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個一個魚貫的接連跨過門檻,走進小房子裡面。房子雖然小,但該有的也都不缺。一台小布拉機的電視,一張小桌子,幾張折凳組合起來的客廳,讓我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就好像回到小時候跟老爸過那種有一頓沒一頓的窮生活一樣。
不過藤原綾就很明顯不太喜歡這種環境,而且看她表情,就覺得好像等一下聽到不合理的報價後,就隨時會走人一樣。
老太婆讓我們在客廳坐下,神奇的事情是,這裡的椅子不多也不少,就這麼剛剛好夠我們幾個人坐。還不只如此,桌子上的破茶具組,杯子的量也是剛剛好七個(註:老太婆、我跟老婆、小蓮跟兩個照顧她的女MIB,還有小薰,加起來剛好七個人。),就好像計算好的一樣。
「伏魔使大人……這不是巧合,是老太婆我算好的。」
老太婆突然開口道破我的心思,讓我嚇了一跳。我趕緊點點頭,有點緊張的問說:「呃……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傻孩子,你不認識我,我可認識你。」老太婆滿是皺紋的臉,擠出慈祥的笑容,「你可是半年前驚動整個伏魔會上下,打破連同老太婆我在內,所有占卜家眼鏡的神選之人呢!」
「占卜家?」我訝異的問,然後好奇的看著身旁兩邊的藤原綾還有小蓮。只是她們兩個人一聽到這老太婆是什麼占卜家,就馬上站了起來,對那老太婆異口同聲的行禮問好。而因為主人都行禮問好了,連帶的另外三個人也跟著站起來行禮問好,弄得好像我不跟著站起來就對不起大家一樣的尷尬。
「呵呵呵,大家不要這麼多禮數,老太婆承擔不起呀!」老太婆說是這樣說,但是看的出來她很吃這套,眉開眼笑的,「快快,大家快請坐,呵呵呵!」
於是大家又坐了下來,藤原綾跟小蓮一坐下,不約而同的給我一個不算好的眼神,感覺我剛剛沒有站起來行禮,是真的這麼對不起大家一樣。
老太婆看大家都坐好,就伸出有點顫抖的手,要去拿茶壺給大家倒水。可是一知道這老太婆是什麼占卜家之後,就尊貴的好像連倒水都沒辦法了,小薰跟那兩個MIB爭先恐後的把茶壺拿去,最後由小薰在這場茶壺爭奪戰中勝出,成功的替大家倒茶。
不過我注意到的是老太婆趁機偷偷的觀察三個女人,也就是那兩個MIB跟小薰。然後最後視線在小薰身上停留很久,才又呵呵的笑了幾聲,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等到茶也倒了,小薰也坐好了,外面太陽都快下山了!老太婆才慢條斯里的喝了一口茶,小小的眼睛不停的打量著我跟我兩邊的藤原綾以及小蓮,然後又是點點頭,呵呵的笑了幾聲。
到這時候我已經有想離開這裡的衝動了,該不會會長說的委託,其實是把我們找來這裡,陪一個可能失智的老占卜家度過快樂的一天吧?靠,那真要是這樣,我他媽回去就把會長打成失智老人!
「伏魔使大人……耐心是美德。」
我才剛幻想到要怎樣毆打會長效果才會好的畫面,老太婆就又再度看穿我的心思,笑瞇瞇的看著我說:「不過既然你已經不耐煩了,老太婆也不耽誤大家時間,我這就把會長叫大家來這裡的目的給說了。」
聽到老太婆終於要把事情說清楚了,眾人不免開始屏氣凝神。我是不知道其他人啦,起碼我的確有比較認真想聽她說話就是。
「不過現在已經不早了,我們還是先吃飯好了。」
這話一說出來,眾人全部跟喜劇電影裡面一樣跌倒,靠!我第一次發現原來當震驚程度超過可以接受的時候,電影的反應不全都是假的呢!當我爬起來坐回椅子上,我真的有衝動想要一拳送這老太婆上天,然後衝回去高雄也給會長一拳,讓他們倆在天國相遇。不過連藤原綾都沒說什麼了,我也只能把這口氣吞了回去。
「呵呵,伏魔使大人真的是很沒耐心的人。」老太婆笑瞇瞇的說著,然後站了起來,走到旁邊的電話去撥了號碼,隨即回頭問:「今天人多,老太婆請你們吃披薩,有沒有想吃的口味?」
聽到有披薩吃,我不爽的程度也被壓了下去,正想說一些像海鮮、六小福等口味的披薩,旁邊那兩個負責照顧小蓮的女MIB,就跟報菜名一樣的講了一大串食物,最後才跟老太婆說:「這些,我們小蓮小姐不可以吃,會過敏。」
