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陰陽判官 作者︰水水東(連載中)

第五十三章初次斷案

　　陸遷從他的坐位上站起來道：「判官大人，根據我們刑訊司的最新調查，本案的關鍵疑點有了新的突破，這個證據將直接影響著本案的最終判決，所以，我們刑訊司不得不請求大人重新開庭審理此案。」

　　我咳了兩聲，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沉渾一點：「唔，那你就向我們說說看，這，你們都有哪些新的發現？」

　　陸遷沉聲說道：「大人，根據我們的最新調查，本案的被害人——玉州郡王，並非死於毒酒，也就是說，郡王本人並不是被毒酒所害，原告——郡王府的諸奴僕，他們的訴訟理應得到昭雪。」

　　此言一出，整個陰司法庭無不為之震動，嘩然的議論聲霎時充斥在了法庭上下，大家都忍不住低聲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起來。

　　嘿嘿，老子早就知道了。我心裡得意的笑道。

　　「大人，該你出聲了。」我身邊的副主審官忍不住低聲的提醒我道。

　　日他奶奶的，又輪到老子了，該說什麼呢？我想起了平日裡看的電影電視劇，也學著法官的樣子，裝模作樣的先拍了一下桌子，大聲喝道：「肅靜，請陸遷先生繼續說話！」

　　這一招果然很靈，吵鬧聲霎時肅靜了下來。

　　陸遷邊說邊從一個檔案袋裡拿出幾張類似X光片的膠片向全法庭上下展示：「昨天晚上，我們找了郡王的屍體，這是法醫用X光片掃瞄出來的片子，上面清晰的顯示，郡王的骨骼只有咽喉和食道部分變黑，有常識的人都會明白，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了郡王所中的毒酒是他死後才被人灌進去的，因為人斷氣了，所以毒酒下不了郡王腹中，就只能憋在咽喉之間，所以郡王的屍體也只有咽喉和食道上的骨頭變黑，這分報告和所引用的鑒證都符合司法程序，本刑訊司卻認無誤，現在呈交庭上，請判官大人定奪。」

　　說完，他把擋案袋和X光片交給旁邊一個陰司法警，法警再將之遞到我的面前。

　　我拿到擋案袋，一時間又手足無措。

　　鄭清趕忙在旁邊低聲提醒我說：「快傳給其他副主審看一看！」

　　我連忙把這些X光片向左右兩邊的副主審傳遞。

　　各副主審官拿到這些東西後，各各仔細看了又看，相互低聲耳語起來。

　　我低聲問旁邊那位副主審：「你們的意見怎麼樣？」

　　副主審道：「大人，這些證據顯示，刑訊司提供的證據是科學可信的。」

　　正在這時，被告席上一名身穿紅色官服的官員忽然叫道：「大人，我們不服！請求申辯！」

　　我又嚇了一跳，故作鎮定的道：「你們有、有什麼。。。。。。不服？說！」

　　那官員有點戰戰兢兢的從被告席裡走到了申辯席，道：「大人，我們有話要說。」

　　「你，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叫屈達，是當時在陽世負責這件案子的刑部官員。」

　　屈達？——屈打！他娘的，這傢伙天生就冤枉好人，這老小子還真敢叫這個名字！我心裡忍不住大罵。

　　「你想說什麼？」

　　屈達聲音有點發抖的道：「各位大人，剛才刑訊司所提供的證據，我，小人表示不解，玉州郡王死的時候，面色浮腫青黑，那確是中毒而死的跡象，而且郡王已經、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了，他的骨骼怎麼可能還存在呢？」

　　陸遷沉聲說道：「那你的意思是說，你們懷疑這個證據的真實性了？」

　　「小人，不敢。」

　　「好，我讓你們看個明白？」陸遷冷笑道。

　　一轉身對我說：「判官大人，屬下請求把郡王的屍體送到法庭，作現場鑒定！」

　　「同意陸先生的請求！」我順水推舟說。

　　「來啊，把郡王的遺體推上來！」陸遷沉聲對一名法警說道。

　　不一會兒，幾個白衣陰司法醫推著一輛用巨大的玻璃試管密封著的車子進入法庭左側，郡王的屍體靜靜的躺在試管裡。

　　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試管上，竊竊私語再次響起。

　　陸遷冷冷地對屈達道：「你可以過來看看，這裡面的人到底是不是郡王本人？」

　　屈達釋釋然地走近玻璃試管旁，仔細看了又看，似乎有點不敢相信：「這。。。。。。這確是郡王本人的屍體。」

　　陸遷道：「既然你承認了這是郡王遺體，那就再請你看一看X光機掃瞄的結果。」

　　說完，兩名法醫很快將一台精緻的X光掃瞄儀器架好。

** 起點網上也沒有第54章

第五十五章X光掃瞄

　　屈達釋釋然地走近玻璃試管旁，仔細看了又看，似乎有點不敢相信：「這。。。。。。這確是郡王本人的屍體。」

　　陸遷道：「既然你承認了這是郡王遺體，那就再請你看一看X光機掃瞄的結果。」

　　說完，兩名法醫很快將一台精緻的X光掃瞄儀器架好。

　　「大家請看大屏幕！」陸遷沉聲道。他的話音一落，拿出一個遙控器一按，左側的牆上拉開一張白幕，一個巨大的顯示屏馬上呈現在公眾眼前。

　　「開始掃瞄！」陸遷命令道。

　　隨著兩名法醫的操作，X光掃瞄儀裡一道幽光投射在玻璃試管中的郡王屍體上，牆上的大屏幕裡很快現出畫面：

　　一副完整的人體骨骼完完整整的投映在屏幕上，畫面的清晰度幾乎比DVD機的畫面還要好。

　　他奶奶的，怎麼陰間的科技比陽世還要先進？我心裡忍不住犯嘀咕。

　　陸遷手中的遙控器接連的按了幾按，那牆壁上的大熒屏馬上定格不動，將骷髏頸部的骨架放大，果然，褐黑色沿著口顎的骨骼只到達了咽喉，其餘的地方全部正常無異。

　　「大家請看，這就是掃瞄儀掃瞄出來的結果，郡王屍體上的中毒跡象只限於頸部，為什麼？大家不用多想就可能猜到了，郡王的毒酒並沒有吞下腹中，而是停留在了咽喉，這只能有一種解釋，那就是郡王在生前並沒有喝這毒酒，而是死後讓人強硬灌下去的，死人喝不了酒，毒酒當然就只能停留在了咽喉之中，所以我們可以肯定地說，郡王並不是死於毒酒，而是另有死因。」陸遷緩緩地解釋說。

