內層,冰沒有什麼太特殊的理由。不過是更喜歡內層的冰塊而已,就如同一種癖好般,認為內層更純淨。

  而後,依郁抓了些積蓄,清洗著雙手,探身走近裂開的冰層前,卻被冰內的景象驚住。沒了積蓄和外層厚冰對視線的阻隔,內層隱約可見有什麼東西,分明被冰封在內,看的仔細些,分明是熊,一頭巨熊。

  這實在是意外的收穫,倘若如此,冰山內恐怕尚不止一頭熊,極可能是熊群,那意味著,很長一段時間內,依郁都不會缺了糧食。

  依郁正為這意外之喜感到欣慰時,遠遠,一個男放逐者,瘋叫著朝這邊疾奔。依郁反應極快,早已在意識中察覺到接近感知範圍的男放逐者,先一步將斬裂開的冰塊,重新推堵到冰層處。

  那瘋叫著奔至的男放逐者,見到依郁頓時露出喜色,叫喊著道「小血神,救救我!有個女瘋子啊,她要吃我的肉,瘋子!」那男放逐者的話尚未說罷,一個女人,拐過冰峰狹道,出現在依郁視線內。

  「你逃!我擋住她!」依郁高聲喝喊著道,那男放逐者聞言,絲毫不作停留的拔腿就跑,遠遠著道「小血神,小心點!」

  而那步履蹣跚,彷彿站都無法站穩的女人身影,在依郁視線內,逐漸變的清晰。幾乎拖地的黑長直髮,在放逐者女人中,並不算太高,略比眸璃矮上些許,但因較瘦,骨骼本小,看起來顯得高挑,瓜子臉形上般配一對大眼睛。

  身上穿著如依郁般的紅色披袍,制式卻非常奇特,與其說是披袍,不如說是長裙,幾乎絲毫不能掩蓋那算得上傲人的身材。右腿明顯帶著重傷,此刻以右臂輕扶著冰臂,步履蹣跚的朝依郁走近。

  遠遠已然開口,傳出空洞的聲音著道「你放他,我就吃你。」那對空洞無物的眼睛,注視著依郁,卻沒有映照出依郁的模樣,事實上,根本沒有映照任何事物在內。

  依郁定定注視著女人的雙眼,突然有種窒息般的感覺。超層次精神意識完全外放狀態形成的現象,那女人,是超層次精神意識的修煉者。依郁這一次的挺身而出,遇到的敵人再不是目前能力所能對抗的。

  但這不是依郁生出窒息感的理由。
huro 發表於 2008-6-1 18:30
第九節 誰比誰狠


  是氣息,死亡的氣息,比死亡峽谷積累的氣息更為濃郁精純,絕非那種屍體的腐爛味道。而是一種直入人心,刺激著人感覺神經,干擾影響著意識感知的氣息。

  如同在昏暗死亡峽谷中獨立,地面是纍纍白骨,耳中聽到習習陰寒輕風,是不時傳出的淒厲尖叫,週遭卻又偏沒有活物,甚至沒有死靈怪物的蹤跡,直入身心的恐懼。

  依郁知道那男放逐者為何會如發瘋狀狂奔了,連曾經在死亡峽谷浸泡多年,早已對這種死亡恐懼產生強烈抵抗能力的自己面對這女人時都生出這種恐懼到幾欲窒息的感覺,更何況是那男放逐者?

  是的,這女人本不必奔跑,那男放逐者絕沒有逃出多遠,這份直入身心的死亡刺激,必定會活活將之嚇死,不僅如此,錯亂而失控的意識,還會讓男放逐者在不短的一段時間內無法復活。

  依郁開始相信,這女人真的會吃人。

  依郁迅速思考著方才道路上的地形,計算著最快速度內逃逸離去,同時又不會在男放逐者尚未意識陷入瘋狂迷亂前遭遇上的可能。依郁生出這個念頭的同時,那遠在十數米外,步履蹣跚不穩的女人身上,同時釋放出紅色能量力場,依郁知道,逃不掉了。

  這女人的能量力場十分奇特,影響著身處能量力場之人的能量正常流轉運作,同時力場內的重力以極高的頻率,通過方向完全不同,力道輕重跨幅極大的方式,讓人全然喪失了動作能力。依郁毫不懷疑,換作許多人,身處這力場內,無須女人動手,意識會完全認為身體和意識已被萬千股不同的力道拉扯,撕裂成粉碎。

  當精神意識認為身體已死亡,認為思維已喪失控制能力時,那麼即使原本再怎麼生機勃勃,活力充沛,肉體亦會陷入真正的死亡狀態,精神同時變的混亂不堪,全然無法正常感受和整理任何信息。

  依郁不知道自己為何能抵禦住能量力場的殺傷性影響,或許如白雲所說,依郁本就具備極不可思議的精神意識控制操縱能力。依郁能的意識能清晰的將力場內瞬間達百萬的重力變化頻率半點不差的處理過來,唯一無法抗拒的影響,則是來自本身跟那女人的內力修為差距,依郁身體無法動彈,身體的能量內力,全無法控制的亂串流轉著。

  那女人拖著傷勢不輕的右腿,很是艱難的朝依郁一步步走近,芊細的右手掌輕捂著胃部。似乎由於釋放能量力場的關係,讓那女人本就虛弱的身體更加無力,走沒幾步,搖搖欲墜的身軀,竟要憑借右手扶著冰壁支撐。

  「很差的內功,很驚人的膽識和精神意識修為。」女人語氣空洞的說著,根本無法判斷和分辨,這話中到底包含的是褒義又或是貶義。

  依郁根本說不出話,勉強的張嘴,不過是導致體內氣息亂的更嚴重,經脈的痛楚更清晰而已。那女人終於逐漸走近依郁面前,右手無力的搭在依郁肩頭,借此支撐著身體穩立,而後,原本捂著胃部的左手緩緩抬起,長著長達數厘米,卻又似精心修剪過的中指,緩慢的劃過依郁右臂披袍。

  披袍和貼身皮衣,隨著被割裂,裂口出極平整,彷彿是被利劍劃破的一般。依郁的右臂同時滲出鮮血,那女人的紅唇同時湊近傷口出,左手緩緩將依郁右壁披袍連帶衣衫一併撕扯開。

  那女人在飲著依郁的血。

  依郁早看清了,那女人的牙齒極白,且整齊,很是好看。但當那女人的牙齒,咬破依郁右臂肌膚,咬裂撕扯著依郁肌肉的時候,變成了依郁生平見過的,最可怕的牙齒。

  依郁終於慘叫出聲,肌肉活生生被人咬嚼的滋味和疼痛,比之身體被怪物瞬間撕成許多塊更讓人難以忍受。依郁無法忍受的放聲慘叫,直震的兩側冰壁微顫,繼而體內能量的流串,更為肆意瘋狂,胸口處的穴道,禁受不住瞬間能量亂流的衝擊,爆裂開來。

  血液並沒有因此化柱噴射而出,已被那女人以嘴封住,同時穴道被封,停止了血液的噴射外流。那女人吸飲盡爆裂穴道內噴出的鮮血,又緩緩抬頭,將紅唇湊近至被封穴而已無血液流出的依郁右臂。

  隨著穴道的爆裂,讓依郁體內真氣流失許多,身體機能亦恢復些許,當即再無猶豫,再不打算繼續隱藏原本試圖掩蓋獨自享用的食物秘密,脫口道「別吃我!我能馬上給你找到熊肉食用,比我的肉更補,很多很多的熊肉,你撐死也無法吃完那麼多……」

  那女人聞言果真停止了瘋狂的行為,抬起頭,微偏著臉,定定注視著依郁,那張染血的殷紅雙唇,在白的過分的臉龐襯托下,份外醒目。「沒有腐爛的肉嗎?」女人的語氣仍舊空洞,輕聲反問著道。

  「絕沒有變質,我還會親自為你將之弄熟,我身上帶著調料,我的手藝不錯,會替你烹製的美味可口。」依郁語氣認真的肯定回答著,那女人沒有猶豫,將原本籠罩著依郁的能量力場撤除。

  依郁鬆了口氣,右臂的劇痛,仍舊持續刺激著依郁的神經,能拔劍的只有左手,依鬱暗下決心,日後,一定要把左手鍛煉的能像右手一般自如,如果可能,甚至要學會用腳御劍。

  依郁一腳踢飛遮擋著內層的厚冰,左手拔劍於手,開始進行著挖掘工作。同時語氣誠懇著道「美麗的女人,你的右腿似乎傷的極重,在這種鬼地方,倘若想靠內力的催愈,可能性恐怕非常低。萬一你遇到什麼厲害敵人,終究難免一死,還會因復活關係喪失先機,與其如此,還不如自殺死一次吧?」

  依郁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誠懇,讓話裡多帶些真誠的關懷。那女人沉默的聽著,身體依著冰層無力靜立著。依郁整理著言辭,正欲更進一步的勸說,那女人突然動了,身形一閃,右掌已然按上依郁小腹要穴。

  依郁正欲說話,那女人手掌內傳出一股凝聚度極高的內力,衝擊著依郁經脈,依郁再不能開口說半個字。而後,那女人輕手撕扯開依郁大腿處的披袍和貼身皮褲,張嘴狠狠咬下。

  「啊……」儘管作足了心理準備,依郁仍舊被那咬嚼產生的恐怖痛楚刺激的放聲慘叫。

  那女人這次卻並不打算吞食依郁的肉,很快又停止了咬嚼,隨手替依郁大腿傷口封穴止血,原本制著依郁小腹的手掌亦收回,仍舊無力的依著冰壁,語氣空洞著「不喜歡說話,就不說。不要對我說廢話,假話,我很討厭這些,非常討厭。」

