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同居博客 作者:泥男 (已完結)

 關閉
b144511455 2008-10-16 23:25:2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76 324194
MJK 發表於 2009-5-11 07:59
第兩百二十四章 狐假虎威

    秋去冬來,時間對於成人而言腳步總是那麼匆匆。

    濱海正處在一派金融海嘯過後的蕭條之中,這裡有太多外向加工型企業,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下,由省委秘密派下來的調查濱海老耿涉黑集團的調查工作暫時停滯不前。

    韓啟明知道這個消息,心裡雖然不痛快,擔心那人存在一天就會有可能對寶貝女兒造成傷害。

    韓啟明老教授並不是想對此人進行人道毀滅,他沒這麼狠辣,也沒有這方面的力量。他的力量在商界與政界,對他黑暗力量沒多少好感,因此更沒有什麼交道可言。

    不過,據韓啟明瞭解,那個叫老耿的最近日子也不好過,銀行不給發放貸款,各方面投資也大虧,在這樣一種情況下,針對韓雪兒的動作應該就無暇顧及了吧。對於老孟這個省委書記,韓啟明確實不好為自家的私事再到他那去叨嘮了。

    不過,女兒這邊也不放鬆,韓啟明讓雪姐加強了保衛措施,再增加了三名從特殊機關退役下來的特殊人才,應該沒什麼大礙。讓韓啟明心定的是,他帶著韓雪兒見過他一神秘朋友,北京大學的易學專家,專門讓他給韓雪兒卜了一卦。卦上說,韓雪兒這些年沒什麼大礙,諸如什麼血光之災什麼的都沒有,即使可能有也都有貴人出現,一准遇難呈祥的那種。這位易學專家讓老朋友把心放在肚子裡。韓啟明很相信這位朋友的話,也就暫時鬆了一口氣。

    而對於韓雪兒,對於被老爸拖去見所謂的神秘朋友,開始有些不願,但架不住老爸再三要求只得去了。一見之下,韓雪兒大為驚訝,因為人家三言兩語就把自己的過去一年事說得清楚,特別指出去年恐有小人敲詐的事,這可是沒向外界透露的事,這讓韓雪兒有些相信。加上這位大叔的確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韓雪兒的信又多了幾分。

    其實。最後,韓雪兒很有幾分想問問大叔她的姻緣如何,可是老爸在面前,韓雪兒不好意思提,只得作罷。倒是大叔屢屢提到她命中貴人時,雙目中若有若無地有些其他含義,讓韓雪兒立刻把所謂貴人和丁寧聯繫在一起。

    作為現代的新女性。按理說不應該輕信這些,但是,韓雪兒自從在春州呆過一陣被丁寧類似佛門地方法解開她的心結之後,她初步相信這個世間有輪迴。也相信自己願意出演那麼多有血有肉的角色,正是因為多生多世所感所致,再加上自己與丁寧丁大講師的緣分太過玄妙,而老爸反覆強調中華易學,那絕不是迷信,是科學,最大的科學時候,韓雪兒於是傾向相信。
    沒什麼事。那好,雖然韓雪兒不怕。但心底有那麼一點惦記,似乎不妥。至於老耿手下的那個圈內著名的大嘴馮頻頻向自己發難,走這種打擊路線,韓雪兒倒也不懼。

    當天晚上,韓雪兒就把拜訪易學大師地事在QQ上和丁寧交流。丁寧表現得很感興趣,問大師怎麼說。韓雪兒回答說大師說沒事。丁寧鬆了一口氣,說你老爸認識的人物絕不是一般人,一般來說那是真有本事的。

    又聊了一陣,敏感的韓雪兒覺得丁寧似乎情緒有些不佳。問道:「感覺你情緒不好啊。是不是安蔚走了地緣故?」

    這也被韓雪兒看出來了,丁寧嚇一跳。隔著這麼遠,光看文字也能感覺出,丁寧連忙說道:「是有些情緒,不過不是因為安蔚。」

    「是什麼呢?說來聽聽。」

    「好,照例,我說說,你聽聽!」丁寧答道。

    原來那日上午丁寧接到況校長打來的電話,要他過去一趟。等到丁寧到了校長辦公室,況校長一臉歉意地對丁寧說道:「哎呀,丁寧,不好意思,這一次學校評教授,副教授,你的副教授沒通過。」

    丁寧一聽是這麼一回事,他都差點忘了,老實說,給學校人事處提交材料這事都是小葉去做的。

    丁寧連忙說道:「這沒什麼。」

    的確沒什麼,丁寧都快忘記在學校混有努力混職稱這一艱巨偉大的目標了。

    「是這樣的,有些同志認為,你的情況不好界定,你地專業是化學,講師職稱是化學專業來的,但是提交副教授地時候,好幾篇經濟方面的論文,按道理也是符合要求,但是你現在卻是申請經濟方面的副教授,這個跨專業的申請,學校沒有先例,不僅我們學校,省城裡的大學也很少有這種情況,所以,我們不好怎處理。怎麼樣,先委屈委屈,等一等。」

    丁寧不以為意,況校長說的也在理,而且,真給自己一頂經濟學副教授,丁寧還真有些害臊,因此,丁寧連忙說道:「況校長,這個問題你們處理得對,本來就是這樣。」

    況校長高興了,感歎道:「還是你覺悟高,你是不知道,為評職稱的事,有些不滿的同志就到人事處和到我的辦公室鬧啊。」

    丁寧說道:「就這個事?」

    況校長很爽快地說道:「就是這個事,你忙你地去。

    丁寧從行政樓回來後,小葉就進來,開口就道:「校長找你是談職稱地事吧。」

    丁寧心道,這小葉還真是鬼精,說道:「是啊。」

    小葉於是把她所瞭解的那前因後果說一通,丁寧才瞭解況校長只跟他講了一半情況。

    當時極力反對丁寧晉職稱地是經管學院的幾位院長書記,他們是當然的經濟學教授。

    這幾個人在會上在談到丁寧的職稱評定的時候忽然聯合發難,首先,指出丁寧是沒資格評經濟學方面的副教授的,其次,這幾個教授說學校把區域經濟研究所獨立劃出來實際是不利資源整合的,應該劃給經管學院,這樣才能讓更多懂經濟的專業人士能夠積極參與對區域經濟研究所的發展,這樣可以做得更好;更有人說,現在區域經濟研究所是辦得不錯,但坦率地說。這是在市委與市政府大力支持下取得的成功,可以說。學校任何一個獨立學院,如果得到市委市政府那樣力度地大力支持,做出來的成績那是只多不少;這個時候,又有人指出,現在區域經濟研究所在業內有了一些名氣,但是,若是國內地同行問起來你們的所長是誰啊。師出何門啊?我們總不能說他是學化學出身的,而且僅僅是一個講師;最後人事局的領導也發表了他貌似中肯的看法,他說就長遠發展看來,區域經濟研究所是最可能取得學校在碩士點突破的。到那個時候,用一個化學專業的講師來掌舵,地確有些不妥。

    小葉所匯報的這些內容,要比況校長所說的要精彩十倍,看起來那場評定會,主要已變成向區域經濟研究所奪權的討論會。

    韓雪兒聽丁寧把情況講完,說道:「這叫什麼你知道嗎?」

    「什麼?」

    「叫做廟小妖風大。」

    丁寧口裡面念叨「廟小妖風大」,覺得韓雪兒這形容還真是貼切。丁寧又想,古人有「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地說法,這種狀況,丁寧不得不防,得仔細想想,該採取怎樣的措施,讓這些人覺得區域經濟研究所雖然是塊大肉,但卻有許多骨頭,不是那麼容易吞下。

    丁寧琢磨了半天,一拍自己腦袋。這不兩天後周輝書記不是要來春州大學視察工作嗎。黃秘書白天剛剛打了電話,正好借此機會在書記面前大表自己的功績。然後書記再說幾句場面上撐腰的話,順便敲打一下那些蠢蠢欲動的樣子,不錯,來一招標準的狐假虎威。

    兩天後,周輝書記如期而至,校長、書記以及各路「諸侯」嚴陣以待,擺出熱烈歡迎的樣子。

    先是會議室,校長代表學校給書記做了學校這一年來的工作成績報告。聽完況校長報告後,周輝書記立即發表熱情洋溢地講話,先表揚況校長與譚書記這個新班子。

    周輝書記說,兩位領導同志接手春州大學的時候真是個爛攤子,現在看看,短短一年多地時間,學校完全喘過氣來,不僅如此,還取得長足的發展與進步,成績是斐然的,有目共睹的。

    周輝書記這麼一說,況校長與譚書記臉都紅光溢彩的。

    接下來,周輝書記又表揚學校各院系的工作,所說表明周輝這個市委書記對春州大學情況很是清楚,最後,周輝語氣變得更加濃烈地表揚起丁寧來:「最後,我要說的是丁寧,以及他們區域經濟研究所。這是值得我們高度讚揚的。丁寧同志以及區域經濟研究所的同志在成立之初,做了許多工作,就聘請了北韓南齊國內兩位頂尖地經濟學家,就這兩位尊神來說,就為我們春州大學,乃至我們春州都做出了相當地功勞。這很不簡單啊,可以說,實現了開門紅!」說到這,周輝書記大力地揮了揮手,以示強調之意。

    在座的經管學院地幾位領導聽到這,肚中禁不住腹誹了一陣:說是說請了兩位尊神,但是從沒見過他們來學校。

    周輝書記繼續說道:「這之後,區域經濟研究所給我們市委以及市政府正確決策做出許多前期工作,理論水平很高,科學態度很嚴謹,我就區域經濟研究所的工作作風,科學研究問題的方法,向我們市委以及市政府許多部門都傳達了,希望他們好好學習一下!」說到這,周輝書記看了看況校長與譚書記,這兩個謙虛地說道:「高校為本地經濟發展做出屬於自己的貢獻,那是應該的事。」

    周輝書記轉過頭,掃了一眼與會代表,說道:「更為難得的是,在這一次預測金融危機的問題上,可以說是做到準確預測,區域經濟研究所在國內外著名學術報刊發表的文章,可以說引起廣泛的注意,這說明什麼,這就證明了,我們丁寧同志所說的,在我們春州大學,一樣可以做出世界一流的學問。」

    周輝書記說到這,丁寧老臉禁不住微紅,心道:老周謬讚了。

    表揚工作結束,周輝書記也向況校長與譚書記以及在座的對春州市近來的經濟發展形勢做了一個通報,告訴他們形勢不容樂觀,雖然在區域經濟研究所的預警之下,春州市委以及市政府已經做了一些提前準備,但現在看來,估計還是不足。

    整個匯報會議在非常友好而熱烈的氣氛下進行,至少在丁寧是這麼看的。

    接下來就是在校領導陪同下周輝書記對春州大學各院系進行走訪。

    待走到區域經濟研究所,平時顯得有些冷清的區域經濟研究所這時也各路人馬都到齊了,由穿著一身既大方又活潑小西裝套裝的小葉同志字正腔圓地向周輝書記介紹區域經濟研究所的「功績」。

    小葉不愧是老宣傳出身,在兩天內就已經製作出大量的圖版,根據一幅一幅的圖畫向領導匯報區域經濟研究所的工作,既清晰又形象。

    周輝書記對區域經濟研究所的工作又是一番讚賞,最後周輝書記有些嚴肅地說道:「區域經濟研究所取得如此成績,其他院系也要努力。我聽說有些同志,想把區域經濟研究所整到經管學院去,資源整合,優勢互補,本意是好的,但是,沒有理解市委市政府領導在春州大學成立區域經濟研究所的初衷。不是現有的學術機制有什麼問題,而是春州大學我們這樣地級院校而言,以前,」周輝書記對況校長說道:「以前我們的定位就是教學型大學,科研不是不想搞,而是人力,物力,財力都很弱,搞不起。而搞區域經濟研究所,我們的財政支持是力度很大,但是和國內其他院校,其他類型的研究所,這個力度其實不算什麼,所以,要搞出一定的學術成果來,真正為地方上服務,還得輕、便、快的發展路線,況校長,譚書記,我們做領導也這麼多年,知道許多事情,是好心辦壞事,太多人在一個鍋裡吃飯,就難免磕磕碰碰。」

    況校長連忙點頭說道:「書記說得對。」

    周輝書記說道:「所以我說,區域經濟研究所能取得現在這樣的成績,就在於其小而精,就在於其有靈活的學術機制,就在於他有創新的勇氣,因此,區域經濟研究所要想繼續長足發展,我看啊,校領導還是要充分放權,你們說呢?」

    周輝書記這麼說了,況校長與譚書記自然應是,隨從中經管學院幾個領導臉色就悄悄變化,知道市委書記說的這些話是衝著他們來的,一方面警醒,一方面咬牙齒,再一方面又是無可奈何。
MJK 發表於 2009-5-11 08:00
第兩百二十五章 一家歡喜一家愁

    自周輝書記友好地來區域經濟研究所轉了一圈後,據小葉反饋來的消息,關於區域經濟研究所的議論悄然少了許多。

    區域經濟研究所得春州市一把手如此力挺,從前半信半疑的人也徹底相信,丁寧是周輝書記手底愛將,豈是輕易動得的?