　　「既然郡王不是被毒死的，那原告告你們草菅人命，將他們全部屈打致死，你們有什麼話要說？」我對屈達道。

　　屈達的面色已經蒼白，抖聲說道：「大人，本、本官生前沒有驗出真相，當然有罪過，但、但下官生前是在明朝為官，並沒有現在刑訊司那麼先進的驗屍技術，這驗錯了，也是在所難免。。。。。。」

　　我還沒有說話，陸遷已經冷笑道：「這並不是技術先不先進的問題，而是有沒有盡責的問題，你雖生在明朝，沒有掃瞄儀這樣的科學設備，但要查名真相也不難，只是你沒有做而已，你信不信我用一根銀針就可以驗出真相？」

　　屈達面如土色，但還是強辯道：「這個，下官就要請教大人高明了。」

　　「拿銀針來！」陸遷高聲叫道。

　　一名白衣陰司法醫很快從外面拿進來了一根銀針，遞到陸遷的面前。

　　陸遷接過銀針，吩咐旁邊的一名法醫道：「打開試管。」

　　那法醫在試管底部的一個按鈕上輕輕一按，上面的試管馬上像兩扇門一樣緩緩的分開，郡王的屍體上冒出一股冷凍的白霧，面貌枯槁。

　　「看好了！」陸遷對屈打說道。然後步進郡王躺著的試管前，將右手中的銀針緩緩的插進郡王的腹部，微微停留了片刻，在緩緩的抽出來，道：「麻煩你看一看，這銀針變了顏色沒有？」

　　屈霎時之間面如死灰：「沒、沒有。。。。。」

　　陸遷冷哼了一聲，再將手中的銀針緩緩的插進郡王的咽喉，抽出來時，他手上的銀針已經有大半截變成了深黑色。

　　「現在呢？」

　　「變、變黑色了。」

　　「那說明什麼？」

　　「說明、說明毒在、在咽喉，不在腹部。。。。。。」

　　「你作為當時的驗屍官，不覺得慚愧嗎？」

　　屈達無言以對，只是汗出夾背。

　　「大人，原告一百三十六人，生前確實是含冤而死，以前的歷任判官沒有作出裁斷，那是因為找不到足夠的證據所致，現在物證已全，請大人作出公正的裁斷，還原告以公道。」陸遷轉身沉聲陳述道。

　　「且慢，大人，下官還有話要說。」屈達忽然撲通一聲跪在了法庭之上，所有的鬼們包括我無不嚇了一跳。

第五十六章 冤鬼上庭

        「大人，原告一百三十六人，生前確實是含冤而死，以前的歷任判官沒有作出裁斷，那是因為找不到足夠的證據所致，現在物證已全，請大人作出公正的裁斷，還原告以公道。」陸遷轉身沉聲陳述道。

　　「且慢，大人，下官還有話要說。」屈達忽然撲通一聲跪在了法庭之上，所有的鬼們包括我無不嚇了一跳。

　　我支吾地說：「你、你有什麼話要說就、就站起來說，我們這裡是文明法庭，不興你們明朝那一套，搏同情是沒有用滴，你站起來說話吧。」

　　「不，大人，正因為我們是明朝時的人，所以才不得不說，」屈達聲音微微發抖地說，「原告告下官等一十三人草菅人命，下官們不服，證據雖然顯示郡王不是中毒而死，我們冤枉了他們，但、但那最多也只是下官門失責而已，並不是真有意草菅人命，充其量也只是誤判罷了。」

　　我心裡驀地火大了，一百三十六人被屈打致死，還是誤判？你奶奶的王八蛋，不讓你們炸炸油鍋，你們是死不知悔改了。

　　我強壓住怒氣道：「你還狡辯？你們屈打死了一百三十六人還不算是草菅人命嗎？你們都是豬腦袋啊？即使郡王是被這一百三十六人中的一人毒死的，那也不應該全部把他們嚴刑折磨死了吧？」

　　屈達抖聲道：「可、可是，在明朝，大明律令是允許我們主審官用刑的，下官們是有律令可依的，這，因用刑而死了的人，在每一個朝代，那都是常有的事情，西漢的張湯，唐朝的來俊臣，他們那一個不是動輒就屈死數百人？這一百三十六人是多了點，但、但那也不能只是下官的罪過吧？」

　　「你。。。。。。」我一時語塞了。

　　他奶奶的，這老小子還真能辯，我心裡咒罵。

　　「你奶。。。。。。，咳咳，你還知道一百三十六人多了點，那當時你身為主審官，為什麼不能多一點同情心？」我故意提高聲調問我身邊的那為副主審，「我們陰司現在還有刑罰嗎？譬如下油鍋上刀山什麼的。」

　　正在這時，那群白衣冤鬼中，一個身上傷痕纍纍的婢女忽然走原告席，對我怯聲道：「大人，我們也有話要說，他們動輒說他們是大明官員，依照的是什麼大明律法，那奴婢們也是大明朝的子民，死時也是在大明朝，我們請求大人也按照大明朝時候的陰司律法來懲治他們，他們是草菅人命也好，是失職所致也好，但冤殺了我們一百三十六條人命，這已經擺脫不了他們是酷吏這一事實，他們不是自比張湯和來俊臣嗎？那我們就請大人按照酷吏的罪名來定他們的罪，這樣奴婢們也就願意接受陰司的裁斷了。」

