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境鬼醫 作者:天子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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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可 2008-10-15 06:35:2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53 761835
sintanrove 發表於 2008-12-3 20:53
第五百七十九章 幕後交易

    隊伍向南行進到薩爾溫江東岸的萬崗珊縣,康寧遠遠就看到鮑有祥在佤邦聯軍將校的簇擁下,站在縣府門口迎接自己,連忙向傅玉鳴低聲吩咐了兩句,就大步迎上前去。

  鮑有祥看到頭戴凱夫拉迷綵頭盔,全身披掛的康寧略微一愣,隨即哈哈一笑,指著他大聲說道:「阿寧,我佩服你!年輕就是好啊!」

  「慚愧,此行一槍都沒打!白白跑了一趟,寸功未立啊。」康寧搖頭回答。

  鮑有祥又是一笑,拍著康寧的肩膀連連搖頭:「你對自己要求實在嚴格了,其實這已經很了不起啦!你瞧瞧,你這滿身的特種裝備至少四十斤重,十個小時內往返六七十公里山路還如此有精神,我相信我那軍中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怪不得你的軍隊如此悍勇,我們今天算是徹底開了眼界了……來來來,也別客氣了,有件事我得聽聽你的意見。」

  鮑有祥在康寧耳邊低語了一番,康寧聽完神色嚴峻,回身召集梁山和傅玉鳴商議片刻,梁山和傅玉鳴立刻帶隊登上出發前停在院子裡的車輛返回大本營。

  康寧匆匆換上一身便服,一頭鑽進了鮑有祥的豪華防彈越野車。

  車隊沿著凹凸不平的道路駛向邦桑城,康寧整理了一下思緒,然後對身邊一臉疲憊的鮑有祥說道:「鮑叔,那個找到你的香港記者是什麼來頭?」

  一夜一天沒有休息的鮑有祥搓了搓疲憊的眼睛,有氣無力地回答道:「這個記者姓方,叫方逸致,三十七八歲的文人,是香港多家報社的特約記者,幾年來對我們特區的採訪報道還算比較公允。他曾經向我們特區的兩個山村小學捐助過十幾萬港幣的教具和書籍,所以從前年開始,我就允許他在我們特區內自由採訪……阿明,是前年吧?」

  坐在前座副座上地肖友明轉過身回答道:「對!前年的八月十五日。你親自給他簽發的特別通行證。」

  鮑有祥點了點頭:「不錯,我記起來了。我簽發的特別通行證可以在我們整個特區通行,只有銀梭山和芒田鎮兩個軍事禁區不能靠近,持證人在關鍵時刻,還能獲得我們特區各級政府和軍隊的無條件幫助。這幾年來,我只簽發過三張這樣的通行證,這個方逸致就是其中之一,原因是他對我們的客觀報道。有助於國際社會瞭解我們。」

  康寧自然知道銀梭山和芒田鎮是鮑有祥部的兩個毒品加工區,佤邦聯軍地兩個槍械倉庫和修理所也在這兩個山谷小鎮裡面,但是對鮑有祥給予一個記者如此高的待遇,還是深感不解。不過。鮑有祥語焉不詳,他也沒有刨根問底的習慣,於是又問道:「鮑叔,這個姓方的記者如今還在你地盤上嗎?」

  「在,估計晚上他就能回到邦桑。如果你對他感到好奇地話,到時候我可以安排你們見上一面。」

  鮑有祥接著說道:「我們這裡沒有幾個人懂得攝像,因此雪崗建議讓方逸致幫助拍攝美國佬侵略屠殺緬人的證據,中午家毅要求派人前往當陽城南交戰的地方拍攝現場,便於向國際社會公佈美國佬的罪狀,我想了想就要求方逸致再次前往拍攝。估計晚上家毅就會和他一起返回。」

  康寧手捂著下巴,想了想建議道:「鮑叔,我聽手下說那架被美國佬自己炸毀的直升機零部件四分五裂了。但是直升機的發動機和起落架都是非常堅固的金屬,不可能全都炸得面目全非的。你不如讓三師的弟兄們全部收集起來拿回邦桑,或許將來能派上用場也未可知,至少內地的某些部門肯定會對這些零部件感興趣地。再一個,既然這個姓方的建議你暫時先不要公開消息,而是以此向美國佬索賠。我想裡面的事情就不會表面這麼簡單了。」

  鮑有祥與肖友明相視片刻。相互點了點頭。

  肖友明感激地對康寧一笑,立刻吩咐司機停車。他鑽出車子來到後方地指揮車。向隨行參謀發佈了一系列命令。過了十多分鐘,他才再次回到車上吩咐繼續前行,轉身對康寧和鮑有祥說道:

  「我命令三師官兵除了直升機的零部件外,連彈殼、炸彈碎片這些也要給我悉數撿回來,放心吧!另外,我已經通知邦桑大營,讓家裡準備三個大冰櫃,等那三個美國佬地屍體和武器送到,就凍在裡面,哈哈!既然這樣,咱們就走著瞧吧!」

  康寧莞爾一笑,低聲問道:「鮑叔、明叔,要是美國佬真的打算花錢擺平這件事,你們打算怎麼處理呢?」

  「那不行!老子又不缺這幾個錢,一百三十多條弟兄們的性命,不是那麼簡簡單單地給幾個錢就算能了的。」鮑有祥態度很堅決,語氣強硬,擺出一副毫不妥協的姿態來。

  康寧心裡卻知道鮑有祥地真實想法,否則也不會因為一個記者地建議就跑來找自己商量了,這其中除了彼此間共同戰鬥的情義使然之外,恐怕還是鮑有祥等人還在猶猶豫豫,無法做出決斷,因此康寧哈哈一笑,不以為意地說道:

  「鮑叔為人還是這麼耿直,晚輩真是佩服你啊!哈哈……不過有一點兒不知道鮑叔你考慮過沒有?」

  「阿寧,你就直說吧,我們之間還用得著這麼客套嗎?」肖友明佯裝生氣地瞪了康寧一眼。

  康寧笑了笑,隨意認真地說出自己地想法:「剛才和你們匯合之前,我接到消息,緬甸中央政府已經關閉了緬泰邊境的所有口岸,上午中部軍區的防空部隊和撤回去的美國飛機打了一場惡仗,估計政府軍又吃大虧了,但是既然緬甸的中央政府高調向世界宣佈美軍的侵略行徑,這就預示著軍政府已經獲得了相當重要的證據,比如美軍的屍體。我聽手下說美軍約有十具屍體留在當陽河裡,估計是政府軍撈到了一些,這對處置外交爭端的中央政府非常有利,他們能夠一改頹勢。反守為攻,獲得世界同情地同時,肯定不會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藉機將美國佬支持的國內反政府組織痛下殺手。

  理虧的美國佬如今焦頭爛額,估計只能看著乾瞪眼,因此這次中央政府獲益最大,損失幾百人換來個政治上的主動權,既能清除異己。又能讓散亂的民心走向同仇敵愾,這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而反觀我們呢?我們除了付出兩百多條軍民的生命,還能從中得到什麼?除了澄清事實之外,死傷軍民還需要一大筆地撫恤金。剛剛開始的經濟建設更需要一個安定祥和的環境。

  因此,我個人認為,完全可以利用這次事件,得到點兒實實在在的好處,政治姿態太過鮮明,就失之於靈活了,更何況我們就算向世界揭露美國佬地卑鄙行徑,也沒有中央政府出面來得猛烈而有效,畢竟我們的影響力實在太小了,人們今天可以用同情的目光注視我們。明天轉眼就會把我們忘記,最後只留下個爛攤子等咱們收拾。」

  鮑有祥拍了拍大腿,重重地點了點頭:「說得不錯。特別是阿寧的這句政治姿態太過鮮明,就失之於靈活。對我的觸動很大啊!多年來我做事就是太過強硬了,結果什麼好處都沒得到,到處得罪人,軍政府視我為眼中釘,美國佬把我叫做大毒梟。內地也不敢與我多有來往。怕引來國際社會的譴責,好像我所做的一切。得罪了天下所有人一樣,唉……我們這幫老古板,真的落後於時代了。還是你頭腦靈活啊,這次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們又要吃力不討好了!」

  「鮑叔,你可千萬別這麼說!」

  康寧提高聲音,言辭懇切地說道:「縱觀緬北的四個特區,軍民最團結、最有向心力的非鮑叔地第二特區莫屬,這麼多年來屹立不倒,就是民心所向的最好見證。在這點兒上,鮑叔、明叔你們這幫前輩,都是我們學習的榜樣,雖然目前貧困一點兒,但現在咱們不是遇到了有史以來最好地發展機遇了嗎?如今第二特區大規模的經濟建設我都看到了,聽說大街上民眾地臉上多了許多笑容,這不是走上正軌的最好證明嗎?話說回來,這次慘痛的事件,肯定會讓官兵們心裡充滿憤怒,我估計這也是鮑叔你最大的顧慮,其實我們完全可以在全軍中展開一次深入的思想教育,通過血淋淋地事實告訴官兵們,我們與先進軍隊之間地差距到底有多大,號召官兵們把仇恨埋在心裡,臥薪嘗膽刻苦訓練,再略微提高一下官兵的待遇,做好死傷人員地撫恤和安置工作,我想很快就能見到成效。」

  肖友明眼睛一亮,大聲讚道:「好主意啊,這比單純地叫囂著復仇、但最終卻一事無成好多了!如此一來,我們最後的一點兒顧慮也沒有了,就看看今晚姓方的回來怎麼說吧。哼,我如今敢肯定,這個方逸致是個間諜,至少是個美國佬養著的鷹犬,我們倒要看看,他今晚如何表現?」

  康寧連忙擺了擺手:「明叔,這層關係可千萬別點破了,咱們自己心裡明白就行。既然美國佬煞費苦心,派了個人在你們身邊當聯絡員,為何不好好利用起來?回去之後,你立刻把方逸致拍攝回來的所有資料複製幾份,也把其中的一份給我,我製成光盤,送回來給你們做軍隊的內部教材,同時也能對美國佬施加一些壓力。反正眼下三具屍體擺在那裡,著急的是他們,你們儘管漫天要價不要猶豫,不行就威脅他們,說要把錄像上傳到互聯網上,順便再提一下政治上的要求,畢竟這個大毒梟的頭銜一直戴著不好聽啊!」

  鮑有祥和肖友明哈哈大笑起來,一時間倦意全無。

  三人隨即在車上詳細商議各種對策和要價底線,其中康寧提出的一個八面玲瓏的辦法,讓鮑有祥和肖友明聽到後大為驚歎。兩人都沒想到,一件如此窩囊的事情採取積極的對策之後,竟然能在方方面面獲得意想不到的預期好處,心中對康寧的信賴與感激更進了一層。

  傍晚時分,車隊剛剛在鮑有祥大營裡面停下,提前回來的佤邦聯軍參謀長黃虎城就一把拉過鮑有祥一陣耳語。鮑有祥非常大方地含笑點頭表示同意,大方到沒有提出任何的附帶要求。

  三小時後,一輛沒有任何牌照的民用東風貨車穿過邦桑城區,最後停在了城西南兩公里處的軍營裡。

  佤邦聯軍的兩輛小型貨車迅速與東風貨車進行對接,下午收集回來的兩小車黑鷹直升機殘件被快速搬到東風車上,裝載完畢後,蓋上厚重篷布的東風貨車沒有絲毫停留,而是冒著綿綿夜雨,悄然出關,開進了內地。

  深夜,參加完三家秘密會議的康寧回到臨時處所,一個嬌美動人的身軀突然撲進了康寧懷裡。

  康寧僅憑芬芳獨特的少女氣息,就知道這是可愛的司徒晏。輕擁過後,康寧緩緩推開懷中的佳人,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珠,柔聲問道:「小晏,你這是怎麼了?」

  司徒晏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康寧,玉手輕輕為他整理衣領:「我聽說白天死了很多人……」

  「哈哈!我到那之後一切都結束了,沒有一點兒危險,你別擔心。好了,小晏,趕快收拾一下,咱們連夜趕回萬崗去,家裡有重要客人在等著呢。」

  康寧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到她乖巧地點了點頭轉身離去,這才微微歎了口氣。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5 15:03
第五百八十章 老將出馬

    春城果然不負四季如春的美名,南面數百公里的撣邦高原雨季對這美麗的高海拔城市毫無影響,七月間時雨時晴的天氣,反而讓春城萬物滋潤,展現出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

    城西軍區大營的辦公大樓會議室裡,剛從南面趕回來的情報處路遠方中校正在向三個將官和六位大校匯報工作。

    眾將校聽完路遠方對兩天來邊境地區的時局報告,立刻緊張的商議起來。

    一天之內,大量的情報如雪片般飛來,讓西南軍區的幾個大佬們目不暇接,突然發現的美軍特種部隊以及其後死傷數百人的激烈交火,一下子就把眾人平靜的心揪得緊緊的,嚴重滯後的情報反饋和薄弱的地區控制,在這一突發事件中表露無遺,其中的得得失失,讓這群飽經風霜的長者深感肩上擔子的沉重。

    楊清泉接過機要參謀遞來的文件匆匆閱讀,不一會兒合上文件夾,右手擺了擺,示意路遠方暫且坐下,轉而對李上將和老王說道:

    「今天上午十一點四十一分,美軍兩架F16戰鬥機從老撾上空進入緬甸,對交戰地點的兩公里河道進行了反覆轟炸,時間持續了近半個小時。好在河道兩側都是堅韌的岩石,沒有造成洪澇災難。這一反常的情況足以證明,還有一架最先進的黑鷹直升機確實墜落在了當陽河裡,否則美軍不可能在如此巨大的國際壓力下面還一意孤行。讓咱們潛入緬甸境內的神龍分隊回來吧,丁英那個老狐狸把他們南下地道路全都堵死了。搞不好弄出個誤會來就不好說話了。如今丁英部和鮑有祥部如臨大敵,我們就算是找到墜落的黑鷹直升機,也根本沒辦法弄回來。」

    王軍長皺起眉頭疑惑地問道:「第二架墜機真的是給火箭彈轟下來地?」

    「沒錯!我們的內線當時親自目睹了直升機被擊落的全過程。這傢伙當時也在黑鷹機的打擊之下,腦袋被彈片削掉了一塊皮,要不是幸運地掉進了邊上的石坑中恐怕也沒命了。他在緊急報告中說,清楚地看到最後起飛的黑鷹直升機被火箭彈炸斷尾翼栽進了河裡,隨後空中擔任警戒任務的兩架黑鷹直升機立刻展開了瘋狂的報復,幾乎把起降點東南面打成了一片火海,飛機離去之後一個二十一人的特種分隊竟然從河灘中鑽了出來,最後我們的內線也和佤邦聯軍副參謀長周家毅一同前去會面,發現這二十一人地領頭人就是第四特區將校中絕少露面的傅玉鳴,所率官兵無一傷亡。這個傅玉鳴真是個難得地人才啊!老王,說起來。這個傅玉鳴原來還是你地兵呢。」說到後來。楊清泉笑著調侃起來。王軍長搖了搖頭,幽幽地歎了口氣:「我還記得他。這傢伙是四川樂山人,是山地師中憑真本事一步步升上來的老排長。檔案上說他是因為在康西犯了生活作風問題被處理的,後來卻被證實是子虛烏有地事情,那個時候當地一個彝家女孩瘋狂地追求他,不過他不為所動,這事兒落在了有心人的眼裡。他就莫名其妙地被潑上了一盆髒水。他退伍後。就沒有音訊了……看來咱們軍中不缺人才,缺的是發現人才的機制和鍛煉機會啊!」

    楊清泉微微一笑:「要不是我們這個內線急報。我們也不知道他們竟然會主動收集第一架被炸毀的黑鷹直升機殘骸。難得地是這次鮑有祥居然也開竅了,聽到我們聯絡員地要求,就毫不猶豫將收集回來的殘骸送給了我們,目前運送殘骸地車輛已經入境。鮑有祥這一次出人意料地大方,看來他是讓咱們欠他一個人情。另外,根據我們獲得的情報分析,很可能兩架黑鷹直升機都是傅玉鳴的隊伍干下來的,而且情況中並沒有關於傅玉鳴隊伍傷亡的報告,從這點兒上看,第四特區特種作戰部隊的水平非常的高,不過遺憾的是到目前為止,只知道他們有個特種大隊掛在獨立師名下,可是我們卻一直無法獲得這個特種大隊的詳細資料。」