所以,最後工讀生送來三塊切好的起司大餅。
我很無奈的把折凳拉到門口,吹著夜晚的山風,看著天上的星星,一口起司餅一口可樂的吃喝著。吃到一半,小蓮就拉著椅子到我旁邊,然後坐了下來,把手李捧著的披薩盒子打開,不好意思的對我說:「佐維……對不起喔……我害你沒有好吃的披薩可以吃。這裡還有很多……都給你吃好不好?」
我叼著我的披薩看著她,然後搖搖頭說:「啊~你三八啦!一起吃,幹麼這樣,反正你掃興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說的話其實沒什麼惡意,不過小蓮還是皺起眉頭,低著頭有點哽咽的說:「對不起……我知道我一直都拖累你……對不起……」
「啊~你是怎樣!我不是罵你啦!」
她一哽咽,我就不知所措了,趕緊三口兩口把自己手中的披薩吃完,然後把她手中的披薩盒子拿過來,打開盒蓋,從裡面拿了一片披薩起來,咬了一大口說:「我最愛吃起司了!真的,你乖啦!」
小蓮看著我一口接著一口的咬披薩,臉上也漾出了笑容。她笑著,不經意的抬頭看了看天空,隨即被這一片不受都市光害影響的美麗星空吸引住了。
「佐維……好漂亮喔~」
「嗯。」我點點頭,繼續吃著我的披薩,然後探頭往屋子裡面看。藤原綾正舒舒服服的坐著,後面兩個原本應該要照顧小蓮的女MIB改成在幫她搥背按摩,而她一邊吃披薩,一邊看著電視的專心表情,跟平常在家裡沒啥兩樣。小薰則是站在一邊,看的出來很想找事情做,可是又不知道為啥,動都不敢動一下的樣子。
「佐維,你在看什麼?」
「嗯啊?」我轉回去看著小蓮,然後搖搖頭說:「沒啦,我在看我老婆在幹麼!」
「喔……嗯。」小蓮點點頭,然後看著我手中的披薩盒子說:「你不吃了嗎?」
「呃,沒啊!我還有點餓,怎麼,你要吃嗎?」
「沒有啦……那你慢慢吃,我去吃藥了。」小蓮點點頭,給我一個微笑後就站起來,很故意的蹦蹦跳跳的回去房子裡面,跟藤原綾把兩個MIB要去餵她吃藥。一邊的小薰覺得自己終於有事情可以做了,可是藤原綾看了她一眼,她又縮回去角落站著。
「伏魔使大人。」
「啊幹───!」
突然出現在我旁邊的占卜家老太婆,她的乾癟的聲音傳來,嚇了我一大跳!還害我從椅子上摔了下來。我的一聲大喊還讓房子裡面的眾人都跑出來看我怎麼回事。
「老公?」
藤原綾站在門檻上,一臉憋笑的看著我說:「你幹麼啊!坐在地上……你看你,披薩都灑的到處都是了!」
「沒事……沒事啦,她嚇我。」我指著老太婆說著。
老太婆又是呵呵的笑了,然後笑著說:「其實我是想要把大家給找來,只是老太婆我聲音小,哪比的上伏魔使大人你一聲大吼呢……呵呵,來吧,大家跟我來。」
「請問占卜家大人,我們……」「欸,什麼占卜家大人!」
藤原綾正想問要去哪裡,老太婆就打斷了她的話,然後說:「小丫頭也別跟老太婆我客氣,呵呵……只是你下次要懂得尊重人,是發自內心的尊重人。有禮貌是很好,太假就不好了,知道嗎?別叫我什麼大人了,我脫離伏魔會久了!叫我花花婆婆就好。」
藤原綾臉上的笑容有點僵硬,不過還是很受教的點點頭,說:「是,弟子受教了,花花婆婆。」
「好啦,那我們就一起去吧!聽會長說,是伏魔使,丫頭你還有那邊那位……那個誰啊?」花花婆婆指著默默跟在後面的小薰問。
被點名的小薰馬上就往前走了一步,自我介紹著說:「小人叫做小薰……花花婆婆。」
花花婆婆又看了看小薰,然後點點頭說:「嗯,好好……你們三個人跟我來吧。」
等花花婆婆點完名,我們三個人要跟著她離開這裡的時候,愛哭愛跟路的小蓮又興沖沖的跑來我們身邊,很像小孩子一樣的舉手,問說:「婆婆,那我呢?」
花花婆婆搖搖頭,揮揮手說:「你?你不在會長給我的名單之中……雖然我有算到你會出現,不過……小妹妹,你並不在我的名單之中。」
說完之後,花花婆婆頭也不回的往旁邊走去。我看了看錯愕的小蓮,然後搖搖頭也趕快跟了上去。而藤原綾跟小薰也趕快一前一後的跟上,很快的來到我身邊,三個人並排,一起跟著花花婆婆的腳步,在黑暗的山路中移動。
來到一塊空地,花花婆婆停了下來,而我們三個人也跟著停下來。花花婆婆轉身對我們笑了笑,說出了到底我們是來這裡做什麼事情。
