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妖界(5)
「靠!不是這樣的吧?」
看著面前出現的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我腳都軟了。原本的想法是走出森林,找個可以觀望四周的地方,尋找有沒有人煙居住的跡象,在走過去查找情報。而這裡的確是個可以觀望四周的地方,但是這遼闊無邊的大草原,怎麼看就是除了草以外還是草,不要說人影,就是有村落曾經居住過的痕跡都沒有啊!
我抓抓頭,東看看西看看,所見之處全是一片綠。然後我又回頭一看,就看到樹林後面是一座高山。看來我們倆就是被帶到那高山上,然後才摔了下來。估計這高度摔下來也真夠喝他一壺的,可拎杯就是沒死!沒死───!還他媽的……算了,還是別去想昨天晚上的事情比較好。
「也許穿過這片草原,可以看到有人居住的地方吧。」井上香織放開了我的手,臉上又恢復原本的冷漠,「好了啦,不會痛了。」
「呃……那我倒寧願回頭去讓狐狸興師問罪……」我很無奈的說著。既然她不想給我扶她牽她,那我一個人這邊熱臉貼她冷屁股也沒意思了。我看了看,點點頭說:「好啦,就乾脆穿過草原好了……反正往哪走都不見得能活下去。」
「嗯。」井上香織點點頭,說:「對了,我不知道你是怎樣啦,可是我現在肚子餓了。」
我看了她一眼,然後摸摸肚子。她不說我沒去想其實還好,可是她一說我就覺得肚子還真的餓了起來。這可不是好事情。這裡並不是東海別墅那方便覓食的地方,這前面是草後面是樹的,還真不知道有什麼能吃的。
「我也餓了耶……」我抓抓頭,說:「那要怎麼辦?去草原打獵還是回森林看有沒有水果可以拔啊?」
「我也不知道。」井上香織嘟著嘴低下頭去,拍拍她的那武士刀,看了我一眼後說:「不過,我們也不是沒有打獵的工具吧?」
「你的武士刀利不利我不知道,我的軒轅劍頓到連幫我老婆切菜都有問題。」我搖搖頭,看了看手上的軒轅劍,說:「靠他打獵還不如去摘水果吃。」
「那你去摘水果,」井上香織聳聳肩,看著草原,說:「我就去下面那邊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宰來吃的好了。」
看她說完就要走,我趕緊把她攔下,「欸等等啦!」
「怎麼了?」
「呃……我跟你一起去。」我抓抓頭,看著她說:「那個,我怕你會碰上危險。」
井上香織歪著頭看著我,過了一段時間才說:「嗯……其實對我來說,現在你比較危險,嘻。」
「我危險?」
「沒事啦,要走就快走啦!」井上香織漾出美麗的笑容,跑到我後面推著我往草原的方向走去。
慢慢沿著石頭爬下不低的斜坡後,我就打開了天眼跟運行軒轅心法。不過跟當初在鏡子世界裡面不一樣。當初在鏡子世界裡面,打開天眼看到的所有一切都散發著妖氣,可是這裡天空就是天空、草就是草,全部都是真實存在的自然環境。但是卻可以感覺到草原上到處都有妖氣在移動,這妖氣或大或小,不過感覺都很怡然自得,十分自在的活在這裡一樣。
可是也因為可以這樣感覺到妖氣,對我跟井上香織來說,就跟可以感覺到獵物一樣。我跟她對看一眼,然後頗有默契的同時往離我們最近的其中一個妖氣來源走過去。
然後我們倆看到一隻在睡覺的獨角獸。
「獨角獸耶……」我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只有在神話傳說中才會出現的生物,然後又多揉了幾下眼睛,多確認幾眼我沒看錯,回頭對跟在我後面的井上香織說:「獨角獸耶!你看!」
「真的耶!」井上香織似乎也跟我一樣第一次看到這東西的樣子,臉上的表情變的有點高興。她把武士刀收了起來,像個小女生一樣躡手躡腳的跑到獨角獸的身邊,伸出手要摸他白色的皮毛。可是就在那一瞬間,獨角獸卻睜開眼睛醒了過來,站了起來往後一跳。
「你這個不純潔的女人,不要碰我。」
丟下這句話之後,獨角獸轉身就跑掉,留下錯愕的井上香織跟滿頭霧水的我。良久,井上香織才回頭瞪了我一眼,默默的把武士刀出鞘,說:「你知道嗎,我小時候很喜歡這種動物,一直很想親眼看看。」
「呃,我哪知道啊……」我抓抓頭,說:「那你被他這樣說,應該很不爽吧?」
「不會,」井上香織把武士刀完全拔出來,說:「因為獨角獸只會被純潔的處女給吸引!哼!都是你害的!」
「靠腰,關我屁事喔!欸你不能這樣,昨天明明你自己也很……那個,把刀放下,有話好好說麼……」
「跟你開玩笑而已,瞧你緊張的。」井上香織把刀子又收了回去,對我露出詭異的微笑。
