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奇情錄 作者︰阿志 (連載中)

8591 2008-9-2 02:26:2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3 30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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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武林盟主(十一)

               


    智空大師合掌道:「阿彌陀佛!楊幫主,不忙不忙,您先休息一會兒,時間還早著呢!」楊聰笑道:「多謝大師美意,晚輩已經休息好了,再說這天下武林的英雄還等著我們呢。」智空大師見此情景,便走入場中合掌道:「楊幫主是武林中百年來難道的奇才,怕老衲也不是你的對手,楊幫主請多多指教。」楊聰立了門戶道:「不敢,晚輩學藝不精,還請大師手下留情。」說著他呼的一聲出拳,喝道:「大師請接招!」他知道智空大師乃一代宗師,肯定不會主動出招,便也不客氣,於是先行出手,他使的這一招是少林派羅漢拳法中的「禮敬如來」,他習的無相神功正是少林派的無上心法,因此這一招打出,就像少林派弟子打出的一樣。

    楊聰剛才出場的時候已經想到了這一點,如果自己用武當派的功夫或者其它武功勝了智空大師,那麼就會大大折了少林派的顏面,好在他自幼跟陸莊習少林派的羅漢拳法和羅漢棍法,這套羅漢拳法他也不知道使了多少遍了,因此純熟無比,使出來得心應手,運用自如,加上他此時內力深厚無比,這一套普通的拳法在他手裡卻成了一套威力無窮的拳法。場中許多人見楊聰使的是少林派的羅漢拳法,都暗暗發笑,要知道這羅漢拳法和羅漢棍法是少林派最普通的入門武功,少林派弟子人人都會,江湖中流傳也甚廣,這不是魯班門前弄大斧、關公面前舞大刀嗎?

    智空大師見楊聰使的竟然是少林派最普通的一套拳法,還道楊聰是有意炫耀武功,心想:這小子勝了幾場,便心高氣傲了,應該挫一挫他的銳氣才是。他乃得道高僧,這幾十年修煉了少林派十幾種絕技,特別是「伏魔袈裟功」更是出神入化,但見楊聰使的是羅漢拳法,他也不好意思使出這些絕技,只見他僧袍一動,也是一拳打出,招數也是那招「禮敬如來」,兩人出手雖然分先後,但兩拳卻是幾乎同時出招,兩人的雙拳隔空相撞,各自被震得微微退了一步,均覺得對方的拳頭堅逾精鋼,兩人均是吃了一驚。兩人這一招都用了四成的內力,楊聰見一招便與智空大師打了平手,更是動了好奇之心,心想:師父常說當今武林之中,以智空大師的內功最深厚,武功也最高,到底他的內功比我高出多少?於是便動了好勝之心,手上也加大了內力,他一拳打出,一招「童子拜佛」打出竟用了五成的內力,兩人的心意均是如此,智空大師的手上也是內力大增,兩人拳去如風,勢如迅雷,瞬間拆了幾招,不知不覺地漸漸加大了內力,一拳接著一拳,剛猛無倫,每一拳均挾著罡風,勢如排山倒海。此時場中已經是真氣大盛,罡風激盪逼人,許多人都感到呼吸困難,心口發悶,紛紛退後觀戰。

    只見兩人越打越快,繞場對拳,衣衫飄動,奔走如飛,進退如風,有時疾身躍起,如流星趕月,一起一落之勢,無不恰到好處,兩人連連換了十幾個方位,均是隔空對拳,每一拳均用了內家真力,一招一式雖然看似平淡無奇,卻是蘊含著無比的威力。兩人鬥了幾十個回合,便一齊雙手交替連環齊出,打得性起,鬥得正酣,出招也不容情起來。一個為了少林派的顏面,一個是為了想知道自己武功的斤兩,雙方出手拆招漸漸凶了起來。楊聰右手駢指一點,「嗤」的一聲隔空點出,使的是少林派的一指禪的功夫,隔空點穴,能傷人於無形之中,左手一拳平胸擊出,遙發一股罡風。

    智空大師也是雙手交錯而出,他一手使的是少林派的金剛指法,一手使的是大羅金仙掌,兩人拳來掌往,罡氣飄蕩,指力嗤嗤不絕於耳,鬥得甚是驚險。兩人均是身負上乘武功的內家高手,出掌擊拳,挾著一股強勁絕倫的罡風,招數精妙無比;起落進退,疾如驚鴻,快似鬼魅;每一指疾點而出,指風似劍,出手如電,快速絕倫,認穴奇準,均挾著破空呼嘯之聲,凌厲無比。場中最關心兩人打鬥的是慧清師太,她見智空大師左手使的雖然是大羅金仙掌法,這套掌法是少林派克敵所用,卻不會傷人於致命,但他右手使的金剛指法卻是一種極其凌厲是功夫,指力所到之處,能穿鐵裂鋼,厲害非常,雖然他知道兩人均是絕頂高手,出招收招已達到了收發自如、隨心所欲的境界,但仍然覺得是凶險異常。

    兩人兔起鶻落瞬間拆了近百招後,均感到內力消耗甚多,漸漸越打越近了,連腳也用上了,拳擊腳踢,指戳掌劈,或劈或踢,或點或抓,越打越驚險。智空大師越打越焦急,心想:這小子連鬥兩大高手之後,與我仍然拼了一百多招仍未分勝負,再過幾十招勝不了他,我這老臉還往哪兒擱?他想不到楊聰的內家功夫卻是如此的精湛,遇剛更剛,遇強更強,想著想著,他掌上的真氣漸盛,掌劈指戳,掌如利刃,指似鋼錐,拳掌交替,好似巨斧開山,鐵錘鑿石,竟使出了少林派最剛猛的金鋼指和金剛伏魔掌來。

    此時楊聰也感覺到對方掌上的罡氣暴漲,也是暗運內力抵抗,出拳如錘,拳風虎虎,力雄勢勁,他每一拳擊出,有如波濤起伏,威勢駭人,有開碑裂石之力,駢指如戟,手指彈處,勁風颯然,認穴奇準,凌厲非凡。兩人均是身負上乘武學之士,精通最深奧的拳理,精修最深奧內功,不論是內家還是外家功夫均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是當世一等一的高手,雙方的武功,竟也是深不可測,這一拼竟是打了一個天昏地暗,眾人見兩人的功力之深,招數之精,輕功之超卓,實已到了震世駭俗的地步!眾人看得目眩神搖,驚心動魄。

    兩人各以平生絕學相搏,每一招每一式均含著殺機,兩人打到兩百多招時,已經是越打越慢,出招沉緩,看似輕描淡寫,實則凶險異常,已經到了生死相搏的緊要關頭了。突然,眾人只聽見「砰」的一聲輕脆的響聲,接著見智空大師和楊聰兩人均蹲著靜立不動,雙方一掌一拳已經粘在了一起,只見智空大師的袈裟鼓起,楊聰的白袍飄動,卻是兩人比起了真力來了,這一招卻是雙方以畢生功力之所聚比試,來不得半點虛假。場中眾人均鴉雀無聲,雙眼都盯著場中看,知道這兩人已經是到了比拚內力、生死相搏的關鍵時刻,這一比拚下來,要麼雙方油盡燈枯,經脈散亂而且武功全失,拼一個兩敗俱傷;要麼內功弱一籌的人功力耗盡,油盡燈枯而身負重傷,甚至當場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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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武林盟主(十二)

               


    眾人均靜了下來,知道場中的情形凶險無比,都紛紛站了起來觀看。過了半炷香的工夫,只見兩人的雙腳慢慢陷入了地下一寸多深,知道兩人正在全力比拚內力。楊聰只覺得智空大師的內力源源不斷地攻過來,只得氣沉丹田,摧動內力抵抗,此時兩人已經到了騎虎難下的地步了,任何一方如果突然撤了掌力或輸了一成掌力,均會被對方強大的內力震傷五臟六腑,身受重傷甚至當場嘔血而死。雖然兩人此時心裡都暗暗叫苦,但誰也不敢鬆一分內力。又過了半炷香的工夫,只見兩人的臉上已經大汗淋漓,此時許多人都焦急萬分,知道這兩人的功力相當,每流一滴汗便是消耗一分功力,等到兩人頭上白霧騰騰之時,便是兩人功力耗盡、油盡燈枯的時刻,那麼這兩人即使不死,也是內力全無、武功盡失了。

    崑崙派的眾人見此情形都暗暗高興,他們都希望楊聰當場死於智空大師的掌下,而武當派的青松道長、丐幫的三大長老和六大分舵主等人以及衡山派的慧清師太和少林派等許多都不希望這兩人拼一個兩敗俱傷,但誰也沒有隔開這兩人的功力,因為此時兩人都是全力以拼,兩人乃當世罕見的高手,內功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如果誰上前隔開兩人,就等於把這兩大高手的內力引到自己身上,那無疑等於自尋死路。

    眾人正在焦急萬分之時,只見武當派的青松道長大步走入場中道:「方丈大師內力精湛,不愧為當世武林的領袖,而楊幫主的內力驚人,實乃武林之福,大家旗鼓相當,不如就此罷手如何?」楊聰和智空大師兩人剛才只是一時間鬥得起興,沒想到現在竟然變成了生死相搏的局面,現在都已經好生後悔,但誰也不敢鬆一分的內力,那樣會傷了自己,因此都維持這個僵局,現在見青松道長出來調解,都互相看了看,微笑地點點頭。

