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 時光之心 作者:Absolut/格子裡的夜晚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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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0120u 2008-7-20 00:28:5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58 562990
aa0120u 發表於 2008-10-6 21:23
第三集 第四百二十章 族裔


    戈壁灘上,甜水洲這裡已經不算是沙盜的底盤了,而盜之間緩衝的地帶。也是進行交易的重要的地方。甜水洲,也由此而有甜水集之稱。但是,從甜水洲再往西,就是穿越整個戈壁的商道了,實際上這條商道是一系列的沙盜團伙退讓出一些補給點,尤其是水源地而成的。沙盜一般都不在商道上駐紮,最多也就是留下一些人維持治安……反而是那些小的沙盜團伙,除了收錢什麼都不管。反正商隊之間互相攻擊,給對方使絆子之類的事情,在他們看起來太正常了。」跟隨在池雷身邊,托爾木開始詳細給池雷解說沙盜的勢力分佈。

    「要說沙盜,其實有幾次都有機會從一個個嘯聚的團伙合而成為一個國家,或者,至少有一點耕作生產、發展各種資源的樣子。但是,一方面是內部一直沒有能冒出一個足夠強大的勢力,一方面則是外界的各方勢力也不允許,始終對戈壁上的亂局推波助瀾。北方草原在之前,自己也沒多少必須的消耗品,更不要說能通過貿易給戈壁引進什麼生活必需品。戈壁上的鹽和茶的消耗多數是從西邊,西南邊的那些國家進來的。在這種情況下,對方需要一條混亂的,不被任何人控制的貫通東西方的陸上商道,自然有著各種各樣的方法。而戈壁灘行冒不出一個足夠大的部族,說起來也簡單,這裡生活條件惡劣。互相之間攻伐不斷,哪怕是那些比較大的勢力地大頭領,能活到五十來歲都算是運氣很好了。……如果我一直生活在戈壁灘上,決計活不到現在。而一方勢力,一旦大頭領一死。分裂成幾方互相打的。爭奪遺產的,帶著手下出走的,比比皆是。反正,只要能拉起一支隊伍就是了。固然。還是會要依附一些大勢力才能生存。但畢竟不算是沒活路。還是這些年。狂沙旗等大勢力越發加強了對商道的控制。大家對商道地依賴越來越大,這才讓小部族地誕生和覆滅的速度大大降低了。現在,要敢隨便打劫,最先下手的必然是那些大盜團。他們對商道的依賴程度更大……」

    聽著托爾木淡淡地敘述,池雷地眼神越來越亮。托爾木果然是有幾分本事地,不僅僅是個嚮導,而是描繪出了戈壁灘上地勢力譜系。沙盜地勢力固然是想要南下獲取一片豐美的水草地。會有這樣的想法的。如果不是那些在現在地勢力譜系裡生活得不太好的中小勢力,就是那些想要將貿易的一端控制在自己手裡的大部族。池雷也就明白為什麼他們互相之間毫無信任可言,一支支部隊之間地距離遠到了很難互相支援。如果不是池雷對於消耗戰敬謝不敏,在有足夠兵力補充地情況下。池雷說不定真的能夠各個擊破,一直挺立到最後。這種局面。自然也是資深的將軍池雷會利用的。

    「那你說地……要徹底解決問題,有什麼建議沒有?」池雷隨意地問。

    托爾木極為嚴肅地說:「大人能從東路保障戈壁灘上的食鹽和茶地部分消耗,實際上這個問題就解決了一半了。現在的情況,就是越是靠近東面。越是難以獲得食鹽和茶葉等等必須的東西。當初倡議搞出這條商道。最先響應的就是東部地盜團,雖然並不能保證能有鹽和茶輸入進來,但是。至少可以靠著商道上地收穫,貼補自己在食鹽和茶葉方面,還有藥品方面的巨大耗費,尤其是這些年走私進來的雲州地那些好兵器,讓東部的盜團好過了很多。但是,當初……我在的那個盜團,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覆滅的。我們老大不僅開始積極籌劃商道的事情,想要讓弟兄們從打劫商道轉而護送商團,還在我們的領地裡搞出了一些東西來,也可以搭在商團裡往外賣。這下子,大家都顧忌了起來。老大的動作太大了,我們那班人裡還有叛徒,內外交攻之下,也只有我帶著一些後生逃了出來。」

    托爾木的神情仍然沒有一絲波動,好像說的壓根不是自己的事情。他繼續說道:「輸入鹽和茶,但要盡量控制各種商品的流入,當商道不能正常發揮作用的時候。為了生存、為了爭奪有限的生活資源,戈壁上必然會亂起來。當然,這也要有前提,那就必須是這一次,要立足夠大的威,要讓誰都沒自信能夠在你們的軍力面前討得了好去,近期內不敢窺視草原。」

    「以大人所部的戰力,要立威自然是沒問題的。可是,在商道兩側這麼慢慢掃過,實在沒什麼意思。 如果大人允可,我建議大人讓我領著大軍攻擊距離這裡,不算很遠,大概……一百七八十里的一個中型盜團。坦率地說,這個盜團佔據的老巢就是我當初出身的金門旗所在的地方。這個盜團大概有三萬五六千的人口,按照盜團中的戰鬥人員的比例,大概有一萬多的騎兵。只不過大人雖然兵力佔優,但要攻下別人長年經營的老巢,也不免得付出一些代價。現在,這個盜團雖然也叫金門旗,不過,我想裡面我認識的老人,恐怕只有寥寥無幾,恐怕也沒辦法給大人太多幫助。不過,金門旗是整條商道上的一系列盜團組成的鏈條裡非常重要的一環。在戰術上,也稱的上是個要點。打下了金門旗,可就是直接能威脅到大部分盜團準備南下的部隊的補給。雖說沙盜向來不重視補給,不過畢竟也不能吃沙子過活。如果運氣好,金門旗裡囤積著不少其他部族的糧草都有可能。但這也是有利有弊,您也知道,大家互相之間是信不過的,所以,如果堆著很多東西,那就肯定會塞下很多人。」托爾木介紹著現在這個和他沒什麼關係的金門旗的情況。

    「就是這樣?」池雷嘴角一撇,有些無謂地問。

    托爾木仍然是面無表情,但他說得話卻讓塔南這個對托爾木極為尊重極為敬服了好多年的人都愣住了。托爾木緩緩地說:「金門旗的地下,是當年草原之王的陵寢。我們老大當年發現的。裡面各種各樣的珠寶不計其數。我知道大人對這個沒興趣,但很多人會有興趣的。消息傳出來,攻在前面的那些部隊就該回來搶奪寶藏了。大人,你盡可以各個擊破。到了這個時候,他們互相之間更說不上配合。」

    「這還真有點難度……伊嵐那小子以後身份地位都不同了,要是真的要這麼幹了。我回頭怎麼面對那個小同僚?」池雷笑了笑,臉色也不再那麼陰沉了。

    「那就是若干年後,伊嵐帶著大軍徹底掃平戈壁隱患的借口了。大可以讓他帶著個幾十萬大軍,以報仇名義殺進來,殺個赤地千里,不留一個活口。願意留著他們姓名的,都拉回草原。這戈壁灘上,人口這麼少了下來,要恢復起來每個三五十年都不可能了。這不是很好嗎?」托爾木還接著補充了一句:「反正海上的商路掌握在葉經略手裡,戈壁灘上的商道因此而中斷也無所謂。就算不中斷,想必亮出葉家的旗號,甚至亮出和葉家有關係的誰家的旗號,恐怕都能夠橫行無忌了。」

    托爾木的思維方式的確比較陰暗,要說可行性,雖說大部分時候,也是對操作這些事情的人的運籌能力的考驗,但的確不能說是很濫的方案。尤其是托爾木自己就出身沙盜,對於沙盜的怯懦和勇敢都有自己的一套認知。想了一想之後,對於托爾木的說法池雷雖然沒有全盤接受,但也覺得可以嘗試,池雷自然還是要做出一部分的修改的。

    「攻下金門旗應該是沒問題,反正我是要找個人立威,至於找的是誰,沒太大關係,只要能在我可以接受的損失的範圍裡吃掉就行。你說的寶藏不寶藏,其實我也不在乎,但等著別人來打,倒是有點不好,跑金門旗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防禦作戰,我還不如呆著不動,帶著重器械營在那裡守備。反正怎麼樣葉經略也不會不管我的。不妨放出聲勢,再對具體的情況加以利用吧。要吸引那些被我們穿插了身後的傢伙返身作戰,要麼就是金門旗真的堆著輜重,要麼……就是我們號稱要把什麼寶藏運回去。路上倒是可以玩玩劫殺和反劫殺的戲碼。在這裡,我還真不怕中圈套呢,沙盜的眼睛,可沒我的亮呢。」池雷隨口說道。而托爾木深以為然,恭敬地彎了彎腰。

    前方的煙塵蹭蹭地騰了起來,池雷掃了一眼,朝著身邊的軍士努了努嘴。這些跟著池雷多年的貼身近衛,不少甚至是從池雷在血麒軍時代就跟著他的,對他的一舉一動瞭解得透徹了。但是,那個被指示的近衛啥都沒做,聳了聳肩,另一個傢伙湊了上來,稟告道:「前隊接敵了。一個敵軍小分隊,躲在路邊樹林裡想要躲避我們,被包圓了。全隊三百十七人,全殲。一百零九人被俘。我方七人輕傷。」池雷滿意地點了點頭,說:「不要影響行軍速度。」
aa0120u 發表於 2008-10-21 03:03
第三集 第四百二十一章 震懾


    池雷率軍插入敵後攻擊的消息一路從北方草原的西北方的前進基地,又傳到了奔狼原,追上了已經開始啟程回葉家堡的葉韜。由於北方草原上還沒有完整的通信系統,飛鷹傳送飛行的距離長,更不要指望能夠有電報之類大家已經習慣了的好東西,消息滯後了好幾天才到。在北方草原情況大定,準備帶著一共五萬精兵去最後威壓科爾卡部族,迫使其投降的談瑋然立刻揮軍北上,由於加薩和吉爾吉斯等部族都友好地表示會提供沿途的基本食物、馬料的補給,這一次談瑋然在行軍速度方面,要求高得讓人瞠目結舌。而輜重營也將原來囤積的準備用來安定北方草原的物資,先撥出一部分,一邊被正在和沙盜對峙的前方大營運去,一部分則交給了加薩和吉爾吉斯等部族,作為對他們積極幫助池雷的大軍,以及為談瑋然的軍隊提供補給和各種其他方便的報償。在雲州迅捷的響應體制下,輜重營臨時調用的物資很快就能再補充來。倒是在護送補給方面有些問題,由於談瑋然的大軍移動太快,輜重營怎麼也不可能跟上,而運送的物資又不容有失,結果,最後只好又調來了剛剛在附近集結訓練了一陣,還沒有完全正規軍化的兩個榮軍營來負責這件事情。這是榮軍營第一次以正規軍的身份執行戰場勤務,那些裝備精良到奢華的戰士們極為興奮。

    雲州這一下子等於是又有將近七萬大軍入境,已經被打怕了的北方草原部族們噤若寒蟬。沿途提供了許許多多地方便,甚至提供了許許多多補給之外的「休閒項目」。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他們才見識到雲州諸軍的鐵一般的軍紀和鬆弛與緊張相結合的特色。

    談瑋然畢竟出身東平王室,在人緣方面的處理上非常有力有節,他不動聲色地拒絕了一切對軍隊不好的安排,卻沒有得罪那些部族,沒有用強硬莽撞的方式來處理。反而又拉來了不少地援軍。等談瑋然強勢介入了已經打得如火如荼地前線。將各類炮彈地存量消耗到只有三分之一存量的時候。他的麾下加起來也快要有十萬大軍了。

    由於加薩部族和吉爾吉斯部族都很是服從池雷留下來的部隊的主官,重器械營的營正朱錦的調遣,三方協調之後,又是在重器械營和步兵營地優越表現下,雖然面對的是一批又一批和己方數量至少是相仿,多數要多出不少的敵軍,他們已經連著打下了好幾陣。損失的比率卻還好。至少比先前加薩和吉爾吉斯部族想像的要少的多。而和雲州的部隊配合作戰,著實是爽快淋漓,當大軍會合,眼看著勝利馬上就要到來,更是軍心振奮。的確,再沒有什麼比實打實地並肩禦敵更能增進互相瞭解,更能培養感情地了。如果說先前兩個部族的軍隊服從雲州軍方的領導還是因為不想給自己地部族帶來麻煩,現在在談瑋然面前。卻是真心拜服。