  依郁收拾著大腿傳至的痛楚感,正欲開口,那女人開口打斷著道「你的大腿,傷的也很重。不如自殺。」依郁終於打心裡決定,對這女人,收起平時那套。

  於是依郁再不說話,甚至臉上的微笑,也跟隨著消失,難得的,露出平靜的神態。拖著一條跟那女人傷在相仿位置,同樣影響著行動的重傷右腿,專心致志的投入到挖掘被冰封住白熊的肉體。

  依郁單手執劍,費勁的切割著冰層,而那女人則倚著冰壁,輕手屢著搭落在胸前的黑長髮。這時又開口著道「我很餓,你快點。」依郁邊工作著邊輕聲道「我已盡力,你該知道。」

  那女人左手輕捂著胃部,空洞的眼神轉作輕淡的平靜,注視著自己的腳邊,輕聲喃喃著道「可是,我很餓。」依郁聞言,語氣平靜的道「隨便聊聊吧,分散些注意力。前不久經歷了很凶險的戰鬥?憑你的武功竟然傷成這樣。」

  「恩……二十三天前了,他們高手太多,我只搶到一隻熊臂,大腿還被人斬了劍,他們要抓我,我逃了。」那女人喃喃自語般的輕聲簡單講述著遭遇,依郁敲砸著封著白熊的冰層。

  「內力方面的問題吧?憑你的身手實在不該有太多久能跟你接近。」

  「恩……他們有幾個內力很深厚的高手,其它那些,內力也比我高。」

  「為修煉而繼續留在這裡?」憑女人的內力修為,絕不可能是至今為過試煉之期的放逐者,身上所著的披袍,也絕不是大多數放逐者所能擁有。

  「恩……再有一年多,就離開。」女人的回答,證實了依郁的推測,依郁費力的將熊臂斬斷,凍僵了的白熊,身體硬度實在比尋常強上太多,但更讓依郁費力的卻是,解凍的問題。

  確實是吃力不討好的事,將熊臂完全解凍,依郁全身早已汗水淋漓。所幸,冰層內確實如依郁估計那般,並不止一頭白熊,而是很多。為避免內力的多餘耗損,同時為避免風雪侵襲,兩人移進依郁費力開挖出的冰洞內。

  女人屈腿倚壁而坐,依郁則全力催動內力,製造出高熱能,烹製著熊臂。肉香味,充斥整個洞穴,那女人有些迫不及待的伸出手,依郁輕聲推開著道「還沒熟,再等等。」

  那女人不再堅持,輕淡的目光定定注視著雙足,輕聲喃喃著道「我只是想嘗嘗滲出的油。」依郁聞言將手裡的肉遞至那女人唇前,輕聲道「嘗嘗吧,不准咬。」

  那女人湊前些許,伸出舌頭,輕舔,果未張口咬落。

  「恩……很香,很久沒有吃過,調料完備的肉。」
huro 發表於 2008-6-1 18:30
第十節 被捕


  依郁聞言失笑出聲,環視著冰洞穴內隱約可見被冰封住的白熊,笑著道「估計裡面的食物足夠我們吃上兩個月了,所幸我帶的調料該也夠用。當然,前提是你不打算獨吞。」

  「我很能吃的。不會的,這裡是你發現的,一人一半。」

  依郁不再說話,片刻後,熟透的熊肉散溢出濃郁的香氣,那女人已然單手撐地,湊近依郁,朝熊臂肉伸出右手。依郁遞上,那女人卻又頓住著道「一人一半。」「你先吃吧,多的是,我繼續烹製。」依郁輕笑著道,那女人卻十分堅持,重複著道「一人一半。」

  依郁不再推讓,揚劍將熟透的熊臂斬作兩截,那女人這才接過,雙手捧著,迫不及待的張嘴咬落。依郁體會到這裡食物的無比珍貴,那女人不僅將肉和骨髓盡數吃淨,最後竟然試圖吃骨頭,依郁忍不住開口阻止著道「骨頭能吃嗎?犯不著,現在有充足的食物來源。」

  那女人定定注視依郁半響,雙手抱著白熊臂骨,伸出舌頭輕舔著骨上的油跡,輕聲著道「那先放著吧,油要舔乾淨的。骨頭一會敲成碎片,以後餓了的時候能充飢。」

  依郁輕聲應著,不片刻後,見女人定定注視著手中的臂骨,不由推出遞上著道「要不,這油讓給你吃?」那女人卻搖搖頭道「那是你的,你要吃乾淨。」依鬱沉默,而後學著女人先前那般,將臂骨舔個乾淨。

  「你不會用內力把食物壓縮成能量儲存在肚子裡嗎?」

  依郁啞然,繼而搖頭著道「未曾想過,但嘗試下該能做到,不錯的辦法,你的意思是,這裡封著的白熊要一口氣吃光?」那女人輕聲喃喃著道「恩……要的,遲早會被發覺,還會引起其它人圍攻搶奪,吃進肚子裡儲存著才安全。」

  依郁環視了眼冰層內的數只白熊,心下暗自猜測,最少恐怕也有近十隻吧,兩個人能把遠超自身體積的許多倍的食物吃肚子力用壓縮成能量方式儲備起來?依郁不由想起血神洗禮,那難度真如同將多重能量疊加在一起般。

  不過女人的話非常有道理,留守此地慢慢吃,長時間飄散的肉香很難不被察覺,即使重新堵封上洞穴,亦難保不被它人發現。

  當兩人將整頭白熊任何能吃的肉全部吞進肚子,卻沒有打過一個飽嗝後,依郁不由感歎,內力真是神奇啊,人真是聰明啊,這樣的儲備手段都能想的出來,這種看似不可思議的事情都能辦到。

  那女人逐個吸吮著油膩的十指,依郁見狀忍不住輕笑著問道「手指和唇上的你能舔個乾淨,鼻尖沾上的油膩呢?」那女人微歪著頭,作思索狀,繼而露出釋然的微笑,將臉湊到依郁面前,輕聲道「給你吃。」

  依郁愣住,萬沒想到這女人竟會想出這麼個解決辦法,更沒想到竟然如此認真的絲毫不願意浪費一點可為身體提供能量的東西。依郁正發愣,那女人突然又湊前些許,伸出舌頭,輕舔著依郁鼻尖上的些許油膩。

  「我突然覺得,我們兩很像野獸……」依郁砸吧著嘴道,那女人輕手握著碎冰,輕手清洗著鼻尖,似乎頗為沾上依郁的唾液而介意,隨即又抓著把碎冰,替依郁清洗著鼻子,聽了依郁的話,卻沒有任何反應。

  冰洞穴外,刮著寒風,飄舞著大雪,冰洞穴內,一男一女在不停的吃著東西,隨著兩人吃的越多,冰洞穴的空間亦越大。被冰封的白熊數目果然不少,足有八隻,兩人不眠不休的連續吃了數日,仍舊剩餘一隻。

  「你以後還會不會對吃肉充滿興趣?」依郁問道,那女人眨了眨眼睛道「不吃東西,會餓死的,你做的很好吃。」依郁感覺自己問了句廢話,生存來的比慾望更重要。

  那女人說著,又如往常般,以碎冰清洗著一頭長黑髮。其實在這裡,根本不需要一天進行兩次的清洗,但那女人似乎早已形成習慣,每每此時,依郁都會背對那女人,繼續著手頭的烹製工作,而那女人則輕輕脫去衣裳,不急不徐的對進行著清潔工作。

  那女人每每進行自我清洗工作時,總需要耗費很長的時間,但今天,卻很快的,將衣衫穿上。而依郁亦同時變的神色凝重,最可能亦必然會發生的情況,終於發生了。

  「是他們來了。」那女人起身,緩步走近依郁輕聲著道。依郁神色凝重著道「很難逃脫,為何他們竟會在沒有探察過的情況下一動則以這等人數對我們發起包圍?」

  「他們一直都這樣集體行動的。」

  依郁的意識中,進入感知範圍內的人數越來越多,不片刻工夫竟然已達數百,人員部署的形勢,已將冰洞穴週遭的道路盡數封鎖,可容人攀爬翻越的冰峰,亦有人守據,換句簡單的話說,天羅地網般的包圍。

  兩人身上的傷勢,早已經好了。此刻兩人同時做著的事情,是將半熟的白熊肉以極快的速度吞食進胃裡,而後同時將白骨敲成碎片,收入披袍內,其它的更多白骨,早些時候已被兩人掩埋在洞穴冰地乘深處。

  依郁拔劍於手,輕聲著道「女人,你能衝出去嗎?」那女人語氣空洞的道「七成把握,我輕功很好,但是你衝不出去的,他們看到你和我呆一起,不會輕易放過你,他們非常恨我。」

  依郁不再多言,拽著已迅速卸下一支熊臂才肯離開的那女人,一併衝出洞穴,朝左邊峽谷道路衝去。依鬱沉聲道「如果我最後沒能逃脫,你自己逃。」「恩……當然會的,我打不過他們那麼多人的,等晚些我內力大成時,再去他們營地救你吧。」