「伏魔使大人,你們應該不知道所謂的山神娶妻的事情吧?」
「嗯?」我搖搖頭,「我真的不知道欸,你說說看吧!」
「呵呵……每隔十二年,我們都會安排一位純潔的處女,獻給山神做他的妻子,用以換取在這十二年內,能把地震、山崩的災害給降到最低。」花花婆婆嚴肅的說著,「不過後來這個方法因為太不人道了,所以我們就改成用法術獻祭。這法術其實只是一個小小的障眼法,都是由各長老家中未出嫁的千金或者僕人挑選出擅長使用法術的佼佼者,帶著紙人坐上花轎,等花轎給台到目的地後,再施法讓山神誤以為紙人是活人,藉以換取一年的天災損失降低。」
「呃……為啥只剩下一年啊?」我抓抓頭,「本來不是十二年嗎?」
「山神會發現我們在騙他的啊!能騙個一年已經是老太婆現在所能負荷的最大幅度了。」花花婆婆笑著回答,然後走到小薰面前說:「小薰姑娘,今年是輪到藤原家的少女,不過由於你們家小姐已經出嫁,所以和日郎小弟跟會長挑選出來,最適合的人選就是你了。」
小薰看起來有點緊張,不過我要是她我也會緊張,甚至我會一拳打倒花花婆婆然後自己跑掉。廢話!大老遠從台中被叫來這裡嫁給山神,智障才不會想跑。不過緊張歸緊張,小薰還是很專業的點點頭,握著花花婆婆的手說:「婆婆,小人一定會努力的表現,不會讓婆婆跟會長失望。」
小薰才剛說完,藤原綾就舉手發問說:「婆婆,那我跟我老公要做什麼?」
「由於和日郎說小薰現在是屬於你們的財產,所以你們是以女方家屬的身分出席這次的婚禮。」花花婆婆對藤原綾解釋著:「到時候你們會跟我另外挑出來的人,一起拿著法器、嫁妝、符咒等道具,護送小薰上山到定點,並且幫忙把靈魂暫時附在紙人上的小薰給搬回來。」
藤原綾眉頭一皺,感覺很不願意的樣子。不過還是馬上笑著點點頭,說:「是,我知道了。」
接著花花婆婆又分配了我跟藤原綾該拿什麼東西,還有法器中,我的軒轅劍當然也是法器類的老大,也被拿來擺在該放好的方位上。等前置都準備妥當後,花花婆婆又取來一尊紙紮人(註:喪葬會場常常看到的那種紙糊的娃娃,不過婆婆說拿出來就拿出來,我還是覺得滿可怕的。)讓小薰抱著,然後譏哩咕嚕的講了一串咒語給小薰聽。
「嗯,你記好了沒有?」
小薰歪著頭默背一次,然後點點頭說:「嗯,小的記好了。」
「那讓我們來試一次看看吧!」花花婆婆笑的很滿意,似乎很喜歡謙恭有禮又很有天份的小薰。
小薰也在花花婆婆的幫忙之下,很快的施展出所謂的離魂術(註:法術名稱是我後來問的,這法術的效果就是能讓靈魂暫時脫離身體。),並且將靈魂給附在紙人上說了兩句話,又趕快靈魂歸體。
這樣演練了兩三次,小薰這招離魂術越來越熟練,紙人也越來越靈活,甚至我都懷疑我可以跟紙人來場單挑了!看到這樣的成果,花花婆婆很滿意的點點頭,還讓人倒了杯符水,用自己的氣場加持過後給小薰喝下,說可以短暫增加修為,讓她等一下面對山神比較不會害怕。
我跟藤原綾坐在旁邊看著婆婆跟小薰演練,一邊打蚊子。等我們蚊子都快打死一打了,人也快睡著了,婆婆才滿意的拉著小薰走到我們這裡。對我們說了幾句稱讚小薰天份的話後,就要她抱著紙人,一行人又下山去了。
回到婆婆家,家外面已經擺上一頂大紅轎子。後面還有六個換穿紅色,喜氣洋洋的MIB們,手中捧著六種不同的嫁妝。轎子旁邊也站著四個同樣喜氣洋洋的MIB在待命。他們一看到我們下山來,就立刻先對我們行禮。
婆婆揮揮手,要他們不用這麼多禮之後,就把另外的嫁妝拿來,放在我跟藤原綾的手上,要我們捧好。分給我的是一個黑色的盒子,盒子有點重,不知道裡面放的是什麼就是了,婆婆也不讓我開。
接著她把小薰叫去轎子前面,然後掀開轎子的門簾,大叫一聲。這一叫嚇到大家了,所有人都好奇的擠到轎子前面去看個究竟。就看到轎子裡面坐著一個睡著了的女孩子,而這個女孩子就是當初婆婆不讓她跟上山去的小蓮。
「小……小蓮?」我跟藤原綾異口同聲的說著,小薰更是抱著紙人站在一邊不知道要說什麼。
過了大約幾秒,婆婆才回過神來,把小蓮從轎子裡拉了出來,氣急敗壞的看著睡眼惺忪的小蓮,生氣的說:「你……你這丫頭怎麼會在裡面?」
小蓮揉揉眼睛,在人群中掃瞄著,等她一看到我跟藤原綾,才笑著說:「啊!小綾、佐維!你們看……我找到一頂大花轎欸!」
靠,這不是你找到好不好!