    談瑋然不同於池雷。池雷在率領部隊出發的時候。雖然也有著不小的把握,但衝動仍然是主要的情緒。談瑋然也是那麼年輕,衝動起來也不比池雷平和多少。但見慣了各種事情,更多跟著彷彿天塌下來也不覺得有什麼的姐姐談瑋馨和姐夫葉韜混的談瑋然,在這些陌生的部族面前也一樣是一副從容的樣子,可是,他問的那些問題,卻是很要命的。

    「現在殲滅了多少沙盜?有沒有把握組織一次長途進軍接應池雷所部?後勤補給還能支持多久,還能打多大規模的仗?到目前為止,有沒有如何對沙盜的主動攻擊進行復仇的計劃了?……」

    「啟稟殿下,我們這裡有一個預案。這幾天打得昏天黑地,參謀部門也投入了第一線的輪換,沒有來得及做詳細的內容。」一個不起眼的軍官認真而恭敬地說。

    這傢伙名叫徐晁,輕步兵營的一個營正,這幾天裡最辛苦的就是他。整個營地的防務,和兩個部族的協調交涉,內部各種情報、物資的收集和整理都是他在擔綱。尤其是軍官和士兵的輪替,是由他來負責的。在敵人緊密的攻擊下,幾方一直投入恰到好處的兵力,始終讓一部分士兵在休息,這才保證了那麼些天下來,全軍陣容沒有垮下來。而徐晁這個原來名不見經傳的傢伙,也讓兩個部族的領軍者讚歎不已……雲州居然這樣的軍官只能帶一個營,雖然徐晁從不干涉作戰決策,但他展示出來的協調和組織能力,遠遠超過他的統兵數量。

    在雲州,還真是這樣。由於軍隊的素質普遍比較高,對軍官的要求也就水漲船高。和第一批的營正還是按照以往呃履歷選拔不同,第二批、第三批任命的營正,幾乎都得有點特別的本事,靠資歷完全行不通了。要是沒辦法在拿出點絕活來讓同僚信服,幾乎不可能順順當當當上營正這個級別的職位。而在當上了營正之後,各種各樣的培訓也會接踵而來,如果在當了營正半年之後沒有掌握幾倍於一個營的兵力的能力,沒有大規模作戰的視野,那恐怕就是在任職一年之後在營正的職位上轉入文職,或者是轉入雲州統帥部的其他部門。像徐晁這樣能夠將大兵團的內部工作做到家的營正一級的人物,在雲州也不是絕無僅有。但像徐晁這樣能在大戰關頭平穩而全面地展示這方面的能力,並且收穫不錯的結果,則意味著陞遷距離他不遠了。

    「好,有個預案就好。」談瑋然淡淡地說。他已經以發動一次規模宏大的攻擊作為自己來到前線的表態,至少兩天裡對面的敵人是不敢發動進一步攻擊的。實際上,他們再也沒有發動攻擊的機會了。談瑋然從容地吩咐道:「你們辛苦了,修整一天吧。兩天後我們準備去接應池雷。」

    「殿下!」大家爆發出一片震驚的呼聲。

    「你們知道我是殿下,但是,問題是,池雷一樣是我的兄弟。別覺得我就不能冒險。」談瑋然嘿嘿一笑,說:「還是你們覺得當朝太尉的兒子,必要的時刻可以當棄子的?我告訴你們,不行。池雷是天下第一的斥候統領,他還得給東平扛活呢。不要說池雷,就算是我們那些兄弟們有些什麼三長兩短,我也不介意將整個戈壁翻過來殺一遍。姐夫讓我自行決斷,而雲州將給與全面的支持。從前進營地到這裡的簡易道路已經在修建,還有電報線和鷹站。五天後第一批輜重就會到達這裡,以後,就看這裡再需要多少輜重。不僅是物資,還有時間。如果需要一年,那就用一年,如果需要三五年,那就三五年好了。我在這裡只能待兩個月,而在這兩個月裡,我要看到池雷,還要看到初步的結果。我需要你們盡快做好大戰的準備,不怕沙盜殺疼,你們準備在草原這裡泡多久?不準備去南面玩玩了?」

    談瑋然似乎一點都不在乎保密的事情,那是因為在場的這些人都是完全可以信任的。他們能領會到自己的意思,因為統帥部早就向每個營發過文件徵求大家的意見。雲州的一半數量的成熟的主戰營將到鐵城,然後沿著運河進行為期三個月的整訓。名以上這是一次和血麒軍的聯合演習,交流各種軍事建設方面的想法和實際經驗,為東平普遍式的軍隊調整、整訓和換裝提供意見。但實際上,在那份絕密的文件裡已經註明了,南下整訓的這些時間,主要是為了熟悉濕潤地帶的軍隊運作……提前那麼多年,東平已經開始在這些細節上進行對春南的佈局了。倒不是說東平真的要用被北疆經略府的軍隊來攻略春南,但在軍隊完成整訓前,大量的參考意見光靠獨步天下的血麒軍來提供?那實在有些不靠譜。

    經過兩天的準備,談瑋然除了在原地留下了大致一萬人,率領全軍進入了戈壁。雲州諸軍從駐紮轉入作戰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用了一個上午就擊潰了兩路沙盜的隊伍,在當天晚上就推進到了甜水洲。隨後,大軍分成三路,以清剿的姿態在戈壁上開始了一系列作戰。在戈壁的東部,至少在他們推進到的地方,還不是那麼缺水,而在其他補給品方面,雲州的確迅速給與了他們大量的援助,先是一個龐大的飛艇隊來回穿梭飛行給他們補給藥品和其他物品,隨後,當第一批的輜重到達之後,大軍發現,雲州在解決戈壁問題上的決心的確是相當可怕。快速運送這些物資本身的成本之高昂,讓過慣了清貧日子的草原部族咋舌不已。但雲州還是堅決地做到了,從箭矢、藥品、火油彈等等東西,居然全都一路運送了過來。只有糧食是當地徵購,然後適量運輸不足的部分。

    然而,當談瑋然率大軍進入戈壁的時候,卻發現池雷這傢伙似乎並沒有什麼危險,只是走得地方很有趣。而池雷在終於和談瑋然聯絡上之後,卻發現托爾木大叔的計劃現在看起來有些多餘,但他還是執行了一部分,那些挑撥沙盜互相之間關係的部分。至於草原之王的陵墓,雖然開掘工作已經開始,但在有了大軍為依托,而在東面的敵人全面被肅清的情況下,池雷也覺得沒什麼必要了。畢竟,開掘這個陵墓,要冒著得罪伊嵐這麼個現在的確不怎麼有地位,但將來必定會在相當一段時間裡管理草原的大人物。
aa0120u 發表於 2008-10-21 03:05
第三集 第四百二十二章 沉靜


    陸陸續續地,在四個月的時間裡,談瑋然、池雷等人將發揮到了極限,除了作戰和作戰之間必要的修整,幾乎每個部隊都在連軸轉,但每個部隊的潛力,每個部隊的極限承受力、戰鬥力、管理和指揮方面的細緻的差異和水平高低,也漸漸被挖掘了出來。談瑋然在戈壁灘上用的各種手段,讓人看到了他作為一個王子的殺伐果斷。沙盜畢竟不同於以前碰到的任何對手。無論是北遼、西凌還是什麼軍隊,都是有著自己的組織和紀律的,但沙盜不同。他們是一種完全混亂的組織,哪怕招降之後,都不能保證他們不反叛,也不能保證他們能夠服從東平的治理。而談瑋然和池雷等人深知,他們絕不會有太多的時間和兵力在戈壁灘上投下去。雲州雖然給與了他們全面的支持,但這也是以雲州財力短時間內的大量透支,以及葉家財富的損失為代價的。談瑋然無意讓這種透支持續下去。

    談瑋然好幾次在和沙盜進行談判的時候,幾乎就是一言不和就殺過去。到了後來,沙盜們都知道了談瑋然的風格。要想不打仗,簡單,無條件投降,服從整編,分散內遷到北方草原、奔狼原、雲州和北遼的邊境新建立的一系列新型的鎮子上去,進行半年到一年的管制和培訓,隨後成為平民。而沙盜轉為平民,將來如果犯事,一律加一等進行處分,沙盜中間的頭目、大頭領等人。將來一旦犯事,全部按照軍法進行處罰,不進行審判……

    這些條款雖然就擺在那裡,說起來是十分優渥地。成為雲州的居民,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很多北方草原上的牧民,甚至很多奔狼原上的部族成員,都對這麼優渥的條件十分不解。但對於沙盜來說。這種優的條件畢竟是看不到摸不著的。他們看到地是極為簡單地選擇:戰鬥。投降。前者好歹是將一部分地自主權握在手裡,後者則完全失去了自己掌控的任何餘地,尤其是分散安置這一條,更是這些人所不能容忍的。然而,隨著一場場事先看起來勢均力敵甚至沙盜佔有兵力的絕對優勢的,最終卻兵敗如山倒的戰鬥發生在他們周圍,隨著雲州強大的軍隊逐漸滲透進了戈壁深處。隨著越來越多地雲州和草原軍隊熟悉了戈壁的環境,開始發展出各種針對性的戰法,隨著雲州方面的補給線越來越暢通和周到,沙盜們的生存空間越來越少。商道斷絕了很長時間了,沙盜們囤積的各種生存必需品越來越少,食物等等的消耗也因為作戰而巨大到了無以為繼的地步。但在這種情況下,談瑋然卻仍然沒有放鬆攻勢。由於沙盜們開始收縮兵力進行集中防守,談瑋然和池雷發展出了大規模搜索。逐點重兵擊破地戰術。飛艇和斥候明目張膽地活動。而重器械營也進行了極大負荷地行軍,展開和攻擊工作。在重器械營的攻擊下,在飛艇的密切配合下。沙盜們哪怕經營再長時間,再堅固地營壘,也從來沒有挺過兩天的紀錄。後來,附近的那些沙盜還聽說,由於重器械營那一仗居然打了兩天,大大延誤了後續的行軍作戰計劃,談瑋然和池雷還專門發文質問是怎麼回事。

    纍纍屍骨堆積起來形成的威懾力,畢竟是懾服了沙盜。在進行了四個月的高強度作戰之後,談瑋然、池雷所部已經控制了整個戈壁東部的至少三分之一的土地,並且可以比較囂張地派遣分隊再深入戈壁作戰,已經控制了相當穩健的一系列要點,並按照雲州方面的建設規範進行了加強,使之成為戈壁上的這些沒技術含量的沙盜們無法攻破的要塞。雖然還是屢屢出擊,沙盜們望風而降,但除了一系列的遷移,談瑋然也沒興趣再將控制線前推了。同樣在這四個月裡,由於一直伴隨雲州方面的軍隊作戰,草原部族也意識到了,他們沒有選擇成為雲州方面的對手,是多幸運的事情。不說雲州的主戰營,就算是輜重營、榮軍營、奔狼原上的那些學習景雲騎的標準裝備和訓練的部族騎兵,都已經要讓這些草原部族們抬頭仰望了。基本上,加薩部族和吉爾吉斯部族在做的事情就是巡視、阻擊、側向接應,和在打順風仗的時候進行攻擊……托雷和塔南下了狠手整治軍隊,又向部族的勇士們許諾了高額的獎勵,這才讓北方草原的浙西輔助軍隊沒有拖大軍   的後腿。當大局已定的時候,談瑋然才專門召見了和重要的軍事領袖們一起宴會,高度讚揚了他們的表現和這短短四個月裡的進步,並讓他們加入到了和北方草原上先於他們就歸順了雲州的部族的行列,參與到瓜分戰利品的行列中。

