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神龍之殤 作者︰老頭怕過年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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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麒麟 2008-8-16 13:54:4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71 35680
墨麒麟 發表於 2008-8-17 22:30
第一百三十二章 生登城


京城,這座興建與文昌元年的宏偉都市歷經數千的不斷擴建和翻新,一直都是文昌大陸上人類所存在的象征,沒有人征服過她,尤族、精怪、鬼魅可以說都從沒有人達到過的她那高大城牆之下,她就像是一座高不見頂山峰,無時不在張顯著人類的威嚴與崇高的地位,她絕不容許任何人的褻瀆,她包裹著的是人類那永也不會熄滅的智慧之光。

    文昌歷3036年五月初二,今天注定將成為一個大的日子,漫水如潮般涌來的精怪們正翻飛在京城那高達十數丈的城牆下,拼殺、喊叫如同節日,它們等這一天已經等待了數千年。

    從九靈祖那時候開始精怪們就已經知道,只要越過眼前這道高牆人類就不會再是高高在上的了,他們將卸下那套華麗的外衣回歸自然的懷抱,他們再也不能支配任何人,生命都應該得到尊重,叢林的法則需要再次建立。

    在精怪群後是十數萬懵懂迷茫的人類正在極其興奮的列陣,他們像是已迷失了自己,幾日來的殺戮搶劫已經讓他們著迷了,他們喜歡鮮血的味道,那一顆顆扭曲的心靈又在蠢蠢欲動。

    他們在幻想著登上城牆後的情景,沖進民宅、官衙,拿走自己想要的,金錢、女人、生命、鮮血什麼都可以。再毀掉那些自己不喜歡的,隨心所欲不需要理由的宣泄吧,這便是人性的瘋狂最原始的欲望。

    精怪在按照他們的法則改變著人類,十數萬廉軍已完全喪失了本性,他們現在和精怪並沒有什麼區別,只是他們仍然保留著那張虛偽的人皮罷了。

    看到廉軍也開始列陣,在城上和精怪進行著殊死搏斗的士兵們感到絕望,他們發呆的看著城下那如海洋般的敵軍戰陣,恐懼與憤怒交織在每個人的心底,他們需要解脫戰死可能是最好的選擇了。

    城內,正對著城樓的街道上無數百姓正在向城牆這邊靠過來,他們相互攙扶著前行並沒有喧囂和吵鬧,他們只是靜靜的凝望著城牆,等待著命運的抉擇。

    城外喊殺震天城內卻平靜的出奇,百姓們知道城上那二萬虎衛正在進行著殊死的拼殺,當他們倒下的時候所有人的命運也就將會被注定了,血與火的洗禮永遠都是戰爭的主題,沒有人逃的開躲的掉。

    人們從沒像今天這樣感覺到死亡的臨近,這就像是剛從美夢中醒來的感覺,無奈、惶恐、還有那令人無法接受現實。殘酷的含義原來竟是如此的簡單,真相並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去面對的。百姓們第一次感覺那面陪伴了他們數千的高牆是多麼的重要,她不已再那般冰冷,鮮血正染紅著她的脊梁。

    孫為民從城樓上看下去,見到的是無數張充滿期盼的面孔,百姓們都來了密密麻麻的擁擠在城下的街道上,望也望不到頭人潮像是心靈的考問,人類將去向何處。

    他們不分職業貴踐均站在那里,精怪的到來讓他們忘記了很多的可笑的東西,人與人的距離從未有如此的貼近過的時候。絕望讓人清醒,夢想已不在主題。

    猛然間,孫為民想明白了很多的東西,文昌大陸上數千年來的過往像是在他眼前重現了,戰爭、殺戮、生死、離合正在不停的重復著,有的人倒下了,有的人降生了,而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境般從孫為民的眼前晃過。孫為民仿佛就要看到了事情的真相,雖然模糊但那厚重的味道卻是越來越清晰了。

    孫為民顯的有點發呆,飛馳的箭羽正從他的身傍悄悄的劃過。

    就這樣,戰爭一直在繼續從上午到黃昏沒有停息過片刻。廉軍的加入讓局勢越來越糟糕,他們正順著雲梯開始往上攀爬,數次都登上了城牆的頂端。城上的將士們也很勇敢,憤吼著將他們壓了下去,如此反復。

    鮮血澆注著黃昏,城下的是翻騰著的瘋狂,無邊無沿。

    天上,精怪們仍在不停的攻擊著,五行大陣的屏氣範圍也越來越小了,很多文營士卒都耗盡了最後的一絲力氣,正一動不動的躺在陣中,他們已經耗盡了所有的真元像是一具皮囊麻木到忘記了生死,他們的倒下預示著大陣已無法再堅持多久了。仍在努力的人都是修為比較高的陰陽師,其中還有頭發花白的長者,汗水打濕了他們的衣襟他們也開始顫顫發抖起來。

    “要破陣了!要破陣了!”天上的一只精怪興奮的叫喊著,像是嬉戲在難關的孩子。突然,一支箭羽射穿了它的身體,它愣了一下便栽了城頭。一個身披亮甲的年輕人正惡狠狠的看著它掉落,手中抓著一把很長很大的弓箭。

    孫為民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射落精怪了,一天的戰斗讓他感到麻木,雖然頻繁的放箭已經崩裂了他的虎口,但他一點都感覺不出來什麼,鮮血已經凝固殷紅一片的手掌毫無知覺。

    “將軍你快下城!要破陣了!”張德權滿身是血的奔了上來,他後肩上還插著一支深可入骨的羽箭正隨著他那激動的身軀一顫一顫著。

    孫為民狠狠的推了一把張德權,看著天空中數千只精怪大喊道“不用管我!去組織人守城!它們要上來了!”

    “令兵!放響箭!讓私營上城!”孫為民如瘋了一樣喊叫著。

    響箭破空,就從城下百姓們的頭頂飛過,所有人在注視著它的軌跡,知道最後的時刻已經到了。

    “閃開!讓軍士上城!”傳令的士兵大聲的喊叫著,城下的百姓也都很配合迅速的閃開了道路。

    不一會大道的另一頭出現了人影,他們來的很快最前面是數百只威風凜凜的凶獸,上面坐著各式各樣的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他們正面色凝重的穿過街道,所有人手中都拿著寒光閃閃的兵刃,他們知道自己將要奔赴戰場,他們可能是城中最後的希望了。悲壯的氣憤感染了所有人百姓們不自覺的跪到了地上,相擁而泣。

    當護國私營的隊伍穿過街道的時候,百姓們驚奇的發現其中有些人他們是認識的,他們平時就生活在人群當中,鐵匠、先生、飯店老板,甚至還有乞丐,原來他們就是那支神秘的軍隊。大隱隱與世,想也是這翻道理吧。

    ‘護國私營’的五百人帶著百十只凶獸迅速的登上了南城牆,戰爭進入了最後的關頭

    此時東城牆上的情況要比南城危急的多,由于正對著廉軍主營遭受的壓力可想而知。精怪和廉軍的凶猛攻勢不說,單說一位身穿著灰袍腰圍黑紳、手拿銀須拂塵的老者,只見他坐下催著一只天級凶獸‘招司’,正定在空中不停的揮舞著拂塵,每一下都會在五行大陣上掀起滔天之感,使得城頭上的陣法危機無比,像是隨時都要被攻破一樣。

    更糟糕的是老者的獸僕‘招司’也是格外的與眾不同,只見它口中含有陣陣綠氣正做著等待,像是只等城上的五行大陣一破便會發起攻擊,那時隱時現的綠氣讓人看了感覺很不舒服,孟承貞感到那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西山經載︰招司︰神,其狀馬身而人面,虎文而鳥翼,徇于四海,其音如榴。也就是說,是一只張著人面的飛馬,身上生有虎紋,和翅膀。樣子很嚇人,只要是它的腦袋有點特別,說像人吧但很詭異有點石像個感覺,青白如霜毫無表情。(關于凶獸的樣子大家就將就下,具體什麼樣真不好說,老頭也只好改動一下)

    孟承貞也不敢肯定東城還能堅持多久,主要是看陣法的情況。這時候另外五百名‘護國私營’的人帶這凶獸上了東城牆,領頭的是一個頭發皆白的老道士,一身黑色的法衣前胸綴著漂亮的金光八卦。

    只見老道人一登上城頭便驚呆了,看著那騎著招司的灰袍老者脫口道“九步聖君!他怎麼來了!”。看的出老道人很驚慌,像是認識那個騎著招司的老頭。

    再看空中的灰袍老者,一見黑衣老道不由的笑了起來,一收拂塵不屑道“生老鬼,做為當世最早的四大散仙,不想你還是未能突破金仙之隔,真不知道你還有什麼臉活在這世上,哈哈”灰袍老者好象很看不起那老道士,繼續道“你說話要注意,我七百年前就破了金仙之隔,現在尊號九步老祖,你可不要亂叫”。

    “你!”黑衣老道很激動,但轉念又平靜了下來。對自己領著的那五百人命令道“你們快入陣,不能讓大陣被攻破”手下聞言,紛紛散開入了五行大陣。只見這一些人一入陣,本是危危可及的五行大陣如重生了一般,震懾範圍猛增了不少,瞬間將近處的精怪們都震落了下去。城上士卒看到這樣的情景無不歡呼合雀躍,奮勇無比的拼殺起來,將攀牆的廉軍打退了下去。

    看到城上的變化九步老祖不以為然,輕笑道“生啊生,你還真是越老膽子越小,當年你力戰九靈祖的那份氣魄哪去了?來來來,下城來與老朽一戰”

    九步老祖的話一出口城上議論四起,誰也沒想到這位黑衣老者就是當年力戰九靈祖的四大散仙中的——生。

    當年,精怪聖君‘九靈祖’做亂,人族謹有的四位的散仙出手降魔苦,在遼州內城大戰五個時辰才見分曉,彭D 耪剿潰 詳B生重創。可以說,遼州當年那一役是所有人類都無法忘懷的,從那以後精怪就再沒有敢做亂,直至今日。

    所以,紫、生這二個人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相當高,只是有傳言說他們已經死了,因為他們已有近千年沒再現世了,不想今天生出現在了京師城頭。原來,他已歸入了‘護國私營’。

    眾人紛紛注視著生,想看看他如何應對九步老祖的約戰。

    “哼,我就知道你們會賊心不死終要再來,你想不到吧,我們一直都在等著你們,今日想破城不難,但先從我們的尸體上踏過去!”生好象並沒有和九步老祖單打獨斗的意思,而是氣語宣昂的盯著九步老祖,眼中盡是怒火。同時,‘護國私營’的五百人也是一樣無不怒視著精怪們,做好了死戰的準備。

    “好!好!好!我算是見識到你們‘護國私營’的氣魄了,本來我還一直懷疑你們為什麼會屈身與皇家,現在我知道了,不錯,不錯”九步老祖的語調已經變了,隱隱中透出了凶狠的殺機。

    “不錯!我們之所以會聚在一處、歸心朝廷,全是因你們還有尤族!因為我們明白你們終是要再來的,我們必須要有所準備,不能讓你們這群宵小畜生得逞!”生此時正氣威嚴堪有大家風範,一語便道破了那千古的疑雲。

    日後,生的一席話傳到孫為民的耳中使得孫為民收益非淺,他終是靠此破解了一個驚天的大秘密。使得三界圓滿,各歸本位。
墨麒麟 發表於 2008-8-17 22:31
第一百三十三章 生生死死


生等人的出現讓城頭上的局勢越發緊張起來,戰爭本就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情要是再參雜進一些解不開各人恩怨的話,那就注定將會是一場不死不休的惡斗。

    當年生和九步老祖那點事其實也沒什麼,就像是兩只老虎狹路相逢後禮節性的‘問候’一樣平常,只是不想今天又帶到了這個該死的城頭上,不知會引發什麼後果。

    九步老祖顯然是被生激怒了正陰沉著臉一言不發的攻擊著五行大陣,而生也如一個受了委屈的斗氣中的孩子一樣,立與城頭的大陣中面色難看的發起狠來說什麼也要護住那個搖搖欲墜的陣法。

    他們二人斗起狠後所引發的後果無法預計,無論是那數千精怪和廉軍還是護國私營加守城將士,都被這種無聲無息的情緒所感染了,城上城下的拼斗也變的更加瘋狂和不可預測。在這一刻所有人就像是都忘記了守與攻的職責,他們心中想的只是殺戮,做的謹是讓鮮血漸漸染紅他們的雙手。

    一場這樣的戰爭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那高達十數丈的城牆已完全被失掉理智的人潮所淹沒,無邊無沿的攻城部隊如海洋般涌向那道搖搖欲墜的‘堤壩’,激起無數令人早已麻木了的血紅。

    箭雨翻飛、號角嘶鳴雙方就這樣一直拼殺到了入夜十分,但戰局仍沒有停息下來的兆頭,廉營方向的戰鼓聲反到變的更加強烈了,一陣陣的悶響敲打在每一個人的心中,任是誰都無法逃避它的存在。

    此時,不管是城上還是城下均是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將士的呼喊聲已經隨著時間的推移變的干澀沙啞了許多,但他們仍是忘我的宣泄著,任由嘴角撕裂鮮血流淌而下。沒有人再會去留意那種腥咸的味道,在這一天中所有人都將它飽嘗足夠。

    轟!東城牆上的一座五行大陣驟然崩塌,堤壩如決了口般波及開來,隨著精怪們涌上城頭一天的戰斗似就要這樣結束了,普通的人類是很難抵擋住精怪們沖擊的,所省不多的守城將士們如草芥般倒了下去。

    此時的孟承貞已經無能無力再做什麼了,他狠狠的推了羅時貞一把“去!快去送信,告訴孫將軍東城被攻破了!”孟承貞的眼中布滿了令人驚恐的血絲,握在他手中的鐵槍正在顫抖。他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也再不可能調動士兵們發起反擊,他現在能做的只有把這個慘痛的消息帶給孫為民,讓孫為民知道東城守軍血戰一日,未求一援。

    “去啊!”孟承貞將槍頭對準了羅時貞的胸口紅著眼楮怒吼著。羅時貞正面目扭曲的看著孟承貞,掛在他嘴角邊的血漬正在不住的抽動著,他很痛苦。

    咳!羅時貞狠狠揮舞了一下拳頭轉身離去,他順著城道向南城牆飛奔而走。他現在只想快點完成自己的使命,完了再拼殺回來與兄弟們死在一起。他知道今天誰都躲不過去了,死並不可怕只有活下來的人才會是最痛苦的。

    羅時貞手提鋼刀發瘋的奔跑在城牆上,他感覺自己就像個是一個逃兵一樣,他的心正在滴血,暗暗道“孟將軍,兄弟們你們一定要等我回來啊!”