    周輝書記參觀完後,是夜,丁寧掏腰包請客,諸位同事一起慶祝眾人一齊擊退學校一些人的狼子野心。席間,那兩位年紀雖大的,剛剛油茶林取得成果的林業經濟專家,另一個是原工學院的工業經濟方面的專家,兩個人有些喝高,這兩個不像徐明與塗亮他們,與丁寧丁大所長走得那麼近,這個時候忍不住說他們工作半輩子,最後就是在區域經濟研究所幹得最開心,這個地方才是真正做事的地方。

    丁寧聽了很欣慰,也很感動,覺得這是對自己工作的高度評價。

    市委書記參觀後,區域經濟研究所的幹勁十足,那一個星期每個人都精神飽滿,這樣維持了一個星期,另一件讓所裡人高興的就是,高副所長的婚期臨近。

    高凡的婚期在元月一日,是新的一年的第一天。

    這之前,自然是聖誕等節日滾滾而來,而區域經濟研究所的人大多開始為高凡的婚禮開始忙碌。

    寫請貼,發請貼,買酒糖,這裡面瑣碎的工作小葉做的最多,她也最高興做,因為高凡請她做伴娘,而伴郎是丁寧。

    一切準備妥當,區域經濟研究所的年輕人已經憋著下了一大堆鬧洞房的物件。精心準備好了大鬧一場。

    元月一日,天公做美,端是個萬里無雲的好天氣。

    丁寧穿戴整齊,規規整整,中午十二點,婚禮隆重舉行,各式各樣地人等圍繞著新郎新娘,好不熱鬧,總算到了晚上,一夥人圍繞著新郎新娘開始折騰。

    丁寧津津有味在旁看著。偶爾跳出來做那個推波助瀾的角色,可好戲沒看幾場,就接到李清梵打來的電話。

    李清梵就說了一句:出來喝酒。丁寧只得告罪一聲,出了新房。

    就在丁寧和李清梵攤牌的那家五月花酒吧。丁寧走進去一眼就看到李清梵。還是靠窗的那個位置,桌上已經放一瓶白酒。丁寧快步走過去,說道:「改喝白的啦!」

    李清梵斜著眼睛看了丁寧一眼。說道:「大冬天誰喝啤的,」頓了一下,又說道:「那邊很熱鬧吧。」

    丁寧點點頭,坐下,說道:「熱鬧!」

    「不好意思。把你拉來喝酒。」

    「沒事,反正我是隨叫隨到。」丁寧說道。

    「真的?呵呵。」李清梵笑了幾聲,突然加大音調道:「今天,我也很想找一個男人入洞房!」邊說還邊使勁地拍桌子。

    丁寧嚇了一跳,環顧左右,索性沒什麼人聽到,連忙說:「改天!改天!」

    李清梵聽得丁寧這麼一答,凝視了丁寧片刻,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不僅笑。還趴在桌上。

    丁寧也習慣了這等角色。靜靜地坐在那,也不作聲。

    過了一會。李清梵的大笑停歇,抬起頭,眼角已綻出淚花。丁寧趕緊說道:「不說這些,喝酒!」說著,很自覺地給自己滿了一杯,豪爽地挨到嘴邊,卻只抿了一小口,然後又迅速地放下杯子,說道:「今天中午沒見你去?」

    「本來想去,但一想,還是太受刺激,所以就沒去,在家呆著。」

    「想通了嗎?」丁寧問道。

    「想通啦!」李清梵長歎道,以一種不符合她年齡的語氣。

    「沒什麼,人生就是這樣。」丁寧只得說道。

    「是啊,不過,還是有些不痛快,所以出來喝酒,沒人作伴,只好麻煩老師。」

    「沒事,只要我有空。」

    李清梵轉眼又喝了三杯,然後把杯子重重一放,盯著丁寧眼睛說道:「知道嗎?周倩今年春節不回來!」

    「哦?」丁寧疑道:「你不是說她回來嗎?」丁寧分明記得上次李清梵告訴她要回來,當時心裡還好一陣翻騰了。

    「呵呵,騙你地!就想看看你的反應。」說著,李清梵手指著丁寧道:「你們男人,就是一個個沒良心的。」

    丁寧有些訕訕,不好怎麼接話。

    「丁老師,你真的很不懂周倩啊,哈哈,這個傻丫頭。」李清梵有些醉了,「丁老師,周倩馬上要成大明星,你知道嗎?」

    「什麼?」

    「美國大導演斯伯,哦,就是那個來中國拍攝《孔雀東南飛》那個導演,就是韓雪兒出演地那一部。」

    不知怎的,李清梵說到「韓雪兒」的時候說得特別用力。

    李清梵繼續說道:「他很偶然地看到周倩,立刻邀請她出演他現在執導地一部東方魔幻大片。」

    丁寧笑了笑,說道:「我知道,她一定會成功的。」

    「 是啊,她早晚都會成名的,不僅僅是因為漂亮,而是因為她身上就是有那種氣質,有一天啊,」李清梵忽然停頓了下,凝視著丁寧。這個凝視的力度讓丁寧都能感覺到,以致於讓他覺得李清梵即將要說是多少有些驚人的內容。果然,李清梵說道:「有一天她對我說,如果有一天,她能成為像韓雪兒那樣地女人,那時候,丁老師才會全心全意地愛上她的。」

    丁寧心神一震,就好像湖底深處劇震,平靜地湖面終忍不住泛起一陣漣漪,李清梵看在眼裡,嘴上依然說道:「其實我知道周倩的意思。我也有那樣的想法,那就是丁老師,內心深處那個真正值得用一生而不是用一段時光去愛的那個女人,就是韓雪兒。」

    丁寧已經從短暫地震驚當中恢復過來,笑道:「你們猜的?」

    「就說是不是吧。」李清梵端了杯子。

    丁寧沒說話,卻點了點頭。

    看到丁寧點頭,李清梵長出了一口氣,道:「還真是這樣啊。」說完,眼神有些迷離,過了半晌。有些憤憤的說道:「周倩就是猜到了這些,所以她才那麼努力,才一個人遠渡重洋,一個人去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闖蕩。這都是為她自己能夠迅速成長為一個真正的女人,一個世人矚目地女人,那個時候。她再來找你!」

    在李清梵發洩式地敘述中,丁寧的心一陣陣揪起來,他覺得自己何其幸運,竟然得到那樣地愛。

    見丁寧臉上終顯露出一絲痛苦之色,李清梵又長出了一口氣。說道:「不過,丁老師做的也沒錯。就像我們四五歲之間地玩具娃娃。當時愛得要死,可是現在再看到那娃娃,那種心情就不再有了。人,都是會變的,愛情,其實也是如此。」

    丁寧猛地喝乾了一杯,臉立刻紅了起來,說道:「有些東西,必定還會是永恆的。」

    「 說一些輕鬆的吧。」李清梵說道。她之所以把周倩這些內心秘密說出來,是因為今天晚上她實在難過得要命。以致她需要一個人來分享一下,於是找來丁寧,於是說起周倩地心事,好好刺激這個如同高凡一般對一切都漫不經心的傢伙。現在見丁寧情緒果然受到極大影響,又有些不忍,於是說道:「你猜周倩是怎麼知道的?」

    「不知道。」丁寧搖著頭。

    「 其實,一個女人要想知道一個男人地心思是比較容易的。我們都知道丁老師是韓雪兒的粉絲,這一點我們是早已發現的。真正讓我們都開始懷疑的是那次韓雪兒來春州商演,竟然專門接見你。丁老師,你當時地解釋,其實很牽強的。不過我們幼稚,也就信了。但是,後來回想起來,卻又不是那麼回事。我們進去地時候,那個助理在那陪著的,而你進去的時候,那個助理卻推門出來了,這個細節我們後來回想起來,我們就都有一個判斷,你和韓雪兒關係其實不一般。當然,我們彼此都沒說。周倩不好說,而我了,周倩當時對你那樣,也不好說。再後來,我們一起看韓雪兒演的《孔雀東南飛》,我們兩個固然哭得死去活來,但我和周倩都有觀察,你的神情,你的目光的熱度很可疑。再後來,你與周倩交往,種種細節之處,相信周倩會有所發覺和懷疑的。」

    丁寧長歎了一口氣,道:「原來是這樣。」

    李清梵笑了笑,說道:「要不是受這樣的刺激,情敵地力量這麼大,周倩會下這麼大地狠心,到美國去學表演,而且中間硬是不跟你聯繫。」

    丁寧鼻子又是一酸。這是最近以來的第二次,安蔚走地時候是一次,這又是一次。

    「丁老師,你是何等幸福的人啊!」

    丁寧不知道說什麼,乾脆直接喝了一杯。

    李清梵連忙說道:「喝慢一點,周倩要是知道,會怪死我了。」

    丁寧的臉已成兩塊紅布,笑道:「現在,我們兩個的位置好像調換了。」

    李清梵吐了吐舌頭,道:「不好意思,我是故意,因為我很難過,所以要讓丁老師和我一樣難過。」

    「 沒什麼,你不說,我還不知道這些。」說完了,兩個人都不再說話,忽然沉寂著,窗下的春江水的水流聲漸漸在兩個人耳朵裡清晰起來。丁寧心裡說道:這春江水亙古不變地流走,而在春江旁生活的人,發生多少愛恨情仇的故事。忽然,從對岸,遠處傳來一陣幽幽低沉的薩可斯管的聲音,正是一曲《回家》,兩個人紛紛醒了過來,相對一笑,臉上都顯露出大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感覺,整齊劃一地舉杯,說道:「干!」
MJK 發表於 2009-5-14 18:08
本帖最後由 MJK 於 2009-5-14 19:15 編輯

第二百二十六章 突變

    那天晚上,丁寧被李清梵整醉了。

    李清梵生長在商家,這酒量原本就遠高於丁寧。

    高凡老師婚禮,李清梵是一身的不痛快,滿肚子的愁腸,於是召來丁寧,把那些閨密周倩對她說的,卻又不許她對丁寧說的話一股腦向丁寧倒了,在這樣一種情況下,兩個喝酒人的情緒狀況達到了基本一致,於是頻頻舉杯,於是,丁寧最終趴下。

    李清梵見這千難萬難的一日總算捱過,叫來服務員,塞給他一百塊錢,告訴他地址,讓他送丁寧回家。

    服務員扶丁寧上了出租車,丁寧及時醒了過來。

    丁寧雖喝多,卻因為這不睡的毛病大腦總是清醒,他迅速伸手,把服務員手中攥的一百元搶回,很無恥地道了一聲:謝謝!

    上車後,丁寧迅速招手,吩咐司機出城,直接去李村,不管那服務員兀自在那嘀咕他摳門。

    丁寧這會子聽得李清梵吐露真言,心內的翻騰比得上胃中的翻騰,自己那學校簡陋居所,顯然不應他此刻的心情,非得找個如詩如畫、清水慘月的地方才叫作應景。

    夜雖然很深,但丁寧是個東倒西歪的醉鬼,司機仗著膽子答應送他。這一路走得慢,將近一個小時才到。

    丁寧搖搖擺擺地穿過李村,這時節,天無半點寒星,冷月亦躲著不見,昏昏黑黑路上更是高高低低,丁寧走了一陣,感覺顛得慌,終於在路旁大聲嘔吐起來。

    嘔了一陣,終覺得痛快許多,丁寧心中暗自警醒,酒這個東西對自己十分不對路。醉得頭疼欲裂偏不能像他人那般倒頭如豬般睡去,分分秒秒這痛楚都清楚得很,基本上比別人醉酒要難受十倍。

    丁寧吐乾淨了,跌跌撞撞爬上水壩,一股冷風吹來,讓他立刻就打了個顫抖。

    聽到腳步聲,獅獒低沉地吼了一句,但很快識出是丁寧,嗚咽了幾句,從籠子裡竄出來。正要向丁寧撒歡,卻聞到丁寧身上一股的酒臭,立刻搖搖尾巴溜躂了回去。

    丁寧在黑暗中咧著嘴笑了笑,掏鑰匙打開大門,接著打開燈,偌大的客廳這個時候,自然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丁寧眼睛一花,就感覺周倩好像站在當間。一副低眉淺笑的嫵媚青春小樣;一會又是安蔚,橫眉冷對無限哀怨地對著他;一轉眼,卻又是小葉,永遠的善解人意;最後盈盈對他笑著的卻是韓雪兒,再最後,她們都如煙霧一般消逝,猶如一場春夢一般。

    丁寧使勁地晃了晃腦袋,心中哀歎了一句:終究是孑然一個。

    丁寧先拿出筆記本電腦,放在工作台上打開,然後給自己泡了一杯茶。接著到淋浴房沖了一個熱水澡。

    洗完澡後,丁寧感覺好了許多,披著長袍的柔軟睡衣坐在電腦旁,QQ裡正顯現出韓雪兒發來信息,總共有三條。最後一條:鬧洞房還沒回來啊!