    「我明天就準備回丹陽了。這裡就拜託諸位了。雲州的主戰營將陸續撤離,而後,守衛這條戰線,就要看你們了。」談瑋然嚴肅地對幾個部族領袖說。

    「殿下,那麼,我們要怎麼做呢?」托雷作為北方草原部族的代表問道。

    「對於雲州的各種軍事條令,你們也有所瞭解,我會讓統帥部派出一些軍官來協助你們整軍。雲州現在正在擴軍的過程中,我想在北方草原上挑選兵員組建四個到六個主戰營,將來,會進行同意的調動部署。至於按照守備營的標準,或者你們每個部族要弄多少自己的軍隊,這個……我想還是交給部族大會大家協調吧。戈壁灘雖然條件惡劣,但卻是磨礪意志的好地方。這些日子的連續作戰,我麾下的景雲騎,還有池雷手裡的霜狼銀翼兩軍也大有長進。由於前線放置的部隊不用很多,我覺得,是不是就將戈壁部分作為軍隊訓練和活動的主要場地。以金門旗為中心,建立兩個軍營。形成三角形的防禦陣勢。前線的這些要塞堡壘,分別少量駐兵,沸騰網以軍隊的大量拉練來保持前線運動兵力……」談瑋然給出了自己的建議。而池雷連連點頭。談瑋然的建議讓人很心動。池雷焉能不知在四個月的作戰裡,雖然承受了一定的損失,但全軍的戰鬥力到底有了多少提升。雲州方面向兩個部族,還有後續來助戰的部族提供了大量的武器、鎧甲和軍械,還提供了諸如戰場後勤、戰場通訊、補給管理、戰場急救方面的諸多非常實用的體系化的知識和經驗。也讓這些部族的軍事領袖們的視野開闊了不少。池雷知道,談瑋然這樣的安排,可以用相當有限的兵力,保證前線始終處在一種有機的運動中,前線的部隊保持緊張和戒備,始終在訓練和巡邏,每隔一段時間可以進行一些輪換,讓軍隊有張有弛,也有時間讓大家消化獲得了的經驗和知識。細節上雖然還有待大家推敲,但應該已經是最好的方案之一了。

    「是,我們將謹遵殿下的命令。」托雷撫胸鞠躬。而之後,談瑋然和池雷終於南下了。作為多少年來第一次進入北方草原、隨後進入戈壁灘進行作戰的領軍者,他們引起的不僅是整個東平的重視,更是整個中土大陸的關注。池雷固然是從一個單純的斥候騎兵領袖,一個戰場偵查大師一躍而成為可以獨擋一面,指揮多兵種混成部隊的大將,談瑋然更是憑著軍士、政治、人士、人情等等方面的超卓手段,成為東平絕對可以仰賴的帥才。在坊間的傳聞裡,甚至已經將談瑋然評為繼卓莽之後,東平軍方新一代的軍神。一旦大戰爆發,東平這樣一個國家,至少已經有四個有過實際作戰經驗的方面大帥:卓莽、葉韜、池雲、談瑋然……這是何等奢侈的陣容。談曉培自己的實戰經驗和能力也相當不凡,只是未必有機會上戰場自己動手罷了。

    但是,在談瑋然聲名鵲起的同時,謠言也開始冒出來了。談瑋然在軍中的聲望的擴張,在異域部族中間的崇高威望和巨大影響力,還有整個越來越不像是東平國土的雲州、奔狼原、鎮州、北方草原,還有現在一小部分的戈壁,面積已經超過了東平的一半了,而從軍力上來說,雖然葉韜並沒在擴軍方面太積極,去已經握有天下數一數二的重兵集團了……這種情況,讓人有些聯想再正常不過了。

    但葉韜卻很無所謂。他正和家裡人一起呆在丹陽的葉府裡,檢視著越來越龐大專業的葉氏工坊技術體系,這些謠言從沒有誰會傳到他的面前來。葉韜身邊的人,還有談家的那些人都明白,這些謠言是惡意攻擊,是無稽之談……但是,在葉家和談家的沉靜背後,調查卻在悄悄展開。謠言不會無緣無故地冒出來,更不會以如此詭異的速度遍佈大街小巷。對陰謀和敵意,誰也不會故意去滋養。
aa0120u 發表於 2008-10-21 03:06
第三集 第四百二十三章 家門不幸


    「葉韜,陛下找你去情報局,聶銳有事情要通報。」在桌子上繪製圖紙的葉韜說道。跟著葉韜談瑋馨那麼多年,雖然還是葉府的侍衛總管,但他平時已經甚少需要很嚴肅緊張地戒備些什麼了,更多時候,他更類似於一個管家。連劉勇的妻子曹默,現在都管著葉府裡的不少事情,這一次葉韜一家跑來丹陽,曹默更是臨時接管了整個葉家堡的各項事宜。

    然而,劉勇雖然不用再多干涉護衛安排等方面的瑣碎的工作,只是在葉韜、談瑋馨出行的時候跟在身邊打理各種雜物,卻讓安全護衛更穩妥了。畢竟,誰也想不到,一個樂呵呵地打理雜役的管家樣的人物,居然是天下有數的大高手。劉勇自己可不認為這是什麼丟人的事情,江湖上的風風雨雨他還經歷得少嗎?已經步入中年尾聲的他,能夠這樣平平淡淡地享受生活,那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而他,在處理各種小事上的細緻觀察,乃至於他這些年鍛煉廚藝,卻越發讓他的武藝有了突破。

    無論他表現得如何,他都是在葉家堡排的上號的人物,也對葉韜一家有著莫大的影響力。像這次銳來叫人,也只有他來叫人。畢竟,最近的一系列事情,都涉及帝王家事了。這種敏感的事情,只有他這種得到完全信任的人敢接手。

    「聶銳又要我們去聽審訊?他不是當情報局局正當得腦子有問題了吧?這太惡趣味了啊。」葉韜咕噥著。銳雖然同樣是得到完全信任地重臣。但他顯然對於處理這種事情也沒什麼經驗,比其他人更戰戰兢兢。幾次對敏感人物的盤查訊問,他都安排在情報局裡很特別地一間房間裡,然後讓談曉培、葉韜、談瑋明等人跑到那個房間隔壁。透過幾個窺鏡和聽音筒來自己判斷。然後根據他們的反應進行進一步的追查.

    聶銳那麼小心當然是可以理解的,東平內部權力鬥爭的風氣並不濃厚,而聶銳本來又是搞軍情出身的人,一直將矛頭指向外部,寧可將內部的事情交給以前內務侍衛總管曹破軍等人來處理,自己壓根不過問。但是。畢竟在這個職位上。瞭解到的各方情況非常多。至少能瞭解到在春南。兩個王子爭位已經搞出了多少事端,已經有多少人有意義或者沒意義地死去,或者更慘。骨子裡的軍人風格,加上這方面的一些憂慮,做出這樣地姿態倒也並不奇怪。

    「你幫忙回復了吧,不想去。」葉韜搖了搖頭說。「這事情和我又沒有關係。」

    「是。」劉勇也很無所謂地說。轉身就去回復了。他倒是並不真地覺得這事情和葉韜沒關係,但他知道。無論如何,談曉培對葉韜地信任。對自己兩個兒子地信任都不會改變。而談曉培的信任,是完全正確的。更重要的是,雖然外面謠言傳成這個樣子,但談瑋明和談瑋然兩兄弟之間的信任也沒有改變。一回到丹陽,談瑋然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談瑋明,將自己征戰和處理事務的各種經歷和心得和兄長交流。而談瑋明也會就自己治政。協助父王處理各種事務的時候遇到地問題提出來,讓談瑋然就自己在北疆經略府治下的感受裡尋求一點答案……這種交流已經持續了許多天。兩人身邊地侍從將他們的討論一一記錄謄抄。形成的文檔也很有價值。這些天,談瑋馨和談瑋蒔,甚至戴雲都加入了這個討論。讓這個秘密的小論壇越發高端和專業了起來。其中涉及到的許許多多問題。提出的很多設想已經敏感到家。尤其是談瑋明自己發起地關於「明主」和「民主」的議題,連談瑋然都不太想隨便搭話了。自然,這是談瑋明自己在處理事務地時候碰到麻煩。長時間累積下來地牢騷,但無論如何,他是太子爺,這種心結需要他自己去解決。而談瑋然,說什麼都不合適。

    談瑋明對最近的謠言事件的關注遠甚於談瑋然。談瑋然是整天沒心沒肺地在血麒軍和太子府裡廝混,反而是勸談瑋明不要在意。可談瑋明卻是一直關注著聶銳對於此事地調查進展。不僅如此,他還發動自己的力量進行追查。但到現在為止,似乎還沒什麼大的進展。

    「聶銳說,幾方地調查匯總起來,算是有點結果了。是真的要匯報。」過了沒多久,劉勇又回來了,歎了口氣,匯報道。

    「唉,好吧……不過,這事情真的和我沒關係。」葉韜歎了口氣說。「這個鐘點跑出去,還吃不吃飯了?」

    「不用出去了……陛下和聶銳自己跑過來了。」劉勇笑了笑,又說道:「畢竟,暫時只有我們這裡才能吃到正宗的烤鴨呢。」

    葉韜一聽,哈哈大笑了起來。在北方,野味是不稀奇的,葉韜一家人吃野味的機會可要比吃家禽家畜的機會都多。這一家人了。到了丹陽,頓時覺得吃啥都不對勁。既然原料不好,那就只能靠做法了。葉韜和談瑋馨絞盡腦汁地回憶各種做法,從香辣蟹、烤春雞這些相對簡單的食物一直到最近興師動眾地搞出了掛爐烤鴨。沉重厚實的掛爐保證了烤鴨可以受熱均勻,而精心挑選的果木則讓烤鴨的肉質越發鮮美,還帶上了淡淡的果木香氣。某次葉府的晚宴上葉韜獻寶似地用烤鴨招待了在丹陽的新老朋友和那些撇不開面子,總得邀請的人,搞得大家對片皮鴨這種吃法熱衷不已。雖說做法並沒有難到哪裡去,但到目前,別家做的東西似乎多少有些不對勁。大家還真認準了葉府出品。現在,不管葉韜在不在家,總有人想方設法來蹭飯吃,而且蹭飯還有愈演愈烈之勢。反正以葉韜現在的身家,想要吃窮他是完全沒可能的。還好,回來蹭吃的,都是和葉家、談家、戴家等等關係比較親厚的,倒是沒有搞得太讓人著惱。

    「那好,那一起去餐廳吧,邊吃邊談就是了。」葉韜想了想說,似乎這樣可以略微消減一點這件事情的嚴肅感覺。

    葉韜和談曉培在這件事情上倒是很一致的,在這個只有三人在座的小餐廳裡,談曉培一點都沒有刻意提起什麼有關的內容。而是興致勃勃地和葉韜在商討,什麼時候給王宮也弄一個掛爐。聶銳本來還是挺識相的,悶著頭猛吃。葉韜還以為銳意識到他對這些事情沒興趣,準備放過他了呢。沒想到的是,銳一聲不吭地吃飽之後,擦了擦嘴,嚴肅地說:「陛下,葉經略,容末將匯報一下調查的情況。」談曉培微微頷首。而葉韜,也只能露出一臉無奈。

    「事情最早是從江月樓開始的。那天,一幫年輕人在江月樓宴飲。到了晚上大家酒過三巡,就開始討論起國家大事來。丹陽對於士子和官員之間的這種討論向來是不干涉的,到底是誰挑起了話題,現在無從查證。但當日在場的人有二十二人,各自出身背景不同、來自不同地域,有低層官吏、有在學的士子、有工坊和商號裡的學徒、有遊學的春南學士……各種人都有。但是,這次宴飲的發起者是太學的學生屠文韜,一直是個沒什麼背景的單純學生,因為家裡經商比較有錢,喜歡組織各種聚會而已。這種類型的宴飲並不固定時間地點,已經進行了不少次了。目前,大家覺得,這事情應該和屠文韜沒什麼關係。」.