婆婆把小蓮拖出來罵了一頓,罵的小蓮又委屈又難過。可是因為在場婆婆的身分地位最高,所以就算是藤原綾,也不敢去幫小蓮說話。而且還不只如此,婆婆說在花轎上還有特殊的陣法,會讓山神只針對第一個上花轎的女孩。所以只要讓小薰抱著紙人上花轎,那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偏偏卻殺出一個小蓮,讓陣法的效果全作用到她身上了。
而這意思也就是說,先坐上花轎的女生,就跟先把照片給山神看過一樣,山神是非她不娶了。所以小蓮被罵了也就算了,現在還必須真的要把她給獻給山神當老婆,讓小蓮哭的幾乎要昏死過去。
藤原綾看了不忍心,就過去抱著小蓮,問婆婆說:「婆婆……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婆婆搖搖頭,嘆口氣說:「現在是什麼辦法也來不及了……只能看看能不能在剩下短短半小時內,讓這丫頭學會替身之術了。」
小蓮聽完就搖搖頭,緊緊抓著藤原綾的手哭著說:「不可能啦……我根本就什麼法術也不會……我這次完蛋了啦……我不要嫁給山神……我不要啦……」
雖然是這樣,可是這也不是說不嫁就不嫁的啊!可是如果嫁給山神,小蓮還這麼年輕欸!我就在這邊也很著急的同時,不知道怎麼了,一個念頭突然閃過。
「那……如果說小蓮已經嫁給別人了,山神還會想要娶她嗎?」
我戰戰兢兢的問婆婆,畢竟婆婆從一開始介紹娶妻這件事情,就有講到處女、純潔之類的……那我想,山神應該不會想要娶別人老婆吧?
可是花花婆婆卻搖搖頭,說:「唉……這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幾百年前的先例,村子裡被選中的女孩不甘就範,所以在出嫁前一刻跟另外一個情同意合的男孩私定終身。結果後來上了花轎,被山神發現女孩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不但女的慘死,更是直接山崩地震的什麼都來……直到又找到下個女孩才息怒啊……」
我又低下頭,抓抓頭,嘀咕著:「這什麼鬼山神……簡直就跟天之痕裡面的鯉魚精(註:電腦國產RPG遊戲軒轅劍三外傳天之痕,一開始有一隻假借河神名義強搶女孩的鯉魚精。)一樣麼……耶?」
自言自語到一半,我突然想到那隻鯉魚精的下場,就是因為他想要搶女主角,最後被男主角劈死。那好,就算小蓮對我來說不算我的女主角,可是我現在手中有的東西是什麼?斬妖除魔屠神滅佛專用的神兵:軒轅劍欸!
於是我走到小蓮身邊,把她從藤原綾懷裡拉走,搭著她的肩膀一路推推推推到花轎外面,然後把她給塞進花轎裡面。
「佐維……」小蓮一邊哭,一邊不可置信的看著我,「你想幹麼?」
「相信我,」我很堅定的看著她,「我不會讓妳嫁給山神!所以,不要哭,乖乖的配合我,好嗎?」
小蓮原本還很緊張,淚水也還在滑落。不過我一邊偷偷用軒轅心法安撫她,堅定的表情跟語氣似乎也帶給了她勇氣。她點點頭,抹掉眼淚說:「好……我……我相信你!」
我點點頭,把花轎的簾子放下,回頭看著花花婆婆說:「婆婆……那個,我們出發吧。」
花花婆婆遲疑了一下,然後看看時間,也點點頭說:「是……我們快來不及了,大家快把東西拿一拿,花轎抬起來,我們上山啦!」
在花花婆婆的一聲令下,所有的MIB立刻開始動作。抬花轎的抬花轎,捧嫁妝的捧嫁妝。而我也跟藤原綾一人捧一個盒子,在轎子前面,跟著婆婆後面走著。
「老公,你在想什麼?」藤原綾壓低聲音問我,「你應該不會要讓小蓮嫁給山神,你有啥計畫?」
「嗯,」我點點頭,同樣壓低聲音回她:「我要搶山神的老婆,然後把這個什麼鬼山神的,打到他叫不敢!」
說著,我回頭看了一下花轎,又把頭轉回來往前走,小聲的說:「用我的軒轅劍,跟軒轅劍法!」
延著山路往上來到剛才已經把法器給放好的定點後,婆婆就要MIB們把花轎給放下。接著指揮大家把嫁妝放在該放好的位置,我跟藤原綾也被指揮到分開,去把手中的盒子給放在女方家長的位置上。等到什麼都放好之後,我回頭看了看軒轅劍放置的地方,就跟著婆婆的腳步,往回走下山去。