    羅時貞去後孟承貞已再無什麼可以顧忌的了,他一抹手將頭上的鐵盔狠狠的摔到了地上,大聲咆哮道“跟我沖啊!”。孟承貞也不知道有多少士兵能听到了他的呼喊聲,但這已經不再重要了。他手中緊緊的握著鐵槍沖殺了上去,他現在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士兵而不再是什麼將軍了,他在盡著一個士兵的最後職責——奮勇向前,直至戰死。

    血,不知道是誰的鮮血模糊了視線,孟承貞感覺到自己眼前到處都是鮮紅的顏色,冷冷的讓人開始顫抖,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孤單竟然不知道該往哪里去,手中的長槍到底還在不在?他開始思考。

    當一切都變的如夢境一般,孟承貞能听到的只有那回蕩在自己體內的喘息聲,低沉、無力、他知道生命似就要走到了盡頭。

    噗!噗!孟承貞感覺到刀劍穿透自己身體後的震動,他不由的抽搐了幾下,就像是心髒停息前所做的最後掙扎,奮力的噴擠出那股暖暖的紅流,流淌在身體里好舒服。

    是天地在旋轉還是我在旋轉呢?孟承貞迷茫無知的翻轉著身體倒了下去,他靜靜的躺在城牆上耳中回響著那急促的聲音,撲通、撲通、撲通、撲通。心跳的好快啊,我這是怎麼了?孟承貞的視線開始模糊了,他覺得好困。

    “貞兒乖,貞兒鬧,貞兒笑一笑,閻王也不要”在生命彌留的最後時刻孟承貞似又回到那稚嫩的童年,母親就慈祥的端坐在他的小床邊,一手輕拍著他的身體一邊唱起了那首念念難忘的童謠。

    文昌歷3036年、五月初二、亥時。京師東城督衛孟承貞戰死城頭,時年三十九歲。作為第一位戰死京城的將領,孟承貞日後得已飛升九天雷部,尊號伏魔雷公,主掌大威神雷。(終于又搞死一個老頭壓力很大啊,可以說是頂風作案,孟書友你就不要磨叨了,你總比小骨頭強吧)

    東城破城後,生帶著仍活著的三百余‘護國私營’將士聚守在謹省的一眼五行大陣內苦苦支撐著,期盼可以有援軍登城救難。這些人的身手都不錯身邊還圍著百多只低級凶獸,雖然他們仍是無法阻擋住精怪們的攻勢,但他們的存在卻緩解了南北兩城的壓力。他們就像一柄釘在城上的木楔雖是危危可及,但對廉軍和精怪們來說也如哽在喉般難受。

    “生!我今天是不會放過你們的,雖然廉王讓我多留能人收為己用,但我覺得你還算不得是能人,你只是個數千年都不能度化金仙的老廢物,你當初真應該和彭D 乓黃鶿澇諏芍薟哦裕  本挪嚼獻婕蘢耪興徑ㄔ詘 罩瀉孟蠛芸 模 此囊饉際竅胂刃呷枰環 笤偕彼籬L生等人,大有意猶未盡的意思。

    “九步!”生此時已沒了謙謙長者的樣貌渾身上下沾滿了點點腥紅,他正舉著一把晶黃的長劍對著九步老祖,憤恨道“當年我悔不該放你一條生路,讓你這個畜類為禍到今日,你不要與老夫一戰嗎?來!”生一分手中法器便沖出五行陣外隨手砍殺了幾只攻陣的精怪,待一出陣後他便飛身而起直沖九步老祖殺去。

    再看九步老祖依仗著金仙之能完全沒把生放在眼里,拂塵一揮瀟灑自如的招架著生的猛攻,他並不急著下殺手,而是借機又挖苦起了生,言道“放我一條生路?哈哈,你們人類的腦子里還真是愚不可奈!敗則死,這是千古不變的警世真言,也只有你們這群白痴才會想出放人生路的痴言。一生在世,不外乎生死之別,何來放生之說!”

    生聞言更是氣惱難當,大罵到“你個多足之蟲,今日我就讓你嘗嘗金光滅頂的滋味!”生說著便一躍縱天,同時周身上下化出陣陣金芒,似明星破天般耀眼奪目震驚了當場。

    此時,遠在南城死戰的孫為民突然看到了這道破天而出的金光不由大驚,暗暗道“這是何人在碎丹!竟是肅殺金氣!”

    古語言︰金位在西方屬秋,所以金有肅殺之氣。俗話說,西方陰止以收而生燥,燥生金。也就說金在五行中向已肅殺、燥動為屬。已金為修的人一但動了真怒是非常可怕的,往往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那是因為,持金凝丹的人一但碎丹破境的話所引發的燥動、肅殺的很強烈的,這就是五行金氣的本屬,故有金光滅頂一說,指的就是五行金氣的所蘊藏的無窮殺意。

    就拿現在的生來說,他知道自己是斗過不過九步老祖的,所以他才用起了修真人士最極端的一種做法碎丹。碎丹也就是說將體內的元丹盡碎,將數千年的修為瞬間通血走脈灌與體內,使得碎丹之人的能力和道法都能達到一個令人恐怖的程度,幾乎是勢不可擋。

    但這樣做所付出的代價也是巨大的,丹碎之後的人是不能再聚氣納元的,也就說只有消耗不會再有補充了。所以,碎丹後便是一個人生命的最後盡頭,等蘊藏在身體內的五行之氣散盡了這個人也就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必定要化做一掬塵土。

    至于碎丹後到底能堅持多常時間就更不好說了,這要看此人的修為和五行道氣的消耗程度。但孫為民知道,選擇在這時候碎丹的人一定將要面臨一場無休無止的惡戰怕是很難再堅持到天明了。

    孫為民發呆的看著那道沖天而起的耀眼金芒,他知道有人就要死去了。那是一股很令人傷感的味道,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那臨死前的煎熬,又有多少人能承受的住那份無望的等待呢?

    孫為民轉過頭去看著城內那些仍不願散去百姓們,他不敢想象今夜還會有多少人將死去。這注定會是漫長的一夜,對很多人來說是永無止境不見天明的最終一夜。
墨麒麟 發表於 2008-8-17 22:31
第一百三十四章 鬼魅前路


生碎丹後和九步拼命的時候,南城這邊的情況也越來越危機了,數萬廉軍正在精怪的策應下一線鋪開從不同角度沖擊著城牆。他們真像是潮水無窮無盡的翻涌著,只要能找一絲裂縫便前僕後繼的沖過去,將它撕開添滿。

    幾里長的城牆上到處都是攀牆而上的廉軍,他們口叼刀劍躍上城頭,像是興奮無比的盜賊得手後一樣,大聲的叫喊著呼喚起身後的同伴。而守城的士卒們在這時也做了不畏生死,沒有人再會去考慮生死這個可笑的問題,因為他們已經無路可退了,能逃下城去又怎麼樣?不是一樣會被憤怒的百姓們撕成碎片嗎?

    所以,不管城上哪里被突破後便會有上百人猛沖過去,將膽敢上城的廉軍分尸後扔下去,完了就會有人躍上城頭像猛獸一樣撲向廉軍的雲車,隨便抱住哪個廉軍一起翻滾下去,用自己的身體代替那些早已經被毀壞了的沖板和滾木。而有的士卒干脆直接就站在垛口上正對著廉軍雲車,手里只拿著一個厚重巨盾,一有廉軍上來就用鐵板般的巨盾將他們砸下去,在情況危機時候他們還可以用自己的身體充當滾木,義無返顧的跳下去將所有的仇恨都帶走。

    就這樣,慘烈的搏殺一直都沒有停息過,不知道有多少人從城上被翻卷了下去,淹沒在那永無止的人潮中。城上的每一個士兵在盡著自己的努力,即便是砍斷了手中的刀劍他們仍是沒有退縮過,他們一樣可以跳上垛口展現自己的氣魄,像個勇士一樣面對著無邊無沿的潮水放情的咆哮。

    廉軍一次又一次被從城頭上趕了下去,而那四眼巨大無比的五行陣法仍在瘋狂的運轉著,沖天而起的亮光就像是劃過夜空的朵朵煙花,絢爛奪目,照亮著整個兒戰場。

    城下,笨重的沖車已推到了城門前正轟隆隆的撞擊著城門,像是一只怪獸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人們听到城門在巨大的沖擊下產生的支支聲,就像是听到了地獄之門將要開啟聲音,百姓們開始慌忙的內城逃去。

    “用刀車把門封上!”張德權也意識到城門就要被攻破了對著城下守門的士卒大叫了起來。

    幾乎所有的士兵都登城參戰了,每個城門處留了五十人在看守,接到命令後這五十個馬上動了起來,嘿嘿嘿的一起用著力,將那重達幾千斤的刀車艱難的推到了城門口。礦!隨著刀車的合攏城門算是徹底的封上了,京師已變成了一座孤城。

    刀車是用純鐵打造的,前部的迎板上都是很長很長的刀排,如刀山鐵牆般將城門一封,廉軍在短時間內是無法將他推開的,畢竟城門上還有數百個天子軍士卒在招呼著他們,熱油伴著火把順城而下將城門口燒做了一片火海,廉軍聲撕力竭的慘叫起來。

    刀車剛一就位令兵就慌忙忙奔上了城牆,沖到孫為民身前大聲道“報!北城已被攻破,傳太子令命各城守軍火速退進內城防守!”

    正在孫為民聞令發傻的時候,就听城道上有人發瘋般的喊道“右將軍!右將軍!”孫為民順著聲音一看正是提刀趕來報信的羅時貞。

    此時的羅時貞渾身沾滿了血漬,鎧甲凌亂的他正紅著一雙眼楮在城頭上大喊,近乎瘋狂的找著孫為民。孫為民忙叫李飛雨將他帶了過來。

    “將軍!東城東城失守了!”羅時貞幾乎是跪爬到孫為民面前的,手中的重刃也甩在了地上,滿臉淚痕的哭訴著。

    孫為民傻傻的看著這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精壯漢子,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東北兩城要是都已經被攻破了的話,這外城是一定守不住了。但即便是退進內城又有什麼用呢,不過是苟延殘喘再堅持幾日罷了。

    “將軍您快下城吧”張德權等人這時候紛紛圍了上來,子良也帶著謹省的三個護衛過來了。大家听到這些不好的消息後只是流露出了擔憂的神色,並沒有人說什麼喪氣話,大家都不想給孫為民添堵。畢竟孫為民做為守城的最高將領,城破的話他是要承擔很大責任的。

    “子良,你帶人回兵部趕快安排把印信軍文都送進內城,還有還有仇玉那你多注意點”孫為民擔心的看著子良沒再說下去,其實他很擔心退進內城後仇玉會和九皇子見面。

    這時候的子良要比白天的精神的多,雖然那種陰冷的感覺越來越強了,但目光之中還是透出陣陣干練,就像是一只屬于夜色的精靈給人一種詭異而神秘的味道。

    子良听了孫為民話後默默的點著頭,不聲不響的帶著一個護衛下城了,孫為民看著他那高瘦的背影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想開口喊住子良但最終該是忍住了。

    孫為民沒做什麼遲疑,轉過頭來對張德權命令道“你帶五百人退到內城去,這里由我來防守”。

    此時南城牆上不算‘護國私營’那些人只省下千余守軍了,要是一次都退進內城的話必定會被廉軍追殺,所以孫為民選擇留下來做掩護。他這樣做並不是因為他有多高尚,只是因為責任。做為守城主將的他必須要對城上的將士有個交代,何況城西雨塵那里還在死戰,南城這邊說什麼也要再堅持一會才行。

    “快去!沒時間了,趕緊下城!”孫為民也顧不上張德權還在發傻了,使勁的推搡著他瞪圓了眼楮將他和一部分人轟下了城。

    “都向西城牆撤退!”張德權帶人下去後孫為民連忙調度起了城上士卒,他想順著城道轉到雨塵西城後再做打算。其實,現在到底要怎麼做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了,他沒想到今天會這樣情形,怎麼就憑白多出了這麼多的精怪呢?