    李上將意味深長地對楊清泉笑道:「清泉,要不你乾脆走上一趟吧,親口問問你那侄子不就什麼都明白了嗎?」

    眾人聽了會心一笑,全都把目光落到了楊清泉的身上。

    楊清泉苦著臉搖了搖頭,指向坐在會議桌一角的路遠方:「就算我出面,可能也問不出什麼名堂來,我那侄子此前一直避著我,唯恐讓我逼著他做不願意的事情。你們問問小路就明白了,那幫傢伙非常狡猾啊,做生意極為守信毫不含糊,有便宜也不願意占,這樣的人非常令人頭痛。這一個月來,他們獅子大開口,連續向我們提出購買移動式防空雷達系統、八一式十二管107牽引火箭炮等等,那幫傢伙幾乎都是咱們軍中出去的,對現役裝備瞭解得一清二楚,小路在工作中常常處於被動,可見這幫傢伙不是那麼好打交道的。根據我們的內線報告,這一次首先發現美軍入侵的人就是我侄子康寧,是康寧主動中斷了特區聯盟會議通報這一消息的。由此我推斷出,康寧部的情報網絡已經初具規模,或者是康寧部對周邊環境一直進行著卓有成效的監控,否則他不可能比我們的情報還要來得快,這一點兒正是我們目前急需掌握的!」

    眾人聽了楊清泉的話,全都沉默下來。大家都清楚地明白了楊清泉所要表達的意思,那就是即便見到康寧,也不一定能夠獲得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這個逐漸成長起來的武裝勢力,胃口變得越來越大,在不能滿足他們一定條件的情況下,很難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特別是這架墜落在當陽河裡目前尚無一點音訊地最新型號的黑鷹直升機。已經驚動了上面相關部委的幾個老大,軍區方面接到了「盡一切努力弄回來」地緊急命令,要是拿不出一點兒成績來。恐怕是難以交代了,因此大家都把目光投到老司令員身上。

    在眾多期盼的目光下,滿頭花白的李上將也不再繞彎子了,他半閉著眼睛,向坐在遠端的路遠方問道:「小路,記得你說今天中午剛剛和那個陳樸會過面,你再簡要地介紹一下當時的情況吧。」

    路遠方站起來大聲回答:「是的。我奉命告訴他無法提供清單上的貨物,結果陳樸不為所動,還大咧咧地在原先的採購單上加上了兩個系統共二十六輛PGZ-95式四管25毫米自行式高射炮,告訴我只要據實報上去就行了。」

    眾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路遠方等大家笑完。冷靜地回答:「各位首長,僅憑這一點。我還是堅持我原先的意見。陳樸他們估計已經知道墜機的下落了,或者說這架黑鷹直升機一直就在他們地控制中,否則他們也不會做出這麼荒唐的事情來。」

    李上將點了點頭。和藹地示意路遠方坐下,環視一圈會議室裡地眾人,朗聲說道:

    「我認為小路地推斷很有道理!大家不妨好好想想,第四特區之所以異軍突起,短短時間內就成功地聯合了其他三個地方武裝。沒有點兒真本事誰能做得到?同志們。不要小看人家,就拿這次成功化解政府軍和地方武裝之間可能的衝突來看。康寧部的第四特區為穩定地區局勢是做出了很大貢獻地,而且康寧部在這次衝突中取得的成果也令我刮目相看!儘管我們不知道他們目前的裝備如何,但是絕對趕不上美軍的特種部隊,他們僅僅憑借自己的力量,就至少打下了一架黑鷹直升機,我們不妨設身處地地自問一下,要是換成我們手下地部隊,就一能取得比他們還好地成績嗎?」

    看到眾人肅容正坐,神情嚴峻,李上將撓了撓花白的腦袋,接著說道:「從這一點兒來看,第四特區不會對美國人有什麼特殊地好感,否則八面玲瓏的他們也犯不著以身涉險。長期以來的種種跡象都表明,康寧部是一個獨立性強、緊密團結的隊伍,這樣的夥伴不去爭取,我們還想去爭取誰?我現在就可以明確地表態,凡是軍委核准外銷的武器裝備,我們都能賣給他們,不要整天顧忌什麼國際影響,我們不賣還不是把人家推到反面?賺誰的錢不是錢?何況康寧部中的高級指揮員幾乎全都是咱們軍中出去的精英,難道還怕他們翻了天不成?再一個,上級這次對我們的指示非常明確,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耗在討價還價上面,夜長夢多啊,同志們!這個時候更應該分清事情的輕重緩急。我的話說完了,你們現在就議一議吧。」

    眾人商議片刻,老王轉向楊清泉揚了揚眉毛:「清泉,要不你還是親自走一趟吧?由你和康寧交涉,情況肯定比其他人更好,而且作為康寧的長輩,旁敲側擊間,你更能把握康寧部以後的動向!」

    這次楊清泉也不推辭了,站起來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司令員、各位,我立刻走上一趟,如果真能確定黑鷹直升機殘骸的下落,我保證完成任務!」

    「好!」

    老司令高興地拍了一下桌子:「你去我就放心了!我來之前政委也對我表了態,感謝你長期以來卓有成效的工作,黨委一致支持你、信任你,該怎麼做,你就大膽地去做……小王,你要緊密配合清泉,鼎力支持他的動作。這是個非常難得的契機,很可能會從此打開一個新局面,千萬不要錯過了。」

    「是!」楊清泉和王軍長立正行禮,齊聲回答。

    晨曦中,一架直8軍用直升機緩緩地降落在了景洪駐軍寬大的操場上。楊清泉在路遠方等人的陪同下,匆匆鑽出機艙,立刻登上了早已等候一旁的綠色軍用越野車,不一會兒就奔馳在景洪到大其力的公路上。

    上午七點十分,當楊清泉走進大其力邊防連營區中的會議室時,眼前一位風塵僕僕、身穿特種作訓服地高俊年輕人迅速站了起來。上前兩步,畢恭畢敬地鞠躬請安:「三叔,這一路上辛苦你了!」

    楊清泉心裡一陣激動。上前兩步靜靜地看著康寧略顯疲憊的臉,幽幽歎了口氣,低聲問道:「小寧……看你一身泥一身土的,剛剛從交火地地方趕過來吧?」

    「是啊,從當陽河趕回第二特區的邦桑,還來不及休息就知道你要緊急約見我,然後我立即就啟程了。這一路上都在修路,顛簸得夠嗆,連個合眼的機會的沒有。」康寧說完,向楊清泉介紹兩個隨員:「這位是第四特區總參謀長陳樸。二叔的兵;這位是甘少銘,我們的裝備部長。出自四十師。」

    楊清泉連連點頭。頗為讚賞地看著陳樸和甘少銘:「都不錯,有點兒虎將的味道了。」

    陳樸和甘少銘雙雙敬禮,楊清泉微笑著還禮。示意大家都坐下:

    「你們也知道我難得來一趟,和小寧也有多年未見面了。這段時間來,因為各種原因,我們沒有滿足你們的採購要求,你們都在軍中待過。都熟知軍中的規矩。什麼事情都需要一個過程,需要一定的組織程序才能決定。希望你們能理解我們地難處。」

    甘少銘禮貌地回答:「將軍,我們明白,所以到現在為止,我們一直在耐心的等待。目前對專用車輛和輕武器方面地貿易,我們都很滿意,對此我們深表感謝。」

    楊清泉皺了皺眉頭:「咦,說話都變得文縐縐地了?看來你們都經過專門的外交禮儀訓練了吧?」

    陳樸不好意思地摳了摳腦袋,然後笑著說道:「將軍,有什麼事請儘管吩咐吧。」

    楊清泉臉色嚴肅下來,點了點頭道:「爽快!直說了吧,你們打算獲得多少好處,才會把那架墜落的黑鷹直升機交給自己地祖國?」

    陳樸和甘少銘微微一愣,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康寧。

    康寧也嚴肅下來,對楊清泉正色道:「三叔,雖然明知道你老人家是在詐我,可我也不能對你撒謊。接到你的消息後,我立刻就從邦桑趕了過來,連續十個小時才趕到這裡,只比你提前十分鐘進到這間屋子,而且我都兩天兩夜沒合眼了。可是,這一切與打下兩架黑鷹直升機的弟兄們比起來,與五個為了留下美國佬而死無全屍的弟兄們比起來,就像鴻毛與泰山之別。」

    楊清泉沒想到康寧會用如此巧妙而又嚴肅的口吻擋回自己地至理大義,並委婉地暗示他們地付出與索求,心中頓時感覺到一種令人難過的心靈隔膜,深知眼前這位師侄再也不是原先那位真純和善地孩子了。

    他默默注視著眼前這位正氣凜然、充滿陽剛氣概的侄子,覺得侄子從容鎮定的外表下,那副深沉的心機已經遠遠地超出了自己的想像。楊清泉欣喜之餘,也略感惆悵,欣喜的是康寧已經能勝任下一輩的領導重任,惆悵的是難以把握康寧的思路和未來的發展方向,一種對後輩思想駕馭的失控感油然而生,這種感覺讓楊清泉頗為沮喪。

    楊清泉沉吟片刻,長歎一聲:「小寧,你和你的兄弟們都成熟了!可是我想提醒你一句:不管如何,千萬別忘了咱們的祖訓,別忘了自己身上流著的炎黃子孫的血,唉……說吧,只要不過分的要求,我都能答應你們。」

    康寧展露出了笑容,感激地說道:「三叔,你看著辦吧。那架墜落的黑鷹直升機除了尾翼被轟掉之外,其他關鍵部件都完好無損,雷達和航電部分估計也沒有什麼大問題。昨天中午美國佬的飛機狂轟濫炸也沒傷到它分毫,我的一個特種分隊一直在藏機點附近潛伏守護,目前還算安全。你叫人與陳樸聯繫吧,我們派潛水員提前用鋼纜栓好,最好能約定個時間,派一架直升機吊起來馬上飛走。你們可以從我們特區進入,吊上之後直線飛回去就行了,我們不想讓第二特區的官兵們知道這件事情,否則對我們今後的發展非常不利。」

    楊清泉聽了連連點頭,滿意地笑道:「既然你們這麼大方,我也只好笑納了,哈哈……小甘,等會兒你和小陳留下來與小路幾個核計核計,能辦的我盡力給你們辦,不能辦的先放下等一等,我和小寧出去散散步,說上一會兒話。」

    「是!」

    陳樸和甘少銘高興地站起來,目送脫下帽子和上衣的楊清泉和一身特種隊員裝束的康寧走出門口,立刻與路遠方等人商議起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5 15:05
第五百八十一章 責任的追究

    當第一架直升機被襲擊的消息傳到駐緬武官克勞斯.維爾上校耳裡,他立即感到了事態的嚴重性,一直到最後一架黑鷹機墜毀為止,美國駐曼德勒領事館的這棟小樓裡再也沒有一張輕鬆的臉。

    中央情報局東南亞事務局局長貝克爾.傑克遜上校幾乎無法相信這是真的,第七十五游騎兵團中校參謀長喬伊斯.威廉希爾一臉頹廢地坐在高靠椅上,再也沒有了原先輕鬆自如指揮部下撤退和對那些土族還擊時亢奮的精神狀態,樓中的二十餘名工作人員在聽完緬甸軍政府措辭強硬的公告之後,終於明白事發現場留下的十四具屍體恐怕很難輕鬆拿回來了,這是繼一九八零年伊朗「沙漠一號行動」、一九九三年索馬裡「重建希望行動」之後的第三次慘敗,雖然損失的程度遠低於以上兩次行動中的任何一次,但也足以讓這支驕傲的軍隊在新世紀初蒙受了極度的羞辱。

    只有克勞斯清楚其中的關鍵原因,就是每一次的失敗都發生在貧窮落後、地形和氣候環境極為複雜的地區,裡面除了不合時宜的政治決策的影響之外,美軍官兵慣有的輕敵作風無疑是導致失敗的又一個重要原因,儘管對外一直在吹噓自己軍隊的嚴謹、先進和科學,但實際上大多數行動的失敗都取決於人為因素。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東南亞事務局局長貝克爾統屬的優秀情報人員方逸致當機立斷,在第一時間穩住了第二特區鮑有祥部,成功地說服鮑有祥選擇沉默,並將三具美軍官兵屍體妥善保存,沒有再像眾人所擔心的那樣,一南一北配合軍政府向全世界大肆宣揚,給合眾國臉面上抹黑,但是高達五千萬美元的賠償要求遠遠地超出了貝克爾的權力範圍,對此,貝克爾除了如實上報之外。根本就無能為力。

    身在仰光的駐緬甸大使戈爾狼狽不堪。星條旗飄揚的大使館,原本是大多數仰光人心目中的民主勝地,此刻不但被軍政府暗中組織的數萬憤怒的民眾圍得是水洩不通,無數寫著「騙子」、「膾子手」、「血債血還」等等暴怒字眼地標語條幅延綿數里,整個仰光城所有地廣播電視。都在針對這一突發事件進行反覆的報導和控訴,到處都是對野蠻侵略者的聲討與揭露。更令戈爾如坐針氈的是,遊行領袖提交的抗議書明確地表示,要是美國政府再不做出正式道歉和賠償地話,明天將會抬著美國侵略者的屍體展開大規模的遊行,向全世界揭幕美國的醜惡嘴臉。

    這一類似「最後通牒」的警告,明顯帶著濃郁的仇恨和報復情緒,要是真正實施的話。二十四小時內全世界所有的電視和媒體上,就會出現美軍留下地殘缺屍體在數萬人的簇擁下聲名狼藉、招搖過市,發達的互聯網和各大電視直播網絡將會把這一醜聞傳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傳到美利堅土地上的千家萬戶,巨大的負面影響將無法避免。在這樣一種情況下,哪怕美國媒體喊破喉嚨,也沒有緬甸軍政府苦心羅列的罪狀有說服力。

    第二天。始終沒有得到美國政府圓滿答覆地緬甸軍政府真的如他們所威脅地那樣干了,上百名在黑鷹直升機狂暴屠戮下僥倖未死的政府軍官兵。頭上或身上纏繞血跡斑斑的紗布,全副武裝地押解七輛二戰時期的美式吉普車,在數以十萬計的憤怒地緬甸民眾地呼應跟隨下、在數百死難官兵家屬搶天呼地的哭泣聲中、在成百上千地各國記者的攝像機前,緩緩駛到了被美軍嚴密保護的美國大使館門前,每一輛陳舊吉普車後箱平鋪的木板上。都躺著一具美軍游騎兵的屍體。其中有兩具還是黑人,屍體旁邊穩穩地固定著美制武器、防毒面具、單兵通訊器材等等。任由各國記者抵近拍攝。更令人無法容忍的是,「毫無人性」的緬甸軍人竟然將每一個死去官兵的身份牌用木板複製放大出來,讓人一眼就可以看到死者的軍籍編號、姓名、出生年月、所屬部隊等詳細的資料,此舉讓使領館前嚴陣以待、還有電視、網絡傳媒前面觀看的的無數美**人深感恥辱和無奈,讓全世界特別是美國的敵對者看到了一個天大的諷刺和笑柄。

    連日來,被海潮般聲浪包圍在使館內的戈爾寢食不安,無比的憂鬱,他不知道高高在上的總統閣下是否已經知曉這個失敗的行動,總統本人是否知道他嘴裡的「可愛的孩子們」在遠離故土的東南亞被陳屍遊街,在炎熱的氣浪中靈魂永遠也無法得到安息,但是戈爾卻清楚地知道,遠在日本沖繩的美軍基地裡面,太平洋艦隊和中央情報局的那些大佬們正在緊急商量對策。與此同時,那些猶如嗜血蒼蠅般的軍法官們肯定也不含糊,此刻正是這群平庸刻薄的先生們施展才華和表現自己廉潔高效的最好時機,他們一定早早地就在泰國的軍事基地裡對回撤的官兵進行調查取證。