只不過我這次並沒有走完全程,大概在半路我就脫隊,然後回頭上山去。幾個MIB看到了我的行為,不過因為身分的關係,所以我一比閉嘴的手勢,他們就很乖的閉上嘴巴。
當我慢慢的回到那陣法之後,這裡已經颳起了陣陣大風。我心想一定是山神娶妻的儀式開始了,於是我便打開天眼。果然,陣陣的黑色妖氣颳來颳去,還有不少的妖氣聚集在我們端上來的嫁妝上盤旋著,看似在享用著這些嫁妝一樣。
「媽的……根本就全是妖氣,什麼鬼山神!我看是山魔!」我小聲的咒罵著,並且隱藏起自己的人氣,以免被那些妖魔給發現了我的行蹤,然後慢慢的往軒轅劍所在的方向移動。
我才剛移動一下子,那些妖氣就開始繞著花轎盤旋,接著漸漸的組成四個百魂鬼。四個百魂鬼伸出黑色的手,跟之前MIB抬轎的方式一樣,把花轎給抬了起來。
花轎內的小蓮似乎是感覺到花轎被人給抬了起來,立刻探頭出來大叫。不過才一探頭出來,馬上就暈了過去,又被百魂鬼給壓回花轎。蓋上門簾後,百魂鬼就抬著花轎往深山飄去。
我原先已經有點按耐不住了,可是軒轅心法讓我冷靜下來後一想,要是現在貿然的衝出去,頂多也是打倒四個百魂鬼而已。山神的震怒還是會造成地震等天災,那就不好了。於是我就忍住自己的衝動,繼續隱藏人氣,一個翻身撈起軒轅劍後,慢慢的跟著花轎在山裡面走著。
百魂鬼的速度不快也不慢,而山中一些大小精怪也紛紛的探頭出來,就好像在跟山神道賀一樣。還有一兩個小精怪頑皮的跟在花轎後面,差點就發現了我的存在。甚至還有一兩個真的發現我了,讓我不得不先砍掉一兩個。
就這麼一路有驚無險的跟到了目的地,一個破破爛爛的山神廟,那四個百魂鬼才把花轎給放下,並且自己分散掉,變成一道一道的黑色妖氣消失。我躲在一邊的樹上,靜靜的看著那山神廟跟花轎。一段時間之後,就看到一團暗紅色的氣,我分不出來是黑色的妖氣還是紅色的神光,總之就是暗紅色的氣從廟口噴了出來,組成一隻巨大的深紅之手,一把抓住了花轎。然後用力往回縮,整頂花轎就給抓進廟裡。
「糟糕!」
我沒料到山神這麼猴急,立刻就從樹上跳了下去。沒想到我才剛落地,立刻就從四面八方湧進了大小精怪,而黑色的妖氣也從天而降,在我的前後左右變回了四個百魂鬼。
「小子,」我面前的百魂鬼開口說話了,這聲音很久沒聽到了,可是還是一樣的難聽,「你以為,你偷偷的跟過來,山神爺沒發現嗎?」
其實不用他開口,從我被包圍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這是一個陷阱了。
不過陷阱又怎麼樣?
所以我也懶的跟他們廢話,將軒轅心法運到頂層,緊緊握著軒轅劍,往前走了兩步後,一個很快的加速度,連人帶劍的貫穿過面前的百魂鬼,將他轟殺的魂飛魄散。
接著我站穩腳步,將劍輕輕的靠在肩膀上,站在山神廟前,背對著眾鬼,回頭斜眼看著他們說:「還有誰不要命的,盡管上來阻止我試試看。」
說完,我立刻衝進山神廟。不過馬上就有一團暗紅色的氣團將我給轟了出來!我沒料到有此一著,整個人被轟飛,還在地上翻了好幾翻。而那些鬼也很配合的讓開,讓在我地上毫無阻礙的翻滾著。
「小子……你不是第一個有這種膽量的人。」
一個尖細清脆的聲音傳來,讓我很疑惑的趴在地上抬頭一看。就看天空那團暗紅色的氣不斷的盤旋,接著在山神廟前漸漸的組成一個人型。一雙潔白漂亮的玉腿,玲瓏小蠻腰,渾圓飽滿的胸部,姣好的面容,盤成髮髻的長髮,身上披著黑、紅二色組成的薄紗。
接著,她用食指跟中指輕輕的點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給我一個飛吻後,說:「只是,我也很久沒有運動運動了,你叫什麼名字?」
靠,小姐,你哪位啊?
我用劍撐著自己爬起來,舒展一下筋骨後說:「我叫陳佐維,你是誰啊?」
「我?」那小姐一臉錯愕,隨即笑了起來,清脆如銀鈴般悅耳的笑聲,聽起來十分的舒服,她說:「我就是山神。」
這下子換我錯愕了……山神……是女的?