  說話間,兩人已奔出不段的距離,同時亦碰上那批圍堵的放逐者們。見著兩人,一人運功高喊著道「是殺王!弟兄們往這裡趕,不能再讓她跑了!」這時,依郁終於見識到女人口中,輕功很好是個什麼概念。

  只見那女人抱著一隻粗壯的白熊手臂,雙足不見什麼動作,已然整個人凌空飛躍而起,飄飛的紅衫,化成一團光影,拔高至百米距離時,單足在冰鋒壁面輕輕一點,整個人如火鳳般轉向。右手五指長甲利如劍般,憑借旋動身形避過數名躍起試圖攔截放逐者的攻擊,輕易抓穿一人頭蓋骨,同時借力凌空再度轉向飄飛。

  第一批躍起試圖攔截的放逐者頓時被甩在後方,幾十名放逐者盡數施展著輕功,朝半空中的女人圍攏追上,只留數人朝依郁執刀急奔攻上。依郁從女人身形拔起那刻,就放棄了原本打算躍起借助冰壁逃逸的想法,輕功的差距,實在太大了,明顯,那樣是找死。

  與是依郁唯一能做的,是握劍迎著奔近的三人衝上,瞬間近身交接。奔在最前方的執刀放逐者,刀尚未砍近依郁身體,咽喉已被依郁疾劍洞穿,依郁劍勢不停,藉著衝力和旋身之勢,劍釘那男人的屍體轉向一側,幾乎同時貫穿第二名放逐者心口。

  最後那人此時揮刀砍出,依郁不作閃避,俯低旋身,拔出貫穿兩人的長劍,直取那放逐者小腹要害,那放逐者一刀落空,招式一變,二度劈落,另名方死的放逐者此刻復活過來,依郁無從選擇,舉臂格封這一刀的同時,長劍貫穿那放逐者小腹,身形絲毫不作停留的全力前衝,試圖擺脫三人的糾纏。

  而後,依郁清晰分明的看到十數枚極薄的金屬菱片,夾雜在風雪中,迎面朝依郁射至,儘管看的十分清楚,瞬間即掌握到這批暗器飛行軌跡最後射中自身要害的位置,但依郁仍舊沒能躲開。太快,比依郁身形目前所能移動的極限速度更快。

  這是身法和輕功,內力修為產生的差距,出手速度,並不等於身法變換和移動速度。

  十數枚金屬菱片,洞穿依郁身體十數要害,依郁意識一黑,斃命過去。紅衫女人似乎已經成功突破阻截,逃離了。幾十名原本追趕那女人的放逐者們,紛紛朝依郁化為意識能量光團的位置靠近。

  「又讓她跑了!媽的,把這小子抓回去,殺王從沒有跟哪個男人一起作戰過,這小子跟她關係絕非一般,必定知道她的藏身之地。」一個男放逐者氣惱的罵咧著道,另一人沉聲道「奇怪,看這小子出手速度如果老練狠辣,還以為是個高手,身法卻如此平平,早知如此,根本不需要同時射出十數暗器,一枚足矣!小子,你就算賴著不肯復活,不過也就拖延幾分鐘而已,我們有的是耐性。」

  依郁倒非藉故拖延,只是思考著,是否有機會逃的掉,但面對這批人的圍攻,即使真的衝殺出去,輕功的問題仍舊會導致被輕易追上圍截,對極北大陸地形的熟悉程度,更不及這些人,何況,還有一個能射出自身無法閃避開的暗器高手。

  逃脫,是不可能了。

  於是依郁選擇復活,在眾人的包圍下,輕手將劍收歸鞘內。那男放逐者沉聲著道「算你識相,說,那女人的藏身之處在哪裡?別耍花樣,她救不了你。嘴硬只有兩個結果,一是讓我們盡廢你內力修為;二是把你帶回營地體驗人間地獄。另外,別說不知道這三個字,我會視之為嘴硬。」
huro 發表於 2008-6-1 18:32
第十八章 地獄中重生

第一節 無可奈何就隨便


  友情建議各位書友,在閱讀本節前,請確保餐罷已過兩小時,或距離進餐尚有些時候。否則,可能會對各位的胃有不良影響。

  *************

  依郁微笑,攤手,語氣平靜的道「廢修為或者是人間地獄,請隨便挑吧。」

  那開口說話的男放逐輕手脫去遮擋面容的袍帽,露出一張俊朗的臉,面露讚許之色,翹起右手大拇指著道「好小子,有種!我叫千手,放逐者新秀中的三劍二刀一千手的千手,告訴我你的名字?」

  「郁。」

  「很好,我記住你的名字了。希望你能嘴硬到最後,封住他的行動能力,收拾完戰利品後帶返營地,先仍舊人間地獄,倘若堅持嘴硬,那待到殺王內力即將大成之人,廢去他一身修為。」千手沉聲對身旁的人交代罷了,自顧轉身舉步去了。

  依郁則被人封點穴道,挾制著。

  一大批放逐者們對於搜刮到的缺了只熊臂的收穫,並沒有流露欣喜,亦沒有抱怨失望。在千手的帶領下,頂著風雪,奔馳數日後,趕返了他們口中的營地。

  所謂的營地,不過是被數座坐落點奇特的冰峰包圍之地,冰峰之間以冰築起極高的圍牆,能抵擋寒風侵襲的同時,亦能讓非輕功卓越者不得躍牆出入,冰牆的出入大門,僅有三處。

  圍牆內林立著密密麻麻的半圓形冰屋,依郁初略估算,這裡面最少能容納五萬人居住。事實上還不止,這處營地內居住的放逐者數目,達到六萬,依郁被帶進營地中央一座特別大的冰屋地窖內,地窖空間極大,裡面關押著的,除依郁外尚有百餘人。

  這座餓別大的冰屋,是此地放逐者中實力最強那批的住所,其中包括這裡的帶頭者千手。也即是說,也是這裡最為安全的地方,無論是誰,想要在千手等人的住處,搶救他人,都是一件可能性極低的事情。

  依郁很快明白這類據點,在極北大陸其實不止一處,但如此規模的,卻不多見。均是在一些實力出眾,極有影響力的放逐者號召下,建立形成的。這類地方都有規則,行動,修煉,食物分配的規則,身處這裡的人,無不遵循著這些規則。

  而被關進地窖中的,其中部分是因為事物分配,無法忍受譏餓而犯下嚴重規則的人,部分是更這裡人對著干的其它據點的人,還有部分則是犯下嚴重對抗此地據點群體罪行的人,比如依郁,則歸屬此類。

  被關押在地窖的群體,均是光著身的,披袍衣裳,都被盡毀,甚至連武器亦沒有。只有依郁例外,依郁戴著手套,紅色的手套,血神戒幻化而成,無論那些放逐者們怎麼試圖毀壞,均沒能成功,最後不得不放棄,讓依郁戴著這隻手套,進入地窖。

  依郁進入地窖後,頓時吸引了地窖內許多人的注意,虎視眈眈的目光。但依郁被送進了隔離間,地窖內很特殊的冰築隔離間,原本注視著依郁的男女人群,顯得失望的同時,流露出幸災樂禍的欣喜。

  依郁被關押在隔離間不久,千手帶著幾個人來了,大群被關押著的人群,紛紛喊叫哀求著,無人理會,千手充耳不聞,逕直踏入了隔離間內,在身旁隨行之人搬至的冰椅上坐下。

  千手沉默注視著依郁,雙手交錯著,以掌背輕托著下巴,身旁一人,從懷裡取出一顆藥丸,走近依郁著道「自己吞下去,還是要重創你精神力後讓餵你吃下去?」

  依郁微笑著抬手接過,輕聲道「拿這麼顆藥丸的力氣,我還是有的。」依郁說罷,吞入。千手此時微笑道「這是春藥,算是對你的特殊待遇,也是你嘴硬的第一重考驗,如果能通過這不可思議的考驗,下一重就是肉體極限的痛楚,再往後,是持續的痛楚折磨,考驗的是你的意志。如果這三個都通過了,不會再有任何特別的折磨等待你,你會被仍到外面,直到你想通為止。當然,前提是沒有超過殺王內力大成之日。」

  依郁疑惑著道「春藥是什麼?」

  千手失笑出聲,連身旁幾人,亦跟隨著笑了,彷彿聽到極不可思議的事情。「有趣的問題,一會你就知道了。這本是能讓人生理慾望提升到極限的美妙東西,但同時,也是最可怕的折磨。」

  依郁很快體驗到了,依郁穿過隔離欄杆,望著外面許多赤裸女人時,從來沒有發覺,一個女人可以擁有這樣的吸引力。肉體的神經,瘋狂朝依郁意識傳遞著生理慾望的渴望信息,持續不斷的。倘若換成譏餓感,那就如同餓了許多天的人,突然見到食物。

  那時候倘若吃到美味可口的食物,會比尋常更為滿足舒服愜意的多,但如果食物明明放在眼前,卻偏吃不到,就會變成最可怕的折磨,可怕到讓人喪失理智,陷入瘋狂,甚至不顧一切的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只為吃到那食物。

  而春藥的作用,比這感覺來的更強烈些,尤其,對於曾經體驗過的人而言。

  「名不虛傳的春藥,實在太厲害,痛苦的讓我無法忍受。」依郁全身被汗水濕透,語氣作心有餘辜的後怕狀,意識則快速處理著身體神經傳遞的所有苛求信息,以更快的速度解析,而後反饋,不斷對感官神經發起暗示,抵消著生理神經的苛求,熄滅著慾望之火。

