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卓瑪卓瑪
你一定是個處女一朵傳說已久的雪蓮布達拉宮的女神像你對著雄鷹唱一首歌羊群便來了,雲朵卓瑪,你是草原的子民或者懷揣雲梭的仙女把光線一點一點織出來沒有暗,喇嘛穿紅衣戴白色面具,眼神慈悲從嘴裡吐出發燙的經文
卓瑪,我是多麼愛你台階上有你掉落的銀飾馬頭琴在哭呢,有風沙經筒上有你溫暖的指紋你手持鞭子,臉色嫣紅像一枚早熟的甜杏每一個毛孔都散發著春情卓瑪,跟我回家吧卓瑪,草原綠了卓瑪,我匍匐在寺廟裡只為,探聽你的消息
——薇秋凌白《卓瑪卓瑪》
三個人逛完濱海路,又在東海公園裡呆了一會,瞳瞳十分認真地沙灘上挑挑撿撿,找她喜歡的鵝卵石,安鐵和白飛飛呆在車裡,看著遠處的大海,和瞳瞳天真爛漫的身影。兩個人就這樣沉默了好一會,就像一對十分有默契的夫婦,在看著他們的女兒。
遠處的海上,太陽像一枚紅色的的徽章,散發著橘紅色光,海浪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撲在礁石上又湧回大海,瞳瞳挽起褲腳,可是褲子還是濕了大半。這時白飛飛先開了口說:「看著瞳瞳我還真想起了我的小時候,你說,人要是永遠也長不大該多好,不會老,不會有那麼多經歷,停留在對世界的感知階段,有憧憬,有嚮往,有追求,但不會疲憊,不會衰老,在每一個早晨對著鏡子的時候都會看到自己鮮嫩的樣子,就像青草上的一滴露水,折射著整個世界,被一切清新和美好包圍著。」
安鐵看著白飛飛的側臉,聽著白飛飛像說夢話一樣的感慨,不由得歎了口氣,說:「你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你還是有憧憬的,可是你的憧憬太過於美好,以至於你都不敢去面對它。」
白飛飛聽了安鐵的話先是一愣,然後笑了一下說:「看你這人,非得把人家從夢裡拽出來,我就不能矯情一下啊!」
安鐵看白飛飛恢復了常態,打趣似地說:「罪過啊!看我狗嘴,真是吐不出象牙來,白姑娘你繼續做夢吧,我把狗嘴閉上。」
白飛飛哈哈大笑,說:「少貧你,不過說實話,你今天心情真是不錯啊,說說,到底遇到什麼高興事了。」
安鐵往靠背上一仰,閉著眼睛說:「高興還需要理由啊?生活是美好的,前途是光明的,要是不高興才需要找個理由。」
白飛飛又被安鐵逗樂了,推了安鐵一下說:「你就美吧你,小心哪天樂極生悲啊。」
安鐵還是沒有睜開眼睛,自顧自地說:「你這是嫉妒啊,不過我也說真的,今天我跟你和瞳瞳在一起感覺特別幸福。」
白飛飛也靠在靠背上,和安鐵並排躺著,說:「我也是,可能是你的幸福感把我也感染了吧。」
安鐵接著說:「哎!白大俠,要不你嫁給我得了?」
白飛飛猛地坐起身來,睜大眼睛看了安鐵一會說:「你不是認真的吧?」
安鐵把眼睛睜開正好看到白飛飛反應過度的樣子,哈哈大笑說:「看把你嚇的,我不會那麼糟糕吧?」
白飛飛白了安鐵一眼,又躺了下來說:「那倒不是,算了,不說了,這樣的玩笑沒意思。哎!你跟秦楓最近怎麼了?」
安鐵一聽白飛飛提起秦楓,馬上收起了笑臉,淡淡地說:「還那樣,沒什麼特別的。」
白飛飛聽出了安鐵的情緒不大對頭,連忙轉移話題說:「李海軍今天給你打的電話嗎?那個女孩叫什麼?」
安鐵說:「你一問我想起來了,李海軍說晚上給我發卓瑪的照片,一會咱們回去一起看看到底像不像瞳瞳。」
白飛飛高興地說:「是嗎?那我得看看,卓瑪,卓瑪,好美的名字啊,我看長得一定差不了。」
就在這個時候,瞳瞳兜著一堆石頭跑了過來,從車窗探進來大半個腦袋,一臉興奮地說:「叔叔,白姐姐,你們看,這麼多好看的石頭。」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暗紅色的光線在海天盡頭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海面上卻喧囂了起來,瞳瞳在這抹濃重的夕陽下像個精靈一樣,海風把瞳瞳的長髮吹得微微有些發亂,卻也給瞳瞳增添了一點野性的感覺。
安鐵笑著對瞳瞳說:「快上車吧,小心著涼。」
白飛飛看著瞳瞳手裡的石頭說:「這丫頭,還真有點藝術天分,你看這些石頭選的,不比那些收藏家們眼光差。」
