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 阿祥傳說 作者:烽火 (連載中)

dosp 2008-9-26 14:15:1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1 97461
瑜晏 發表於 2009-4-22 20:33
第十四節 秀秀的遭遇(上)

秀秀的遭遇(上)

時間回到數日前。

譯站廢墟所在的蠻荒大山,綿延萬里,天邊殘雲,翻湧不止,一股風雨欲來之氣,壓的讓人難以喘息。

廢墟外,二十多名黑衣漢在血斧和血爪的指揮下,已將各式輜重整理妥當,就等血劍的一聲令下,就能趁山雨停歇之際繼續上路。

廢墟內,六名黑衣漢筆直的站在一處殘牆旁,與六人相距不遠處,一名面容清冷年約二十的女子半拉半拖著一名華服俏麗少女,後者愈是不斷掙扎,女子手上力道愈是粗暴,直讓少女痛的哇哇大叫,這兩女不是秀秀和血弓還會有誰。

「好痛喔!妳放開我,放手啦!」

兩女的拉扯爭執,六名黑衣漢無人敢相互交談,甚至是瞧上一眼也不敢,個個面無表情,彷彿在六人眼中,兩女是不存在一般。

兩女來到一扇外表尚完整的房門前,只見門邊橫插著一支羽箭,看其作用顯然是臨時用來鎖門的,這屋子是血弓前一晚就已經相中了,雖稱不上是什麼豪房,但作為今日「遊戲」的場所卻是已經足夠了。

不知血弓有何企圖,秀秀覺得害怕,下意識地四處張望著,希望會有人來救自己,但事與願違,一個熟悉的身影也看不到,只得任由惡人帶往黑暗之地。

血弓看了秀秀一眼,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問道:「呵,妳不會還天真的以為…在這荒郊野外的地方,會有人來救你們姊妹倆回去的吧,哈哈…」

血弓尖銳刺耳的笑聲,在不知所措的秀秀聽來,無疑是一聲聲的絕命喪鐘,事已至此,在她的腦海中,浮現了一個想法:我就快要死了嗎?

劇烈的恐懼,秀秀猝然襲上心頭,腳下無力,身子微微顫抖。

血弓拔起門邊的羽箭,門開,將秀秀輕推了進去後,自己也跟著進入,就在房門即將關閉之際,一名黑衣漢來到屋子前,恭敬行禮道「血弓大人」

「有什麼事?」興致被人打斷,血弓臉色沈了下來。

「血劍大人請您過去一趟」黑衣漢戰戰兢兢回答道。

「這…你先回報大人,我有事要忙一陣…待會就過去」血弓聞言眉頭緊皺說道。

「 血弓大人,這不行的,血劍大人要您馬上去見他,好像有任務要交代您,這可是耽擱不得的」黑衣漢連忙說道。

「嘖,好吧…」

血弓一臉不悅,冷哼一聲,隨即對秀秀露出詭異笑容,血弓將門重新關上,插上羽箭。

「你在這裡守著,直到我回來」血弓的聲音依舊平淡,但在那背後,卻隱約透露著異樣的渴望。

「是」黑衣漢恭敬說道。

房裡,秀秀側臉貼在門邊凝聽著,直到血弓腳步遠去之後,這才暫時鬆了口氣,同時開始仔細打量了一下房裡的情況,此時天才剛亮,房間裡昏暗一片,只有淡淡晨光自屋頂細縫處灑了進來,幽幽暗暗的,頗有點陰森森的味道,空氣中滿是潮濕和腐敗,呼吸間令人作噁。

房內朽壞的木製床椅東倒西歪,亂石碎瓦堆在半倒半塌的磚牆,將窗堵得嚴嚴實實,這是個封閉的房間,唯一的出口就只有原先進來的那扇房門,方才那名黑衣漢就在門後看守著。


秀秀出身嬌貴,從未遇過這種險境,不安的她臉色顯的很蒼白,視線也變的有些朦朦朧朧,強忍著在眼中打轉的淚珠,靠門柱邊緩緩的坐了下來。

「不知道那女人帶我來這裡要做什麼?姊,焚大哥,你們在哪裡啊,我真的好害怕喔…」

就在秀秀徬徨無助之刻,內心想起了她最能依靠的人,小臉藏在雙手裡,眼淚不斷從指縫中滲出。

就在此時,秀秀發覺除了自己的呼吸聲之外,她隱約還聽到了似有似無的哽咽聲,在這房裡迴盪著,秀秀大感好奇,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抬頭仔細尋找著聲音的來源,片刻後,她發現了有瘦小身影縮在半塌磚牆的角落裡,不停的低聲啜泣著。

由於方才心思紊亂,秀秀沒聽見輕微的哭泣聲,也沒想到這裡除了自己之外,還會有其他人被關押在這裡。
瑜晏 發表於 2009-5-3 17:53
第十五節 秀秀的遭遇「中」

秀秀的遭遇「中」

「有人…在那兒嗎?」秀秀戒慎心情慢慢的平和了下來,心中存著奇怪,但仍然害怕,藉著自樑上穿進的微光,打量著磚牆角落的小身影。

幽暗氣息包圍著廢屋裡,陰沉沉的,舉目難以視物,氣氛詭譎,讓人驚懼惶恐,更有股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不…不要過來」一道輕細女聲哽咽,語調中充滿恐懼。

這是個年約十二三歲的小女孩,眉清目秀,原本水汪汪的一雙明眸,因恐懼而變的黯淡無光彩,小手過度緊握而顯的蒼白,柔順長髮多日未梳理有些凌亂,小小身子縮在角落裡,顫抖模樣,惹人憐愛。

秀秀見這名女孩徬徨無助的樣子,且年紀比自己還小上一些,無形中母性本能從潛意識裡被激發了出來,試圖安撫著女孩的情緒。

「妳別怕,我也是被那些壞人抓來的」秀秀輕聲說道,同時移了移身子,慢慢靠近那名女孩。

有人靠近自己,女孩下意識的提起防備,一雙小手抓著自己衣角,對秀秀的話語未回應,哽咽卻是依舊。

秀秀輕坐在女孩身旁,柔聲說道「我叫林凡秀,家住在襄州,那妳呢?」

「靈莎…住…咸陽」女孩怯生生的回答道。

兩人目光相接,女孩這才完全看清秀秀樣貌,不禁訝異眼前少女臉龐的美麗,竟不自覺的低下頭。

秀秀微微一笑,說道「靈莎…那我叫妳莎莎好了,妳可以叫我秀秀,府裡的人都是這樣叫我的」

「嗯…」莎莎自從被擄來後,所見之人,全是冷血無情喪盡天良的泣血組成員,孤單的不知所措,也不知該何去何從,然而秀秀的出現,總算讓她有些依靠。

「對了,妳怎麼會被他們抓來的」秀秀不經意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幾天前我在自己的房裡睡覺,醒來之後,就在一部奇怪的馬車上了,我爸媽找不著我一定很擔心,我想回家,嗚…」莎莎想起父母,忍不住悲從中來。

「莎莎別怕,一定會有人來救我們的,到時候妳就能見到妳爸媽了,乖,別哭」輕拍著莎莎後背,安慰說道。

「真的嗎?真的會有人來救我們?」莎莎擦了擦眼淚,抬頭問道。

秀秀看了她一眼,輕嘆道「當然是真的,莎莎,妳不用擔心,我想要不了多久焚大哥很快就會找來的,那些壞人,真可惡」

事實上,就連秀秀也不敢肯定,阿祥到底能不能及時找到她和大小姐,但她知道,要是焚大哥發現兩姊妹不見了,他一定會想辦法追尋過來的,不知為何,在秀秀心中一直如此的確信著。

「焚大哥?」

「嗯,他是我姊姊的男朋…呃,好朋友,也是我的大哥哥,嘿,他可厲害了,只要他一來,那些壞人可就要慘了,然後我們就能回家」秀秀輕輕一笑,但秀眉中透露出絲絲無奈。

「那麼回家之後,我還可以見到其他人,還有我養的小貓了」莎莎高興的拉著秀秀的手說道,她破涕為笑,臉畔浮現兩個小小酒窩,可愛之極。

「是啊,回家見我們最想見的人」秀秀雙手輕輕撥順著莎莎的長髮,溫柔的臉龐上,有一層淡淡的憐惜,接著道「然後吶,妳可以到襄州來找我喔,我家很大的,我會帶妳四處參觀參觀的,還有見見我姊姊,爸爸、家主爺爺,對了,還有焚大哥」