  如此許久,藥力逐漸散去。千手鼓掌,語氣中滿是讚許著道「難得。超層次精神意識修為竟然達到這種程度,面對這種強烈的慾望渴求都能分毫不差的處理過來。很好,你通過了第一重考驗,第二重考驗我覺得也沒必要了,相信你仍舊能承受,能跟殺王呆在一起的人,該非尋常。十天後我再來,希望這十天的持續痛楚折磨,你仍舊能挺的過。再見,郁。」

  千手說罷,自顧轉身去了,隨行的四人,卻留下了,分別將原本以冰箱裝載的各類金屬工具,一一取出。那些,是刑具。

  ……(省略,有興趣的尋找滿清酷刑之類的參照)

  十日,連續不停的,輪班倒替進行的酷刑折磨,足足十日。千手似乎非常有時間觀念,同時也很重視自己的承諾,不早不晚半刻,在第十日早先離開的那刻,出現在地窖隔離間內。

  千手望著遍體鱗傷,已然沒有力氣站起的依郁,讚歎道「厲害,竟然真的挺過了。很好,很好。在殺王內力大成之日前,不會再有特別的折磨等待你,但到那時候你仍舊嘴硬,我會重創你精神力修為,我想,恐怕即使是殺王,也很難幫你治癒。好了,把他仍出去。」

  依郁被兩名放逐著架起,混身血跡,低垂著腦袋,雙腿被架著的兩人在冰地面上拖行著帶出隔離間,隔離間外,大批同樣被關押的放逐者男女,均對依郁露出虎視眈眈的神態。

  依郁被架著的兩人仍出,摔落在本已凝結著厚層黑血的冰硬地面。

  幾個距離最近的男女,同時亦是被關押放逐者中,在地窖裡似乎最為可怕的人,緩步朝依郁走近。千手帶著那四人,行至地窖門口冰柱欄杆外,千手點上支燃煙,沉沒注視著地窖內即將發生的一切。

  「千大哥,這有什麼可看的?」一名隨行的男放逐者疑惑著道,千手笑笑,語氣輕鬆的道「我想看看,這種情況他,他如何能讓自己不被一眾野獸分食致死。」

  那放逐者失笑道「怎麼可能?傷的那麼重。」千手輕描淡寫著道「我也認為不不可能,所以想看看。」

  逼近依郁的幾名赤裸男女面露攙態,癱在地上的依郁,腦袋動了動,勉強偏過些許臉龐,露出一隻深紫色的眼睛,掃視著逼近的幾人。傾盡全力的開口,同時配合著釋放精神力干擾著週遭人群的意識,語氣初而帶著深切誠懇的稱讚,繼而變的陰森可怖:

  「真是一群美麗的女人,俊帥的男人。看看你們那完美的身體曲線,看看那你們那充滿彈性而健康的肌膚……呵呵呵呵……你們的肉當然健康,你們吞噬著人的血肉,用你們那張人的嘴,咬嚼著人的肌肉,人的白骨,人的眼珠,你們用人的手撕裂著人的身體,捧著人的手臂和大腿,快樂的咬嚼著。

  那是怎樣的場面啊,不要張望你們的四周,想像一下,兩隻類人的猿猴,一隻用類人的手撕開另一隻的肌肉,撬開另一隻的頭骨蓋,掏著另一隻的腦漿,將嘴探進腦殼,津津有味的吸食著一團糟的腦漿,繼而摳出另一隻的眼珠,歡快無比的塞進那粘滿腦漿的嘴裡,狠狠咬嚼著……

  噢……你們的肌膚當然健康而美麗,當然充滿彈性,你們吃下人的血肉,吸食著人的骨髓,將另一個活人的肢體,內臟變成你們的能量來源,變成築成肌骨的能源。看啊……你們的眼珠多麼美麗,那中間彷彿藏著許多活人的眼珠影像,你們的肌膚多麼充滿彈性,那皮膚肉下,是另一個活人的血肉。

  來吧,吞噬我把,用你們的人嘴,咬嚼我的血肉,用你們的人手,撕開我的身體,將你們人嘴探進我鮮血和內臟混成一團的身體,探進我腦袋中稀泥般的腦漿中,歡快的吸食吧,咬嚼吧,再摳出我的眼珠,狠狠的嚼,聽那脆韌的破碎聲響,啊,用你們的嘴,狠狠咬嚼人的眼珠……」

  原本走近的幾名男女,眼神中露出怪異之色,繼而後退,最後轉身飛奔,或是捂著胃,或是捂著頭,或是捂著嘴,地窖內一眾赤裸的被關押放逐者,無不伸手捂著耳朵,再無法繼續聽依郁嘴裡吐出的話語。

  千手的燃煙早已經仍了,千手無法繼續抽煙,嘴和喉嚨的輕微蠕動,都讓千手感覺異樣,彷彿嘴裡很在吞噬著些極骯髒噁心的東西般,所以千手把燃煙仍了。

  千手身旁的四人,早已捂著肚子沒命的嘔吐著,四人很想拔腿離開這裡,但前手沒有說走,四人都不敢走。

  「走吧,我看到了。」千手輕聲說著,轉身大步離去,那四名正捂著翻騰胃部的放逐者,再沒有絲毫猶豫,帶著迫不及待的神態,跟著千手逃離了地窖。
huro 發表於 2008-6-1 18:32
第二節 統一的整體


  依郁因此擺脫了被地窖放逐者們吞食的命運,持續不斷的精神力干擾和暗示,讓地窖內的大多數放逐者們根本不敢直視依郁那對深紫色的眼睛,每每望上時,腦海中總是會陷入瘋狂。

  事實上,當依郁身體的傷勢逐漸恢復後,根本不懼怕地窖中的放逐者們了,在這裡的人,內力全部被封印,剩下的只是身體本身的力氣和速度。依郁也不例外,但是,依郁有血神戒,有武器,而其它被關押著的放逐者們,卻沒有。

  這本非依郁太需要擔心的問題,最需要擔憂的反而是,漫長的歲月中,如何生存下去?難道要如其它人那般,譏餓的時候朝同伴發起攻擊,吞食同伴的血肉嗎?

  絕不能,無論是任何慾望,哪怕是譏渴的慾望,也絕不能讓之主導自身意識。但體內儲存的本只夠維持兩個月的能量,即使再如何節省,也不可能支撐到殺王內力大成之時。最多,十個月,再如何節省的吸收體內儲備的能量,也無法維持更久。

  冰呢?能否維持肉體的基本生存所需?依郁決定試試,於是依郁握著化劍的血神戒,開始對厚冰地面挖掘。凝結著黑血的表層被挖開,更深處,露出乾淨且厚極的冰層,依郁抓了一把,吞下,結果大失所望。

  僅僅能延續,卻無法真正替代食物,這麼一來,仍舊不可能挺過十一個月。

  依郁猛然回頭,注視著身後大群如往常般,吞食著最弱小那批女放逐者血肉的赤裸野獸,高聲喝著道「你們想不想逃出去?」

  你們想不想逃出去?

  這問題如同晴天霹靂,無論是坐在地窖邊緣靠壁處的人,又或者是嘴裡本正咬嚼著血肉的人,甚至連原本被攻擊慘叫著的人,全都愣呆著,連眼無神的,透著茫然。

  「你們想不想逃出去?」依郁輕手握劍輕擊著冰面,重複詢問著。

  「逃出去?我們還可以逃得出去嗎?」不知誰這麼問,但不重要,依郁已經得到所需的答案。「可以,我有武器,我能挖掘。雖然週遭的冰層都很厚,但是,只要持續的挖下去,總有挖穿的時候。逃出去,一定會有正義的放逐者,替我們解封穴道,我和你們都能重獲自由。」

  「真的可能嗎?這裡的冰層,非常厚……」

  依郁斷然道「當然可能!用木劍都能在泥地挖個裝人的大坑,何況是以堅硬的金屬武器?需要的僅僅是時間,你們需要配合的事情,非常簡單。一切如常,在他們的人下來時,用你們的身體,遮擋住挖掘露出的洞口和難以處理的積冰,非常簡單!不是嗎?挖掘的事情,交給我。」

  誰不想逃出去?沒有人不想。所以,這充滿誘惑力的提議,很快得到一致支持。剩下的擔憂,只剩一個,依郁語氣凝重著道「我不知道你們被關在這裡已經有多久,但是,再人上幾個月,並不難。是的,如果你們其中有誰借此試圖對他們通風報信而獲得自由,這有可能。

  但機會很渺茫,我不認識他們會把你們放返寄存之地,讓你們將在這裡的遭遇宣揚出去,千手是誰?他絕不會不顧惜自己的聲名,所以,他可能會因此報信者離開這地窖,但絕不會放他離開極北之地。

  但是,逃出去不一樣,你們可以符合規定的,登上返回寄存之地的船,離開這該死的鬼地方,不需要再為生活煩惱,不需要再過這種缺乏生活所需的日子。如果你們不是愚蠢的無藥可救,正確的選擇只有一個,再熬幾個月,然後跟我一起,徹底逃出這鬼地方!」

  幾個男女放逐者,打破一眾人的沉默,開口道「我們明白!絕不會做那種愚蠢事情,我們之所以被抓進這裡,就是因為實力低微,連續半個月都分不到食物,能吃的只有白熊骨碎,而他們卻吃著熟肉,我們忍不住偷吃,就因為這樣,變成犯罪者,打入此地!即使是通風報信,日後也只能重蹈覆轍……」

  「說的好!大家,請將清醒的理智,深印入腦海,只有徹底離開極北大陸,噩夢才會結束!各位都是放逐者中的老前輩,對於我而言。我的名字叫郁,小血神郁,雖然剛脫離新人不久,但在寄存之地,歸屬忠義組織,同時幸蒙尤忿大哥看的起,跟我結為忘年之交。

  我雖然武功低微,但是在寄存之地,人人都知道我郁是個嫉惡如仇言出必行的人,我對各位許諾,不出五個月,必定挖掘出能逃脫的通道!各位前輩在這裡為生存的所有迫不得已,我雖無法認同,但卻能理解,因此,絕不會將這裡的所見所聞,對任何人提起!