    看著韓雪兒發來地信心,丁寧心頭一下覺得溫暖了許多。

    丁寧把手指放在鍵盤上,想了想。定了定神,打道:「剛剛回到棲鳳山莊。」

    過了一會,韓雪兒回道:「好玩嗎?」

    她還沒睡,這讓丁寧多少感覺驚訝,同時也有些感動。

    「當然好玩。」丁寧回答道。

    「都有些什麼,說來聽聽。」

    丁寧把他看過兩三個損人的折騰新郎新娘的招說出來,諸如其中一個就是新娘要用嘴拱著蛋從新郎一條褲腿從另一個褲腿出,這個過程非得經過新郎的根本位置,往往在這個位置新娘會遭受主持人更加無恥的刁難。

    韓雪兒聽完。啐道:「真無恥啊。」

    丁寧則說道:「這才是地道的鬧洞房啊。現在。他們苦盡甘來,說不定正嘿喲了。」

    韓雪兒有些被噎住了。臉蛋也飛起幾朵紅霞,忍不住說道:「下流。」

    「呵呵。」丁寧出汗了,竟然敢「調戲」韓雪兒,硬是喝一點酒的緣故。

    「今天喝了不少酒吧。」

    「是啊。」

    「怪不得這麼胡說八道了。」

    「我這副教授雖然沒升上去,但也不能沒那個味道不是。」

    韓雪兒抿著嘴樂著,她恍惚中覺得回到她最初與丁寧認識在網上熱聊的光景,心中不由感歎:時間,過得真快啊。

    那晚與李清梵聊天之後,丁寧的情緒並沒受多大影響。很多事情,包括情感,其實丁寧心頭早有所預料,李清梵說出來,只不過是加以印證和具體化而已。

    丁寧有時候會想,在自己平庸的生命中,居然會遇到如此精彩地女性們?!

    年關將近,丁寧無暇繼續小資情調的遐想,因為對他來說頭疼的事不少,其中一項就是要向校長書記匯報區域經濟研究所的經濟效益,按分成比例得上交20%,基於此,丁寧不得不向兩位領導比較詳細的匯報區域經濟研究所的帳目。

    丁寧不爽。不爽完了之後,丁寧發現自己如今也有些權力慾了。

    況校長與譚書記是一道聽的丁寧匯報,顯得他們很隆重。整個過程他們問得很詳細,不時插問。

    二十萬,丁寧上交學校的是二十萬,也就是區域經濟研究所地經濟收益是一百萬還要多,這樣的結果讓兩位領導著實咂舌,因為丁寧他們交上來雖然不是最多,但人頭來算,他們絕對是最高的,而更要緊的是區域經濟研究所才成立一年多。

    況校長和譚書記兩個最後眉開眼笑,對丁寧又是好一通表揚,說要給區域經濟研究所評先進單位。

    譚書記的口音有些咬不准,讓人聽了有些像「現金單位」的感覺。丁寧聽到,自然在肚中腹誹一番。

    向領導完畢,出了行政樓。丁寧很意外地碰到一臉幸福陽光的張大海。

    許久沒見這小子,丁寧立刻上前給人捶了一拳。

    張大海「哎喲」一聲,顯得有些弱不禁風。

    丁寧笑道:「怎麼弱成這樣?」

    張大海沒接丁寧的岔,卻把他拉到路邊上,感歎道:「現在,見著你真人那是越來越難了。」

    「我們彼此彼此,怎麼樣,婚禮籌備的如何?」丁寧問道。

    「還行,本來這二婚,沒什麼好張揚地。但是人家王馨不一樣,怎麼也得熱鬧一下。」

    丁寧笑著說道:「你小子也算有經驗,不用兄弟幫忙吧。」

    張大海指了指丁寧,那意思就說,你小子就損吧。

    冬日暖陽,兩個男人在校園主幹道聊天,心情無比愉悅而輕鬆,天空白雲整個呈現一種慵懶地狀態。一切都顯得那麼的那麼的毫無徵兆。

    張大海提出讓丁寧當他的伴郎。

    丁寧連忙告饒,因為他的第一次伴郎就已經給了張大海與章琴兩個,事實證明,他那個伴郎並沒有給新人帶來長久地幸福,丁寧可不想再犯,更重要的是,可一可二不可三,丁寧剛剛給高凡他們做完伴郎,這接著再做就是第三次了,按照春州的說法。當過三次伴郎地,可是很難把自己「嫁」出去了。

    張大海其實也是開玩笑,撞見丁寧也是出於禮貌順便這麼提一提,在他心裡,丁寧地確不是理想人物。

    好日子挑在學期即將要結束的時候。之所以沒有挑在過年期間,張大海還是有些抹不開,那時候各地回來的同學就多了去。這些人對張大海知根知底,張大海怕招來這些人到時候在酒席宴上胡說一通,讓新娘子王馨難堪。

    和張大海分手後,丁寧做了個備忘,免得自己這個大忙人到時候忘了。

    這個婚禮他是要參加的,因為他算是個張大海愛情婚姻生涯最完整的見證人。從之前的章琴,追求的點滴,到章琴鬧婚變,到後來王馨「異軍突起」。「出人意料」地在和張大海在一起。世事之多變,愛情之波瀾起伏。丁寧算是徹底看到。

    時間很快,估計對這些日整天忙碌的張大海更是如此。

    白天就是忙著買許多東西,到了晚上,兩個人就一起計較著還有什麼東西沒買,顯然,這個時候張大海與王馨對未來那是無限憧憬。

    一眨眼第二天就是婚禮了,化妝、婚紗、婚車都已經到位了,上午,中午,下午,時間給人地感覺在飛跑。

    到了上幼兒園接囡囡地時間,王馨對張大海說她去接,然後順手拿著一件銀灰色的風衣披在身上,拉開門時還沖張大海微微一笑:「我去了,你要乖!」這一個笑,這一個音容面貌從此定格在張大海地大腦。

    這個時候,一切,依然,還是那麼毫無徵兆

    那個時間,丁寧在幹什麼?

    丁寧後來回想起來,自己正好在非常認真地翻了翻備忘,進一步在心裡確定,以免忘了這一對老友張大海無比重要的日子。

    下午四點左右,丁寧接到幾個電話,第一個是張大海打來的,張大海的聲音無比激動,並帶著些亢奮味道,電話中張大海要抓他勞工,讓丁寧明天早一點來,做一些接引客人發放喜糖的事;第二個電話是章琴打來的,說她參加醫院送醫藥下鄉活動,現在回不來,讓丁寧替她向新郎新娘說一聲祝福,並奉上禮金若干,這些丁寧一一記下。

    放下電話後,丁寧還頗有些唏噓,走到窗前,看了看天,覺得人生周折,的確是不可思議。

    對丁寧來說,這天一切如常。

    而就在快要臨下班時分,丁寧地手機忽然響了,刺耳異常。

    丁寧心跳沒來由的加速,低頭一看,是張大海打來的,心想,這傢伙又什麼事忘記囑托自己。

    丁寧一接聽。手機裡面立刻傳來一個瘋了般男子的聲音,丁寧頭髮立刻炸起。

    男子的聲音歇斯底里,等到丁寧聽到說清楚,整個人驚跳起來,手機也忘了關,直接就往外跑。

    電話中,張大海告訴丁寧,就在剛剛,王馨被車撞了!

    丁寧邊跑邊看天,以及看路兩邊在大冬天依然顯得青翠地樟樹。以及看從自己眼前滑過的一張張形狀各異卻生氣勃勃地臉,心裡只有一句話:怎麼可能?

    丁寧跑到了大門,攔了一輛地士,上了車,嘴巴才微顫著喃喃道:怎麼,怎麼就被車撞呢?應該沒事吧,應該沒事吧。

    等到丁寧趕到醫院,來到住院大樓最頂層急救室。腳剛剛踏出電梯,就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男人的哭聲,雖然嚴重變樣,但丁寧聽得出,那是張大海的聲音。

    天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難道要讓這個可憐人遇到,轉眼喜事變喪事?老天,這太殘忍了吧!丁寧依然不敢相信,此刻的他,有著強烈的置身與夢幻當中的感覺。

    這不是真的!這絕對不是真地!怎麼會發生這樣地事?這怎麼可能?!究竟發生了什麼?

    丁寧目光有些木然。身子也有些搖搖晃晃的,他往前走需要努力,因為他地前方已經站滿了哭得稀里嘩啦的年輕護士,這些,這些應該都是王馨要好的朋友吧。

    丁寧擠了進去。終於看到了張大海。

    張大海身高原本與丁寧一般高,而且顯得還要魁梧許多,雖然這麼多年婚姻生活下來。有些向「瘦小」丁寧靠近,但不至於縮小成這樣吧!

    的確,張大海整個人都縮小了,佝僂的像一隻蝦子,拚命在那掙扎著,呼喊著,幾個力大地醫生使勁地拽著他。

    這個時候,丁寧根本說不上話。丁寧估計,張大海給他打電話。應該是他最後清醒的剎那。

    丁寧急急問旁邊的護士。到底情況怎麼樣。

    護士還沒說,急救室的大門就打開。主任醫生走了出來,人們立刻圍了上去。

    主任醫生摘下口罩,對著大家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人沒救活!」

    張大海立刻爆發出驚天的呼喊聲,幾個護士也開始大聲哭了起來,等到人被推出來,局面立刻失控,張大海整個人撲了上去,任人怎麼拉都拉不住。

    白布掀開,露出王馨的頭。丁寧看得清楚,她竟然帶著笑。丁寧禁不住鼻子一酸,淚水模糊了雙眼。這時,他旁邊那個護士抽嚥著告訴丁寧事情發生始末。

    原來就在一個小時前,王馨去接張大海的女兒。

    還沒接到,王馨就在幼兒園大門口等,突然,一輛卡車失去控制衝進人行道,王馨想也沒想,一把把她身邊的小孩推開,而她自己,卻被車猛的撞上。

    聽完小護士的講述,丁寧覺得自己整個靈魂都不在了。

    說不出來是什麼味道,是什麼滋味,反正這個人身體,這個人地心靈,在那一剎那根本不再屬於自己,好像整個地飄散在空中,無盡的虛空當中。

    人的生是從何處來,而死,又向何處去?

    是夜,丁寧完全是渾渾噩噩中度過。他幾乎無法完全像往常那樣打盹,更談不上什麼高質量的睡眠。他只要一閉上眼,王馨就會出現在眼睛裡。她也不說話,就望著自己,眼睛裡面含有無比豐富的信息,是一點點眷戀,是一點點遺憾,還是讓自己好好安慰張大海?

    可是,怎麼去安慰?

    丁寧想也不敢想此時此刻張大海現在哪裡,睡了沒有,在想什麼?丁寧根本無法去想。因為這麼一想,就好像他化身於張大海一般,無邊無際地痛苦就立刻湧上來,就讓人只能佝縮著,顫抖著。

    三天後,追悼會召開。這三天,丁寧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的,更不用說張大海了。

    追悼會現場,丁寧看到的是人山人海局面,因為王馨義勇救人地壯舉已經見報,許多春州市民自發地趕來,給這個春州市最美麗的人送行。

    是的,王馨現在是春州最美麗的人!

    這個叫法是春州論壇最先叫出來,王馨的事一經傳出,迅速讓論壇沸騰,特別是王馨就是論壇裡的「天使在人間」。

    她的美麗,在這樣一個情節下,於是具有了更加無比驚心動魄的成分。

    有人說,天使現在是回到天上去了;

    有人說,王馨是春州最美麗最可愛的人……

    各式各樣地說法,一時間紛紛呈上。應該說,人們地讚揚都是出自真誠的,每一個人都在拷問自己,在那一剎那,當那卡車向自己衝來地時候,自己是先推開身邊的小朋友還是先一步躲開?