    青松道長見此情景,便走上前對兩人道:「好!貧道數一二三,等貧道數到第三下時,兩位同時撤去兩成的掌力。」說著青松道長大聲地數了三下,當他數到第三下時,只見他飛快地伸出雙手搭到兩人手腕的「曲池穴」之上。青松道長此時已經把內力提到極限,他的雙手剛一搭到兩人的手腕之上,突然覺得雙手如摸到了兩根燒紅了的烙鐵一般,而且把他的雙手也粘住了。眾人見青松道長突然把雙手搭到智空大師和楊聰兩人的手腕上,頓時雙手顫抖不已,陡覺全身大震,臉色蒼白,頭上片刻白霧蒸蒸。眾人均大吃了一驚,知道他此時體內正受到智空大師和楊聰兩人體內的兩股強大內力的夾攻,稍有不慎便馬上有性命危險。智空大師和楊聰兩人均也吃了一驚,但兩人如果此時同時撤去內力,那麼頓時便會使三人同時受傷,正在眾人驚叫出聲來的時候,只見少林派的智通大師飛快上前,飛快伸出右手搭在青松道長背後的「靈台穴」上,青松道長頓時覺得一股渾厚的內力輸入到了自己的體內,雙手才鎮定了下來,臉色也慢慢恢復了神色。

    但只過了片刻,只見青松道長和智通大師兩人臉色又開始緊張起來,眾人均知道此時合青松道長和智通大師兩人的內力,仍然無法制服智空大師和楊聰兩人的內力,此時場中變成了四人靜靜地立在那裡。少林派的智遠大師、智清大師飛快上前,分別把右手拍在智通大師背後的「靈台穴」上,才見青松道長和智通大師兩人的臉色緩了過來,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知道此時合四人的內力才制服了智空大師和楊聰兩人相互夾攻的內力。青松道長的雙手仍然搭在智空大師和楊聰的「曲池穴」上,青松道長開口道:「貧道又數三下,方丈大師和楊幫主同時撤去兩成的掌力,如何?」智空大師和楊聰聽了均點點頭,青松道長數到了第三下時,兩人果然同時撤了兩成的內力。青松道長雙手搭在兩人的脈搏之上,對兩人撤去的內力了然於胸,他一但發現哪一方的內力弱些,便暗中輸入內力保持平衡,以免受傷,同時也慢慢收回內力。青松道長又數了幾次,智空大師和楊聰都撤了掌力收了手,青松道長和智通大師等四人也撤了掌力。

    崑崙派的天虹道人眼看智空大師和楊聰兩人就要拼一個兩敗俱傷了,卻突然被青松道長隔開了,他好生失望,心裡暗暗罵道:你這牛鼻子真是『狗逮耗子,多管閒事』,壞了你道爺的大事。眾人見兩人被青松道長等人分開了,才松了一口氣,智空大師和楊聰兩人經過這場生死相搏,也好像是從鬼門關走了一回,均互相佩服對方。智空大師合什為禮朝楊聰道:「楊幫主神功蓋世,老衲不是您的對手,這場比試是老衲輸了。」楊聰連忙朝智空大師:「大方丈師的武功遠勝於晚輩,晚輩豈能不知?剛才若不是方丈大師仁慈,晚輩早已命喪黃泉了,此番大恩大德,晚輩斷不敢忘,豈還敢狂妄自大?剛才晚輩鹵猛,多有冒犯,還請方丈大師見諒。」

    智空大師搖搖頭道:「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勝舊人,老衲也許真的老啦!」說完他轉身朝青松道長深深地合掌道:「剛才多虧了道兄從中斡旋,慚愧!慚愧!老衲愧參禪了幾十年,卻仍然脫離不了凡夫俗子的雜念,差點釀成大錯,真是罪過!罪過!」青松道長笑道:「方丈大師不必自責,貧道只是舉手之勞而矣,若非智空大師和楊幫主兩位有意和解,普天之下怕也無人能解開兩位的切磋啦。」楊聰也連忙走上前朝青松道長致謝,丐幫眾人見楊聰和智空大師解除了僵局,都暗暗高興,這一場就算楊聰與智空大師打了平手,丐幫也是出足了風頭。智空大師乃天下第一神僧,幾十年來武功一直被江湖中人公推為武林中第一人,現在楊聰先是連勝了兩大高手,後與他打了平手,單是這份武功已經是令人刮目相看了。眾人見楊聰如此厲害,均暗暗吃驚,丐幫上兩代幫主上官桀和段二的武功雖然也是名震江湖,卻不能與智空大師打平手,現在楊聰的武功竟然與智空大師打了平手,而且是在先勝了恆山派的林忠賢和華山派的趙小豐之後,再與智空大師比試的,單是這份功力武林中就無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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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武林盟主(十三)

               


    智空大師此時對楊聰也佩服不已,知道他的武功勝過自己,便道:「楊幫主神功蓋世,老衲自知不是他的對手,老衲與少林派甘願奉他為本次武林大會的盟主,還有哪一位英雄想向楊幫主請教麼?」他連叫了幾聲,卻是再也無人敢出來挑戰了,眾人見楊聰的武功如此厲害,誰還敢出來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智空大師見場中人人均服了楊聰,便道:「既然大家都推選楊幫主為本次武林大會的盟主,今後大家都要聽從楊幫主的調遣,同心協力,共同剷除彌勒教這個危害武林的邪教組織,大家還有什麼意見?」智空大師的聲音剛落,楊聰只見一個老者站起來大聲道:「方丈大師,再下有一個請求,不知道當不當講?」

    楊聰見此人約六十多歲年紀,赤紅臉,濃眉豎目,頷下銀白的長髯長及腹部,耳大下垂,威勢懾人,背負一對雙鐧,他突然明白此人是誰了。果然,只聽見智空大師問道:「鮑老英雄有何指教?」只見那老者環視了眾人一遍,然後道:「鮑某此次承蒙方丈大師抬愛,應邀前來貴寺喝臘八粥,鮑某感激不盡,只是鮑某年事已高,不問江湖事已經幾十年了,而且鮑某上有高堂,下有妻子兒孫,武功也生疏了,再說這彌勒教的人也未見犯我綠柳山莊一步,常言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因此鮑某想退出這場爭鬥,不知方丈大師可否允許?」楊聰知道此人叫鮑仲生,江湖中人稱他為「赤秦瓊」,是直隸省的群雄領袖,在江湖中小有名氣,直隸省黑白兩道的人都買他的帳,許多糾紛都請他出面解決,他家大業大,家財萬貫,弟子眾多,所居住地綠柳山莊頗有規模,田多地廣,人口眾多,而且家丁丫鬟人人習武,因此在武林中很有影響,想來他是不願意參加此次結盟。

    那鮑仲生的話還未落,便見無極門的包七也站了起來道:「鮑兄說得極是,方丈大師,包某乃生意人,講求和氣生財,而且包某也是上有高堂下有妻小,包某也不想捲入這場爭鬥,再說我們無憑無據,無人見過這彌勒教的面,只憑一面旗子就要干戈相見,未免魯猛了些,因此還請方丈見諒,今日承蒙大師抬愛,包某感激不盡。」智空大師見此情形,只得道:「各位英雄如不願意參加這次結盟,老衲也不勉強,各位遠道而來,就請在敝寺多盤亙幾日。」眾人聽了智空大師的話,那猴拳的掌門武四德也站起來道:「武某武功低微,也幫不上什麼忙,再說武某也是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小要撫養,因此武某也不打算參加這次結盟,還請大師見諒,武某多謝方丈大師這幾日慇勤地招待,多多打擾了,武某先行告辭了。」說完他大步走到智空大師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便帶著他的弟子走了。

    包七和鮑仲生也先後向智空大師告辭下了嵩山,片刻便有十幾個小門派的人與也告辭下了嵩山。眾人均默不作聲,福建莆田南少林寺的玄恩剛才輸在華山派的趙小豐手裡,甚是難堪,本來他就無意參加這次大會,現在見許多門派的人都離開了,也站了起來合掌朝智空大師道:「貧僧乃佛門弟子,只知道參悟佛理,唸誦佛經,不敢違背佛祖的教誨,貧僧也告辭了。」說完他手持錫杖也「當噹噹」的帶著他的弟子走了。楊聰見在場之人片刻走了過半,頓時覺得心涼了一半,好在十大門派的人都沒有走。

    北方武林以林忠賢馬首是瞻,因此金槍門等小門派沒有走,智空大師見在坐的一些小門派的掌門雖然沒有走,卻是均低著頭互相低聲議論,似乎也不太願意參加這次結盟,只是不好意思當面辭行,他也有些氣餒了,他這次邀請的這五十多個大小門派,均是在江湖中有些俠名的門派,原以為他們必定會同仇敵愾共同對方彌勒教的,現在見走了過半,也有些灰心了,便合掌道:「今日大家也累了,各位就請先回去休息,如果哪一位不願意參加這次武林結盟大會的,老衲也不勉強,如果願意參加的,就請明天早上到大雄寶殿來共同商議此事。」於是眾人都與智空大師告辭起身離去,各自回到了原來落腳的寺廟。

    當晚,楊聰帶著魯長老和柳鐵生兩人仍然住在少林寺,吳長老帶著丐幫眾人離開了少林寺,仍然回到山下休息。十大門派的掌門均住在少林寺,當晚吃了晚飯,眾人均先後聚集在少林寺的大雄寶殿與少林派的智空大師等人閒聊,商量著明天結盟之事。眾人正坐在大殿裡喝茶,突然見一個少林弟子匆匆奔入大殿,手裡捧著一個精緻的黑色匣子,那弟子朝智空大師合掌道:「稟告方丈,彌勒教聖使率領眾人前來拜山!」

    眾人聽了均吃了一驚,智空大師聽了也吃了一驚,問道:「一塵,他們在哪裡?有多少人?」那個少林弟子恭敬地道:「他們在山下,剛才只來了一個人,那人說明天早上辰時要上少林寺拜見方丈大師。」智遠大師認得這個弟子是少林派把守山下路口的弟子,叫一塵,是自己達摩堂的弟子,武功已經達到了江湖一等一流高手的水平。趙小豐道:「好傢伙!信息倒靈通,來得真快!」楊聰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咱們今晚通知山上和山下的各派要小心才是。」智空大師點點頭,接過了那個黑色的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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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武林盟主(十四)

               