    第三日清晨,六點剛過,整個城市還處於暫時的休息之中,從曼德勒緊急趕回仰光大使館的克勞斯和貝克爾終於見到了滿臉疲憊的戈爾大使,戈爾出示的一份文件,讓兩人頓時無話可說,心裡在默默地盤算著此事的可行性到底有多大幾率?兩人根本就不知道,就在他們踏入大使館的那一刻,一架直8-321運輸直升機已經從當陽河中吊起那架濕漉漉的黑傢伙,迎著東方的晨曦漸漸遠去。

    耿直嚴謹的克勞斯放下文件,一臉擔憂地問道:「戈爾,你真的打算讓我按照這份文件所說的那樣,向整個世界撒謊嗎?」

    「不不!克勞斯,我糾正一下你的錯誤用詞,這並不是什麼撒謊,而是時局迫使我們必須得這麼做。」

    戈爾連連搖頭,滿懷激情地解釋道:「鑒於緬甸軍政府對撣邦臘戌地區毒品販子的無恥包庇和縱容,致使大量毒品通過各種渠道流入了我們偉大的美利堅合眾國,毒害我們的孩子,傷害我們的親人,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我們的情報部門和軍方攜手合作。準備將毒販秘密進行抓捕,但是在遭到緬甸軍方的悍然襲擊之後,我們為了自保,不得不拿起武器進行正常地正當防衛……」

    看到克勞斯一臉地猶豫,似乎想要說點兒什麼。戈爾使勁地擺了擺手:「不不!請你耐心聽完我說的話,克勞斯,值此關鍵時刻,我們不能再給心力交瘁的政府外交部門添加任何的負擔,我可以向你保證,事情到此為止!類似這樣的愚蠢錯誤,以後將不會再發生,所有犧牲勇士地遺體。也必然將安然返回到美利堅。請相信我,克勞斯,我們一定能夠把這件事處理好。」

    一旁的貝克爾擔心地問道:「戈爾,既然我們準備部分答應第二特區鮑有祥部的要求,再說臘戌地區的毒品問題,會不會讓他在惱羞成怒之下,向我們翻臉?年初在《時代》雜誌的封面上。我們可是把他稱作大毒梟的。」

    「貝克爾,這事請你儘管放心。我們遵循兩年內不指責鮑有祥為毒販的口頭協議,並不等於整個撣邦地區除了鮑有祥外,就沒有別的毒販了,比如西面那個與撣邦比鄰地實皆省,每年產出的鴉片就不下一千噸。為何這麼長時間來我們都沒有指責實皆省而僅僅揪住鮑有祥不放?這些全都是出於政治上的需要。退一步說。我們政府下屬機構不指責他,並不代表聯合國以及民間機構不抨擊他。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戈爾循循善誘,顯得十分的耐心。

    貝克爾苦笑道:「戈爾,上級既然已經同意了你的這份報告,我也沒有任何意見,可是你能否想辦法讓熟悉康寧的約翰盡快前往第四特區?游騎兵地屍體要接回來,就必須經過第四特區的地盤,否則一面是**,另兩面是政府軍,我們總不能再次冒險派出直升飛機前去吧?」

    「當然,這件事我已經安排好了。放心,約翰那邊進行得很順利,在與康寧地夥伴、緬甸兄弟基金會駐仰光負責人取得聯繫後,昨天下午他已經啟程前往大其力了。」戈爾接著告誡道:「但是向鮑有祥秘密支付兩千萬美元款項一事,屬於你們中情局的機密行動,對此我無能為力。」

    貝克爾無奈地聳了聳肩,望向沙發對面眉頭緊鎖的克勞斯。克勞斯抬起頭問道:「貝克爾,你認為康寧一定會答應向我們提供方便嗎?有消息說康寧部的下級軍官參與製毒販毒,這件事你怎麼看?」

    貝克爾點了點頭:「你提出的第一個問題估計難度不大,根據方逸致地匯報,康寧與鮑有祥地關係非同一般,與第三特區領袖丁英家族的關係也非常地密切,目前的種種跡象表明,這四個特區似乎形成了一個較之原來更為緊密的聯盟。非常有意思的是,他們在對待中國的貿易上採取了幾乎同樣的強硬態度,彼此間的合作關係大大改善,因此我們認為康寧會幫這個忙;你的第二個問題很好解答,康寧此人以禁毒而聞名於世,也因為禁毒,他從一個民族領袖一躍而成為了第四特區的主席,連以前迫害過他的中國警方都喜歡他這一點,事實也證明了他實施的禁毒方法行之有效。他擔任第四特區主席的時間不長,但他很快就將原來主要種植罌粟的土地改種了甘蔗,正在建設的制糖廠已經從中國廣西運來了相關設備,儘管傳聞康寧部有人參與製毒販毒,但是經過我們分析過後一致認為,在老撾和泰國擁有眾多製藥專利收入的康寧需要時間來推廣他的替代種植計劃,目前他也只能容忍改造前的罌粟種植存在,否則巨大的資金投入,換作誰也拿不出來。」

    克勞斯若有所思地笑道:「難道你就不懷疑康寧集團正在靠毒品暴利的積累,來大力發展他所推行的經濟振興模式嗎?」

    「當然這也很有可能!目前我們正在尋找這方面的證據,近來馬六甲一帶大量出現的毒品交易非常令人擔憂,但是在沒有足夠的證據之前,誰也不能輕易指責一個對當地民生和西方民主抱著開明態度的民族領袖,何況康寧至今沒有獲得國際社會足夠的幫助,全靠一人之力在維繫他的禁毒計劃,不是嗎?」貝克爾笑道。

    克勞斯終於明白了中央情報局的真實想法,知道哪怕康寧真的參與製毒販毒,也在中央情報局的容忍範圍之內。政治上的利益任何時候都壓倒其他領域的一切利益,儘管在行動上與自己所在的軍方情報部門採取的方式不同,但是在目的上卻是完全一致的。

    弄清楚事情的關鍵所在之後,克勞斯對貝克爾笑著問道:「貝克爾,你是這次失敗行動的一線負責人,你認為我該承擔什麼責任?」

    戈爾沒等貝克爾回答,就對克勞斯大聲說道:「克勞斯,儘管我們每個人都需要承擔一定的責任,但是最大的責任是具體負責此次行動的游騎兵基層指揮員,正是基層指揮員在行動時間選擇上的輕率,以及對撤退地點控制方面的嚴重失職,被不明身份的地方武裝偷襲才是導致這次行動失敗的最大原因,這一點特別調查小組已經得出了初步結果,我們不需要在這個問題上過多地耗費精力,未來更多艱巨的任務還在等著我們呢!」

    克勞斯啞然失笑:「謝謝你,戈爾,我想我明白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5 15:06
第五百八十二章 故友

    連續忙碌一周的康寧,終於獲得了短暫的安寧。

    送走了美國之音記者約翰,和艾美、阿鳳三女纏綿幾天的康寧,在她們戀戀不捨的目光中,與陳樸一起離開了大瑤山,返回萬崗大營的家中。

    心情顯得很愉悅的陳樸急匆匆就回家去看望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了,康寧也有點兒心虛地回到自己的小樓中,抱起撲入懷中的兒子親個不停。

    司徒晏看到康寧歸來,非常開心,興沖沖地跑進廚房,與鄭怡、萌萌兩女一起下廚,準備搗鼓出一桌酒菜出來好好地慶祝一下。

    「爸爸,你這一出門,就八天不回家,萌萌阿姨說你沒心肝。」兒子小康奶聲奶氣地向父親打著小報告。

    康寧哈哈一笑,摸著兒子的頭道:「是嗎?哈哈……兒子,你在幼兒園怎麼樣啊?」

    小康撫摸康寧腮幫上的硬胡茬,感到很親切。過了一會兒才說道:「班裡又來了三個小朋友,一個說他陝西的,一個說她是西康的,還有一個她沒說來自哪兒……爸爸,西康是哪裡啊?」

    康寧笑了起來,對著兒子亮晶晶的眼睛道:「西康就是咱們四川西部康定縣所在的地區,一千多年前那裡就是個大市鎮了,著名的大雪山和大渡河就在那片地方。兒子,告訴爸爸,那個來自西康的小朋友姓什麼?是男孩還是女孩?」

    「是個圓臉的女孩子,五歲多了。她說她姓傅。我們地魏老師和陳老師都誇她長得漂亮,她對我很好。星期天我帶她到家裡來玩好嗎?」一談起這個新的小夥伴,小傢伙眉飛色舞顯得很興奮。拉著康寧地手就徵求起意見來。

    康寧點了點頭:「姓傅?莫不是……」

    萌萌端著碟宮保雞丁從廚房走了出來,接過康寧的話頭解釋道:

    「是傅大哥地女兒,剛搬來這裡十天,就住在咱們家後面的九號樓裡。唉!真是難為了雪梅嫂子了,傅大哥在西康被她苦苦追求、因此開除軍籍回家之後,當年年僅十九歲的雪梅嫂子鍥而不捨,毅然離家出走。一個人孤伶伶找了兩個多月。才找到樂山鄉下傅大哥的家裡。這個時候,傅大哥自感無顏待在家裡,已經到廣東打工去了。雪梅嫂子想到廣東尋找。又不知道傅大哥的詳細地址,看到傅大哥父母年老多病,兩個弟妹與傅大哥年紀相差挺大,而且還在唸書,雪梅嫂子毫不猶豫地就留了下來。整天在村裡人的白眼下種地養豬。侍奉兩老,天天就盼著傅大哥回來。這一盼就是三年啊!

    九七年,傅大哥好不容易才回到家裡,面對雪梅嫂子的深情,二話不說第二天就買了十頭豬張羅喜事。村裡人見傅大哥發了財又不記仇,羞愧之下全都登門致歉喝喜酒,雪梅嫂子這才算是盼到了頭。

    當晚進洞房,傅大哥摟著雪梅嫂子哭了整整一夜,可在家只住了一個月,他又跑到香港和陳樸大哥一幫人鬼混去了,這一去又是六年,十天前才把父母、雪梅嫂子母女和教書地妹子接了過來。

    傅大哥地妹妹叫傅玉蟬,我安排她在我們教委做檔案管理員了,他弟弟留在家鄉教書,說捨不得教的那幫孩子們,不願意過來……唉!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康寧聽完萌萌的話,立刻站了起來,抱起兒子對萌萌吩咐一聲,就穿過廚房走出後門,大步走向斜對面地九號將軍樓。

    萌萌和鄭怡望著康寧的背影搖頭直歎氣,司徒晏問明情況之後,也深深地為之感動。

    傅玉鳴聽到敲門聲,奇怪這個時候會有誰造訪。起身打開大門,一眼就看到康寧笑容滿面地抱著兒子站在門前,連忙把他請了進去,傅玉鳴的女兒一見小康,立刻嬌聲歡呼起來。

    康寧放下兒子,連忙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傅玉鳴父母問好。

    安撫好兩位激動的老人,他這才轉向傅玉鳴,低聲責怪:「怎麼早不說?安排伯父伯母去總醫院檢查身體了嗎?」

    「這段時間大家都忙,我怎麼好意思說這事兒?」傅玉鳴低聲回答。

    「唉,如果知道這種情況,我絕不會讓你出任務!你啊……這件事要是讓弟兄們知道,你可得費一番周折來解釋了。」

    康寧看到一家人尚未吃飯,就借此機會給兩老把脈診斷,仔細詢問老人地生理反應和飲食情況,把兩老唬得一愣一愣地,要不是傅玉鳴在一旁加以解釋,兩老誰能相信這個年輕的特區政府主席,竟然是個如此優秀博學地醫生?

    檢查完畢後,康寧如釋重負地站了起來:「沒事、沒事!伯父是常年勞累過度,導致身體虛弱,這慢性肺炎很好治療,最多半月療程就好了。還有伯母這風濕病也不重,明天我安排人陪伯母去總醫院拍個片子,確診之後只需一個療程的特效藥治療,就能神采奕奕、健步如飛了。」

    傅玉鳴聽了高興地拉著康寧要喝酒,康寧剛要推辭,就看到萌萌興沖沖地敲門跑了進來。

    萌萌禮貌地向傅家老小打了個招呼,隨即高興地對康寧說道:「我們有個故人在封關前過來了,在翡翠城邊防檢查站被攔了下來。邊防部隊聽來人說出身份之後,緊急報到了軍事調查局局長張敏那裡,張敏立即就給家裡打來電話請示。你快回去回個電話吧,張敏還在辦公室等回音呢。「這邊回電話不是一樣嗎?看你興奮的樣子,是誰這麼勞師動眾的?」康寧邊說邊走向傅玉鳴家客廳邊上地電話。拿起話筒就按下一串號碼。

    萌萌眉飛色舞地大聲回答:「說起來你肯定高興……來人叫杜建武!」

    「什麼?」

    聽到這熟悉的名字,康寧和傅玉鳴幾乎同時驚呼起來。

    康寧抓緊差點滑落地話筒。對電話另一頭詢問的張敏大聲問道:「來人真叫杜建武?確認了嗎?」

    「是啊,他自稱是從四川淚江那邊過來地。是你的老兄弟,下面的弟兄們一聽哪敢怠慢?留下人立刻請示,最後從石鎮大哥那裡轉到了我這兒,我知道你曾經在淚江待過兩年,所以只能打電話請示你了。」

    張敏還是那副不緊不慢的性格,說話也慢條斯理,顯得非常和氣。

    「沒錯。如果來人真的是杜建武的話。那他確實是我曾經最好要的兄弟。你讓下邊地人好好照顧他,我這就趕到邊境去。對了,你新婚還沒幾天呢。早點兒回家去吧,哈哈!」

    說罷,康寧放下話筒,走到傅玉鳴跟前問道:「怎麼----玉鳴,你認識杜建武?」

    傅玉鳴神情激動地回答道:「當然認識了。他是我地老連長啊!當時杜連長和一連的高青華連長是鐵哥們兒。他們倆是我們山地師的能人,我離開部隊地時候。誰也沒想到來送我,包括那些平時嘴裡總是稱兄道弟的所謂至交好友,只有杜連長毫不理會別人的異樣眼光,奪過營長司機手裡的鑰匙,親自開車送我到縣城。這份情義……我……不行,我要和你一塊去迎接他!」

    康寧點了點頭,轉身對萌萌吩咐道:「回去多做幾個菜,兩個小時後我們就會趕回來。」說到這裡,瞥了一眼和小姐姐玩得正痛快的鄭小康,笑著道:「看來小康一時半會兒地也捨不得離開,就讓他留在這裡和他傅姐姐一塊兒吃飯吧。」

    萌萌看了看小傢伙,笑著點了點頭轉身離去。傅玉鳴那位情深意重地妻子此刻早已給丈夫拿來外衣,傅玉鳴一看是夏裝准將服,連忙讓妻子拿了回去,說自己穿這件短袖軍襯衣就行了,怎麼好意思穿正式軍裝去見老連長。

    康寧與兩位老人禮貌告別,又輕聲吩咐兒子幾句,就和頗為儒雅的傅玉鳴走出小樓大門。

    此時,司機小段已經將車停在了小院入口處,兩人鑽進後座卻意外地發現,軍事調查局局長張敏已經坐在了前面地副駕駛位上。

    沒等兩人開口詢問,被弟兄們戲稱為「笑面虎」的張敏立刻解釋:「康總、傅局長,請原諒我必須與你們一起去,這是我的職責。小段,你傻了?快開車啊!」

    越野車緩緩開出軍屬大院,兩輛警衛團的車子一前一後夾住康寧等人乘坐的車子飛速向前,傅玉鳴對康寧哈哈一笑:

    「康總,你看看,我們的間諜頭子可是無孔不入的啊!據說軍中各單位最怕這傢伙的部門傳喚,官兵們在路上看到軍調局的人,都得踮著腳尖走路。」

    眾人聽了哈哈一笑,康寧頗為滿意地說道:「這說明了張敏他們的工作做得好,近一年來他們不但清理了我們軍中的隱患,還配合石鎮大哥的警備司令部反間諜局和秦東亮的警察署政保處揪出了上百個各方的臥底,功不可沒啊!」