  為我們逃脫計劃安全有保障,希望各位前輩能互相報報其它知曉之人的名號,倘若其中最後真有自私自利的叛徒,除非他永遠留在極北大陸,否則只要我們其中有一個人得以脫身,必將他無恥行徑在寄存之地大肆宣揚,讓所有心懷俠義之心的放逐者懲處之!」

  依郁語氣激昂的說著,這是個極好的建立自己良譽的機會,是個它日逃脫後收攏人心的機會,更是個在日後無形中把握這批人把柄的機會……豈又不通報名號之理?豈有不套出所有人名字之理?

  依郁的提議無可厚非,得到眾人的認可,於是,不斷有人指著某人,報出對方的名號,不過片刻工夫,地窖內大群赤裸的放逐者們的名號,已被依郁盡數記進腦海。

  這才是依郁需要的保障,單純的言語鼓動,在這種殘酷的地方根本無法維持長久的效用,挖掘通道不是短期做能完成的工作,只有盡可能讓每個人心懷希望的同時,又被無形枷鎖套牢,才能更大程度的確保這計劃進行到最後的可能性。

  通過地窖內部分熟識週遭環境的放逐者提供的資料,距離最近的通道,仍舊是地面朝下。地窖內,平日根本並沒有太多放逐者頻繁出入,只是每隔些時候,都會有看地窖上方千手等人所住大冰屋的看守和與看守相熟之人,會下來趟。但那不難應付,他們下來的目的很簡單,玩弄地窖內被關押著的漂亮女放逐者肉體,宣洩肉慾。

  「這不是問題,那些賤男人很好應付,我們早就習慣了。」

  得到地窖內一群女放逐者們的肯定,依郁放心許多,挖掘工作進行的非常順利,積冰遠沒有想像般那麼難處理,憑著地窖內這麼多的人,輕易將積冰分攤食用,裝進身體裡。

  依郁不眠不休的持續進行著挖掘工作,這過程中,地窖裡的放逐者們,餓了仍舊會吞食別人,那些最弱小的,卻是吃自己充譏,而後自殺,用這種方式延續著生命,減少著能量的損耗。

  每過些時候,被希望和現實衝擊,焦躁的放逐者們,都會出現一次情緒暴動,望著仍舊不見底的冰層,生出絕望感。這種時候,依郁總要放緩挖掘進度的同時,盡可能的以言語安慰眾人,消除眾人的沮喪和絕望,平復眾人的情緒。

  每隔數日,總會有十幾個男放逐者們,進入地窖。男放逐者則很默契的,或躺或坐的聚攏一堆,將本就不太大的洞口完全遮擋住。下來的男放逐者們,對同性沒有絲毫的關注的興趣,注意力僅僅集中在女放逐者們臉上,身上。肆意淫辱玩弄達兩小時後,這些又會拖著疲憊的身體,滿足的心靈,離去。

  如同女放逐者們說的那般,很好應付。

  挖掘工作日復一日,月復一月的進行著,當挖掘到深處時,地窖上面的放逐者們已經無法看清下方。依郁將劍幻化成神賦破壞者,比之放逐者武器寬厚近十倍的重劍,挖掘速度因此而變快許多。但任是如此,到最後通道真正打開時,仍舊耗去近五個月。

  當寒海的水,灌入通道內時,當依郁傾聽上面動靜一切如常後,喊出通了兩字時,地窖內,響起放逐者們無法壓抑的欣喜呼喊,甚至,喜極而泣聲。緊接著,一個個赤裸的男女放逐者們,順著通道滑進寒海,魚貫跟隨著依郁,閉息潛游。

  方向早已選擇計劃過,最近距離的可浮出水面的位置,十分不近。但這沒關係,哪怕在水裡活活窒息死亡十次,甚至幾十次,只要最終能重獲自由,沒有人不願意。

  當依郁領著逃出地窖的放逐者們重新爬返陸地時,一眾浮出水面,頓時遭受到風雪侵襲,卻也沒有任何人恐懼。許多男女放逐者們,歡欣無比著道「真冷……我們真的重獲自由,真的!」

  仍舊赤裸著的放逐者們,在厚冰地面,奔馳,跳躍,歡呼。如此折騰雀躍許久,興奮情緒終於逐漸平靜下來。而後在互相詢問同伴早先所處的領地位置後,自發的組成三十餘團隊,均是跟自身過去所呆領地較近的,其中部分是想跟隨前往加入的。

  其中只有三女一男,原本就就非組織成員,此刻漫無目的,在眾人的提議推薦下,這四人決定跟隨依郁。因為忠義組織在這裡,本來也是有據點的,只是依郁不知道而已。事實上,剛到達這裡的新人們,都不知道,這裡的真實情形,本非寄存之地組織所能清楚瞭解。

  得知忠義組織所建立的據點大概所在後,眾人均不敢在久留此地,萬一被追擊的千手所屬放逐者追上或發現,仍舊不存在戰鬥力的眾人,只有被再次抓回去的命運。

  「再見了各位,將來寄存之地再見,過去得罪傷害過的小妹妹們,希望你們能原諒,更希望你們能忘記那地獄般的殘酷回憶,未來會美好的,以後回到寄存之地,希望能成為好朋友,畢竟我們一起渡過了那麼久的患難日子……」如是的告別,在眾人的揮手中響起,而後,各奔東西。

  跟隨著依郁的四人中,另名女放逐者,緊抱顫抖的身體,艱難的張動發紫的紅唇,輕聲著道「好冷……到達據點前,我們會被活活凍死很多次吧……」依郁點頭著道「一定會!但是再挺過這些段路,我們的痛苦就徹底結束了。如果幸運,路上遇到白熊或是其它放逐者,沒準能得到些抵禦寒冷的皮毛和衣裳。所以,不要放棄希望,一定要挺下去!」

  「嗯!」兩名女放逐者,重重點頭應著,眼中透出倔強,藏著希望的光芒。另外意志力明顯強上許多的一男一女兩放逐者,此刻分別將極吃不消的女放逐者擁近,試圖給予些勇氣和安慰。
huro 發表於 2008-6-1 18:32
第三節 另一片明媚天空下


  赤裸的依郁五人,運氣十分不錯,沒有行太久,遇上幾名頗具同情心的放逐者,得以獲得對方贈送的帖身皮衣和披袍,儘管並不太合身,卻也很大程度上減輕了四人遭受的寒冷侵襲。

  最為幸運的是,遇到的這小團隊放逐者,均是高手。因此四人被封住的穴道禁制得以被解除。施展著輕功的五人,頂著風雪,朝著目的地方向急掠。在不久前遭遇的幾人指點下,依郁終於明白到達此地遭遇的陰差陽錯。

  大凡有組織的,每年新一批放逐者到達極北大陸之時,在碼頭外的主要岔道口,都會有人在該組織專門前往迎接的放逐者候著,而後則會被帶領至所在組織的據點。而依郁當時沒有跟隨大眾走主要岔道口,而是選擇了,翻山行捷徑。

  於是同來的那批有組織帶領的新人們,被組織內的前輩帶返了據點,只有那些非組織成員,或組織內前輩在此地本就沒有據點的新人們,才如同依郁般,在四處遊蕩。

  到達忠義組織據點時,已經過了許多日。在據點週遭,就碰上忠義組織在周圍活動的放逐者們,依郁自報了身份,輕鬆得以被領入據點內,接待依郁五人的,是此地的領頭人,亦是忠義組織的前輩高手。

  叫庭正的男人,庭正身旁坐著的身材高挑女放逐者,叫蓮名,是此地的二把手。兩人對依郁態度十分友善熱情,跟隨依郁而至於的四人,儘管經歷過許多次的死亡,但實力本就不俗,內力亦仍舊遠遠超越尋常放逐者水平。庭正沒有絲毫不快的接納了四人,並且許諾下一批趕返寄存之地的名單中,必有五人在內。

  四人異常欣喜,同時鬆了口氣,在蓮名的吩咐下,被一名放逐者帶領著離開,去選擇他們自己的居住之地了。四人離開後,庭正才和善笑著道「郁,尤忿大哥跟我和蓮名交情非比尋常,眸璃跟我亦向來交好,跟蓮名更是結拜姐妹。組織裡的人到達後,聽他們提過你,知道你跟尤大哥和眸璃妹子的關係,我曾派人尋找過,卻未果。」

  依郁很是愧疚的道「都怪我太鹵莽,陰差陽錯的錯過了。不過,來之前從未聽尤大哥和眸璃提過這裡據點的事情,這是為何?」蓮名抬手掩嘴輕笑著道「眸璃的內功屬性,來的哪裡是這裡?當然不會知道這裡的詳細情形,尤大哥哪裡會想到你會不隨著人流往大道走,獨身挑僻靜捷徑呢?」