　　這說話的婢女正是那天晚上我所看到的女被抬上「老虎凳」的那名女子。

　　酷吏？日你奶奶的，這我怎麼沒有想到呢？

　　我問身邊的副主審道：「按照以前的陰司律法，酷吏的罪名應該怎麼來定？」

　　副主審道：「大人，陰司律法注重的是因果報應，按照以前的陰司律法規定，酷吏在陽世即使完全按照陽世的律法辦案，毫不越軌，但所殺過多，輕慢生靈，最輕的也要下油鍋炸三天，像西漢武帝時有名的酷吏郅都，雖然一生奉公守法，清廉無私，但死後，當時的陰司還是判他受了五天的鞭刑，以懲治他的生前殺生過重。」

　　「那現在我們還有沒有下油鍋這一條刑罰？」

　　「大人說笑了，我們現在已經是現代陰司法庭，怎能再有古代陰司的酷刑？」

　　「可他們原告和被告全部是明朝時候的人啊？況且被告剛才還開口閉口說他們是大明朝的官員，我們是不是也要依照一下大明朝時的陰司律法啊？」

　　副主審沉吟道：「這。。。。。。，本案情況特殊，這也不是毫無道理，只是。。。。。。」

　　屈達「撲通」一聲再次跪倒在地上，但這次他好像是有點因為腳軟才跪倒的。

　　我故意提高聲調道：「只是什麼？我覺得這很合常理嗎？他們本來都是明朝人，又死在明朝，當然要按明朝時的陰司法律來判了。」

　　屈達和其他的十幾個刑部官員一聽我說這話，臉色忍不住全變了，屈達的額頭的上唰的就冒出了冷汗。

　　嘿嘿，看來老子找到你們這些狗官的罩門了，我心裡忍不住得意的賊笑。

　　副主審轉臉對我說道：「大人，如果您真要堅持這樣，那得讓所有的副主審法官舉行一個表決才能實行。」

　　「是嗎？那敢情太好了，我們是不是現在就可以做了？」我喜道。

　　那副主審道：「按照程序，要先休庭，十五分鐘表決結果出來後在開庭。」

　　「那好，我現在宣佈暫時休庭十五分鐘！」我索性也不再瞻前顧後，大聲開口道。

　　整個法庭馬上嘩然起來，我也管不了那麼多，當先和鄭清走下法庭，和其他副主審判官向後面的判官休息室走去。

　　「我現在該怎麼辦？按照常情，這樣的表決結果會被通過嗎？」我忍不住低聲問身邊的鄭清道。

　　鄭請搖頭低聲說道：「按照慣例，這樣的決議不可能被通過的，陰司不可能將廢除了酷刑。」

　　我愕然道：「那怎麼辦？那幫老小子們已經露出害怕的跡象，如果我們不能讓他們下油鍋，這些老小子根本就不可能老實交代情況。」

　　鄭清邊移動腳步邊低聲對我說道：「酷刑我們是不能用的，但你可以試圖說服所有的副主審，讓他們幫你一起嚇唬那老小子，就說我們通過了這個決議，保管那十幾個傢伙一准吐真言。」

第五十八章 陰司酷刑

        鄭清邊移動腳步邊低聲對我說道：「酷刑我們是不能用的，但你可以試圖說服所有的副主審，讓他們幫你一起嚇唬那老小子，就說我們通過了這個決議，保管那十幾個傢伙一准吐真言。」

　　我心裡一想，也對，說實在的，這下油鍋的酷刑我也不太想實施，那畢竟太殘忍了，橫豎只是要他們說實話，如果能嚇唬就讓他們說出實情，那是最好不過了，日他奶奶的，這兵法上就叫「不戰而屈人之兵」。

　　我大喜道：「好，這個主意好，就這麼辦！」

　　說話之間，我們已經步進了判官休息室。所有的副主審判官把目光全投在我的身上，我一時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傻傻的搔了搔了腦袋，吱唔了半天竟然連一個屁放不出來。

　　日他奶奶的，老子平時的聰明才智都跑哪去了？

　　「大人，我們真的要表決您的提議嗎？」還是那原來坐在我身邊的副主審識趣，主動開口問我道。

　　我摸了摸鼻子道：「我，想先聽聽你們的意見。」

　　一名尖嘴猴腮的副主審道：「大人，恕我直言，這樣的提議是不合時宜的，要是讓上一級的陰司公署知道了我們的行為，那，情況就。。。。。就大為不妙了。」他說話小心翼翼的，但這也更顯出事情的難度。

　　我試探著問道：「如果真的要表決，你們會投什麼票？」

　　幾個副主審都忍不住面面相覷，最後再相互的點了點頭，像是他們相互之間取得了某種默契。

　　「大人，只怕我們都會投反對票的，」最後還是由那原來坐在我身邊副主審代表他們說道，「因為這確實有違現代陰司法律的精神，我們不能開這樣的先例。」

　　日他奶奶的，看來老子只有出損招了。

　　我咳了兩聲，假惺惺地道：「其實我也不主張對他們用明朝時的陰司酷刑，但我想，我們。。。。。我們是不是可以嚇唬嚇唬他們，就說我們通過了這樣表決，說不定我們一嚇唬他們，他們就說實話了，這對案件的審判會很有幫助，當然，實際上，我們是不會用明朝的陰司酷刑的，這，應該沒有問題吧？」

　　「可是，大人，這樣還是不行的，按照陰司法庭的制度，這一切都會紀錄在文案上的，如果最高陰司公署的年度考核發現了這類情況，恐怕情況比想像中還要糟糕。。。。。。」另一個副主審猶豫說道。

　　「但法庭紀錄員是要服從判官大人的命令了，關鍵時候，判官大人可以要求文案人員不用將這樣的言行紀錄在案。」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的鄭清忽然開口說道。

　　我一聽，忍不住大喜，說道：「對對對，這樣我們就可以省去不必要的麻煩，我們又不是真的要這樣幹，只是嚇唬嚇唬他們。」

　　「但，上級要是追究起責任。。。。。。」那尖嘴猴腮的副主審沉吟說道。

　　「放心放心，一切責任全部由本判官承擔，我是正的，你們是副的，絕對不會連累到你們幾位的。」我連忙出聲「慷慨」的承擔責任說。

　　我靠！最好他們將老子開除掉，那就最好不過了！我心裡嘀咕。

　　「可是，這還是有點不妥。。。。。。」

　　日你奶奶的，這麼不上路？看來老子只能「動之以情了」！！

　　「我知道這樣不妥，但，你們也看到了，外面有一百三十六名冤魂等著我們為他們昭雪，」我盡量將自己的聲音壓得更低沉更「沉痛」，「一百三十六名冤魂吶，他們已經在外面漂泊呼號了幾百年，難道各位就沒有絲毫的同情心嗎？作為一名有責任心的陰司官員，我們有義務為他們申冤昭雪！」