    智空大師接過那個黑色的匣子,正要打開,魯長老連忙叫道:「方丈大師且慢,小心有詐!」他上次見段二拆了一封信後遭暗算中毒而亡,因此對這類東西特別慎重。眾人聽了均吃了一驚,紛紛醒悟過來,道:「不錯!這彌勒教狼子野心,小心他使詐!」智空大師聽了也吃了一驚,心想:不錯!我怎麼這麼糊塗,如果這匣子裡藏有機關,暗藏有火藥或者淬了劇毒的暗器,這匣子一打開,自己受到暗算不要緊,還會傷了別人,如果這匣子裡是火藥,突然當場爆炸,在場的十幾人便會當場死亡。

    智空大師朝那名少林弟子問道:「一塵,這個匣子是怎麼得來的?」那弟子道:「剛才我和師兄弟十幾個人在山下巡邏警戒,突然見一個手持摺扇、相貌清瘦、儒生打扮的老年書生向我們走來,那書生朝我們問道:『各位師父是少林派的吧?』我們點頭稱是,那書生便笑道:『那好得很哪!煩勞各位師父把這個盒子交給智空大師,就說彌勒教聖使白蓮公主明日率領眾人拜會智空大師、楊盟主以及天下英雄』。」眾人聽了那一塵的話後均吃驚不小,沒想到這彌勒教的人如此神通廣大,對山上的情況竟然瞭解得如此詳細,到底這白蓮公主是何許厲害的人物。

    那一塵繼續道:「那書生說完從袖中拿出這個匣子來,把它遞給了弟子。」一塵沉思了一會兒又道:「弟子見這人是殺害我們少林派僧人兇手的同夥,便想拿住此人送上山來,弟子趁那人伸手過來之時,出奇不意地擒住那人的曲池穴……,」一塵說著停了一會兒,低著頭繼續道:「沒想到弟子用龍虎爪抓到那人的手腕之上,就好像抓到了一根鐵條一樣,弟子情知不妙,正想用掌打他,沒想到那人手一摔,弟子就被摔出去了。」眾人聽了均心想:這一塵負責守少林寺的山口,武功定然不弱,怎麼一招就被別人摔出去了呢?難道那送信的儒生武功真的到了高深莫測的境界了?

    那一塵低著頭繼續道:「眾師兄見那人行兇,紛紛提著棍子上前夾攻那人,但弟子還沒看清楚怎麼回事,眾師兄弟就像弟子一樣被摔了出去,一個個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只見那人長笑一聲道:『少林派的絕學再下已經領教了,煩勞各位把這個盒子送上少林寺呈給智空大師』,那人說完瞬間便消失在夜幕中了,弟子爬了起來,才看見眾師兄都被他點了穴道,好在都沒受傷,那個盒子放在一塊岩石之上,弟子解了眾師兄弟的穴道後,便上來稟告了。」

    一塵說完便低著頭合掌恭敬地道:「弟子有辱本派聲威,請方丈大師降罪。」眾人聽了均吃驚不小,此人單槍匹馬瞬間便點倒了少林派的十幾個好手,看來這彌勒教厲害的人物明天更是難以估計。智空大師聽了那一塵的話後,對他道:「你先下去吧,告訴眾弟子加強警戒,有什麼情況馬上通知我們。」一塵聽了便退了下去。智空大師手捧著那個匣子,朝眾人看了看,道:「剛才各位都聽到了,現在不是我們要找那彌勒教算帳,而是他們找上了門來,看來這場爭鬥是免不了的啦!一塵在我少林派中武功也算是出類拔萃的弟子,武功不在江湖中一等一流高手的水平,但只一招便被人制服了,倒不知道此人是誰,武功竟然如此厲害!」

    趙小豐道:「咱們打開這盒子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們看看這彌勒教的人到底在玩什麼花樣?」眾人聽了紛紛稱是,這打開匣子的工夫,許多人是老江湖,方法多得很,也不怕他使詐。魯長老接過那匣子道:「方丈大師,我來打開它,看看裡面到底藏著什麼花樣。」智空大師知道他對於這些使奸計的花樣不內行,於是便把那個匣子遞到魯長老手裡。魯長老接過匣子走到寺外一塊大岩石前面,把匣子放到岩石前面,自己躲在岩石的後面,這樣即使這匣子裡面藏有暗器或者火藥,魯長老隔著這塊大岩石,也傷害不到他,眾人均遠遠地看著。

    魯長老選擇好位置躲好,慢慢伸手到那匣子兩端,突然飛快地一按那匣子的按紐,然後飛快地縮回了手,趴在岩石的後面。眾人只聽見「喀嚓」一聲響,便毫無聲息了,魯長老等了一會兒,見那岩石後面沒有反應,這才站起來看了看,只見那匣子已經打開,裡面卻是金光閃閃,頓時吃了一驚。只見那匣子裡放著一張帖子,那閃閃的金光正是從帖子裡射出來的。眾人遠遠地看見那匣子在黑夜裡閃著金光,也吃驚不小,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

    魯長老見匣子裡面只有一張帖子,才略放下心來,他掏出銀針在口中沾了沾口水,然後刺到那張帖子上,見銀針沒有變色,這才把那張帖子捧到智空大師面前道:「果然只有一張拜山的帖子,彌勒教這一回倒沒有使詐。」智空大師接過那張帖子,只覺得那張帖子沉甸甸的,他吃了一驚,只見那張帖子上閃著金光,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原來那些字和帖子竟然是用金頁鑲嵌而成,嘆道:「這張帖子怕是天下第一貴重的帖子啦!」眾人聽了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均暗暗吃驚,原來這張帖子竟然是用純金製成的,要知道單是這張帖子恐怕就要十幾兩金子,相當於一戶中等人家幾年的收入。

    智空大師見那帖子上寫著「彌勒教聖使白蓮公主率領部屬於明日辰時拜謁智空大師以楊盟主等天下英雄」,那字跡蒼勁有力,龍飛鳳舞,加上用金頁鑲嵌而成,顯得氣派非凡,右下角印著一枚火紅的圖章,那圖章是一輪火紅的烈日,周圍繡著一圈火焰,這標誌跟近來江湖中各派被害之人旁邊留下的旗幟圖案一模一樣。智空大師看完後隨手遞給楊聰觀看,楊聰看完後轉給趙小豐等人看,大家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不知道說如何是好。趙小豐道:「咱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淹,這彌勒教也未免太猖狂了些,竟然視天下武林於無物,咱們明天就在山門外與他們鬥一鬥,現在大家召集好門下弟子和沒有離開的各門派,準備明天與他們決一死戰。」眾人聽了紛紛摩拳擦掌,大聲附和,於是紛紛派人下山到各處通知自己門派的弟子,一時間少林寺上上下下戒備森嚴,如臨大敵,人人緊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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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彌勒聖使(一)

               


    第二十三回彌勒聖使闖少林各顯神威壓邪魔

    這一夜下來倒也相安無事,第二天清早,眾人均齊聚集在少林寺的山門之外,人人飽餐了一頓,懷裡藏著暗器,手持著兵器,單等彌勒教的人到來。丐幫眾人昨晚接到柳鐵生的通知後,匆忙之中也聚集了幾百名丐幫弟子,少林寺上上下下幾千人分別鎮守在各處山口,各派的弟子加上少林派的弟子加起來也有近五千人,人人如臨大敵,不知道這彌勒教聖使會帶多少人來,少林寺達摩堂、戒律院的弟子一個個手持峨眉棍立在四周。只見一輪火紅的圓日慢慢從東山升起,把整個少林寺照得金碧輝煌,山門外的樹林中白霧繚繞,小鳥在枝頭上盡情地歡叫,一切顯得平靜而安寧,與這座千年古剎相映顯得多麼和諧,但誰都知道在這裡即將發生一場血腥的廝殺。

    眾人坐了許久,見辰時已到,卻不見山下發出警告的訊號,眾人正感到納悶,突然聽見山下遠遠傳來一聲長嘯,那長嘯聲響入雲霄,接著山下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高聲道:「彌勒教聖使白蓮公主率領五大護法拜謁智空大師以及楊盟主等天下英雄。」那聲音從山下遠遠傳來,聲音洪亮,裊裊不絕,顯然此人內力充沛,深厚無比,用的是「傳音入密」的最上乘的內功所發出。眾人聽了均吃驚不小,單是這份深厚的內功在場中就無幾人能夠達到。智空大師明白此人的深意,這彌勒教想來是想先給天下武林人士來一個下馬威,他調息了一下,高聲道:「老衲有請彌勒教聖使以及眾人上敝寺奉茶。」智空大師的聲音也是用「傳音入密」的內力傳出,聲音綿長,裊裊不絕,就是在山下幾里之外也能清楚地聽見。

    楊聰見這彌勒教的人想借此人的內力來壓服眾人,他見帖子上指明是拜會智空大師和自己,也深深呼吸了一口氣,他雖然沒有習過「傳音入密」這種高深的內功,但他此時的內功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也不在智空大師之下,他清嘯一聲,道:「丐幫幫主楊聰請彌勒教眾人上山奉茶。」楊聰見眾人昨天的情景,便不敢自居盟主之位,因此仍然以丐幫幫主的身份發出邀請。眾人見楊聰一聲清嘯,頓時感到內心一震,直覺得耳朵嗡嗡地響,那聲音如虎嘯龍吟,聲聞數里,林中的樹葉也颯颯地響,連林中的小鳥也撲撲地振著翅膀驚慌失措的飛走了。從兩人的聲音中眾人就知道智空大師的內力渾厚柔和,而楊聰的卻剛猛霸道,兩者雖然有所不同,卻都深厚無比。

    那山下發出長嘯之人似乎沒料到山上兩人內力竟然如此深厚,一時間倒平靜了下來,眾人知道那彌勒教眾人已經到了山下,一個個都精神一振,均盯著山下看去。過了許久,眾人突然聽見山下傳來一陣琴瑟簫笛和鳴的聲音,那音樂幽雅動聽,和悅入耳,音律柔雅,使人的精神微微一震,接著只見一頂潔白的軟轎飛快地從山下朝山門前奔來。那轎子來得飛快,轉眼間便到山門十幾丈之外,眾人這才看見這軟轎由八名穿白色勁裝的大漢抬著,那八個大漢腳步奔走如飛,顯然武功不弱。