    這種問題,是直面選擇生存還是死亡的問題。

    丁寧卻在想,無論世人怎麼深刻地去想,現在都與王馨無關了,而這些讚譽之詞對張大海而言,更是無足輕重,甚至能輕易激起他心中的怒火,因為他,不需要這些讚譽;因為他,不需要他的王馨如此高尚如此崇高。他只需要他的王馨活著,有一點小女人,有一點小自私,有一點小人性,有一點小不懂事,有一點小虛榮。

    是啊,虛榮卻有真實的活著,這是許多人的生活狀態,也是幸福的生活狀態。只是這幸福,擁有的人往往不知。

    丁寧遠遠在人群中外,望著王馨偌大的相片,想當初,丁寧心裡多少還把王馨當作一個有虛榮心的女孩看待,特別是她那些追求者的架勢,而王馨也擺開了任意挑選的姿態,說白了,她是一個俗得合理的能夠引起局部男人紛爭的女孩,然而,丁寧的眼睛同樣是淺視的,是只看表面的,不是他一向以為自己不同眾人的,現在,王馨就屹立在那樣一個高度凝視著丁寧,照片成功地把她生命中的某一個燦爛的時光凝固,她的微笑是那麼的純淨,她似乎看著現場的每一個人,一時間,丁寧腦海浮現出自己與王馨交往的每一個瞬間。

    丁寧知道想也無意義,但丁寧還是想,特別是想那一剎那,王馨是否想過她的愛人,想過張大海,在那一瞬間是否想過自己瞬間的判斷,瞬間的選擇,其實意味著與愛人的訣別,永遠分離!她想到了沒有?

    自私往往是人的本能,在第一時間,緊要時刻,人們往往做出是有利自己的選擇,然而人之所以是人,是因為人還有大愛的本能,這其中的複雜性,丁寧一時間難以思索得清楚。

    不管怎樣,春州市人民醫院美麗護士王馨的死讓春州人都陷入一種徹底而深刻的思考,但丁寧很清楚,這種思考只是暫時的,很快人們會繼續他們的生活,繼續他們的生活慣性,一切,很快會如常,所有的悲哀,只有他的老友張大海承擔,而他,能在其中做一些什麼呢?

    突然,丁寧在人群中看到一個同樣悲哀的人,他心中一跳,是章琴,她也趕來了啊!
MJK 發表於 2009-5-14 18:09
本帖最後由 MJK 於 2009-5-14 19:19 編輯

第兩百二十七章 再見了,最愛的人

章琴接到同事打來的電話時簡直不敢相信,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張大海該怎麼辦?

    他,現在該有多難過!

    章琴無法做任何事了,趕緊向領導請假,匆匆從鄉下趕回來
    黑紗,白布,人山人海,哭泣聲,確定無疑地向章琴證明殘酷的事實,已然不可遏止地發生。

    人群紛湧,章琴卻在第一時間看到了張大海。

    他,已經憔悴得不成人樣了。

    這個,她曾經最愛的人啊;這個,她曾經失望的人啊;這個,她曾經拋棄的人啊;這個,她曾經徹底失去的人啊……

    章琴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湧了出來。

    章琴想上前,但她不敢,因為她尷尬的身份,於是她只能顫抖地站在那,內心經受著幾種不同無比強烈的情緒衝擊著。

    她有些受不了,特別是看到王馨的大照片笑盈盈地望著自己的時候。她覺得,王馨的笑,是單單笑給她的。

    對,她是望著自己,像是有無盡的話要向自己述說。

    一個禮拜後,丁寧在王子巷成功找到張大海。

    張大海,在丁寧過去的評價,他是略帶憂鬱詩人氣質的,而現在,他更像是一頭絕望的野獸。

    他在喝酒,準確說是在灌酒。

    丁寧輕步走到他身旁,問道:「囡囡呢?」

    囡囡也是張大海的最愛,這個時候,丁寧有必要向張大海提起她,這是一種提醒,提醒他還有一個最愛的人,他有他的責任。

    張大海掃了丁寧一眼,說道:「在她媽媽那。」

    丁寧不再說話,坐下。

    丁寧開始一瓶一瓶的喝酒。

    「我回不了…家!」張大海忽然說道。猛烈地甩著頭,嗚咽道:「我回不了家。一回去,我、我就受不了!」雙肩隨著話音劇烈而有利地顫抖。

    丁寧側了側頭,眼睛中也儘是淚花。想,張大海的家,大概還是一派喜慶的顏色吧。那還是兩個人精心佈置好的,那裡面的一針一線,都是兩個人對未來生活最美好地描繪。

    一切嘎然而止!

    丁寧的心禁不住哆嗦起來。

    他仰頭看了看天,這時節,天冷得異常,似乎還零星飄著點雪花。丁寧不由得想著這賊老天,怎麼可以狠到這種境地?!

    張大海兀自在那說著:「我現在想著地,看著的。聽著的,都是王馨。」

    丁寧地淚,滾落下來,說道:「小子,你應該慶幸,在你平庸的生活裡,有如此美麗,如此善良的王馨曾經那麼深刻地愛著你;小子,你應該慶幸。在你平庸的生活裡。曾有過那麼一段猶如煙花一般燦爛的日子。」

    張大海使勁地點點頭,猛喝了一口。然後劇烈咳嗽起來,好一陣,咳完,道:「是,我夠了,真的夠了,你說!」張大海一雙通紅的眼睛望著丁寧道:「我真的夠本了!有時候想想,若不是有囡囡在,我就隨她去了!」

    丁寧良久說不出話來,終於,他做出一個動作,伸出他地手掌,說道:「像我這樣做,來,伸出手!」說著,丁寧手在空中一挽,一揮,像一個指揮家般優雅揮舞,「我想,此時此刻,我們能夠觸到王馨的靈魂,她,就在我們身邊,笑著看著,我們喝酒!」

    張大海伸出手,向空中一揮,手一抓,然後緩緩地鬆開,在丁寧看來,他徐徐張開手指卻像悄然開放的花,而更讓丁寧無比驚奇地是,張大海的手中不知怎的,忽然多了一朵美麗的雪花,然後,丁寧看到讓他無法忘卻的一幕:

    張大海的雙眼,是那麼的深情凝視,他緩緩地低下頭,低下頭,用他的唇,輕輕地,輕輕地去吻那一朵雪花,良久良久

    在那一剎那間,丁寧似乎聽到半空中都是王馨燦爛嬌媚的笑聲,在這王子巷,丁寧再也忍不住,一首歌破喉而出:

    帶著青春地迷惘和衝動,讓我擁抱你!

    寂靜地夜裡我們跳舞吧,忘掉你所有的傷悲是我最愛的人,只是你不願意相信愛情,他有一天會老去!

    再見了最愛的人啊,

    最愛的人啊!

    你是我所有快樂和悲傷的源泉啊,

    再見了最愛的人啊!

    最愛的人啊!

    你是我靜靜離去的一扇門啊!

    -熟悉的歌,他們曾經那麼愛唱。

    他們的曾經,是指那個青春年少,那個無比渴望愛情懵懂衝動的階段。

    他們也曾唱得淚流滿面,卻是「少年不識愁滋,為賦新詞強說愁」;

    而現在,他們依然唱得淚流滿面。

    丁寧不知道有多少自己淚水流進了自己嘴裡,他唱得越來越大聲,為了張大海的愛情,也為了自己的愛情,最後他索性拿起筷子和著拍子在碗上無比使勁地一下一下敲著。

    見丁寧敲起了碗,張大海也敲了起來。

    一時間,王子巷這一尋常酒店響起了哀惋徹絕男人的歌,愛情的輓歌。

    遠處,黑暗中,不放心張大海而偷偷跟到這的章琴再也忍不住了,她無力地抱著她身邊的電線桿,身子蹲下,仰著頭,哭,再也無法掩飾哭聲;那讓人肝腸寸斷的哭聲!

    與張大海喝酒三天後,丁寧接到章琴的邀請夜幕下,春州的淒冷彷彿更甚往昔,一家茶吧,丁寧與章琴兩個人面對面坐著,章琴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謝謝你!」

    聽到章琴這般說,丁寧的嘴角微微翹了起來,他心裡想著,似乎近來,他總是會見一些無比失意的女子。

    見到章琴臉色略顯得憔悴,丁寧關心地問道:「怎麼樣,你還好吧?」

    「我還好,就是苦了大海。」

    丁寧微微搖了搖頭,歎道:「人世間的聚離,真的很難說啊。」

    「是啊。」章琴也深有感觸地歎道。

    「我想,張大海同志會挺過來的。」

    章琴點了點頭,然後輕輕嘬了一口茶水,過了一會,抬起頭說道:「那天晚上,我聽到你和張大海唱那首歌了。」見丁寧有些發愣,章琴補充道:「水木年華的那首歌。」

    丁寧喃喃道:「再見了,我最愛的人。」

    「很久以前我就聽過一次。」章琴說道:「那時候,我剛和大海好上。有一次,來你們青年宿舍找大海。那是個黃昏,天邊的晚霞特別的漂亮,我記得,我遠遠的喊了一句,大海沒應我,這時候我才發覺,你們在唱歌。我一下迷住了。等我看到你們兩個的時候,就見你們兩個一人抱一把吉他,在那邊彈邊唱。那是我第一次,覺得大海真的很帥,而且他的吉他彈得真好,好清澈的聲音。」

    丁寧呵呵笑了一聲,說道:「敢情我完全成了襯托紅花的綠葉了。」

    章琴微微一笑:「沒有啦,你們兩個,真的是很好的兄弟,很相知的兄弟,只有這樣兩個男人,那麼悲傷地唱著那首歌,才是那麼的動聽。我沒想到,我還會再聽到你們再唱一次。我,我無法去形、形容……」說到這,章琴有些說不下去了,嗓音嗚咽了,她擺了擺手,繼續說道:「我真的沒想到,男人可以悲傷成那樣,我從來沒見過大海那樣,即使是與我分手的時候也沒有,我站在那聽了,覺得,覺得心都快要碎了。」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丁寧說道。

    說完這句話,丁寧的心裡忽然湧上一點點淡淡的欣喜,因為他看到了章琴,這個曾經狠狠愛過又曾經狠狠拋棄過張大海的女人,她的心,重新一點一點地向張大海靠近。

    丁寧看到了一種希望,一個畫面。他感覺到安慰,而章琴正因為他是張大海目前一點的安慰才找他出來好好聊一聊的。

    那天晚上,丁寧與章琴,聊著他們共同關切的那個男人,有時笑笑,而更多的時候眼溢出,話題自然是關於愛情,以及友情,關於很多很多……
MJK 發表於 2009-5-16 12:33
第兩百二十八章 過關

    可以說,王馨的死,讓丁寧的整個身心處於劇烈的震盪當中,而這個狀態一過去,丁寧的心境忽然變得前所未有的圓潤開明起來。

    這似乎是一種頓悟體驗,丁寧充分認識到,人生的根本問題就是生死問題。

    人從一出生就開始不斷面對死亡,人對如何生活的認識其實是從死亡開始的,譬如每個人身邊不斷有人死去,或者病死,或者意外;這些人或者是陌生人,或者只是見過一兩次面的人,又或者是他的朋友,通過不斷發生的死亡事件,提醒著每個人重新去審視自己的人生,自己的生命;而更為深刻的是,一個人最終要面臨的是最親最愛的人的離去。在看到這一點後,人們才會發現,原來每一個人的生是一種偶然,而他的死卻是一種必然;有緣與最親最愛的人相聚是一種偶然,而分離,卻也是一種必然。

    大多數人認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並沒有由此得到正面的啟示,相反,他們比從前加速揮霍著他們的生命。

    丁寧,卻不做這般想。他忽然意識到,人生原來是這樣的,無論是成功的還是不成功的,無論是貧窮的還是富有的,其實都是一個樣的,那麼,原本根深蒂固的屬於丁寧這等身份地位人的那些猶豫,那些膽怯,那些自卑,現在看來,是多麼的沒來由和沒道理。

    與章琴那晚聊過之後,丁寧沒有再去張大海家,作為朋友,他該做的已經做的,剩下的就靠張大海自己了,那些事情,是丁寧無法替代的,是需他自己面對的。也可以說,每個人的人生。每個人自己去面對。

    一轉眼,又是學期結束,而新年將至,丁寧準備回家過年了。他的心裡忽然有一種衝動。這種衝動的情緒支配了丁寧好幾天,他無法弄清楚自己到底為什麼這麼激動,正當他快要弄明白地時候,丁寧非常意外接到韓啟明老爺子打來的電話。

    老爺子在電話裡劈頭就是一句:「過年有空嗎?去年,你來我們家,沒好好招待一下啊。」說到這。老爺子有意識地停頓了一下。顯然,老爺子有下句話要說,卻不願意自己說。丁寧立刻說道:「我初二,來北京。」

    「好,那就這樣說定了,我們全家人等著。」

    掛了電話,丁寧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原來這衝動就是要在過年這中國人無比重視的關鍵時刻去見韓雪兒,以及她們一家人,而且要當著她的面去說「我愛你!」。再也不畏縮,再也不等待所謂的水到渠成。

