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十三章九峰山爭奪戰（上）
延平（今天的南平市）位於閩江的上游。如果說建甌是閩北的門戶的話，那麼延平就是整個福州的大門。這里地勢險要，建溪、富屯溪、沙溪在此回合成間江東下，整個北部都是海拔一千米至兩千米的群山環繞，包括正北方的玉屏閣、東北方向的九峰山和西北方的砲台山。和建甌相比，這裡更加難以攻擊。
特別是九峰山，這裡最高海拔達到兩千多米，一共有九坐山峰，最高的山峰第八和第九峰高達兩千多米，通過九峰山的製高點可以俯瞰整個延平市。所以只要攻占了九峰山，那麼延平就拿下了一半。所以雙方都把戰略的重點擺在了九峰山。 “討逆軍”四個師將近六萬多人開始沿九峰山、玉屏山和砲台山一線推進。而十九路軍兩個師又兩個團則沿著那到防線開始拼命抵抗。
一發迫擊砲彈帶著尖銳的嘯聲，砸在了一出空地上，“轟”的一聲掀起了陣陣的塵土。黃色的塵土夾著碎泥塊滾到了空地旁邊的壕溝裡。
“見鬼！”季明慢慢的爬了起來，他撣了撣身上的泥土然後低聲的罵道，“搞什麼鬼？對方的迫擊砲彈竟然能夠打到這裡來？”他回頭低聲的問自己的翻譯。然後那個翻譯把他翻譯成中文，問那個帶隊的營長。
“顧問先生！”那個營長唯唯諾諾的說道，“九峰山主峰陣地上有敵人的一個迫擊砲營。他們可以居高臨下打擊我們，而我們的砲由於受到射界和地形的影響根本無法夠著他們，而且今天的風向對他們有利。所以迫擊砲彈可以接著順風打到我們這裡來。”話還沒說完，又是一發砲彈落在了陣地的附近。
於是季明幾個人不敢在這裡多耽擱。他們貓著腰快步的來到了臨時前敵指揮部內。此時指揮部裡，衛立皇正和幾個參謀趴在地圖上研究。看見季明走了進來，衛立皇急忙迎了上去。 “威廉閣下，”衛立皇急急的說道，“東部的天台上的情況怎麼樣？”
“還好！”季明撣了撣身上的灰然後慢慢的說道，“湯將軍的八十七師已經攻占了天台山一側的高地，控制住了富屯溪以西的地域。現在砲兵第三團已經在那裡架設大砲，準備壓制對方的反撲。我想那裡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了。”說到這裡季明抬頭問衛立皇道：“九峰山和玉屏閣這裡怎麼回事？我剛才都見到對方的迫擊砲彈砸到這裡了。那個冷欣究竟是怎麼回事？第四師怎麼還沒有拿下九峰山？”季明顯得有點怒不可遏，因為已經足足等了四個小時了。雖然由於地形的限制，自己的火砲支援並不是很好，但是一個師竟然花了那麼半天的時間都沒有攻下，實在是有點讓人感覺難以想像。
“是這樣的，”衛立皇見季明比較惱火，於是他急忙跳出來為冷欣解釋道，“閣下，現在的情況是，九峰山的敵人數量原比我們想像的要多。十九路軍至少在那裡駐守了一個獨立團和特務團的一個營的兵力，並且在那裡還有一個迫擊砲營。而第四師是仰攻，加之無法實施有效的火砲支援所以損失比較大。”
“衛將軍，”季明冷冷的打斷了對方的話，“現在請您不要給我談損失。要知道如果沒有拿下九峰山我們的損失會更大。我現在只要九峰山。知道麼？我要的是九峰山，不是傷亡數字。請轉告冷欣師長，一個小時以後我要看到青天白日旗插在九峰山的峰頂。如果不行的話，那就換人。”季明重重的丟下這句話。
“好的！”聽了對方的話，衛立皇點了點頭，“那好，就按照您說的。我已經聯絡上了空軍，半個小時後，空軍的飛機就來支援。我想有了空中支援的情況下，冷欣的第四師一定能夠拿下九峰山陣地。”衛立皇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麼我就等著冷將軍的好消息了，”頓了頓，季明接著說道，“還有，由於九峰山的陣地絕對正面太窄，不適合大部隊攻擊。我建議還是另外想辦法。”
“這個我知道，”衛立皇點了點頭，“我相信冷欣師長會注意的。”說完他就開始撥通通往第四師的電話。
“等等！”季明叫住了他，“還是我親自去一趟比較好。”說完，他轉了個身，急急忙忙的
去。十分鐘後，季明踏進了距離前敵指揮部兩百米i所。 “冷欣，冷將軍在麼？”季明大聲的問道。