  庭正呵呵笑著接話道「尤大哥當初離開的早,那時候我們組織還不成氣候,這裡的據點規模哪能跟現在比擬,我和蓮名等來的時候久的,一門心思修煉,只想盡快達到大成地步再離開,極少返回寄存之地。況且這裡的事情也不便說的太多。

  這批新人們來時,無不對你讚許有加,眸璃妹子眼光確實過人,能從千手營地逃出來,實在讓人詫異。以後你就跟我們住這裡,等再過些幾年,你若想繼續留在此地修煉內力,我們這批人離開後,你很有機會參與這裡領導者的競選,接替我或蓮名在這裡的職務。」

  依郁一臉恐慌之色的連忙道「這怎可以?論見識武功資歷,無一夠格,這裡有這麼多前輩高人,怎也輪……」

  庭正哈哈大笑打斷道「不必太謙虛。這裡確實有聚集著我們組織勢力最強的精英,但我們過不了多少年就得離開了。內力一旦達到大成,這裡的歡迎已經無法影響到內力修煉速度。

  那時候相信憑你的資質武功早已達到更高台階,憑你的俠義心腸和機智,絕對有資格參與競爭。但是你的競爭者可有十四位,走,讓我跟蓮名帶你去認識熟悉其它前輩高手,以及那十四位你未來的競爭對手。」

  依郁亦不再繼續做恐慌狀,改而作信心十足的受命狀道「庭大哥和蓮名姐姐如此抬愛,我郁必定全力以赴,務必爭取在日後成為此地領導者,為組織成員們在此地的生活貢獻全部力量!」

  依郁在庭正和蓮名的帶領下,陸續見過據點內其它放逐者高手。忠義組織的據點規模比之千手所領導的據點大上不少,依郁此時亦知道,千手在這裡代表的是長年拉攏的一批閒散群體,形成的非組織勢力。其中有不少實力卓絕的高手成員,除卻對極北大陸幾大組織勢力頗予顏色外,其它中小組織,無一賣臉。

  各據點的放逐者數目均不少,偶爾會出現獵取的食物和庫存都無法完全供應需求的情況。這種時候,實力較弱的放逐者們往往只能獲得白熊骨頭以維繫勉強生存所需,但在平時,各據點獵取的食物,卻能保障放逐者們每日食物的基本需求,雖然並不豐盛。

  庭正和蓮名帶領依郁熟悉據點的過程中,有幾名放逐者高手的話,險些驚的依郁跳起來。

  「我們似乎,在哪裡見過你……卻又一時間想不出來。」

  「大概是因為郁的眼睛吧,深紫眼睛的人本就很少。郁加入組織沒幾年,但卻是白雲前輩的親授高徒,年紀輕輕已然擁有超層次精神意識修為,跟尤大哥關係極親近……」

  幸運的是,庭正的介紹,讓這些心存疑惑的放逐者們,再不願多想。到後來,依郁逐漸知道,寄存之地的許多真正高手,都駐紮在極北大陸或是南面的炎火大陸,極少返回寄存之地,當然,有大事的時候例外。比如魔晶爭奪戰,這裡的許多高手,會在毀滅神和原死亡神追隨的放逐者們通信和請求下,離開此地前往助拳。

  有人覺得依郁眼熟,那再正常也不過。但真正能清楚記得依郁,曾經跟依郁近距離相對過的放逐者,並不多,但也不算少。天知道會否哪天,突然冒出個人,認出依郁的呢?

  最讓依郁發覺過往所做幾無意義的卻是,得知一個放逐者中跟千手齊名的高手,不久之後會到達這裡。一個依郁早就聽說和知道的人,忠義組織所以近幾十年來風頭鼎盛的支柱人物,三劍二刀一千手中的聖劍,眸璃的師傅,一個極少返回寄存之地的人——聖劍夜魅雪。

  哪怕是曾經在黃沙區跟依郁交站的那群歸屬毀滅神的先鋒部隊放逐者,過了這麼久之後,也未必有多少人能記得依郁的模樣,更何況當時施展著瞬間移動的依郁並沒有給予他們太多機會觀察,但是聖劍夜魅雪卻不同,曾經跟幻璃一併與之近距離相對接觸過,又非尋常高手,絕不可能會認依郁不出。

  以依郁跟尤忿的關係,以及在此地被庭正和蓮名的特別看重關照,到時候決計無法避免迴避跟聖劍夜魅雪的碰面,在極北大陸,一旦依郁的謊言被拆穿,一旦被人知曉依郁的過去,唯有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放逐者群體是個認同非常重要的群體,沒有認同,即使擁有卓絕的實力,也絕無法因此形成大範圍的影響力,號召力。戰神大陸的過去經歷,倘若在依郁具備卓絕實力,建立起普遍的大眾化認同感基礎上,即使有朝一日被揭穿,影響也不大。

  但如果在這種時候被揭穿,依郁想在這方面有更大的發展前景,除非撞大運,否則絕不可能。叛徒,總是比之其它人更難獲得認同,對於對辛德文明充滿仇恨感的放逐者群體,尤其如此。

  依郁這些時日,仍舊跟隨著蓮名和據點內的高手四處獵殺白熊,心下思索著對策,臉上卻沒有任何憂色。其實計策只有一個,就是放棄這裡,以追求更強大實力為由,獨身離開外出修煉。

  蓮名等眾放逐者高手,經過些時日跟依郁的相處,無不為依郁的天分和資質驚歎,對於能教授依郁如此豐富老練實戰能力的白雲,更增添許多景仰之情。因此,當依郁提出希望孤身外出修煉,以追求達到更迅速提升實力的請求時,蓮名等人無不一再挽留勸慰。

  但依郁的態度非常堅持,蓮名很是遺憾的作著最後勸說道「郁,憑你的資質和天分,其實根本不需要刻意尋找危險,你的實戰經驗想更進一步得到提升,非常困難。在這裡,不時都會有大群妖怪前來襲擊,並不缺乏磨練實戰能力的機會,充足的食物來源也能保證你遠離譏餓。

  憑你的為人和能力,他日我和庭正離開後,你有極大機會接掌領導之職,但是如果你離開獨修,到時候哪怕你實力出眾,也不可能獲得大家的認可,繼承領導此地的職務。」

  依郁激昂著道「我郁永遠是忠組織的一員,雖然為了追求更強大的力量,不辜負師傅和眾人期望而選擇離開獨修,但是,每隔些時候必定歸返次,倘若組織或據點的兄弟姐妹們有任何需要,必定全力以赴貢獻自己的力量!

  領導者之職,有許多人其實比我更合適,這方面的能力,我本就欠缺,這些日子跟大家的相處,讓我深切認識到,我若醉心於此,不過是連累這裡兄弟們日後難有更可靠的生活保障而已。如果我爭取此職卻並不能最好的為組織兄弟們帶來更可靠的生活所需,放棄,是我更應該做和爭取該做的選擇。」

  依郁一番誠懇的話,讓另外十四名極有競爭能力的放逐者紛紛出言謙讓,或真或假的出言挽留依郁留下。

  依郁終究還是離開了,庭正很是有些遺憾,蓮名卻更是唏噓。依郁離開時,庭正和蓮名贈送了不少食物,依郁推辭半響,最後故作盛情難卻狀,還是收下了。

  「有他這般品行的人,真是罕見,尤大哥眼光果然不同凡響!」這是庭正和蓮名的感慨,亦是許多放逐者們的認識,依郁雖然離開,但在最後仍舊博得對之具備真正高尚情操和品德的認可。

  此時距離聖劍夜魅雪到達預計之期,僅九日。
huro 發表於 2008-6-1 18:33
第四節 緣分


  冰雪,是極北大陸的水來源,在這裡的人不需要多久就能習慣以冰雪補充身體的所需水分。依郁早已習慣,此刻抓著一把碎冰餵進嘴裡,咬嚼著。依郁左手抬起,拉高袍冒些許,朝前方被風雪迷漫的峽谷通道口。

  通道更朝裡面,則是部分追求最強戰鬥力,專門尋找高危險之地挑戰磨練自己的放逐者們所至的冰妖聚集之地。據說此地也有白熊出沒,只是裡面的冰妖數量實在太多,越深入越如此,更深處是否有許多白熊,大多人均不知,多數人不願貿然深入,亦無法深入。

  依郁握劍於手,頂著風雪朝峽谷通道口行近。依郁方靠近峽谷通道口,已有兩隻冰妖精遠遠察覺依郁的接近,雙足離地約半米距離,朝依郁飛快漂移接近,速度很快。

  冰妖怪的外形,類人,身體構築基礎如名般,是冰。三隻急速漂移撲上的冰妖怪,尚未接近依郁,六隻手臂已然齊舉,繼而,臂化冰柱,速度飛快的朝依郁激射飛近。

  依郁身體前傾,雙足發力迎著三隻冰妖怪奔上,身形快速閃移挪動,避古冰妖怪化出的冰柱攻擊,手中長劍同時揮動,接連或斬斷,或撥檔開近身的冰柱。三隻冰妖怪動作迅速收回變長化為柱形的手臂,而斷裂的,被斬斷的冰柱對之彷彿絲毫無損。

  依郁心下大定,這些怪物擁有極強的自我癒合能力,週遭的冰元素能量,均能被之迅速轉化為軀體,這類怪物,抗打擊能力以及範圍破壞能力大多不強,憑這種程度的攻擊速度,對依郁根本無法產生有效威脅。