    丁寧快樂無比的甚至在床上翻了一個觔斗。

    丁寧立刻動身回家,與父母歡歡喜喜過了年,看春晚。

    白髮蒼蒼的二老照例詢問丁寧的終身大事,當丁寧得意地告訴二老他初二就要趕到北京見女方家長,讓二老著實高興了一通。

    初二,丁寧從小縣城出發。先趕到省城,然後搭上飛往北京地飛機。車票以機票都是提前預定好了的。

    飛機在藍天下白雲上飛行,丁寧心情大好;空乘小姐個個彬彬有理美麗如花。丁寧心情也大好;下了飛機,見雪姐開著老長的轎車來接,丁寧心情更是大大好。

    接丁寧地是一輛很拉風的老長的車,什麼牌子丁寧沒注意,反正電影裡面會顯示氣派而出現的道具。

    說起來這車是韓啟明一朋友送給他「玩」的,韓啟明老爺子也沒當回事,就放在家中的車庫,今天想到要接丁寧忽然想起來,讓雪姐特意開這車去。

    這天韓雪兒是一大早就被老媽催起來的。這讓她很不願意。而老媽居然讓她下廚房,這向來在家是小公主地感覺多少有些受委屈了。再看到老爺子動用這造型誇張的車去接丁寧,就覺得老爸老媽過於隆重了。韓雪兒冰雪聰明,知道這是老爸老媽其實是在間接向自己表明態度,譬如這樣的話「你也這麼大了,差不多就得了,再說有這麼好的小伙子,錯過這村就沒這個店了」老爸老媽是不會說,所以才用這一大清早的忙碌來向自己暗示。

    既然老爸老媽如此看重,再說,丁寧這傢伙要來,自己心底還真是有幾分期盼,得,下廚房就下廚房吧。

    雪姐見丁寧上了車,東看看西看看的樣子,還四處拍了拍,然後發出嘖嘖的讚歎聲。她忍住笑,知道這是丁寧一貫地風格。

    丁寧做了好了一陣「劉姥姥進大觀園」狀,韓雪兒的貼身丫鬟雪姐沒有搭理他,未免覺得無趣,於是發問,好一陣東拉西扯。

    王馨的意外讓丁寧充分認識到人生無常,生命地脆弱,基於這樣一種認識,丁寧在來之前就在心裡做了充分的動員工作,整個人的身心可以說達到一種圓滿自如的理想狀態,遠不是去年那傻女婿形象所比的。他知道這個時候,應該拿出點非常手段來了。

    車行了一個多小時,丁寧情緒有些興奮起來,像是將要進入戰鬥狀態,丁寧正在那做鼓勁狀態,眼前景致忽然一變,車已行到一頗具江南園林景致的地方。

    這是北京郊外一高檔別墅小區,但見整個小去後枕青山,前有清水環繞,一幢幢風格迥異卻有彼此和諧呼應的別墅出現在眼前,丁寧的情緒穩定下來,心中一派清明,嘴角不自覺地顯出淡然瀟灑的微笑。雪姐一直偷偷觀察丁寧,從一開始很「丁寧式」地滔滔不絕地讚歎,到現在靜如處子一般,雪姐心頭有幾分異樣的感覺,說不出來什麼滋味,就覺得丁寧渾身上下好像有了一些變化。

    雪姐之所以偷偷觀察丁寧,是一大早她就被韓啟明反覆叮囑了一下。

    韓啟明不好跟女兒說地話就跟雪姐說了。韓啟明說,以他和韓雪兒媽媽這麼多年看人的眼光是會看錯,這個丁寧,會是韓雪兒的良伴。

    老爺子是這種態度,意思也就是雪姐這會子也應該站在老爺子那頭。一同在韓雪兒面前說丁寧的好話。

    車開進小區,七轉八彎,終於在一棟樣式十分別緻的別墅前停下。

    丁寧下了車,從後備箱拖著他的那些禮物,雖然心理準備得足足,這一抬頭看著眼前華麗而時尚的別墅,丁寧還是停了停,穩住了步。丁寧聽了聽,發現自己心跳如常。長吁了一口氣,走了進去。丁寧知道,等待他地是考驗。而他所要做的是,不但通過考驗,而且打動芳心。COMEBABY!來吧,哪怕你是月中嫦娥也要把你拉下來!在一瞬間,丁寧的信心無比膨脹。

    大廳大落地玻璃門自動打開,丁寧立刻邁著輕盈的步進去,向已站在那等候自己的韓雪兒父母立刻躬身拜年。奉上甜蜜蜜的言語。

    室內卻溫暖如春,韓雪兒則俏立在他父母後面,依然繃著個臉,彷彿對應著室外的寒冷。

    和去年差不多的樣子,丁寧心裡估量,但是一來自己靈台清淨,信心激增;二來經過一年。自己統戰工作做得不錯,韓雪兒若繼續去年表現,恐會引起人民申討。

    韓雪兒忽然發現自己的冷眼寒臉對丁寧居然沒有起一點作用。相反,他地臉上帶有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這種玄妙的似乎要洞穿自己地表情韓雪兒似乎只從那老爸那個易學大師臉上才看到過。韓雪兒心中不屑道:切,這個丁大講師又在做高人狀了!

    寶貝女兒的神色,做母親的一點不漏地看在眼裡,韓雪兒老媽於是瞪了女兒一眼,人家丁寧這個小伙子臉上可是帶著江南春風般的笑容的。

    丁寧這個樣子,韓雪兒老媽那是怎麼看怎麼看覺得喜歡,相公的評價的不錯。這小伙子果然不驕不躁。沉著穩重,討人喜歡。

    更重要地是。他十分喜歡韓雪兒,雖說出自寒門,現實中也僅僅是個研究所的所長,但是,正是這樣才叫人放心,韓雪兒老媽不禁想:咱們家的韓雪兒,用不著去攀附權貴,去搞什麼門當戶對!

    老爺子韓啟明對丁寧更是是熱情,見韓雪兒臉色不好,直接開口,讓韓雪兒跟丁寧打招呼。

    韓雪兒肚裡好笑,面上依然繃緊,說道:「你怎麼來呢?」

    見女兒還是這般態度,韓啟明生氣道:「你怎麼還這麼說話?」

    見老爺子生氣,丁寧連忙說道:「老爺子,別生她的氣,她是一向如此對我,越這樣對我,其實,越代表心裡有我!」說完,臉上的微笑,立刻置換成痞子一般的笑瞇瞇,這種轉換的速度猶如川劇地變臉。

    丁寧這句話讓韓啟明老爺子嚇了一跳,直瞪了眼,韓雪兒老媽也被丁寧這話給「衝擊」到了,心道:乖乖,這丁寧小伙子還會說這麼生猛說話,吃驚之餘,卻又暗中點頭,這追女孩子,一味低眉順眼討好,只能讓人看輕!

    韓啟明老爺子也瞬間想通此節,覺得丁寧突然這麼一說,實在暗合兵法之詭道,見女兒臉頰泛紅,就知道產生效果了。

    雪姐見韓雪兒瞬間招架不住,在旁立刻解圍道:「別站著,都落座。」

    這樣,一行人分賓主在大廳落座。

    丁寧環顧四周,整幢別墅雖呈西式風格,但內部佈置卻是極中式,大紅的燈籠在外面掛著,大廳的窗戶貼滿了紅色地剪紙,諸如老鼠嫁女的故事等等,當然,老爺子最喜歡的胖娃娃抱大魚的傳統吉祥話也有,充分證明老爺子某一種急切心態,見到這一切,丁寧坐得更穩當了,神態自然之極,就像是在自己家中一般。

    老爺子韓啟明兀自在那客氣道:「去年,我們招待不周,今年特意請你過來,呆會,我們爺倆要好好喝一點。」

    這時候,韓雪兒嗔道:「老爸,你高血壓。」說著,瞪了丁寧一眼,丁寧輕輕一笑。連忙說道:「我喜歡喝茶,喝茶也是一樣的。」

    韓雪兒雙眸異彩一閃,終於判斷,從進門到現在,丁寧渾身上下沒流露出一絲的不自在,面對自己再無往日的誠惶誠恐,可以啊,丁大講師,幾日沒見。功力見漲了,韓雪兒心道。

    韓啟明一拍大腿,說道:「也好。也好,咱們好好聊聊。」

    「那是,那是,我有許多問題要向老爺子請教了。」

    韓雪兒老媽見韓雪兒在那偷偷觀察丁寧,心裡越發高興,從前覺得請丁寧過來有些越俎代庖,現在覺得當初叫韓啟明這老頭打電話讓真是無比英明。看來,女兒心中其實有這個傢伙的,只是嘴巴硬而已,可是,這不識相的老頭子卻要霸佔著丁寧,顯然是又忘了,於是說道:「老頭子。你不還有事嗎?等下吃完飯讓韓雪兒陪小丁吧。」

    「哦,對對!」韓啟明馬上反應過來,立刻說道。

    韓雪兒見自己可愛地父母唱著雙簧。一時間,真不知道怎麼說他們,只能在那嘟著可愛地小嘴。

    很快,阿姨把菜陸續地端上了,韓啟明於是一招手,上桌。

    一桌子誘人的菜,丁寧也是一路趕得急,沒怎麼正經吃飯,正餓得慌。也就不客氣。甩開了吃。

    雪姐在旁看到又有要暈地感覺,沒見過這麼餓的人。

    韓雪兒更是暗惱。這般表現,實是在看不進眼,心道:你丁大講師可不知道,從你一進門開始,丈母娘相女婿的工作就已經開始了,怎麼著也是自己的朋友,要注重一下素質。

    丁寧明白韓雪兒眼神裡面的意思,卻不管這麼多,只參考准丈母娘與老丈人臉上顯露的笑紋,笑紋越多那就吃得越多越灑脫一些。

    韓雪兒實在看不下去,說道:「哪有你這樣吃的?」

    韓雪兒老媽連忙瞇著眼睛笑道:「小伙子,能吃比什麼都好。」

    丁寧心道:韓雪兒,嘿,這個你不懂吧,這也是考驗,越吃得,身體越好,老丈人就越放

    韓雪兒冰雪聰明,只在一瞬間就瞧出老爸老媽臉上笑容所包含的深刻含義,心裡說道,這傢伙,很會揣摩人的心理啊,這第一關,似乎過得不錯。韓雪兒心中評價道,同時讓她有些訝意地是,心裡居然有那麼一點點欣喜。

    一餐原本斯文儒雅進行的話,有了丁寧這一猛漢的加入變得活潑生動起來,於是這一頓飯,最後連韓雪兒都覺得似乎更有滋味起來。

    宴會末尾,韓雪兒老媽忽然停箸說道:「小丁,這裡面可有一道菜是我們家韓雪兒精心準備,你可猜得出?」

    丁寧心道,又來了,傳說中地丈母娘考女婿,應該是第二關,如果按照老爺子韓啟明的說法,那就是考量一個人的智慧,具體是邏輯分析能力。

    丁寧掃了一眼之後,毫不猶豫地指著其中一個湯,說道:「是這個。」

    韓雪兒老媽不禁看了女兒一眼,見她並沒有任何分明的提示,不得不有些驚訝地對丁寧說道:「你怎麼知道的?」

    見丁寧準確地指出那個百合肉圓湯就是自己弄的,韓雪兒也很有些奇怪。

    丁寧笑了笑,說道:「要說煎炸炒這些菜,風格濃烈,若是其中有不同的話,應該比較好辨認,我想,伯母地問題不至於這麼簡單吧。」說到這,丁寧故意停頓了一下,韓雪兒臉蛋立刻紅了,這傢伙就差直接把丈母娘相女婿的話直接說出來了,心道這傢伙這是臉皮比城牆還厚,不愧是看了自己設計的《愛情寶典》,知道臉皮厚是第一要素。丁寧繼續大言不慚道:「所以猜在是湯裡面,而幾個湯裡面口味較為清淡的就是百合肉圓,而且,相對來說也容易做一些,所以我猜這個。對不對啊?」這句問話,丁寧笑嘻嘻地朝著韓雪兒。

    韓雪兒瞪了丁寧,瞪了一眼道:「算你蒙對了。」

    丁寧猶自要發揮下去,歎了一口氣道:「伯父真是好福氣啊,能找到伯母啊。」

    丁寧說中韓啟明老爺子平生最得意之事,不禁看了老伴一眼,笑了笑道:「那是,那是。」見韓雪兒與老伴一齊瞪眼過來,韓啟明止住了得意之說,轉而對韓雪兒說道:「韓雪兒,有空多和你媽媽下廚房!」

    「爸!」韓雪兒再忍不住嗔怪道,老爺子被丁寧繞了幾句就變得為他說話了,見丁寧一副得意鬼樣子,韓雪兒更是芳心暗惱,心道,今天這台戲,還真是很被動啊。

    終於,餐桌上的言語來往結束,韓啟明扯著丁寧在客廳忍不住多了聊了幾句,在老伴瞪眼之下才醒覺自己又犯了錯誤,連忙對韓雪兒說道:「雪兒,你領小丁到處轉轉。」

    雪姐偷偷忍住笑,也找了個理由離去,無視韓雪兒的命令的目光,心道,老爺子大清早就吩咐好地。

    韓雪兒沒法,只得領著丁寧到處轉一轉,好在他們家足夠大,移步看景都得花上好一段時間。

    韓雪兒這邊帶著丁寧散步,她老爸老媽則在旁「窺探」,半個小時,二老忽然發現韓雪兒竟然把丁寧領回了她的臥室,而且把門緊緊關上,二老這高興之後的心情禁不住就又有些緊張。