    當孫為民準備帶人邊戰邊退去西城的時候,廉軍又上城了,同時最靠東面的那眼五行大陣由于沒人起法很快便耗盡了所有的氣道,化做一縷青黃的土色散開,悶響過後精怪軍也上城牆。

    “你們快走!”一位穿著艷紅錦衣的女子大聲的喊叫著,領著自己的獸僕溪邊沖進了第二眼五行大陣中,一入陣便起法補氣維持住了那個即將破裂的陣法。只見一道又一道色彩斑斕的五行箭氣從陣中射出,將行風沖上來的精怪們射落。

    孫為民並不是知道她是誰,只是知道她應該是‘護國私營’的人,看樣子是這五百人的統領。孫為民有些發傻,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一切了。一個女人,美麗了女人就這樣站了出去,做為男人的他該怎麼抉擇。

    “是爺們的跟我上啊!”羅時貞瘋狂的叫喊了起來,他本就不想再活著下城了忙拾起自己的大刀沖了上去,擋在那女子身前玩命的揮舞了起來,將沖進陣中的廉軍暫時擋了下來。同時有數百人也跟著他沖了上去,他們中有守城的將士也有‘護國私營’的能人,無不是舍生忘死的搶進陣中,補氣的補氣、拼殺的拼殺,做著最後的努力。

    “右將軍你們快走啊!”羅時貞的聲音就像是撕破了喉嚨一樣讓人驚恐,他正橫著手中的大刀奮勇的向前沖殺著,像是一只發了狂的野獸將一個又一廉軍砍翻在地,就好象沒有人能阻止住他一樣,宛若殺神入世一般。廉軍紛紛後退。

    羅時貞一邊拼殺著一邊想︰即便是要死我也要死的像個男人,也要死在殺敵向前的路上。

    啊!羅時貞無所顧忌的沖進了廉軍當中像只飛蛾投身烈火般無所畏懼,在那一刻所有人都被他震撼了,他的身後是更多壯士追著他的腳步去了,各各向前,義無返顧與廉軍混戰在了一起。一時間,到處都是刀兵相見的撞擊聲,期間參雜著慘叫和刀劍裂骨的脆響。

    就這樣,南城守軍在羅時貞的帶領下展開了最後的反擊,讓覺得悲壯而慘烈。四下里,伴隨著那一道道耀眼的五行箭氣所迸發出的光芒,整個城頭血肉交融、絢亮無比。

    走!孫為民一拽李飛雨帶著數百人向西城退了下去,他沒有時間再去扼腕嘆息了。“即便不是戰爭也會有死亡的,該來總歸是要來”孫為民盡量安撫著自己那顆久久不能平靜下來的心。

    當孫為民帶著人向城西退下去的時候城東的戰斗已接近尾聲了,碎丹後的生雖是勇猛但還是沒有能拿下有天獸在側的九步老祖。隨著他身上的金芒越來越暗淡,那犀利的攻勢也如漸漸退去的潮水一樣平息了下來,生知道自己最終還是失敗了,哪是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仍是未能如償所願。

    “生你完了!受死吧!”九步老祖的面頰上流淌著鮮血,這是他剛才躲避生攻擊時所留下的。這道傷痕顯然是激怒了他,他正惡狠狠的盯著生,算計著如何折磨死這個老家伙。

    “你們快下城去!”生的嗓音顯的沙啞蒼老了許多,他現在每說一句話都是在耗費自己的生命,他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想讓那城上的近百人逃掉。

    城上所省的那些人听到生的話雖然心中不忍,但還是從陣中撤了出去向城道方向靠了過去。

    “想跑,怕是沒機會了!”九步老祖陰狠的說著,轉頭對自己的獸僕招司命令道“去殺死他們”。

    剛才由于九步老祖需要對付碎丹後的生所以需要獸僕的幫忙,但現在生的氣道已越來越弱,他也可以騰出手來對付其他人了。

    只見招司一晃它那如石像般的怪異腦袋轉眼就到了城頭,那吞含著綠氣的大嘴隨之也張開了,一陣詭異的綠煙從它的嘴中竄出去,如長了眼楮一樣向正要撤退的‘護國私營’眾人圍去。

    有毒在綠煙的包裹下很快就有人倒了下去,緊接著就是更多的人倒下,其中也包括圍在近處的廉軍都沒能幸免。只是精怪們好象早就知道這一切似的遠遠的躲開了,他們正面無表情的看著那群捂著喉嚨掙扎著的人類,欣賞著死亡前的煎熬。

    吸入毒煙的人情況都差不多,雖然痛苦但已不能再言聲了,只是不停的翻滾著漸漸的沒了聲響。數百位高手的‘護國私營’竟沒有一個人能逃出去,包括凶獸在內都死在了城上。像是堆腐敗的爛肉,氣味嘔人。

    而那只詭異的招司這時候就像是一只幽靈一樣,時隱時現在毒煙當中,沒人知道那彌漫在城頭的綠煙到底是什麼

    這時候京城外幾里處的曠野中正有一軍人馬小心的前行著,從他們的裝扮上來看天子軍才對,人人背著長弓行動隱秘。在他們身後還有很多行色各異的人,正表情嚴肅的緊跟在隊伍後面,看樣子有數千人之多。

    在他們當中一位身裹白衣的女子甚是顯眼,冷漠的表情、不染塵世的態度給人一種恍如隔世的生疏感,就好象她不屬于這個世界一樣,她就是蛟女。在蛟女的旁邊是一匹火紅的駿馬,正很不高興的打著鼻息,躁動不已。

    蛟女這時候已察覺到了獸的異動,奇怪的問道“你怎麼了?”。

    帥小伙獸這個時候正目視東面看著什麼,低沉道“攝毒印就在附近,它是人印之二”。

    “攝毒印?”蛟女若有所思的考慮著,不自覺的伸手摸了摸獸那漂亮的棕毛,搞的獸一哆嗦,小聲抱怨道“你身上的水氣好濃,能不能不要摸我啊”看來獸還很‘迷信’,知道水能克火所以對蛟女的‘愛撫’很不買帳。

    就在蛟女考慮事情的時候隊伍中間正走著一群人,為首的是一只生有人臉的大猴子,在他的身傍是青睿、歐陽鶴等一眾鬼魅散仙。只見青睿像是在擔心著什麼,咬著嘴唇低頭不語,時不時回頭觀望著身後的隊伍。

    “青睿你不要再多想了,這便是天命,任何東西的獲得都是要付出代價沒有人可以例外。相信我,鬼魅入輪回的事馬上就要成了,要不白民們也不會重歸鬼魅一族了”老語重心長的勸解著青睿,不知道他怎麼出現在了這里。

    自從小骨頭死後青睿就改變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麼專獨了,她听了老話默默的點著頭,但還是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那連綿數里的隊伍。暗暗擔心道“不知道有錦綸那邊怎麼樣了,他能不能說服青玄真人,這可關系到我們西境鬼魅的存亡生死”。

    順著青睿的目光向後望去是一支穿著各異的隊伍,他們中有老人、有婦女、有少年、還有成人,甚至還有剛剛張大不久的孩子們,那一張張稚嫩的面孔上寫滿了懵懂的童真。他們正小心翼翼的前行著,沒有人說一句話。此時,他們正面臨著一生中最大的考驗——直面死亡。

    其實鬼魅們並不怯懦,而很勇敢,雖然他們一直游離在這個世界的邊緣甚至被世人所淡忘,但他們從未放棄追求生命的夢想。雖然他們是一群天生的膽小鬼,從不敢去奢望死後的歸宿,但今天他們還是來了,履行那自己曾經做出過的承諾,盡其所有,只為輪回。

    鬼魅們就是這樣的一群人他們的生活很簡單,當精怪和人類還在為主宰這個世界而爭斗不止的時候,他們卻沒有資格去直面死亡,雖然他們無處不在但卻又無關緊要,沒有人在乎過他們存在,他們被遺忘了。

    所以,鬼魅們要比人類和精怪更懂得生命的意義,因為他們崇敬生命。

    隊伍中,年長一些的鬼魅都走在了最前面,他們面色坦然懂得什麼才是責任。不能讓孩子們先倒下,是他們唯一能想到的事情了,他們總是在默默的告戒自己︰應該把生的希望留給後輩,我不再應該懼怕死亡。

    而年紀較小剛剛成年的鬼魅則表現出另外一副模樣,看上去他們都很激動緊緊的握著手中的利劍,他們覺得自己從沒有像今天這樣重要過,他們渴望做些什麼,不想再被這個世界所拋棄。他們覺得今天是個大日子,是證明鬼魅存在的偉大時刻,從此以後不會再有人忽視他們了。

    他們想讓世人明白,鬼魅們也是一群實實在在的人,有血有淚,而不一棵樹木或是一塊石頭。今天,他們就要自己的生命和鮮血祭告給世人這一切,沒有人再可以忽視,生命的存在。
墨麒麟 發表於 2008-8-17 22:32
第一百三十五章 驚天動地


夜晚之所以會讓人感到恐懼完全是源與它的深邃,它就像是一張怎麼也揭不開黑幕,沒有人知道幕後到底藏這什麼東西,但人們偏偏又都對它好奇不已,浮想聯篇的嚇唬著自己,總覺得那後面藏著的一定就是自己最最不想看到的東西。所以,人們的腦子里裝著些什麼夜色中就有什麼,這便是恐懼的氣息。

    九皇子從沒有像今夜這樣害怕過,他正背靠在小巷的牆壁上艱難的吞咽著自己的恐懼,但這仍不能平復他那顆跳動不止的心髒,他感到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正狠狠的掐著他的咽喉,讓他痛苦不已。

    只是在短短的瞬間保護九皇子的人就都倒下了,像一條條被人丟在鬧市中的破麻袋,任是如何去踢打他們都不會再動一下,片片的鮮血正沿著那條冰冷的街道流淌著,夜很冷,沒有一絲生氣。

    那個男人就站在街道的中央,他手中握著一把青亮的短劍,這把斷劍剛剛結果了數十個人的性命,從他們咽喉劃過,無聲無息的,沒留下一聲慘叫。

    九皇子也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這一切的,他的護衛中不乏高手,但卻沒有一個人能挽救他那高貴的性命,他知道自己死定了,因為那個神秘的男人正在靠近他,面無表情,只有他手中的那把利劍仍在閃閃發光

    孫為民帶人趕到西城牆的時候天已過了子時,這里同樣在進行著激烈的戰斗,只是情況還不算太糟糕,在雨塵的得力指揮下西城仍沒有讓廉軍攻破。但孫為民知道用不了多久廉軍就會從南北兩面包上來,到時候西城也注定要失陷。

    從南城跟過來的士兵們都很自覺,沒等孫為民命令什麼便急匆匆的加入進了城上的戰斗。而孫為民則帶著自己的兩個護衛向城樓方向靠過去,當快到城樓的時候孫為民突然回身看了看,發現其他三面的城牆上火光都已漸漸的熄滅了,黑蒙蒙什麼也看不到。雖然孫為民不想接受這一切,但事情已無法挽回了,京城在五月初三子時還是被廉軍攻陷了。

    孫為民真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場夢,就算是一場惡夢也該到醒的時候了吧?孫為民無奈的懊惱著,心想“只是短短一天就都結束了嗎?可為什麼我還活著?”

    正在孫為民懊惱的時候,他身旁邊傳來了痛苦的咳嗽聲,他側頭一看是自己的一個護衛,腹部帶著箭傷正一邊咳嗽一邊用衣袖擦拭著嘴角,衣袖上沾滿了粘稠的血漬。孫為民面色凝重的看著那個護衛,知道他活不了多久了。

    但孫為民猛然間認出了他,他就是當年因為違反軍令被李九成打翻在地的小個子士兵。那時候蒙天為了消除孫為民在北騎射營中的影響下令禁止士兵們身帶長弓出陣,而這個士兵就是因為背長弓演練被處罰的。看的出這個士兵從來都沒有忘記過孫為民的軍令——凡北騎射營者必帶弓。就是到了今日的情況,孫為民還是看到了那把曾斜搭在小個子肩頭的長弓,只是弓弦已經折斷了,破破爛爛的抓在他的手中。

    突然,小個子倒了下去,像是個讓放了水的皮囊般瞬間就干癟了下去,孫為民慌忙的想去拉住他但還是晚了一步,眼睜睜的看著他癱倒在了城牆上。

    當孫為民和另一個護衛叫喊著把他翻轉過來的時候,他顫抖著嘴唇想要說些什麼但已沒有力氣再開口了,只是靜靜的躺在另外一個護衛懷里,強睜著一雙失掉了光澤眼楮看著孫為民,像是有很多話還想說。

    “兄弟,你說話啊!說話啊!”孫為民痛苦的叫喊著,這他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就好象親人要離他而去了。眼前這個小個子陪著他從偏遠的北地到了京城,他應該是兄弟才對,孫為民痛苦的想著。

    “將軍,弓!他說的是弓!”另一護衛哽咽著提醒起孫為民。孫為民轉頭一看小個子那支抓著長弓的手正在微微的抽動著,手指一曲一曲的正想拿起他的長弓。

    孫為民忙伸手過去把那柄斷了弦的長弓拾了起來“弓在這呢,你看,它還好好的”不知道為什麼孫為民現在很想把那根斷了的弓弦重新接起來,仿佛這樣做可以救小個子的命一樣。

    孫為民一邊掉著眼淚一邊笨拙的拼接著弓弦,不停的念叨著“你看,它還好好的,好好的”。可不管孫為民如何的努力那根弓弦再也接不上了,小個子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孫為民仍在忘我的拼接這那根再也續不上的弓弦,當他猛的抬頭看到了小個子已經閉上了眼楮,而另外一個護衛則正摟著他的尸體在暗暗落淚。孫為民愣住了,像尊石像般呆板,他只覺得心里好疼,所有的東西都像是被無情的剜去了,空落落的。

    這時候,雨塵就站在孫為民的身後,雖然略顯狼狽但仍不失一方大將的氣魄,只是左肩的鎧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一個大大槍洞深鑿那里,血肉外翻很是駭人。

    雨塵緊緊的攥著手中的鐵槍,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這個倍受打擊的右將軍了,這一日中所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京城陷落、手足痛失。

    雨塵默默轉過頭去,看著那個遙相相望的東城,他又想到了東城督衛孟承貞,一個為人謹慎、中庸里又不失大氣的好將領。雨塵知道他已經去了,一腔熱血全部拋灑在了這座搖搖欲墜的城牆上。

    英雄已去,吳鉤何在。

    突然,東城廉軍主營方向那漸漸平息下去的喊殺聲又響了起來,似是千軍萬馬從天而降,只听遠遠的傳來了巨大的喊殺聲“殺啊!活捉廉王!活捉廉王!”。雨塵一愣,還沒等他說話城南一側的廉軍大營也有動靜,突然,一片耀眼的黃光沖天而起,緊接著就是沉悶的巨響聲傳來。

    “廉軍的大陣被攻破了!”雨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但他知道那絕對是五行大陣被破時所引發的土氣光芒。

    “殺啊!殺啊!”廉營後方傳來了震天的喊殺聲,驚的正在登城的廉軍不知所措,竟忘記了他們的職責紛紛回頭觀望起了大營的方向,均不知那里到底出什麼事。

    “那是什麼?火馬?”雨塵看的很清楚,攻擊廉軍南營的這支隊伍來的很快,就像是早已潛伏在廉軍營之內一樣,喊殺一起只是片刻工夫就已破營而出,直沖南城牆下而來。

    尤其是一匹身裹烈火的駿馬來的非常快,幾乎是一騎當先如疾光過隙般沖了上來,無人能擋。只听那紅馬一聲嘶鳴宛如驚雷裂空般踐踏著整個戰場,廉軍中的凶獸听了紛紛四散而逃無敢上前。

    仍在城上傷心不止的孫為民听到這聲熟悉的嘶鳴終是有了反應,探頭向城下一看久久無語,突然他又轉頭發瘋般搖晃起了小個子的尸體,大哭道“你醒醒啊,你看他們來了!北騎射營都來了啊!你起來看看啊!”