    張敏笑瞇瞇地說道:「康總,你實在是過獎了,這得罪人的差事總得有人幹不是?哈哈……對了,康總,我突然記起你檔案資料裡對這個杜建武的幾十字說明,所以我才急急忙忙跑過來。感謝康總毫不隱瞞自己的履歷,讓我們知道這個杜建武的真實身份和來歷,在此我有個疑問,既然杜建武屬於內地安全系統的人,他這次突然到來,似乎不簡單啊?」

    「咦……我也是剛剛得到他到來的消息,先說說你的看法吧。」康寧收起笑臉,認真傾聽。

    張敏想了想說道:「自從參謀總部緬甸處的盧曉楠調到仰光負責緬甸全境總體事務之後,我的二處就接過了大其力的情報事務。經過兩個月周密而細緻的調查,已經可以確定那個叫吳恆的攝影記者的真實身份,連同吳恆在泰北美塞的聯絡點也在我們和華青社的監控之內。吳恆數次試圖通過大其力的基金會想與我們建立聯繫,都被我們以莫名其妙的借口拒絕了,是不是此前我們一直採取的這種不接觸態度讓他們坐不住了?這次杜建武的突然到來,會不會是內地希望通過他與你之間的兄弟關係,與我們建立起某種程度的聯繫?」

    康寧沉思片刻,轉向傅玉鳴:「分析得很有道理……玉鳴,你的意見如何?」

    傅玉鳴想了想,點點頭笑道:「應該八九不離十吧,哈哈!不過不管怎麼樣,這不是個壞消息,在目前的情況下,我們或許應該改變一下現在這種不接觸的態度了,畢竟在情報的相互交流中,我們雙方都能從中受益,而且我們與內地從未有過什麼利益衝突,合作的基礎還是有的,我們目前和軍方之間的關係不是相處得就很好嗎?互利互惠嘛,只要我們的反滲透工作做好就行了。」

    康寧哈哈一笑:「玉鳴,你想罵我小氣就儘管罵得了,何必拐彎抹角的?看來你這傢伙和張敏一樣狡猾,哈哈!今天我就和大家實話實說了吧,之所以這麼長時間以來我們與內地警方、軍方都保持一定程度的接觸,唯獨對安全部門敬而遠之,不是因為當初他們在越南對我搞的小動作,而是讓他們自己思考一下找找過失,不要總是眼高於頂,時時以居高臨下的姿態和我們說話,這一點兒非常重要,沒有個平等的地位,還空談什麼合作?其實我心裡早就想與他們展開這方面的合作了,畢竟我們在新加坡、馬來西亞等地的情報來源幾乎還是個空白,我這心裡也很著急啊,否則我怎麼會讓陳大哥把唐嘉平調到曼谷去發展?」

    張敏和傅玉鳴這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誤會了康寧,兩人臉上的笑容都頗為尷尬。

    張敏不好意思地問道:「康總,等會兒見了老杜該如何處理?」

    康寧毫不猶豫地回答:「喝酒啊!難道你還想打架不成?」

    兩人先是一愣,隨即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chkuo1952 發表於 2008-12-5 19:57
正文 第五百八十三章 坦誠相見
    杜建武心情忐忑不安,面容憔悴地在營房院子的樹蔭下來回踱著步。一個半小時過去了,沉沉的夜幕即將落下,仍然不見康寧的到來,除了院門口兩位站崗的哨兵不時打量他一眼之外,沒有任何人過來和他說一句話。

    這種情況讓見多識廣的杜建武欽佩康寧部官兵軍紀嚴明的同時,也對如今身價倍增的康寧是否還緬懷昔日的友情感到了絲絲莫名的擔憂。

    就在杜建武想要轉身進入接待室喝口水的時候,三輛V6獵豹越野車緩緩開進了院子,一樓連部辦公室里的邊防連長徐遲和指導員張義和快步跑了出來,雙雙來到中間車輛前三米立正敬禮。

    康寧等人走下車,舉手還禮之后,齊齊轉向正走到接待室門口回頭張望的消瘦漢子。

    傅玉鳴大步跑了過去,在杜建武面前激動地立正敬禮:“老連長好!你的二排長傅玉鳴向你致敬!”

    杜建武愣了一下,隨即激動走上前,與傅玉鳴緊緊擁抱在一起:“實在太意外了……小傅,沒想到你會在這里,我和高大哥喝酒時,也常常想起你啊……”

    “杜大哥……一路上辛苦了!”康寧走到杜建武身邊,微笑著低聲問好。

    “小寧!”

    杜建武松開傅玉鳴,看到笑瞇瞇的康寧張開雙臂迎了上來,不由感動不已,迎上去就是一個熊抱:“你這小子出息了……我說呢。這世上沒有難得倒你的事情!”

    “咦,你怎么這么瘦了?”

    康寧松開杜建武,看著他原本堅毅地臉龐變成了刀削般模樣,感到非常詫異:“滿臉胡子拉茬的,一身的臭汗……還一身的酒味!杜大哥,你什么時候變成這副吊樣了?家里出什么事了?”

    杜建武看到康寧關切的目光。心里一暖,鼻子也開始微微發酸。他自嘲般地搖了搖頭,苦笑道:

    “瘦點兒好,看起來精神一些,哈哈!我以為你小子當上軍閥就不認我了呢!還好,除了越來越老成之外,其他都沒變……小傅,你在這里當什么官啊,***。竟然抖起來了,還有這么漂亮地改裝專車,不簡單啊。”

    “老連長,要是你真的喜歡,我送你一輛怎么樣?哈哈!”傅玉鳴笑呵呵地回答道。

    康寧介紹張敏給杜建武認識后,又轉向一旁目瞪口呆的邊防連長徐遲和指導員張義和笑著說道:“這真是我大哥,他沒有騙你們。麻煩你們兩個把他的行李提到我車上,我們馬上要趕回萬崗去。”

    “報告首長。他沒有帶行李……也沒有攜帶武器。我們是否准備點兒什么?”徐遲大聲回答。

    康寧一聽,就知道杜建武被按照規定搜身了。向徐遲兩人贊許地點了點頭:“你們做得很好!我們這就離開,不用麻煩你們了,謝謝!”

    “這是我們的職責。首長不用謝!”張義和激動地回答。

    車隊緩緩開出營區大院,杜建武與康寧、傅玉鳴同乘一輛車,張敏則轉到了阿彪的開道車上。

    杜建武對身邊的康寧笑道:“你的兩個兵可真夠厲害的,搜完我身上地所有部位,還要求解下皮帶檢查。***!你居然還贊揚他們。看來以后他們再接再厲,非逼人脫褲子檢查不可了。”

    康寧和傅玉鳴相視哈哈大笑起來。過了一會兒。傅玉鳴詳細地向杜建武解釋:“這是我們這里的規定,凡是陌生人指名道姓要見縣級以上的官員,必須經過嚴格仔細的檢查。這次老連長你要見的可是我們的老大康總,兩個兵對你這樣,已經算是客氣的了,你千萬別責怪他們,這是軍中制度,誰也不敢違犯。”

    杜建武理解地點點頭:“看得出來,你們地邊防官兵素質很不錯,身上的服裝簡潔實用美觀大方,軍銜和標識朴實無華一目了然,比國境線那邊邊防地強多了。小傅,你這家伙在小寧這里當什么官啊?”

    “嘿嘿,承蒙康總和陳總看得起我,讓小弟在特區軍事委員會政治部下屬混了個局長當當。你可別小看我這個局長,級別相當于內地的廳級干部,有專車有警衛還有洋樓,哈哈!”傅玉鳴巧妙地糊弄了過去。

    “行啊!***,一個二個都出息了!”杜建武打趣地笑道:“小寧,我可是聽說鄭怡和萌萌都跟著過來了?她們還好吧?”

    康寧老臉一紅,厚著臉皮笑答:“現在她們倆正在家里給咱們做下酒菜呢,等會兒你還能見到我和鄭怡地兒子,哈哈……玉鳴,叫上張敏吧,一起喝上兩杯。”

    “行啊!”

    傅玉鳴用車載電台通知了前面車中的張敏。張敏沒有任何猶豫,爽快地就答應了下來。

    一小時后,車隊進入萬崗城,穿過軍營來到康寧的四號樓前停下。

    鄭怡和萌萌聽到動靜,立刻帶著孩子出來迎接。杜建武頗為感慨地與鄭怡和萌萌打過招呼,就在大家的簇擁下走進大門。來到客廳,他張開手,剛想要抱抱康寧的寶貝兒子,誰知道小康一句“伯伯好臭”讓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一時間杜建武感到無比地尷尬。康寧刮了刮兒子地鼻子,小聲教育了他一句,然后就引著想要先洗浴一下才喝接風酒的杜建武走進浴室。

    杜建武看了下浴室,發現非常地寬敞,淋浴和浴缸一應俱全,當即接過鄭怡遞來的一套軍用夏常服,匆匆地關上了浴室門。

    洗漱完畢的杜建武走出浴室來到客廳,看到眾人圍坐在大餐桌前等候自己。很不好意思地摳了摳后腦勺。

    康寧和傅玉鳴熱情地請杜建武坐下,看到刮去胡子一身清新地杜建武,在軍裝的襯托下露出原有的堅毅成熟的本色,全都大聲贊嘆起來。

    開朗活潑的萌萌笑道:“杜大哥除了瘦一點,身子單薄一點,還是原來那么酷。剛才進門的時候可把我和怡姐嚇了一大跳。還以為你出了什么問題了呢。”

    杜建武搖了搖頭,不好意思地回答:“我從成都坐火車到昆明,趕上開往景洪地班車就直接坐了上去,到了景洪覺得時間來得及,就登上開往大勐龍的班車。大熱天的兩天兩夜不洗澡,我這胡子長得也快,就成了那個邋遢的樣子。剛才在邊界與小寧一見面就被他損了一通,沒想到剛進你們家門,又被你兒子損了一下。”

    眾人哈哈大笑起來。康寧給杜建武倒滿一杯五糧液。傅玉鳴啟開一瓶也給張敏滿上,萌萌、鄭怡和司徒晏三個自己則斟上葡萄酒作陪。

    看著四個大男人十五秒內連喝三杯,三個女人相互看了一眼,只能望而興嘆。

    司徒晏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歷來斯斯文文的康寧如此豪飲,不禁長大了嘴巴,要不是萌萌低聲向她解釋,司徒晏還真不知道康寧與杜建武之間原來有此深厚感情,于是非常感興趣地側耳傾聽四個男人間的交談。

    大家邊吃邊喝。從當兵的日子說到各奔東西,從淚江事件說到高青華的近況。張敏和司徒晏這才知道康寧原來有這么好的兄弟、有這么精彩地往事。

    司徒晏雖然能很好地掩飾自己的情感,白皙嬌美的臉上蘊含若有若無的微笑,但那晶瑩嫵媚的秀眼在明亮燈光的照射下依舊熠熠生輝。

    康寧再次敬了大家一杯。放下杯子后對杜建武笑道:“杜哥,你不會告訴我們你這次來這里是來旅游的吧?”

    杜建武一飲而盡,放下杯子認真地回答:“我在四川混不下了,來找你混碗飯吃。你是知道我的身份地,如果信不過我。就算是讓我打雜也行。”

    聽了這話。康寧和傅玉鳴、張敏一下子全都愣住了。他們誰也沒想到,杜建武竟然會主動要求留下來。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才是。

    康寧看到傅玉鳴和張敏征詢的目光,微微一笑:“杜哥,我們此刻所在地這個地方是軍隊的地盤,我身上的不少本事也是你和高大哥手把手地教給我地,所以嚴格來說,我們現在的身份都算是軍人。記得老祖宗有句話叫做軍中無戲言,你能肯定自己剛才的話是出自你的本意嗎?”

    杜建武斜了康寧一眼,有些沮喪地問道:“怎么?你不愿收留我嗎?”

    “哈哈!我當然是求之不得啊!”

    康寧已經看清杜建武眼中那份復雜的情愫,哈哈一笑,接著說道:“杜哥,說句老實話,我們急需你這樣多專多能地人才。你在部隊干了近十年,帶出地兵呱呱叫,不少已經在我們軍中擔任中級指揮員的職務;你后來又再到地方執法部門身兼二職干了七八年,嫉惡如仇、屢立戰功,對得起你地組織,更對得起當地的老百姓,在每個職位上你都兢兢業業、無可挑剔!如此丰富的閱歷和經驗,正是我們所欠缺的,只要杜哥你點個頭,我們軍中各局和隸屬特區軍事委員會的警署副職任你挑選,這是目前我能夠動用的最大的權力了。超過副職以上的任命,必須通過軍事委員會集體討論決定,希望杜大哥別嫌棄這個官職太小了。”

    此言一出,傅玉鳴和張敏非常驚訝。要知道現在有好几個關鍵部門都還沒有設立副職,隨著攤子越鋪越大,擔任副職者無一不是手握實權的忠信之人,康寧毫不猶豫就慷慨地賦予杜建武如此高的職務,大大出乎兩人的預料之外。

    杜建武張大嘴巴,也難以置信地瞪著康寧。當他看到康寧誠懇的笑容和期待的目光時,鼻子一酸,雙眼濕潤起來。

    他使勁地搖了搖頭,抓起酒瓶給康寧斟上一杯,再給自己也斟滿,舉起杯子低聲說道:“小寧,大哥敬你一杯吧!”

    鄭怡等人看到杜建武一干而盡之后低下頭只顧吃菜,便知道几個男人有正事要說,便禮貌地向大家道別,牽著孩子上樓去了。聰敏的萌萌和司徒晏也跟著一起離開,大廳里只剩下四個大男人在一聲不吭地各自喝著悶酒。

    過了好一會兒,杜建武抬起頭,放下筷子:“小寧,小傅還有小張,非常感謝弟兄們的接納!實不相瞞,這次我是帶有任務過來的,而且我也會遵循離開四川時的承諾,努力把上面交代的事情做好。如果現在你們趕我走我也沒辦法,相信上級也不會因為你們趕我離開而怪罪我。”

    杜建武看到康寧三人一言不發,含笑傾聽,重重出了口氣,繼續低聲說道:

    “不管你們相不相信,我都要說個清楚明白。上個月,我連續第三次的辭職報告被駁了回來,后來上級見我心意已決,告訴我說最后完成一個任務就允許我退出,我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下來!我唯一的任務就是與你們第四特區建立起友好的初步合作關系,其他的一概沒有。如果你們信得過我,就讓我暫時做個聯絡員吧,其他的我也不想干,建立常態聯絡機制以后,我就算是完成任務了。今后,我要回去陪老爹老娘,一家人回鄉下過點兒清淨的日子,這么多年坎坎坷坷的過來,我真的心力交瘁……”

    傅玉鳴和張敏面面相覷,不知道杜建武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讓他竟然如此意志消沉。康寧卻能清楚地感受到杜建武心中的苦楚和哀痛。他提起酒杯,給杜建武倒滿一杯,端起杯子動情地說道:

    “杜哥,你永遠是我的好大哥,我尊重你的選擇。這樣吧,你就擔任我們正在籌備的軍事委員會對外聯絡處的處長一職吧!”