「那你的開玩笑還真是不好笑……沒!太有趣了!你先把刀子收好,真的,有話好好說好不好?」
「哈哈哈哈……你真的很……很有趣。」井上香織笑彎了腰,不過沒把刀子收回去,讓我很怕她捅到自己。她笑了好久才停,然後擦掉眼角擠出的淚水,說:「好啦,再去找下一個獵物啦!」
「不是,等一下。」我走到她身邊,說:「可是這裡每個生物都是妖怪,你怎麼能確定我們吃下肚子裡不會有問題?」
「呃……你這樣說的也有道理……」井上香織點點頭,贊同我說的話,反問我:「那你說,我現在肚子餓了,應該怎麼辦?吃了你嗎?」
「你昨天不就把我吃乾抹淨了……不是,我是說那個,好啦好啦,刀放下啦,我不說就是了。」我把她舉到我脖子邊的武士刀又推開,嘆了口氣說:「那個,不然我們回去找那些狐狸吧!」
「找他們?」井上香織露出疑惑的表情,然後又把武士刀架到我脖子上說:「又想怎樣了?捨不得那些個狐狸精嗎?」
「不是,靠!你幹麼把我想成這樣啊?我是那種隨便什麼人送上門都會吃掉的人嗎?」
「唔……是。」
我很無奈的不想跟她繼續在這件事情上打轉下去,就搖搖頭轉移話題,把我原本想要說的話繼續說完,「神經病……我是想說,也許那些狐狸是真的有事情想要求我幫忙……而且雖然你砍了人家一刀,不過那也情有可原,說清楚了應該不會怎樣才是。」
「哼,那些妖魔鬼怪說的話你也信?我看你八成是被他們給迷了心竅才對。」
「迷你個雕啦……我怎麼覺得有時候妖魔說的話比人類還可靠,」我搖搖頭,嘀咕著說:「看那個藤原勇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人了麼。」
「我倒覺得藤原綾才不是什麼好人。」
井上香織很突然的說出這話,讓我有點訝異的看著她。然後我抓抓頭,說:「那個……你也許不喜歡藤原綾,不過你如果要在我面前說她壞話,我也不會喜歡你這樣喔!」
「那你想怎樣?打我嗎?」
「當然不是。」我搖搖頭,回頭往那山的方向走去,「我不想說這個,反正我現在是決定了要回去找狐狸了。」
「欸,你!」井上香織沒有追過來,站在原地喊:「你就這樣丟下我喔?」
「過來啊!」我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說:「你就一起來啊!放心啦!如果他們真的要對我們不利,或者是真的想替那狐狸找你報仇,那還要先問過我手上的軒轅劍,我絕對保護你,可以了吧?」
井上香織愣了愣,低著頭一邊用日語嘀咕,一邊走到我身邊,才改用中文說:「誰要你保護了……我手上的天叢雲也不會比你的軒轅劍差。」
「我說要保護你就是要保護你,以前我都會不忍心看你在台灣被欺負了,現在就更不用說了。」
我一邊說,一邊往高山的方向走。然後她才展開笑顏,羞紅著臉跟了過來,跟我並肩走著。一邊走才一邊說:「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有偷偷在照顧我。」
「才沒有,我哪來那美國時間。」
「哦?那麼,那個天天都來對我噓寒問暖的下人你又怎麼解釋?」
她說的八成是那個躲在樓梯間的MIB,我就聳聳肩,說:「他八成是看你漂亮,不理我的命令自己跑去照顧你的。」
「少來,你對我好我一直都知道。」井上香織勾起我的手,讓我嚇了一跳,不過我也沒將她的手甩掉,因為那太不禮貌了。她勾著我的手,一邊走一邊說:「所以我才會一直喜歡你到現在!」
「那……我回去把那MIB撤掉……」我摳摳臉,有點不好意思的說著。
我們就這樣一路亂聊,又慢慢的一路往山的方向走去。可是才剛爬上斜坡,回到樹林前面,就看到一個穿著青綠色古代書生袍,面貌清秀的小男孩,頂著一雙犬耳,屁股後面一戳小尾巴,正好從樹林裡面走了出來。
「繼承者大人?」
雖然說我們也是要回去找狐狸,可是現在出來找我們的誰知道是要來接我們回去,還是要來看我們倆死了沒有,沒死再捅一刀的那種?於是我還是很警戒的把軒轅劍舉起,然後未免井上香織太衝動又亂來,另外一手就把她押在我身後。
那小男孩一看到我這樣警戒,原本很開心的跑過來,就立刻變的嚴肅,然後立刻跪下來對我們倆磕頭,說:「請繼承者大人不要生氣,我們得知兩位跳下懸崖後,也是幾乎動員全部人力在外面尋找……招待不周的地方也請兩位不要見怪,真的十分抱歉!」
「耶?」看到他這樣又下跪又磕頭又認錯的,我一時之間反而覺得十分尷尬,因為說到底,我們倆會跳窗也都是作賊心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