　　幾位副主審果然再沒有出聲，嘿嘿！看來老子的「悲情」牌生效了！！

　　我讓他們大約沉默了十幾秒鐘，再不失時機的「快刀斬亂麻」，果斷的吩咐身邊的鄭清道：「鄭小姐，你出去對外面的紀錄員傳我的話，讓他們按照剛才我們說的辦，明白嗎？」

　　「是！」鄭清抓緊機會，一轉身就出了判官休息室的大門。

　　「各位，如果沒有意見，那我們就這樣辦了，請大家配合我！」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

　　那原來坐在我身邊的副主審出聲說道：「既然大人您堅持這樣，那我們也只有配合判官大人您了，唉！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

　　他媽的，最終還是要聽老子的，看來這判官老子沒白當。

　　我們步出休息室，一上到庭上，我馬上宣佈：「根據我們法官的表決，剛本判官的提議獲得一致通過，我們將用明朝時的陰司法律來處理這件案子。」

第五十九章古代公署

　　我的話才一說完，下面馬上「嘩」的炸開了鍋：

　　「這樣的提議也能通過？太不可思議了。。。。。。」

　　「這是怎麼回事？這也太離譜了。。。。。。」

　　「但這也合情理啊，我看就應該這樣，讓那些作惡的傢伙惡有惡報。。。。。「

　　「就是，要不也太便宜他們了，看來陽世來的判官就是不一樣。。。。。。」

　　而幾乎與此同時，屈達和其他的被告的臉色馬上「唰」的全白了，冷汗不斷的流下額頭，樣子要多狼狽就要多狼狽。

　　日你奶奶的，害怕就好，否則你們怎麼會老實？我心裡得意的想。

　　我觀察了一下現場的氣氛，看火候差不多了，拿起案上擱著的木錘子敲了兩下，故意沉聲說道：「肅靜！肅靜！這是嚴肅的時刻！」

　　現場靜了下來，所有人，不，所有鬼的目光全部集中在我身上。

　　我轉臉詢問我身邊的那位副主審道：「決議既然已經通過了，副主審大人，您認為接下來的流程將怎麼操作？」

　　那副主審遲疑道：「這。。。。。。這裡是現代陰司法庭，要用明朝是陰司法律來斷本案，恐怕也得回到明時的陰司法庭才好。。。。。。」

　　「在這裡不行嗎？」我疑問的道。

　　「不行，這有悖現代陰司法律的精神，不能在這裡！」另一為副主審堅決表示反對的說道。

　　「可我們上哪裡去找明朝的陰司法庭呢？」

　　「那怎麼辦？我們這裡有明朝的法庭嗎？」我忍不住問身邊的鄭清。

　　鄭清沉吟了一會兒，馬上道：「有，在這棟辦公樓的背後，就封存著一間清朝時陰司法庭，原來是留做陰司文物，供人參觀用的，明朝和清朝的陰司法庭在形式上都差不多，應該適合使用，只是。。。。。。「

　　「只是什麼？」我連忙問道。

　　「只是，這既然是作為文物封存起來的，那必須要得到判官大人的批准，才能使用。」

　　我靠，那不是和讓老子放屁一樣容易嗎？

　　我當即下令道：「好，我批准了，就這麼辦，下面我宣佈，所有人。。。。。所有陰司法庭人員現在就轉移到那裡去，本案將在那裡開庭受審。」

　　「大人，現在是不是有點太倉促了？不如我們今天先休庭，明天再。。。。。」

　　「不！就今天！」我破案心切，斬釘截鐵的道，但末了還是補充了一句，「那也是為了提高陰司公署的辦事效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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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我隨鄭清下了辦公樓，轉了幾折曲折的小徑，來到了一座頗為氣派的紅瓦青磚的古代公署，前行的陰司工作人員已經將門打開。

　　「要不要讓人先打掃一下？」我問鄭清。

　　鄭清卻笑道：「不用了，他們已經收拾停當了。」

　　我嚇了一跳：「有那麼快，這怎麼可能？」

　　「您別忘了，他們全部是陰司鬼差。」鄭清瞟了我一眼說。

　　他媽的，老子倒把這個給忘了，鬼能幹的活兒，我們人還真不能比，按照神話小說上的描述，他們吹一口氣就能刮起一陣風來，我忍不住心裡嘀咕。

　　我率先進入大門，後面的副主審跟著，裡面的擺設和電視劇上的古代官署一樣，正堂上面一張紅木官桌，後面是一張黑色的太師椅，左右兩邊還擺著幾張桌椅，那應該是副主審門的坐位。

　　整個公堂肅穆莊重，但空氣裡卻總有一點陰森森、寒颼颼的氣息，有點讓人感到不舒服。大堂裡，陸遷已經率領著十幾個清一色的古代官差裝束的陰司鬼差，手持黑色棍杖，分列兩旁，氣勢還真有點像模像樣的。