    轎子前面一左一右走著一人,左邊的是一個白皮膚、藍眼睛、高鼻子、金黃卷頭髮的大漢,那大漢穿一身白袍,胸口前繡著一輪火紅的烈日,背負一柄長劍,年紀約五十多歲,眾人一看便知道此人非中原人氏,乃是西域人。而轎子右邊的卻是一位老者,只見那老者皓髮銀鬚,慈眉善目,也是一身白袍,胸口前也繡著一輪火紅的烈日,那老者年紀約近了八旬,長鬚飄飄,步伐矯健,精神爽朗,兩邊的太陽穴高高的凸起,顯然內力深厚無比,那老者也是背負著一把長劍,楊聰見這老者似乎有些面熟,但一時間卻無法記起這老者在哪裡見過面。這兩人行在前面,步伐矯健,劍穗飄飄,神情高傲。

    那軟轎後面跟著八名身披潔白輕紗的婢女,那八名婢女臉上均蒙著白紗,只露出一雙眼睛。這八名婢女有的彈著瑤琴,有的吹著笛子和玉簫,有的鼓瑟,有的彈著古箏,眾人見這八名婢女玉手纖纖,肌膚皓白如雪,身材嬌小,八名婢女手指連連撥動,便聽見古箏錚錚地響,琴簫齊奏,笛聲悠揚,彈出的音樂幽雅美妙,直聽得眾人耳目一新,心曠神怡,哪裡還有半點廝殺的氣氛?

    楊聰再看那軟轎的後面,見那八名婢女後面跟著一個老儒生,那人生得面皮白淨,長著一小撮鬍鬚,相貌清瘦,身穿一領灰白的羅團袍子,腰繫一條雙搭尾魚背銀帶,頭戴一頂青紗抓角頭巾,手持一把摺疊鐵骨泥金團扇,楊聰一見此人頓時大吃了一驚,原來此人正是楊聰多次遇見過的、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陰陽秀才」宋三橋,江湖中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姓名,只知道他的外號叫陰陽秀才,但楊聰與他相遇了幾次,因此知道他的姓名。楊聰吃驚的是這宋三橋怎麼會在這彌勒教的隊伍裡呢?他不是一直和夏敏在一起嗎?難道昨晚打敗少林派一塵等僧人的書生便是他?

    楊聰見了這陰陽秀才宋三橋,頓時記起剛才那個老者來了,這老者正是自己在四川成都和白帝城見過幾次面的那個算命的老道士,而這個算命老道士夏敏也告訴過他姓褚。楊聰見與宋三橋並排行走的是一個滿頭白髮的小腳老太婆,眾人見那老太婆身穿一件紫紅色花布襖,下面是一條大紅緞子的百摺裙,穿得古裡鬼怪的,一臉的雞皮疙瘩,滿臉是縱橫交錯的皺紋,看不出她的年紀,乾癟的小嘴,骨瘦如柴,弓腰曲背,手持一根龍頭枴杖,走起路來顫巍巍的,一副老太龍鍾的樣子,雙目卻炯炯放光。眾人見這老太婆古裡鬼怪的,知道越是這類人越難對付。

    眾人再看那老太婆後面,卻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美豔婦人,只見那美婦人身著一身綠色的裙子,卻赤露出雙足和兩隻渾圓雪白的手臂,足上和手上都戴著明晃晃的銀鐲子,走起路來「叮噹叮噹」地響個不停,脖子上也套著一個明晃晃的銀項圈,胸口前也戴著一個銀製的虎形長命鎖,耳朵上也掛著兩個銀耳環,烏黑的頭髮高高的盤起,插著一根明晃晃的銀簪子,那簪子上吊著一個金燦燦的鳳凰。那美豔婦人滿臉的嫵媚,臉上露出迷人的微笑,兩隻眼睛風情萬種,火辣辣地看著眾人,直瞧得人的骨頭酥軟。楊聰見這婦人妖裡妖氣的,不知道她是誰,但黃山派的沈碧雲和龍嘯峰一見到此人,頓時臉色大變。楊聰再看那美豔婦人的後面,卻是一個老年婦女和一個老漢,楊聰見了這兩人又吃了一驚,原來這兩人竟然是那對送自己出川的夫婦——苗家寨的劉二夫婦,那老年婦女手裡捧著一個長長的包袱。楊聰再看那個妖豔的婦人,心想:難道這個美婦人就是江湖中令人聞風喪膽的女魔頭五毒仙子麼?

    只見那頂軟轎飛快地到達山門前落定,那八名婢女也停止了奏樂,立在轎子的兩邊,那八個抬轎子的大漢飛快地從轎子底下拿出一匹紅地毯,飛快地鋪在地上,只見兩名婢女走上轎子前,伸手揭開那軟轎的簾布,彎腰伸手道:「公主請下轎!」接著眾人見一隻戴著細小白紗的纖纖玉手搭在一名婢女的手上,一個白衣女子緩緩地走出了轎子,眾人從她的動作、眼神、身材等來看,就知道那走出轎子的人竟然是一位妙齡少女,均又吃了一驚。只見此人身著一身潔白的白紗,空著雙手,那手上戴著一對潔白的細紗手套,白紗做成的長裙長長的拖在紅地毯之上,掩去了她的雙足,頭上戴著白紗把整個頭部也矇住了,只露出一雙明如秋水的眼睛,眾人見那少女全身裹在白紗之中,神態卻是雍容華貴,超凡脫俗,雙目威嚴,有著一股震懾人心魂的冷酷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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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彌勒聖使(二)

               


    眾人昨晚均以為這彌勒教的人膽敢闖上少林寺來,定會帶來不少人,因此便想痛快地與他們廝殺一場,卻沒想到來的只有這十來個人,而且大部分看來似乎都是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妙齡少女,均不知道他們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眾人均想:難道彌勒教的這個所謂的白蓮公主練成了無敵於天下的武功絕技不成?楊聰見那轎子中的少女一走出來,便一直盯著她看,心裡卻是在想:難道這彌勒教的聖使白蓮公主竟然是夏敏?他見陰陽秀才和那姓褚的老者均出現在少林寺上,便有了幾分懷疑,但他無論怎麼看均看不出這轎子中走出的神秘少女與夏敏有幾分相似,他認識的夏敏卻是風風火火的性格,眼前這位神秘少女的高雅的氣質、眉字間隱隱透露出的這股令人震懾的英氣是夏敏從沒有過的,因此才打消了疑慮。

    那轎中的少女走出來後,走在那大紅色的地毯之上,腳步輕盈,神色雍容,亭亭玉立,宛如凌波仙子,嫦娥下凡。楊聰見那姓褚的老者大步走上前,對智空大師和楊聰道:「敝教白蓮公主給方丈大師以及楊盟主等天下英雄請安。」說著他深深地抱拳朝眾人行禮,那位神秘的少女也深深地向智空大師和楊聰款款道了一個萬福,卻是仍然一聲不吭。

    智空大師和楊聰連忙向兩人還禮,智空大師道:「各位遠道而來,是敝寺難得的貴客,請坐!」少林派眾人早已在對面準備了一排椅子,智空大師又高聲道:「敬香茶!」那神秘少女又朝智空大師道了一個萬福,算是致謝,然後轉身走向那排椅子,兩個大漢忙在她所走過的地方鋪地毯,另外兩個大漢早已在一張椅子上鋪好了紅毯。眾人見這少女所到之處,那八個大漢不停地鋪地毯,手腳乾淨利索,動作迅速。那神秘少女端坐在一張椅子上,那八名白衣婢女立在她的左右,其餘的人恭敬地立在她的前面或者後面,一句話也不敢吭。少林派僧人送上了香茶,一個婢女伸手接過茶碗,然後恭敬地呈到那少女面前。那少女接過茶碗,左手端著茶碗,右手拿起碗蓋撩去浮在上面的茶葉,然後右手食指飛快地伸入茶水中蘸了一下,楊聰和智空大師的目光從沒離開過那個少女,因此他這一個微小飛快的動作兩人還是看到了,場中趙小豐等眼尖之人也注意到了她這個飛快的動作,雖然那少女這一個動作迅速無比,但場中還是有幾個人看到了,眾人知道那少女是怕眾人在她的茶中做了手腳,因此暗中試探,眾人猜她那手中定然戴著象牙戒指或者其它能識別毒藥的東西,但幾人均裝做沒看見。

    那少女只是把茶碗端到嘴邊沾了一下,象徵性地喝了一下,然後便把茶碗遞給那個婢女,那個婢女便把茶碗送回茶托之中。那個奉茶的僧人知道她是不會再喝這茶了,於是便端著茶碗退了下去。智空大師和楊聰喝了一口茶,也放下茶碗,那神秘少女見眾人喝了茶,便朝那姓褚的老者點點頭,於是那姓褚的老者便朝智空大師道:「老夫褚時遠,是敝教的第四護法,敝教白蓮公主此次奉教主之命前來少林,是有一件非常重要之事向方丈大師以及楊盟主等天下英雄解釋清楚,以免雙方發生誤會。」智空大師道:「褚施主請講!」