    孫為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摟著小個子的尸體痛哭起來,不停的叫喊著“醒醒啊,醒醒啊他們來了”城上將士看了均是暗暗落淚,他們明白這一夜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城上城下盡是累累尸骨。

    正在城上士卒為援軍突至而悲喜交加的時候,不遠處的援軍中突然有一大群人猛的沖天而起,密密麻麻的怕是不下三四千人,速度非常快的向兩翼散開,轉眼就化做洪流如黑雲壓頂般向精怪群圍去,勢有一口將吃掉精怪們的意圖,漫天都是那詭異的人影,難見邊際。

    “鬼魅!小心!”精怪們萬萬沒想到這支不足萬人的隊伍中竟然會隱藏著這麼多的鬼魅,鋪天蓋地數也數不清。鬼魅們來的太突然了殺的正在攻城的精怪們毫無防備,瞬間就被鬼魅大軍卷夾了進去。一時間昏黑的夜空中精怪和鬼魅殺的遮天蔽日,難分敵我。

    鬼魅們似是早有企圖一線鋪開凶猛異常的壓了上來,讓精怪們躲無可躲,很多都在慌亂中撞到了西城牆的五行大陣上,紛紛摔落下去。

    而鬼魅們就此還不算完,只見數道人影猛的沖雲而下直直的砸進了正在攻城的廉軍中,還沒等城上的士卒看明白是怎麼回事,幾個巨大的身影就像是突然從地底鑽出來的一樣,瞬間出現在戰場上。

    眾人仔細一看竟然是三個樹人和一個巨大石人,身高均是十幾丈大小,他們正揮舞著碩大的身軀蹂躪起城下廉軍,一片一片的廉軍被掃倒無法抵抗。經此突變,廉軍已再無斗志紛紛沒命似的向兩側逃去了。看來,鬼魅散仙們真的憤怒了,一手出就使出了化形的本領,想是要在精怪們支援前盡可能將廉軍擊潰。

    向北逃的廉軍並不幸運,他們還沒跑出多遠獸便追上去了,張嘴就是耀眼的火焰噴出,竟燒的大片廉軍瞬間化做了灰燼都沒能掙扎一下。相比他們而言向南跑的廉軍死的就更慘了,明明是看到沒什麼人追趕他們,不想突然沖地下鑽出來一條十幾丈長的大蛇,一張嘴就把好幾個人吞了進去,周圍的廉軍嚇的魂不附體,不能自制。

    不想就此還算完,只見那只恐怖的巨蛇尾巴一掃上百個廉軍就飛了出去,等落地後竟再沒一人能再能爬起來。沒有讓掃到的廉軍這下看清楚了,暗道︰乖乖,這條蛇是不一般啊,尾巴都是分叉的

    就這樣,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數完全打亂了戰場上的局勢,廉軍萬萬沒想到這支數千人的隊伍中竟然會藏著這麼多恐怖的家伙。

    廉軍在想︰這天上是一大群長著紅頭綠腦的怪人,多到遮星蔽月的地步(晚上嗎),把幾千精怪都給吞了進去,殺的昏天黑地難分敵我。而地上的那幾位就更過分了,個頭比一個大不說還一個比一個恐怖,好不容易有個小點的,還會噴火,一張嘴就倒一片威風的不得了,連精怪們的凶獸都要繞著它走可想這個小家伙也不好惹啊。

    這可怎麼活啊廉軍叫苦不已。

    而在城上防守的天子軍這時候的心情可好的不得了,他們簡直就成了閑人,包括‘護國私營’的高手們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傻傻的看著城下的這場屠殺。心道“這到底是哪支邊軍,竟有如此多的高手和鬼魅”

    此時城上可能就屬孫為民高興不起來了,因為他已完全的清醒了過來。他知道鬼魅們都趕來幫忙了,而這場大勝的代價注定會是慘重的,要知道鬼魅們可是有生無死,入不得輪回的。

    此時的孫為民感到很羞愧,他早早就答應過鬼魅入輪回的事,但到今天仍是沒有半點面目,而鬼魅們卻已是傾其所有的付出了,包括鮮血的代價。

    孫為民緩緩的閉上了眼楮,感受著空中那股濃重血腥味,他忍不住的顫抖起來,氣血翻騰著。
墨麒麟 發表於 2008-8-17 22:33
第一百三十六章 狴犴混沌


在這一天中孫為民什麼滋味都品嘗過了,真可以用悲喜交加來形容。他本以為京城就這樣讓攻破了,但北軍的出現似又改變了局勢。當然,還有東面似乎也有人在攻擊廉軍,他們到底會是誰呢?

    由于正對廉軍主營做戰,有錦綸心中的壓力可不小,要不是鬼魅散仙盡出外加鉤蛇、獸的份量清玄真人是絕對不會采納有錦綸的計策的。

    其實,錦綸在幾日前就從王光熠那里收到了消息,會有大批精怪參戰圍攻京城。于是,歐陽鶴才匆匆趕回了鬼魅之境在老的頂力支持下調動出了西境鬼魅全部的力量,其中還包括叛出鬼魅族數千之久的‘白民一系’。

    關于白民們回歸鬼魅族內還是有所顧忌的,他們很擔心會因此再次引發人類的仇殺,但老卻一再保證不會出大錯,畢竟此次鬼魅是去雪中送碳人類應該知道分寸。還言︰事關重大不可多言。真不知道這其中有這什麼秘密,令人揣測。

    于是,鬼魅一族盡出把所有能參戰的人都拉了出來但也只是勉強湊了三千與眾,憑這點力量仍是很難對廉軍中那數萬精怪構成威脅。經過分析和對比後,有錦綸便提出了聲東擊西的計策,並通過展現力量的做法說服了剛剛回援的清玄派兩萬軍協同做戰。所以,才有了今夜的所有變數。

    至于援軍在最後時刻的出現,這並不是巧合,更不是為了烘托什麼氣氛,而是有錦綸故意這樣安排的。因為他很清楚自己手中這些人是打不過廉軍的,但偏偏又是不打不行。所以,有錦綸想道,不好好的利用下京城那座高大的城牆就太可惜了。也就是說這仗是一定要打的,但必須要想辦法打的廉軍措手不及,狼狽不堪才行。

    于是,有錦綸很精確的計算了清玄軍距廉營的距離,而後采用日日演兵的戰法將人逐步藏到了距離京城五十里處的廢墟中。那里本是個小縣但經過廉軍洗劫後便再無一人了,處處斷牆,深壕遍地藏些人還是很方便的。

    其實有錦綸辦法很簡單,拉出去三千人帶回一千五百人如此反復。可能是因為廉軍並沒有把清玄派這點人放在眼里吧,這一切進行的出奇的順利,很快便完全了。

    但有錦綸不知道,他能僥幸成功可不是因為廉軍輕敵,而是因為廉軍中出了隔閡。精怪們自從上次慘敗給北騎射營後便有點失控了,它們竟然發狂到出來亂殺人的地步,但這方圓數百里內哪還有什麼人讓他們殺啊。于是,他們就把主意打在了廉軍斥候身上,時時亂殺,一解悶氣。如此幾次下來廉軍斥候也不敢出營了,而精怪們找不到什麼人殺後也懶的再出來了,這樣就致使廉軍的防守疏忽鑄成了今夜的大錯。

    再者經過多日的搶劫廉軍雖然解決了軍糧的問題,但有得必有失,廉軍也因此變的軍紀律松散難成章法。所以,才讓有錦綸輕易的得手。這個世界上不是沒巧合的事情存在,只是很少,很多時候事情的發生都有其必然的因果關系的存在,只要能掌握住這些微妙的聯系和變化,想克敵制勝到也不難。

    等軍隊都陰藏好後,有錦綸要做就是等待,等廉軍在京城高牆下快要耗盡所有的力量時,有錦綸也出擊了,他要的就是已銳擊疲,打的就是廉軍剛剛破城後的松散。

    所以,當京師的兩萬虎衛在城頭和廉軍死戰的時候其實援軍早就到了,而是在等機會。直到廉軍三面破城里外難成呼應的時候,有錦綸才動了手。這便是因勢而動的道理吧,行兵打仗遠遠不是死拼強沖那麼簡單。

    清玄派是一支已文營為主的軍制,軍中幾乎都是道士和陰陽師,他們打仗的時候和武營有著很大的區別。他們不重沖殺猛攻,而是喜歡步步為營,百人環一陣、小陣演大陣如此緊緊相連的推進,打起來的時候章法有度,奇招層出威力無窮。

    兩萬人團團相抱的展開,殺的廉軍無法應對很快便攻進了廉營中。瞬時間,本是安安穩穩的廉軍主營如火海一般,到處都是身著道袍的文營的勇士,法劍揮舞,虹光破天,展現著五行道法神奧,殺的廉營處處煙花,宛如過年。這種道法頻飛的大場面從前只在對抗尤族的戰斗上演過,不想今天讓廉軍開了眼。

    俗話說,武營聚勢,文營聚氣。這兩萬文營一起出手,那氣道驚恐到直沖雲霄,震裂長空的地步。

    尤其是金仙修為的清玄真人更是威猛無比,一出手便把廉王座下頭號金仙木了子敵住了。這個木了子雖然出世要比清玄真人早一些,但單就能力而言卻不及清玄真人。清玄真人向已修真奇材著稱,從散仙度化到金仙只用了短短三百余載,驚為當世奇人。所以,他才能一躍眾仙坐上國師高位。

    但清玄真人也有其不好的一面為人過于狂傲、目中無人,這可能和他的一生過于順利有關系吧,他總是缺少一份搓磨後該有的沉穩和世故,為此他還得罪過蛟女搞的獸僕被殺,爆丹重傷,也算是教訓吧。

    今夜清玄真人和木了子的重見參雜的恩怨那就太多了,有點國仇家恨集與一身的濃重味道。其中有著數百年來也無法解開的彼此仇視,還有新傷剛生的爆丹之仇,二人又都是各為其主均做一方門面。如此,慘烈的死斗便順理成章的上演了。

    相比清玄真人和木了子上下翻飛難見真章的虛華打斗來說,兩人獸僕之間的絞殺真可謂是驚世駭俗,不可不看。說起這兩個家伙都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主兒,偏偏還是一對解不開的死冤家,和他們的主人一樣仇深似海,見面眼紅。

    先說那執掌著太升印的混沌吧,周身上下長滿了烏黑的長毛,生的很像犬,但堪有犬中王者獒的氣魄。血紅的眼楮、鋒利的牙齒、凶猛的吼叫,無不顯示出其惡獸的本相。

    真如《神異經(西荒經)》中的記載︰長毛四足,如犬,有腹無五髒。抵觸善人,憑依惡人。

    說起這混沌,真屬是不折不扣的惡獸,相傳它經常咬自己的尾巴並且傻笑,如果遇到高尚的人,它便會大肆施暴殘殺,如果遇到惡人的話,它又會听從惡人的指揮,助紂為虐,干盡壞事。如此想想要是傳言不虛的話,它和陰險毒辣的木了子還真是合適,有點一拍既合、佳偶天成的意思?(玩笑)

    再來看清玄真人的‘新寵’,原來是只狴犴(bi畢,an岸),狴犴樣子像老虎又名憲章,是相傳是龍生九子中的老七,向已威嚴、公正著稱,古代獄門上部那虎頭形的裝飾其實就是狴犴。

    傳說中狴犴不僅急公好義,仗義執言,而且能明辨是非,秉公而斷,再加上它的形象威風凜凜,囚此除裝飾在獄門上外,還匐伏在官衙的大堂兩側。每當衙門長官坐堂,行政長官餃牌和肅靜回避牌的上端,便有它的形象,它虎視眈眈,環視察看,維護公堂的肅穆正氣。簡直就是正義的化身,大好‘青年’的典範

    如此來說混沌和狴犴這一踫面就算是火星撞地球了,善惡之間的對比反差是很大的,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這兩個家伙都是格格不入,誰看誰都是一肚子氣。結果這兩位一踫面就像是兩只不同群的野狗狹路相逢了,誰也沒客氣,招呼也沒打一下便沖了上去,頓時就咬的昏天暗地草木齊飛,抱在一起那個親熱啊,這個嘔一嗓子,那個嗷一喉嚨,看來都讓咬的不輕。

    有錦綸作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真沒見過這麼慘烈的場面,當他看到幾萬人在廉軍營內絞做一團的時候,心驚肉跳的感覺不由而生。那種感覺讓人很不安總想做點什麼才行,可偏偏他有錦綸還伸不上手去,他要是過去的話估計很快就會躺尸,主要是‘能力’不濟啊。