    韓啟明說道:「這個,不會……」

    「不會什麼,到了裡屋,有可能被吃掉也只可能是小丁。」韓雪兒老媽顯然對女兒有充分瞭解以及信心。

    「哦!」老伴這麼一說,韓啟明想起女兒諸多厲害手段,地確不需要擔心,但想了想,又說道:「也說不定,一物降一物啊,我們去聽聽?」

    「聽你個老鬼頭!」

    門外瞎操心的二老且不論,且說韓雪兒把丁寧帶進她自己的幽居,把門一關上,就說了一句讓丁寧覺得很生猛的話:「把衣服脫了!」
MJK 發表於 2009-5-16 12:34
第兩百二十九章 確定關係

    書接前文,且說丁寧聽到韓雪兒在他背後說了一聲「把衣服脫了!」就像晴天遭了霹靂般,整個人頓住了,不禁喃喃說道:「快了點吧?」話剛說完,粉拳就敲在了自己背上,就聽韓雪兒啐道:「想什麼呢你?」

    丁寧依然背對韓雪兒,說道:「孤男寡女的,且要我脫衣服,我能作何想?既然如此,小姐也不用以性命逼之,小生從了就是!」

    韓雪兒笑得快要岔氣,說道:「說什麼了,我就,就想看看你背後的傷口怎麼樣呢?」話到後面,韓雪兒的語氣忽然無限溫柔起來。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早說嘛!」說著,丁寧爽快脫起來,邊脫還邊要轉過身。韓雪兒連忙說道:「就這樣,別轉過來。」

    丁寧聽話站著不動,開始脫衣服,邊脫邊還輕吟道:「輕解羅杉,獨上扁舟……」

    韓雪兒終無法受得了丁寧這淫詞蕩曲,笑得整個人站不住,一下趴在丁寧後背。

    這一趴,丁寧像是觸電一般,立刻嘴停在那,不吟了,身子也僵了,就覺得背後一團絕美好、絕柔和、絕溫暖的物體偎著自己,立刻意識也跟著有不清了,也就是說,魂有些上飄了。

    韓雪兒這下意識的溫柔一擊,實在有些作繭自縛,丁寧固然起了雜亂無章的心跳,韓雪兒一時間也聽到自己的心砰砰亂跳,這抱著丁寧,男人身上特有的氣味襲鼻而來,讓韓雪兒身心禁不住有一種酥軟之感,且迅速在身體內蔓延,很快韓雪兒感覺到自己身體整個輕微顫慄。韓雪兒精神微熏,心裡另一個聲音卻在詫異,從前當那男人身上的味道,都一律視作空氣。從無心起波瀾。

    此等溫暖懷抱,丁寧自然不願推開,心中只願就此下去,韓雪兒永不撒手才好,心中憐意更是百千,知道韓雪兒這個姑娘,對愛情百般不信,才這麼多年以來人前風光,人後孤獨孑然。這等時候。有個男人可以抱抱,對她來說實在是一種幸福,一時間。丁寧心情舒暢至極,直想仿那武林高手長嘯一句,來一個聲震九宵。

    終究是韓雪兒先醒過來,剛剛在心頭逐一領略什麼叫男人的寬廣,男人的堅實,這下臉頰紅得燦爛,使勁一推丁寧。嘴上斥罵的話卻又說不出來,端的是又羞又憤。

    丁寧呵呵輕笑,依然沒轉身,而是麻利脫下了上衣,迅速地露出光光的脊樑。

    丁寧豪氣地說道:「地圖好看吧。」丁寧正說話間,忽覺韓雪兒地手指按在其中一有些蚓突狀的位置,丁寧連忙說道:「這就是咱們的崑崙山脈。」

    韓雪兒撲哧了一下。卻終沒樂出聲來,丁寧看不到的是,她雙眸中淚光已熒熒欲滴。韓雪兒那堅固心堤,在這一刻,終於失守。

    「哦,這是新疆盆地!」丁寧隨著韓雪兒手指移動繼續介紹道。

    丁寧全程使勁忍住,最後還是抵擋不住韓雪兒那一指的溫柔,裝作怕癢,抖了幾抖,說道:「今天參觀到此結束,明天再看。」

    韓啟明及老伴在大廳略緊張地等待了半個小時。終於聽到門開。韓雪兒與丁寧雙雙走出來。

    韓啟明急急掃了一眼,見女兒和丁寧兩個人衣衫整潔。心中鬆了一口氣,不過,韓雪兒的臉頰又紅紅的樣子,又讓覺得這兩個人在房間裡至少算是私訂終身了。

    此特樣景外面溜了一圈的雪姐正好撞見,她卻看得清楚,兩個人底下的手竟然勾手指了,心道:得,自己這紅娘地角色也省了。雪姐雖有些忿忿,但心裡卻還是替老姑娘韓雪兒高興,不管結果如何,至少,她敢以嘗試。

    韓雪兒雖然紅著臉,但還是對父母說道:「爸!媽!我和丁寧,正式開始交往了。」

    「真的嗎?」韓雪兒老媽高興地說道,這個寶貝女兒終於有看上人。

    事情進展如此順利,韓啟明倒顯得有些謹慎地看了看韓雪兒,這個女兒,對老兩口的手段從來不肯輕易就範地,今天的事怎麼這麼容易就解決了?難道這兩個人在房中達成了什麼協議,一起來扮個假象來矇混可憐的老兩口?

    演戲,那可是女兒的拿手手段,韓啟明心裡雖然有這嘀咕,但卻不敢當著女兒的面說出來,於是正色道:「好,我們支持,不過,作為過來人,我們要跟你們說一句,你們的路還很長,很多關鍵時候還是要靠自己把握。丁寧啊,韓雪兒身份特殊,所以,今後有可能對產生什麼壓力啊麻煩,你要有心理準備。」

    丁寧點點頭,態度非常誠摯地說道:「我有心理準備。」

    夜晚,十點左右,丁寧在客房安睡。在韓雪兒的房間,雪姐再忍不住開口拷問韓雪兒道:「究竟發生什麼,讓你這麼快就決定了。」

    「我也不知道,也許就是感覺累了吧,突然想像一個正常女子那樣去愛,去恨。以前不管,是因為好像經歷太多,所有發生地都可以預料。雪姐,你知道嗎?那個黎宇,他每一次約我,和我說的每一句話都像台詞,我幾乎都能提前猜測到他的心思,世間大多事,對我都是如此。」韓雪兒輕鬆地說道。韓雪兒醒悟到自己語氣的輕鬆,知是自己心頭放下一樁心事。對她來說,正如雪姐所料,開始了,才給人以希望,連開始都不敢那才是最悲哀的了。雪姐搖了搖頭,說道:「那是因為你太聰明了。」

    「不是,只是一種奇怪的經驗傳乘,雪姐,你相信有前世嗎?」韓雪兒的雙眸閃耀著一種奇異地光芒。

    「啊,這個問題,我不知道。」雪姐雙目充滿疑惑。

    韓雪兒微微垂著頭,說道:「我不清楚,但我相信人是有上輩子的。這是一種奇特的經驗,也正因為這樣,所以,我好像總能輕易看透了許多事情。」

    「那丁寧呢?」

    「他,」韓雪兒停頓了一下,雙眸忽然閃出一絲異彩,說道:「他是一個意外。在別人看來,他普通至極,算不上成功人士,可能也沒什麼魅力,但是,他對來我來說,卻總能帶來種種驚喜。和他在一起,我才沒有厭煩;和他在一起,我才對人生重新充滿了好奇與期待,而不是僅僅在電影世界裡。」

    「他這個人,好像地確有這樣本領。」雪姐想了想,笑道。

    韓雪兒笑了,甩了甩頭,說道:「雪姐,你沒發現,他比過去忽然帥了許多嗎?」

    「哦,」雪姐想了想,說道:「好像是。」剛說到這,又想到火車站接他瞧到丁寧一副探頭探腦的樣子又不禁搖頭了。

    「呵呵,反正我是這樣覺得,當然,這有可能是我在心裡給他加工了。」

    雪姐知道韓雪兒的意思是說在戀愛中男女看對方會覺得更加好看,她沉吟了一會,說道:「這些,還都不是理由。」

    韓雪兒笑了,說道:「還是雪姐瞭解我,其實,我本來不會答應這麼快了,但是,是他先提出來要跟我談一次戀愛的。」

    「哦,他這個膽小鬼也敢說了?」雪姐有些興奮地說道。

    「是啊。」韓雪兒語氣悠悠。

    「他是怎麼說的?」雪姐八卦起來。

    韓雪兒臉一紅,小聲說道:「保密。」

    雪姐見韓雪兒表情怪異,狐疑道:「你們不會是先上船後

    「雪姐,你想什麼呢?」韓雪兒臉頰緋紅,說道:「其實,還有最後一個理由,那就是如果我再不出手的話,他就可能歸別人了。」

    雪姐笑了,說道:「原來我們家韓雪兒也學會跟人家搶男人了,不過那個安小姐,的確是很有力的競爭對手,還有那個正在斯伯導演手下拍片的周倩,那個小女孩,也有著一股勢不可擋地味道。丁寧這小子,看起來普通,但卻總是能遭你們這種級別女孩地青睞,這說出去,真是讓人無法相信。」

    「是啊,我也不辦法相信,所以只能用上輩子的來解釋。」韓雪兒說話地姿態有些風情萬種,在雪姐看來,似乎已經進入了戀愛階段。

    其實,這一次韓雪兒並沒有和從前無話不說的雪姐全部交代。

    丁寧穿上衣服把背上驚心動魄的傷疤遮住之後,韓雪兒說道:「丁大講師,我發現你有了變化。」

    「是嗎?那是什麼?」丁寧轉過身,對著韓雪兒說道。

    韓雪兒搖了搖頭,說道:「我也說不清楚。」

    丁寧抓住韓雪兒的話,說道:「說不清楚的滋味,那,就是愛的滋味。」

    韓雪兒的臉頰頓時紅了,但這一次卻沒有嗔怒,而是反問道:「你是說,我開始有些愛上你?」

    丁寧語氣淡然地說道:「那是自然。」

    韓雪兒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凝視了丁寧好一會,直到丁寧恢復了些以往的不自然,韓雪兒問道:「丁大講師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變化,只是心境的一些轉變,而這些都是很細微的,只有最關切我的人才能感覺到。」

    「好,我承認我很關切你。」韓雪兒坦然承認。

    丁寧目光一凝,知道所謂丈母娘考驗過後,姑娘自身的終極考驗開始了,想到這,丁寧語氣有些凝重地說道:「想不想聽一個故事?」
MJK 發表於 2009-5-17 11:16
第兩百三十章 調離

    韓雪兒與雪姐說著悄悄話同時,丁寧正躺在床上甜蜜地瞇著眼睛。

    一切太過順利,讓人興奮,丁寧回想著自己自進來這別墅後步步為營的精彩表現,總的說起來算起來的確是可圈可點,比去年強太多,但是最終取得這麼輝煌的成果,讓他太意外了。

    拿王馨與張大海的故事說事,丁寧的內心多少有些歉疚,但是,他心中蓬勃的還是忍不住當著韓雪兒說出來,這是一種漫堤的感覺,是無法不向自己最親愛人訴說的感覺。

    他要說的全部感受,要告訴韓雪兒,人的這一生,真的有太多的可能發生意外,人不應該等待所有都準備好才開始的。

    丁寧的態度是真誠的,是激動的,而韓雪兒,也完完全全地理解了丁寧雜亂無章的心情與思緒。

    因為,丁寧的朋友,張大海的愛情故事,韓雪兒發現原來自己也是熟悉的,因此,當丁寧鼓起勇氣表達,甚至以實驗為由時,她,竟,真的,答應了!