    杜建武一愣,隨即默默地端起酒杯,含著淚將二兩一杯的五糧液倒進喉嚨,放下杯子后,身子一歪,“嘩啦啦”地摔倒在了地板上。

    待眾人俯身攙扶時,發現虛弱的杜建武竟然已經不省人事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7 09:29
第五百八十四章 既來之則安之

    康寧給杜建武把過脈之後,微微地鬆了一口氣,隨即輕輕地抱起他,放到了一樓客房的大床上,然後小心翼翼地掩上房門回來,與張敏和傅玉鳴繼續喝酒。

    康寧將杜建武身子很虛的事情告訴了兩人,隨即上樓拿來了衛星手機,當著兩人的面,撥通了高青華的手機。

    十多分鐘的通話,康寧一直連連搖頭,唏噓不已。

    放下電話沉思了好一會兒,康寧將杜建武眼前窘迫的處境告訴了身邊的兩人。

    張敏聽完微微一笑:「康總,如果說杜哥只是因為打殘個小混混才鬱鬱而不得志,你相信嗎?」

    「理智告訴我不相信,但直覺告訴我應該相信,因為國內這樣的荒唐事不在少數。」康寧說完,再次歎息了一聲,接著就把自己如何認識杜建武、因為報仇心切而威脅到安全系統的辦案進程被杜建武抓了起來自己卻僥倖脫身、杜建武在懷孕四月的愛妻慘死之後仍然頑強堅持完成任務等一系列事情告訴了兩人,接著對兩位唏噓不已的弟兄說道:

    「杜大哥是一個原則性很強的人,以我對他的瞭解來看,他是絕對不會用這種蹩腳的苦肉計來換取什麼的。他變成這副頹廢的樣子,實在出乎我的意料,不過也由此可以見出他的確心灰意冷了。我們都知道國內各個部門都有自己的制度,即便是同事間的競爭也很激烈。你們想想,連剛剛當上四川局三把手的高大哥都保不住杜大哥,可想而知他得罪了多少人。不過內地安全系統官場上的事情咱們不能摻乎進去,所以現在我很頭痛,杜大哥是個一言九鼎的漢子,他已經做出的決定很難改變。」

    傅玉鳴聽了連連搖頭歎息:「真是可惜了!別看我現在做這個局長,但和杜大哥比起來,不管是業務還是綜合素質,我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啊!杜大哥這麼有能力的一個人。對警方和安全部門的組織形式、培訓方法、業務手段都非常熟悉,要是能在我們這邊干,絕對能讓我們形似神不似地許多部門迅速走向正軌。如果真讓他這樣的人才就此解甲歸田,真他娘的是個天大的浪費啊!」

    張敏眼珠子一轉,狡猾地「嘿嘿」一笑:「別只顧唉聲歎氣了,雖然我至今也不相信杜大哥的目的如此簡單。但是我也深為杜大哥地能力和為人所折服。康總,如果你真想讓杜大哥死心塌地在咱們這邊干,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事在人為嘛,哈哈!」

    康寧和傅玉鳴精神一振,全都盯著張敏,豎耳傾聽。

    張敏笑瞇瞇地示意兩人附耳過來。一陣低語,讓兩人睜大了眼睛。

    傅玉鳴聽完後重重地拍了張敏的大腿一掌,欣喜不已。康寧臉色突變。低頭沉思,過了好一會兒才對張敏說道:「今天這酒就喝到這裡吧,你立刻去通知軍事委員會所有成員緊急開一個碰頭會,你要列席,把情況和各位老大通報清楚。如果討論通過的話,就幹他娘的幹這一票!」

    「遵命!」

    心力交瘁、沉沉睡去的杜建武哪裡知道,此刻自己已經落於弟兄們的暗算之中。當一陣嘹亮地軍號聲傳來時,杜建武本能地猛然坐起。

    他搓了搓略微有些發脹的雙眼,藉著牆角夜間照明燈昏暗的燈光擰亮了床頭燈。立刻看到床邊地椅子上整齊地擺放著一套軍隊作訓服,舒適的純棉圓領短袖迷綵衣放在了最上頭,一雙四十三碼的生膠底軍用帆布訓練鞋和綠色襪子整齊地擺放在床邊,書桌上是軍用洗滌用具,毛巾牙刷一概齊全。一杯清幽的毛尖茶。還裊裊地散發著熱氣。

    杜建武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端起茶杯。「咕嘟嘟」將茶水喝盡,這才感覺到乾涸的喉嚨好受了一些。他略一思索,立即想明白了自己此刻所處的位置,同時想起自己肩上擔負地重任,不由搖頭苦笑。

    冷靜了一會兒,杜建武起床套上舒適的襪子,穿上鞋綁緊鞋帶,拿上洗滌用具到客房右側的寬大衛生間迅速洗漱,一切完畢,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消瘦地臉和亂哄哄的頭髮,歎了口氣。

    收拾完畢回到房間,杜建武坐在床沿上,脫下第四特區軍隊的松綠色短袖軍便裝,拿起圓領迷綵衣套在了身上。束腰的時候,他才發現昨晚換上的迷彩褲尼龍腰帶非常精緻標準,銀色地方形腰帶扣上是一隻在雲中仰首長嘯地麒麟,圖案簡潔明快,栩栩如生,讓杜建武立刻聯想到了康寧部將官的標誌。

    這時,窗外傳來一陣打鬥聲。杜建武拉開窗簾仔細一看,驚訝地發現上級提供給自己地資料裡的第四特區將官,此刻幾乎都聚集在這兩排將軍樓中間晨練,杜建武一眼就認出正在比試的兩個人是參謀總長陳樸和獨立師師長關仲明,康寧正在與四十多歲的警備司令石鎮玩推手,傅玉鳴和後勤部部長周繼先在一旁各玩各的,在一邊觀看陳樸和關仲明對練的寬嘴大鼻子漢子,正是因時常處理雙邊糾紛而被內地熟知的狠人----政治部部長塗文勝。

    杜建武想了想走出房門,穿過廚房打開後門走向晨練的眾人。

    傅玉鳴見到杜建武,立刻收起架勢大步迎了上去,眾人也都相繼停下,圍攏上來招呼問好。

    杜建武受到大家誠摯相待熱情招呼,心裡反而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和眾人一一握手時笑容都顯得有些不太自然了。

    壯實的關仲明笑著說道:「杜兄,我手下也有幾個你當年帶出來的弟兄,哈哈!在我們這裡,你可千萬別客氣,大家都是自己人。」

    杜建武連聲道謝,隨即問道:「各位每天都在這裡操練?」

    陳樸笑著回答:「每週一兩次吧,平時大家都去大營觀摩訓練。不過要是阿寧在家,就差不多天天都是這樣。我們很多人的功夫都需要阿寧不時在一旁指點,這傢伙一身功夫不剝削點兒,實在太可惜了!」

    眾人發出一陣會心的哄笑。康寧看到杜建武神清氣爽。顯然休息得挺好,就提出練一練。

    杜建武看到周邊全都是迷彩系列,彷彿又回到了當年的軍營,豪氣一生隨口便答應下來,拉開架勢和康寧碰了幾個回合,看到康寧笑容滿面地停下來。便痛苦地罵道:「你這傢伙,這陰勁越來越損了,敲得我的手腕都快動不了啦!」

    康寧大聲讚道:「杜哥,你比當年可厲害多了,要不是你身體還很虛弱,我哪兒能這麼快就賺到便宜?看來你對那套擒拿手又有新的領悟了。」

    杜建武點了點頭。敗在康寧手上,他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一幫人就像老朋友般圍在一起敘舊,時而歎息,時而大笑。讓杜建武有種回到老部隊的良好感覺。

    差不多到早餐時間,塗文勝問道:「杜哥,你是穿作訓服和我們一起去軍營食堂吃飯,還是換一身制服啊?」

    杜建武為難了,尚未來得及回答,就聽到粗豪的關仲明亮開了他那特有地大嗓門兒:「這還用問嗎?我聽阿寧說已經委任杜大哥為聯略處的處長了,這可是代表咱們軍隊形象的。繼先,你看看杜哥的身材比例,讓你們後勤部的人趕緊送一套軍服過來。回去洗洗我們一起到大營吃大鍋飯去!」

    眾人笑容滿面地散去,杜建武和康寧一起走向了四號樓。略作考慮,杜建武要求換個住處,康寧回身指了指塗文勝進入的十一號樓說道:「行啊,今天晚上你就搬到塗文勝隔壁地十二號樓去住。司機和秘書下午讓塗文勝他們政治部給你安排。不過我們這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沒有配女秘書----我那女秘書司徒晏是我師侄女,英國劍橋大學畢業的博士生。搞經濟很有一套,很多方面我都得仰仗她,你可別想歪了。」

    「這待遇也太高了點兒吧?我一個人怎麼能住一棟樓呢?給我安排旁邊大營的一間集體宿舍就行了,別這麼浪費。」杜建武委婉地拒絕。

    康寧拉著他的胳膊回到屋裡,邊走邊解釋道:「既來之則安之!這第十二棟小樓此前一直空著,原本是準備安排給三師副師長顧耀祖大哥住的,無奈他這個孝子要陪他老爺子一家住在萬崗的老城裡面,我們拗不過他,也只能由他去了。十二號樓後面原本預留了一個大花園的位置,準備和後面地十幾棟中級軍官的住宅區隔開,我們商量之後決定劃出一半地再建十二棟將軍樓,讓如今的准將們都住上。另一半做成個公共小花園,讓這裡地老頭、老太太們也好有個健身的地方,還建一棟兩層的老年人活動中心,讓老人家打打麻將、唱唱歌跳跳舞什麼的,哈哈!」

    杜建武搖了搖頭,隨即笑著問道:「那你準備給我安個什麼級別?」

    康寧指了指門口大步走進來的小段,笑著說道:「你的衣服已經送來了,經過弟兄們的討論,一致認為你穿准將衣服最合適,否則出去打交道,矮人一等不是回事……哎!你可別以為這是我們自己胡亂決定地,這是緬甸中央政府軍事委員會剛剛批准下來的,回頭我讓文勝把文件拿給你看看,授權我們第四特區與景棟地方政府平級,也就是二級軍區的級別。我地中將軍銜和陳大哥他們十四人的少將軍銜,全都是緬甸中央軍事委員會正式任命的,准將以下軍銜不需要上面同意,由我們特區軍事委員會自己任命,保送緬甸中央軍委備案就行了。這是我們特區很重要的一點優待,目前其他三個特區都沒能做到。」

    杜建武一下子愣住了,他實在想不到,康寧怎麼能在短短時間內就搞定緬甸中央那幫老大?這個消息國內目前肯定尚未獲知,康寧部獲得了如此重要的軍事承認,勢必對今後地雙邊關係產生很大影響,這已經不是單純地兩國地方之間的交流,或多或少都帶有了國家形象和利益在裡面。這突然獲知地變化,讓杜建武心裡百感交集,對康寧集團的認識有了本質上的不同。

    機械般地接過小段恭恭敬敬遞來的一套將官禮服和一套常服,杜建武感到心情十分沉重,捧著兩套軍服站在客房門口發愣,在小段低聲提醒下,才進房更換那套常服,完了對著牆上的穿衣鏡端詳了好久:精緻的作訓帽上的雙麒麟軍徽威嚴肅穆,領章上銀線精繡的十二片桂樹葉襯托的銀星簡潔明快,左胸前的胸標是兩面交叉的紅色麒麟戰旗,代表特區最高軍事委員會,兩邊臂章代表軍委和政治部。

    看完自己這一身打扮,杜建武心裡覺得是那麼的陌生而又令人感慨。

    當杜建武走出房門時,正在用早餐的鄭怡和萌萌全都驚呼起來,隨即絡繹發出聲聲讚歎。站在兒子身邊的康寧也是眼前一亮,對杜建武一身濃郁的軍旅氣質讚不絕口,就連溫柔地站在康寧身後,一貫挑剔的司徒晏也對杜建武硬朗的軍人氣度和挺拔的身軀連連點頭。

    杜建武和一身少將常服的康寧並肩走出大門,穿過家屬區的側門與警衛戰士相互致禮,便走進了寬闊的萬崗軍營。

    在嘹亮的軍歌和熟悉的口令感染下,杜建武不知不覺與康寧一起邁著正步走向大食堂,原本微微彎曲的腰板,也一點點地挺直。

    此時的杜建武根本就不知道,就在他不知不覺、準備重新適應軍營生活的時候,康寧部的幹將冷鋒已經和自己的得力助手進入了昆明機場,正好趕上第一班飛往成都的飛機,杜建武的命運也在不知不覺中改變。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7 09:30
第五百八十五章 準備動手

    成都的八月無比炎熱,往往是一場大雨之後烈日當空,潮濕的熱霧在這塊碩大的盆地中蒸騰瀰漫,若是雲層低垂,彌久不散,定會酷熱難耐,走在高樓林立的街道上,就如走在一個巨大的蒸籠之中。

    錦江賓館是成都最著名的五星級酒店,它坐落於成都市中心天府廣場南邊500米的人民南路與內環線的交叉處,與著名的府南河隔著條車流奔忙的馬路遙遙相望。此時,由於天氣悶熱的原因,大功率製冷設備吹送的涼爽空氣,使得紅花綠樹掩映的一樓大廳的咖啡廳和茶座內人滿為患。

    走進賓館大門,左側高大的全景落地窗後是個個盆景隔出的清雅茶座,中間光潔的大理石平台上,擺放著一台豪華鋼琴,一位身穿素淨無袖旗袍的妙齡少女氣定神閒,正用她修長靈巧的十指,演繹浪漫溫馨的鋼琴名曲《獻給愛麗絲》。

    一身名牌穿著、氣度不凡的冷鋒正在悠閒地沏茶自飲。

    自從認識美麗賢惠的傣族女友之後,冷鋒學會了一手漂亮的茶藝,性格也似乎隨著茶藝的提高而變得越來越從容不迫,淡定而又沉穩。

    隨著一年來艱辛的歷練,冷鋒身上的軍人氣質逐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儒商慣有的成熟雅致,緊抿的嘴角總是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鋒哥,你還別說,這天府之國果真不同凡響啊!在這裡坐了這麼久了,進進出出硬是沒有一個醜人。你看那些時尚女孩水靈靈的,窈窕豐滿、肌膚白嫩。嘖嘖……你快看那個剛進門的穿白色短裙的女孩,看她年紀不過十五六歲吧,胸前地波可真大啊!我真擔心她上衣扣子被撐暴了。」

    身穿休閒短袖的朱成林黝黑壯實,看著一位走過大廳、容顏清麗的白衣女孩,一雙虎目睜得圓溜溜的。嘴裡竟然咽起了口水。

    邊上兩個弟兄「嗤嗤」低笑。冷鋒白了朱成林一眼,低聲罵道:「成林。你怎麼就不長進些?你這話前面說得還挺好的,後半截就全變味了,不知道地人還以為咱們是地痞流氓呢。看來回去之後,我得建議穆臻大哥對你們幾個加強教育才行,不然帶出來丟咱們康老大的臉啊。」

    「別別!鋒哥,你就饒了我們吧,要是臻哥聽了不高興,說不定會調咱們弟兄到鳥不拉屎地越老邊境去。那可不是人待的地方,不僅東西難吃。整天碰到的都是黑不溜秋塌鼻樑的越老山民。還是和你出任務好,吃香的喝辣的不說,還能看看咱們國內的各色美女,大飽眼福啊。說實話,鋒哥,咱們小隊的弟兄這次真的很感激你,哈哈……看。老五回來了。」長著一副娃娃臉地陸明揚低聲說道。

    冷鋒抬起頭,示意滿頭大汗的老五坐在自己對面,斟滿杯茶遞了過去:「別忙著說事。先喝杯茶解解渴吧。」

    皮膚黝黑、身體壯實的老五接過茶杯一飲而盡,愜意地出了一口長氣,隨後舔了舔寬闊的嘴唇,這才凝神低聲匯報:

    「二組老七他們通過兩天的努力,已經成功找到杜大哥的父母家裡去了。就在淚江西面的全安鎮杜家灣。原本兩位老人看到陌生人造訪非常緊張。瞪著他們一句話也不說,直到老七他們亮出偽造地警官證來。兩老才鬆懈下來,相信老七他們是杜大哥的同事,並一個勁兒地追問杜大哥到底犯了什麼錯誤,竟然要找到家裡來?老七他們解釋說杜大哥沒犯什麼錯誤,只是因為在昆明辦案時受了點兒傷,現在正住院接受治療。兩老聽了急得要命,說什麼也要趕到昆明去親眼看看,老七請示是不是現在立刻就將二老給接走?」