「嗯,好哇,秀秀姊姊,那妳到咸陽城也要來我家,我有好多好多漂亮的衣服呢,可是現在…」莎莎看了看四周,頭又低了下來。

「說到漂亮,妳看,噹啦!」為轉移莎莎鬱悶情緒,秀秀只好秀出她最得意的飾品。

莎莎將「雲秀之星」接過手來,目光細細的看了看,她從未見過像「雲秀之星」之類的飾品,不禁訝道「這條…項鍊好漂亮喔,上面還有秀秀姊姊妳的圖像耶」

「喜歡嗎?這可是買不到的,是焚大哥送我的呢,等妳到我家之後,我叫焚大哥也做一條給妳,好不好?」

「可以嗎?這看起來好像很貴重」莎莎愛不釋手的把玩「雲秀之星」說道。

「沒問題的啦,以後我們就是好姊妹啊,焚大哥要是不肯,哼,我就再作一盤『黑滷肉』讓他吃,嘻嘻…」回想當時和阿祥、小雨和小麻雀打鬧的場景,秀秀清麗的俏臉笑了起來。

「什麼是『黑滷肉』?」

「呵…那是…我的拿手好菜啦」

「咦,秀秀姊姊妳會做菜啊」

「呃,我只會這一道…哎,不說這個了,我的項鍊是『雲秀之星』,那麼妳的就叫…『莎莎之星』好了」當時對阿祥的惡作劇,結果惹來大小姐一頓罵,秀秀臉一紅趕緊轉移話題。

「好啊,就叫『莎莎之星』,呵…」

就這樣,兩女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暫時倒也不覺得孤單害怕了。

秀秀和莎莎兩女初次見面,一見如故無話不談,而這時兩女卻沒想到,這竟也是她們最後一次的見面。

不久,廢屋外傳來馬車的聲響,聽起來像是已經要離開了,這時,秀秀的心沈到了谷底,她最害怕的情況,看來似乎會成真。

門外,腳步漸漸接近,然後停在門後,隨即,「嘎嘰」一聲,門開,血弓步入廢屋,身後跟著兩名黑衣漢,其中一名背著一只大木箱。

「哼哼…妳們倆被關在這兒,倒是聊的挺起勁的」血弓瞇著眼看著兩女,冷笑一聲說道。

「秀秀姊姊…」眼見惡人出現,莎莎害怕的身子直發抖。

「別怕!」秀秀緊抱著莎莎說道。

「帶她走,該怎麼做,你都知道了?」血弓指著秀秀淡淡的對著一名年長黑衣漢說道。

「是的,血弓大人,小的一定會完成您的交代」年長黑衣漢恭敬行禮說道。

語畢,兩名黑衣漢移步走向兩女,準備將秀秀帶走。

「秀秀姊姊!嗚嗚……」莎莎似乎知道兩女這次分離,恐怕是永別,死死抱著秀秀不放。

「死ㄚ頭,給我滾開!」莎莎的哭喊讓血弓略感不耐,身形一變,朝莎莎欺了過去,舉手就是一巴掌。

「啊啊……」

莎莎小小年紀,如何挨的住泣血組護法巴掌力道,慘呼一聲,倒臥一旁,昏死過去。

「莎莎!」

「放開我!」秀秀不斷反抗掙扎。

血弓雖是很想早些開始和秀秀的「遊戲」,但她變態歸變態,做事還是挺有原則的,最頂級的「娃娃」,應該在最好的地點,最充裕的時間,最輕鬆的心情,來好好享受滑嫩無暇的軀體,不急於這一時,何況還有其他不錯的「娃娃」來替代,雖比不上那個頂級「娃娃」,不過,解解饞還是可以的。

於是血弓向血劍要來六名身手不錯的黑衣漢,準備將秀秀送回位於高麗王朝境內的泣血組總部,等這次任務完成返回後,再好好享受一番。

但眼見秀秀不肯就範,又不願在這兒弄壞這美麗的「娃娃」,血弓只好故計重施,銀針再現。

秀秀只感頸後一麻,即刻不省人事,在失去意識前,口中還含糊喊著莎莎的名字。

血弓摟著昏迷的秀秀,目光停留在這美少女身上,面上有些眷戀不捨,最終還是壓下強烈佔有心緒,將秀秀輕放置木箱裡,關妥上蓋,安上扣夾後,說道「帶走吧」

「是的,大人」

隨後,血弓和兩名黑衣漢一前二後步出門外。

廢屋中,一片寂靜。
瑜晏 發表於 2009-5-12 22:40
第十六節 秀秀的遭遇「下」

秀秀的遭遇「下」

良久,不知是銀針藥力減弱,又或是黑衣漢行進時顛波太大,秀秀幽然轉醒,雙眼緩緩睜開,怔了半晌,轉了轉眼珠,卻是發覺自己身在一處狹小空間之內,想動動身子,手腳卻是不聽使喚。

「這是哪兒?難道我已經…」

此時,秀秀耳畔傳來胸口微微的震動,那是自己心跳的聲音,是生命洋溢的證據,同時,她也清楚感覺到,似乎有人背負著自己,正快速的奔跑著,換言之,離回家的日子也愈來愈遙遠了。

由於銀針藥力未完全消散,秀秀除眼眸勉強視物和意識尚清楚之外,身子和四肢仍舊麻痺無法動彈,這木箱內部裝設有軟墊和十多個通氣孔,不至於讓秀秀身子不適甚至呼吸困難。

木箱之中,淡淡微光自透氣孔鑽了進來,在黑暗中輕輕閃爍,明滅不定,在她前面亮起,儘管那光亮如此幽暗,但在這一片漆黑中卻是特別醒目。

不知為了什麼,秀秀望著前方微微光明,驀地,她忽然想起了不久前的那個早上,她與大小姐在廢棄譯站度過了一個驚心膽顫的夜晚,醒來之時,卻在馬車窗外看見了惡人們露出不懷好意的獰笑。

就在那個早上,她和親姊姊被迫分離,她甚至預見了自己未來悲慘的命運,在拚命掙扎中,幻想著心中的那個人,能夠將自己從惡人手中解救出來,如今卻終究無法可施,想到此,思念痛入心間。

秀秀想著想著,哭著哭著,不消片刻,她便昏沈沈的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秀秀驀然驚醒,大口喘氣,冷汗淋漓,臉色慘白,雙手微微顫抖,方才她昏睡過去時,惡夢連連,腦中滿是凶惡鬼臉、鮮血白骨的畫面。

剛才她夢見自己回到家中,甫踏入林家大門,溫暖和煦的陽光灑在身上,有著淡淡的暖意,穿過大大的庭院,漫步在通往院外的迴廊上,松柏草木,綠意盎然,清香花朵,怡然開放,這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

雖回到朝思暮想的家中,但整個林家大宅卻是空空蕩蕩的,無論秀秀走到哪裡,就是不見任何人影,她心中忽然湧出了一陣說不出的寂寞。

「怎麼沒看見姊、父親、家主爺爺,還有焚大哥,大家都到哪兒去了?」

秀秀正覺得奇怪,突然之間林家宅院遍地死屍,血流成河,秀秀驚恐之際,一雙被血染紅的手,朝她身子抓了過來,同時伴隨著女子尖銳刺耳的笑聲,恐怖至極。

她不由自主的顫動了一下,便這般驚醒過來,眼前所見依舊是一片幽暗,像是通往幽冥的通道,漆黑而無盡頭。

秀秀忽地感覺一寒,那原本深埋在心裡的絕望,似乎已慢慢浮現,她的心,就在這片幽暗中,這麼靜靜地、冷冷地寒了下去。

就在此時,秀秀突然聞到了飯菜香,看樣子是背負自己的那群惡人正在用餐,想到自己被擄後,沒吃過一餐好吃的,也沒有一個晚上睡得安穩過,出身嬌貴的她,何曾受過這種待遇。

「我也好餓喔,不知道莎莎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也被人關在這木箱裡」

不一會兒,風自透氣孔吹了進來,秀秀寒意忽盛,箱子裡冷颼颼的,身子不自覺的抖了一下,手腳似乎不再麻痺可以動彈了。

這時,木箱外邊傳來了數聲怒喝,聽起來像是有人起了爭執,不久,淒厲呼嘯的風雨聲,夾雜著男子的慘叫,在秀秀耳邊迴盪著。

驀然,秀秀感到自己急速下沈,木箱竟被人摔落在地面上,力道不輕,這只木箱製作的相當結實,還有軟墊護著,但秀秀卻也摔的頭昏眼花,雖是如此,她仍對木箱外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感到好奇。