　　堂下左右兩邊是旁聽的地方，從法庭過來的旁聽眾鬼們全部擠在兩邊向裡面張望，鬼語鼎沸。

　　日他奶奶的，我們不會還要換上古代的官服吧？我看著眼前的架勢，心裡忍不住犯了愁，老子可不想像陸遷他們一樣穿上古代的官服在演戲。

　　「我們需要換服裝嗎？」我指了指前面陸遷和他身邊的鬼差問鄭清道。

第六十章軟硬兼施

　　「這氣勢已經夠嚇他們的了，我看不換也可以了！」鄭清沉吟說。

　　「那，我們就開庭了！」我說著上了大堂，其他的副主審也都已經分座坐好。

　　我拿起木案上擺著的一方驚堂木，「啪」的一下，裝模作樣的喝道：「帶人犯。」

　　但隨即發現自己喊得不對，連忙改口：「不，帶鬼。。。。。。」

　　他奶奶的！好像也沒有聽說過「鬼犯」的啊？

　　日你奶奶，用不著那麼複雜：「。。。。。。帶他們上來！」

　　很快，原告和被告全部被押了上來。

　　頓時，正個公堂上瀰漫著一股淒慘的氣氛，斷手斷腳的冤鬼還是那樣面無表情。

　　屈達和其他的官員們渾身哆嗦著，一上來，就全部「撲通」的跪在我的面前。

　　我知道屈達那老小子現在心理防線已經差不多崩潰了，一拍驚堂木，大聲喝道：「屈達，你現在接受的是明朝的陰司法律裁判，本判官希望你想明白了。」

　　屈達哆嗦地道：「大、大人，下官不、不服，根據現代陰司法律，您不能用這樣、這樣無視現代陰司法律精神，我們不能、不能接受這樣的審判，這是、這是變相的濫用私刑。」

　　我一聽，差點連肚皮都被他氣炸了，你奶奶的，冤殺了一百三十六人，你才是真正的濫用私刑，老子到現在還沒有冤枉過一個好人，基本上還符合「三好學生「兼「優秀團幹部」的標準呢。

　　看來不嚇唬嚇唬你這老小子，你他媽的是真不會說實話了！

　　你奶奶的，我氣呼呼的大聲道：「你們是在陽世的大明朝犯的法，進了陰司，當然要用明朝時的陰司法律來判你們了，你到現在還不說實話，那就休怪本判官無情了。」

　　說完，我衝著下面的陸遷他們喊道：「來啊，油鍋伺候！」

　　不一會兒，十幾個陰司鬼差將一個巨大的、已經架好的黑油鍋緩緩的扛出到公堂門前的地坪上。

　　旁聽的眾鬼都是現代新鬼，從來沒有見過油鍋，一下嘩的全圍了上前觀看。

　　我更是生平第一次見到陰間傳說中的油鍋，忍不住好奇，也伸長了脖子去看是怎麼一回事，但圍觀的眾鬼太多了，什麼也看不到，我情不自禁的騰地登上坐下的太師椅，站高了張大嘴巴向前眺望。

　　這時，有六七個鬼差不斷的抱來乾柴在油鍋底下生火，活越燒越旺，不一會兒，圍觀的眾鬼就紛紛的避開。

　　「大人，油鍋已經架好了，請指示！」陸遷忽然轉身向我稟報道。所有的目光再「唰」的齊集在我身上。

　　我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失態，連忙從太師椅上跳下來，堂下已經傳來了低聲的竊笑聲。

　　我喉嚨「唔」了兩聲，調整了自己的窘態，再向屈達喝道：「看到沒有，你身為酷吏，按明朝時的陰司法律，已經足夠讓你們下油鍋了。」

　　屈達還嘴硬，渾身哆嗦地道：「下官、下官還是不服，大人您不能這樣對待我們。。。。。。」

　　我冷笑道：「我為什麼不能？這是我們全體法官通過的決議，你要是不想下油鍋，那本判官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把整件案件的真實情況說出來，那我們可以重新考慮用現代陰司法律來審判你們。」

　　這時，巨大的黑油鍋裡的油已經燒沸騰了，那油鍋裡的油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東西做的，沸騰的油煙黑煙隱隱，不停地變幻出一幅幅靈魂痛苦嘶吼翻滾的圖形來，像有無數惡靈正在忍受著殘無人道的酷刑煎熬，令人不寒而慄。

　　火一般通紅的油浪更是熱氣逼人，隱約的傳來惡鬼痛苦的號哭聲，即使還遠在數丈之外，但我已經能感受到其中的嚇人聲勢。

　　我心裡不禁發毛，他奶奶的，本來是想用這油鍋來嚇唬嚇唬這幫老小子的，可別讓這油鍋先把自己嚇倒了。

　　我咬了咬牙，干你娘的，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給他一個下馬威再說。

　　「來啊，把他架起來！」我指著屈達下命令道。

　　四名鬼差馬上騰的上前，一把將屈達四肢架起，高舉過頭，向那巨大的油鍋走去。

　　我的心在那一刻幾乎停止了跳動，要是這老小子還那麼硬骨頭，那這場戲就演不下去了。

第六十一章明朝疑案

　　我的心在那一刻幾乎停止了跳動，要是這老小子還那麼硬骨頭，那這場戲就演不下去了。

　　就在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的當兒，屈達那老小子終於被嚇的魂飛魄散，高聲絕望的叫道：「且慢且慢，下官有話要說！」

　　日你奶奶的，這老小子終於投降了，我心裡忍不住大喜，連忙叫道：「放他下來！」

　　四名鬼差再將屈達提架回堂下，「啪」的扔在地上。屈達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額頭上已經滿是冷汗，顯然這下油鍋的驚嚇，在他內心造成了極大的恐懼。

　　他抹了抹額頭上汩汩的汗水，面如土色地苦笑道：「大人，下官把知道的全說出來就是了。」

　　我心裡鬆了一口氣，但嘴裡還是不松口：「說吧，如果不說實情，那這油鍋還等著你們！」

　　說完，我向鄭清使了一個眼色，低聲道：「作好紀錄。」

　　屈達長嘆了一口氣，聲音哆嗦的說道：「這、這件案之所以會辦成這樣，下官、下官完全是受了魏忠賢大人的指示的，下官只不過是在例行魏忠賢大人交代的密令罷了。」

　　魏忠賢？果然是和這老小子有關，和我先前判斷的一樣。

　　但我有限的歷史知識告訴我，魏忠賢好像是誅殺了一大批明朝的東林黨人，像著名的東林黨領袖高攀龍、楊漣、左光斗、袁化中、魏大中等，但並沒有聽說他連明朝皇室的宗親也下手？是不是屈達這老小子在信口開河，反正像魏忠賢這樣的歷史罪人，在陰司審判時，早就下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了，再多栽贓他一條罪名也不為過。