   聶銳頓了一頓之後,說道:「當日最早提出,王子殿下在軍中聲望隆重,對朝局並非幸事的,是一個叫羅不平的遊學士子。來丹陽已經超過半年,之前一直掛在太學裡,領一份基礎的助學金,沒有任何特異之處。他和聚會中間的幾個人都在不同場合認識。查到這一點的時候,我才有點奇怪。這傢伙雖然並不顯山露水,但認識的人著實是多,這半年裡前後藉著各種場合認識的有上千人。雖然他能通過考核,獲得助學金,平時花銷也很正常。但是,認識那麼多人,顯然不是什麼一心向學的角色。沸騰網我派人追查了下去,發現這傢伙的行蹤有些奇怪。情報局窮追他的這條線索,發現……這傢伙從通過地方的考試之後,一直在四處遊學,但他家在山村,顯然無法供養這一路的花銷。之前,他在溧陽王家當過兩年教習,而後,王家一直資助著他。本來這傢伙是準備參加明年的官吏考核的,根據太學裡和他同學的那幾個人說,雖然這傢伙醉心於鑽營人際關係,但底子著實不錯,參加官吏考核應該是沒什麼問題。很有可能,他就是某系準備培植的官場代言。查到這裡之後,我調過王家的底子,情況……就有些複雜了。」

    溧陽王家?談曉培的眉頭皺了起來。「你確定麼?」談曉培自然是知道溧陽王家這個介於二流三流之間的世家的來頭的。溧陽王家和談瑋明的正妻家裡關係頗為親近。如果真是太子妃的家族搞事,那就真叫家門不幸了。談曉培知道談瑋明肯定不知道這個事情,而聶銳今天沒有找談瑋明來,自然也是不想在一開始就把這事情挑明。而是希望談家能夠自己解決好這種事情.

    聶銳認真地說:「非常確定」 聶銳並沒有多說什麼。 這個羅不平的線索要能夠追查出來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費的心血大了去了。如果不是底下的情報員賣力,加上頗為不錯的運氣,壓根沒辦法把羅不平和溧陽王家聯繫在一起。這種關係已經足夠隱諱了,不容得他不多想。
aa0120u 發表於 2008-10-21 03:17
第三集 第四百二十四章 兄弟


    聶銳的話卻沒有引起葉韜的什麼反應,他還在認真地吃子上擺著的是第二次試製成功的香檳,雖然因為目前主要在摸索製作工藝,碰上的也不是什麼好年份,口味只能算是一般,但用作一般的佐餐酒已經算是很不錯了。葉韜的無動於衷並沒有太讓談曉培和聶銳感到奇怪,葉韜早就說了他不感興趣的。

    「這事情如果真的牽涉到溧陽王家,那背後到底是誰簽的頭,就很明白了。那麼,你接下來的追查呢?可有進展了?」談曉培問道.

    聶銳說:「既然是帶著目的去追索觀察,自然是有所發現的。 末將整理了可能有關係的各色人等半年以來的交往記錄,然後又進行了詳細的比對研究。總的來看,王家的動作還是很謹慎的,而且,那些他們接觸的各色人等和他們牽涉到的勢力,總的來說還是處於觀望猶疑階段,真正採取什麼準備行動的非常少。尤其是軍中,十分穩健。唯一被影響到的,反而是天璇軍,以末將來看,那是因為邱浩輝將軍畢竟出身商家,雖然才幹卓著,但在身份上,對那些統兵的將領的號召力著實弱了一些的緣故。邱浩輝將軍專心軍務,並未牽涉其中。」

    葉韜仍然不為所動。談曉培看了看葉韜,頷首示意聶銳繼續.

    聶銳點了點頭,繼續匯報道:「從軍、政兩方面來看,王家都沒有太深地鑽營,可能也是因為。這件事情可能是太子妃和王家獨立在進行。不敢驚動其他方面,而且,王家雖然是世家大族,但無論如何,財富還是頗為有限。但王家和朝中一些本來就有那些無謂的憂慮地大臣們地聯絡頗為緊密,似乎是準備弄出比較大的聲勢來。」

    談曉培沉默著。他仔細考慮著其中的各種關節。談瑋明的婚事是他決定的,談瑋明和太子妃王芳頻之間的感情說不上太親密,可也平和穩定。談瑋明後來也娶了兩個他頗為喜歡的平民女子。其中一個還是個不入流的商家地女兒。但談瑋明連經營自己地家庭都很有處理政務地時候地穩健平和。家裡一直四平八穩,很少讓人注意到這些事情。比起談瑋然和妻子戴曦雖然感情真摯熱烈。但時不時總是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小時鬧彆扭,甚至戴曦當了母親都沒改變這種情況來。談瑋明地家事一直被談曉培認為,是不用操心的。但沒想到,這一次一鬧出來,就是這種不小地事情。

    「聶銳啊。你覺得,這事情該怎麼辦?」談曉培問道.

    聶銳知道自己作為最核心地情況地知情者,一直是被談曉培深深的信任著的。他們家以前就是談家地家臣,一步步走來都是談家的扶持,他們一家對談家地忠誠毋庸置疑。而談曉培和談家的其他人,又是相當好相處,從來沒有讓聶銳有伴君如伴虎的感覺。雖然是帝王家事,但聶銳仍然很敢於給出他的意見。銳非常嚴肅地說:「以末將來看,太子妃殿下和王家雖然做出了這些事情,部分是因為對自己的身份地位的不確信。太子殿下在朝中深眾望。但畢竟這幾年來。做得都是扎扎實實的事情,不如王子殿下領軍作戰那麼引人注目。王家這種歷史悠久的大家族,對於這種事情尤為敏感。畢竟。這也是有傳統地。但太子妃畢竟沒做出什麼能造成實質性傷害地事情來。末將擔心的是,太子妃對太子和王子兄弟之間的感情是瞭解地,猶自有這種不安,朝中那些不明就裡的大臣們,心中這種無謂的憂慮恐怕更為濃厚。而這種事情,也容易被外部的勢力煽動。末將雖然還沒能掌握確實證據,但背後的確是有那麼一些奇怪的人和事情在發生的。末將心想,是不是能夠借此機會,將這些人一網打盡。……至於其他的,總的來說還是陛下的判斷。現在,帝王家事的確很是平和,甚少有什麼爭鬥,這種情況千年罕有,但東平將來是要持有天下的,兩位王子對這種事情太陌生了也不好。以太子妃和王家這種家族,居然能在不知不覺之間布下一張若有若無的網,這事情已經足夠讓人警醒了。不過,反正他們還不成氣候,拿他們來練練手,應該正好吧。」

    談曉培奇怪地看著聶銳,說:「你是不是有什麼鬼主意了?」.

    聶銳不動聲色的說:「還是葉經略的話讓我有了靈感呢。 葉經略曾有言:將欲讓人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葉韜眉頭一皺,他盜版的太多了,聽聶銳這麼一引用,雖然知道肯定是這裡漏出去偏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說的了。他淡淡地反問道:「哦?是我說的?我怎麼不記得了?」.

    聶銳微笑著提示道:「大人您這次交給柳湘元的劇本《魂祭》裡面,第三幕第二場第九十四行……」

    葉韜愣了下,笑道:「我倒不知道你居然有空讀劇本。」.

    聶銳笑著回答:「現在丹陽各種演出十分繁盛,這各種審查工作交給哪個部門都不合適,陛下就讓我們情報局先管著,正在籌建專門的衙門呢。大人的劇本交給了劉湘,她順手就交給我們先審,地下的人一個個飽了眼福,卻不敢隨便簽字通過,最後還是讓我來。那麼精彩的劇目,好像沒多久就能上演了吧。」

    葉韜呵呵笑了笑說:「好吧,那就算是這樣了。既然你說要預演,那就不妨玩全套,但既然陛下和你,還有我,都相信瑋明、瑋然兩人之間沒有問題,那這事情一定要先讓他們知道。不然,或許對於我們來說,是將危機解決在了萌芽之中,但對於兄弟兩人出來,要是處理不好,沒問題也要變得有問題了。」

    談曉培淡淡地說:「那是自然。這兄弟兩人雖然這些年都幹得不錯,但骨子裡還是惟恐天下不亂的主,我把事情捅給他們,一定會配合的。不過,葉韜,你也不要置身事外,怎麼讓事情平穩過去,你也得想想辦法。」

    他們旋即派人去找來了談瑋明和談瑋然,幾人一番晤談之後,已經對此事有了定計。談瑋明雖然對於自己的妻子和背後的王家被捲入了這事情十分訝異,但對於整個事情怎麼處理卻同樣殺伐果斷,一點沒有拖泥帶水的味道。葉韜只好拉過談瑋明悄悄地問:「喂,你小紫太不夠意思了吧,畢竟是你老婆啊。」

    談瑋明很無辜地聳了聳肩,說道:「就是因為是我老婆,才得在真的做錯什麼事情之前把事情弄完啊。雖然……我知道姐夫你,還有姐姐,甚至是瑋蒔都不是很待見芳頻,但好歹她是我孩子的母親呢。說實在的,芳頻平時太假正經了,動不動就拿什麼將來要母儀天下之類的話搬出來,把兒子都要帶壞了。太沒勁了。這次不敲打敲打,這家裡真沒法呆了。我談家當年當土匪山賊是這個調調,現在還是這個調調,將來當了帝王,還得是一個天性自然的談家。……而且,姐夫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沸騰網我之所以能成為太子,也將成為一國之主,大概也趕得及成為中土大陸幾百年來的又一個帝王,並不是因為我是長子,而是因為我的性子適合去做那些事情。這個話,也是我和瑋然掰開了說的。兄弟齊心,其利斷金,這個道理我懂。而這一點,我也絕不容別人忤逆。姐姐當年為我擋下一掌,才讓我現在還能活著考慮這些事情,也讓姐姐受了那麼多年的苦。我們兄弟姐妹四人,誰都捨得下自己的命來保別人。在一般人家裡,這都很不容易了,何況是在帝王家?這一點我尤為珍視。……而這一次,我們這番佈置,倒是還要讓瑋然受點委屈。」

    談瑋然忽然從樹叢裡閃出來,說:「委屈?一點也沒有啊……多好玩啊。」原來他一直在背後偷聽。以談瑋然多年軍旅磨練出來的身手,又是在撤空了侍衛的葉府的小花園裡,以葉韜和談瑋明兩個政務強悍身手稀鬆的人,還真是很難發現他的蹤跡。

    「瑋然!……」談瑋明喟歎道:「你又調皮!」

    看著這很有趣的兄弟兩人在那裡笑著扯皮,葉韜也不由得一陣寬心。這種在巨大的權勢面前還能存在的兄弟敦睦裡,有談家多少年的固有的文化和家教的牢不可破的傳承,有談曉培、卓秀在教養上的多少心血,又有多少兩個性情良好、聰慧明銳的青年的開闊視野……葉韜呵呵笑著說:「你們可別演砸了,雖然這次是半真半假地預演。你們瞭解多一點最好。而且,為了收集足夠的證據,我還得弄出好多好東西來,可費錢了。回頭,我們禍害別人去。」

    談瑋明瞄了一眼葉韜,說:「姐夫,有些什麼好東西啊?這幾年,好玩的東西不如以前多了啊?」

    看著談瑋明和談瑋然好奇的眼神,葉韜神秘地一笑,說:「回頭你們就知道了。」
bladelin 發表於 2008-11-15 22:31
第四百二十五章 鑒證科學

  
    不想搞出太大的朝局風波,關鍵就在於能不能收集到足夠的證據,將對方逼退。按照談曉培的說法,上策自然是拿出足夠的證據然後和王家以及相關聯的那些朝野內外的人物攤牌,讓對方無從辯駁之下,平靜退出所有的陰謀勾畫,讓事情平息於無形。這樣一來,大家面子上都好看一點,而至少從表面上來說,東平仍然維持著沒有黨爭奪嫡事件的傳統,至少,也能讓談瑋明的家庭不至於受到太大的衝擊。而如果這樣不行,談曉培和聶銳也有後手,他們就準備用一系列的舉措,引誘、引導對方採取一些過激的行動。而只要這樣的行動一成形,以現在情報局、禁軍以及談瑋明、談瑋然兄弟兩人的準備充分,自然也可以短時間內將事情控制住,還能收集到足夠的罪證進行進一步處置。只是,這樣一來,朝局受到的衝擊會比較大一些。