    那褚時遠道:「近幾年來,貴派和江湖中各門派均有弟子不幸連連遭人殺害,兇手還在現場留下了敝教的烈日聖火旗,其實這些血案與敝教全無干係,我教弟子從未與各派發生過衝突,是一些居心叵測之人從中作梗,想挑撥敝教與江湖中各派互相殘殺,此事敝教教主也十分震怒,也在暗中追查兇手,發現這些血案是江湖中近幾年才興起的一個叫忠聖門的組織所為,敝教也曾經抓住過他們的幾個教徒,原本想等查到了這個神秘的忠聖門幕後主使之後,才向方丈大師稟告的,但此組織極其神秘,所抓住之人地位低微,而且都咬舌自盡了,因此敝教也一時間沒有查到這忠聖門的幕後主使,教主見今日雙方誤會太深,因此才派敝教白蓮公主上山拜訪方丈大師以及天下各位英雄,希望大家不要誤會,中了奸人之計。」智空大師和楊聰聽了那褚時遠的話後,均互相看了看,心想:這彌勒教似乎對我們的行動瞭如指掌,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智空大師正要答話,卻見趙小豐冷笑一聲道:「我們各派都死傷了幾百人,憑什麼我們就相信你的一面之詞呢?」那褚時遠聽了趙小豐的話後,朝他看了一眼,冷冷地道:「這位是華山派新任的趙掌門吧?貴派韋掌門的為人光明磊落,是非分明,扶危濟貧,敝教教主也十分敬仰他的為人,怎麼會害他呢?而且趙掌門見過會主動留下姓名的兇手麼?」趙小豐冷笑一聲,道:「賊喊捉賊,這也是常有之事。」他的話剛落,那褚時遠便頓時大怒,喝道:「你這話是何意思?敝教雖然被一些人視為邪魔歪教,但連當今朝廷也不怕,難道怕你們華山派不成?我們敢作敢當,是我們彌勒教所為之事,敝教也敢承認。你敢用這種語氣跟老夫說話,就是你師父見了老夫也要禮讓三分,老夫若不是看在你師父的份上,今天就教訓你這個狂妄的小子。」

    趙小豐冷笑道:「恩師被你們彌勒教所害,他豈有你們這種朋友?若是我師父認識你這種邪魔歪教的魔頭,那才是怪事呢!你別辱了我師父的威名。」那褚時遠聽了趙小豐的話後,甚是生氣,連鬍子也抖了抖,他朝趙小豐喝道:「你口口聲聲說你的師父是我們所殺,你看見是我們彌勒教哪一個人所殺的?就算是老夫所殺你又怎麼樣?你不是要替你的師父報仇嗎?那就衝著老夫來吧,老夫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斤兩。」趙小豐聽了「刷」地抽出長劍指著褚時遠道:「你有種的就過來,與我較量較量,恩師被你們彌勒教所害,我華山派上上下下正要找你們報仇,沒想到你們倒自己送上門來,也免得我們費一番心思了。」褚時遠聽了趙小豐的話,也道:「老夫正要教訓你這狂妄無知的小子!」他剛刷地抽出長劍,楊聰見一個白衣婢女走到他面前低聲地說了一句話,那褚時遠便惶恐地轉頭朝那神秘的少女不住地鞠躬,然後退到那少女的旁邊,一句話也不敢吭了。

    楊聰一直盯著那個神秘的白衣少女,他見剛才那少女對那個婢女說了些什麼,那婢女便走到褚時遠面前,褚時遠便慌忙退了下來,想來是那少女下了命令。楊聰一直盯著那少女的眼神,發現她的眼光與自己相碰,甚是默然,壓根兒就沒見過自己一樣,便放下心來,心想:此人絕非是夏敏,否則她的眼神怎麼會不認識自己呢?趙小豐見褚時遠規規矩矩地退了下去,冷笑道:「怎麼?做縮頭烏龜了吧?狗奴才!」褚時遠聽了直朝他瞪眼,卻一句話也不敢吭。楊聰卻見那陰陽秀才宋三橋大步上前道:「趙掌門,你上次在北京城裡鬼鬼祟祟地做什麼?哼!殺死你師父的兇手只怕你心裡早已知道是誰了,卻來向我們算帳,你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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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彌勒聖使(三)

               


    趙小豐罵道:「殺害我師父的正是你們彌勒教的人,我們華山派上上下下皆知,你們還想血口噴人,我今天就要替恩師報仇。」說著他長劍一點,竟刺宋三橋的咽喉,他這一招是華山劍法中的絕技,叫「玉女穿梭」,出手快如閃電,厲害無比。但見宋三橋站立不動,手中的鐵扇一揮,「噹」的一聲便擋開趙小豐這凌厲的一擊,只見他朝智空大師長笑道:「兩國交兵,尚不斬來使!智空大師,今日我們教主誠心派白蓮公主來嵩山解釋雙方的誤會,你們少林派就是這樣招呼客人的麼?」智空大師聽了連忙道:「趙掌門請退下,他們遠來是客,咱們不可失了禮數。」趙小豐聽了這才持劍退了下來。

    楊聰見那褚時遠又走了出來朝智空大師道:「敝教雖然被當今朝廷視為邪魔歪教,但教中的弟兄時刻銘記著彭瑩玉祖師爺的祖訓——妄殺一人如殺我父母,**一人如辱我姐妹,擄掠一物如劫我父母衣食,因此敝教上百年來雖然與官府作對,但從不打劫老百姓的財物,也從不妄殺一人,觸犯教規之徒受到的處罰也極其嚴厲,凡是我們彌勒教所做之事,敝教也敢作敢為,不會抵賴,近年各派所遭殺害之人確實不是本教所為,今日敝教言盡於此,信不信由你們,如果有哪一派仍然認為是敝教所為並堅持要向敝教算帳的,敝教也願意周旋到底。」眾人見他說得鏗鏘有力,斬釘截鐵,似乎不像說謊的樣子,都默不作聲。

    華山派的掌門趙小豐道:「你們彌勒教當年攻城掠地,殺人無數,屍骨如山,血流成河,難道這些人就是該殺之人麼?」那褚時遠聽了平靜地道:「兩國交戰,生死相搏,各為其主,當然自當別論,哪一個朝代的建立不是在無數的白骨堆上建立起來的,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在坐的各位難道就從未殺過一人麼?」智空大師合掌道:「此事我們會慢慢查清楚的,多謝貴教白蓮公主今日光臨我寺。」他言下之意竟是要送客了,那褚時遠聽了,便朝智空大師和楊聰抱拳道:「好!今日我們言盡於此,多謝方丈大師和楊盟主的慇勤招待,我們就此告辭!」智空大師正要站起來送客,楊聰突然道:「且慢!」眾人聽了均吃了一驚,都朝楊聰看去。

    那褚時遠朝楊聰笑道:「楊盟主還有什麼吩咐?」楊聰站起來道:「褚先生,你剛才說貴教的祖訓是妄殺一人如殺我父母,**一人如辱我姐妹,擄掠一物如劫我父母衣食,是不是?」那姓褚的老者道:「不錯!這是我教祖師爺定下的祖訓。」楊聰道:「這麼說你們彌勒教的教眾從不亂殺過一人,從沒**過婦女,從沒搶過別人的東西了?」那姓褚的老者道:「不錯!凡是死在我教手裡之人,都是大奸大惡之徒或者死有餘辜之人,觸犯教規之人都會受到嚴厲處罰的。」

    楊聰聽了冷笑一聲,道:「只怕未必吧?」那褚時遠聽了楊聰的話,頓時臉色一變,道:「楊盟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楊聰道:「你剛才說凡是你們彌勒教所做之事,你們敢作敢為,是不是?」那褚時遠大聲道:「不錯!凡是我教所為,我們絕不會抵賴。」楊聰大聲道:「好!那你告訴我,十三年前,你們彌勒教在玉門關外是不是劫了北京楊氏鏢局的鏢呢?」楊聰此言一出,只見褚時遠等幾人臉色大變,要知道十三年前玉門關外那一戰,彌勒教眾人把所有人都帶走,連屍體也沒留下一具,未留下任何痕跡,人人均以為幹得天衣無縫,卻沒想到楊聰現在當眾說了出來。

    那褚時遠愣了一會兒朝楊聰道:「楊盟主與楊威老鏢頭怎麼稱呼?」楊聰冷笑道:「褚先生,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那褚時遠道:「不錯,確有此事,但此事其中有許多不便說出來的隱情和誤會,楊盟主與楊威老鏢頭怎麼稱呼?」楊聰冷冷地道:「好!那我就告訴你,楊威是我爹爹!」他此言一出,彌勒教眾人均吃驚不小,連場中的許多江湖人士也驚異不已。

    楊聰道:「十三年前,你們彌勒教劫了我爹爹的鏢,逼死了我爹爹,殺害了我們鏢局五十多名鏢師,害得我們鏢局眾人家破人亡,難道這也是『妄殺一人如殺我父母,**一人如辱我姐妹,擄掠一物如劫我父母衣食』嗎?」那褚時遠聽了楊聰的話,沉思了一會兒道:「原來楊盟主就是當年楊威老鏢頭的公子,失敬!失敬!我想此事楊盟主你是誤會了,當年令尊所保的鏢中,有一件有關本教生死存亡的聖物,因此我們才在玉門關外與令尊發生了誤會,動起手來,令尊最後自殺身亡,我們阻止不及,教主也好生後悔,後來把令尊的骨灰送回到了北京城外與令堂合葬,並每年派人護理令尊和令堂的陵墓。至於貴鏢局其他的鏢師,除了幾個病故的之外,其他人均還健在,並非江湖中所傳言的那樣,楊盟主如果不信老夫的話,可以說出幾個當年參加押鏢的鏢師名字,老夫請他們來與楊盟主相見,便知道真假了。」楊聰聽了頓時沉思不語,他也知道自己父母的墳墓每年都護理得很好,原來他以為是鏢局中其他鏢師所為,卻沒想到是這彌勒教的人所為,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話才好。

    趙小豐聽了冷笑道:「你當我們盟主是三歲小孩麼?盟主當年還是一個孩童,怎麼會記得鏢局中各鏢師的相貌和姓名?縱然盟主說出幾個人的名字來,你隨便找幾個人來冒名頂替,又有誰知道?這種偷樑換柱、瞞天過海的伎倆,我們見得多了。如果那幾十個鏢師還健在,這十幾年來怎麼不見你們放他們回家?縱然他們還活著,恐怕也是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給你們做牛做馬!你們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所謂的聖物,我看你們是眼讒那幾十萬兩鏢銀,既殺了人,又劫了鏢,還在這裡自稱好人!」那褚時遠聽了趙小豐的話,頓時大怒,道:「老夫跟楊盟主說話,關你們華山派何事?敝教素來行事光明磊落,敢作敢當,姓趙的,你別在這裡血口噴人,挑撥離間,哼!誰不知道你是狼子野心!」