    冷鋒沉思了一下,問道:「杜大哥的弟弟杜建斌找到了嗎?」

    「兩位老人說杜老二被鄉里精簡下來之後,領著他媳婦兒到自貢丈母娘家裡幫著養豬去了。他現在家裡日子也不好過,養有幾十隻雞一頭豬,村裡地親戚不怎麼來往,原因是這麼多年來杜大哥辦案得罪了不少人,也從不幫誰走後門,所以人緣挺糟糕的,只有住在半里外的大伯父一家能理解杜大哥,時不時來家裡幫忙。估計兩老要是離開淚江的話,那個家就托付給他大伯父了。」老五快速將情況予以了說明。

    冷鋒聽了滿意地點了點頭,快速撥通老七的手機:「老七,你打算接到兩位老人家後怎麼走?杜建斌那邊怎麼處理?」

    「我們馬上就要動身了。剛才鄉里派出所突然來了個小民警,知道我們是安全部門地人後就一個勁兒地湊近乎說要請我們喝酒,我兩句話打發他走了。現在是中午時間,由於我們地行跡已經暴露,我擔心夜長夢多,打算現在就和弟兄們一起開車到自貢鄉下,把杜老二夫婦也騙上車,然後今晚開到貴州鎮寧住一夜。這麼安排主要是擔心連夜奔波的話兩老身體會受不了,明天一早我們會經曲靖走石林直接到景洪。」

    老七說話地聲音很低,背景聲中還隱隱傳來老人與其他兩個弟兄的對話聲。

    「你們做得很好,馬上行動,千萬別耽擱!到了自貢接到杜老二夫婦後,記得立刻給我打個電話過來,我好安排下一步行動。開車的時候一定要小心,老人家可經不起折騰!」冷鋒鄭重地叮囑道。

    「明白!」

    掛斷電話,冷鋒放心地笑了笑。他之所以選擇老七負責前去接兩個老人,正是因為老七本身就是淚江人,同時也是自己手下駕駛技術最好的一個,為人誠實穩重,處變不驚,深受穆臻和幾位老大的賞識。很可能完成這次任務之後,就會升任自己的副職了。

    「美女,麻煩你結賬!」

    這時,助手江波看到冷鋒臉上閃過一絲殺氣,知道馬上就有任務了。當下機靈地對走過身邊地女服務員笑著說道。

    冷鋒低聲吩咐:「老五、明揚,你們立刻把車開到城東的成渝老路口等我們。找個僻靜地方換上西藏軍分區的牌子,我和江波退完房後就趕過去。弄完之後,明揚你立刻通知淚江的弟兄開始正式進入狀態,我們爭取兩天內把事情辦完。」

    「明白!」

    入夜,冷鋒一行乘坐兩輛軍用牌照的獵豹越野車徐徐接近淚江城,正在進行地大規模市政建設,使得道路兩旁塵煙四起。開車的老五看著遠近鱗次櫛比地建築工地,頗為感慨地說,估計不久後這座山城又要變個模樣了。

    兩輛車在城西公路旁的一個大魚莊院子裡停了下來。身穿陸軍迷彩服的冷鋒四人陸續走下車,一眼就看到右側湖邊一個孤零零的亭子裡,三個弟兄正圍坐在一張餐桌前,含笑向自己招手。冷鋒領著老五、朱成林和陸明揚三人走進亭子,示意大家坐下,對一組的負責人祁宏遠笑道:「老七圓滿完成了任務。目前他們帶著杜家人,已經安全通過了貴陽。下面就該看咱們的了。」

    祁宏遠給冷鋒斟上啤酒,低聲笑道:「老七那小子表面上人模狗樣、一臉正氣,其實滿肚子的壞水。由他去誆騙老人孩子,還不是小菜一碟?哈哈……不過我最佩服的還是想出這個辦法的人,和當年水泊梁山那幫傢伙誆騙盧俊義有得一比!鋒哥,這杜大哥真地有這麼重要,值得我們花費如此多的時間和精力?」

    看到所有的弟兄都把目光投注到自己的身上。冷鋒聳了聳肩:「你們看著我幹什麼?我也不知道其中的內幕。我只知道遵命執行。」

    說到這裡,他一口喝下一大杯冰鎮啤酒。放下杯子後,無可奈何地對依舊拿期盼目光看著自己的弟兄們解釋道:

    「好吧,我只知道很少的一點事情,告訴你們也無妨:這杜大哥是康總地患難兄弟,當年康總逃亡到這裡,改名換姓混進了一個汽車修理廠做修理工,在很偶然的情況下與杜大哥認識,慢慢成為了好兄弟。你們知道嗎,那個時候的淚江黑道比現在可囂張多了,為了霸佔康寧所在地修理廠,春節臨近的一個深夜突然砸毀廠裡的十幾輛正在修理的車子,還殘忍地開車軋死看門的老伯。康總地性子我就不用多解釋了吧,總之接下來就是康總僅僅憑藉著一己之力不停地展開報復,黑道人物接二連三地橫死,弄得整個淚江雞飛狗跳偏偏又查不出來,當時杜大哥是淚江市局的一個刑偵大隊長,只有他知道是康總干地,後來兩人聯手把淚江黑道連同幕後主腦一鍋端掉了,這就是當年轟動全國的淚江打黑案件,我就知道這麼多……對了,還有件事忘了告訴你們,這個杜大哥其實我也沒親眼見過,不過來之前我聽臻哥說,杜大哥是傅玉鳴局長的老連長,嘿嘿!」

    眾兄弟聽完相互看了一眼,均吐了吐舌頭。在座的誰不知道年輕位高的傅玉鳴是軍中人人敬慕的狠人啊?傅玉鳴的赫赫戰功,一直被特種官兵們傳誦著,如今這個杜大哥竟然是傅玉鳴的老上司,和令人敬仰的康總也有過這樣一段淵源,而且還是當年橫掃淚江黑社會的功臣,這樣的狠人怎麼不讓這群熱血漢子深感欽佩?

    大家直到這時,才真正明白了這次行動的份量,終於知道上級為何不用雲南或者成都站的弟兄們來處理、而是直接從老撾把自己這隊輕易不出動的人馬調過來了。

    看到弟兄們一臉凝重的神色,冷鋒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看來大家都知道這次任務的重要性了。宏遠,你先說說這三天來你們瞭解到的情況吧。」

    「是!」

    祁宏遠認真回答:「三天來,我們六人分成三個小組,各自負責一個方向。負責回音迪吧的汪潛如今還在那裡面揮霍,他報告說自從倪三死後,這個迪吧轉手到了一個叫黃善強的黑道老大手裡,據傳聞這個黃善強是在倪三死後突然冒起來的淚江黑道老大,也就是三個月來放言要殺死杜大哥全家的那個人。

    那個被杜大哥打殘的小癟三是個獨生子,目前還住在淚江第一人民醫院高幹病房裡。昨天中午,我以省報記者的身份藉故去了一下,暗中塞了一千元小護士才悄悄地告訴我,說這個倒霉蛋的舅舅是財政廳的一位副書記,父親是淚江教委的二把手,母親是婦聯主任,有個叔叔在市局內保處,他***這一大家子都是當官的。

    至於壽曉斌那組,他通過司法局的老戰友探聽到一個重要消息,明天上午那個開車撞死杜大哥妻子的兇手就要從監獄裡放出來了。此人叫黃善堅,就是現在這個淚江老大黃善強的親哥哥,原來是倪三的助手之一。倪三死後,這個傢伙在深圳那邊落網,但是他死不承認是他幹的,那個指證他的混混也莫名其妙在死在了看守所裡面,據說是心臟病突發死的,這裡面肯定水很深。由於沒有證據,所以法院只判了他七年,可這傢伙竟然能夠提前出獄,其中的利害糾葛肯定不是我們這些人能夠瞭解的。另外,壽曉斌在司法局工作的老戰友說,杜大哥性格太強了,同僚都說他居功自傲,故作清高,除了成都一位姓高的安全局副局長是生死至交外,再也沒有朋友願意與他交往了,由此可見現在杜大哥的處境確實非常糟糕。」

    冷鋒放下手中的半杯啤酒,略作沉思,四處看了看,示意弟兄們坐近一點,一番叮囑之後,祁宏遠三人先後悄悄離去。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9 19:14
第五百八十六章 霹靂手段

    上午九點,宜賓城南的漢王山監獄大門外的空地上,整齊地停放著兩輛奔馳300、一輛奧迪A6和兩輛豐田霸道越野車。

    這五輛車中的任一輛的車牌都極為惹人側目,不是數個八結尾的號碼就是幾個九連在一起的重號。十幾個一臉肅然的男子整齊地站在自己的車頭前面,緊盯著監獄大門的方向,要不是厚重寬大的監獄大門兩旁站著荷槍實彈的武警哨兵,大門右側掛著巨大的監獄牌匾,放眼一看還真以為這些人在等候何方顯貴。

    九點十分,監獄大門下的小門緩緩開啟,一個身穿黑色西褲、白色T恤的漢子在兩位獄警的陪同下鑽出門外。

    此人年約三十四、五歲,中等身材,眉骨突兀,尖削的下巴上滿是亂糟糟的胡茬,薄唇緊閉,蘊含譏笑,看到門前迎接自己的一群神色激動的弟兄,他微微額首,顯得態度矜持而又高高在上。

    接過一臉驚疑的中年獄警遞來的小包,這個剛剛走出監獄大門的中年男子順手將之扔到高牆邊的髒水潭裡面,白多黑少的細眼挑釁似的瞄了瞄一旁皺眉惱怒的中年獄警,突然發出一聲肆無忌憚的大笑,看也不看兩個驚愕對視的獄警一眼,轉身離開,一面走,一面做出件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來。

    只見他一邊走,一邊緩緩脫下身上的衣服。十步之內,他已經將全身衣褲脫了個精光,脫下的衣褲遺棄一路。

    毫不在意監獄門口兩個獄警和使勁拽著槍托的武警哨兵眼中的怒火,這個囂張之極的中年人赤條條緩緩走向迎接自己的弟兄,嘴裡竟然一直發出不可一世的狂妄大笑。

    四個高大的黑衣男子,每人提起一桶礦泉水,快速跑上前,給自己的老大迎頭澆下,高大壯實地內江黑道新老大黃善強緊緊抓著一瓶貴州茅台。滿懷激動地走向自己赤條條的大哥,打開酒瓶蓋,緩緩含住一口酒,「噗----」的一聲,將酒霧噴了自己大哥一身,酒霧在陽光的照射下,竟然呈現出一道詭異的彩虹。

    赤條條的中年男子接過弟弟奉上的酒,猛喝一口,嘴裡讚了聲「好」,隨後使勁一擲。將大半瓶茅台摔碎在地上,這才接過手下遞來的潔白浴巾。從容不迫地擦去頭上和身上的水珠。

    兩位馬仔立刻將一套全新的名牌夏裝替他穿上,另一位馬仔搬來一張折椅,讓自己地老大坐下,慇勤地為其擦腳,接著恭恭敬敬為這個剛走出牢籠、凶名在外的老大穿上嶄新地名牌鞋襪。

    待一切就緒,全身煥然一新的老大衝著監獄方向啐了一口,然後一群人將所有的一切遺棄一地,簇擁著他登上奔馳300,隨即快速跑向自己的車子。轉眼間就在霸道越野車的開道下絕塵而去,留下了數十個驚愕駐足觀望的路人和監獄大門口的憤怒警察和武警戰士。

    車隊穿越宜賓城區,由南向北駛向淚江方向。

    舒適的奔馳車後座上,黃善堅接過弟弟送上的礦泉水喝下一口,擰緊瓶蓋低聲問道:「小強,你這一年多幹得很不錯啊!要不是你在外面奔波忙碌,打下這偌大地地盤。我至少還得熬個三兩年。說吧,幫助我們的老孫家有什麼具體的要求?」

    大臉膛的黃善強笑道:「簡單!還不就是幫忙收拾那個姓杜的,替他們的獨子報仇嗎?小意思!只是這個姓杜的一周前出差去了。也不知道這龜兒子什麼時候才回來,局裡地兩個哥們兒也搞不清楚。我告訴老孫家別急,讓他們等等,這仇總歸是要報的,但一切都得等把你從監獄裡撈出來再說。他們也沒說什麼。反正孫家那獨子剛剛能開口說話了。他們也正忙著呢。」

    黃善堅點了點頭:「不管這次是不是孫家動用關係把我提前給弄出來,我們都要把那個姓杜的做了才行。這口惡氣如果就這麼嚥下去。咱們在道上就永遠抬不起頭來。而且咱們做掉姓杜地,以後還能搏得一個義氣深重的名聲,對咱們將來的擴展有巨大作用,三哥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瞑目了。」

    黃善強半瞇著眼睛,射出絲絲寒芒,嘴裡出聲附和道:「我也是這麼想。唉,要不是三哥偷偷給我留下了一千萬啟動資金,我今天哪兒能這麼快把淚江混亂的各派系給擺平?從這點上來說,我永遠感激三哥。如今萬事俱備,就等你回來掌舵了。上層關係還得靠你出面擺平才行,很多道貌岸然的傢伙,都他娘地不敢收我地錢,真晦氣!」

    「哼,由不得他們不收,許多當年送禮的底子我還保留著,想必他們看到後,臉上地表情會很精彩。」黃善堅冷笑著說了一句,就靠在座椅上,沒有繼續說下去的心思,而是擰開礦泉水一口口緩緩喝了起來,靜靜欣賞路邊鬱鬱蔥蔥的美好精緻。

    突然,前方領路的霸道越野車發出一陣尖銳刺耳的剎車聲,以時速九十公里的速度劇烈地搖晃起來,呈蛇形前竄四十多米,一頭撞到了道路右側的大樹上,發出一聲巨大的撞擊聲,接著在空中翻了個觔斗,橫飛十餘米,「彭」的一聲巨響,再次撞上公路對面的緩坡上,濺起一陣巨大的塵煙落到道溝裡,引擎蓋翻捲過來,敞開的機頭冒出巨大的濃霧,再也無法動彈。

    嚴重變形的車廂裡一點兒動靜也沒有,看來車裡三個躊躇滿志的弟兄難活下來了。

    奔馳車司機良好的反應能力以及奔馳車優異的性能得到了完美的體現,在柏油路面上,生生拖出兩道四十餘米的剎車黑痕,最終才穩穩停了下來,後面的三輛車子也幸運地由於提前預防沒有發生追尾事故。

    四輛車上的人全都被眼前的慘景驚得臉色發白,目瞪口呆,誰也不知道原本走得好好的,怎麼突然間就發生了這樣的慘禍。

    就在四輛車上的人快速打開車門,鑽出車廂探詢究竟的時候。兩輛懸掛著軍牌地獵豹越野車從北向南開了過來。

    當行駛到四輛車旁邊的時候,越野車突然停下,八名身穿迷彩軍服、頭戴黑色頭套的漢子端著俄制微聲衝鋒鎗跳出車門,對準黃善強、黃善堅兩兄弟齊齊開火,轉眼間就將黃家兄弟打成蜂窩。

    在國內這方土地上,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凶殘血腥的一幕?因此,剩下的馬仔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驚慌失措地眼睜睜看著兩個老大轉瞬就斃命於槍口下,壓根兒就沒有想到躲避接踵而至的危險。

    此刻,數名參與突襲的蒙面大漢的槍口已經對準了一眾馬仔。毫無顧忌地連續點射,將十一人連同豪華車輛全都打得到處是洞。僅僅用了二十餘秒,此前幾輛車上正雄心勃勃期待組織有一個大發展的傢伙全都斃命「OK」的姿勢,就飛身上車,拿出事先準備好地警燈,拉響淒厲的警笛疾馳南去。

    兩旁陸續到來地大小車輛上的司機和乘客看到如此恐怖的槍擊案現場,不由驚恐萬狀,許多人震驚之後,紛紛掏出手機報警,可忙碌了半天。卻發現始終打不通。原來,這段道路正好是移動信號的盲區,而距離最近的小鎮也在十公里開外,因此絕大多數人只能眼睜睜看著滿地流淌的血跡和正在冒煙的車輛大呼小叫,整個百米現場,驚叫聲、嘔吐聲四起,亂成一團。