    那一刻,韓雪兒其實激動異常。她的人生道路,就是前面,呼啦一下就打開一扇巨大的門,那門裡的世界讓人側目,讓人心東,讓人步不得不邁。

    丁寧嘴巴一直是張著的,無法閉著,他甚至有一種強烈的悔意,為什麼自己不早一點向韓雪兒表白?當韓雪兒表示同意,認可,按照電腦上的操作就是說點了那個「確認」鍵了,丁寧終於分明地看出來了,韓雪兒對他也是很有好感的,很老百姓的說,就是很有意思。原來在這仙子心中,是藏著自己的。而這一刻,丁寧的心其實是蹦出身體之外了的。

    丁寧在韓府呆了三天,這三天丁寧並不忙著與韓雪兒卿卿我我,訴說衷腸。

    韓雪兒也似乎不急於這個。

    這兩個初定關係地傢伙,步調一開始就高度一致。這是非常和諧的局面,同時也預兆未來無限美好的和諧局面。

    丁寧認為自己篤定地看到光輝的未來,雖然他還有那麼小理智站出來質疑這些,但這些貼有理智標籤的玩意現在對丁寧已經完全不起作用了。丁寧沒來由的相信美好的結局,沒來由的信心無比膨脹。在這三天。丁寧重點是充分表現自己,以在韓雪兒父母面前打造無比勤快的女婿的形象,而這是天底下每一個女婿地必經階段,並不因為韓雪兒的特殊而有所不同。

    丁寧的表現可以用竄前竄後來形容,就像個歡快的大馬猴。韓雪兒看著心情無比愉快,看丁寧的眼角眉梢也有了質地變化。

    在與丁寧關起門聊完之後,特別是當丁寧講完那故事之後,韓雪兒深深地被打動了。在那一瞬間,她完全懂得丁寧丁大講師的心。

    他真的很在意自己,很愛自己,這麼多年來。能夠陪著自己深夜無拘無束聊天,說說貼心話,說一些輕鬆的話題,始終讓自己心頭溫暖的不就是這個傢伙嗎?更何況,自己的花容月貌是靠這個傢伙保住的,不說什麼以身相許地話,但給他一次機會不過分。而這對自己似乎也是非常不錯的選擇。

    想清楚這點,韓雪兒才點頭同意了,說那句「那。我們交往吧。」對丁寧至關重要的話。

    在接下來的談話就很世俗了,像任何一對尋常戀愛中的男女。韓雪兒開始發問。

    發問是女孩的專利,而且往往非常喜歡設置一個個情境來考察對方的心意,譬如老媽與老婆同時落水救哪一個傳統而又絕難回答地問題,而韓雪兒問的是:如果她真的被硫酸破了相,變成了一個醜八怪,丁大講師還會這麼愛她嗎?

    丁寧還沒有回答,韓雪兒就在心頭為丁寧回答,預計了好幾種。估摸著這一次丁寧大抵不會超過自己地想像範圍。沒想到丁寧低下了頭,韓雪兒正沒怎理解。就見丁寧手微微一抬,直指自己的雙胸,輕聲細語:「我依然愛你,因為,你還有這個!」

    換作旁人,無法立刻反應過來,韓雪兒卻馬上知曉丁寧的意圖,那意思就是:你這個女人雖然沒美貌了,但還有美體,下面依然有非常動人的景致。

    見丁寧還在那撮手很來勁的樣子,韓雪兒終成功被這傢伙雷到了,一跺腳,說道:「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色啊!」

    丁寧嘿嘿一笑,說道:「你想那去呢?我是說,我愛的是你的美麗心靈。」說著,丁寧立刻轉過身,背對著韓雪兒,迅速而準確把自己一個人偷偷觀摩背誦過的韓雪兒出演的那些愛情電影當中地經典對白一一朗讀出來。

    韓雪兒地芳心,在丁寧這個秀才兼流氓式的攻擊之下,終於混亂不堪了。

    就在丁寧緊張有序地開始接天之戀地時分,忽然接到周輝書記打來的電話,要不說,人的這一輩子,常常遇到緊要關頭被人打斷的事。這種事,往往極不爽!

    看到手機屏幕顯示「周輝書記」丁寧正在與韓雪兒進行具有創新型的甜言蜜語,丁寧被鈴聲弄得一驚,在側的韓雪兒看到,問道:「誰打來的電話?」

    丁寧趕緊向表白一般說道:「周輝書記,我們市委書記,也就是周倩的父親。」

    韓雪兒「哦」了一句,神情自然地走到一邊。

    丁寧接了電話,周輝書記的聲音立刻響起:「丁寧啊,你現在在哪裡,趕緊到我這裡來一趟!」周輝書記的聲音顯得很急。

    「啊,是這樣,我現在還在北京。」丁寧連忙回答道。

    「在北京?」

    「是啊,那這樣,你盡快回來。」

    周輝書記說得委婉,只是讓丁寧「盡快」,丁寧看了看韓雪兒一眼。說道:「那好,我今天就趕回來。」

    「好的,估摸時間,晚上應該能夠到,好,我等你。」

    「好的。」丁寧答應了。

    韓雪兒走過來問發生什麼事。丁寧說他也不知道,只是市委書記緊急傳喚到。韓雪兒呵呵一笑,說道:「沒想到你還是市委書記面前的大紅人。」

    丁寧頭搖撥浪鼓一般,謙虛道:「忙人一個,紅人卻說不算了。」

    韓雪兒笑道:「是夠忙的。忙著來談戀愛。」

    丁寧臉一紅,道:「抓革命,不忘生產嘛!」

    韓雪兒受不了,推了丁寧一下,說道:「快走吧你。這幾天都快受夠你這油嘴滑舌了,什麼時候學的你啊?」韓雪兒這時候說話完全一口正宗的京片,偏又夾雜帶江南女子地糯甜味,讓丁寧聽得耳醉心迷。

    「行,那我跟你爸你媽打一聲招呼,趕緊走了!」說著,丁寧就轉身。走了幾步又轉過頭對韓雪兒很嚴肅地說道:「咱倆談戀愛的事,不是開玩笑吧?這三天不是做夢吧?」

    韓雪兒揮揮手,說道:「快走你的吧。」

    「不行!」丁寧走回來,道:「這幾天如夢幻,別一回去就如泡影,先抱抱。」說著,猛地把韓雪兒抱住。然後伸嘴就在韓雪兒額頭啄了一小口,不待韓雪兒還手,立刻放開。嘻嘻哈哈地跑走,留在韓雪兒在那跺腳。

    韓雪兒想,這呆子什麼時候開竅了,竟敢輕薄自己了,看來自己精心準備的那《愛情寶典》起了巨大作用。這輕薄,雖然有些惱,但又喜歡。

    丁寧先坐飛機,然後乘火車,十個小時硬是兩千公里趕了下來。等到周輝書記家的時已是晚上九點了。

    繁星燦爛。預兆明天是難得的晴朗之天。

    丁寧呼出一口寒氣,敲了敲門。很快,阿姨出來,見是丁寧,也不用通報,逕直把丁寧領進門。

    丁寧心裡還有著其它的想法,譬如是否周倩已回,變著法讓他老爸叫自己過來,丁寧進得打聽,這想法馬上沒了,因為他被眼前場景嚇一跳。

    大廳原來放茶几的地方已經挪開,放上幾個大行李箱子,旁邊還有一捆包裝好的書籍,這顯然是一副大搬家的模樣。

    丁寧正納悶,這時黃秘書夾著公文包從書房走出來,一副行色匆匆地樣子。

    丁寧攔住黃秘書,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黃秘書在丁寧耳邊說道:「剛剛接到省委緊急命令,要調周輝書記到江州當書記。」

    丁寧嘴巴微張,「啊」字來還沒來得及發出,黃秘書就頗有深意地重重拍拍丁寧的肩膀,逕直出了門,忙他的去了。

    就在丁寧還處在驚訝狀態當中,周輝書記從書房裡走出來,見是丁寧,連忙招呼丁寧坐下。

    丁寧屁股坐下,連忙問道:「書記,這是怎麼回事啊?」

    周輝書記看了看丁寧,歎了一聲,說道:「人算不如天算啊,剛剛接到省委組織部的調令,我要到江州去當書記。」

    「怎麼這麼突然?」丁寧把身子前傾了一些,問道。

    「是啊,我也感覺突然。」周輝書記說道。

    丁寧感覺得出,周輝書記也有情緒,但周輝書記一向來組織紀律性強,對上面自然服從,果然,周輝書記說道:「但是,沒有辦法,組織上的決定,只能堅決執行,更主要是全省地大局。」

    「到底發生什麼事?」丁寧忍不住問道。

    「江州的一二把手都雙規了,就現在的調查情況來看,江州的兩套班子基本都爛了,已經無法收拾了,省委考慮我曾在江州工作五年,還有一些老同志在那,這樣才決定臨時派我過去主持大局。」

    丁寧低頭想了想,說道:「江州是我們省的第二大城市,僅次於省城,按理說,書記這一次是升了。」

    周輝書記擺了擺手,說道:「這都是其次的事,這個事情一下把我架在火山上,到江州走這一趟,估計是腥風血雨啊。」

    丁寧笑了笑,說道:「我想,省委領導選擇您主要還是認可您的工作能力。」

    周輝書記苦笑道:「其實,去江州我倒不怕,關鍵還是這邊不放心啊。春州呆了這麼久,就個人而言,有感情了,而就政策與發展方案而言,我們對春州未來發展是基本清晰地,也已基本成型了,有我在,各方面都還有個延續,我這一走,一切都可能變成未知數了。」

    周輝書記這麼一說,丁寧這才想起這原本他應該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的事情,是啊,周輝書記這一走,這個最強大最直接的大靠山基本就沒了,現官不如現管,這以後的日子估計有些難過,而很顯然,這個時候,丁寧對未來形勢估計得還是太過於樂觀了。

    丁寧點點頭,說道:「好不容易有這麼好的一個局面,說到底,省裡面並不怎麼重視春州啊。」

    周輝書記點點頭:「春州偏安於西,是傳統的農業城市,商品經濟歷來不發達,而江州卻是省裡第二大重工業城市,又是長江口岸,自然在組織人事方面重視得多,這一,次也是沒辦法。」

    「那麼,春州大局誰來主持?」丁寧問道。

    周輝書記笑了笑,指了指了丁寧說道:「小丁啊,你現在才問這個問題啊。這個問題,其實是你最應該先問的。」

    丁寧知道周輝書記這是在教他,撓了撓頭,說道:「我這個人,是比較遲鈍地。」

    周輝書記笑完,正色道:「自然是楊市長,他暫代書記。這對他來說實在難得的機遇,幹得好,省裡面就會扶正,幹得不好或者說有更合適的人選,還是會從省裡面派下來。」

    「哦,是這樣啊,不過,我想這些都不關我地事。區域經濟研究所目前的狀況,即使沒有來自市財政的支持,相信我們都可以發展壯大下去。」

    「 你能提前這樣想,我就放心了,不過小丁,一旦官場上人事紛爭引入到學校領域,那將不是你能想像的,所以,一切還是要有個心理準備啊。」周輝書記這話顯然是有所指,但以丁寧全部政治智慧,不可能完全領悟,更何況他現在的心情正美到天上去了,人世間的所謂蠅營狗苟,在丁寧此刻心裡,那就一個「俗」字形容。從周輝書記家出來後已是凌晨時分,丁寧回到宿舍而沒有回棲鳳山莊。

    到家時正好韓雪兒的電話追過來,問丁寧書記這麼著急叫他回來發生什麼事。丁寧就告訴他,信任和支持他的周輝書記接到調令要到江州任職。

    兩個人在抱著電話狠狠聊了一陣,完全與春州市政壇無關。

    韓雪兒顯然是剛進入狀態,這丁點的真實喜悅與陶醉讓她覺得彌足珍貴,不肯放下電話,直到丁寧催促下才告岸晚安。

    和韓雪兒聊完後,丁寧感覺大好,想到雖然老周要走,這固然有些遺憾,但這最終對他有多大影響,丁寧幾乎懶得去估量,他地內心翻騰地是,他的接天之戀已經正式開始!
MJK 發表於 2009-5-18 10:47
第兩百三十一章 吼一嗓子!

    寒假倏忽而過,新學期伊始,丁寧表現得很積極。

    這「很」字是有心人士心中得出的,而這人,自然包括區域經濟研究所的書記曾國安同志。

    曾國安一開春心情就特好,特別是看到丁寧不再像以前吊兒郎當三天兩頭不來上班而改為天天來時,心裡就不由得意地想:怎麼著,靠山走了吧,現在表現這麼積極,給誰看啊?沒人會看的!現在學會低調,早哪去呢?

    曾國安心裡頭這得意了,因為他的政治前途看起來用不著三十年河東、河西,僅僅是三年時間,他曾國安就能夠翻身!