　　我還沒有開口，原來坐在我身邊的副主審已經開口問道：「魏忠賢在就被幾百年前的陰司公署處決了，再也無法對證，你是不是在向他栽贓？」

　　屈達「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哆嗦的答道：「下官再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在各位大人面前說假話，我們十三人全部是奉了魏忠賢大人的密令來審這件案子的，大人如果不信，可以將我們全部隔離審查，如果得出的口供不一，下官、下官願受打下十八層地獄的懲罰，永不超生。「

　　他的話一說完，其他的十而名明朝刑部官員全部齊聲道：「屈大人所言不差，我們確是奉了魏大人的密令行事的。」

　　我忍不住拍了一下驚堂木，學著古裝電視劇裡的架勢喝道：「給我從實招來！」

　　屈達嚇了一跳，連忙開口說道：「是、是、是，大人，下官招就是了，事情是這樣的，天啟四年十二月三日夜，下官們接到魏忠賢大人的密令，說皇上要派我們刑部的人到玉州查玉州郡王被害的案件，要我們到魏老祖宗府第報到，下官趕到魏公公的府上時，已經是晚上掌燈的時間，下官們在魏公公府上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才得到魏公公的訓示，他們家的總管向我們傳話說，玉州郡王的世子大逆不道，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下了毒手，你們去把事情的經過全部查個水落石出。下官當時就覺得奇怪，既然已經知道是世子向他父親下的毒手，那只要把世子押解回京，按律審判就可以了，為什麼還要查呢？於是就忍不住問，不知道魏老祖宗要下官們怎麼查？「

　　「那總管卻臉色一沉，說，我的話就是老祖宗的意思，難道你等還不明白嗎？說完也不管我們，撇下我們就轉身離去了。下官在魏老祖宗麾下辦差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當然知道是什麼意思，第二天就日夜兼程趕到了玉州。」

　　我正聽得入神，忽然旁邊的副主審開口打斷他的話道：「你們這樣說，可曾有什麼證據？」

　　「有，下官在第二天離開京城的時候，還接到了魏老祖宗的秘密手諭。」屈達一邊說著一邊撕開自己身上的衣襟，從裡面拿出一張已經泛黃的、皺巴巴的紙條，雙手顫巍巍的遞了上來，「這是下官在死前留在衣底的手諭原件，請大人過目。」

　　陸遷上前將他手中的紙條接過來，轉遞到我的案上，我拿起來一看，泛黃的紙張上寫著一縱行毛筆繁體字：爾等須按昨夜所囑辦案，不能有絲毫差錯。──魏字。

　　款末還加蓋著一方紅色的篆體印章，我一向對古文字沒有研究，上面的篆體字我當然也就一個也不認識，我裝模作樣的仔細看了看，轉遞給旁邊的副主審：「你看，這是不是真的魏忠賢的密令？」

　　副主審仔細看了看道：「這個，我也不敢確定，大人，交給刑訊司鑑定吧，魏忠賢的字跡和專用印章已經在陰司存有檔，上網一查就能確定。」

第六十二章陰司庭辨

　　副主審仔細看了看道：「這個，我也不敢確定，大人，交給刑訊司鑑定吧，魏忠賢的字跡和專用印章已經在陰司存有檔，上網一查就能確定。」

　　我轉臉對陸遷說：「你們刑訊司馬上去查，看看這是不是真的。」

　　陸遷應道：「是，大人，屬下保證不用十分鐘就能確定。」說完，他轉身而去。

　　「我問你，魏忠賢和玉州郡王一家有什麼冤仇？他為什麼要這樣來殘害玉州郡王和他兒子？」我沉聲再問屈達道。

　　屈達把頭磕像個磕頭蟲似的道：「這個就不是下官們所能知的了，我們只是魏老祖宗手下的一名小卒，平時連老祖宗的面也難得一見，他老人家怎麼吩咐，我們就怎麼做，哪裡知道這其中的原委？」

　　我心想，日你奶奶的，據歷史記載，魏忠賢爪牙遍及天下，像屈達這樣的刑部官吏，在那該死的閹官眼中，確實連個屁都不算，他們是不可能知道這魏大閹的事情的。

　　「可是，本官還是不明白，魏忠賢只是要你們誣衊玉州郡王的世子殺父而已，你們為什麼要把這些無辜的奴婢們全都屈打致死？難道魏忠賢連這些奴婢們也不肯放過嗎？」

　　屈達苦笑道：「這就只能怪他們自己了。」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旁邊站著的冤鬼們道：「在刑訊的過程中，下官們已經給了他們機會，只要他們承認是世子下毒害死了自己的父親，他們就可以活命了，但，他們卻、卻死不承認，這讓下官們很為難，於是、於是就。。。。。。」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站在前面的一個白衣冤鬼已經森然的答道：「小王爺為人宅心仁厚，對我們這些下人就像親人一般，我們怎能忘恩負義，陷小王爺以殺父的罪名？你們就算打死我們，我們也不會說出陷小王爺不義的話來。」

　　這些冤鬼們一直木然的站著不說話，冷冷的看著聽著，就像一群蠟人一樣，這忽然其中一個冷不丁的冒出這幾句話，倒把我嚇了一跳。

　　他奶奶的，我心裡忍不住嘀咕，古代還他媽的有捨生取義的人，我一直還以為是孟子和那些武俠小說在胡說八道呢，看來這世上還真有不怕死的人。

　　「大人，下官要說的都已經說完了，請大人定奪。」屈達嘆氣的低頭說道。

　　「你們還有什麼話要說嗎？」我忍不住問其他的十二名被告。

　　「沒有了，屈大人說的就是我等所要說的。」他們都搖頭答道。

　　說話之間，陸遷已經從外面返回公堂，將手裡的那張紙條遞迴給我道：「大人，屬下剛才已經查閱過了魏忠賢的筆記和印章，這確實是魏忠賢生前發出的密令，可以作為本案的呈堂證供。」