    趙小豐道:「哼!我就看不慣那些既當婊子又要立碑坊的人,殺人劫貨,還偽裝做好人!」那姓褚的老者朝趙小豐道:「哼!本教行得正就不怕影子歪,信不信由你們。」楊聰聽了褚時遠的話後,道:「你們既然說沒殺害到其餘的鏢師,這十幾年來怎麼沒見他們回家,你們扣留他們為囚徒,這跟殺他們又有何區別呢?」那褚時遠道:「他們在本教中生活得很好,怎能說是囚徒呢?他們之所以沒有回家,是因為他們都已經自願加入本教了。」眾人聽了那褚時遠話後都嗤之以鼻,誰也不相信他的話,楊聰也冷笑道:「這麼荒唐的理由虧你也想得出來,分明是你們扣押了他們,還想狡辯!」那褚時遠聽了楊聰的話後嘆道:「你不相信那也沒辦法。」

    宋三橋一直立在那位神秘少女的旁邊,他聽了兩人的對話後,便站出來道:「楊公子,咱們也有過幾面之緣,你認為宋某的為人如何?」楊聰見了宋三橋,便道:「宋先生,難道你也是彌勒教中的人麼?」宋三橋點頭道:「不錯!再下在教中添為第五護法。」楊聰聽了他的話,心裡感到很不是滋味,他一直把宋三橋當做朋友,卻沒想到他竟然是彌勒教的護法。宋三橋道:「楊公子還記得十幾年前,我們在北京城郊外的破廟相遇的情形麼?」楊聰點頭道:「再下時刻不敢忘宋先生的贈銀之恩。」

    宋三橋聽了搖搖頭道:「當年我們在那個破廟相遇,再下那時就是奉教主之命送令尊的骨灰與令堂合葬,同時尋找各鏢師的家屬,贈送銀子撫養他們,你父母的墓也是再下派人重新修建的。教主得知令堂去世後,你流浪在江湖中,也派人暗中尋找過楊公子的下落,想派人把公子撫養**,可惜沒找到楊公子……。」趙小豐冷笑一聲打斷他的話道:「恐怕是想斬草除根吧!好在咱們盟主命大,逃出了你們的魔掌。」楊聰也一抖打狗棒道:「宋先生,請你讓開!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縱然你們舌底生蓮花,今日我也要向你們先算這筆血債,你們當中誰有份逼死我爹爹的,先站出來受死,大丈夫恩怨分明,其他人楊某也不追究。」

    那褚時遠聽了長笑道:「楊公子,當年你父親的死確實與我們有關係,但他乃自殺身亡,非我們所逼,而且他當年保的是汪直這個狗官的鏢,這些鏢銀都是他掠奪老百姓的民脂民膏,咱們劫他的鏢也沒什麼覺得不對,再說這狗官殺了我們彌勒教許多人,手中握有本教一件重要的聖物,信不信全由你,當年老夫參與了此次劫鏢,你要報仇,就衝著老夫來吧!老夫如果死在你的手裡,也不覺得冤枉。」

    那褚時遠的話剛落,那個西域大漢也大步上前道:「再下陸彪,是本教第十護法,當年再下也有份參與此次劫鏢,你要找我們報仇,再下也算一份。」楊聰道:「好!你們就一同上前受死吧!黃泉路上你們也有伴。」說著楊聰的打狗棒一點,飄然躍到那兩人面前,喝道:「拔劍!」那褚時遠和陸彪早已同時「刷」的一聲拔出了背後的長劍,但見宋三橋身影一晃,橫在三人的中間,道:「且慢!」只見他鐵扇一張,朝楊聰笑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而改之,善莫大焉!當年令尊之死,確實與我們有關,但並非是我們親手所殺,令尊乃自殺而死,為此我們教主也好生後悔,這十幾年來一直在盡力彌補我們的過錯,楊公子難道就不肯原諒我們一次麼?楊公子,你難道就沒犯過過錯麼?」

    楊聰一抖打狗棒道:「人都死了,縱然是黃金萬兩,也無法彌補,宋先生,請你讓開,大丈夫恩怨分明,我楊聰有恩報恩,有怨報怨,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楊聰不敢忘你當年贈銀之恩,你雖是彌勒教之人,但我不會與你為敵,請你讓開!」宋三橋聽了笑道:「既然楊公子定要找我們彌勒教報仇,那麼連宋某也算一份吧!你北京鏢局的陸羽夫婦等七八條人命是宋某殺的,宋某平生殺人無數,這種背信棄主、忘恩負義之徒,宋某殺他也不後悔。」說著他的鐵扇一收,立了一個門戶,等楊聰進招。楊聰聽了他的話突然一愣,卻是萬萬沒想到那陸羽夫婦等人是他所殺,雖然這陸羽夫婦對自己百般虐待,但也罪不至死。

    楊聰呆了一會兒道:「宋先生,你退下,這陸羽夫婦欺負我年幼,侵奪我的財產,把我趕出家門,這種人也是罪有應得,此事我也不與你追究。」楊聰見這宋三橋保護過夏敏,也暗中保護過自己,因此便不想與他為敵。那褚時遠聽了笑道:「宋老弟,你退下吧,當年玉門關外劫鏢,你並未參加,假如老夫今日血濺少林,保護公主的重任就交給你啦!」這宋三橋是識大體之人,知道他們今天所來少林寺的目的,因此不再說話,退到了那神秘少女的旁邊。

    那褚時遠長劍一點,道:「楊公子,老夫領教你的高招。」楊聰朝那西域大漢和彌勒教眾人掃了一眼,冷冷地道:「還有誰有份的?站出來一起受死吧!免得我多廢手腳。」那彌勒教眾人聽了他的話後,都冷冷地看著他,卻是一聲也不吭。那神秘少女仍然端坐在椅子上,漠然地看著場中的變化,人們均盯著場中楊聰三人。那褚時遠道:「陸老弟,你先退下,老夫先領教他的高招。」說完只見他的長劍一點,縱身一躍,朝楊聰的咽喉刺來,喝道:「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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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彌勒聖使(四)

               


    楊聰冷笑一聲,手中的打狗棒一掃,盪開他的長劍,道:「一起來吧!黃泉路上你們也有伴。」說著他縱身一閃,打狗棒一抖,左一招「餓狗搶食」,點那褚時遠的「百會穴」,右一招「棒打餓獒」,點陸彪的「廉泉穴」,快似閃電。那叫陸彪的西域大漢正想退後,突然覺得眼前綠竹棒一晃,楊聰的打狗棒已經點到他的眼前,他慌忙之中只得長劍一架,朝楊聰的打狗棒架去,想盪開楊聰的綠竹棒。只聽見「噹」的一聲輕響,劍棒相碰,濺出一星火花,陸彪連連退了幾步才站住腳,楊聰卻是飄然落地。陸彪只覺得虎口發痛,長劍差點脫手,這才知道楊聰的厲害。

    那褚時遠的長劍剛才給楊聰的打狗棒一蕩,也震得手臂隱隱發痛,他這才知道楊聰的內力深厚無比,知道是一個勁敵,再也不敢大意了,他長劍一抖,斜刺楊聰的「關元穴」,他這一招叫「青龍出海」,是四川青城派正宗的玄天劍法,楊聰識得厲害,他見此人出手沉穩有力,迅捷無比,勁力深厚,長劍隱含風雷之聲,知道他的武功不在青城派的掌門玉虛子之下。陸彪與楊聰對了一招,也知道他是生平罕見的勁敵,也不敢大意,長劍「刷」的從旁邊刺出,刺向楊聰的「氣海穴」。楊聰見他的劍勢有如行云流水,輕靈飄逸,如梨花吐蕊,也知道他是一個使劍的高手。只見兩朵劍花一左一右向楊聰刺而去,楊聰腳下展開武當派的輕功「八步趕蟬」避開兩人的襲擊,手中的綠竹棒反點兩人的「腦戶穴」和「風府穴」,眾人只見劍光閃閃,棒影如飛,瞬間三人打得甚是激烈。

    青城派的掌門玉虛子見褚時遠使的劍法正是青城派的玄天劍法,而且招數之精,內力之深,造詣竟然不在自己之下,頓時吃驚不小。眾人見褚時遠和陸彪兩人的長劍嗤嗤,一左一右夾攻楊聰,但見劍光綿密,劍氣森森,一個招數辛辣狠毒,輕靈飄逸,劍光如雪花紛飛,一個招數精純,變化多端,劍光如銀虹,灑出萬道寒芒,恰如一片天羅地網,從四面八方向楊聰刺去,在場的人大多數是使劍的行家,見這兩人的劍術竟然精妙如斯,儼然能與江湖中幾大門派的掌門分庭抗禮,均吃驚不小,都暗暗替楊聰擔心。

    青松道長見那西域大漢的劍招輕靈飄逸,猶如毒蛇吐信,伸縮不定,矯若游龍,認識他使的正是西域天山派的劍法,這天山劍法近百前響譽武林,劍術之精,實不在武當派的七絕劍法之下,而且看那大漢的劍術造詣,實已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再看那褚時遠的劍法,也認出是青城派的玄天劍法,而且看他劍術的造詣,似乎猶在玉虛子之上,均暗暗吃驚。心想:難怪這彌勒教聖使白蓮公主膽敢只帶這幾個人上少林寺來,單這兩人的劍術,場中的江湖人士就少有人是他們的對手。

    楊聰見這兩人同時出手,頓時覺得眼前冷氣颼颼,劍光閃閃,密如蛛網,才知道這兩人果然是平生罕見的勁敵,他暗暗後悔自己剛才的傲氣,若是多幾個這樣的對手,自己萬萬不是他們的對手,於是便凝神應戰。楊聰此時外家硬功和內家勁力在武林之中已經是幾乎無人可與匹敵了,他腳下展開武當派的輕功「八步趕蟬」來,倏進倏退,閃展騰挪,無不恰到好處,當真是迅逾飄風。手中的打狗棒使出打狗棒法中點、刺、劈、封、粘、帶等招數來,看似輕描淡寫,但招數變化繁複,輕靈迅捷,妙到毫巔,如靈蛇疾吐,翩如驚鴻,矯若游龍,左擊右刺,似虛似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打兩人脅下的「乳泉穴」、腰部「關元穴」、腰際的「伏兔穴」等三十六道大穴,迅如電光石火,恰如行云流水,揮灑自如。

    同時他左手使出內家真力,右手橫掌如刃,劈、按、擒、拿等招數剛猛凌厲,變化多端,一掌接著一掌,剛猛無倫,凌厲無比,掌勢如驚霆迅雷,掌力催緊,勢如排山倒海,威勢駭人,或出指如風,此時已經使出了少林派的金剛指來,他時掌時指,交錯使出,端的是勢挾風雷,迅猛無倫,輕輕一劈或一點便把兩人劍上的內家真力化解了,每一招都是極精妙的上乘功夫,蕩得陸彪和褚時遠的劍光四處流散。他功力之深,實已到了震世駭俗的地步!真是靜如山嶽,動若江河!