也許是因禍得福,木箱外蓋因外力而鬆動了些,少許光亮和雨水從外蓋細縫處滲了進來,秀秀為之大喜。

她趕緊轉過身子,頭下腳上,雙腳拼命用力推著木箱外蓋,為怕驚動外邊的黑衣惡人,秀秀動作不敢太大,只得輕輕的、慢慢的推踩著。

但,也許是效果不佳,隨後,她拉、敲、推、踹,吃奶力氣全都用上了,木箱外蓋就是聞風不動,氣的她差點罵出聲來。

秀秀正苦惱木箱外蓋無法開啟之際,此時,木箱又被人給抬了起來,逃脫企圖被迫中斷,秀秀大失所望,暗暗嘆了口氣「唉,我怎麼這麼倒楣呀!」

眼看逃脫無望,秀秀如洩氣的氣球,癱在木箱裡,動也不動的,對木箱外邊的事也漠不關心,一副任人宰割模樣。

直到…

「碰踏!碰踏!」巨大馬蹄憾地聲,由遠而近響起。

「咦?這馬蹄聲,我好像在哪聽過…」無精打采的秀秀不經意的想著,但筋疲力盡的她,卻也不想再深究。

夜暮低垂,夜風從山頭上吹來,樹林發出「嗚嗚」的聲音,有如冤鬼索債,聽了令人毛骨悚然。

這時,外邊有人升起了柴火,火堆溫度傳至了木箱內部,在冷冽山風吹襲下,秀秀身子也暖和了些。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四周寂靜而無聲,只有火堆中不時發出樹枝爆裂的聲音,秀秀覺得奇怪,先前都還聽的到有人說話的聲音,怎麼現在卻是如此安靜。

木箱外的人無聲無語,柴火依舊劈啪劈啪地響著,在又累又餓的秀秀聽來,就像是催眠曲目一般,美目慢慢闔起,開始在木箱裡打著盹。

「咯噠!」

突然,木箱外傳來異響。

「有人要打開外蓋!」秀秀心一驚,雙眼猛然睜開,下意識的將身子往木箱底部縮去。

外蓋開啟,透露著些許光亮,一個人影緩緩的出現在秀秀眼前,秀秀仰頭端看,藉著火光微弱光線,她終於看清來者面容,那是…

「這…不…可能,不可能是他,這是……幻覺,對,一定是幻覺」看著來者身影秀秀震驚不已,但隨即又自嘲一笑。

對方一動也不動,面容僵硬望著自己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的幻覺。

自兩姊妹遭惡人擄走後,秀秀堅信兩女一定會被解救出去,始終抱著一絲絲的希望,然而,在內心深處,她知道這不過是自己一相情願的想法,經過這幾天的遭遇,秀秀明白現實終究是殘酷的,不可能和夢想結合,想到此,秀秀眼神不禁黯淡許多。

「嗯?這幻覺怎麼還沒消失?我捏捏看!」秀秀想著想著,又看了看箱子口的「幻影」暗自驚訝。

伸出蔥白玉指,秀秀在對方鼻子上又捏又掐,為證明眼前所見是幻覺,力道更加重了幾分。

「好奇怪喔,明明是幻覺怎麼捏的到呢?我再拍拍看!」

秀秀小手由捏轉拍,在對方臉頰上來回拍打著,「啪啪」聲響不斷傳出,手上的觸感如此真實,秀秀傻怔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對方身影,這眼前之人,不是自己日夜思念的焚大哥那還會有誰。

秀秀欣喜若狂,體內也不知哪又湧出氣力出來,猛然躍起,跳出木箱撲向阿祥懷中。

「焚大哥!真的是你,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焚大哥…嗚嗚…」
瑜晏 發表於 2009-5-18 13:51
第十七節 邊吃邊說

第十七節 邊吃邊說

「焚大哥,我以為再也見不著你了,嗚嗚…」秀秀抱緊身邊唯一依靠哭訴道。

阿祥一臉不可置信,望著懷中哭的希哩嘩啦的淚人兒,心中滿腹疑問,當時明明已經將「她」葬入石塚深處,為何現在秀秀會出現在此,難道是自己在作夢麼,但雙臂傳來的柔嫩觸感,耳畔傳來這熟悉的語調,確實證明秀秀活生生出現在自己眼前。

面對突如其來的變化,阿祥震驚的不自己,瞬間,狂喜的表情湧上他的臉龐,下意識的將秀秀緊緊的摟入懷中,彷彿害怕再次失去她一般。

「秀…秀,妳…妳是秀秀…」阿祥壓不下激動的心情,更控制不住微微顫抖的聲音。

「好難受,焚大哥,人家快不能呼吸了啦」秀秀突感身子壓力一緊,微微掙扎艱難說道。

「啊,對不起,妳有沒有受傷…讓我看看」阿祥鬆開緊抱的雙臂,在秀秀身上東摸西探的。

「呵…嘻嘻,沒…沒有啦,嘻…好癢,你別亂摸啦」阿祥一雙大手,在自己身上下遊走著,秀秀大窘邊閃躲邊說道。

「秀秀乖,別亂動,讓我好好看看妳」阿祥正色說道,他心中毫無男女情色之意,多日不見,只想好好檢查秀秀有無異狀之處。

只見秀秀清瘦了點,華服幾處破損,原本梳理整齊的秀髮,如今變的有些凌亂,額上沾有髒污,雙眼有些紅腫,嬌嫩臉頰掛有數道淚痕,臉上神情雖是欣喜,卻帶有些許憔悴萎糜,比起從前在襄州時的俏麗活潑模樣天差地遠,看的阿祥心疼不已,手上開始動作,輕柔擦拭著秀秀面容。

「我沒事,對了,焚大哥,妳看見姊了麼?」秀秀面上雖是有些骯髒,但她並不以為意,任由阿祥清理著臉上髒污。

「別擔心,很快妳就能和大小姐團聚了」阿祥柔聲說道。

「嗯,我有好多話想說…我…」秀秀像是想起什麼急急說道。

「咕嚕…咕嚕嚕…」

話尚未說完,此時,某人肚子傳出一陣異響。

「焚大哥,人家的肚子…好餓喔…」秀秀面上一紅,不好意思說道。

秀秀正想跟阿祥訴說這些日子的遭遇,沒想到肚皮卻是先不爭氣。

「大黑那兒還有些大黃餅,我找一下,妳等等」阿祥微微一笑說道。

大黃餅,由數種尋常穀物混合粗製而成,曬乾後,可當作乾糧食用,是一般農民村家的主食,由於存放時間長,攜帶方便,也是冒險者尋寶探險必備項目。

阿祥揮手招來大黑,在馬鞍上翻找著。

「嗤嘶…」

大黑看了看秀秀,眼睛眨了眨,低下腦袋,鼻頭磨蹭著她身子,多日未見這美少女,大黑顯的相當熱絡。

「大黑,人家也很想你呢,嘻嘻」秀秀拍了拍大黑後頸笑道。

阿祥取下包著大黃餅的布袋,拿出幾塊大黃餅,「美食」當前,秀秀興奮的輕呼一聲,伸手一把就從阿祥手中的大黃餅全搶了過去,坐在火堆邊開始享用。

不知是餓壞了,還是大黃餅實在太美味,只見秀秀拼命的將餅往小嘴裡塞,一張俏臉漲的鼓鼓的,哪像是豪門出身的千金小姐,簡直像是個小餓鬼,誇張吃相比起阿祥,絲毫不遜色,大家閨秀儀態蕩然無存。