　　我身邊邊的那名副主審也開口道：「大人，本案到這裡，我看已經可以結案了，被告生前卻是故意冤殺了這一百三十六名奴僕，罪名成立，原告的訴訟理應得到支持。」

　　我卻有點想不明白道：「可是，魏忠賢為什麼要誣陷世子毒害的自己的父親還沒有搞清楚呢？這樣也能結案了？」

　　副主審笑道：「大人，原告只是告被告草菅人命，用嚴刑屈打他們致死，本案的關鍵只是被告生前是否真的是草菅人命，屈打死了這一百三十六人，現在事實確鑿，證據清楚，當然就結案了，至於魏忠賢出於什麼原因要迫害玉州郡王的世子，那就要另外調查了，而且，魏忠賢早就被明朝時的陰司公署處決了，即使查清了，對本案的貢獻也已經不大，充其量不過是揭開一個謎團罷了。」

　　我不好意思的說：「我也是好奇而已嘛，如果你們都覺得應該可以結了，那就結案吧。」

　　「那我們就先要休庭商量具體的審判結果了，大人！」另一名副主審提醒我說道。

　　我只能拿起案上的驚堂木，拍了一下沉聲宣佈道：「現在本判官宣佈，暫時休庭十五分鐘，退庭！」

　　堂下再一次嘩然，我自顧自的跟著那幾個副主審轉入後堂，剛一坐定，一名副主審已經開口道：「大人，既然本案已經可以作出宣判，那接下來就是按律量刑了，大人，您是判官，具體的量刑還是得由您來定。」

　　他奶奶的，我對陰司法律一竅不同，哪裡知道怎麼量刑？還是把皮球踢回給他們吧！我假裝唔了兩聲，施施然的道：「這個嘛，咳咳！各位都是久經沙場斷獄老手，工作經驗豐富，本官新到任上，還是想先聽聽你們的意見，唔。。。。。。這樣吧，你們先擬一個條陳，本判官參考參考之後再下定論，這樣似乎更穩妥一點，你們說對吧？」

　　幾位副主審忍不住面面相覷，最後還是那原來坐在我旁邊那位副主審識趣的咳了兩聲，道：「這樣也好，判官大人新到任上，對情況還不太熟悉，我們就先討論，再形成文書，判官大人覺得合適，就簽個字得了。」

第六十三章結案陳詞

　　接下來，熱烈的討論就開始了，討論的過程中，他們問我什麼，我都假裝思索了一翻之後再點了點頭唯唯喏喏的應答一番。這時，鄭清給我送來了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我索性一邊享受著咖啡的香味，一邊聽著他們討論，再也不開口。

　　十多分鐘後，一份判決書就形成文字了，我拿過來看了看，低聲向鄭清詢問：「你看，這合適嗎？」

　　鄭清也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我拿出我的判官筆，大手一揮，就爽快的在上面簽上了「同意」兩個字。

　　日他奶奶的，到現在我才發現，原來官越大就越好做，怪不得陽世那麼多官員都不好好學習，就懂得簽「同意」倆字，嘿嘿！

　　

　　「本庭現在宣判！」

　　我的話音一落，所有的人全部肅靜下來。

　　我照著判決文書上的內容念道：「。。。。。。由於被告已經承認一切指控，經過我們陰司法庭的一致通過，本法庭現作出下以宣判，被告屈達等一十三人在陽世所犯的罪名成立，按照現代陰司法庭《刑法》的第二十四條規定，被告一十三人的靈魂將會在第十八層地獄服刑一百五十年，期間不得踏出第十八層地獄半步，期滿後，可以再從新投胎為人！」

　　下面的竊竊私語聲又開始大作，我舔了舔嘴唇，掃了一眼下面的眾鬼，接著念道：「。。。。。。考慮到本案的特殊性，原告一百三十六人生前受盡痛苦和屈辱，本法庭現援引《現代陰司傷殘賠償條例》，特許其陽世降生於富貴人家，享受三生的榮華富貴。原告，你們願意接受本法庭的判決嗎？如果不服，十天之內，你們可以再提出上訴！」

　　一百三十六名冤鬼木然無聲，大家的眼光忍不住全都集中在他們的身上。

　　他奶奶的，如果他們不滿意判決，再上訴，那老子的頭就要大了，我心裡也忍不住著急的想，緊張的盯視著他們的反應。

　　大約過了十秒鐘，群鬼相互的對視了數下，剛才出聲的那白衣冤鬼上前一步，緩緩地說道：「大人，我們這些冤魂上告陰司數百年，爭的只是一個清白之名，今天終於沉冤得雪，奴婢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不滿意呢？大人您的恩德，小人們沒齒難忘！」

　　說完，他轉頭再掃視了一眼自己身後的眾冤鬼，忽然轉身，一百三十六名冤魂齊齊刷刷的向我跪下，齊聲高叫道：「謝青天大老爺！」

　　說完，一百三十六名冤鬼同時向我磕了三個響頭。

　　我卻被唬得差點沒有從椅子上摔下來，苦笑道：「算了算了，應該的應該的！」

　　他娘的，這樣就賺了一個「青天大老爺」的稱號，這「青天大老爺」也未免太賤了，我心裡苦笑著想。

　　眾冤鬼磕了三個響頭之後，木然的站起身，向公堂外行去，不一會兒消失無蹤。剩下屈打等十三個老傢伙站在公堂上絮絮發抖。

　　我揮了揮手，不耐煩的吩咐陸遷道：「把他們押下去！」

　　陸遷和十幾個鬼差一擁而上，將垂頭喪氣的屈達和他的同夥們全部上鐵扣，屈達他們倒也安靜，一聲不吭的跟著押解他們的鬼差下公堂而去。

　　嘿嘿！剩下的手尾，就由他們執行了。

　　

　　我還是有點不敢相信的轉頭問鄭清道：「真的審完了？」

　　鄭清笑了笑說：「您如果想那一切都弄得水落石出，那當然就還沒完，這最終的謎團還沒有解開，但解開的可能已經幾乎不可能了，我們總不能將已經灰飛煙滅了的魏忠賢的鬼魂再找出來審判一翻吧？」

　　我苦笑道：「可是，這樣結案，會得到最高陰司公署的賞識嗎？我還要見他們去辭職呢。」

　　鄭清正色道：「說實在的，案子能審到這個份上已經很不容易了，至少被燒掉的生死簿已經可以將這段歷史的文案補上一大段空白了，能不能被最高陰司賞識我不敢說，但我相信最高陰司一定會對您刮目相看的了。」