    眾人看陸彪和褚時遠劍如龍蛇疾舞,長劍東一指,西一劃,看似毫無章法,實是奇妙絕倫,但見冷電精芒,繽紛飛舞,勁風激盪,聲如裂帛,那流散的劍光,重又凝聚起來,匹練般的向楊聰重新橫捲過去,劍光揮霍,劍氣縱橫,劍似天矯,如毒龍怪蟒,招數精奇之極。但見陸彪倏進倏退,迅如靈猿,滑如狸貓,忽守忽攻,劍走連環,招招奇詭狠辣,點刺劈撩,宛似千萬條銀蛇亂掣,但見白光一閃,儼如長空電閃,武功卓絕,震世駭俗。而褚時遠的劍尖顫動,倏如銀蛇疾飛,萬點銀光激射而出,虛實莫測,真如寒濤卷地,浪花飛空,千點萬點飛灑而出,長劍有如銀蛇疾竄,精芒耀目,劍光閃爍,如毒蛇吐信,出手奇快,似奔雷駭電,奇詭百出,劍勢有如狂風驟雨,身體如影隨形,卻是已達到「心劍合一」的最上乘的內家劍法。但見三人兔起鶻落,瞬間互相攻了幾十招,端的是驚險萬分,激烈異常!

    這陸彪和褚時遠合兩人的功力正好與楊聰功力悉敵,武功在伯仲之間,瞬間三人打得難分難解,楊聰以一敵二,勁敵當前,精神大振,棒影翻飛,掌影飄飄,越打越快,他身負佛、道兩家絕世內功,內功精湛,深不可測,愈戰愈勇,體內真氣鼓蕩,罡氣遍佈全身,掌掌如巨斧劈山,隱挾風雷之勢。而陸彪和褚時遠的劍勢如疾風,那褚時遠的長劍大開大闔,每一劍均帶著嘶嘶的嘯聲,劍氣彌空,嗤嗤作響,劍光如長河,勢道之強,實屬罕見,尤其厲害的是他腳踏九宮八卦步,步法純熟無比,滑如游魚。楊聰的掌力已經到了無堅不摧的境界,他好幾次想擊掉那褚時遠手中的長劍,但好幾次掌力拍在褚時遠的劍身之上,只發出「錚」的一聲輕響,那長劍隱有極韌的彈力,竟擊它不掉,才知此人不僅劍術精湛,而且內功也極其深厚。

    而陸彪的長劍輕盈,飄忽如風,如靈蛇飛舞,每一劍刺出,紫芒乍吐,劍花朵朵,招招不離要穴,丐幫眾人均替楊聰捏了一把汗。陸彪和褚時遠每一劍刺向楊聰,只覺得他周身好像有一堵無形的銅牆鐵壁一般,竟刺不入,兩人見楊聰的內力驚人,便不敢與楊聰硬碰,兩人繞身奔走,如流星劃空,避開楊聰的掌力,兩柄長劍一左一右,盡刺楊聰的「命門」、「靈台」、「至陽」等要害,劍光如匹練,劍勢如虹,招數奇幻,神出鬼沒。楊聰暗暗吃驚,想不到這兩人的劍術竟然精妙如斯,當世之間也已經是少有敵手了,可惜誤在彌勒教中自甘墮落。三人拼了一百多回合,楊聰漸漸看出了這兩人的破綻,陸彪的劍術雖精,內力卻是遠不如自己,因此他的長劍不敢與自己硬碰,一沾便走,而褚時遠的長劍之所以敢與自己的打狗棒相碰,全靠精妙的步法配合,卸去自己棒上的真力,實際內功也不如自己深厚,於是他心中便有了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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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彌勒聖使(五)

               


    楊聰的打狗棒突然一封,只守不攻,緊守門戶,暗運內力於棒上,一條打狗棒上下翻飛,舞得滴水不漏,頓時在周身形成一個一丈寬的圈子,楊聰此時體內已經融無相神功和太乙玄功兩大絕技於一體,剛柔相濟,周身柔如棉絮,剛如金石,發若雷霆,凝如山嶽,但見綠氣森森,棒影如網,密不透風。陸彪和見楊聰突然只守不攻,兩人哪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只見褚時遠一聲清嘯,頓時兩人的劍氣大盛,吞吐閃爍,疾如暴風驟雨,兩柄長劍嗤嗤大作,破空之聲甚厲,劍上似蘊含萬鈞之力,風雷滾滾,招數綿綿,如長江大河,源源不斷,盡數向楊聰周身的要害刺去,卻是趁機拚命進攻。

    但見楊聰一根打狗棒左蕩右擋,盡數封住了兩人的攻勢,任憑兩人的招數多麼凌厲,卻是無法突破楊聰打狗棒織成的棒網,兩人連連攻了五十多招,卻連楊聰的衣角也沒碰到,漸漸發覺不妙,又鬥了十幾招,陸彪和褚時遠的攻勢漸漸弱了下來,只覺得楊聰的打狗棒越來越沉重,彌勒教眾人也暗叫不妙,場中許多人知道楊聰只守不攻,是在養精蓄銳,以逸待勞。那彌勒教聖使一直端坐在椅子上,與彌勒教其他人目不轉睛地盯著場中三人的打鬥,一直關注著場中的變化,這兩人在彌勒教中以劍術高超著稱,他們均以為兩人至少能與楊聰打平手,沒想到現在兩人敗跡已露,他們均暗暗拔出兵器以備不測,準備在兩人危險之時隨時出手相救。

    三人又鬥了十幾招,陸彪內功最弱,漸漸開始感到氣喘噓噓了,褚時遠也畢竟年紀太大,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楊聰見兩人的臉色微紅,呼吸加速,知道兩人的體力已經消耗,知道反攻的時機已經到了,他剛才把內力貫於打狗棒上,只守不攻,就是引誘兩人來攻自己,消耗他們的內力,果然兩人拚命進攻,與楊聰的打狗棒硬碰,體力消耗甚快,漸漸暴露出兩人的弱點來。楊聰大吼一聲,猛向陸彪攻去,置那褚時遠不理,陸彪頓時險象環生,那褚時遠連忙來救。楊聰突然棒法一變,壓向褚時遠的長劍上,褚時遠慌忙之中不及施展他那精妙的九宮八卦步,只得與楊聰硬戰。楊聰同時左右攻敵,左掌暗蓄內勁猛拍而出,內勁外吐,拍向陸彪的劍身上。

    他含精蓄銳許久,此時突然反攻而出,力道非同小可,震得陸彪的虎口劇痛,手臂痠軟,長劍幾乎脫手而出,嚇得他連忙退後,繞身遊走。褚時遠的長劍被楊聰的打狗棒一壓,重逾千鈞,猶如泰山壓頂一般,也被震得胸口隱隱發痛,他雖然內力深厚,但畢竟年紀已經太大,氣血衰弱,而楊聰正是年輕力壯之時,因此鬥了許久,漸漸感到氣力不足,現在突然被楊聰的打狗棒猛壓過來,幾乎喘不過氣來,也只得撤劍疾身後退,滿場奔走。楊聰奮起精神,連向陸彪下殺手,左手拳打掌劈,指戳爪擒,右手的打狗棒點、打、戳、挑、刺,招招凌厲無比,褚時遠只得連連來救。楊聰故計重施,只逼得兩人左支右絀,東竄西跳,狼狽不堪,眼看就要敗在楊聰的手下,丐幫眾人均鬆了一口氣,知道再過五十招,這兩人定會傷在楊聰的掌下或棒下,都暗暗高興。

    陸彪和褚時遠也知道不妙,陸彪一咬牙,便想使出兩敗俱傷的打法,只見他右臂一揮,寒芒閃動,長劍搶如中宮,劍上聚集了所有的內力,連著整個身體猛向楊聰衝去,像一個皮球向楊聰彈射而出,勢如離弦的箭,從楊聰的背後猛撲過來。楊聰見他突然猛攻過來,已經猜到他的企圖,心中早已有所防範,見他突然使出兩敗俱傷的打法,哪會與他硬拚,於是楊聰拔身一躍,一招「白鶴衝天」躍起,手中的打狗棒朝他的長劍一伸一絆,使了一招打狗棒法中的「帶」字訣的招數,把他整個身體帶向褚時遠衝去。他大喝一聲,手中的打狗棒猛點他的「大椎穴」,他出手快如閃電,這「大椎穴」乃人的身、手、足三者之交會,乃人體三**穴之一,如果被楊聰點中,輕則一身武功全廢,重則當場死亡。