聽了對方的德語，在裡面辦公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於是季明環視了一圈。不過很可惜，他並沒有發現冷欣的踪跡。 “冷將軍去哪裡了？”季明隨口問一個穿著呢子校官服裝的軍官，從那個軍官的樣子來看應該是一個參謀。他看了對方一眼後，立刻站了起來，然後向對方行了一個軍禮：“威廉先生，我們冷師長已經去前線了。他將親自率督戰隊在後面督戰。”
“師長不去做，跑去當督戰隊長。這個傢伙還真的很奇怪。”季明想了半天都沒有想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就在他思考的時候，天空中忽然響起了嗡嗡聲。所有人聽了一下都立刻表現出欣喜的樣子，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空軍到了。於是，那個參謀立刻命令手下道：“趕快，出去佈置指示板，好讓空軍知道方位。”聽了那個參謀的命令，幾個人應聲跑了出去。而季明則來到觀察口的潛望鏡前仔細的觀察起來。
只見那些深藍色塗裝的雙翼霍克三飛機，繞著九峰山的一個山脈盤旋了幾圈，然後開始加速。接著伴隨著老式活塞引擎的轟鳴聲，一架飛機做出一個漂亮的側翻後就向其中的一座山峰撲去，當然機體衝破空氣氣流時發出尖銳的聲音。雖然不是非常的大，但是也異常的刺耳。而第一次親身經歷空中打擊的季明則把眼前的注意力完全的放在這次飛機的俯沖之中。不過由於霍克三飛機並不是真正的俯衝轟炸機，而且是雙翼的戰鬥機。所以結構並不堅固的它俯衝的速度並不快，而且俯衝的距離很小。只是向下衝了大約一百米後就匆匆的拉起機頭，順帶丟下了兩枚很小的炸彈。
看到這種情況季明重重的搖了搖頭：“這是什麼空中支援，要威力沒威力，要精度沒精度。與其是去炸人家，還不如說是嚇唬對方，給自己壯膽。”不過看了看周圍人興奮的樣子，季明也就不好說什麼了。他只是慢慢的看著那幾架飛機一個個的俯衝，然後丟完了掛在自己身上的炸彈，開始繞著山峰盤旋，一邊盤旋，一邊用機槍掃射，就這樣足足過了三十分鐘，飛機的打完了所有的子彈，才慢慢的飛去。
接著受到了自己空中支援的刺激，山下的第四師的部隊開始了他們的衝鋒。這次冷欣選擇的是地勢比較平緩的第三峰和第九峰，各級的營連指揮官帶領著自己的手下，在砲火的支援之下，吶喊著衝出了自己的塹壕，沿著斜斜的陡坡向上沖去。
雖然山上十九路軍的陣地遭到了空軍和中央軍炮火的聯合打擊，但是並沒有損失多少。那些第四師的士兵只衝出了一百米的距離，就遭到了山上機槍和迫擊砲的阻攔。大部分的士兵在懵懵懂懂中就被四處橫飛的子彈和彈片奪取了生命。但是在軍官的叫罵聲中，那些士兵的士氣兵沒有退縮，相反他們仍然繼續的吶喊著往上沖去。不過隊形已經由原來的緊密變得越來越稀鬆，而戰況也變得僵持起來。
又過了半個小時，在第三峰中央軍的突擊部隊經過一番激烈的對射和手榴彈的攻擊之後，慢慢的挪到了半山腰上。而據守半山腰的十九路軍士兵開始漸漸不支。正當季明認為第三峰可以拿下時候，忽然對面的陣地上吹起了衝鋒號。只見兩百多名身穿灰色軍服的士兵端著明晃晃的刺刀衝了下來。兩股力量瞬時攪在了一起。經過了大約十分鐘的慘烈搏擊，在氣勢上佔優的守軍掌握了主動權。而中央軍的部隊由於氣力和士氣已經消耗殆盡，所以無可奈何的退了下來。
“哎！”觀戰的所有人看到這個場景無不惋惜的嘆了一口氣。而季明則仔細看起了九峰山的地形，過了一會兒他點了點頭，然後沉聲對那個參謀說道：“告訴冷師長不要攻擊了。這樣打只是徒損兵力，暫時撤退吧！”
而翻譯立刻把季明的話翻譯給那個參謀。那個參謀聽了聽點了點頭。然後立刻去傳達命令了。
“給我把三十六師的宋希宋師長叫過來！”季明悄悄的叮囑那個翻譯道。
“是！”那個翻譯聽了以後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快速的離開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