    收集證據這種事情,還真不是情報局所擅長的。聶銳的這個情報局,由於談瑋馨和葉韜的建議,也的確有那麼一個技術科。這個技術科,這些年裡為工作在前沿的人員提供了各種各樣十分便利的工具,將許許多多有用的武器、工具、藥品、毒藥等東西進行包裝,讓人員們能夠將他們想攜帶的東西帶進任何地方,進行各種工作。情報局技術科的這些人,最專精的是毒藥和刺殺用工具,而在野外用具、斥候用裝備、觀察用裝備方面。技術科一直仰賴葉氏工坊。由於葉氏工坊一直鑽研各種斥候用裝備,稍稍改進就能夠給情報人員列裝了。而在鑒證科上,技術科就十分薄弱了。要說有什麼比較拿的出手地,那就是技術科對筆跡、紙張和墨之類的研究。技術科的材料間裡,收集了全天下幾乎所有種類的紙張和墨碇,有許多精於此道的老師傅在鑽研紙張和墨汁的各種特點,而在筆跡比對方面,技術科靠著雄厚的人脈力量。有頗多個東平的書法大家願意和他們合作。經常被秘密延請到局地某個房間裡協助進行比對,而在這些書法大師地熏陶下。在情報局更專業地培訓下,情報局自己的書寫專家也快要成形了。這些人比那些書法大師還要可怕,書法大師只能從筆跡的特點上推斷是不是一個人寫的,但這些情報局的書寫專家則可以模擬幾乎所有人的筆跡。為了檢驗這些特殊人才的能力,談曉培甚至讓一個書寫專家冒充自己地筆跡寫聖旨和一些其他東西,發給親近大臣們……結果,在三天一共十四份書裡。只有黃序平認出了冒充的筆跡。但黃序平本身就是書畫大師,對這種精微的東西有一定瞭解。其他人誰都沒認出來是他人代筆。

    但是,情報局在其他鑒證科上的研究,可就乏善可陳了。照相技術的發明和開拓讓情報局在很多業務上多出了有力的工具,但充其量也就是配合著素描速寫等繪畫技術,培訓出了一些肖像師,建立起了一個初步的各國員的偵搜比對系統。在其他方面,則是一片空白。在葉韜地心目中。鑒證科裡最神奇地可不是這些內容。不管是筆跡還是面容。都只是基礎中的基礎,只能瞭解到是不是這個人,和這個人是誰的內容。並不能瞭解到這個人幹了什麼。而神奇地痕跡技術則可以做到這一點,可以給人員和刑案偵搜人員提供更多的思考和推理的基礎。纖維、毛髮、顆粒等等的鑒別比對,都是這門神秘莫測的痕跡科的組成部分,而這些,都是需要龐大的數據庫積累,需要長時間的資料收集,需要經過長期專業培訓的扎實的專業基礎,同樣有敏銳的頭腦的專業人員的。葉韜和談瑋馨花了整整三天時間,分頭口述匯總了一本足足有十五萬字的內容,敘述了包括痕跡在內的鑒證科,甚至包括了指紋比對等等內容。葉韜甚至輕鬆地搞出了一套採集指紋的工具來。這份東西到了聶銳手裡,讓聶銳和他身邊的人短時間裡幾乎忘記了手裡最重要的事情。情報局裡不乏從各地衙門裡抽調來的刑偵好手,可以通過那些細節拼湊出案情,找到真兇,但從沒有人能夠將這樣一個龐雜的體系分類歸納到如此精微的地步。而指紋比對更是大家從來沒想到過的內容,聶銳身邊的一些幕僚一口咬定,光是指紋一項,要是能投入實用,至少能讓普通刑案的破案率增長三成。要知道,葉韜給的那套工具,可不僅僅能從光滑表面提取指紋紋,甚至還包括了一些在複雜表面提取指紋的工具。葉韜和談瑋馨可是把當年看「犯罪現場調查」那一系列劇裡瞭解到的知識,把能夠實現的全都實現了出來。電腦比對之類的東西他無能為力,但膠水的顆粒蒸發和吸附來呈現複雜表面上的指紋,卻是很簡單的。

    葉韜自然也知道,這堆東西哪怕從現在開始落實部署,要能夠投入實用,沒有幾年是想都不要想。這一次拿出來,不過是為了讓情報局能夠著手培養一批人才,讓他們獲得初步的實習機會。這一次最主打的,將是剛剛問世不久的錄音技術。

    錄音技術在葉氏工坊研究院裡已經發展了幾代了,到了現在,終於在可靠、易用等等方面有了比較好的表現。最早的錄音技術是密紋臘筒,雖然葉氏工坊在精密機件上的水平已經到了相當高度,但畢竟解決不好材料本身的缺陷。密紋臘筒錄音機的聲音接收端用的是一個紙盆,完全不牽涉電路,而是靠著一根極其纖細的探針,將紙盆感應到的聲音震動傳達到一個控制匣裡,將一點點的動態放大,將這種動態刻畫在勻速旋轉著的密紋臘筒上。雖然這種東西幾乎可以稱的上是精密機械加工技術的炫技,但從錄音效果上來說,卻慘不忍睹。錄製下來的聲音在回放的時候,模糊不清,受到雜音干擾,或者是聲音強弱起伏大了都沒辦法正常工作,會在臘筒上留下一串尖嘯聲。另外,密紋臘筒的壽命非常短,回放幾次就不行了,這也讓這項技術的實用大大降低。

    第二代的錄音技術就好的多,研究院電工坊的研究院們發現了聲音的激電效果,開發出了第一代的混合礦砂聲音探頭,效果已經非常不錯。採集到的聲音則是進行放大,然後被堅定地刻畫在了膠木母盤上。但這第二代錄音技術有個很大的問題,那就是聲音的信號是在機械這一段放大,失真很厲害。但畢竟通過這第二代技術,工坊已經有了基本的思路,有了母盤的材料,有了聲音探圖術,甚至還開發出了用母盤進行複製的技術。雖然複製出來的盤回放的時候,和母盤總有些不一樣,但質量已經越來越穩定可靠了。

    在這時候,葉韜果斷地直接介入了研究。對於聲音探頭,葉韜已經沒什麼可以去改的了,這個聲音探頭或許體積是大了那麼一點,最精緻的試製品也有麥克風那麼大,但已經完全可用了,精度也很讓人驚喜。葉韜明白,這一次錄音設備的瓶頸在於研究員們沒有電路的設計知識和經驗。而葉韜,則直接指導了基礎的晶體管製造,研發出了第一代第二代的晶體管,並且開始普及起了電路設計的知識。第三代的錄音設備由此而誕生。在聲音採集和母盤刻制技術上,雖然略有改進,但總的來說第三代錄音機和第二代是沿革發展的,但在中間部分,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聲音被採集到,變成了電訊號之後,經過兩層濾波和三極放大之後才被傳導到母盤刻制的機構上。雖然這樣的錄音機體積稍微大了那麼點,要容納許許多多的晶體管,但設計思路已經很成熟了。錄製下來的聲音只是略有失真,卻已經可以分辨話音的說話者,錄製動物叫聲也能夠分辨出具體種類,已經有了十足的實用價值。設計思路成熟之後,工坊的那些研究院們瞠目結舌之餘,迅速進行了各種改進。隨著晶體管的製作工藝成熟、體積縮小成本下降,隨著研究院們對錄音裝置進行減震、加固等等設計,控制了體積,還改進了刻盤裝置,形成了採集、處理、刻制一體的設計。現在的錄音裝置大概也就是一個兩尺見方的箱子那麼點體積。而且,那一個個探頭都是可以用電線扯到距離錄音箱一段距離的地方安裝的,甚至,現在經過改進的探頭,還有那麼點定向集音的效果。擱到葉韜和談瑋馨來自的那個時代,這麼臃腫的東西要是用來竊聽,估計要被笑掉大牙,路邊攤都不願意賣這種東西。但是,在現在這個時代,在被監聽的人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這套東西的的確確是超級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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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delin 發表於 2008-11-15 22:34
第四百二十六章 海豚音

   
    由於談瑋明實際上長期不在家裡,太子妃王芳頻和家族裡的那些人關照各種事務的時候,首先想到的地方就是太子府邸的書房。這地方絕對安全可靠,而且從來沒什麼人敢予窺伺。但既然有了談瑋明幫忙,要在本來就已經有了不少電器設備,有獨立的供電體系的太子府邸裡安裝監聽裝備,那可就太簡單了。不論在任何時代,女性對於電器設備的敏感程度永遠沒有男性來得高。照道理說,府裡添置什麼電器設備,太子總要過問的,但談瑋明的親信帶著葉氏工坊和情報局的人在書房隔壁的文件庫裡安裝錄音設備的時候,說那是防潮防塵防蛀的東西,王芳頻都懶得看一眼就走了。壓根沒懷疑什麼。而在不知不覺之間,扯了兩根電線,在書房裡安裝好了聲音探頭,一個簡單笨重的監聽系統就弄好了。

    隨後,談瑋明一次故意發火,趕走了原來管理資料庫的小廝,換上了情報局的一個人負責每天打掃一次書房。太子府邸的書房能夠進出的人本來就沒幾個,端茶送水一樣是這個傢伙,隨後,就要讓這傢伙適時啟動錄音裝置了。不過這也不是很難。錄音裝置的開關是另外牽了一條線,安裝在這個情報員在書房那個院落外面一點的臥房裡的。他可以記錄進出書房的人和他們停留的時間,對那些人的談話進行錄音,他需要根據情況更換母盤並將錄製了內容的母盤交給每天和他碰面一次地情報局官員,但是。他卻沒有權力去聽那些母盤。情報局招募訓練出來的情報員都不是傻子,這種不允許聽實際上是一種福利,聽了這些內容那才不知道會演變成什麼模樣呢。

    錄音設備基本成熟,唱機之類的回放設備自然不在話下,葉氏工坊現在搞出來的已經是使用鑽石唱針的唱機,還是立體聲的。自然,這個立體聲是受到很大限制的,葉韜的確是搞出了可以雙聲道同步錄音地裝置。但那個東西地體積實在巨大。沒有單聲道地裝置那麼簡便好用。而唱機。則可以根據音源進行調整。

    由於目前還在對王家、對太子妃進行調查,錄音設備變成監聽設備這檔子事情自然是要保密的,但在小範圍裡,大家對這套技術的興趣都很大。尤其是這次葉韜從雲州帶回來的那些母盤裡,有不少都是很有趣的內容。那張灌錄了魯丹和黃婉的「語音」家書,灌錄了他們的女兒唱地童謠的母盤,讓黃序平訝異之餘感動得眼淚涔涔而下。這種形式。雖然不那麼即時,而且至少目前看起來是那麼奢侈,但卻讓人與人之間的情感聯繫,比簡單的信件更深入了一分。葉韜估摸著,等唱盤技術能夠推廣普及,這種語音信件想必會有相當市場。

    談瑋蒔早就盯上了這項錄音的技術了,她當初可是在丹陽搞了那麼多的戲劇劇目,在雲州雖然從來不缺乏娛樂。總是有各種部族歌舞。但這種大型戲劇卻不那麼容易搞出來。在丹陽搞的那些歌劇、詩句,越發讓她想念。而唱盤,則是一種很好的將這類劇目保存下來地手段。雖然沒有畫面總有些美中不足。但能夠有聲音,可以讓自己去回顧那些劇目,已經是很大地享受了。葉韜可從沒把錄音設備只當作偵查監聽用品過,本來發行音響製品就是他和談瑋馨計劃中的事情,甚至連商號的名字都想好了。等到他們能夠開始發行唱盤,那主營這項業務地商號會叫做「滾石唱片」。

    在葉府深處重重戒備的地方,這個時空裡的第一個錄音棚在緊張施工。沒有了空間限制,這裡安裝的錄音裝置可不是那些要考慮體積和易用的監聽設備能比擬的。這間錄音棚裡安裝的設備,毫無疑問是這個時代的晶體管電路發展的巔峰。而這些東西,也培養出了這個時空的第一代發燒友。錄音棚內部的吸音板,吸音氈都是專門定做的,輸入錄音棚的電源全部經過專門的濾波處理,保證電源的穩定如一。錄音棚內部空間十分充足,可以容納整個劇團和樂隊進行演奏、歌唱等靜態活動。而集音方面,一共使用了六路集音裝置,都是從天板上垂下來的話筒,分置在不同地點。由於受到技術限制,這六路話筒主要是前瞻的考慮而不是實用,但每一路都是單獨採集聲音,單獨刻錄母盤,另外引出信號進入調音台進行混音和刻制。雖然暫時只能製作雙聲道立體聲的母盤,並進行複製,但將來條件成熟了自然可以再拿出這些分聲道的母盤來重新灌錄。倒是調音台暫時顯得有些可有可無,畢竟,在設備正常運轉的情況下,實際上一開始運轉,調音台的操作人員是沒任何事情可以做的。葉韜雖然強大,但還沒足夠強大。