安鐵帶著瞳瞳和白飛飛吃了點東西後,就回到了安鐵的住處,吃飯的時候瞳瞳知道了李海軍要帶卓瑪回來的消息,高興了好一陣,問動問西的,恨不得馬上能看到卓瑪。一回到家,瞳瞳就迫不及待地打開電腦,把安鐵的郵箱打開,剛把照片下載下來就叫安鐵和白飛飛過來看。
安鐵看到照片上的女孩坐在一片茫茫的草原上,模樣倒真是跟瞳瞳有幾分神似,只是沒瞳瞳這麼纖細,皮膚比瞳瞳黑了點,臉上多了幾分自然的紅暈,笑容特別陽光。這也難怪,瞳瞳是南方女孩,氣質肯定有南方女孩的那種文靜和秀氣,而卓瑪是藏族女孩,自然又會比瞳瞳多幾分野性和陽光。
白飛飛一邊看照片一邊看瞳瞳,忍不住讚歎道:「太像了,造物主真是神奇,瞳瞳,你不會是還有個姐妹吧。」
瞳瞳一直笑瞇瞇地盯著照片,白皙的小臉上滿是訝異,一聽白飛飛這麼一問,馬上笑著說:「是很像我啊,不過卓瑪比我漂亮。」
安鐵笑著對瞳瞳說:「誰說的,我還是覺得我們瞳瞳更漂亮點。」
瞳瞳聽了安鐵的話,臉色有點發紅,低下頭說:「叔叔在說假話,卓瑪真的比我漂亮,等她來了我一定要和她做最好的朋友。」
白飛飛在一旁打趣道:「看看,瞳瞳還不好意思了,要我說呀,你們是各有千秋,都漂亮。」
過了一會,瞳瞳就回自己房間了,說是要整理一下自己剛撿的石頭,安鐵看著瞳瞳的背影說對白飛飛說:「這丫頭,就愛自己鼓搗點東西,我老覺得她太孤單了,這回能來個和她年紀差不多的小姑娘,你看把她高興的。」
白飛飛歎了口氣說:「對呀!瞳瞳比同齡的孩子是顯得孤單點,你周圍的女人都像我似的,徐娘半老的,不過這丫頭也有比別人幸運的地方嘛,比如說,有你這麼個模範叔叔。」
安鐵一聽笑了,說:「你這是諷刺我吧,我老覺得對瞳瞳我沒怎麼上心,反倒是這丫頭在生活上處處照顧我。」
白飛飛看著安鐵由衷地說:「我是說真的,你一個大男人能做到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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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愛該怎麼繼續
安鐵看著目光有些飄忽的白飛飛,心裡突然間非常感慨,這個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女人就像自己的一個影子,每當安鐵狂躁不安的時候,總能在她安靜的眼神裡得到慰籍。這個女人似乎總是能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出現,然後在他不經意的時候走開,安鐵不止一次在想,自己能為白飛飛做點什麼?結果總是毫無頭緒。
過了一會,白飛飛突然指著電腦屏幕裡卓瑪的照片,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說:「我明白了!」
安鐵又仔細看了一眼卓瑪的照片,說:「你明白什麼了?不要跟我說你認識這個女孩吧。」
白飛飛哈哈大笑說:「不是,我是想明白了某件事,呵呵,太好玩了!」
安鐵被白飛飛笑得一頭霧水,滿肚子疑問地說:「快說啊,別光顧著一個人樂啊。」
白飛飛又笑了好一會,說:「也沒什麼,主要是我誤會了。你還記得嗎?有段時間李海軍情緒挺不好的,瞳瞳一去,他總是盯著瞳瞳愣神。」
安鐵聽白飛飛這麼一說也想起來了,於是點頭說:「對啊,我還陪他喝過好幾次酒呢,每次都喝個爛醉,李海軍那傢伙也情緒化得要命。」
白飛飛接著說:「你猜那時候我怎麼想?哈哈」說完又指了一下卓瑪的照片。
安鐵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映過來,笑著搖搖頭說:「虧你想得出來,這事可千萬別告訴他,否則他肯定罰你酒喝。」
白飛飛擺擺手說:「誰怕誰啊?我還沒罰他呢,他倒想罰我?不過我當時真那麼想的,我以為李海軍這小子被瞳瞳給迷住了,又不敢面對,所以那段日子才那麼困惑,今天我才搞清楚,原來那小子是把瞳瞳當成卓瑪的影子了。你看這事鬧的,全怪他,害我擔心了好一陣子。」
安鐵笑著對白飛飛說:「真有你的,哈哈。」
白飛飛突然看了一眼房門,壓低聲音說:「小點聲,別讓瞳瞳聽到,這丫頭又該不好意思了。」
安鐵說:「沒事,聽到也沒事,又不是真的。」