    陸彪這一招志在孤注一擲,與楊聰同歸於盡,因此力道甚猛,被楊聰一撥一帶,力道更猛,他腳下收勢不住,整個身體便向前衝去,變成了向褚時遠衝去,整個後背便賣給了楊聰,頓時那彌勒教眾人大驚失色,均驚叫出聲來。褚時遠見陸彪猛向自己衝過來,只得慌忙側身一避,他見楊聰的打狗棒飛快地點向陸彪的後背,便情知不妙,但他被陸彪的整個身體攔住,危急之中他突然大吼一身,手中的長劍脫手而出,猛向楊聰胸口擲去。楊聰正想向陸彪痛下殺手,突然見褚時遠的長劍猛飛而來,打狗棒只得反手一蕩,奮力一擊,震飛他的長劍,打狗棒仍然疾點而出,向陸彪的「命門」點去。這命門更是人體的死穴,被點中不死也會癱瘓,他的打狗棒快似奔雷閃電,剛才盪開褚時遠的長劍只是瞬間停止,眼看陸彪就要喪命於楊聰的棒下。

    楊聰再次向陸彪下殺手,突然聽見丐幫眾人大聲叫道:「幫主小心背後!」接著楊聰聽見背後一聲陰惻惻的桀笑,感得一股凌厲的罡風向自己的背後襲擊而來。楊聰飛快地側目一瞥,發現竟是彌勒教聖使旁邊的那個老太婆向自己撲來,原來,彌勒教眾人均一直在盯著三人的打鬥,那老太婆見陸彪眼看就要命喪在楊聰的棒下,便連忙撲過來搶救。楊聰見那老太婆如鷙鳥般撲過來,左手五指張開如鷹爪,乾枯如柴,青筋暴起,正抓向自己的天靈蓋,右手的龍頭枴杖如毒蛇般刺向自己的背後,面目猙獰,白髮飄飄,身似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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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彌勒聖使(六)

               


    楊聰的打狗棒正想回身反擊迎戰,說時遲,那時快,突然青光一閃,楊聰突然見一道人影從武當派眾人中猛向那老太婆撲來,一柄長劍向那老太婆的手指削去。接著楊聰聽見「當噹噹」的幾聲響,一團青色的人影與那老太婆在半空中纏在了一起,「叮叮噹噹」打個不停,瞬間互相交換了幾招,均是快如電光石火,兩人在楊聰身後打得異常激烈。楊聰定眼一看,才發現是武當派的青松道長。原來,眾人都全神貫注地盯著楊聰三人的打鬥,卻沒注意那彌勒教眾人動靜,當那老太婆向楊聰猛撲過去之時,動作之快,如鷙鳥捕食,眾人始料不及,丐幫眾人都無法及時出手阻攔,而武當派的青松道長一直盯著彌勒教眾人的一舉一動,他見那老太婆飛身撲向楊聰,也同時拔劍躍起,在半空中及時攔住了她的偷襲。

    就在這電光石火的瞬間,陸彪已經脫離出楊聰打狗棒的範圍,陸彪兩次覺得背後冷颼颼的罡風點向自己的要穴,嚇得魂飛出天外,以為必定一死,現在見脫離了楊聰的打狗棒範圍,只道是僥倖揀回了一條命,褚時遠趁機伸手拉住陸彪,陸彪定住腳步,正想回身禦敵。哪知道楊聰的綠竹棒朝地上一點,身體借勢縱身躍起疾追而到,如靈貓撲鼠,鷙鳥疾飛,其進如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便撲到了陸彪的身後,他大喝一聲,打狗棒一伸,仍然刺向陸彪背後的「命門」穴,當真是動如脫兔,靜如處子。陸彪萬萬沒想到楊聰竟然能如此快速便追到面前來,頓時驚呆了。

    楊聰正要痛下殺手,手刃殺父仇人,突然聽見智空大師高聲道:「楊幫主,手下留人!」楊聰聽了智空大師這一喝,腦子裡立即靈光一閃,這兩個惡賊今日是以聖使的身份光臨少林寺,兩國交戰,尚不殺來使,如果此時自己殺了他們,那彌勒教定不會善罷甘休,那麼日後就會前來少林寺報復,少林派就會首先遭受他們的屠殺。楊聰想到這裡,打狗幫連忙一偏,向褚時遠的面門點去,卻飛起一腳踢向陸彪的背心,喝道:「今日饒你一命!滾!」陸彪被楊聰一腳踢飛而出,便摔到一丈之外,長劍也掉到了一旁,滿臉是泥,連牙齒也摔落了幾顆,嘴裡吐了幾口血,他掙紮著剛爬了起來又摔倒在地上,顯然受傷極重。

    楊聰腳踢陸彪的同時,打狗幫仍然疾如閃電般點到褚時遠的眉心,褚時遠突然見綠影一閃,知道是楊聰的打狗棒點到自己的面前,他連忙伸手抓向棒頭,使出大擒拿手的手法想奪楊聰的打狗棒,楊聰早已料到他這一招,大吼一聲:「看掌!」左掌猛劈而下,力道如排山倒海,褚時遠如果奪了楊聰的打狗棒,自己便會被楊聰一掌劈中,他危機之中連忙右掌橫推而出,硬接住楊聰這凌厲的一掌,眾人只見兩掌相撞,「啪」的一聲響,猶如春雷湧動,褚時遠慘叫一聲,踉踉蹌蹌地退了七八步,跌坐在地上,連連吐了幾口血,臉色蒼白,面如白紙,也無法爬起來,顯然楊聰這一掌也是傷他極重。楊聰見褚時遠跌了出去,也不追趕,冷笑道:「今日看在智空大師的面上,饒你們兩條狗命,他日再叫我撞到你們,定不再饒你們的狗命。」楊聰剛才聽了智空大師的話,才有意手下留情,未使出全力,否則楊聰當場就要了他們的命。

    這幾下變化均是快如電光石火,楊聰一招之間連傷了彌勒教兩大護法,眾人都暗暗吃驚。那彌勒教眾人也萬萬沒想到楊聰瞬間便連傷了兩人,等他們醒悟過來之時,陸彪與褚時遠早已摔到了地上。楊聰一招得手,正打算收起打狗棒退後,突然覺得眼前白影一閃,一個白影攔在褚時遠面前,一縷罡風向自己的眉心襲擊而來,他知道有人襲擊而來。楊聰剛才與褚時遠對了一掌,丹田體內的真氣還未調息好,他只得打狗棒一伸,點向那白影胸口的「璇璣穴」,同時疾身飄然退出一丈之外,才發現那襲擊自己之人竟然是那陰陽秀才宋三橋,頓時驚了一呆。宋三橋見楊聰退後,便鐵扇一收,冷冷地道:「楊盟主好功夫!宋某想領教幾招。」

    楊聰見是宋三橋,便搖頭道:「宋先生,你對再下有恩,我不會與你動手的。」說著他便退到丐幫眾人的旁邊。宋三橋見楊聰退了下去,他「哼」了一聲也不追趕,連忙轉身看陸彪和褚時遠,只見他飛快地從懷裡掏出兩粒藥丸,送入陸彪和褚時遠的嘴裡,眾人猜那藥丸定是治療內傷的丹藥。宋三橋朝那剛才抬轎子的八個大漢一揮手,便見四個大漢飛奔過來,揀起地上的長劍,扶陸彪和褚時遠到那神秘少女的旁邊,陸彪和褚時遠便盤膝坐好,閉目運氣療傷。宋三橋見楊聰不願意與自己動手,也回到那神秘少女的身邊垂手侍立,看青松道長與那老太婆打鬥。楊聰等人也都轉頭看青松道長與那老太婆打鬥,只見兩人此時也是拼得死去活來,打得異常激烈。

    楊聰見那老太婆面目猙獰醜陋,甚是恐怖,手中的枴杖招數奇詭毒辣,而青松道長的長劍上劍氣縱橫,化做一道道銀虹,只見杖影劍光,此來彼往,叮叮噹噹戰成一團。那老太婆突然向楊聰出手,原本是要救陸彪和褚時遠的,現在見兩人還是傷在楊聰的棒下,自己又被這老道士纏住,不禁大怒,她見楊聰等人已經退下,場中只剩下她與青松道長兩人,龍頭枴杖突然一蕩,疾身退了幾步,朝青松道長喝問道:「你是武當門下何人?」青松道長見她突然退後,只道她要停手了,也不追趕,也收住長劍稽首道:「貧道乃武當門下青松!」那老太婆聽了頓時翻著一雙白眼,嘶啞地道:「原來你就是武當派的掌門青松老牛鼻子,老婆子倒失了眼,怪不得有幾下武功,老婆子早就聽說你是十大門派中劍術最高的一個,老婆子久仰得很哪,今日相見,正好領教領教你這天下第一劍客的劍術,來來來!咱們再來比試比試。」

    青松道長道:「不敢,請問施主怎麼稱呼?」那老太婆陰森森地道:「老婆子姓明,名玉蘭,乃彌勒教中區區小卒,是白蓮公主的老奴婢,難得與你相見,今日倒要討教幾招,看招!」眾人只見那老太婆右手的枴杖一揚,左手一伸,五指如鉤,迎著青松道長的面撲過去,這一撲竟然是爪挾風聲,枴杖如蟒蛇出洞,凌厲無比。青松道長早有準備,見她突然出手,也是左手疾探而出,向她的手腕抓去,右手的長劍一抖遞出,頓時抖出七朵劍花,分襲那老太婆的「氣海」、「丹田」、「羶中」、「命門」、「玉堂」、「廉泉」、「華蓋」七處穴道,武當派的劍法號稱七絕劍法,最高境界就是一招之中同時能刺人的七處穴道,青松道長在這把長劍上淫浸了幾十年,劍術可以說是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現在一施展出來,頓時到處是劍影,威力無比。楊聰見青松道長這一劍刺出,竟然能化出七朵劍花,普天之下怕也無第二人了,才知道昨天他與自己比劍,並為盡到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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