「靠,女的你娶什麼妻啊!我扁你喔!」我很無奈的說著,「快把小蓮交出來,不然我上法院控告你們同性結婚,犯法喔!」
山神淺淺一笑,搖搖頭說:「小子,你以為我這麼好惹嗎?你來我這裡討人,要我把我妻子交出來,我就交給你的話,那你拿我當什麼?」
「那好,」我再度運起軒轅心法,將軒轅劍平舉,擺出一個我覺得很帥氣的姿勢說:「我就先打扁你,然後再衝進去把那個上錯花轎的孩子帶回家!」
說完,我腳底發勁,一個超快速大跳躍彈跳過去後,一劍朝山神劈了下去。而山神只是輕藐的笑了一下,隨便舉起右手抵擋,然後整條右手被我狠狠的從身上劈了下來,在地上畫成暗紅色的氣。
一擊得手讓我的信心高漲到滿分!甫落地就立刻一個旋轉,黑色玄鐵製造的軒轅劍在空中拉出一個黑色的殘影圓圈,往山神的小蠻腰劈了下去!只不過有一沒有二,吃過一次虧的山神沒有蠢到吃第二次虧,腰一扭、臀一擺,用很好看的姿勢閃過了這次的攻擊,並且一個屈膝盤腿,一掌印在我的腰上!我感覺到一股強烈的疼痛,而強大的力道也將我整個人轟飛,撞斷了旁邊山神廟的柱子。
「小子……你那是什麼武器?」山神面露慍色,撿起右手接了回去。
由於軒轅心法第九層的關係,這麼一擊讓我只痛不傷,所以我很快又站穩腳步,握緊軒轅劍說:「嘿,軒轅劍你都不認識,跟人家搶老婆?看劍!」
說完,我再度衝向山神,舉起軒轅劍,仗著這劍斬妖除魔勢不可擋的優勢,拼了命的亂揮亂砍。可是山神只是用妖異而美麗的身法左閃右躲,偶爾還把旁邊圍觀的精怪抓來抵擋,任憑我揮砍半天,就是連她的薄紗衣角都摸不著。
「呵呵……小弟弟,看來你只有武器厲害,你本身並不怎樣。」山神一邊笑,一邊左閃右躲,「我就看你還有多少力氣,姑娘我就在這裡跟你慢慢耗!」
「他媽的,有種站著讓我劈一劍啊!」我也不甘示弱的回嗆,可是這根本沒有用。
這麼貓抓老鼠式的追來趕去的,我自己就算體力再好,也逐漸的開始喘起來了。而山神本身是個妖魔,根本沒有所謂的體力,甚至搞不好光靠吸收山中的靈氣,還可以得到或多或少的補充。此消彼長之下,很快我一個揮空後,狼狽的倒在地上。
「唷?不玩啦?」
山神看我倒在地上,就跳過來,蹲在我身邊用手指戳著我,「起來麼!剛才好威風的,怎麼現在倒在地上跟狗一樣了?這樣也想跟我搶老婆?」
說完,她一腳將我的軒轅劍踢開,然後往山神廟裡飛了過去。一邊飛還一邊放話:「我要去洞房了,明天我不想看到他還躺在這裡,大家吃的乾淨一點,最好連骨頭都不要剩。」
接著那群精怪、山鬼等等,通通往我這邊靠了過來。一個一個張大嘴巴,撲向我就要把我給吃掉。在我覺得此命休矣的時候,一張紅色的網子從天而降,披在我身上隔絕了我跟那群精怪。接著小薰也從天而降,跟著她一起下來的還有那三尊很久沒見的黑色鬼爺爺。
「佐維!你沒事吧?」小薰一邊操控著鬼爺爺,在那邊上演一場三打一百的鬼大戰,一邊關心的詢問我:「小蓮小姐呢?」
「我沒事……你快去廟裡,」我在網子裡面用手指著山神廟,「快點,不然會來不及!」
「是!」
說完,小薰就轉身要衝進山神廟,我立刻大喊把她給喊住,她才想起來我被她丟下來的網子給困住動不了,先回來將我身上的網子去除。
我一脫身,就跑去撿起我的軒轅劍,看著山神廟對小薰說:「小薰,外面你幫我擋著,我自己去救她!」
「是!」小薰點點頭,回頭繼續操控她的鬼爺爺,「你自己要小心一點!」
「OK!」我點點頭,然後舉起軒轅劍,在心裡面呼喊著劍靈。
「佐維……怎麼了?」劍靈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沉睡很久。
「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對,」我先對劍靈道歉,接著我握緊軒轅劍,慢慢的走進山神廟,「可是這次你一定要幫我……快點,教我軒轅劍法,我現在急著要用!」
軒轅劍靈那邊沒有回應,一直都沒有。看來我這次太久沒練功,太墮落了,真的造成了我跟劍靈之間的隔閡,他也真的放棄我這個主人了。我嘆口氣,搖搖頭,硬著頭皮提著軒轅劍慢慢的走著。
「好,我就傳授你軒轅劍法。」
我點點頭,一邊默默的把劍靈告訴我的劍法心訣跟要領給記下,一邊在小破廟裡面走著。就看到那頂花轎已經變成碎片,可是小蓮已經不見了。於是我把天眼打開,觀察山神廟中妖氣最旺盛的方向,提著軒轅劍衝了過去,來到山神廟側邊的小房間,將門給打開。
「妖孽!我來……呃……」
我本來是想要大吼壯聲勢的,可是現在在我面前的畫面,是已經全裸的山神,正在那邊脫著小蓮的衣服,讓我把腦海內原本要說的話,通通都給忘了一乾二淨了。
山神轉頭一看到我,臉上的表情馬上變的驚慌失措。接著從地上捲起暗紅色氣團,將她完全呈現在我眼前的身體包圍,並且便回原本的黑紅二色薄紗。然後依陣強風吹來,將我給掃出房間,後腦還去撞到牆,腫了一個小包,連軒轅劍都飛到一邊去了。
「靠盃,我眼睛會爛掉……」我一邊揉著頭上的包,一邊搖頭晃腦的站了起來,嘴裡還咒罵著。不過我才剛站好,眼前突然出現一條穠纖合度的象牙白玉腿,磅的一聲!我又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腳,給踢回牆上,剛剛撞到牆壁的小包又給撞到,撞出一灘血來。
「媽的……嗚───!」
我還在牆壁上黏著,山神已經一手壓過來,掐住我的脖子,另外一手成手刀狀,整個人就跟殺紅了眼似的凶狠,跟一開始還算在玩弄我的輕鬆樣子相差甚遠。
「哼哼……本來我還不想親手殺你的,可是你這小子三番兩次破壞我的好事,還給你看到不該看的東西……你這不是找死是什麼?」山神露出一臉猙獰的笑容,手刀慢慢的往我的臉湊近。
「嗚嗚……呃呃───!」被掐著很難過,我只能用喉嚨發出一些無意義的聲音。眼看那手刀越來越近,上面圍繞的暗紅色氣團也越來越「旺盛」,死亡的陰影又一次籠罩在我頭頂。
就在這緊張的時刻,我腎上腺素緊急的爆發出來,搭配軒轅心法第九層的狂暴體能,我一陣亂踢亂打,竟然莫名奇妙的脫困了!一脫困,我立刻在地上滾了兩圈,順勢把軒轅劍撿起來。
「咳咳……媽的,你想殺我,我才想殺你咧!好好的山神不當,躲在這裡搶人家純潔少女當老婆做壞事,拎杯今天就替天行道,剷除你這個鳥山神!」
話才說完,山神就對我冷笑一下,隨後以超乎常人的速度來到我面前,一拳打在我肚子上!這一拳打的我胃部一陣翻騰,晚上吃的那堆起司餅好像隨時都會吐出來一樣。不過劍靈卻在這時候給我指令,並且整把軒轅劍靈氣開始大量的灌輸到我體內,讓我整個人精神一振,跟著劍靈的指令,雙手握劍用力的一劈!