以往在襄州林家,這大黃餅只有下人才會吃的,身為林家千金的秀秀根本不屑一顧,而如今在飢餓交加情況下,她這才發覺,大黃餅竟是如此美味。

「哎,秀秀,妳慢慢吃,別噎著了,慢慢吃」秀秀的吃相,讓阿祥看的瞠目結舌,忍不住提醒說道。

「嗯,好,焚大哥,你聽我說…那個時候啊…@#$!%…我們在拍賣大會…」秀秀說話的同時,手上速度絲毫不減。

「有個…@#!*%$#…壞女人…&$@#*%#…神像…%$#@&*@…用針刺我…$%#@*(@…昏倒…$#@︿︿#…馬車…後來…$#@!&%…姊作惡夢…%$@&!…我們好想你…後來…在廢墟…#@%︿*…呃…水,給我水…快…」

秀秀話說的又急又快,說什麼阿祥根本沒聽清楚,不一會兒,這話說才到一半,驀地,秀秀瞇著眼,皺起小鼻子,右手摀著自己的胸口,看她的模樣,感情是吃的太猛,餅卡在喉間,一時嚥不下去,難過的說不出話來。

阿祥見狀搖頭苦笑,起身從大黑馬鞍上,取下水袋迅速遞了過去。

秀秀接過水袋,打開袋口,將水袋高高舉起,仰頭,直接將水倒入自己口中,這動作看起來豪氣萬分,頗有女中英雌氣概,殊不料,喝沒兩口竟岔了氣,秀秀不由自主的猛咳,同時,將塞在口中的大黃餅,全數噴出。

「咳…噗…咳咳…咳…」

迎面而來的「餅泥」,來的又急又快,阿祥猝不及防下,閃避不及,全數中招。

「……」

阿祥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眉毛挑了挑,除了無奈還是無奈,現在的他不知是該怒,還是該笑,無語。

秀秀擦了擦嘴,發覺氣氛有點不妙,低下頭,像個做了錯事的小孩等待挨罵,卻不見阿祥反應,忍不住偷偷的朝他瞧了一眼,只見焚大哥滿臉「餅泥」,活像是有張「面模」貼在他臉上,異常滑稽,忍不住笑了出來。

「啊,嘻…焚大哥,對…對不起,人家不是故意的…嘻嘻…你的臉好好笑喔」

「秀秀,妳這ㄚ頭!還好意思笑,有什麼話東西吃完再說」撥開黏在眼皮上的「餅泥」,沒好氣的抱怨道。

「怎麼這樣,自從那天我和姊在拍賣大會被壞人抓走,後來…那個叫血弓的壞女人會罵我、欺負我,還用針刺我,人家一直盼望著你來救我們,結果你都沒出現…焚大哥,你都不知道,人家這些日子受了多少委屈,每天都擔心受怕的,心裡面有好多好多話想對你說,現在好不容易見著你了,你卻是不想聽人家說話,我…我…」秀秀說到難過處,開始輕聲啜泣著。

「哎,我聽,我怎麼會不聽呢!乖,快別哭了,要不這樣,焚大哥先聽妳說,等說完了,妳再吃大黃餅,好不好?」聽聞秀秀哭腔,阿祥心一軟說道

「可…可是,人家肚子真的好餓嘛…」秀秀輕輕咬了一小口大黃餅小小聲說道。

「呃,唉,那好吧,妳邊說邊吃,這總可以了吧,哎,慢慢吃,緩緩說啊…我可真是敗給妳了」

「好啦,嘻…後來呀…嗯,咦?我剛說到哪兒了?」一聽焚大哥不怪自己,秀秀這才破涕為笑。

「廢墟…」

「對喔,後來我們在廢墟,那壞女人又要來欺負我…」秀秀說到這兒頓了頓,低著頭,阿祥以為她說到傷心處,難過的說不出話來,正想發話安慰安慰她,卻見她狠狠的咬了兩大口手中的餅,小臉蛋又重新漲大了起來,阿祥看了不禁莞爾。

片刻,秀秀小嘴嚼了幾下,面上露出滿足表情,又含糊的繼續說道「那壞女人…$%@#%…把我…關在…破屋裡…#$@%&@…莎莎…%$#@︿%…雲秀之星…&*%#@!」

阿祥聽著秀秀訴說連日來的遭遇,心中對泣血組的恨意不由得多加了幾分。

「呼,吃飽了」

「話」足飯飽,秀秀輕吐出一口氣,回想這段遭遇仍是心有餘悸,所幸焚大哥來得及時,受怕日子總算結束,再來就是等著焚大哥救出姊姊相聚,然後就能回家了,想到此,秀秀不禁心情大好。

阿祥想起懷中之物,拿出後遞到秀秀面前。

「啊,是雲秀之星!焚大哥,你也救出莎莎了麼?」秀秀接過雲秀之星興奮問道。

「這…是啊…」阿祥心中一緊,話說的有些吞吞吐吐。

「那莎莎她人呢?在哪?」秀秀望著阿祥問道。

「呃,莎莎很好,她…在一處很安全的地方,再也不會被人欺負了,妳別擔心」阿祥言不由衷,輕描淡寫帶過說道。

「是嗎,太好了,我還邀她來府裡玩呢」秀秀未聽出阿祥的弦外知音,小手一拍高興說道。

原來在廢墟那名可憐的女孩是莎莎,世間為何有人狠心如廝,竟連年僅十多歲的幼女也不放過,甚至殘酷凌虐致死,此刻,阿祥暗下決定,對秀秀隱瞞真相,將莎莎的不幸永遠藏在自己心裡,並決心徹底剷除泣血組,以慰莎莎在天之靈。

深夜,夜風從山林中吹來,頭頂樹葉,輕輕晃動,無數陰影也跟著一起搖動。

秀秀惡夢纏身,細眉皺起,冷汗涔涔,幾度驚叫,一旁的阿祥聞聲趕緊靠了過去,秀秀下意識的亂揮手臂,無意中抓住了阿祥大手,依偎在他的懷裡,彷彿得到了依靠般,才漸漸平靜地熟睡過去。

阿祥輕撫著懷裡俏佳人秀髮,心中暗嘆,表面上,秀秀似乎沒受到什麼傷害,但是連日的驚嚇受怕,她心靈上受創不小,恐怕需要相當長時間方能完全恢復,也許回到襄州之後,便能淡忘劫難也說不定。
瑜晏 發表於 2009-5-26 10:57
第十八節 不知死活

第十八節 不知死活

中土與高麗邊境某地,山勢起伏,峰巒有致,此處荒山野嶺,人跡罕至,距離咸陽已有千里之遠,和高麗國境卻只有數十里之遙。

就在這天地遺忘之處,今日卻被一陣人聲喧嘩打破了沉靜。

山林中的雨勢雖是轉小,但曲曲折折的山林小徑,在山雨不斷的肆虐下,變的泥濘不堪,押送林家大小姐的泣血組車隊行經此地,寸步難行,行走速度大為降低。

車隊位於一處高山小徑上,左側一大片茂密叢林,林葉葳蕤,右側則是是峭壁,地形十分隱蔽。

不久前,其中一部馬車陷入泥沼動彈不得,整支車隊也被迫在原地等候著,此刻,血斧和血爪正呼喝著十多名黑衣漢一點一點的將馬車推離泥沼裡,這原本只剩短短數小時的路程,如今卻是變的遙遙無期。

馬車裡。

大小姐望著車窗外風雨怔怔出神,小妹安危以及某人憨傻笑臉,已完全佔據了她的思緒,凜冽呼嘯捲過,一陣輕風自窗外吹入,她秀髮有些亂了,幾縷黑色的髮絲,輕輕地飄散開來,最後,落在佳人潔玉臉頰上,此時,她輕輕閉上了眼,淚珠幽幽地流了下來。

現在她的心情,彷彿是在黑暗中沉眠了許久,甦醒睜開眼,在無邊無盡的黑暗中,只有自己獨自面對未來的驚濤駭浪,孤單而無助。

距車隊前方數米之外,有一塊巨大岩石,也不知在山林中孤立了多久,在這荒野之地,顯的格外肅穆而蒼茫,血劍立身在岩上,仰望蒼穹,隱約中可見濃厚烏雲,在夜空上緩緩移動,他心中暗暗歎了口氣,從黑暗中看去,蒼老的臉上,皺紋似乎更深了些,眼裡閃爍著複雜的光芒,顯然是有什麼心思正在思索。