    這個建造在葉府內部的錄音棚很快就完工了。但找誰來嘗試卻是個大問題,錄音設備的秘密不能暴露出去,那能夠進來的人肯定得是信得過的了。最後,幾番合計之後,談瑋蒔找來了劉湘,讓她帶上幾個完全可靠的劇團成員來葉府。

    劉湘不明就裡,還以為是葉府內部的宴飲找她去助興。如果是其他人,劉湘都不願意搭理這類的邀請,畢竟她現在雖然仍然是東平當之無愧的古箏頭把好手,但她更是聞名天下的丹陽劇團的管事之一——負責所有演出相關內容的管事。劉湘現在可是經常作為貴賓出現在各種頂級的宴會上,甚至出現在王宮內的宴會上。別說一般的達貴人招不動她,就算她肯去,那也是相當禮遇的。但哪怕劉湘開始的時候有著這種誤解,但對葉家的這次私底下地邀請還是興致盎然。畢竟,沒有葉韜和談瑋馨當初的禮遇和幫助。她壓根不可能取得今天的地位。這次談瑋蒔署名的帖子秘密來召,在她看來只是葉家那幾個人把她當作自己人,並不多顧忌她現在的身份。

    「什麼?不是要我來彈箏助興啊?」當劉湘得知葉家壓根沒有任何飲宴。劉湘那自然活潑,略有些諧趣的天性在那裡開始活動了起來。「那還要我帶人過來?難不成嫌棄我老了麼?」

    葉韜並不奇怪會看到劉湘這種有趣的表情,談瑋蒔也不奇怪。能讓劉湘露出這幅表情的,現在全天下也就寥寥數人而已,除了她地劇團裡她一力扶持起來地那些名角。大概也就葉家地這些人了。

    「哪裡敢啊……」談瑋蒔輕笑道:「我們是要來做個試驗的。哪裡敢勞動劉管事大駕啊。但要做這種試驗。還得靠你手底下地人嘛。」

    「試驗?」對於這種詞彙,劉湘無疑是十分陌生地。她皺著眉頭。有些迷糊地神情。要是讓那些對她的美色向來覬覦卻一直不敢出手的人看到了。恐怕口水都要掉下來了。

    一邊帶著劉湘朝著錄音棚走去,葉韜一邊用平實地語言向劉湘解釋底是怎麼回事。從進入葉府正門開始一直到葉府深處的這條路,劉湘居然一直在葉韜和談瑋蒔的陪同下走完。這也算是極高的待遇了。然而,劉湘卻被葉韜的這些介紹弄懵了,當走到了錄音棚門口,劉湘抬頭看了看平平無奇地建築外觀,居然有些恐懼的感覺。她小心翼翼地問:「這不是斷了我們這幫苦命人的活路麼。要是都能在家裡聽曲子了,我們……我們……」

    談瑋蒔被劉湘這麼一驚一乍地反應嚇了一跳,隨即反應了過來。笑著說:「別說你現在還是劇團地管事。不到劇院壓根看不到表演的效果。就算你還是只能彈箏,你也應該知道現場看著人表演和光是聽聲音的差別有多大吧?瞧你這沒出息地。」

    劉湘臉上一紅,旋即恢復了先前鎮定自若的神態。走進了錄音棚,聽葉韜和幾個技師解釋了錄音棚裡的種種設計,劉湘徹底反應了過來。她拉過一直僅僅跟在她身後,怯生生地似乎唯恐落後多了要被拋下的一個小孩。說:「既然是要聽錄製地聲音好不好。那不妨讓勻兒試試?」

    這個名勻兒地小女孩,看起來才十一二歲的樣子。由於她先前還抱著劉湘隨身攜帶的那一包雜物在胸前,大家還真沒多留心這個小姑娘。而此刻。小女孩雖然驟然被劉湘推上前台,稍稍有些恐慌,但很快就鎮定了下來,雖然依然羞澀,卻是堅定地抬起了頭來。大家一看,心裡都暗叫了一聲好。這粉搓玉琢地小孩,清秀端麗,雖然看得出來是沒見過什麼場面的樣子,卻仍然不失禮節地屈膝一福,然後就靜靜地站立著,等待著大家的裁斷。

    「那就讓她試試吧。」談瑋蒔嘻嘻笑著,帶著勻兒走進了錄音棚,拉下了話筒放在勻兒面前,順手將寬大舒適的耳機帶著了勻兒頭上,鼓勵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勻兒,就唱你最喜歡的《記憶》那首曲子吧?」透過調音室裡的話筒,劉湘淡淡吩咐道。

    勻兒一點沒有猶豫地輕聲應道:「好的。」她略略清了清嗓子,而在這個時候,技師已經按下了那個用紅磨砂玻璃製成,內部裝置著一個燈泡的醒目的「錄音」鍵。

    《回憶》是什麼曲子?那也是談瑋馨當年猛烈抄襲自己熟悉的各種劇目的時候搞出來的,基本上就是經典歌劇《貓》裡面的那首炙人口的主旋律曲子的漢化版。任何一個看過那個話劇的人,都會對裡面幼貓和老貓的不同演繹印象深刻。而勻兒那純淨的童聲,幾乎從第一個音符開始,就完美地表現出了曲子的深邃。那不斷向著空中飄升的嗓音,彷彿要將人帶到另一個世界……

    海豚音!……一直坐在調音台背後悶聲不吭的談瑋馨和葉韜面面相覷。這勻兒果然是天賦異稟,果然是了得啊。

    勻兒只知道認真唱歌,自己也已經進入到了曲子的情緒中,對隔著厚重的玻璃的調音室裡大家的驚異渾然不覺。就在她唱到第二遍的時候,忽然耳機裡傳來一聲讓人牙酸的尖嘯聲,勻兒只好停了下來。她睜大眼睛,瞪著玻璃背後的調音室,看到的卻是一片忙亂的樣子。

    葉韜尷尬地問邊上的一個技師:「老徐,這是怎麼了?」

    「呃……音太高了,電路活動太厲害,現在這管子還受不住那麼高的調子,燒掉了。」老徐的聲音更是尷尬。這年頭,東家丟了面子,下面的人恨不得去死。而葉韜這次面子顯然是丟定了。

    「能修不?」葉韜無奈地問:「以前沒出過這事情啊。」對於這套東西,葉韜已經算是很瞭解了,卻也沒預料會發生這事情。

    老徐尷尬地回答:「一會就好,換塊板子,換幾根管子就好。以前是沒碰上啊,老闆,我們這幫大老爺們雖然也反覆調試了不知道多少遍,但我們一幫人,誰也發不出這種調門啊。」

    劉湘倒是放下了心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也怕葉韜著惱,連忙說道:「沒事沒事,等弄好了再試試就好。」

    這電路系統上還是有能夠調整的餘地的,稍稍調整了一下信號放大部分的設置,再次錄製十分順利。當進行回放,勻兒的聲音清晰地從音箱裡傳送出來的時候,劉湘和勻兒一瞬間不知如何反應,唯有傻愣愣地盯著那神奇的音箱看。

    反覆聽了幾次,又自己上陣錄製了一首古箏曲之後,劉湘反而不那麼擔心自己的飯碗問題。仔細想了一想,她居然覺得,這東西不但不會影響自己的飯碗,反而會讓那些真正有絕技在身的名伶生活得更好。她小心翼翼地問葉韜:「葉大人,這東西……造價幾何?該不會只能是那麼大一堆傢伙吧?」


(一邊看一邊修的)
bladelin 發表於 2008-11-15 22:35
第四百二十七章 人心不足

   
    「當然不會。不過這東西也不是幾個月裡就能面市的,估計怎麼著也得三五個月吧。到能將唱機和唱盤朝外賣之前,少不得得讓你和你的劇團,還有丹陽的諸多身懷絕技的名伶都來這裡一遭呢。不然,可湊不夠讓唱機跑起來的盤。」葉韜笑著說。

    「這感情好。」劉湘讚歎地說:「別說能夠靠著這辦法讓自己的聲音技藝傳至後世,光是能夠踏入葉家府邸,還是到那麼內裡,恐怕就夠他們歡喜讚歎好一陣的了。雖然這些年氣氛好了不少,丹陽的達貴人們對這些苦哈哈的藝人們的態度改善了不少,但大家討生活畢竟不那麼容易。成名成家的還好,那些還在藝歷練的,生活得好的實在不多。就怕,這唱盤一出,要斷了不少人的生路,也要讓不少人大紅大紫起來呢。」

    談瑋蒔滿懷信心地說:「放心啦,這事情我可是準備親自操持呢。要讓有才能的人能夠獲得應得的報償,也要讓有前途的新人能夠獲得扶持,一步一步成長起來。我們可從來沒一味地把腦袋埋在錢裡呢。」

    劉湘倒是不奇怪談瑋蒔的這種謹慎,反而奇怪談瑋蒔居然準備在丹陽待那麼久。她奇怪地問:「殿下,你們事務繁忙,怎麼可以不回雲州了嗎?」

    談瑋蒔神秘地一笑,說:「我們都忙了那麼久了,也該放假一陣了。難道不喜歡我們在丹陽麼?」

    怎麼可能?不光是劉湘,丹陽的諸多名門士子們覺得這些年來總有些沒意思。仔細想來,就是因為葉韜這一家人遠赴雲州,而且把最有意思地一批人都帶走了。雲州倒是搞得轟轟烈烈,但丹陽就未免有些寂寥了。弈戰樓還是當年的老樣子,只是比賽級別越發高了,一般的對局,水平不怎麼樣的庸手都不好意思踏入弈戰樓,當年大家覺得複雜無比。不如行軍棋來的直爽的幻靈棋。現在倒是受到追捧。鐘樓、人工湖周圍的新城區。城外的那個大浪淘沙作為一個略有些曖昧地洗浴場所,除了賺得大筆金錢,更是將水療養生地概念傳播開來,成為東平地新風尚。大劇院更是成為大家趨之若騖的最佳休閒場所,宏大華麗的演出大廳裡,新舊劇目輪換上演,除了劉湘的丹陽劇團人才濟濟。不管編劇、演員、舞蹈、燈光等等方面都領先群倫,大劇院光是在丹陽就還養活了四支來歷和規模不同的劇團,其中一支還是專攻小劇場演出的。而當初聽從了談瑋蒔的建議,大劇院還有聘請了一些退休地名伶行走四方,在各地發掘有趣的地方戲劇和各地在嘗試劇團演出模式之後的一些有趣的優秀的作品,將其引入丹陽,進入大劇院,這些舉措大大豐富了丹陽百姓的娛樂生活。也張大了大家的視野。各地的地方戲劇。連談曉培、卓秀都經常蒞臨觀賞,嘖嘖稱奇。還有讀書方面,雖然寶堂書局並不是葉府直營地。和內府地關係也不算很大,現在實際上是一個多方混合的執事會在掌管,裡面有太學的官吏、有檔案館地管事和研究院、有太子府詹事、也有商人、普通士子、畫家、書法家、小說家、學者等等人士。這樣一個兼容並蓄的執事會讓寶堂書局的出版物也豐富多樣。加厚的紙張和熱膠裝訂,金屬蝕刻畫的套印技術寶堂並沒有藏私,而是以非常合理的價格轉讓了出去,但縱然現在大部分書局都開始嘗試這種讓書籍更精耐用的技術,寶堂的兼容並蓄和豐富的選題、嚴格的管理、精美的設計、精益求精的印刷工藝,以及豐富而引人入勝的讀者交流會之類的活動,誰也學不來。還有敦豪和聯邦兩大物流巨頭,順豐快遞這個將細緻的物流服務覆蓋到整個丹陽和近郊的特色商號,還有已經漸漸開始安裝普及起來的電氣設備,都在潛移默化地改變著人們的生活方式。據說,那些還是非常新,卻已經從軍中淘汰下來的飛艇,將很快被組成又一家商號:東平民用航空。

    天曉得,葉韜這一家人到底讓東平、讓丹陽、讓雲州在這些年裡改變了多少。雖然這一家人跑去雲州,這些影響仍然存在,並且不斷發展滲透,已經成了東平人生活的一部分,但毫無疑問,葉韜一家不在丹陽,這些年來大家多少會覺得有些無聊。如果他們能在丹陽多待一陣,想必大家都會歡欣鼓舞吧。