  三隻冰妖怪,很快與依郁近身交擊,同時身體激飛射出幾十根冰刺,依郁揚劍,紅亮劍光幻出片看似極慢,彷彿無數柄劍影連接而成的網,飛射及身的冰刺盡數被擊的粉碎,爆散飛開。而後三隻冰妖怪身體,頭部,四肢,連綿不絕的遭遇到長劍斬刺。

  彷彿瞬間從依郁爆射出無數劍芒,三隻冰妖怪瞬間被擊成碎冰堆,依郁雙足同時穩穩落地,劍指身側後,俯蹲著。三堆碎冰,不片刻後緩緩飛起,懸浮在半空,碎冰屑自行組合著。依郁心下微驚,這麼來看,這些冰妖怪根本不是依郁此刻內力所能輕易擊殺,倘若硬以深厚內力將之意識能量完全擊潰,自身的內力消耗,亦少不去。

  萬千紅亮劍芒再閃,尚未完全組合復原的冰妖怪,頓時又變成碎冰,墜落冰雪地面,依郁收劍入鞘,同時展開輕功,朝深處風一般掠去。待得那三隻冰妖怪重新組合復原,早已經沒了依郁的蹤跡,復又陷入茫然,在通道口漂移晃蕩著。

  通道口的冰妖怪數量稀疏,遠沒有對依郁造成多少深入的影響。這些冰妖的殺傷能力,不過達到中上放逐者戰鬥能力階段,但是若想將之不費多少工夫的徹底擊殺,則非得需要高修為內力的放逐者才能辦到。倘若成群的阻擋住前進道路,恐怕即使是依郁所見過的,內力最深厚的庭正也無法憑此闖過。

  當然,倘若是殺王那種高超的離譜的輕功和突破能力,出手速度,再配合以庭正那種程度的內力修為,這些該不是難題。但依郁此刻,儘管輕功和內力比之八個月前強上許多,輕功仍舊不及殺王,內力更不能與庭正相提並論,單憑沒有足夠破壞力支撐的出手速度,所能面對的極限冰妖怪數目,是八隻。如果再多上哪怕一隻,也會陷入被纏住無法脫身的局面,唯一的辦法就是消耗內力,通過時間將冰妖怪徹底毀滅。

  依郁前進的非常小心,至今為止,依郁沒有碰上其它放逐者,亦沒有發現白熊的蹤跡。食物是首要解決的難題,身上帶著食物,只夠維持不足兩天所需。依郁一路兜兜轉轉,殺殺停停的朝深處前進著,約莫大半日工夫後,竟還真尋著頭小白熊的蹤跡。

  依郁片刻也不耽誤,握著劍就朝小白熊撲上,體型尚不足依郁高,肥胖強壯許多,卻笨拙的小白熊吼叫著造勢,試圖駭退依郁卻未果,動作緩慢的試圖發起進攻,卻被依郁輕鬆閃避過,同時一劍洞穿小白熊要害,抽飛退。

  那喉嚨中劍的小白熊手掌捂著流噴鮮血的脖子,無力的倒落冰雪地面,發出斷斷續續的低沉悲哀的吼叫,逐漸沒了氣息,徹底死透。依郁仍舊靜立等待半響,才終於走近白熊試圖,揚手一劍斬斷熊臂,繼而將以劍穿透熊臂,釘入冰層,一屁股坐在白熊屍體上,血神戒幻化出的長劍柄,生出一絲淺紅能量束,連接著依郁右手掌。

  依郁本欲略作休息,同時側過臉,朝右邊被風雪瀰漫的道路望去。有放逐者的能量,進入到依郁感知邊緣範圍。白熊死前的怒吼聲,會引起週遭可能存在的其它放逐者注意,這是必然的,因此,依郁才決定休息,盡量以最佳狀態,迎接可能而至的戰鬥,同時亦能靜心觀察週遭的情形。

  風雪瀰漫,寒風凜冽的冰峰峽谷道上,一襲黑袍,緊露出下巴和嘴的依郁靜左在白熊屍身,身前左側插著柄流動寒光的毀滅之劍。依郁早已經放鬆下來,因為已經知道趕至的人是誰。

  仍舊是黑長髮,輕淡的眼神,著身如長裙般的紅色披袍,最讓依郁感到失笑的,是來人的步履,仍舊蹣跚不穩,左腿分明受了不輕創傷,一手捂著肚子,分明已餓極。

  「你逃出來了。」

  依郁輕手脫去袍帽,自己大老遠可通過感知認出殺王,殺王同樣也早已通過感知掌握依郁的意識波動特徵,依郁嘴角揚起一抹微笑,凝視著如上次一般頗為狼狽的殺王,失笑著道「你怎麼又餓成這副慘樣?怎麼又是腿上負了重傷?」

  紅衫的殺王緩緩走近,伸直了雙退,挨著依郁在白熊屍身坐落。輕聲道「他們不分批行動獵殺時,一個人搶不到。只能來這裡,可是內力還沒有大成,衝不進深處,新的身法還沒有改善完美,腿總受傷。」

  殺王說著,輕手屢順了黑長髮。依郁從背囊中取出熟食,運功加熱後,遞至殺王面前,殺王微愣,沉默半響著道「一人一半。」依郁失笑,卻想殺王的怪習慣,也不多言,順手抓過長劍,將手中的熟肉盡可能平均的切分兩份,殺王這才接過,張開紅唇,咬落。

  「老規矩,這頭小熊各佔一半。」

  「恩……你怎麼總能找到吃的?我轟開了很多冰層,都沒再遇到被冰封的熊。」

  「運氣罷了,剛才我若往另一個方向走,也就未必能碰到食物。你還真逗,哪來那麼多白熊被封冰層,上回是湊巧。學的什麼身法?練這麼久都還沒能完全融會。」

  「自創的。你怎麼不穿紅袍,配合你內力和劍法會有氣勢些,穿黑色,氣勢不完美。」依郁取出的食物並不多,特別節省的食用,才僅足一天多所需而已,殺王本就吃的較快,這麼些許食物,不過僅能壓胃而已,此刻已然如過去般輕舔著指上的油膩。

  「被抓時,撕碎了,只能穿這種尋常披袍。」依郁輕描淡寫著道,殺王輕手整了整衣衫,拍去覆在衣衫上的積雪,繼而轉身背對著依郁道「雪。」依郁抬起左手,替殺王拂去背上的積雪。

  殺王這才重新坐正,輕聲道「過幾天,我給你件。」依郁詫異打量殺王片刻,疑惑著道「你怎麼看也不像是某個組織的領導者,那種檔次的披袍哪來多餘的?」殺王輕聲道「以前搶的,我藏著,來回要幾天。」

  「跟白雲一個德行。」依郁輕笑說著,自顧舔食著指上的油膩。殺王靜靜注視著雙腳半響,突然又輕聲道「你來修煉嗎?」「是。」「那一起修煉吧。」依郁略為思索後點頭道「行,不過我跟你實力差距也太大了,不拖累你?」

  「不會的,我在練內功和身法。我喜歡你吃你做的肉,很可口,你很會找食物。」

  依郁苦笑不得著道「喂,跟你說了這是運氣,我哪知道下次還能不能幸運找得著。」殺王輕聲道「不怕,找不到我們一起去搶別人的,搶不到就抓人吃,我會分你一半。」

  依郁當即無語,自顧起身,將冰雪地面的熊臂抓起,剝皮,烹製著。殺王獨自靜坐,輕手屢著長髮,肉香四散飄溢,不多久工夫,惹來數名尋香而至的放逐者,但見著靜坐的殺王后,無不依然調頭離開,再沒有絲毫搶奪食物之心。

  「你叫什麼名字?」殺王終於開口,詢問起依郁的名字,上一次兩人的數日相處,卻從沒有彼此詢問過這個問題。依郁略作沉默,隨即輕聲回答著道「依郁,但是請你只叫我郁。」

  「嗯。」殺王輕聲應著,復又陷入沉默。依郁邊烹製著熊肉,邊等著殺王自報名字,然而等了半響,殺王仍舊沉默著。「你叫什麼?」依郁終於意識到,倘若自己不開口詢問,殺王是不會主動說的。

  「殺人王,或是殺王。」

  依郁忍不住轉過頭,注視著殺王半響,輕聲道「我問名字,不是外號。」

  「魅惑。」
huro 發表於 2008-6-1 18:33
第五節 以正義之名行邪惡之事


  依郁又笑了,注視魅惑半響,開口道「你的名字和你的人,跟你外號差別太大。」

  魅惑輕聲道「恩……剛來時有組織的。出去獵殺白熊,大家都參與了,可是領導者不平均分配,要按實力強弱。很不公平,獵殺一天,實力弱的還不夠吃飽。領導者說我搗亂,不順從分配,趕我出組織,也不把我那份食物分我。我把他們都殺了,他們就叫我殺人狂。」

  依郁聽的明白了,有人蓄意宣揚,隨著魅惑實力的提升,搶奪和殺死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強時,理所當然就變成殺人王。