吃過一次虧的山神自然不可能與我硬拼,所以她一個往後跳開,輕鬆閃避的軒轅劍的攻擊。只不過這可不是單純的劈擊,一道黑色圓弧形的劍氣跟奪魂令一樣的從軒轅劍揮過的軌道誕生,直取山神而去!
「什麼?」
山神不料我還有此一著,閃的頗為狼狽,還因此賠上一條左手。看她這樣,我就保持一個揮出全壘打的姿勢,只差沒有甩棒而已,笑著說:「嘿嘿,老妖怪,軒轅劍法有趣吧?更強的殺招後續有來咧!接招!」
說完,我雙手高舉軒轅劍過頭,然後使勁的在原地對著地面一劈,想要用劍氣遠距離攻擊她。不過這一劈除了讓地面被我劈出一小條劍痕以外,根本什麼勞什子的劍氣都沒出來!
「靠!不是這樣的吧?」
我還在吃驚,山神馬上就抓住這機會,飛過來用剩下的右手朝我的鼻樑打過來!碰的一聲,這一拳打的我眼冒金星,口腔鼻腔灌滿血腥的味道。而我在這邊頭昏眼花的同時,山神的攻勢並沒因此中斷,一連串的攻擊接連打了過來,接著一陣狂風將我捲起來,把我從地面打到空中,最後她一腳朝我的脊樑踢下去,又用力的用足腫攻擊我的胸口,將我從空中壓回地面,狠狠的踩在我身上,我甚至聽到胸骨被踩爆裂的聲音!
「哼哼,你除了會耍嘴皮子,跟一些小花招以外,根本就不濟事。」山神的裸足踩在我的胸口,而剛才一連串的攻勢,已經打的我幾乎無力再戰,軒轅劍也被打飛到一邊,甚至因為鼻樑還有胸腔都受了傷,連呼吸都有問題。她冷笑著看著我,說:「憑你也想要剷除我這個鳥山神,你算哪根蔥?下次要說大話之前,最好先掂掂自己有幾兩重……不過你沒有下次了。」
說完,她將腳稍微抬起來,然後又用力的踩下去。這一下重擊痛的我幾乎要失去意識,要不是軒轅心法保護機能(註:在我快葛屁的時候,軒轅心法會有一個保護主人的機制,不過要是太嚴重的傷,那也沒啥用。)發動,我可能這一腳踹下來就葛屁了。而她看我還沒死去,就又把腳抬起來,想要再度踩下來的時候,突然她身邊多出三尊鬼爺爺,三位一體的合體攻擊,將沒有注意到的山神給打飛出去,解除了我的危機。
「佐維───!」
小薰也跟著跑了進來,一看到我躺在地上,就極為緊張的跑到我身邊,可是又因為不敢隨便移動我,就只能蹲在一邊關心的看著我。而我躺了一下,軒轅心法的保護機能運轉一下,痛苦稍微減輕之後,我就看了看小薰,又伸手指了指旁邊的軒轅劍。小薰知道我的意思,趕緊跑去把軒轅劍撿過來放在我的右手。
手中握著軒轅劍,從劍傳來的靈氣跟我本身的軒轅心法再度結合,讓我暫時忘卻了疼痛。於是我站了起來,看著山神大喊:「喂───!鳥山神!」
山神正在那邊跟三尊鬼爺爺打的不亦樂乎,看的出來三尊鬼爺爺聯手也不是山神的對手。可是她一聽到我的呼喊,還是轉過頭來看著我。
「看劍───!」
喊完,我就把軒轅劍對著她甩了過去!這甩劍的速度之快,讓軒轅劍就好像一道黑色的流星一樣,直朝山神飛去。不過山神只是輕輕一閃,就閃過了這一道流星。隨後她一聲大吼,先是將三尊鬼爺爺給震散,接著再衝到我面前,右手成手刀狀對著我的臉就插過來……
噗擦!