天色黯淡,遠處的野草樹叢中,除了風雨聲,不知哪裡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出了這林子,長春城就在眼前,再來就是與對方會合了,嗯…」血劍若有所思的同時,似乎發覺了周遭異狀之處。

血斧和血爪兩人也發現了這裡的氣氛有些不大對勁,撇下正在推車的十多名黑衣漢,一左一右迅速的來到血劍身旁,三人不發一語,凝視前方山林深處,彷彿等待著什麼似的。

其餘黑衣漢察覺三名泣血護法全神貫注的樣子,也如臨大敵般,拿出武器各自戒備著。

「給我圍起來!!」突然間,從林子裡傳出一聲怒喝。

一大隊人從山林中冒了出來,將整個車隊團團圍住,正是橫行中土和高麗兩國邊境的山賊團,一般尋常商隊,要是遇上這群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可當真是四面碰壁,身處絕境了。

這群山賊約有二百多人,個個身著粗布麻衣,腳穿破爛草鞋,有些袒露肩膀,有些身形膘悍,不過都青一色頭部綁著紅巾,每人攜帶著短刀弓箭等武器,領頭的是個有近兩米高的光頭大漢,手拿一把厚背大刀,光著上身,露出兩臂駭人的肌肉,整個人壯得像頭牛,在眾山賊中很是顯眼。

光頭大漢猙獰的眼神來回掃了一遍車隊暗道,對方人數只有區區不到二十人的商隊,卻擁有三部大型馬車,走在這蠻荒野嶺之中,是所有山賊團眼中的肥羊,何況只要自己親自出馬,金銀珠寶,美酒美女,還不是手到擒來,出動那麼多人,是怕得手後,被其他山賊團遇上給黑吃黑了,這裡雖是自家的地盤,還是得防著點,免得血本無歸。

而且這支商隊似乎沒有魔法師或咒術師隨行,情況對己方有利,光頭的嘴角不禁揚了起來,幹他們這「行」的,最怕遇上擁有大面積攻擊能力的魔法師或咒術師了,其餘的職業的傭兵倒是不足為懼,山賊什麼沒有,就是人多,如果發現有大型商隊出現,一個山賊團吃不下,那就夥同其他山賊團幫忙,兩個山賊團不夠,那就再加上第三個、第四個…,山賊的人海戰術用來打劫商隊,幾乎是無往不利,滿載而歸。

不過,就算如此,光頭對血劍等人還是有些忌憚,心裡暗暗想道「看這些人的樣子,好像也有那麼兩下子,不過,他們沒有魔法師或咒術師,就算實力再怎麼高,我們可是有兩百多人,還怕他什麼」

想到此,光頭心中大定,立即露出兇相警告道「你大爺我是鼎鼎大名的『光頭刀,鳩弘杰』,你們腳下站的地方可是我的地盤,識相的就把馬車都給我留下,然後交出身上值錢的東西,嘿嘿…只要乖乖合作,大爺一高興就讓你們活命,不然的話你們全都得死!」

光頭惡狠狠的語氣,加上人數眾多的山賊,令泣血黑衣漢們心裡不免有些緊張,反倒是血斧和血爪面無表情,彷彿光頭威脅的話不存在般,兩人一個戴起拳爪,一個轉了轉手中的長斧,就等血劍一聲令下就能立刻出擊。

馬車裡的大小姐見狀嬌容慘白,聽說山賊個個殺人不手軟,自從她被人擄走至今,仍弄不清對方的目的到底為何,如今又來了一群山賊,無論自己落在哪方人馬的手裡,下場不是悲慘能形容,饒是大小姐見多識廣足智多謀,從未遇上此種險境的她,也不禁因恐懼而驚呼。

距離馬車不遠處的一名山賊,恰巧聽見了佳人扣人心間的美聲,料想這聲音的主人絕對是個美女,臉上不禁露出猥褻神情,興奮的大喊道「是女人!老大,他們的馬車裡有女人!」

「喔!好極了,我已經好久沒碰過女人了,嘿嘿,今天可真是我的幸運日啊!哈哈…」光頭聞言大喜,笑聲嘹亮而猖狂,不少山賊更是喧鬧著不堪入耳的話語。

光頭山賊如此囂張,血劍怒極沈默不語,片刻,緩緩發出了冰冷而不帶感情的冷笑聲。

「哼哼,幸運日?不知死活,全給我…殺!」

殺聲一出,血劍的身影突然如鬼魅般,赫然從巨岩上消失不見,劃起一道殘影,直撲光頭面孔而來。

血劍右手持袖裡軟劍,「唰」的一聲刺向光頭。

還未看清對方身影,光頭只感到面上突然一涼,下意識的摸了摸臉,發覺自己的眉毛竟被剃個精光,成了不折不扣的「大光頭」,一個照面就吃了暗虧,鳩弘杰怒容滿面瞪著對方,但心中卻著實有些驚懼。

血劍一擊得手,軟劍收回衣袖裡,身法飄然的落在光頭身前五步之處,看去他除剃光鳩弘杰的眉毛外,並沒有立刻動手對付光頭的打算,相反的,他似乎只是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這山賊頭子,如貓抓耗子一般,面帶諷刺之色。

眾山賊沒想到這白髮蒼蒼的老頭兒,身法居然如此詭異,沒見著他如何出手,光頭老大居然被他剃光了眉毛,一時間眾山賊面面相覷,無人敢向前。

幾乎在血劍攻向光頭的同一時間,血爪和血斧也一前一後衝入山賊團之中,見人便殺,毫不手軟。

泣血護法實力過人,在冥王鬥氣增幅下,對付山賊團如狼入羊群,殺的眾多山賊心寒膽顫,血爪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斷人手腳,挖眼鎖喉,招式陰險毒辣,而血斧更是兇殘,死在他手上的山賊,不是被開膛破肚,就是被斬成數截,身首異處,餘下的黑衣漢也是全然不畏,以少敵多誓死守衛著三部馬車。

「好…強啊,他們到底是什麼人物?」鳩弘杰摸了一把自己的大光頭,心中更加地疑惑。

「啊啊!!」

山賊團又有兩人在以多敵少的群戰中,傷重倒地,瞬間斃命於血斧的重擊下,屍骨支離破碎,死狀悽慘無比。

見到不少自家手下被對方所殺,憤怒不已的鳩弘杰更是被激得狂性大發,揮舞著手中厚背大刀大吼著「兄弟們別怕,咱們人多,跟他們拼了,殺!殺啊!誰要是殺的最勇猛,這馬車內的美女就歸他!」

山賊們在首領鼓舞下一陣歡呼,個個奮勇向前,但鳩弘杰嘴上吆喝著自家兄弟向前衝,腳下卻是慢慢的往後退,雙眼還不時偷偷瞄向血劍,而後者看似洞穿他的企圖,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此時,鳩弘杰心一虛,大光頭一扭,怪叫一聲,轉身拔腿就往山林裡死命狂奔,原來他眼見苗頭不對,為求保存性命,竟然腳底抹油甩下自家兄弟獨自跑了,血劍見狀也不攔阻,任由鳩弘杰逃入林中。

而另一邊。

眾山賊沒想到光頭老大號稱「光頭刀』,在兩國邊境上百個山賊團中頗有名氣,長的人高馬大卻是重看不中用,要大伙向前衝自己反而逃的比誰都快,山賊們又急又氣,再也無心留戀那馬車裡的美女,還是保命要緊,哄亂中四處散逃,只留下一地死屍和武器。

斷骨聲、慘叫聲,不斷此起彼落,血爪和血斧殺的愈發瘋狂,雨水和血水早已浸濕了兩人全身,眾山賊雖是已經敗逃,但血爪和血斧仍覺得殺不過癮,甚至追入山林中繼續砍殺落單山賊,跑得慢的難逃一死。

想幹這無本買賣,終歸是要償還的,在這樣的情況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這場荒野激戰,最終只能以這種血腥而殘酷方式收場。
瑜晏 發表於 2009-6-2 11:35
第二十節 又見老崔