這時,白飛飛看了下時間說:「行了,不跟你扯了,我回去了。」
安鐵站起身說:「我送你。」
白飛飛說:「不用了,我打車回去就行了,現在也不晚。」
安鐵說:「天氣這麼好,打什麼車啊,我也不開車,咱們走走就當散步了。」
白飛飛看了看安鐵,笑著說:「你今天興致高啊,行,本小姐今天就陪你走走。」
兩個人下樓出了維也納山莊的大門,出門的時候保安友好地向白飛飛點著頭,卻沒怎麼理安鐵。安鐵笑著看看白飛飛,說:「你怎麼人緣這麼好啊,這保安怎麼反而不理我,是不是對你沒安好心?」
白飛飛白了安鐵一眼,說:「你很喜歡把人都想這麼壞嗎?是不是你平時進出不怎麼理人家啊?」
安鐵說:「我還真沒注意,這裡的保安經常換。」
白飛飛笑道:「那難怪人家懶得理你了,你經常半夜回家,麻煩人家給你開門,而你卻不認識人家哪行。」
安鐵連忙說:「是是是,白小姐教訓得是,我以後改,堅決改,以後我要向白小姐學習,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餵馬,劈柴,周遊世界/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從明天起,和每一個親人通信/告訴他們我的幸福/那幸福的閃電告訴我的/我將告訴每一個人//給每一條河每一座山取一個溫暖的名字//陌生人,我也為你祝福/願你有一個燦爛的前程/願你有情人終成眷屬/願你在塵世獲得幸福/我也願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哈哈。」
白飛飛也哈哈大笑起來,道:「詩人,你毛病又犯了,這海子的詩歌你背得還真是熟啊,你說這海子還真是了不起啊,在我念大學的時候,我們系許多的男生女生都對海子崇拜得不行,都以喜歡海子為榮。」
安鐵仰頭無限嚮往而激動地說:「那是當然,海子是少見的天才,短命的天才,我們生活的時代因為有了一個叫海子的詩人才不至於太乏味,他照亮了這個時代,他使這個時代有了一些美好的回憶,這個時代也因為無法讓海子活命而顯得卑微。」
白飛飛深深看了一眼安鐵,意味深長地說:「是啊,我覺得海子是因為對這個世界過於多情而斃命的,我覺得他自殺是因為他對這世界的愛無法繼續,海子是我們每一個人的傷疤。」
安鐵看了情緒有些變化的白飛飛,突然說不出話來,此時,初夏的微風有些憂鬱地吹拂著兩個無言的人,路燈把兩個人的影子拖得很長。
兩個人在海邊的馬路上走了一會,白飛飛突然轉過頭對安鐵說:「我有些累了,先打車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安鐵笑著說:「怎麼了,被海子的詩歌弄憂鬱了?」
白飛飛往海的方向看了看,又看了看安鐵,然後盯著自己的腳尖說:「沒有,就是有點疲憊,我還是先回去了,看你今天興致這麼好,別讓我把你弄不高興了。」
安鐵看著突然變得憂鬱的白飛飛,也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兩個人面對面沉默站了一會,正在兩個人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一輛出租車開了過來,白飛飛馬上伸手攔了下來。
安鐵把白飛飛送上出租車,心裡感覺空落落的,一個人在馬路上慢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走到了自家樓下,看著樓上的燈光還亮著,安鐵突然想到了家這個字眼,不管我們忘記了什麼,家總是銘刻在我們心裡最深處的,你不需要去想去辨別,你的心總會把你帶向家的方向。想到這裡,安鐵自嘲地笑了笑,突然想:「這哪是我的家啊,我是不是應該買一個房子住下來?」然後又覺得這個念頭離自己似乎有點遠,就在這時,安鐵看到樓門口的陰影裡站著一個女人,看身段是一個很美的女人,揚起頭不時的往上看著。安鐵也沒在意,正哼著小曲準備往樓上走時,突然陰影裡的女人叫了一聲:「安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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