　　「那，我們把本案的結果呈上去之後，最高陰司什麼時候才會批下來？」

　　「那就要看最高陰司的案子多不多了，少則十五天，多則一個月！」鄭清白了我一眼回答說。

　　我們步回公署的辦公大樓，剛進門，三個黑衣鬼差快步來到我面前，將手上的一份文件交給我道：「大人，我們是鑑證科的，這是玉州郡王案子的所有證據和遺物，請你過目！」

　　遺物？我心裡大奇，連忙將文件接過來看，只見上面果然登記滿了幾大串的什物名稱，什麼明朝天啟鎦金佛像、雕龍紫金酒壺、青玉雙獅高頸花瓶、金蟒腰帶，各種各樣的金銀首飾名稱、書籍、字、畫，長長的紀錄了四五頁紙，大部分都是玉州郡王的陪葬遺物。

　　我只看得兩眼放光，嘴巴大張，差點連口水都流了下來。

　　「這、這些東西都幹什麼用？」我故作鎮定的問道。

　　「大人，登記上冊之後，這些將全部充公，上交最高陰司公署。」一鬼差答道。

　　「都登記了沒有？」

　　「大部分都已經登記了，還有一部分沒有上冊，大人！」

　　「這個。。。。。。，你們帶我去看看，不，去檢查檢查！」我心裡暗喜，有點語無倫次的說道。

　　「是，大人！」

　　三個黑衣鬼差很快將我和鄭清帶到了一間足足有兩百平方的儲物室裡，裡面果然堆滿了一箱箱各種各樣的什物，儲物室的最盡頭裡，珠光寶氣，十幾個大木箱一字排開，裡面全是他娘的數不清的金銀首飾和玉器珠串，光彩奪目，又他娘的琳瑯滿目，幾個陰司工作人員正在逐一的登記校對。

第六十四章 心懷鬼胎

　　我怕鄭清在旁邊礙手礙腳的，揮了揮手對她道：「你在門口等等我，我進去看看。」

　　「大人，您請！」三名鬼差引領著我向裡面走去。正在忙碌著的所有的工作鬼差馬上向我恭敬的行禮問好。

　　我假裝走馬觀花的巡視了一遍，詢問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之後，施施然的向正在校對登記那十幾箱金銀珠寶的陰司鬼差問道：「哪些文物還沒有登記完？」

　　「大人，還有這兩箱沒有登記完，你請看！」一名陰司鬼差指著左邊最末端的一個相對不大的箱子恭敬的說道，裡面全是些不太起眼的東西，有一箱子裡，甚至只是一大堆破破爛爛古代書籍和字畫。

　　他媽的，果然好東西都沒有了，我心裡忍不住大罵。

　　「我要單獨檢查一下你們的工作，你們把手頭上的文案留下來，先出去，沒有我的允許，不能進了來，明白嗎？」我裝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說。

　　「是，大人！」所有的陰司鬼差答應著，一轉身就出了儲物室。

　　等他們都出了門，在將大門關上，我興奮得一蹦跳三尺，忘形的大叫了一聲：「耶！」

　　他奶奶的，不拿白不拿，我馬上撲到那兩個木箱子前，開始大翻特翻起來，值錢的東西太多了，我只看得眼花繚亂，件件都愛不釋手。

　　他奶奶的，要是能把這兩箱東西全搬回去就好了。

　　但理智告訴我，我最多只能拿走一兩件寶貝，因為我身上可以藏東西的地方確實有限得很。

　　最後我權衡再三，只拿了兩幅明朝唐伯虎和仇英的山水畫軸，和一隻精緻的青玉雕刻而成的千手觀音，將之藏在自己的衣兜和懷裡，一切收拾停當，確信不會讓人瞧出馬腳之後，才沖大門外大聲道：「你們進來吧！」

　　大門打開，鬼差們魚貫而入。

　　「大人，您檢查完了？」

　　「完了，這個。。。。。呃，你們都做得很好，工作認真，值得大家學習！」我一時想不起說些什麼，竟然打起了陽世的官腔來，同時將他們的文案遞還給他們。

　　「大人，您對我們有什麼指示嗎？」一名鬼差恭敬的問道。

　　「沒有沒有，我不是說了嗎？你們做得很好，繼續努力，我就。。。。。。，不打擾你們的工作了，再見！」說完，我有點迫不待及的向門外走去。

　　「大人且慢！」

　　我嚇了一跳，他娘的，不會讓他們瞧出什麼來了吧？艱難的轉身施施然的假裝笑道：「你們。。。。。。還有什麼事？」

　　「大人，您忘了給我們簽字了。」一名鬼差將手裡的文件夾遞給我道。

　　「哦，是是是，你看我這記性！」我鬆了一口，掏出判官筆，在文件上揮筆簽了「同意」兩個字。

　　「可以了吧？」

　　「可以了，麻煩您了大人，大人再見！」

　　再見個屁！最好你們不要來找老子要東西，我心裡嘀咕。

　　出了門，鄭清有點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我被她看得有點心裡發毛，故做鎮定的道：「檢查完了，我們走吧！」

　　鄭清沒有回答，只是默不作聲的跟在我後面走著。

　　我看了看手錶，已經是差不多凌晨四點半了，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呵欠，心裡嘟囔：他奶奶的，折騰了一夜，這案子終於審完了，害得老子連吃宵夜的時間也沒有。

　　幸虧老子也物有所值，一摸自己身上的東西，我又忍不住打心裡的笑逐顏開起來，暫時將身上的勞累全部拋諸腦後。

　　

　　第二天早上醒來，我卻發現自己的全身精力充沛之極，一點也沒有通宵工作的苦楚。我忍不住奇怪，我記得我昨晚只睡了兩個鐘頭不到，怎麼一點倦意也沒有呢？

　　我還沒有從床上爬起來，門外忽然響起了蘇振輝那小子的「啪啪」劇烈敲門聲，不，不是敲，那簡直是在捶。

　　「老大，快起來，快起來，又有情況了！」捶門聲伴隨著的是驚天動地的吼叫。

　　我隨手在床頭櫃上抄起一件事物，朝房門上砸去：

　　「你他媽能小點聲嗎？又不是地震。」我也衝門外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