    七十多分鐘之後。宜賓警方的十餘輛大小警車呼嘯而來,身穿防彈服、端著八一槓自動步槍的數十名武警官兵迅速控制了現場,嚴陣以待。對講機裡地呼叫聲和現場的各種命令、報告受害人車牌號碼聲和陣陣響起的驚歎聲混雜在一起,遠方淒厲的警笛聲還不時傳來,顯然增援的各單位正在飛速趕來之中。

    親眼目睹射殺情景的貨車司機被帶到了三十餘歲的公安局長面前,這位老實巴交地高縣司機,全身瑟瑟發抖。語不成聲。足足花了一分多鐘,才在眾多警察的安撫下哆哆嗦嗦地報告:

    「兩輛車……蒙面人。差不多十個……手裡都拿著長槍……他們……不出聲,支支槍口冒著火舌和青煙……轉眼這幫人就全給打死了……這些人真傻……沒有一個懂得臥倒或者逃跑啊……」

    詢問的公安局長強壓住心中地焦急,沉聲問道:「兩輛什麼車?記得車牌號嗎?跑哪個方向去了?師傅你慢慢說,別急,慢慢說!」

    「兩輛綠色的車,是解放軍的越野……我記不得具體的號碼了,他們往宜賓方向跑了,我的天!他們好快地動作……我、我看到不對,就緊急剎車,停穩一看……一看他們都開車過去了……開著警燈拉著警笛……你們來晚了,都過去一個多鐘頭了……」卡車司機直到此刻,還未平靜下來,兩隻手痙攣般地不停揉搓著。

    公安局長惱火地搶過身邊部下地對講機,大聲呼叫:「所有單位請注意,所有單位請注意,兩輛嫌疑行兇的越野車輛懸掛有軍牌,兩輛嫌疑行兇地越野車輛懸掛有軍牌,同時還安裝有警燈警報裝置。他們於一個小時前逃往了宜賓方向,於一個小時前逃往了宜賓方向,望各單位立刻呈報上級。從現場痕跡來看,對方配備有自動武器,火力強大!重複一遍,對方配備有自動武器,火力強大!」

    十六人斃命的槍殺大案,隨即傳到了四川全境。

    省公安廳一面果斷呼籲貴州和雲南警方設卡協查,一面將案件速報上級部委,西南三省在短短兩個小時裡,幾乎出動了所有的邊境警察,各省交界處關卡前後,全都是成群結隊、全副武裝的武警官兵和警務人員,閃爍的警燈和尖利的警笛聲此起彼伏,延綿不絕。

    內江市公安局接到馳援通知,立刻行動起來,刑偵支隊的車輛剛剛集合完畢,110指揮中心的一個緊急電話打到支隊長手機裡:下午兩點,第一醫院值班護士和家屬同時發現,教委孫副主任的兒子在高幹病房裡猝死,經醫院醫生初步鑒定為中毒死亡,午飯時間曾有個送水工進過病房!

    刑偵支隊長立刻將情況上報局長,領著數名手下鳴響警笛趕往第一醫院,氣喘吁吁跑上三樓的高幹病房,就聽到孫副主任夫婦和家人呼天搶地的痛哭哀嚎。

    下午兩點四十分再次傳來噩耗,市局辦公室副主任和交警支隊副支隊長在其休假的度假漁村被擊斃。根據法醫檢查,具體死亡時間應該是中午12點30分左右,由於兩人垂釣的地點偏離漁村熱鬧區域,加上午後炎熱無人走動,因此直到此時才被工作人員發現。讓人非常震驚的是,兩人的屍體旁留有「警察敗類」的黑色印刷字體。

    下午四點,這一連串的案子徹底震動了淚江的黑白兩道。整個淚江與黑道有染的警務敗類無不心驚膽戰、惶惶不安,數十個原本還在欺行霸市、為非作歹的黑道頭目魂飛魄散、四處潛逃,生怕晚走一步就會大禍降臨。

    一小時後,整個淚江全城戒嚴,到處都是關卡。市民聞訊後心花怒放,但又不敢公開叫好,只能默默買酒回家,邀約三五好友慶賀一番。

    與此同時,宜賓漢王山監獄的武警守衛和獄警們全都被動員起來,通宵達旦對相關犯人分別進行大範圍的情況詢問。

    次日臨晨十二點三十分,兩聲劇烈的爆炸聲,驚醒了四川和雲南交界處的鹽津縣黃葛槽村民眾。

    半小時內,兩省警方大批人員趕至現場,發現熊熊的火光中到處都是汽車的金屬殘骸,根據爆炸面積和烈度推測,完全是軍用級別的高爆炸藥使然,案件的性質再次加重。

    次日凌晨,相關刑偵專家雲集爆炸地點,數小時之後才得出唯一結論:通過殘片初步斷定,兩輛車為獵豹越野,但大梁與發動機號碼已被磨去,車上找不出更有價值的線索。

    三天後,一份絕密報告送到西南軍區總部;與此同時,緬甸大其力的吳恆也將一份密報送抵曼德勒領事館。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9 19:15
第五百八十七章 被斷絕的退路

    經過一年多的苦心建設,大瑤山上平整堅固的水泥路面已經是四通八達。水電廠的投產發電,讓大瑤山走上了迅猛發展的道路,藥物提煉廠、釀酒廠、建材廠、礦泉水廠、畜牧養殖場等村寨集體企業,得到了蓬勃發展。

    富裕起來的瑤苗民眾,相繼建起了自己的新房,特別是有線電視的開通,讓數百年來封閉落後的山寨,看到了外面精彩的世界,看到了自己祖先曾經生活過的那塊大地上日新月異的變化。

    由於一路上都是平整的水泥路,如今從大瑤山上的指揮中心回到山下的萬崗大營,只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一路上杜建武頻頻感歎,這幾天來的所見所聞,以及肩上的重擔,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了。

    就在大瑤山上,第四特區軍事委員會副委員長陳樸親自接見了安全系統駐緬甸代表吳恆。儘管雙方之間正式的交談只有十餘分鐘,但吳恆從杜建武手裡拿到了一份非常重要的文件。這份文件是第四特區軍事委員會經過連續兩天的會議做出的,不但明確地表明了第四特區的立場,還把發展原則、合作意向和大致的情報涵蓋範圍如實列了出來,就連杜建武看完這份沒有抬頭和署名的重要報告之後都深感意外,他也從中看到了康寧集團的誠意和辦事的高效率。坐在自己專車上的杜建武神色嚴峻,他對幾天來一直陪同自己的傅玉鳴問道:「小傅,你的戰略局設施齊備,人強馬壯。正好扼守在大瑤山通往萬崗大營的秘密出口上,地勢險要而又隱蔽,極盡偽裝之能事,外面看上去,只是一座普普通通地軍營。但是山頂指揮中心的各種設備直接連接到你的信息中心,可以說你的三平方公里營區就是你們軍方的另一個秘密地指揮中心。效忠於小寧的一個連地民族軍守衛森嚴,兩個分隊的特種兵駐紮防禦更不簡單,如此看來,你的戰略局不會只是分析時局、提供對策那麼簡單吧?」

    傅玉鳴笑著說道:「你一直沒問,所以我也不好意思說。這麼說吧,我的戰略局身兼兩種任務,一是對周邊各勢力的軍事偵察和監控,二是在關鍵時刻獨立執行軍事委員會賦予的最高軍事任務,在軍委下屬的各局中我掌管的這個部門是最重要的。哈哈……這裡我就不詳加解釋了。以後你就會逐漸明白地。」

    杜建武聽了一愣,心裡覺得傅玉鳴毫不猶豫就將這樣屬於內部絕密的情況告知自己很不應該,再聯想到昨天陳樸毫不猶豫地陪自己參觀大瑤山的秘密軍事基地、絲毫也不掩飾地接見基地裡正在接受培訓的第二、第三特區派來的近百個軍官學員,杜建武突然感覺到了什麼,他皺著眉頭,轉身盯著傅玉鳴的眼睛,沉聲問道:「小傅。看在咱們兄弟多年的份上,請你實話告訴我,這小寧和陳樸肚子裡到底打地是什麼鬼主意?」

    「別這麼說嘛。老連長,大家都是自家兄弟,我們有什麼好隱瞞的?」

    傅玉鳴哈哈一笑,接著說道:「康總說了,這段時間讓我陪你好好轉上一圈。只要是你想看的就去看。想問地隨便問,我還打算明天陪你到萬崗城東北十二公里的葫蘆谷兵工廠去看看呢。現在那裡已經有了四百多技師和工人。絕大多數都是從咱們四川和貴州招來的老軍工,先進的歐洲生產設備陸續運了過來,現在是邊生產邊安裝,不瞞你說,第一批AK47的仿製品正在實驗中,制式手槍更不在話下!」

    杜建武遲疑不決,還想要追根問底,這時汽車已經進入了軍區大營,想了想也只好將滿腹疑慮暫且放下。

    這時恰好杜建武看到傅玉鳴指揮司機直接將車開進側門,進入家屬區,而不是回到總部地辦公大樓,杜建武連忙問道:「小傅,你這是搞什麼名堂?」

    「別急嘛,等會兒你就知道了。」傅玉鳴笑呵呵地回答。

    車子拐了個彎,徐徐開進了兩排將軍樓之間地平坦道路,前方出現的情景讓杜建武大吃一驚:十二號小樓前,自己地弟弟、弟媳正在小花園裡興致勃勃地栽花弄草,自己的父母和塗文勝的父母、陳樸的父母正圍坐在小花園的小涼亭裡喝茶聊天!

    越野車緩緩停了下來,坐在車裡的杜建武揉了揉眼睛再次注視,正好看到自己的父親和幾位老人都轉頭望了過來,連忙打開車門,大步衝到老父身前,嘴巴張開好久,才低聲問道:「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媽,你們怎麼會來到這裡了?」

    身穿一身無標誌軍便服的杜老爺子緊緊地握著兒子的手,仔細端詳杜建武好久,才激動地回答: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前天下午我們就到了這裡了,你派去接我們的同志一直保密,來到這兒我們才知道你調到這個地方來工作了。看來這裡的同事和領導還挺看得起你的,不僅為你配了洋房,還給了你這麼大的官職,好、好……」

    「啊……爸,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都是聽誰說的?」杜建武著急地辯解道。

    「我說的!」

    一身少將服裝的塗文勝笑瞇瞇地走上前來,在杜建武面前停下,耐心解釋道:「這是我們軍事委員會全體委員做出的決定!哈哈,杜大哥,你先別激動,事情遠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如果你有什麼疑問,等會兒我會和你單獨談談。你現在先和家人好好聊聊,我和玉鳴在外面等著,你覺得時機合適了,喊一聲我就會趕到。看,大伯、大媽等不及了。他們肯定有許多知心話要對你說,我們就不打擾你了,哈哈……」

    杜建武看到友善的老人們都站起來打招呼,只能強忍心中的惱怒,目送大家離去。隨後拉著父母的手,快步走進小樓中地客廳。一坐下就著急地問道:「爸、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這件事你不清楚嗎?怎麼反倒問起我們來了?」杜大媽有些奇怪地問了一句,隨即看到杜建武連連搖頭,不由歎了口氣,就把事情的經過詳細地告訴了杜建武,最後唉聲歎氣地說道:

    「……到了這裡,我和你爸見不到你也挺奇怪的,出門打聽了一下,他們都說你現在就在這裡工作……我們見大家都這麼說。也就放心了,慢慢地覺得在這裡生活也挺不錯的,至少不用整天提心吊膽……說真的,我和你爸真沒想到這個大院裡住著這麼多從雲貴川過來地人,像我們這麼大年紀的人不在少數,他們每一個人對我們都很好!昨天,你弟弟小聲告訴我們。說我們恐怕已經出國了,可這地方哪裡像是在國外啊?我們也弄不清楚了,前天幾個女兵陪著我和你爸到隔壁地軍區醫院檢查身體。昨天兩個大夫親自把藥送了過來,告訴我們說身子骨還不錯,你得好好感謝人家啊!這麼多年了,誰對咱們這麼好過?我還聽鄰居家兩個老姐妹說你當上將軍了,開始我們都不信。最後她們慢慢解釋。我們還是半信半疑。對了,兒子。我們也想問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杜建武終於明白了過來,他讓父母等等自己,站起來大步走出小樓,一眼就看到塗文勝、傅玉鳴和自己的弟弟一起,坐在小亭子裡喝茶聊天。他強壓著心裡的怒火,深深地吸了口氣,這才來到三人身邊緩緩坐下,死死盯著塗文勝的眼睛,低聲問道:「說,這到底是誰出的餿主意?」

    塗文勝笑著回答:「杜大哥,這麼重大的事情,可不是一兩個人說了就算數的,而是經過軍委全體委員討論後定下的最高決策。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可是你能否先問問建斌?你說完成任務後就要解甲歸田,但你知道老人和建斌夫婦的人身安全有多危險嗎?」

    杜建武轉向自己弟弟沉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杜建斌有些膽怯地低聲回答:「哥,你兩個月沒回家了,你不知道我們有多害怕,你也不明白爸媽有多擔心。上個月,先是我莫名其妙地被鄉政府給開除了公職,接著鄉派出所地老劉叔偷偷告訴我說黑道已經放出了話,要殺我們全家,讓我們一定要多加小心,還讓我盡快找你想想辦法。可我知道對你說沒用,你肯定還是和從前那樣不屑一顧,沒辦法,我只能和素月偷偷地回她娘家躲避去了。這事兒村裡傳得沸沸揚揚的,誰也不敢走近咱們家。這些情況你都不知道,自從幾年前嫂子被害死之後,爸媽哪一天不是在提心吊膽中過日子……哥,我們也知道你難,可我們真的害怕啊……」

    杜建武痛苦地搖了搖頭,轉向塗文勝說道:「你們這是陷我於不忠不義啊……」

    塗文勝收起笑臉,鄭重地說道:「杜大哥,我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可你也得為家裡人好好想想。不管你將來要做出什麼決定,兩位老人和建斌夫婦從此就將留在這裡生活了……你先別著急,聽我把話說完,這份卷宗裡有我們對這件事情處理的詳細記錄,等會兒你拿去看看,不過我還是得提醒你一句,你可以回去,但大伯大媽和建斌夫婦想回也回不去了,除非你能把淚江黑道全都剷平!這是衛星手機,你可以打電話回去核實一下……玉鳴,咱們先走吧,也快到晚飯時間了,到我那喝一杯去。」

    「好咧!老連長,我們等你啊,哈哈……」

    塗文勝兩人一離開,杜建武立刻打開卷宗,仔細閱讀起來。

    才看到一半,他臉色變得慘白,扔下文件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即,他又抓起文件,一字一句看完,最後整個人渾身無力地呆滯在石凳上。

    杜建斌看到哥哥臉色異常的猙獰,非常擔心他在暴怒之下會揍自己,連忙轉身跑回屋裡躲避去了。

    杜建武拾起桌上的衛星手機,立刻撥打高青華地手機,十餘秒後傳來高青華那熟悉的聲音:「請問哪一位?」

    「大哥,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了?」杜建武低聲問道。

    「小杜?真的是你嗎?我地老天,你這事兒可把咱們害苦了!」高青華接著快速將槍殺事件、孫家獨子和兩個警局敗類死亡的消息告訴了杜建武,隨後感慨地說道:

    「這件事被嚴密地封鎖下來了,上面非常惱火,太***無法無天了!剛接到消息我猜想這事可能與你有關,雖然至今警方和我們沒有掌握任何證據,但是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你身上,特別是你的家人突然全部失蹤以後,責任就被推到我們身上了。小杜,有件事我得通知你,你如今已經不再屬於我們部門管轄了,上面是怎麼決定地我也不知道。」

    杜建武憤怒地吼道:「大哥,小寧他媽地陷害我啊!」

    「什麼?你說什麼?」高青華驚訝地問道。

    杜建武簡要地將自己父母和弟弟來到這邊的消息和文件上地事情告訴了高青華,接著惱怒地罵道:「他們這是在斷我的後路你知道嗎?我根本就沒有一點兒責任!」

    「我明白了!原來是這樣……」

    高青華的歎息聲悠悠傳了過來:「小杜,看來這四川你是真的回不來了,小寧做得絕啊,***……你也別著急,我估計這兩天就會有人和你聯繫的,以後……唉!你要多保重,沒事常給我來個信吧……」

    杜建武站起來,猛然將手裡的衛星手機向地下一摔,疾步走進塗文勝家的客廳,大聲叱問道:「告訴我,康寧在哪兒?」

    塗文勝笑容滿面地回答:「康總這兩天恰好沒空。他現在正和劉德華在老撾拍電影呢,據說還要和那個叫阿嬌的小女生演一出激情戲,他真是艷福不淺啊,哈哈!別急嘛,坐坐,哈哈……」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9 19:15
第五百八十八章 緊急約見  「停!一切OK……」

    韋嘉輝高興地大喊了一聲,隨即轉到攝像師身邊,聽完兩個攝像師的匯報後,又就著攝像機看了一會兒剛剛拍攝的毛片片段,越看越滿意,一時間大為高

    此刻高大的榕樹樹幹上,全身赤裸的康寧,正抱著同樣一絲不掛、嬌面通紅的阿姣,心中感歎以前的自己確實走眼了,身邊的女孩身材玲瓏有致,臍下芳草淒淒,丹紅一點,那裡有一絲青澀小姑娘的模樣?如果不是自己定力驚人,恐怕剛才拍戲那一會兒真的會劍及履及了!