    而線條粗大的里白這時候正帶著一百名護軍就守在有錦綸的身邊,充當著陪嫁丫鬟的尷尬角色。這一切都是軒轅宇安排的,雖說兩軍是協同作戰但也不能讓有錦綸這個‘大姑娘’唱獨角戲吧,北騎射營的門面還是要講的。

    這不,里白手下這一百人各各都是盔明甲亮,武裝到了牙齒的樣子,很有爆發戶的神韻。尤其是里白,他身材本就厚實,再將那柄出了號的重劍往地上一頓,如座小山般站在那里發火呢。他看著身邊的有錦綸是要有多郁悶就有多郁悶,感嘆道“小姐不急,丫鬟急啊”看來,里白是忍不住想上去威風一下了,委屈不小啊。

    里白的心思有錦綸哪能不知,但有錦綸也是有苦難言,他總不能揮劍而上舍身壯烈去吧。沒辦法,他只好學起了孔明先生,遠遠的立與戰場之外搖起了扇子,只是他把扇子上沒有長毛,有點不倫不類難比孔明。

    就在這時候,拼斗中的兩只凶獸快要見分曉了,混沌似是斗不過體形稍大的狴犴,讓咬的傷痕累累奔逃起來。而狴犴則是威風無比的在後面追趕,沒有放過混沌的意思。

    就在眾人以為混沌必敗的時候,太升印出世了。

    只見混沌就地一滾便如憑空消失了一樣,再見不到半點蹤跡。隨後追趕而來的狴犴也讓搞糊涂了,警惕的左右觀望著,不停的用鼻子嗅了起來,它知道混沌應該就在附近。

    突然,狴犴痛叫一聲像是猛的回頭去咬什麼的樣子,但仍是撲了空它的身後什麼也沒有。但離在近處的士卒們都看清楚了,狴犴受傷了,它那漂亮的後背上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皮肉外翻、鮮血淋淋。所有人都明白了,木了子的這只混沌竟然可以隱身。

    其實,在華夏大陸上也有混沌可以隱身的說法,說是︰有時候人們是看不到混沌的,也听不到它的聲音,它就像是一只幽靈常躲在昏暗的角落,一邊傻傻的咬著自己的尾巴,一邊謀劃著歹毒的陰謀,從不會放棄它為惡的本性。

    當然,混沌隱身的奇特的能力在本書中就歸與地印之十的‘太升印’所掌了。至于那狴犴是何來頭,手中又掌握著哪一方印信?正所謂︰善惡終將有一報,狴犴專司除混沌。下回再說吧。
墨麒麟 發表於 2008-8-17 22:33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天印頻出


戰場上兩只凶獸似乎成了主角兒,搞的木了子和清玄真人均沒有了拼殺的心思。木了子正翻著他那一雙尖小的三角眼在算計著︰只要混沌能收拾掉狴犴,那清玄老鬼就一定會完蛋,這次他要是再爆丹的話,我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像上次一樣跑掉,最好是趁機奪了他的性命才是。

    所以,木了子在已經打算好了只要一有機會他就會沖下去將那只狴犴殺掉,使得清玄爆丹墜地。

    而清玄此時所擔心的也是這個問題,那爆丹後五髒具焚的滋味他可不想再嘗一次了。漸漸的,清玄也把注意力轉移到了狴犴身上,考慮著狴犴什麼時候動用天印合適,也沒了拼殺的心思。

    關于天印的秘密,其實也稱不上是秘密了,自從孫為民憑借雷霆都司印將三十六印引出後,全天下的‘能人’們可一直在為此事奔波著,做為當朝國師的清玄真人又怎會居與人後呢。下面這只身藏天印的狴犴,就是他領軍駐守‘聚兵壘’時去北地洪荒收來的。所以,他也知道天印中所隱藏的秘密。

    要仔細的說起來三十六印雖然露世的數量不多,但其實大部分都已經讓人收去了,只是很多的勢力和高人還都隱藏在暗處,沒有出來露世罷了。隨著局勢變的一天比一天不可收拾,相信也會有越來越的人按奈不住心中的欲望,帶著那些神奇的天印,神獸跳出來。這一天已經不遠了,可以說是已經到來了。

    其實天印的出世對天下的影響非常大,包括界河以南的尤地也受到了波及,這一年多以來尤地可要比文昌大陸還要熱鬧的多,同樣是為了天印在撕殺,天混地暗、難分難解。

    只不過那邊出了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不像孫為民這麼沒用。其實這也怪不得孫為民,他的本事畢竟有限連散仙怕是都算不上。但尤地那邊的那個家伙可是一個長了八支手的大怪物,比金仙還要強上許多,被尤族尊稱為蚩君再世,意比當年叱 天下的蚩尤,其勇猛可想而知。

    眼下,這個長了八只手的家伙要比孫為民風光多,孫為民在京城苦苦支撐的時候,人家可是盡收完十八方天印厲兵秣馬鋪在界河一線,誓有借著此次人族內斗的大好機會卷土重來,再震蚩尤當年的壯舉。而人族對這一切也並不是不察,只是他們已經發瘋了,眼楮里能容的下的只有那把金光閃閃的皇位

    當目光再次回到那個喧囂無比的戰場上,每一秒中都有人在倒下。有的人死的很安靜像塊石頭一樣滾落,又像塊石頭一樣悄無聲息,就好象沒人能打擾他們一樣,他們已和這個世界再沒有了任何的關系。

    而有的人則就沒那麼幸運了,他們正在經歷著臨死前的那份掙扎,心跳急促、惶恐不安,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偏偏又什麼都想要再做一次。他們無法接受這殘酷的現實,那是比夢境中還要更可怕上千萬倍的煎熬。

    “這不是真的,我不會死”所有快要死的人都在做著同樣一件事情,最後在欺騙自己一次。他們感覺到好冷,但又沒有一個親人陪在他們的身邊,他們只好自己安慰著自己,漸漸的不動了,像塊石頭。

    在戰場的深處,狴犴也是滿身鮮血傷痕累累,但它仍是非常警覺的注釋著四周不敢隨意的動一下,它已經做好準備正悄悄的將自己體內天印激發了出來,狴犴發誓要將那只見不到人影的混沌,碎尸萬斷。

    又是後脊上如火燒般的疼痛,狴犴猛的轉過身去,它這次並沒有盲目的去嘶咬,而是憤怒的吼叫了起來,像百獸之王垛出山林一樣氣勢非凡,眼中翻涌著灼熱的憤怒。

    嗷嗚!狴犴的吼叫聲震驚了很多人,打斗中的他們不由的側頭觀望起來,想看看發生了什麼。

    驚奇的事情發生了,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大地竟然晃動了起來,而且那搖擺不定的感覺很強烈,士兵們驚恐的看著自己的腳下顫動不止的大地,覺得有什麼東西要從地底下鑽出來了。

    受到波及的範圍很大,方圓百多丈內的土地均是如此,大地就像是一口開沸了熱鍋,竟然翻騰不止起來,很多人都倒在了地上身不由己的滾動著,他們已經沒有了再去殺死敵的心情,他們感到恐懼,他們不只知道接下還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轟轟轟那是大地爆裂後的急促聲,沒有人能想象出那樣的場面,無數根巨大的石筍竟然破土而出,似鋼錐般瞬間穿透了大地,到處都是慘叫的聲音,不管是廉軍還是天子軍都如那掛在鋼叉刀頭爬蟲一樣,他們正痛苦的扭動著身體,忍受著那穿透身體的痛苦。

    這一幕像極了閻羅地府一十八層地獄中的刀山地獄,一根根破土而出的石筍上掛滿了無數個掙扎的靈魂。

    在一根最高大的石筍上,一個焦黑的身體正在抽動著,它嘴角邊的皮毛上沾滿了粘稠的血腥,如蜜糖般流淌下去,凝做一灘焦灼在大地上。混沌沒有想到自己就這樣完了,只是一下便被釘在了刀尖劍上,那穿透了它肚腹的石筍上沾滿了粘稠的血液,但怎麼都看不到一具內髒。混沌在想︰我果真是沒有心肝的

    古典中記載,混沌有腹而無五髒。

    隨著混沌最後抽搐了一下,愣在空中的木了子猛的慘叫起來一頭載下去,還沒等清玄反應過來,木了子便也如那沒有心肝的混沌一樣,不偏不倚的釘在了石筍上面,沒有一聲叫喊,腥臭的血漬滴滴答答的灑落著。

    清玄真人萬萬沒有料到向已陰狠毒辣而著稱的金仙木了子竟會落個如此下場,爆丹後直接跌落在刀山石筍之上,死了個干淨。真可說是報應不爽,讓人無從料想。

    就此,人印第七的封山印一出世,便就將地印第十的太升印擒下,如此三十六神獸又去一位。

    木了子死後廉軍斗志全無的四散而逃了,他們已經被嚇壞,任是給誰看到剛才那一幕也會如此,刀山地獄是個何種樣貌他們算是徹底知道了。

    而清玄派的兩萬軍則趁著大勝的余威直沖廉軍大帳而去,誓要生擒廉王

    與此同時,西城那邊的戰斗仍在繼續著,數萬廉軍雖然在瞬間就土崩瓦解了,但天上那幾千只精怪仍在抵抗。但他們顯然不是有備而來的鬼魅們的對手,漸漸的被逼到了靠近城牆的一側。

    這時候從南城方向突然又飛來了一大群精怪,黑忽忽的一團遠遠看去像是糾集在一起準備遷徙的侯鳥一樣,形成了一團詭異而飄渺黑霧,馬上就要過來了。孫為民也感覺到了精怪們的臨近,他呆呆的側過頭看著這一切。這他不想看到卻又早在預料中的這情景,這意味著鬼魅們很可能會全軍覆沒。

    已經有數百個鬼魅死去了,化歸樹木花草、山岩玉石,靜靜掉落在城外。他們有大有小,顏色各異,他們變回了來時的樣子,一動也不動的躺在那里。他們死了,確實是死了,沒有鮮血的悲壯,沒有痛苦的哀號,就如他們那默默無聞的生命,他們死的是那麼的不值一提,沒有人會去注意他們,更沒有人會為他們而心痛。

    “你們看看!你們看啊!他們死了!他們為你們死了!看到沒有啊!啊!”孫為民歇斯底里的喊叫了起來,推搡著城上的每一個士兵,想他們好好看清楚這一切,讓他們明白,這便是鬼魅們的歸宿,無聲無息、平淡如水。竟可憐到沒得到一聲憐惜。

    “這就是你們認為沒有生命的鬼魅,啊?知道嗎,他們入不了輪回,他們不能像你們一樣流血”孫為民拽過一個受傷的士兵,指那殷紅的傷口癲狂著,繼續道“但他們一樣也會死,你們看到了嗎?你們看不到,你們什麼都看不到”孫為民的神情怪異的磨叨著,他好象已經崩潰了,正極其鄙視的看著城上的士卒。

    不知道為什麼,孫為民開始憎恨起這些高高在上的人類了,不明白他們有什麼資格站在這里。他們只是為了太和殿上的那把破椅子,竟然如此的相互慘殺,揮霍著別人的生命。他們怎麼還配已智慧著稱?安逸的生活使得他們墮落、糜爛、愚蠢到不可救要。

    孫為民就像是醉漢一樣搖搖晃晃的自語起來“他們入不了輪回,他們入不了輪回”。

    城上的士卒們其實早就听明白孫為民在說什麼了,但他們需要一個冷靜的過程。人就是這樣,他們很聰明,有時候也很善良,只是他們無法分清自己什麼時候該聰明,什麼時候又該善良。

    他們就像是一群天真的孩子,雖然錯誤不斷,但卻從來都沒有拋棄過那份童真,他們總是在受了傷之後才知道開始悔改。他們的一生太短了,短到都不能看清楚自己。

    “將軍我們要出城!讓我們出城吧!”士兵們眼含熱淚求著雨塵,他們想要做點什麼了,哪怕離那些鬼魅們站的更近一些也好。

    “都拿上弓跟我來!”雨塵略做遲疑後隨手拾起一把血跡斑斑的弓箭,揮手道“都去南城,劫住那些精怪!”