    劉湘也沒有天真到以為葉韜一家真的就是來度假的。但她平時接觸到的官員乃至接觸王室的機會都不算少,大家眼裡口中,都是對葉韜這一家人的嘖嘖稱讚。談曉培對葉韜的信賴,一直都讓一些官員非常奇怪,非常嫉妒。至少到目前為止,也沒什麼風聲說葉韜會離開北疆經略使的職位他任。劉湘只能暗自猜想,他們一家人恐怕到丹陽住下,是又要有什麼大事要做。

    劉湘的猜想距離實際並不遙遠,解決東平朝局內的一些隱憂無論對於談曉培還是對於葉韜一家來說,都不是最嚴峻的問題。葉韜和談瑋馨兩人要在丹陽待一段時間,更多是為了釐清技術和經濟的發展不平衡而可能帶來的一系列問題。他們將統籌協調東平的各項務,這種責任,甚至已經超越了葉韜作為北疆經略使的重要性了。由於這項使命也是一個階段性很強的工作,初步的工作主要還是在資料研判方面,還要許許多多的部門協調配合,也說不上多緊張。葉韜和戴雲不免要靠著便捷迅速的飛艇往返於雲州和丹陽,但談瑋蒔、談瑋馨、戴秋妍和蘇菲四個人,還有葉韜的孩子們,那可是要在丹陽呆上很長時間了。他們一家一起重返雲州,估計至少要到大半年之後。剛鐸的正式落成啟用。到時候,談曉培以及東平一干重臣,還得加上各地地代表,春南的使臣等等,都將共襄盛舉,一同去見證那個偉大的時刻。

    或許是因為知道葉韜對於談曉培和情報局一起對王家以及那些有著諸多不滿的家族佈局沒興趣,葉韜一直沒怎麼參與對太子府的錄音監控的判讀。經過一段時間的查證,尤其是太子府裡的那些錄音。太子妃王芳頻參與到了整個事件地策劃工作中那是毫無疑問地了。不僅如此。恐怕王芳頻還是整個計劃地主要策劃者和發起者。至少,從財物準備、軍事和政治等方面的關係的構建,還有一些目前還沒徹底調查清楚的眼線、探子等等,都是出於王芳頻的授意,最讓人驚異的是,哪怕在雲州,王芳頻都有些提供情報的線人。其中甚至有一些在雲州地軍隊中、在經略府中的地位不算很低。從雲州歸入東平的那一天起,內部要說是完全贊同,歡欣鼓舞於成為東平的一部分,那肯定是癡人說夢,但雲州一直是採取比較寬容的措施,對待那些有著不同想法的人的。雲州的言論控制之寬鬆,全天下都沒有能與之相提並論的地方。這些年來,雲州的境況讓很多當初心存怨望的人改變了看法。卻也有不少人隱藏得更深。而雲州這麼塊地方。也從來不缺少東平和北遼的勢力滲透,尤其是那些和商業、貿易等等集合在一起地滲透,讓人防不勝防。從王芳頻能夠獲得的情報來看。可能她獲得的是某個勢力對雲州的調查的一個副本。從沒有人懷疑王家的能量,但也從沒有人質疑王家對東平的忠誠,到底王芳頻是怎麼能夠和那些力量扯上了聯繫,實在是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而當瞭解到這個地步,不管是談曉培、聶銳還是談瑋明,都覺得實在不能以輕鬆閒適的心態來對待這個事情了。

    忽然,到了某一天,聶銳邀請了談曉培、談瑋明、談瑋然秘密來到了情報局新設立的錄音室裡,小心翼翼地播放起了一張母盤。

    「小姐,聯絡天璇軍的事情最近略有反覆。看起來那邱浩輝也不完全是個擺設,他似乎查覺到了點什麼。收買的那兩個營正,現在也有些猶疑了,您看……?」

    「那就罷了,不必惹惱邱浩輝。他能從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商人之子成為天璇軍的統兵大將,自然不是草包。邱浩輝這次已經算是很給面子了,沒有將事情捅出去。」

    「小姐,以老夫淺見,二王子和太子殿下相處甚為融洽,雖然戰功卓著,聲名凸顯,卻也沒有拉幫結派或者任何其他舉動,只是很單純地掌兵作戰而已……既然二王子殿下威脅不到太子殿下的儲位,太子殿下必定是將來繼承東平王位,乃至於更進一步繼承帝位的不二人選,您這些準備……是不是有些多餘呢?」

    「秦叔,本來我以為你不會問的。……瑋明繼承地位自然沒有問題,可王家想要乘勢而起,可就很有問題了。東平歷代王位傳承,從來是在年齡合適的人裡列舉賢能聰慧,或者是英勇善戰者。陛下就不是嫡長子,往上數代,嫡長子繼位的算起來倒是鳳毛麟角。以東平的善戰風骨,這些王室長子,倒多數是在戰場上喋血殞命的。如果到了這一代,下一代還是這樣,自然我不會爭什麼。可是,現在畢竟不同了。在這個位置,倒是能看清楚東平有多強大,再讓王室子弟身先士卒那是不可能了。但東平王室傳承,卻仍然未必落在我的孩兒身上。殊兒那一副平和的性子,倒是個太平王爺的樣子,比起二王子殿下的那個孩子,相差不少。畢竟,戴家那一套培養子弟的方法,加上還有葉韜、昭華公主、繡公主那些胸有錦繡的人的熏陶,實在是很讓人嫉妒啊。瑋明雖然愛護孩子,但他畢竟事務繁忙,在為殊兒延請老師方面沒太盡心。而我王家……在這方面就更乏力了。這帝室傳承和區區一個東平的王位傳承,份量可是不一樣的。不把二王子殿下徹底打到谷底,這實在是不能讓人放心啊。」

    「小姐,但凡是您的要求,老奴自然會去做好。只是,希望能再多想想,千萬別受那個孫先生的蠱惑啊。」

    「哼,你懂什麼……那個孫先生身份有古怪,我豈能不知,只是現在用得到他,也就顧不得了。」
bladelin 發表於 2008-11-16 10:38
第四百二十八章 封


   
    「孫先生?」聽完了這段錄音之後談瑋明疑惑地問。「這又是哪一號人物?」

    聶銳恭敬的說:「現在我這裡對這事情也沒有能查證清楚,料想應該是會和太子妃殿下經常有接觸的人之一。太子妃殿下平時深居簡出,除了參加少部分的聚會之外,也就是在太子府邸裡會客。現在接見的客人名冊我們這裡都有,就是接下來的各種排查工作了。」

    今天被邀請來這個小型會議的,還有情報局的二號人物,以前的內務侍衛總管曹破軍。曹破軍很有經驗地說:「不光是那些接見的人,還有那些人的隨員。誰說重要的人物就一定是擺在表面的人物呢?混在隨員裡,向來是很好用的招法。雖然查證起來的工作量會大出數倍,而且稍有不慎就會打草驚蛇,但至少比掛一漏萬強吧。」

    聶銳點了點頭說道:「有理,回頭我就吩咐下去。」

    談曉培徵詢地看著談瑋明。現在的情況談曉培固然是可以下決斷,聶銳、曹破軍也可以提供各種意見,但還是要看太子殿下自己怎麼想了。談曉培也怕一個處理不好,會在他們向來融洽無比的父子關係中留下陰影。畢竟,現在要被決定命運的是太子妃王芳頻。

    談瑋明從一開始聽錄音到後來開始討論,臉已經變化了好幾次了。他原本那個比較溫和的想法,現在看起來是不成了。但他顯然也不想太嚴苛地處理王芳頻。談瑋明倒並不僅僅顧及自己的聲望和東平王室向來敦睦地傳統,更不是在想王芳頻這次設計不成。反而會讓她的孩子永遠喪失了繼承帝位的機會,他的心中更多是憤懣和憐惜的情緒,還稍許有些自責。假如自己不是那麼忙碌於政務,而是分出更多的時間和太子妃相處,或許,這樣的情況就不會發生了,或者,他至少可以更緊密地控制住自己的太子府邸而不是全盤扔給王芳頻管轄。那樣。也就不會出現到了現在需要安插人手進行補救地局面了。單單說王芳頻存了別樣地心思。有了不該有地希望並付諸實施,談瑋明覺得只要下一次狠手整治,也就可以了。可現在分明有其他的勢力介入其中,更讓人惱恨的是,王芳頻是在明知對方有問題的情況下選擇了繼續和對方合作,這就實在太超出談瑋明能容忍的底線了。

    談瑋明的臉略有些蒼白,但他還是非常堅定地說:「現在當務之急是查明這孫先生到底是什麼人。到底來自何方。至於處置……我想,嚴懲王家,牽涉到的人一律問罪,以後若干年都嚴密監視。現在說王家是外戚還不夠格,但殺雞給猴看,還是希望以後永遠不要有人有這種心思。至於芳頻……等事情水落石出之後,明裡我想就不必有太大地動作了,但暗裡麼。至少等同於圈禁的待遇吧。至於孩子。現在就不能讓她帶著了,這幾天我就編個理由,把孩子接出來。在這種氣氛裡耳濡目染,實在不好啊。」

    沒有了家族支持,那王芳頻就是孤家寡人,將來再掀不起什麼風浪,只能夾著尾巴做人才能保證自己和孩子的生活安康。雖然表面上說是沒什麼處置,但談瑋明的這一手顯然是很老道很嚴厲的,談曉培滿意地笑了笑,建議道:「你可以把小傢伙帶出來,扔給葉韜那一家子去帶。葉家堡的托兒所大家都知道吧,葉韜鼓搗著在丹陽也要搞一個呢。這可是再好不過的理由。至於其他的,瑋明你說地對,先把那個什麼孫先生地底子摸清楚了再說。到時候,總有辦法的。不過,怎麼把那個孫先生什麼的弄出來呢?真地等排查結果,可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去了。」

    聶銳托著下巴想了一陣之後,說:「為今之計,要控制住太子妃的各種佈置,倒是不難,只要監控得法就行,可要將那個什麼孫先生引出來,卻要動點手段了。最好要是太子妃殿下肯定會請見孫先生答疑解惑的局面出現。這樣,恐怕只要短時間裡加強監視一陣就能把讓人挖出來了。」

    「哦?」談曉培饒有興味地應聲:「要弄出動靜來啊……這個我有辦法啊。」

    再也沒於一個強大如東平的國家裡和這個國家的主人作對更淒慘的事情。憑著剛才的錄音,已經有足夠的證據處置王芳頻了。以談曉培的身份,有談瑋明的同意,甚至不用什麼理由就可以隨意處置。但顯然,現在不管是談曉培和談瑋明都有點想玩一把「程序正義」,或者說是演習一下陰謀和反陰謀。

    第二天的朝會上,談曉培宣佈加封談瑋然為驃騎將軍。這個任命已經違背了中土大陸的幾個國家一直以來的默契。一直以來,除了運行一個國家政權必須要有地職位之外,在爵位和封號方面大家都控制得很緊,一般都是當年分崩離析地時候那些爵位和封號在哪個國家的手裡,大家就一直沿用傳承,從無逾越。而驃騎將軍的封號向來是北遼地專享。這一次談曉培加封談瑋然為驃騎將軍,隱含了許多別的意思,十分讓人玩味。但更讓人玩味的是,這麼一加封,至少從表面上來看,談瑋然的地位一下子就十分超然,要高過了談瑋明。這一次的驟然加封,引起朝臣的喧嘩和爭議也就料想之中了。談曉培沒有解釋,談瑋然沒有推辭,而談瑋明也沒有什麼怨言和牢騷,這個加封畢竟是成立了。

    隔了兩天之後,又一個消息從內府傳出:談曉培下令從內府撥款,重修太子府邸,稱為「興寧宮」。整個園林建築的設計將由葉韜擔綱。一個月後開始施工,屆時太子府邸的所有人等將臨時住在現在空出來的昭華公主府邸。這個消息讓大家有些奇怪。加封談瑋然為驃騎將軍和重修太子府邸的順序是不是顛倒了?一樣是顯示決心和信心的舉措,偏偏搞得大家頭暈腦脹,不明所以。而且,從規制上來說,重修太子府邸,費用應該是從戶部走才對,這明明是國家大事,哪怕最後是內府出錢,也應該經過朝議,然後從戶部走賬才符合規程,才讓大家信服。但談曉培這麼一弄,搞得像是一定要將這件事情弄成,不希望起波折,倒是搞得有點像是在安撫談瑋明的樣子了。而讓太子殿下臨時寄居自己棄用很久的府邸,更是顯得十分寒酸……反正,這事情怎麼看怎麼的不自然。