在她的手刀距離我臉不到五公分的時候,她的動作停了下來。而我則是露出得意的笑容,輕輕的把她的手刀撥掉。
「你有沒有看過刺客聯盟?」我冷笑著說著,「子彈都會轉彎了,我讓軒轅劍轉彎有啥了不起?軒轅劍法第一式,流星,想不到吧?」
山神不敢置信的看著我,也看著從她胸口冒出來的那一截軒轅劍。我用手捏住劍刃,使勁的一拉,讓整把軒轅劍貫穿過山神,接著握住劍柄,朝她的頭往下一劈,將她從中間劈成兩半,變成兩團暗紅色的氣團。
最後,我看著地上還沒消失的氣團,笑著說:「哈哈……哈……媽的,看你……還敢不敢小看我……哈哈……哈哈哈哈……」
說完,從軒轅劍供輸過來的靈氣就中斷了,而隨著靈氣的中斷,我的軒轅心法也消退,而隨著軒轅心法的消退,全身上下的大小傷口又傳來嚇人的疼痛,痛的我馬上倒在地上縮成一團。
「佐維,佐維───!」
剛才不見人影的小薰,此刻背著昏迷的小蓮出現。一看到我縮在地上,就把小蓮先放在一邊,然後跑過來緊張的喊著我的名字,緊緊的握著我的手。
「不會死啦……」我咬緊牙關,吃力的說著,「只是……好像又得躺很久了……哈哈……」
「嗯……」小薰把我的手拉去湊在她的臉上,含著淚水點點頭。
之後她把MIB通通找來,用擔架把我給送下山去。而我也在回到山下婆婆家,他們把我放在床上之後,很快的睡著了。
等我再度睡醒,我已經躺在很熟悉的房間裡面。這是在高雄總部的大房間,那張換了新床單的大床,房間沒人。我的頭被包起來,雙手被包起來,胸部跟脖子都有固定器,右腳還被吊高高,上面打了厚厚一層的石膏,太大力呼吸,還會痛!
「看來……比上次比賽的時候還慘耶……」我一邊無奈的調侃自己,一邊默默的運起軒轅心法,希望能在現代科學的幫助之外,能靠自己的力量更順利的康復。
我運功運一運,突然從外面有人跑了進來。可是由於我不能轉頭,所以一直到那人跑到床邊,我才知道原來是花花婆婆。花花婆婆一看到我,就露出笑容,說:「伏魔使大人,你醒啦?」
「嗯……對不起啦……我把你的山神殺死了……」我斷斷續續的說著,主要還是因為呼吸會痛的問題,「不要怪我……好不好……」
「呵呵,替天行道,為民除害,伏魔使大人做的是好事,老太婆為何要怪你吶!」花花婆婆笑的眼睛都睜不開了,不過她馬上就換上一副懊悔的樣子說:「反而是老太婆要跟你道歉才是,老太婆我老眼昏花,看不清山神已然入魔的事實,害的伏魔使大人受如此重傷,實在對不住吶!」
「不要……這麼說……我自己學藝不精……而已。」我露出微笑,然後問:「不過……婆婆你這麼厲害……怎麼會不知道……山神已經入魔了?」
「說來就很不好意思……老太婆我以為我什麼都算的到,就自視過高,很多事情反而疏忽。對於山神的事情,老太婆我已經看了他九十幾年,算算也五六十年沒親自注意他的情況了,而且他也沒搞出什麼亂子,我也才會沒算到入魔的事情。」花花婆婆臉上的笑容消去,有點無奈的說著:「老啦……真的老啦,從半年前對軒轅劍傳人的失算,到這次漏算小蓮小姐會坐上花轎,甚至連山神入魔的事情都沒給算到……老太婆我真的該退休啦……」
我用眼角注意到,花花婆婆說這話的時候,似乎眼睛有些濕潤。於是我就笑了笑,說:「婆婆……您一點……都不老……像你還可以算到……我現在會醒來……就知道您還是厲害的……您可以幫我算一下麼……」
「伏魔使大人請吩咐。」花花婆婆聽到我這樣說,臉上又恢復了一些自信。
「我……會是一個好的神劍伏魔使嗎……」
花花婆婆愣了愣,然後點點頭。我就笑了起來,忍著胸口的痛,笑哈哈的說:「哈哈……所以,你還是很厲害……連我會是好的伏魔使……都算到了麼……哈哈……」
花花婆婆點點頭,給我一個很欣慰的笑容,輕輕的握起我的手。我感覺到一股溫暖的氣藉著她的手傳給我,她笑著說:「老太婆沒別的本事……再過幾年也就退休了……不過能在退休前,見證一個新的偉大伏魔會會長的出現……老太婆已經無憾了。佐維,你一定不會叫老太婆失望,勇敢的去面對任何挑戰……給那些瞧不起你的人好看吧!」
她說的話,傳給我的氣,都帶給我無比的信心。我堅定的盯著婆婆溫暖的雙眼,然後在心裡面做了一個決定。
我要去日本,挑戰八龍之一的破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