    士兵們明白了雨塵的意思,他是想利用弓箭將南城一側趕來增援的精怪劫住。于是士兵們都動了起來,匆忙的尋找起了散落在城的弓箭,只要一拿到弓箭他們便追著前面的人流向南城跑去,想要阻止住那群就要飛過來的精怪。而沒找到的弓箭的士兵則是發瘋般開始移動城上的床弩,一大群人聲嘶力竭的叫喊著,他們什麼都不在乎了,他們只想拼命。

    由于城牆是四方的,南城的精怪要是走直線過來的話還真路過西城南側的少片城牆,而雨塵正是想到了這點才果斷的決定去南側劫殺精怪。

    精怪們來的很快,但城上的天子軍也不慢,他們正快步如飛的向前趕著,這就像是一場比賽但勝利者只有一個。

    終于,還是距離較近的士兵們先到了,也可以說同時到的吧。士兵們甚至都沒時間停下腳步,他們中的很多人都是一邊奔跑一邊就拉滿了手中的長弓,箭雨破天密密麻麻的飛了上去,那所帶起的破空之聲稠密到嗡嗡做響,震人心弦。

    剛剛飛臨城頭的精怪無情的射落了下來,滿身插著箭羽,如同篩子。

    城上的士兵們就像是一堵憑空出現的堅牆,阻擋住了精怪軍。每一個士兵都在奮力的揮灑著手中弓箭,將一只又只的精怪射落,精怪們慌忙的向兩側散開。

    “殺啊!”不知道什麼時候李飛雨也跟了過來,一跑出五行大陣他便拔劍而起,硬生生的從側面撞進了精怪群,瘋狂砍殺起來。同時,又有幾道身影騰空而起,手中一樣握著寒光閃閃利劍,追著李飛雨的身形也沖了進去。這幾人都是入了仙級的人類高手,除李飛雨外都是‘護國私營’的隱者,他們是城上唯一能行風的幾個人,肩負的壓力可想而知,但他們已經不在乎了,他們誓要血戰到底,說什麼也不能讓這群精怪靠到西城去。

    “哪跑!”這時候,一向沉穩的雨塵也大叫了起來,一橫手中的鐵槍竟然登牆而出飛了起來。只見他手中的那柄鐵槍如風掃落葉般舞了起來,追著另外一側的精怪去了。真有將軍躍馬踏敵陣,不斬賊酋終不還的大將氣魄。

    李飛雨等幾位散仙看到這一幕不由大驚,暗道“此少年將軍竟是入了地級的武者〞
墨麒麟 發表於 2008-8-17 22:34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天道如此


孫為民的頭很疼,這一天中發生的事情讓他感到無所適從,當他看到城下那堆積如山的尸體時,竟然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那哀鴻遍野的場面他似乎早已經歷過千萬次了,他仿佛看到一個很熟悉身影正手拿一席詔書立在那九天之上,詔書的背面寫幾個殷紅的大字——冥天大詔。

    猛然間,無數的過往漂飛在孫為民的眼前,雖然場景不同,但那個熟悉的身影無時不在,還有那席寒氣逼人的詔書,一次又一次的被展開,在他們的腳下是堆積如山的尸骨,人們在恐懼中掙扎。

    “我真的是瘟神,我真是瘟神嗎?”孫為民意識到自己看到了什麼,那是他的前生,手拿著冥天大詔的瘟神。他突然間明白了這里所發生的一切,原來京城的慘劇是注定的,地府已經發了——冥天大詔。

    孫為民突然想到了老爹說過的一個故事。

    相傳明末清初之時,天下紛亂,清兵入關,嘉定府有兩個衙役外出辦差返回時路經一鄉村小店,見店中還有另外兩位身著官袍的衙役在坐,便靠了上去坐在一處。

    四人攀談過後甚感投緣,臨別之時那兩個一直沒有通報過府門的衙役悄悄言道“實不相瞞,我二人並非陽差,而是在東岳大帝座下听調的冥差,今日與你二人甚感投緣,故有一事相勸。你二人萬不可再返回嘉定府,東岳大帝已下了冥天大詔,十日之內嘉定府將要有百萬口罹難,我二人這可是去送名冊的。你們還是躲躲的好”說完,那兩冥差便不見了蹤跡。

    嘉定府的兩個衙差見此情景,嚇的惶恐不已,二人一商量便沒有返回嘉定府,而是往西南方逃了。不想數日之後,果真傳來消息︰六月十三日,剃發令下,民變起,數月之中,嘉定府歷遭三屠,罹難百萬。

    這其中便提到了冥天大詔,意為大災將至。

    “你都想起來了嗎?”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孫為民身後傳來,孫為民忙轉身一看,漆黑的夜色中站著幾個人。除了中間的那個老邁的長者外,其他幾個他都是見過的,正是上次在遼州阻攔他的鬼帥們。其中還包括那個讓孫為民耍無賴訛走的叼蠻少女,正翻著眼皮怒視著孫為民。

    “文王?”孫為民吃驚的看著眼前的這幾個人,將他們逐一的觀察了一遍,苦笑道“文王親臨是來做什麼?是來看你的杰作嗎?這次冥天大詔寫了多人的名字?有他們嗎?”孫為民不屑的說著,在責問文王為什麼不讓鬼魅們入輪回。

    文王的樣子很特別,雖然是發鬢斑白但精神很好,尤其是一雙犀利的眼楮似能把一切都看透一樣,他正極有興趣的看著孫為民,同時制止住了要發火動怒的姬靈宵。

    文王正看著這座被鮮血浸透的城頭,嚴肅的對孫為民問道“你可知天下有多少枉死的冤魂嗎?”文王望著天上拼殺中的精怪和鬼魅毫不在乎,繼續道“多到海不能納,地不能容。你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嗎?”文王看著孫為民。孫為民一愣不明白文王是什麼意思。

    文王無奈的搖著頭“人們都說上天有好生之德,但你有沒想過那為什麼上天要設立五瘟行使?生與殺,到底哪個才算的上是真正仁慈?冥天大詔一發百萬生靈將要罹難,他們的死真的就毫無意義嗎?沒有痛苦的經歷又如何能平復了他們心中的欲望?欲望會害死他們的。”文王話語矛盾的敘說著,孫為民則是低頭沉思。

    孫為民知道文王的意思,意思是說,天降殺罰是對人們的警告,讓他們自醒,不要再做傻事。就像是孩子出錯要挨板子一樣。

    “當年,曹公魂歸地府時就與我談過,當今之文昌大陸強者橫行,王權無度。要是沒有可以制約他們的力量存在,人世終將要化歸魔道,陰陽度化的演法也注定要淪亡。到哪時,仙既為魔,人為芻狗,這大千世界又會是一副什麼模樣?所以,曹公孤魂漂泊赴了尤地,做的無非是殺戮之事,但卻如頸上懸劍般警示著世人,保得這文昌大陸上千數年來的太平安穩。你說曹公是仁,還是惡呢?”文王邊說邊走到了孫為民的身邊,將手一揮,只見一抹虹霞出現在了夜空中分外若眼,其中似有樓台殿閣林立無數,宛如夢境。忽然,無數個幽綠色的魂魄飛了起來,化做青煙飄飄蕩蕩的歸入了那副奇妙的景色中,令人詫異。

    “鬼魅本是天地靈氣幻化,這便算是他們的歸宿吧”文王默默的說著,欣賞著那座時隱時現的宮殿。

    “那是何處?”孫為民見文王將死後的鬼魅盡數收去,忍不住詢問了起來。

    文王一笑“你不知道嗎?那便是天道歸處,雷霆玉府”。

    “他們都歸了雷霆玉府?”孫為民不敢相信的看著文王,這一切來的太快了快到讓人不能接受。

    “恩,天道將成,神將位虛缺,算是我對他們的補償吧”文王說完從懷中取出一個龜甲托在手中,默默道“去吧,去吧”只見一陣綠煙由那龜甲中飄飛了出來,片刻過後竟在空中竟凝成了數個淡淡的人形,孫為民仔細一看竟是十一個飄忽不定魂魄,樣貌各異的定在空中,正對著文王和孫為民行著大禮,甚是恭敬。

    文王一揮手那些魂魄便飄飛而去,化入夜空。

    “此就是當年自裁的鬼魅十一仙,現在也到了他們歸位的時候了”文王收起龜甲看著一臉不解的孫為民,嘆氣道“這一夜我想你也該看透了人世中的生死演變了吧?其實,殺戮是人的天性,不提也罷。我和曹公等你已數千年之久,現在好了,終是要將這一切做完了。天道大成之日,我們也就如願了,到時候上有天為界、下有地為警,這蒼茫人世便再也跳不出五行輪回的演道了。”

    孫為民听了文王話遲疑了一會,終算是想明白了這其中的一切。天道和地道原來就像是兩口緊緊相合的碗,將人世扣在其中,讓人們不能為所欲為,更不跳出這五行陰陽的世界。

    當初曹操來的這個世界後便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這世上竟然‘無法無天’,隨著度化仙修人的能力越來越強,道法已經很難再滿足他們了,王權那就更不可能壓制住他們。他們開始嘗試著要跳出這個混沌的世界,想要以自己的思想去創造世界。

    如此,便會出現金仙橫行、隨心所欲的紛亂局勢,到時候,注定將會是個慘烈無比的場面。因為,度化仙修的人不知道他們該怎麼去做,這個天地之間再也裝不下他們了。可以說他們不知道自己該去向哪里,沒有什麼可以制約住他們的行為。這個問題很嚴重,很可能使得很多仙修能人迷失掉本性,化歸萬劫不覆的魔道。

    所以,曹操沒有敢提出儒家的‘有為’思想,他不希望看到眾仙為追求‘有為’而急功盡力,若出世間紛亂。而道家的‘無為’思想在這時候就非常合適了,至少能暫時壓住那些蠢蠢欲動的勢頭。

    當然只靠這些還是遠遠不夠的,在天道不成沒有制約力的情況下,就必須想辦法壓制住人們心中的欲望,要讓他們有所顧忌,感到恐懼才行,讓他們明白這個世界遠沒到他們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的地步。

    所以,曹操沒有入輪回,而是孤魂漂泊去了界河已南的尤地,墜胎歸元當起異族。曹操這樣做也是不得已,他在那邊也是歷經萬苦終得大成,化身八臂強者掌控了尤地的局勢。當文昌大陸這邊的人類一安逸清閑,開始不安與現狀的時候,曹操便會想辦法挑起戰局,算是在警告世人,不可為所欲為。

    曹操在通過戰爭警告那些蠢蠢欲動的大仙們,他們還不能左右這個世界,他們的存在還必須有所忌憚。同時,戰爭還在不斷的提醒人們,姬姓皇家的存在。正是他們一次又一次挺身而出,挽救了這個世界。所以,姬姓皇家的威嚴一直都在,即便是強如金仙的高人們也必須尊重和承認這個存在。

    其實,金仙們懼怕並不是王權,而是尤族。他們依附在皇權四周完全出與他們對尤族的恐懼,這便是制約力吧。這就是曹操和文王想出來的辦法,更是曹操死後便音信全無的大秘密所在。要讓人類保持清醒,懂得節制自己。

    但有一點另曹操和文王很擔心,尤族已越來越弱而人類則是越來越強,常此下去,這份制約力將不覆存在。到時候,就沒人能壓住那些不可一世的金仙、散仙們了。文王和曹操必須要想辦法創造出一個‘東西’來取代尤族,繼續制約住人們的行為,這便有了天道的雛形。

    當然,天道不能像尤族那樣完全靠殺戮和恐懼來制約人類,它需要有一個華麗的外衣,要威嚴、神聖、令所有人去仰視它,崇敬它,要從心里使人們明白,它是無所不能,不可戰勝的。為此,文王和曹操一直在準備,準備了一個絢爛無比、讓人們永生難忘的記憶,要讓他們絲毫不會再去懷疑天道的威嚴和存在。而今天發生在京城的一切便是這場‘大戲’的開始。

    孫為民的到來也帶來了這樣的機會,身附神體的他輕易的祭開了天道之門,三十六印其實只不過是文王的小計謀而已,可以說是故弄玄虛吧。為的就是迷惑世人,讓天道看上去更加撲朔迷離,更加神秘威嚴,而不是誰故意為之造出來的。

    這樣做也是沒辦法,雖然文王在文昌大陸上向有威德,但人們對他太熟悉了,人們只要能看清楚一樣東西就會去算計衡權,這樣的話,總有一天會有一個人不再把他文王放在眼里,跳出來挑戰那個所謂的‘天道’。

    所以,天道根基萬不能建立在文王的身上,要想辦法制造出一個誰也無法看清楚的存在才行。這就好象是把所有人都放在了夜色當中,人們永遠都無法知道面對的會是什麼,他們能做的只是猜測和想象。說白了,人們心中的恐懼有多大,天道的威力就有多大,天道的根基建立在人們的懼怕之上,也就是在每個人的心里。人最難戰勝的其實就是他們自己,想與天斗的人就如和他們自己在斗一樣,是永遠不會有結果的。

    這才是一個所有人都逃不出的混沌世界,迷霧重重。而孫為民所擔當的角色,就是讓人們看到天道的威嚴。故事就這樣開始了,天道的大網已經掉落了下來,要將這個世界小心的封存起來。
墨麒麟 發表於 2008-8-17 22:35
第一百三十九章 鬼府演兵


    如今,所有的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天印的現世只不過是文王和曹操精心策劃出的一場陰謀,為的只不過是警告世人舉頭三尺有神冥,無時無刻都有一個不可戰勝的制約力正在緊盯著所有人。所以,人們不可以為所欲為,他們必須要所忌憚,就是強如金仙神怪那樣的高人們也必須直視這種制約力的存在,小心的斟酌起自己的言行,以免付出慘重的代價。

    從前,人們所忌憚的是界河以南的尤族,尤族的存在就像是一場夢魘糾纏著每一個人。所以,他們都緊緊的依靠在姬姓皇家周圍,已此來抵御那種惶惶不安的感覺。但在以後,‘天道’必將取代這份職責,已另一種形式出現在人們面前,威嚴、神聖、不容褻瀆。

    當孫為民想清楚這一切後,戰場上的撕殺仍沒有停息,尤其是雨塵那邊打的很慘烈,人類和精怪之間的差距是不容忽視的。精怪們已經被完全激怒了,他們正暴躁的跳上城牆展現出那副有野性一面,咆哮著、怒吼著,嘴角邊掛著令人厭惡腥臭味,一張張獸毛未退的面孔正憤怒的扭曲在一起,他們又恢復了野獸的本性,無情的慘殺著城上的士卒。

    雖然士兵們很勇敢,也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這一切,但傷亡還是不可避免的發生了,他們不是精怪的對手。

    孫為民就像是剛剛從夢中驚醒過來一樣,驚恐的觀望著這場戰斗,當他看到越來越多的士兵倒了下去,孫為民意識到自己剛才那歇斯底里的瘋狂舉動已經引發了不可挽救的錯誤,士兵們在白白犧牲。

    孫為民急切的看著文王,希望文王能出手幫上一下。

    文王顯然是明白了孫為民的意思,低頭沉思著。無奈道“你應該帶他們撤到內城去,外城的陣法已破萬不可再守,等精怪們反應過來你們怕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傲雪,召三千魍魎小鬼上來在此處抵擋一刻鐘。”沒等孫為民抱怨文王便做出了安排。

    傲雪聞令點頭稱是,一探手將背在身後的法器萬靈飲血拽了出來,面向城下的戰場大聲道“魍魎小鬼听調,陽都危難,前府三千軍馳援,守城一刻,時過則撤,演陣!”