蠻荒大山,峰巒疊疊,山徑幽折,灰暗烏雲盤旋高空,天幕陰沈的壓向地面,彷彿帶給人無法揮去的陰霾。

老崔的小飯館裡。

飯館裡五張桌子成倒「品」字形排列,外邊四張坐滿了人,只剩最裡面的一張是空的,四桌坐的傢伙都是一臉橫肉,凶神惡煞模樣,若是常人來到此用飯,還未坐定恐怕就被這群惡棍嚇得屁滾尿流。

店內吆喝吵雜,喧鬧不堪,可憐老崔拖著佝僂的身影,一把老骨頭忙進忙出,暈頭轉向。

「蹦踏!蹦踏!」小飯館外傳來馬蹄巨響,由遠而近,狀似有人要來此處落腳,馬蹄愈震愈響,飯館內人群紛紛好奇望向門口。

門開,出乎眾人意料,門口竟出現一名身材苗條的絕美少女,鬧哄哄的場面,頓時全安靜了下來。

少女就像一隻迷途小綿羊,誤闖飢餓已久的惡狼群中,一雙雙貪婪強佔之眼,死命盯著這名少女不放,恨不得立即將她帶回山寨好好享受一番。

這名絕美少女渾然不覺自己已成為眾多惡狼目標,自顧的朝飯館裡看了看,發現一張空桌,心下一喜,直接穿過其他四張桌子,蹦蹦跳跳來到最裡邊的空桌,對著門口的青年招了招手嬌聲喊道。

「焚大哥,這邊這邊,我們坐這邊」

此刻的秀秀,在簡單梳洗過後,頭髮雖然還有些凌亂,但臉龐已回復當初的白皙無暇,肌膚如雪,幾乎是吹彈可破,看著眾多惡狼口水直流。

「好」阿祥回應道。

語剛落,隨即引來十多道煞戾眼光,肅殺且嗜血,卻只見阿祥慢條斯理的走向秀秀,視周遭兇惡眼神如無物。

來到飯館內最裡邊的空桌,阿祥坐在秀秀對座,在他的左手邊是一罈罈水酒,再往裡邊則是老崔料理食物的廚房。

秀秀剛踏入飯館之初,眾山賊還以為看錯了,這兒荒郊野嶺的,怎麼會有這麼個美麗可人兒出現呢,直到秀秀喊出聲音,這才確認事實。

飯館內,這四桌惡狼分屬不同山賊團,一雙雙狡詭狼眼飄來瞄去,各自小聲盤算著要如何擺脫另外三桌「同行」,順利搶擄這名絕美少女回歸,但為防對手偷襲,四方惡狼暫且按兵不動。

就在眾山賊各懷鬼胎,相互牽制下,店內瀰漫著一股山雨欲來之勢,然而,秀秀心思單純,現還滿懷著美食清夢,壓根就沒留意周遭對她不懷好意的意圖,就連阿祥也是一副無所謂模樣。

老崔見這群人焦點全集中在秀秀身上,真替這對無知年少男女狂捏冷汗,腳移,不動聲色的來到阿祥身旁,欲趁奉上熱茶之機,警告兩人這絕命之險。

「這位客人,趁現在還來得及,我看你還是趕緊走吧」老崔端上熱茶,在阿祥耳邊小聲說道,不安語氣顯示出他的憂心,他實在不忍這美麗女孩慘遭山賊蹂躪荼害。

「我們才剛坐下,怎麼老闆你就要趕我們走」阿祥輕笑說道,一臉自若。

「你們…這位小小姐生的這麼漂亮,在我這兒會出事的,他們這群人不好惹啊」老崔瞄了一眼秀秀說道。

「放心吧,只要他們不來惹我們,我也不會找麻煩的」阿祥收起笑容眼神飄向其餘四桌,眼中殺機一閃而逝。

「唉,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這些人殺人不眨眼,他們可都是…都是…呃…」老崔勸說無效心急不已,更是無奈暗道,你不找麻煩,麻煩卻是會找上門的呀!

「都是什麼?」阿祥微微一笑問道。

「你們還是快走吧,要是繼續待下去會有生命危險的…」老崔愈是心慌,音調愈顯張揚。

「老人家安心吧,你這兒有什麼好吃的,全端上來好了」阿祥右手輕舉,阻止老崔的勸告。

「你們…唉,自己可得小心吶」眼見阿祥不聽勸告,老崔無奈嘆口氣,彷彿已預知了兩人悲慘未來。

「去吧,沒事的」反觀阿祥胸有成竹,絲毫不在意周遭危機。

老崔唉聲嘆氣,自言自語的轉身進廚房準備東西去了。

「焚大哥,那老人家跟你說什麼呀?」秀秀不解問道,方才她見兩人神神秘秘的樣子,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喔,我問他這裡有沒有『黑滷肉』,他說…」阿祥不想道出實情破壞秀秀食慾,只想讓她好好吃上一頓飯。

「焚大哥!」秀秀一聽阿祥又想拿她尋開心不滿的嗔道。

「呵呵,好啦,我不說了,不說了」阿祥說話的同時,注意到身後三名山賊已有所圖。

秀秀杏眼瞪圓的樣子,更添幾分嬌美俏麗,看的周邊惡狼們心癢難耐,一邊的三人已按耐不住,即將有所行動。

有秀秀跟在身邊,阿祥不想開殺見血,免得嚇壞這純真ㄚ頭,看來只好另外想個法子,給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惡狼好好吃頓「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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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晏 發表於 2009-6-10 04:54
第十章

第一節 那些人怎麼了?(上)

阿祥隔壁桌的三人決定先行出擊,那美人兒身邊只有個不成氣候的小子,三兩下就能解決,趁其他對手還未有動作,先搶先贏,慢的只能吃自己,三人計畫一人負責搶,兩人負責殺,各自抽出隨身武器,準備行動。

就在此時…

「咦!秀秀妳看!那是什麼?」阿祥突然一臉驚異指著秀秀身後說道。

「什麼?」秀秀好奇回身面向阿祥所指之處,不停張望著。

正當秀秀回頭之際,阿祥隨即運行精神力,將身旁三罈水酒隔空取出,濃縮成三滴醇酒,無聲射向那三人後頸,高濃酒精直接滲入體內,三人後頸一涼,腦中血液酒精濃度一下暴增五倍不止,立感頭昏目眩,瞬間失去意識,三人喉間咕噥一聲,白眼一翻,口開如痴呆,雙腿失力,額頭重擊桌面,直接癱睡於桌下,不省人事。

「什麼也沒有啊」秀秀細眉微微一皺說道,方才她看了半天結果啥也沒有,心中有些存疑。

「哎呀,抱歉抱歉,是我看錯了」阿祥拍了拍前額歉然說道。

「咦,他們是怎麼了?」秀秀重新坐好後,卻發覺前面桌有人睡到桌底下去了。

「好像是喝醉了吧」

「是喔」

而坐在那三人對桌的四名山賊見狀萬分鄙視,桌上才擺著區區兩瓶酒,三人居然就這麼醉倒了,剛剛還聽他們說什麼海量萬鈞,千杯不倒,扯蛋,沒用的東西!

片刻後,那四人眼神互換,正要起身有所動作之時。

「哎呀!看!那又是什麼?」阿祥頭一抬飛快的指著天花板瞎扯道。

「嗯,在哪?」秀秀不疑有他仰頭四處搜尋著。

「在那兒!」阿祥隨手指著橫樑角落說道。

說話的當下,阿祥精神力再度出擊,快速截斷四人視、嗅、聽、言、觸五感,五感一斷,精離魂散,「咚咚咚咚」四人還來不及站起,立即昏厥,身體軟倒趴回桌前,臉埋在菜餚裡,這四人外觀狀似熟睡般,甚至傳出陣陣打呼聲。

「還是什麼也沒有啊!嗯,那些人都怎麼了?」秀秀再次發覺其他桌「異狀」,疑惑不已。

「哦,我想他們吃飽了正在…睡午覺吧」阿祥端起面前茶杯輕喝一口,老神在在答道。

「在這兒睡?」秀秀從沒聽過飯還沒吃完就直接睡午覺的。

「不然睡外面吹風啊」阿祥輕笑道。

「是這樣的麼?」秀秀總覺得不對勁,卻說不上來是哪兒出了問題。

「當然吶」阿祥裝聾作啞的樣子,秀秀無法看清。

而坐在一旁的五人,見隔壁桌竟然席「桌」而睡,唾棄連連,這四個蠢蛋,小美人當前,居然還能睡午覺,簡直就是白癡!!