    隨後沒多久,談瑋然北返雲州,去接手北方草原的戰後安置工作。但是,葉韜卻沒有一同回去。談曉培責成葉韜和談瑋馨以及其他幾個大臣一起,參研軍制、律法、經濟、農業、製造、礦業、人事、教育等等方面的舉措,為東平的進一步發展提供專業的治理意見。說是參研,但這個被稱為「新政局」的機構,實際擁有的權力和葉韜和談瑋馨印象中的發改委差不多,甚至還要更大一點。至少,這個新政局有足夠的資金進行各種各樣的活動,戶部、內府撥出了足夠的款項給新政局,而靠著這筆錢,談瑋馨正式組建了這個時空的第一個主權財富基金,雖然現在沒有股市什麼的玩意,這個基金要盈利恐怕完全得靠「風險投資」後的出售,週期長得讓人發指,但總算是個嘗試。說起來這是葉韜和談瑋馨的新職位,並不影響他們在北疆經略府管轄的疆域裡的職責,但毫無疑問,他們將不得不撥出相當時間逗留在丹陽。而這時候,談瑋然先期北返則被賦予另一種含義:談瑋然將有更多的時間和機會,加強自己在北疆的地位。

    說起來,談曉培也不過是將早就說好要做的事情前後顛倒了順序來做,但營造出的卻是讓人猜不透道不明的氣氛。談瑋明不免要一邊在別人面前多皺皺眉頭,一邊找地方放聲大笑,談瑋然不免要一邊躊躇到底怎門做得完北疆經略府多得嚇死人的案頭工作,一邊還要協調北方草原上的頭痛的局勢,老子壓搾兒子也未免有些太狠了,而葉韜和談瑋馨卻輕鬆愜意地接下了新的工作。

    但談曉培的這一系列安排效果非常好。沒幾天消息傳到北遼,東平居然自己封「驃騎將軍」,再不將北遼放在眼裡的自大之舉引起北遼上下一片暴怒,但哪怕是西路軍都堅持認為現在不是進軍的好時機,大家都沒有準備好。北遼朝野,又豈能不知東平現在國力強盛,的確沒怎麼將北遼放在眼裡,也只能隨便喊喊而已。但南方面起的心思就更多了。東平的這一系列舉措無疑是在宣佈,他們已經不將當年的中土大唐的分封放在眼裡了。

    而在丹陽,那些向來有各種意見的朝臣吵個不休倒也算了,還是有很多人覺得二王子將來有機會繼位,開始轉換了方向,露出了尾巴。而一直鐵桿支持太子殿下的人中間,也引起了一片擔憂。毫無疑問,其中最擔憂的就是王芳頻了。左思右想之下,他召來了老家人秦叔,讓他去請孫先生來一會……
bladelin 發表於 2008-11-16 10:38
第四百二十九章 心理測試


   
    「沒想到,這個太子妃還真是有一套呢。」在連續進高強度的監視之後,曹破軍不由得發出這樣的感歎。

    雖然通過王家的老管事秦叔去傳達了對孫先生的邀約,但不管是秦叔還是王芳頻自己,都沒有露出任何馬腳。秦老頭一如既往地幫著王芳頻處理各種雜務,沒有特意去任何其他地方,從悄悄跟在他身邊的情報局的人匯報,說話做事都很正常,也絕無和什麼人有類似於對暗語的對話。情報局也不可能將秦老頭接觸的人都排查一遍,畢竟作為一個世家裡的管事,不管是採買、安排各種行程、遞送各種各樣的東西,這個秦老頭一天接觸上百人都算是少的。要一個個排查下來,還要將每個人的聯絡理順,那情報局把分散在整個大陸上的所有人都調來都不夠用。

    而王芳頻就更老道了。從那天之後,她就沒在家裡會見任何人,而是不停地參加各種宴飲、園遊會、戲劇演出等等活動。作為在丹陽炙手可熱的重要人物,太子妃殿下,她要應酬交際的人物之多,同樣讓情報局無從下手。丹陽那種上下和諧,並不太強調地位階層的風氣,讓情報局尤其無所適從。太子妃殿下熱情地和許許多多人打了招呼,總不可能每個人都查一下吧?如果不是王芳頻出身丹陽王家確鑿無疑,從小到大向來有聰慧大氣的評價,曹破軍和聶銳等人簡直要以為王芳頻本人都是某個國家遣入東平的細作了。而且。就在情報局地密切監視下,王芳頻顯然已經和那個「孫先生」取得了聯繫,因為,太子妃王芳頻先前略有些焦躁不安的態度,確確實實已經改變了。雖然現在王芳頻仍然會故作焦慮,來回踱步,但情報局的監視人員是何等高桿?這種具體的情緒差別還是能看出來的。到底那個神秘的「孫先生」是怎樣和王芳頻取得了聯繫?大家心裡還真沒底。

    「看起來,只有想辦法再導一次了。讓孫先生再次和王芳頻取得聯繫。而且。以他們這兩方的小心謹慎。恐怕得不止一次……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有足夠的資料,一遍遍地過濾重複出現地目標,然後將這個孫先生捅出來。」在經過了仔細研究,確認情報局到目前為止地努力可能大部分是白費了之後,聶銳建議道。

    「說得輕巧……你還準備讓我搞多少樣出來?」談曉培翻了翻白眼。雖然他是將一系列本就打算要做地事情故意打亂了順序大張旗鼓地公佈出來,並沒有影響太多的什麼。但要鬧出那麼大的動靜,還要每件事情都要能有所指向,能夠引起有心人的猜疑,可不是簡單的事情。他先前是頗為自己的一系列佈置得意,沒想到,雖然的確是有所成效,卻終於沒有能引出那個孫先生來。現在,哪怕是談曉培心裡。都在想是不是和談瑋明合計合計。也不要什麼證據了,直接下手解決就是。可是,那個蟄伏著地孫先生不除掉。畢竟是讓人心裡不安。

    「陛下,倒是不必鬧出多少動靜來。我想,如果這個孫先生真的是某方勢力的代表,想要靠著太子妃這條線來掣肘我東平的大業,那麼,他最關心的應該是三方面的事情。第一,是兩個王子之間的地位和勢力對比是不是讓他有操作的空間,第二,太子妃是不是有能力,是不是正在積極地落實各種措施,第三,太子妃殿下和她身邊地人地決心是不是穩固。從三個方面裡的任何一方面去操作,應該都能夠讓太子殿下再次和這個『孫先生』接觸。」黃序平分析道。黃序平雖然位列三公,平時卻過得很瀟灑,手裡一直沒什麼繁忙的政務,最多也就是主管著教育方面,他最大地職責,仍然是充當談曉培的第一謀士。他的分析正中竅要,讓在場的諸人眼前一亮。是啊,雖然談曉培弄出了那麼大的動靜,但歸根結底還是在黃序平所說的第一方面在動腦筋。雖然這是最重要的,最大的方面,但對於一個龐大的陰謀來說,這也僅僅是一個方面而已。

    「那麼,愛卿,你有什麼主意了麼?」談曉培問道。

    「想要短時間動搖太子的主意那是不可能的,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太子妃殿下形成今天的想法並且付諸實施,她顯然是很能拿的定主意的。那麼,就要從其他方面去操作。比如,動搖她的信心,或者,動搖她並不為人所知的想法。而且,這裡面還不能透露我們已經在監視控制太子妃的痕跡。」黃序平說道,「我的意思是,雖然對方能弄出一個什麼孫先生來,那我們應該可以搞出個什麼孫先生、羅先生什麼的,跑到太子妃殿下的身邊去有條理地胡說八道。而且,這個人必須和我們這邊的力量沒什麼關係,至少是以對方的力量無法查證出來的關係。」

    曹破軍饒有興味地問:「司徒大人可有合適的人選了?」

    黃序平笑著反問:「曹統領,您這是怎麼說的呢?雖然您從西凌回來了,但屬於那種有趣也知趣的人,您認識的還是應該比我多才是啊?」

    曹破軍立刻就明白了,的確,要說故弄玄虛,去鬆動一個人心裡的防線,現在全天下都沒有比雷音魔宗的高級祭祀團更專業的存在了。他們就是靠這個事情吃飯的。曹破軍以雷軍這個名字在西凌活動了那麼久,在這方面的確是更有發言權。他皺著眉頭想了一會說:「有一個人很合適,他現在用的名字叫雷吟。他雖然身處魔宗,卻從來沒有露過面,但是,現在雷音魔宗的全套宣講方案的條陳,都是出自他的手。他也是當年葉大人在雲州培養的那批人中間的一個,要是想動用這個人,最好還是通過葉大人。雷吟沒什麼進取心,是純粹圖影響別人好玩而已,但他卻基本上只聽葉大人的,對雷煌都有些不太服氣呢。」

    哦?大家心裡都是一動。原來雷音魔宗裡還有這種人物?那倒的確是很有趣的,雷音魔宗核心穩定,但外圍內容豐富多變的宣傳方案,他們幾個倒是經常拿來看看,尤其是黃序平,經常能從中獲得靈感,將一些鼓動人心的內容用在對太學和其他府的學生的講話裡。

    「那不妨就是這個人……對了,索性將事情交付給葉韜。既然葉韜當初可以培養出這麼一批好玩的人,這些年裡還一直能讓這些人信服著,必然是因為葉韜還有些本事沒怎麼讓我們知道……或許,是因為我們也沒太注意過這方面吧。不過,讓葉韜想辦法去吧。」談曉培淡淡地吩咐道。

    事情扔到了葉韜手裡,葉韜卻也沒什麼怨言。他立刻發信將雷吟召來,而在等待雷吟的那段時間裡,他和談瑋馨已經初步商定了方案。雷吟和雷煌是兩種人,這決定了雷煌能站在前台引領著整個雷音魔宗的發展,而雷吟則成為潛藏在背後的宣傳方案的制定者,兩人最根本的區別是,雷吟聰明到了沒辦法讓那些宣講的內容在自己的心裡引起什麼波瀾,他的那些宣講內容的設計,在別人用來,每每能通過一次次的轉折、變化來讓人群熱切起來,甚至讓宣講者自己都狂熱得不能自己,但雷吟自己卻始終是連帶微笑,甚至是有些戲謔……這樣的神棍,恐怕不怎麼能讓人相信。

    雷吟向來是很閒的,他幾乎都不怎麼負責雷音魔宗的教務,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研究宣傳方案,培訓教職人員而已。當他接到葉韜的來信,召他秘密前往丹陽,有重要的事情要托付給他,他非常愉快地扔下手裡的工作就走了。他用了三天半的時間離開了西凌,來到了葉韜已經安排好的地點,直接乘坐飛艇來到了丹陽的葉府。這種方法避免了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沒經過城門,也就沒任何人能看到他。而在葉府,雷吟高興地發現,葉韜和談瑋馨已經準備好了老大一疊材料。當他翻了翻那些材料,之後,他歡快的神消失了。

    「大人,這是什麼?」雷吟恭敬地問。

    「你相不相信,通過一系列的問題設計,我們能夠瞭解一個人是怎麼樣的人,有可能會做怎麼樣的事情?」談瑋馨倒是搶先開口問道。

    那些材料可都是再經典不過的心理測試題,這類東西,女性永遠是比男性瞭解得多,也相信得多。在整理這些心理測試題的時候,談瑋馨出的力遠遠比葉韜來的大。

    「……殿下,這不是明擺著的麼?這些東西,我自己都有些……」雷吟倒是一時說不出自己的感覺。

    「我們會想瞭解自己,卻又害怕瞭解自己。對於有些人來說,他們更害怕別人瞭解自己,或者別人知道他們自己瞭解自己……這次把你從那麼遠弄過來,就是希望你去做一次這種人,讓一個人的心防露出破綻。這類事情,對你來說,沒什麼難度吧?」葉韜笑著問。

    雷吟連忙站了起來,深深一躬,說:「大人放心。我們這幫人,可是專業的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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