    漆黑的夜色中,傲雪調遣冥府兵將的號令聲傳的很遠,就連陪在老身邊的蛟女都听的清清楚楚。蛟女馬上就意識到了將要發生的事情,忙對軒轅宇提醒道“我們快到城下去,冥府要演兵了。”

    于是,軒轅宇忙調動北騎射營二千軍快速的向城下靠去,還好廉軍已經逃散並沒有人阻攔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城下奔去。

    北騎射營的士卒們剛剛動起來,幽冥鬼府的三千魍魎小鬼就已經上來了,和上次一樣它們如同從地下鑽出來的一群魔鬼,各各面色陰冷表情呆板的像堆石像,呆呆的看著傲雪等待著命令。

    “緝拿精怪!一個不留!”傲雪向來對精怪們沒什麼好感,她不等文王發話便下了格殺勿論的命令。

    其實,從傲雪陪著文王上來的那一刻起她就忍耐不住了,京城此時的情景太像當年辛州城上的那一幕了,尤其是從南城支援過來的那群精怪更引起了傲雪的注意,領頭的正是當年奪過她性命的那兩只虎怪。見到他們,傲雪憤恨的看著那條曾經打折過她腿骨的鐵鞭,氣息難平的回憶著。

    這真是仇人見面份外眼紅,傲雪下達完格殺令後一晃手中的萬靈飲血便沖了上去,直奔那二個讓她永生也難忘的畜生。

    這時候,那三千冥府的鬼卒也動了起來,一時間戰場上出現了無數條詭異的光影,速度很快像同幻境般轉眼就到達了戰場的深處。立時,精怪們慘叫了起來,莫名其妙的被人分尸了,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以說連考慮的機會都沒有留給他們。

    同樣,鬼魅們也被這突如奇來的場景嚇壞了,紛紛向北騎射營方向退去。

    文王無奈的搖著頭,嘆息道“不該,不該啊”說著手臂一揚,一道紅霞飛了出去,瞬間就照亮了整個戰場。剎時間,大地變的昏暗起來,淡淡的紅光照亮了戰場上的每一個角落,數千個身形嬌小面目猙獰的鬼影出現在了所有人面前,尖細的牙齒、佝僂的身體、鐵爪一樣的手指還有那陰森的表情。沒人能猜到,這就是地府的呼喚,幽明地獄中的使者,魍魎小鬼。

    不要看小鬼們體形不大,但卻非常凶猛,他們就像山蟻一樣爬附在精怪們的身體上,猙獰的怪叫著,將他們那如鐵鉤一樣的小爪子狠狠的插了下去,隨著精怪們的慘叫,一塊塊鮮血淋淋的皮肉被剜了下來,小鬼們看也不看,又無情的將它丟到了一傍。戰場上都是這樣令人驚悚的場景,沒人敢相信會是這樣。

    赤虎和血虎已被眼前的景象完全驚呆了,死亡的氣息正充斥在他們那對令人迷惑眼楮中,那道細長的瞳孔里不安與恐懼正在苦苦的做著掙扎,如要爆裂一樣。

    這時候,傲雪手中拎著對黑氣蒸騰的雙刀走了過來,冷冷道“你們怕了嗎?”在傲雪的身後是無數個面帶著詭異獰笑的小鬼,尖叫著沖了上來。

    二虎一驚將鐵鞭猛的攥緊,驚訝的看著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傲雪。

    “沒想到我會回來吧,我是來找你們的,你們逃不出我的手掌,我掌管著你們的生死,你們早晚有一天會落到我的手中”傲雪怪異的微笑著,她並沒有動手而是陰冷的盯著二虎,像是在對他們說“我在等著你們,你們是跑不掉的”。

    嗷嗚!二虎同時發出了震天動地虎哮聲,一揮鐵鞭沖了上來,他們已經喪失了理智,他們真的感覺到了那令人無法喘氣的滋味——恐懼。雖然他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他們明白這種感覺是絕對不會錯的,由心而生,無法自制的恐懼。

    傲雪極其不屑的輕笑了一下,在二虎就要沖到她身前的那一刻突然一晃,便不見了蹤跡。等二虎收住沖勢尋找起傲雪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精怪的慘叫聲,二虎轉頭一看傲雪已經出現在了那里,正目光直直的盯著他們,臉上仍掛著那份詭異的微笑,只不過傲雪手中的那把幽黑色的雙刀上已沾滿了鮮血,滴滴答答的掉落著。

    啊!二虎再次沖了過去,這次更加的瘋狂,像是要把一切都撕碎了一樣,他們憤怒的吼叫著。但傲雪還如剛才情形,在二虎剛要上前的時候消失了,片刻過後又出現在了另外一個方向,這次,腳下躺著幾只剛剛身首異處的精怪尸體。傲雪在戲耍赤虎和血虎,想折磨他們。

    此時,靈宵等幾位鬼帥正面色凝重的看著戰場上的局勢,他們甚至開始期盼精怪們快些逃走,這是一場不公平的戰斗。世人對幽冥鬼府知知甚少,他們甚至都不知道如何面對這樣的情況,更不要說拼命了。要說有什麼能讓人感到恐懼?那便是一無所知。

    精怪們對魍魎小鬼幾乎是什麼都不知道,而魍魎小鬼卻對精怪卻是再熟悉不過了,它們的職責就是奪去精怪們的性命,這還有什麼公平可言呢?

    而文王起法現了魍魎小鬼們的身形,就是希望精怪們自己退去。文王也不想造太多的殺戮,再者精怪們對文王還有著很大的用處。

    如此,紛亂的戰場令所有人都感到恐懼,面對著一群地獄中脫生而出的魔鬼沒有人能不害怕,精怪們開始奔逃了。

    雨塵帶人打開城門後,鬼魅和人類在孫為民的安排下開始往內城撤退,他們也無法理解那一群突然出現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但他們知道,那應該是一群魔鬼,意味死亡,離他們越遠越好。

    蛟女就守在孫為民的身邊,當她看到那個神情恍惚的男人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雖然她不知道孫為民到底經歷了什麼,她但感到很心痛,咬著嘴唇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和蛟女抱有同樣心情的人還有一個,那就是慧兒,當慧兒看到孫為民後禁不住抱著孫為民大哭了起來。她感到很委屈,她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雖然她不想這樣做,但還是哭的不能自制。她已經好幾月沒見到孫為民了,不想一見面看到的卻是一個面容消瘦,失魂落魄到不成人形的孫為民。慧兒再也壓抑不住了,她真的很在乎這個很重要的男人。尤其在今夜這種感覺更強烈,因為很多鬼魅死去了,再也不回來了。

    由于時間緊迫,孫為民也沒顧忌那麼多,而是拉著傷心不已的慧兒帶著眾人急匆匆的向內城撤退,這是文王給他的建議,至于為什麼要這樣做孫為民已沒時間去考慮了,現在能讓更多的人活下來比什麼都重要。

    而此時的東城外,攻擊廉軍的有錦綸也在做著同樣的事情,催促著後軍不停的敲打著收兵的金片,神色急切。

    從剛開始策劃這次偷襲戰起,有錦綸就算計的很明白。即便是趁著廉軍剛剛登城的混亂間隙發起攻擊,戰斗也絕不能超過半個時辰,要是再托下去的話就稱不上是偷襲戰了。對現在的天子軍來說,正面作戰的代價是得不償失的,因為還遠不到和廉軍決戰的時候,打一場偷襲戰都是不得已才為之的。

    天子軍今夜要做的就是把北軍和鬼魅們送進城去,讓城中的局勢穩定住,使得廉軍里外相顧、兩頭對敵,無法速勝。這樣,等更多的援軍到達後,再一舉攻破廉軍,方為上策。

    就這樣,清玄軍極其不情願的退了下來,從清玄真人那悶悶不樂的神色中就能看出,他們並沒有抓到廉王。有錦綸對此也感到很失望,要是能擒住廉王固然是好事,但又談何容易呢?有錦綸無奈的嘆息著。

    如此,借著夜色掩護清玄軍也消失在了戰場上。他們剛走沒多久大群精怪便趕了過來,他們當中就包括那兩個惶恐不已的虎怪,他們正圍在九步老祖的身邊焦急的說著什麼。看來,二只虎怪對那群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魔鬼忌憚無比。慌亂的神情盡露無疑。

    奇怪的是,傲雪竟然留下了他們性命,不知道這又意味著什麼。
墨麒麟 發表於 2008-8-17 22:36
第一百四十章 狐媚突現


當天色漸漸放亮皇城的大門還在緊緊的關閉著,門口是數也不數清的百姓,他們正聚集在那個曾經威嚴無比的朝德門前,希望城里的達官顯貴們能發發慈悲,放他們進城。

    在外城被廉軍攻破的一剎那,皇子皇孫們就逃到了這里,完了是各位大臣和他們的親眷,甚至還包括天牢中在押的重要嫌犯,但百姓是不允許進城的他們只能在外城惶恐度日,企求廉軍會放過他們。太子這樣做是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他不希望有太多不在他控制之內的人出現在皇城中。

    孫為民帶人進城的時候就若出了不小的麻煩,太子沒想到北騎射營竟然會沖圍進京趕來馳援,而且還帶來了三千多個鬼魅。這讓太子感到很不安,力量的對比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他甚至覺得孫為民要比城外的廉軍還危險,放他進來也許就是把皇位送給了他。

    于是,太子不允許孫為民領軍進城,竟然讓孫為民繼續駐守外城牆。對此,孫為民憤怒到差點揮兵攻城的地步,但在張德權和雨塵眾將的苦求下太子最終還是妥協了,極不情願的把孫為民他們放進了皇城。

    入城後孫為民一眾人被直接安排在東面城牆防守,而禁軍和數千名退入城內的京師虎衛負責其他三面,沒有命令任何人不得下城,更不可靠近宮殿。

    孫為民帶人剛剛登上城牆,廉軍就緩過來勁了,浩浩蕩蕩的開進了外城,隨之屠殺也開始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廉王也許是真的瘋了吧,或許又是讓昨晚的偷襲讓他受到了刺激,畢竟他手下可又少了一位金仙。廉王竟然放任自己的軍隊在城中為惡強掠,一進城便和百姓們發生了沖突。

    驚恐的嚎叫和撕殺聲整整持續了一天,當夜晚再次降臨的時候一切仍在繼續著,碩大的京城中到處是火光,驚慌失措的人群四散奔逃著。這昨人口過百萬千年古都正在顫顫發抖,宛如煉獄。

    很多百姓都跑到了皇城附近,他們聚集在城門處向上大聲呼救著,他們想進來,想活下去。但迎接他們的卻是從城頭不斷落下的陣陣箭雨,仍何人膽敢破壞城門都將被射殺,城門口附近百姓的尸體堆積如山。

    孫為民知道南城發生了什麼,他在慶幸自己所駐守的那面大門早已經被太子下令用鐵水封死了。太子這樣做完全是因為對孫為民的不信任,怕孫為民開城投敵。太子現在只相信他自己,他正帶這禁軍死死的釘在南城牆上,不容許任何人靠近。

    就這樣,一天過去了,第二天也是如此。

    百姓們正在用他們的生命在保全著那座高大的皇城,所有人都知道,等百姓們死的差不多了,廉軍就會抽出手來攻打皇城。

    在這二天中,孫為民沒有離開過東城一次,他現在已不是什麼右將軍了,指揮權早已經完全交到了太子手中,而孫為民所能指揮的也謹謹是那他兩千軍和三千多鬼魅,其他的事情再不用他去操心了。

    相比之下,太子那面的力量看上去要比孫為民強不少,除了退進城中的四千余虎衛,還有八百‘護國私營’、三千禁軍、和臨時從各王府抽調上來的門客,共一萬三千余人。如此算下來,皇城中駐守的兵力已近二萬人,而且高手要比孫為民守外城的時候多的多,看來,這才是城中真正的實力。

    孫為民感到很氣憤,他不明白為什麼非要到山窮水盡的時候,這些大老爺們才舍得拿出老本來拼命。而讓城中數十萬百姓白白的喪命,或許大老爺們根本就不在乎這些吧。

    拋開那些自己無能為力的事情後,孫為民把更多的時間留給了身邊的人,眾人聚集在東城下的一間房舍內談了很多的事情。當鬼魅們听到那些死去的同伴都了歸宿後激動不已,歐陽鶴更是對著孫為民長跪不起,任是誰拉都沒有用。

    當然,關系到天道的大事孫為民仍是一字未提,甚至連蛟女都沒有告訴,他明白這件事的重要性,知道自己能做的只是等待,一切自會有文王去做安排。

    眾人敘舊過後,突然發生了一件很為難的事,太子竟然命令孫為民將仇玉姑娘交出來,說她指使人殺了九皇子。關于這件事孫為民知道一定是子良做的,所以他並沒有向子良去詢問什麼,而是認真的考慮起要不要將仇玉先交出去,或是干脆先殺她讓一切都一了百了呢。

    孫為民相信,只要仇玉一死太子萬不會在這緊要的當口再追查下去,子良暫時會很安全。但事情難就難在如何說服子良,子良為仇玉去殺人,這說明仇玉對他來說已經很重要了。孫為民很為難,太子派來的禁軍就在外面等著提人,留給孫為民考慮的時間並不多。

    子良一言不發的坐在屋子里,他身上那股陰冷的特質越來越明顯了,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子良身上的變化,老極不舒服的皺了皺眉頭,擔憂的看著孫為民。

    孫為民很為難,他是很想把仇玉交出去的,但他又無法面對子良的冷漠,那比苦苦哀求更讓他難已接受。就好象是一責問,讓人無顏已對。

    “憑什麼他太子要人我們就必須要交給他!不交!”歐陽鶴暴跳如雷的喊叫了起來,聲音很大,想是等在外面的禁軍也應該听到了。

    “對!不交!現在仇玉姑娘已經子良夫人了,我們說什麼也不能交出去!”李飛雨也大聲的附和著,在他的影響下周彥樺也嚷嚷了起來。一時間,不大的屋子中吵鬧異常,滿不咒罵和不滿的聲音。