其中一名彪悍山賊更是獰笑小聲對同伴說道「他們這樣也能睡,呸,四個白癡,看樣子,這小美人兒可要歸咱們了,嘿嘿…」

五人還未離開椅子,阿祥又有舉動。

「哇!那裡有隻麻臉大青蛙!」阿祥指向酒罈後方驚奇喊道。

「真的嗎,真有麻臉大青蛙,在哪裡?」秀秀一聽驚奇的猛然站起。

她從未見過所謂的麻臉大青蛙,只聽小雨提起過,壓不下強烈好奇心,不禁起身在一排排酒罈前前後後仔細的找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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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晏 發表於 2009-6-10 04:55
第十章

第二節 那些人怎麼了?(下)

趁秀秀分心之際,阿祥精神力無息侵入,扭轉五人神經中樞,只見那五人重新坐回椅上,手口不聽控制,驚愕間,不由自主拿起桌上的東西就往嘴裡塞,狼吞虎嚥口不擇食的快速掃蕩著桌上所有東西,包括餐具酒杯碗筷通通下肚,才短短十秒,桌面上被清理的乾乾淨淨,不留任何痕跡,而這五人吃下近二十人份的「飯量」,撐的痛苦萬分,坐的東倒西歪,抱著肚子嗯嗯啊啊的,好不悽慘。

「這裡哪有什麼麻臉大青蛙嘛,焚大哥你騙…呃咧!那幾個人又怎麼了?」秀秀根本找不著所謂的麻臉大青蛙,失望之餘,察覺另一桌人又有異狀發生。

「哦,他們吃太飽撐著了吧,休息一陣就好」阿祥瞇著眼含笑說道。

「啊?怎麼會連碗筷都吃光了,這也太離譜了吧」有人連碗筷也吃,實讓秀秀驚訝不已。

「呵,他們肚子…真的很餓嘛」阿祥一語雙關,看似不經意說道。

「人…人家才沒像他們這樣呢!」想起昨晚的糗樣,秀秀不依的反駁。

五人醜態畢露,坐在對桌的六人心中大罵,這五個飯桶,是餓死鬼投胎的麼,居然餓到連碗盤都給吃下肚了,山賊的臉都被他們丟光了,全是一群腦殘加蠢蛋!!!

這六人對其他山賊的「表現」火大歸火大,但一想到馬上就能擁有這美人兒,臉上掩不住興奮猥褻之情,不約而同的起身準備走向阿祥這桌。

此時…

「哎呀,那裡有個…」阿祥又想故計重施指著一旁角落喊道,不過話才剛出口,人家可不給面子。

「焚大哥你又想騙人,少來!」秀秀暗想自己又不是小麻雀,哪那麼容易上當。

眼見秀秀不肯上當,且那六人已朝兩人走了過來,阿祥急中生智,無形精神力攻向六人腹部,意在加速他們腸胃蠕動,剎時,只見接近目標的六人,突然臉色發青,五官縮成一團,身體成ㄑ字形,肚子發出「咕嚕,噗噗」異響,幾乎就要憋不住,急急停下貪色腳步,個個雙手緊壓後臀,喊爹叫娘奪門狂奔而出。

「奇怪,他們怎麼了?」 秀秀正想質問阿祥為何捉弄自己,卻見著這一幕怪異景象。

「是吃壞肚子跑廁所去了吧」阿祥努力憋著笑答道。

「他們怎麼會一起吃壞肚子呢?剛剛還好好的嘛」秀秀托著粉嫩小臉頰不解問道。

「就是說啊」阿祥點了點頭,一副事不關己模樣。

這些人實讓秀秀一頭霧水,根本搞不清楚怎麼回事,和焚大哥才剛踏進小飯館,怎麼店裡的人客不是喝醉癱倒、臉埋在盤子裡睡午覺,要不就是吃太撐要休息,還有人吃壞肚子急著找廁所,好奇怪的店啊!

這時,老崔端著熱騰騰菜餚,自後方廚房走出,來到阿祥桌前。

「先生,小小姐上菜囉!咦,他們全都怎麼了」老崔看了看店裡情況有些詭譎不禁訝道。

老崔環視一週,店裡的人客怎麼躺的躺,趴的趴,嗯啊的嗯啊,最兇狠的那桌也不見人影,自己才離開沒幾分鐘,怎麼全變了個樣。

「喔,這三人酒喝的太多,結果醉倒了」秀秀玉指比著桌底下癱醉的三人解釋道,說完她又比向另一桌趴在菜餚裡的四人說道「那四人吃飽了,正在睡午覺」。

「還有他們五個吃太飽撐著了,要休息一陣子」接著,秀秀又對著五個嗯嗯啊阿的傢伙說道。

「剩下的人吃壞肚子,全找廁所去了」最後,她指著門邊散亂的桌椅說道。

「啊?」老崔聽的一臉茫然,端著盛有飯菜的托盤原地傻楞。

這群山賊可是出名的殘暴惡行無數,老崔不懂,會出事的怎麼一點事也沒有,想找碴的反而搞的如此窩囊,這可真是怪事。

「對了,老闆,你店裡的東西不衛生喔,還讓人吃壞肚子,他們點的菜我們可都不要」秀秀嘟著臉老氣橫秋的樣子,可愛至極。

「是啊,我們都不要,哈哈哈…」聽了秀秀的話,阿祥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腦筋一時糾結的老崔,神智尚未回復,聞言,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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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晏 發表於 2009-6-10 04:55
第十章

第三節 接近

蠻荒大山,一連數日的風雨,今日午後驟停,天空放藍,難得的和煦陽光在雲端照耀,蟲鳴鳥叫在密林間迴盪,大地彷彿從沈睡中甦醒了過來。

阿祥與秀秀結束在老崔飯館既豐盛又「奇怪」的午餐後,趕了好一陣子路程,兩人來到長春城外五里之地時,阿祥見秀秀略顯疲態,不斷在自己懷裡打著盹,心有不捨,便來到丘陵陡坡旁的一棵樹下暫時讓她小憩一番。

陽光穿透雲層溫柔地灑在地面上,氣溫也回暖了許多,林間微風,輕輕吹動,大黑悠閒自在的東走西晃,在山丘周圍吃著青草,漸漸的,躺在樹蔭下的秀秀睏倦上來了,合上了眼,緩緩睡了過去,不知是即將和姊姊重逢心情極佳,又或是滿足了飽腹之慾,進入夢鄉後的秀秀,在唇邊有著淡淡笑容。

看著秀秀熟睡,阿祥微微一笑,從大黑鞍上拿出薄衣為她蓋上後,往前走了幾步,默然佇立,手負身後,面無表情的朝向北方長春城眺望著,心中懷有些許的五味雜陳,而時空也彷彿拉回了尚平鎮,他還是那名倔強而堅忍的少年,有著莫名的堅持與執著。

自阿祥踏上追尋大小姐和秀秀的旅程,奔走千里,幾度遇上危急險境,但好在他機運過人,均能轉危為安,化險為夷,如今隨著敵人位置的曝光,這趟旅程也已經進入了最終階段。

此時,以血劍為首的泣血人馬已經進入了長春城,現正往城南方向繼續前進著,阿祥的「偵察飛鳥」一隻依然盤旋在長春城上空,另一隻索性直接落在馬車頂上頭,就近監視著泣血人馬,無論血劍在押送大小姐的路途中如何小心翼翼,如何敝人耳目,任誰也不會注意頭頂上的飛鳥,竟是偵察他們動向的斥候。

縱使識子目前的掃瞄搜索能力,已是古往今來無所比擬,但阿祥需要更為即時的敵人畫面,提供他研擬應敵對策,飛行能力絕佳又不引人注意的鳥禽,便是他偵察敵方的最佳選擇,未來也因這種偵察方式,為他的霸業發展出全新的概念,最終開發出全天候、全時候的偵察監控系統,「天眼」。