  每當需要切割白熊肉時,魅惑就會暫時起身,片刻後又重新坐落,靜坐等待著烹製熟的食物送上。每每肉快熟透時,總會湊近聞上片刻,同時露出讒態。

  「我想吃。」

  「再等等。」

  「恩……」

  重複的對話,持續到整只小白熊被兩人完全吞食才終於結束。魅惑舔乾淨十指油膩,卻仍舊副戀戀不捨逐根手指吸吮,直到再不能品到任何油香,才終於放棄。

  「等我幾天,一起修煉。」

  「行。」

  魅惑輕輕起身,展開輕功頭也不回的疾奔離去。依郁揚劍忙碌半響,終於將骨頭盡數敲砸成碎片,裝入包囊。披袍和發上,均已覆蓋著一層積雪,卻已懶得拍打。內力日漸深厚,由於內力性質和仙門之實的影響,對於環境的抵抗和適應能力,提升程度遠非一點。雖然仍舊感到寒冷,但已不在是難以忍受的程度。

  此行之旅,讓依郁非常失望。冰妖怪雖然厲害,儘管同時所能應付的數目太少,但歸根結底的原因,仍舊是內力以及身法和劍法的進階段成長和完美融合。前者需要時間的持續積累,不存在捷徑可走,後兩者需要的是沉澱和整理,仍舊不是急切所能解決。

  到達極北大陸的這些時日,戰鬥能力的判斷和技巧,絲毫沒有得到提升,而出手速度,受限於身體機能極限可發揮程度。這種狀態,改變的辦法只有提升自身蘊涵和控制的極限能量,達到一定量值後,通過催動身體基礎能力的最大上限,才能得以突破。

  換作戰神大陸力量徽章的階級形式去解釋的話,如同是不同階級力量徽章所具備的能量高低存在差異,因此達到某些特殊階段時,通過運用徽章力量,可進行對身體基礎能力的改造。

  而現在,依郁則處於突破這種能量質變狀態前,但力量徽章因神力的庇護,只需要達到相應功績積累,獲得相應足夠能量,則能通過真神之力,自然的幫助修煉者毫無困難跨過質變這道檻。放逐者不同,放逐者一切靠自己,沒有足夠的積累沉澱和領悟,積蓄再多的能量,仍舊無法引動質變。

  這是尋常真神追隨者與放逐者的絕大差異,因此,前者在修煉過程中,一路暢通無阻;而後者,不時遭遇到不自我反省整理根本不會意識到的門檻,踏不過和踏過的人,實力有著絕大的差異。

  但真神追隨者事實上也存在這種門檻,而感悟體會到這層的人,均能創造出屬於自己積累沉澱的特殊能力,許多的能量力場釋放者即是如此,看似二十五階級的人似乎均有能力變異,但是黑龍和鋒的能量力場殺傷能力,明顯比許多人都更強大。此外,幻璃和銀璃兩姐妹,也是明顯的例子。

  達到相對階段後,不管是放逐者又或者是真神追隨者,均會具備強橫的近乎變態,讓人難以理解的可怕戰鬥力。白雲強大,是因為白雲在比之其它領悟者積累沉澱的更多,自我能力的變異幅度更大。雖能清楚認識和體會,但卻無法因此一步登天。

  依郁到達此地不久後,已經明白,自身持續兩月餘的武功融會,根本無法通過尋常實戰獲得更多積累和沉澱。與其投身與跟冰妖怪的無意義拚殺,反不如獨自靜呆著整理來的更有價值。

  但最大的問題是,過去的所有戰鬥積累,幾乎均是或者能力造就,跟放逐者的武功,區別未免太大,這種沉澱和積累,造就過人的實際戰鬥力同時,卻也彷彿成為對修煉放逐者功法毫無意義的東西。

  淪陷於這種矛盾的依郁定定注視著手中長劍,片刻後,毀滅劍幻化成紅色能量光劍,重量更輕,殺傷力卻也大幅度降低,然而攻擊速度,卻能以極限狀態發揮。能量光劍飛快聚集著週遭的能量,以壓縮疊加的方式匯聚劍身,隨後徑直插沒入冰壁,只露出截光劍柄。

  對血神洗禮疊加能量運用,造就依郁攻擊的劍擁有極過人的殺傷能力,雖然僅僅是點面積,如同血神洗禮般,無法形成範圍殺傷,但其中的好處,已經太多了。除卻那類自我癒合能力強的離譜的怪物或敵人,面對尋常許多抗打擊能力極強的,尋常放逐者需要數劍連擊一點才能殺死,而依郁,僅需一劍。其實說白了,不過對強化內力凝聚度,比許多人更優越的操控能力而已。

  『除非能將過去的積累沉澱全部等化為對放逐者武功有作用的積累……』

  為什麼不可以?依郁突然想起,幻璃曾經的戲言,也因此,曾經變成過近乎護者的或者。生出這念頭的同時,意識內迅速模擬回放著過往以瞬間一定殺敵的幕幕,意識中的那個背展血翼的紫眼睛或者,手中控制著的不再是顆血色能量球,變成柄光劍……

  意識的男人,變成名放逐者,出劍速度和移動速度快至無軌跡可尋的放逐者,每一次對怪物的攻擊,均變化劍刺,劈斬,原本遠距離對怪物釋放的血神洗禮,則化為隔空劍氣。

  魅惑回來的時候,已是第五日,見著依郁怔怔發呆的模樣,後者沒有打擾,而是抱著件紅亮色澤披袍,倚著冰壁靜立,自顧修煉著內力,在意識中模擬著自創身法的修改完善。

  靜默持續到兩人儲備的食物能量即將消耗完畢時,魅惑輕聲開口著道「我餓了。」依郁亦同時回過神,伸手至前者面前,魅惑注視半響,湊前,張唇,欲咬落。

  依郁輕笑道「是拉著你,不是讓你吃我。」魅惑這才頓住,繼而伸出右手,讓依郁握緊,兩人施展著輕功,齊朝遠處奔出,卻沒多久,魅惑已然輕聲道「你輕功很差,我教你輕功吧。」

  「再好不過,邊走邊教。」

  「嗯。」

  兩人並肩在冰峰峽谷內奔馳約半日,終於尋到食物的蹤跡,但卻有三名放逐者在為那頭白熊拚殺搶奪。魅惑就想撲出去搶,卻被依郁強行拉住,不理會後者的疑惑不解,運功高喝道「三位同是放逐者成員,何必為了區區一隻白熊拚個你死我活呢?這樣的行徑,豈非可恥下作?」

  聞聲望至的三人,一言不發的迅速達成默契,分散開來,齊齊握劍朝兩人圍攻撲近。依郁這才鬆開了魅惑的說道「我們本只想勸阻你們,卻沒想到你們三人竟然如此嗜殺成性!你們這種無恥之徒,留著修為何用,我血神郁今天就要以正義之名,懲處你們!」

  依郁作憤怒狀,拔劍迎上,魅惑早已化做團紅影,急掠撲上了。戰鬥開始的快,結束的也很快。殺王之名,絕非輕易博得,魅惑那對肉掌,輕鬆穿透兩名放逐者心臟,待那兩人一復活,緊隨著又是致命攻擊。

  跟依郁交戰的放逐者,初次近身交擊時,如過去許多放逐者那般,措手不及的被一劍穿喉。復活後仍舊試圖採取游鬥遠距離釋放劍氣的方式,卻沒能對依郁造成傷害,眼見如此,不待魅惑放棄原本守擊的兩人撲近,已毅然放棄獵物,轉身施展著輕功,全速奔逃而去。

  依郁握劍發足狂追,邊追邊憤怒高喊著道「停下!該死的東西,必須為你的作惡付出代價,直到你認識到這過錯為止……」傻瓜才會停下,那放逐者不傻,所以沒有停下,憑借輕功修為的優勢,輕易將依郁遠拋在後面,消沒在瀰漫風雪之中。

  得到喘息之機的另兩人,毫不猶豫的駕著輕功,分兩個方向疾速奔逃,依鬱憤怒且氣急敗壞的調頭追趕著其中一人,高喊著道「停下!只要你付出作惡的代價,真誠的反省自我,我們不僅不再攻擊你,這些本屬於你們的食物,仍舊是你們的……」

  沒有人相信依郁的話,確切說,沒有人相信殺王會見到食物不搶,所以,沒有一個人停留,飛快的消失遠去。魅惑沒有追趕的打算,早已在那頭白熊屍體上坐落,靜靜注視著追趕不到,大步行回的依郁。

  「為什麼?」

  「這還不明顯麼?這樣可不是我們搶他們,只是在我們試圖勸說時,他們卻主動對我們發起攻擊,面對這樣的惡人,我們當然要出手反擊且懲治。但我的輕功不及他們,你的腿受了重傷也不便追趕,於是他們拉下了這只熊,無奈之下,我們當然只有接收下來。」依郁輕笑解釋著,面對這解釋,魅惑沉默片刻。

  不難理解,不過是將原本的搶掠行為,繞個圈子變成對外說的過去的合理佔有。

  「可我是殺王。」

  「這很容易解決,因為我們的交情,讓你認識到過去搶掠行為的嚴重錯誤,於是你改過自新,決定再不搶掠別人的東西。我們不是說好一起修煉嗎?只要以後都別用你那套直接蠻幹,在我和忠義組織的對外擔保下,殺王也可以變成放下屠刀的佛。並不需要所有人相信,只需要我們的行為表現讓人無話可說就夠。」

  依郁邊輕笑解釋著,邊揚劍斬斷白熊的四肢剝著皮毛,又一頓豐盛的足以維持兩人十數日生命能量所需的肉餐,被兩人風捲殘雲的吃進肚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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