    軒轅宇本想開口說些什麼,但當他看到子良那陰冷的表情後還是忍住了,無奈的坐在一傍邊沉默不語起來。

    孫為民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看著眼前的眾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人”子良突然開了口想說人是他殺的,但孫為民慌忙的伸手制止了住了他,一下子屋子里靜的出奇。

    孫為民一看,忙抓抄起桌上的茶杯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大罵道“夠了!你們是不是都想造反啊!”。聲音傳出很遠,守在外面禁軍聞言也是一哆嗦,驚慌的向左右觀望起北騎射營的士卒,生怕他們真的反了將自己砍成幾斷。

    確實,守在門口北騎射營士卒正極不友善的看著幾位禁軍老爺,暗扶刀劍,大有拔刀相向的架勢。

    屋子里,所有人都讓孫為民的大罵聲驚呆了,呆呆看著他,在考慮孫為民是不是真要把人交出去。

    而這時候的孫為民則是一副怪異的表情,沖眾人不停的比劃著,大張著嘴但不出聲,像是在暗示什麼。

    軒轅宇到底是個心思縝密的人,他第一反應過來了孫為民的用意,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對著孫為民大聲回罵道“反就反!他算個什麼東西!人我們就是不交能怎麼樣!孫將軍你也不要太不講情面了!”這下發傻的人就更多了,尤其是子良萬萬沒想到軒轅宇會說出這樣的話,眉毛一皺快速的思考了起來。

    再看孫為民這時候則是喜笑言開,沖著軒轅宇正伸大拇哥呢,高興的不得了。

    這下,大家也都明白了,孫為民這是又要演戲了。好嗎,一時間所有人都聲討起了孫為民,罵的要多難听有多難听,外面禁軍听了直以外里面要兵變了,恨不得拔腿就跑。

    “夠了!我去向太子稟明此事與仇玉姑娘無關,我沒回來以前誰也不許出去!”怒罵過後,一臉鐵青的孫為民摔門而出,對著幾個禁軍大喊道“走!帶我見太子去!”。

    禁軍早就恨不得先跑了,听了孫為民的話連忙恭敬的在先前引路,帶著孫為民向南城行去。

    看到孫為民離去,蛟女表情嚴肅的站在門口想著什麼,她剛想行風追去就讓老拉住了。老搖頭道“這此只能讓他自己去,人去多了會事得其反的。”

    蛟女一呆並沒有說話,後又轉頭看著孫為民離去方向,心里久久不能平靜,她總覺得哪里不對,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與此同時孫為民也有了這樣的感覺,像是有什麼人正在暗處盯著他一樣,讓他很不熟悉。他感覺到那是一種很不友善的目光,像是要致他與死地一樣。

    “孫為民,孫為民,你終于要是來了”南城牆門樓上的小窗里,一個怨毒的眼神正盯著通往東城的道路,默默自語著。

    而這時候孫為民也感覺到了什麼,邊走邊暗暗驚訝道“好重的狐媚氣息,這皇城之中怎麼出了妖孽?”
aneki 發表於 2008-8-18 13:40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事有蹊蹺  


  (過節忙了幾天,抱歉了,老頭也沒什麼好狡辯的,只能盡量多碼字。只能說,老頭怕過年一點不假,過個10.1都差點忙死......)
  越是往南城靠近,孫為民心裡就越不塌實,因為他前些日天天在外面巡城,可從都沒有發現過有這麼強的狐媚氣息,沒想到今天卻突然冒了出來。它想做什麼?它這樣有恃無恐的出現難道是要對我下手?不對,一定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孫為民擔心的考慮著,跟著禁軍上了南城牆。

  南城牆上的味道很難聞,城下數千具百姓的屍體正散發出一陣陣令人做嘔的腐爛味,孫為民就像是掉進了臭雞蛋堆裡,用手緊緊的摀住了鼻子。孫為民在想:太子這個人還是很有擔當的,這樣的情況下他能釘在南城牆上,實在是需要不小的勇氣,光是忍受這難聞的氣味就不是一般皇子可以做到的。

  孫為民跟著禁軍向前走著,同時感覺到那只死狐狸應該就在前面的門樓裡才對。

  趁著禁軍進去通傳的工夫,孫為民正立在門外考慮著,琢磨起禁軍會怎麼向太子描述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這點很重要,孫為民明白太子要是知道了『北騎射營』有了反心,就必定會採取對策,而北騎射營暫時就會很安全。

  因為孫為民不知道,已太子的為人他斷不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他必定會先將『北騎射營』穩住,然後再做打算。這樣的話,子良的事也許就能先掩蓋過去,至少在眼下這幾日裡是不會再出什麼變數了。畢竟,外城已經落入廉軍手中,太子說什麼也沒有實力兩面對敵的。

  至於孫為民剛才和眾人演的那場戲,不過是想讓太子明白,至少他孫為民是不想造反的。所以,孫為民才會一個人來見太子,雖然這樣做很危險,但也表明了他對太子的信任,可以說是把孫為民是把自己的小命交到了太子手中,以此來表明他不想造反。同時,孫為民也希望太子可以審時度勢,不要再提九皇子的事。

  「右將軍,太子召見」禁軍站在一側恭敬的說著,並伸出了手。

  孫為民忙解下自己的佩劍交到了禁軍手中,緩步進了門樓。

  剛一進門孫為民就見到了自己想見的人,那是一個美麗到令人眼暈的女子,高挑的眼梢、清瘦白皙的面龐,尖細的下巴、還有那雙讓人看了就惶恐不已的大眼睛,彷彿在是暗示著什麼一樣。孫為民不得不佩服狐仙的媚惑世人的本事,他只是略微的看了一下這個女子,便生出了無數個奇怪的念頭,總是覺得這個女子眼神像是在對自己暗示著什麼,孫為民也不由的想入非非起來。

  但很快孫為民就清醒了過來,他自幼精通玄學知道自己剛才差點著了死狐狸的道,一邊跪拜一邊暗暗道「清者濁之源,動者靜之基」孫為民這是又開始唸經了,抵擋起了狐媚的迷人道術。

  咳!咳!太子不高興的咳嗽了幾下,他也看出來孫為民剛才想入非非了。男人好像都是這樣,最見不得別人動自己的自己的女人,哪怕是多看幾眼也不行。

  「右將軍,聽說你那裡高手如雲,而且很不服管教啊」太子翻著他那雙綠豆眼不緊不慢的說著,並沒有提子良的事。孫為民心想「看來剛才的戲已經演成了,太子也沒時間再糾纏子良的事了」。

  「太子誤會,只是手下將士多日拚殺勞苦,但廉軍仍未退去,此時戰局又對朝廷越來越不利,難免會出現軍心浮動的情況。太子放心,我定當盡量維護,誓死保城。」孫為民也不抬頭去看,自顧自的說著。而他的心中卻是在考慮另外一件事,他感覺到那雙陰毒的眼睛正在盯著自己,在沒考慮好對策前孫為民還不想再次面對她。畢竟孫為民也不清楚這只死狐狸到底要做什麼。

  「起來回話吧,正逢亂世、不必多理」太子到底是個慣與權勢的人,斥責過後又開始安撫起孫為民,話語也和氣了不少。

  「右將軍,你觀她是何人?」孫為民剛起身,太子就指著立在一側的女子問了起來。

  孫為民一聽,也沒做考慮便回答道「精怪狐媚是也,太子您難道不知嗎?」孫為民清楚,這女子的身份太子是一定知道的,要不那女子也不會明目張膽的站在這裡了。

  那女子聽了孫為民的話好像很不高興,沒等太子說什麼,便粘乎乎的埋怨道「呦,早就聽說是孫將軍是個少年英雄,沒曾想竟是個不解風情的愚漢,我是精怪不假,但何來狐媚一說呢?難道我們精怪就不能有情愛之戀了嗎?」那女子的話中綿裡帶剛,暗暗的數落著孫為民。

  其實,剛才孫為民起道法破了她的媚惑之術時,就已經得罪她了。這狐狸精可不是好欺負的主兒,知道迷糊不住孫為民當然要想其他辦法了。

  「不盡然吧....」孫為民也來了火氣,剛想出口反駁太子卻突然阻止道「好了,冰琦小姐又何必為難我們右將軍,他可是從精怪堆裡爬出的人,前幾日剛和精怪大軍血戰一場,看法偏頗實是難免,我們還是說正事吧」太子教訓起了那個名叫冰琦的女子,又轉頭對孫為民說道「仇子恪家和我九弟的事就先暫且放下吧,但我希望你能看好仇玉和她的那個夫君,你要知道,皇家可不止就我這麼一個兒子,對你沒好感的人大有人在,你明白了嗎?」

  這話孫為民當然明白,其實太子是在為自己開脫,想讓孫為民知道他並沒有要刻意要為難孫為民的意思,而是另有人從中做梗。太子這樣一說就是在告訴孫為民,九皇子的事他幫著擔下來了。

  這下,孫為民反倒還要領情太子的人情,而且這情還真不小,剛才太子對狐狸精所說的那翻話,也明顯帶有袒護、偏向孫為民的意思。而那只死狐狸精現在正杏眼圓翻,十分怨毒的看著孫為民,想也是氣憤之極了。

  此時的孫為民雖然也想領太子的情,但他卻不好說什麼感謝的話,因為他要是一服軟不就是承認了人是子良殺的嗎?孫為民含糊道「只是....」。

  「這事就此做罷了,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與右將軍商量」太子不高興的揮揮手,制止住了孫為民的狡辯。看了看身傍的那隻狐狸精,繼續道「這位是冰琦小姐,聖天君秘徒,是來幫助朝廷對抗廉軍的。對了,右將軍知道聖天君是誰吧?它可是西境精怪尊主,掌管著西境之內數萬精怪。這次要助朝廷對抗廉軍,右將軍以為如何?」

  精怪?孫為民有點傻眼,他對精怪們瞭解不多,更沒想到這隻狐狸精的來頭可真不小,怪不得有恃無恐了。孫為民抬頭一看,冰琦正高傲的看著他,像是在說「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孫為民稍做考慮,猶豫道「微臣不明,現在局勢萬分危機,既然聖天君要幫助朝廷,不知何時能領兵前來解圍呢?」孫為民想進一步瞭解一下事情,故如此問了起來。

  「三日後便到,大軍三萬」沒等太子說話,那冰琦小姐就十分傲慢的回答了孫為民。

  「三萬精怪?三日後到達?」孫為民吃驚不小,但他見太子也是暗暗點頭,便知道此事看來不假。

  「右將軍以為如何,有這三萬軍再加上城外的兩萬清玄軍,當然還有你右將軍的四千鬼魅,可否一戰破敵?」太子不知道為什麼,又詢問起了孫為民的意見。

  「這...」孫為民萬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他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這哪裡是他跑來向太子鳴冤,而是他中人別人的計。也就是說,太子抓住了子良的事把孫為民引到了這裡,謀劃了一個大陰謀,想藉著孫為民自覺理虧的時候,逼孫為民就犯。

  到這時候孫為民可不敢亂說話了,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掉到了陷阱裡,如果不想陷的太深就必須先保持冷靜,看看太子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果然,還沒等孫為民回話,太子又道「我已與聖天君商定,三日後,也就是五月初八,裡外夾擊廉軍。到時候,有勞右將軍引軍出城,大敗廉軍!」

  孫為民聞言大驚,好懸沒坐到地上,暗暗道「不對,此事絕對有問題」。

  ............

  當孫為民憂心重重的返回東城牆時,眾人都迎了出來,大家看到孫為民臉色不好,都以為是子良的事沒求成,紛紛氣憤那太子欺人太甚,均是表露出了不滿。

  而孫為民則是連忙制止住了眾人的叫罵,無奈道「還是進去再說吧,這次可真的麻煩了」。眾人聞言迷惑不已,不知孫為民是何意思,紛紛跟著孫為民進了議事廳。

  「三日後卯時,出城與廉軍決戰,你們都做做準備吧」孫為民喪氣的說完便坐在椅子上不再言語,而眾人聞言均是震驚,紛紛道「這不是讓我們去送死嗎?就我們這點人怎麼和廉軍打?」

  孫為民苦笑,解釋道「太子說,聖天君會領三萬精怪軍來援,還有城外清玄派的兩萬人也會參加」。

  「聖天君?萬獸嶺的聖天君?」一聽聖天君的名兒,周彥樺便坐不住了,怎麼說他也是精怪而且一直在大陸西境闖蕩,想是對聖天君有些瞭解,他正極其驚訝的看著孫為民。

  「嗯,周兄有什麼意見嗎?對了,周兄可知聖天君座下是不是有一徒名喚冰琦,幻化狐仙」不知道為什麼,孫為民總覺得這事有不妥的地方,故詢問起了周彥樺。

  周彥樺聞言一愣,搖頭道「絕對沒有,這怎麼可能呢....」周彥樺沒有繼續說下去,像是有什麼不便道的話,低頭沉思著。

  看到周彥樺的反常舉動,孫為民馬上警覺了起來,突然提醒道「聽太子說,那冰琦是聖天君的秘徒,周兄不知道也實屬正常吧?或許是真?」

  下下,周彥樺這就更加疑惑了,面色難看的思考了一會,搖頭道「這絕對不可能,此事定有蹊蹺」。

  恩?孫為民已經看出來了,周彥樺有事在隱瞞著他,著急道「周兄,此事關係到我北騎射營數千人的性命,你萬不可含糊」。

  「我知道,所以我才告訴此事絕對不可能,因為....因為什麼我還不能說,我需要去趟萬獸嶺才行」周彥樺說完就馬上起身,像是這就要走。

  眾人看到周彥樺著急的樣子,均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只是不明白周彥樺有什麼難言之隱,非要現在去萬獸嶺。

  「去吧,早去早回」就在眾人疑惑不解的時候狌老突然開口了,嚴肅的看著周彥樺,像是在擔心著什麼。看來,周彥樺的事他也知道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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