而此刻,阿祥所操控的飛鳥,是一種名為「桑鳩」的尋常鳥類,主要以藏匿在樹梢上的甲蟲或是土堆裡的土蟻為食,動態視力不俗,飛行速度也不低,不過聽力差及飛行範圍短是其無法克服的缺點,由於受限於桑鳩先天上的限制,長時間監控的效果也因此大打折扣。

何況,一次遠距離操控兩隻「偵察飛鳥」,所消耗的精神力非常可觀,強如阿祥也感到有些吃力,不得不全神貫注催動意識金丹,才能讓兩傢伙乖乖「聽話」。

依照秀秀和雷龍王的描述,阿祥確認這群人就是虜走大小姐和秀秀的「混蛋」,以桑鳩所傳回的即時畫面,敵人身形及數目雖是一覽無遺,但看不穿三部馬車內部如何,大小姐身在哪部馬車仍不得而知,且敵人實力深淺如何也是個疑問,輕舉妄動實為不智之舉。

因此,阿祥必須等待,等待時機來臨,一個能毫髮無傷的救出大小姐並殲滅泣血組人員的絕佳時機。

在近距離監視下,血組人馬一舉一動,盡在阿祥掌握,他甚至還發覺泣血車隊中有一名黑衣人,看的有些眼熟,就在存疑之際,突然他腦光一閃,恍然大悟,此人正是先前商隊遇襲時,大戰過一場的「老朋友」,泣血護法,血爪,言簧。

不久,泣血車隊來到長春城城南朝著一處宅院前進,車隊尚在百米之遠,那宅院大門就已經敞開,狀似早已有人在此地等候「貴客」的到來,血劍等人未有任何耽擱便直接進入了宅院之內,隨後,宅門即刻關閉。

大宅內,一名商人打扮的中年胖子笑臉迎接,對著看似為首的老者恭敬行禮,後者則是皮笑肉不笑的回應著,阿祥「看了看」四周環境,這宅院主要由三棟四層高的樓房,以及一座十米高的塔樓所組成,與他在襄州和咸陽兩城所看的建築不同,此處格局不似一般中土架構,反倒較偏向高麗風格。

就在血劍和中年胖子談話之間,血爪指揮著黑衣漢將三部馬車駕至旁處準備開始卸下輜重,這時血斧來到一部馬車旁,輕啟車門,門後昏暗隱約可見一名女子玉立而坐,曼妙身影襯托出女子的絕代風華,阿祥忽然心中一動,身軀劇震,自己朝思暮盼的夢中人,如今就在「眼前」。

在眾多泣血人員引頸盼向下,只見佳人盈盈步下馬車,絕世嬌容阿挪倩影依舊,但神情因遭囚多日而黯淡憔悴,美眸透露出無限哀淒,帶有一絲嬌憐,看的阿祥萬分不捨心痛不已,恨不得背上長出翅膀,立刻飛到佳人身邊,將她擁入懷裡,以解相思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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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晏 發表於 2009-6-10 04:56
第四節 暗處之人

阿祥見大小姐除焦慮不安外並沒有受傷,緊繃在胸口的心,暫時鬆了下來。

反觀泣血組這廂卻是另一光景,在三絕色之一的「智慧女神」絕美當前,宛如天降仙姿,凡人如何能抗拒,個個為之驚豔失神,紛紛停下手邊工作,各自表情呆滯的懷著無邊幻想。

「哼!」

驀地,一聲冷哼劃破了泣血組眾人痴夢。

血劍眼中異芒流動,帶有肅殺之意的眼神,有如死神鐮刀在眾人面上來回掃過,冰冷而無情,嚇得包括血斧和血爪在內的眾多泣血殺手噤若寒蟬,在這種極端恐懼之中,任何事物再美再夢幻,也要幻滅回歸於現實,唯一能減輕血劍殺氣的,就只有加緊手上工作,免得性命不保。

血劍動怒震駭手下後,捻捻白鬍,轉過頭,對著大小姐擺出「請」的手勢,引領佳人進入了中央樓房內,而老者進入樓房前,在門口與中年胖子說了些話,片刻後,胖子低首向血劍行禮,接著返身去了。

阿祥為了掌握此地資訊,便讓兩隻桑鳩低空在宅院來來回回不斷穿梭著,將宅院內大大小小建築、迴廊和出入口等相關地形以及人員位置回傳,再由識子繪製成3D圖形,以10:1的比例在阿祥「眼裡」顯示出來,如同縮小版的宅院,無論人員走動又或樹葉飄盪,其擬真程度令人嘆為觀止,就連阿祥也不禁為之動容。

沒多久,桑鳩在塔樓入口陰暗處,發現十多具男性屍體堆放在一起,看他們穿著似乎是一般的農民樵夫,也不知何原因命喪於此,泣血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其殘忍行徑固然令人髮指,奈何天不憐無辜,任人枉死,阿祥不解內心輕嘆。

就在泣血人馬進駐此地二個多小時之後,一名身後背著一把墨黑大弓的黑衣女子也來到了宅院,看其他人對這女子畢恭畢敬模樣,顯見此女在此地位不低。

就在此時,一名黑衣漢吸引了阿祥的注意,看那人身形鬼祟走向後門的樣子,似乎另有所圖,一隻桑鳩隨即跟了過去。

出了大宅,這名黑衣漢刻意專走小巷暗路,東拐西繞,還不時回頭確定無人跟蹤,才繼續朝目的地前進,卻不知自己行蹤早已完完全全暴露在阿祥「眼前」。

約莫走了三十多分鐘,黑衣漢來到城西進入了一家不起眼的旅店,旅店混雜桑鳩無法飛入,只好在外徘徊另尋機會,不一會兒,阿祥發現旅店屋頂有扇天窗,心下一喜,立即操控桑鳩停在天窗之上,往下看去,在人來人往的大廳角落,發現那黑衣漢正與一名身穿灰色斗蓬的人交頭接耳,兩人不知在說些什麼,想瞧清楚斗蓬人長相,卻因真面目隱藏在厚重斗蓬下,難以看清。

片刻,兩人談話結束,黑衣漢直接離開旅店,而斗蓬人卻往旅店內走去,阿祥隱隱覺得事有蹊蹺,決定放棄黑衣漢轉為追蹤斗蓬人。

只見斗蓬人來到另一房間,輕敲幾下,推門而入,阿祥牢記那間房位置,讓桑鳩飛至房外窗邊,偷偷的往內望進去,房間內部相當寬敞,布置擺設頗為高級,格局分為臥室及前廳,中間有一扇垂廉將兩者區隔開來,隱約中,臥室裡可見數名穿著相同的灰衣斗蓬人,還有一名躺臥在榻上看似慵懶的青年。

那名斗蓬人進入房內後,脫下了厚重灰衣,露出一身的金色鎧甲,阿祥看了後驚訝的幾乎叫出聲來,那個人居然是…皇家騎士!

想來那名青年身旁的數名斗蓬人也該是皇家騎士了,然而代表正義一方的皇家騎士怎麼會和邪魔泣血組有所牽連,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那名皇家騎士面對著房內筆直的挺胸站立,看嘴形似乎是在說話,但不管阿祥怎樣仔細聆,無奈桑鳩聽力太差根本聽不清,想聽清楚房裡人對話,只好讓這隻桑鳩做出高難度動作了,事關大小姐安危,阿祥別無他法。

只見這隻桑鳩雙翅大開,側「臉」全貼在窗上,為保持平衡,兩隻鳥爪一上一下,緊扣著窗沿,看牠這副模樣像極了是在跳「天鵝湖」,要是有人抬頭,不被這隻動作怪異的桑鳩嚇到才怪。

幸虧桑鳩的「努力」,阿祥總算勉強聽見斷斷續續的對話。

「殿下……林家大小姐已經……」

「做的好…辛苦……計畫成功……我不會忘記……」

「服侍您……小人…榮幸……敢問殿下…何時……」

「通知下去…今夜封鎖…街道……天亮前……行動…」

「…泣血組……要如何……」

「……全殺…」

「是…」

原來這整件綁架案並不單純,房裡的青年是誰?皇家騎士團為什麼要勾結泣血組?又為什麼要綁架林家兩位小姐,一連串的疑問不斷在阿祥心間重複的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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