    而讓康寧心動不已的阿姣,此時已經年滿二十了,確實比她清純可人的外貌更為老成,心裡早已經明白自己身體對一個男人的誘惑力。兩人長時間的假鳳虛凰,早已經是心旌動盪,難以自制……現在她一掃剛剛拍攝時的羞澀,正媚眼如絲、氣喘噓噓的靠在康寧身上,嘴角露出一絲濃濃的春意。

    康寧手指從阿姣滑嫩的乳尖掠過,飛快地從樹幹後面抓過藏著的一件長袍,溫柔地給阿姣披上,嘴裡小心翼翼地叮囑道:「慢點兒……小心啊,阿姣,你要站住了,等我替你穿上長袍,咱們就可以下去了。」

    一輛工程車緩緩開了過來,康寧小心翼翼地抱著阿姣進入了吊斗。

    阿姣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康寧,長袍下面赤裸的嬌軀緊緊地貼住住康寧的身體,一雙纖纖玉手則摟著他的腰肢,敏感的三角地帶則靠在康寧的小兄弟上,一點兒避讓的意思也沒有,似乎是想真正將自己整個人融入康寧地身體裡面似的。

    這十多分鐘地鏡頭,雖然剪輯後實際能夠用到的不過只有其中的三五分鐘,但足足讓赤身裸體的康寧和阿姣在六米多高地大樹上折騰了兩個小時。雖然說艷福無邊,小丫頭身上的一絲一毫都看了個遍。但一直在樹幹上做這些到底是個體力活,除了要保持身體的平衡外,壓抑心中的慾火也不是個不小地難題。而且在此之前,兩人已經在樹幹上拍了一場戲了。因為前面有幾分鐘的劇情是穿上擺夷族服裝的康寧和阿姣在樹上卿卿我我,吹笛低唱,營造了一段浪漫的氣氛。

    兩人下到地上,羞澀的阿姣緊捂身上的長袍。匆匆跑到前方的臨時工作間更衣去了。一旁的工作人員給康寧身上披了件寬鬆的衣物,他稍作整理,揭下頭上長長的發套,對迎上前來地幾位老友低聲笑道:

    「看來演戲這碗飯難吃啊!這三天時間,總算是讓我真正瞭解這一行了。雖然在鏡頭前明星看起來很風光,可是其中蘊含的甘苦有誰會知道呢?華哥,我現在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希望我不會糟蹋你們地好作品。」

    「阿寧,你實在太過謙虛了。知道嗎,你的表演收放自如。毫無做作的感覺,讓我們這些老戲骨在一旁看了都感到很驚訝。尤其是我,實在難以想像此前你從來都沒有接觸過這一行。你知道我的演技是從培訓班、跑龍套、拍電視、拍電影一點一點的磨練出來地,其中起碼經歷了十年地積澱,而你演戲就像是本能一樣,該哭就哭,該笑就笑。該深情的時候就深情……現在我不得不感歎。你就和輝哥評價地一樣,是個真正的演戲的天才!」華哥親熱地拍了拍康寧的肩膀。眼裡滿是欣賞。

    韋嘉輝在一旁興奮地說道:「華仔說得不錯,阿寧出演的這幾場戲,效果實在是出人意料的好!我們剛才還商量了一下,決定增加阿寧的戲份,因為你的表演實在是太精彩了!」

    「啊,還增加啊?不不!我再也不幹了,這份罪我可是受夠了!不說別的,就說剛才摟著阿姣這樣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女,就忍得我好辛苦啊。」康寧一面擦去臉上的油彩,一面斷然拒絕。

    這時杜其鋒恰好走了過來,聽到康寧抱怨,哈哈一笑:「你這傢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多少人想靠近阿姣一親芳澤都沒有這個機會,你倒好,人家一個小姑娘光著身子讓你又摟又抱的,你還不滿足,什麼人啊!」

    看到康寧張開口想申辯,杜其鋒擺了擺手:「好了好了,你別擔心了,實際上你的戲該拍的這幾天都拍完了,只是我們看過之後,都捨不得剪輯掉其中的大部分,特別是你在叢林和水面上的打鬥身手,以及和華仔的兩場對手戲,實在是精彩絕倫啊!嘖嘖……那些場面根本就不需要再進行剪接了,實實在在的渾然天成,我現在已經預感到這部電影公映之後很可能會引起轟動,華仔這個主角的風頭幾乎都被你搶去了,尤其是剛才你與阿姣之間的激情碰撞,更是棒極了,野性和獸慾都表達得淋漓盡致,難得,非常難得!下一部電影我們還想請你和華仔來擔綱主演。」

    「還演啊?」

    康寧睜大了眼睛,隨即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各位請行行好吧,這部《龍潭虎穴》已經要我命了,下個月強哥投資和監製的大片《遠征》就要開機,我欠他個人情要還,實在是沒辦法,只得硬著頭皮上,一切都等《遠征》拍完再說吧……家裡的事情實在太多,這幾天我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但為了不影響大家的進度,我一律沒接,現在既然我的任務完成了,我就不陪大家回琅勃拉邦了,我得立刻趕回去,搞不好有什麼急事等待我處理。」

    華哥理解地點了點頭,眼裡滿是感動:「謝謝你了,阿寧!你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拍這個片子,我實在很感動。你是我遇到的最好搭檔,也是我最好的兄弟,記住我的那兩個手機號碼,有事儘管來電話。下星期我們回香港之後,立刻會進行後期製作,我會在第一時間把正式完成的拷貝和光盤送你一份的。」

    「華哥。你也千萬記住了,隨便給我取個什麼名字都行。千萬不能用我的真名啊!否則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康寧再次鄭重地提出要求。

    華哥哈哈一笑,點頭答應:「放心吧,我們已經給你取了好幾個藝名,回去之後再從中挑一個出來用。和你現在地身份沒有任何關聯,哪怕以後讓人認出來,你也大可以矢口否認,哈哈!可惜了。多少人想出名都想瘋了,偏偏你這傢伙像躲瘟疫一樣。」

    康寧笑了笑,也不換衣服,就急忙和眾人道別。最後穿著一新、從更衣間剛剛趕出來的阿姣上前輕擁康寧,在他唇上飛快地親了一下,頓時惹來一片善意地笑聲。

    康寧毫不在意,輕輕拂去阿姣長髮上的一片落葉,低語了兩句,隨即向眾人揮了揮手,快速登上等候在一旁的悍馬車。

    阿姣默默站在原地。目送車子駛出叢林消失不見,這才意興闌珊地低下頭,轉身走向眾人。

    來到渡口時。康寧已經換好了衣物。一行人走下湄公河岸,登上渡船,康寧身旁一身戎裝的阿彪低聲笑道:「寧哥,阿姣這丫頭像是對你有意思啊,嘿嘿!我看了你和她在樹上地那段戲。都快流口水了。哈哈!我想她身上的每一個部位,你都摸遍了吧?」

    康寧心中一蕩。臉上卻面不改色,輕輕拍了阿彪腦袋一下:「拍戲是拍戲,現實是現實,你也不嫌累?遠遠看著憋出火來了吧,今晚回去找你媳婦發洩去!」

    阿彪樂呵呵地回答道:「怎麼可能會累?寧哥,自從上個月我的功力進一層之後,我媳婦兒就受不了了,多次勸我再找一個,說她也好有個伴。」

    康寧聽了一愣,隨即歎了口氣:「我們所處的緬甸允許一夫多妻,只要你養得起,就隨你娶幾個。目前全國都還沒有婚姻方面地相關法律,估計不久後我們這些將校的老婆們就該鬧騰了,你鄭怡嫂子在《民生報》上寫了篇這方面的文章,目前還沒有引起大家的重視,以後會怎麼樣就不知道了,或許依舊會保持現狀,也有可能會向內地看齊。所以你如果想娶就快點兒娶吧,你現在也是家財上億的富翁,和阿剛一樣快點給父母生下幾個孫子才是。」

    「知道了。」阿彪點了點頭,心裡卻猜測師傅本人肯定不會願意讓這個法律通過,不然他那一家子女人就夠嗆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問道:「寧哥,誰這麼急要約見你?陳大哥和甘大哥處理不行嗎?」

    康寧苦笑了一下:「這人非見不可,因為他是我三師叔。快到岸了,你聯繫一下陳大哥他們吧,就說我們到翡翠城匯合。」

    「是!」

    入夜,兩輛內地地方牌照的奧迪轎車,緩緩地開過臨時開通的關卡,進入緬甸境內。

    前行三公里後,奧迪轎車拐入茂盛樹林中的邊防軍軍營,四名身穿便服的高大漢子走下奧迪車,靜靜地站在原地,神色複雜地看著康寧等身穿戎裝的第四特區軍隊將領。

    一身中將軍服地康寧上前恭敬地敬上個標準軍禮:「歡迎各位的到來,裡面請!」

    楊清泉面無表情地回了個禮,隨即背著手,大步走進軍營會議室,他身後的三人都臉帶微笑,跟隨魚貫而入。

    康寧也不在意師叔地冷漠,笑著招呼陳樸、甘少銘和塗文勝三人一同入內。

    雙方在長桌兩邊面對面坐了下來,康寧看到茶水擺放完畢,就揮退會議室中其他人員,對楊清泉身邊的兩位陌生人微微一笑,然後看著楊清泉禮貌地問道:

    「楊將軍,不知道將軍緊急召見我們特區高層,有什麼重要議題要商議嗎?」

    楊清泉對康寧不卑不亢的態度暗中讚歎,臉上卻沒有一絲笑容,依舊板著臉道:「康主席,根據我們內地軍警雙方的調查確認,三日前發生在四川省宜賓市北面四十餘公里處的重大槍殺案與貴部有關。我身邊這位是公安部門外事辦地劉漢唐主任,這位是安全部門地呂梁局長,我們此次前來,是希望得到你們的協助。便於我們警方和安全部門調查工作地開展。」

    康寧微微一笑,斜了陳樸一眼。示意由他來回答。

    陳樸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一臉和氣地說道:「對不起,我們一直沒有獲知這方面地情報。如果這件事真的與我們第四特區有關地話,請貴國外交部門直接與我國中央有關部門聯繫。只要我們的中央軍事委員會下達協助調查的命令,我們一定會鼎力協助調查。」

    楊清泉等人面面相覷,深感意外,似乎根本就沒想到陳樸竟然會這樣推卸責任。

    康寧見狀。微笑著耐心解釋道:「楊將軍、各位,半個月前,我們接到緬甸中央最高軍事委員會的命令文件,正式確定了第四特區擁有緬甸二級軍區地正式的法律地位,第四特區將官以上授銜文件和相關職務的任命也在該文件之中,敬請貴方通過外交途徑,向我國中央政府咨詢。雖然我們第四特區目前享受國家賦予的高度自治地權力,但根據特區臨時法案規定,在司法協助與對外聯絡方面,我們需要通過緬甸中央政府的同意才能展開。否則會被認為是越權的舉動,請貴方見諒!」

    聽了康寧的話,楊清泉心中暗暗吃驚。

    來自邊境各站點的軍情顯示康寧部此前確有異動。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但老辣的楊清泉稍加分析就能推斷出此案肯定是康寧部所為。以他對康寧的瞭解,深知這一事件必定經過康寧部的精心討論和策劃,而且此事幹得利索漂亮,毫無尾巴留下。真要指責也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方方面面絕對不會為了十幾個流氓混混、警局敗類地性命,與好不容易建立起初步合作關係的第四特區交惡。

    如今康寧義正言辭的一番話。更是明確地向楊清泉和其他各位透露出這樣一個信息:第四特區不但在政治上獲得了緬甸中央政府地承認,而且在軍事上也獲得了合法發展的法律地位。

    楊清泉略微思考,便瞭然於胸,推斷出一定是康寧用七具美軍的屍體、美軍屠殺平民的證據、政治和軍事上與政府軍良好的合作關係,加上半年來對仰光中央政要地不斷拉攏和收買,才換取到今天這個牢固而又穩定地喜人局面,心中不由得對這個侄子的精明強幹讚歎不已。

    同時,他心裡也清楚地知道,警方和安全部門這次恐怕要碰到一顆大大地軟釘子了。

    果然,身負極大壓力的劉漢唐主任臉色變得非常的尷尬,就連來自北京的呂梁也是一臉苦笑,微微搖了搖頭。

    楊清泉身邊的路遠方則一臉輕鬆地對老朋友甘少銘友好地微笑,還時不時地微微聳肩,似乎是想告訴甘少銘,這次約見我們軍方只是牽線搭橋的配角而已。

    心情沉重的劉漢唐主任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康主席,各位將軍,這件事情對我們的影響很大,如果處理不當給社會各界一個交代,不但我們警方責任重大,而且很有可能會影響到未來我們雙邊繼續合作的前景,對建立中緬兩國正常友好的雙邊關係也非常的不利。」

    塗文勝謀略過人,哪裡聽不出劉漢唐話中的警告之意?當下哈哈一笑,圓滑地說道:「我們非常同意劉主任的意見,實際上,目前我們第四特區與雲南地方部門進行的司法協商工作一直就沒有停頓,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定能打開個良好的局面。在上個月底的緬甸四特區聯盟會議上,我們也把目前談判的進展向其他三個特區的領導人進行了通報,特區聯盟一致決定:將會在年底召開的年度聯盟會議上基本統一各特區的法律法規,以便於雙邊實質性會談的友好進行。」

    聽了這話,劉漢唐和呂梁面面相覷,徹底沒轍了。這個狡猾的塗文勝,不但不理會劉漢唐的警告,相反還委婉地以特區統一聯盟與內地的合作關係能否健康發展相威脅,弄得兩人心中惱怒,但卻又說不出話來。

    至此,劉漢唐猶豫了,不敢再提出事先準備好的「希望貴方送回我國公民杜建武直系親屬四人」的問題,要是塗文勝再來個「查無此人」的回答,以後的合作之路恐怕就此斷絕了,這裡面的輕重得失,劉漢唐還是能把握住的。

    康寧看到會談陷入僵局,哈哈一笑,擺了擺手道:「各位,相對於雙邊交往,這根本就是小事一樁,完全沒必要破壞貴我雙方長期以來保持的良好的合作氣氛,我建議貴方立刻將此事通過外交途徑呈報我國中央政府,在接到中央最高軍事委員會的命令後,我們定會全力協助貴方進行案件的調查,為雙方良好的合作盡到我們應盡的責任和義務。」

    劉漢唐和呂梁只能擠出笑容來,對康寧的提議深表感謝,心裡卻在一個勁兒地罵娘:緬甸內亂不斷,法律鬆弛,上下扯皮,人浮於事,緬甸中央高層那幫自顧不暇的大佬們,誰會理這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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