    他敏感地察覺到各級別領導對丁寧的不滿,校長書記,包括經管學院那些頭頭們,對區域經濟研究所虎視眈眈,他嗅到了這方面的氣息,因此,他知道他應該怎麼做,雖然這樣做有些冒險,但與那可能得到的勝利果實相比,那是完全值得的。於是,就在三月初的某一天,一封內容詳盡具體言之鑿鑿的檢舉信提到了況校長與譚書記桌上。

    校長與書記看罷,雙雙覺得事態「嚴重」,找來學校紀委書記關起門來很是商議一番。

    商談之後的結果是由況校長出面找丁寧談話,準備先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爭取讓對方主動交代問題,盡可能消除不利影響。

    接到況校長的緊急召見電話丁寧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次與往常有什麼不同。當他走出區域經濟研究所的時候,甚至覺得此時此刻天特別的藍,雲是特別的白,校園桃花、梨花開了,端的是一派春光明媚景致,而來往皆青春勃發的少年,更重要的是。他現在能時時刻刻都能甜蜜地想起韓雪兒,因此,丁寧地心情,著實舒暢的緊。這舒暢,簡直是不可阻擋。

    敲開校長的門,雖然看到校長陰霾的臉,但這並不妨礙窗外以及丁寧內心地春光。

    丁寧依然以很輕鬆的語調說道:「況校長,又有什麼最新指示?」

    況校長眉頭立刻擰了起來,因為丁寧近乎輕佻的語氣,他的臉上表情肌肉一齊調動,即使丁寧這不怎麼察言觀色的人都似乎感覺到,況校長現在的表情大概、大概有些像「痛心疾首」。丁寧心裡還納悶了,校長同志遇到什麼事而導致有這樣的表情?

    「丁寧同志,區域經濟研究所有如今的成績來之不易啊。」

    果然是痛心的語調,丁寧心裡還有些得意地想到。

    「丁寧同志,就在昨天,我和譚書記都收到了一份舉報信,內容非常翔實具體。今天我請你過來,就想聽聽,你對自己工作有什麼看法?」

    丁寧看了看況校長,說道:「如果校長是想聽區域經濟研究所在新學期地工作計劃,我現在就可以向校長匯報。」

    「丁寧同志!」況校長加重了語氣,與此同時,一種所謂的官威氣勢從他的身體內發出。向丁寧壓了過來。

    然而,丁寧直接無視。

    丁寧心想,果然沒過多久的安穩日子。這些個領導終於忍不住。跳出來找自己工作的岔了。

    以丁寧過去的性格,好了,你們想要的區域經濟研究所拿去好了,所長拿去好了,我什麼都不要了,但是,丁寧現在卻不,他倒要看看這些日常道貌岸然地人要把這場戲演得什麼地步。

    這人啊,一旦臨事把自己這個當事者的身份抽離出來。抱著看戲的心態。這心裡,那是真真不急。

    丁寧這邊不著急的狀態。可越發刺激了平時溫和儒雅的況校長,他有些生氣了,咬字咬得很重地說道:「丁寧同志,請珍惜組織給你的機會。」

    丁寧說道:「況校長,我不知道您希望我說什麼。過去的一年多,區域經濟研究所取得地成績,以及我們的工作,做了什麼,上次周輝書記參觀時我們就已經製成了宣傳欄,現在還在,我想,那一次表達得非常清楚。」

    見丁寧提到周輝書記,況校長嘴角就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丁寧看得清楚,心道:果然是人走茶就涼,過去還是把這幫傢伙想善良,還真都按捺不住要向自己施壓,動手了。

    況校長眉頭一皺再皺,道:「既然我這裡不願談,那麼我們換個地方談。」

    丁寧心中微微一驚,這就動真格地,轉念一想,身正不怕影子斜,隨他折騰,想到這,丁寧微微一笑道:「好,聽從校長安排!」

    換個地方即學校紀委辦公室,丁寧走進去的時候紀委書記面沉似水坐在那,他的身前是一長桌,擺好了茶水,而他的正面則顯得特空蕩蕩的放著一把椅子,很顯然,這就是自己的位置,接受對方的盤問的位置。

    丁寧和紀委書記沒怎麼打個交道,但聽說過有這麼這個人物,據小葉同志說,是校長書記的心腹。

    丁寧笑了笑,很自覺地坐到那椅子上,說道:「紀委書記,有什麼問題請問吧。」

    紀委書記也笑了笑,神情和藹地說道:「丁所長,我代表組織向你詢問幾個問題,希望你如實地回答。」

    「沒問題。」丁寧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但在詢問之前,我希望你能就區域經濟研究所地工作做出你的陳述。」說到這,紀委書記停頓了一下,目露出惋惜之色,說道:「組織上還是希望你能先把一些問題說清楚,這樣,更為主動。」說到這,紀委書記有意識地停頓了一下,然後饒有深意地說道:「現在,徐明與塗亮兩位同志,在另外一個房間也在接受組織上的調查。」

    若是三年前的丁寧,應付眼前這一切倒是有些不知所措,畢竟丁寧從根子上就是個秀才,沒見過什麼陣勢。乍一遇到心頭一害怕,一畏懼,不說言語給人把柄,至少從表情就會給人越發心中有鬼之感。但是,丁寧已非吳下阿蒙,這三年的經歷與歷練已讓他具有一定的政治敏感度以及成熟度。丁寧很快想通了是什麼回事,這個事,一定是上下醞釀好的要向區域經濟研究所動手了,看似漫不經心地叫自己過來,其實卻是早準備好了一切,就等著自己吐露「真言」了,想到這。丁寧呵呵一笑道:「我會盡量配合組織上地調查的。」

    「啪!」紀委書記變臉極快,忽地猛拍桌子喝道:「丁寧同志,不要這樣嬉皮笑臉,這是很嚴肅的時刻,是影響關係到你一生的最緊要時刻,你必須想清楚,想明白!」

    拍得很響。當驚中文木拍哩,丁寧冷冷瞥了紀委書記一眼,心裡道,那就見識見識你們有什麼手段,與人鬥,其樂也無窮。

    紀委書記拍完桌子,正要說話。門開,快步走進一臉正氣地年輕人,就見他在紀委書記耳邊輕輕說了幾句。紀委書記抬頭看了丁寧一眼。說道:「丁寧同志,給你半個小時,一個人好好考慮一下,我有事先出去一趟。」說完,紀委書記隨著那年輕人出了屋,掩上了門,丁寧隨即就聽到兩個人在門外竊竊私語,紀委書記對年輕人小聲說道:「情況怎麼樣?」

    年輕人回答道:「徐明與塗亮兩位同志非常配合調查,把情況都說清楚了。」紀委書記連忙打斷年輕人的話。以更加小的音調說道:「好。我去看看!」

    兩個人在門外的對話聲雖然小,但丁寧還是能聽得真切。乍一聽徐明與塗亮兩個「交代」了,這腦袋「嗡」了一下,這「嗡」一下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不解,強烈的不解,不明白這兩個小子能交代出什麼來。這兩個小子,沒看出來是這般的軟骨頭啊!?丁寧剛剛起了這個念頭,腦袋忽然靈光一閃,嘴角馬上翹了起來,然後露出一個會心的笑來,心裡忍不住「靠」了一句,暈,詐老子了!

    半個小時擱別人難熬,丁寧把眼睛一閉,來一個閉目養神,反正他本來沒白天黑夜的,權當是休息。

    半個小時很快過去,門被推開,紀委書記顯得興沖沖地走進來,不假神色但略帶一絲得意之色地看著丁寧,說道:「丁寧同志,怎麼樣,想好了嗎?」

    演戲到這個時分,丁寧就不得不佩服這傢伙的演技了,丁寧笑了笑,抖了抖肩,慢條斯理地說道:「書記,如果我沒有猜錯地話,您和那位小伙子在門口偷偷說話,其實就是說給我聽的,就是要讓我以為徐明與塗亮兩個已經說了所謂的問題,但是,我認為,你們還沒有找他們談話,即使談了,也談不出什麼來的。不過了,我個人對紀委書記同志的偵訊手段,表示一定程度的欣賞。」

    丁寧把話這麼一說,還語氣尖刻,紀委書記見自己誘供的招式被當場識破,怎能不惱羞成怒,立刻喝道:「既然你不說,那麼,我現在宣佈組織決定:鑒於丁寧同志地問題複雜,調查期間,所長之職暫停!」

    丁寧笑了笑,說道:「那麼接替的呢?」

    紀委書記楞了一下,說道:「所長之職暫由書記曾國安同志代替。」

    丁寧笑了笑,心道果然是這個傢伙,說道:「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可以走了,但這段時間,請不要離開學校。」紀委書記說到這份上有些咬牙切齒了。

    丁寧也騰的來火了,站起來冷冷看了紀委書記一眼,說道:「不會的,不僅如此,我會以學校為家的!」說完,看了不看紀委書記,甩臉出了紀委辦公室,甫一出門,後面傳來紀委書記的吼聲:「你這是什麼態度?!」

    丁寧站在走廊上,頓住,仰頭吼了一句:「我、他、媽、就這個態度!」

    丁寧這一嗓子喊得,估計行政樓自打建起就沒人這麼大音調喊過,許多部門的門立刻打開,好事地人紛紛探出頭來張望。

    丁寧輕蔑地笑了笑,甩步出了行政樓。

    十分鐘不到,丁寧步行到區域經濟研究所門口,進得門一眼就看到曾國安同志。看來,反動派連成一片了,彼此呼應,讓自己沒有反應的時間。

    曾國安同志面部表情此刻非常凝重,且特正義,見丁寧過來,馬上說道:「丁所長,剛才接校長通知,」丁寧一擺手,說道:「別跟我說話!」說完,逕直越過曾國安,來到自己辦公室門口,大聲喊道:「小葉!小葉!」喊了一陣,徐明從隔壁的房子竄出來,小聲說道:「小葉同志今天沒上班。」

    丁寧「哦」了一句,說道:「怎麼回事,身體不舒服?」

    徐明撓了撓頭,說道:「不知道。」

    丁寧「板」起臉來大聲說道:「徐明同志,你怎能這樣?我們對待同志,應該像春天一般地溫暖去關心她,而對待敵人,要像秋風掃落葉一般!」

    「是,是!」徐明連忙點頭,說著跟著丁寧進了辦公室,小聲說了一句:「丁所,那個無恥的曾胖子要陷害你!」說到這,徐明瞥到曾國安也跟過來,連忙止住不說。

    曾國安剛要說話,丁寧說道:「那個什麼,曾胖子,別急,我這會給你交割的。」

    曾國安聽得眼睛瞪起來,好嘛,現在直接呼他「曾胖子」了。

    他這個「號」,曾國安也不是不曉得是人們背著他後面叫出來的,但卻從沒人像丁寧這般當面呼他。

    曾國安很有風度地笑了笑,他不以為意,覺得現在這個時候沒必要和丁寧計較,自然丁寧要迴光返照一下,自己且不說,聽著。

    可是,這一聽著,曾國安就聽出不對勁來了,原來丁寧發出一連串未來區域經濟研究所的工作安排,聽那個意思,高凡,徐明等區域經濟研究所的人都要下去抓項目,最後聽到丁寧很直接的一句話就是:你們的工作中心是xxx,這一個月忙去,不用來區域經濟研究所上班了。

    好嘛,曾國安心裡想,丁寧這是讓自己當光桿司令啊,不過,曾國安並不擔心,只要丁寧折進去了,區域經濟研究所還不等自己慢慢來收拾,所謂來日方長。

    是夜,區域經濟研究所一班人除了曾國安之外,聚集一中文。

    徐明與塗亮兩個當著丁寧的面表決心,大不了不幹了,而那兩位調來專家現在地項目也正如火如荼地做著,手上著實有一些人力、財力可以調配,基本上不用看曾國安臉色;而高凡同志更是不用看。最後,一班人認定是校長書記要像區域經濟研究所下黑手,奪權,商議好就來一個以工作之由不再去區域經濟研究所,留著曾胖子一個人去看大樓去。

    丁寧的韌性反擊,開始了。
MJK 發表於 2009-5-20 11:26
第兩百三十二章 為了誰

    丁寧對區域經濟研究所諸位同仁力挺他還是相當感動的,徐明與塗亮兩個年輕人挺他那是意料之中的事,兩位在春州拖家帶口的專家也這麼支持丁寧,那就讓丁寧不得不感動了。

    一般子人散會後,高凡找到丁寧,卻偷偷告訴丁寧,小葉同志研究生考試成績通過了,現在忙面試了,估計問題不大。說完,高凡還使勁地看了丁寧一眼,那意思是說,你身邊的這只乖小鳥,也要飛了。

    丁寧傻傻呵呵的樣子,沒咂摸出味來,還一個勁地說:走了好,這個鳥地方,呆著生閒氣。

    高凡對丁寧這個沒良心實在看不下去了,把丁寧拉過一邊,說道:「我說我的丁大所長,您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

    「知道什麼啊?」丁寧摸不著頭腦。

    高凡聲音低了下來,說道:「你就沒想過,小葉這一文科生去考經濟學的研究生,得多大毅力啊?」

    「是啊,你這麼一說我還真納悶啊。」丁寧一副恍然想起的樣子。

    這個樣子,真是欠揍的樣子,高凡搖了搖頭說道:「我說你這個人,唉,真是憑什麼?小葉不說,就連安老總也愛你愛得死去活來的。」

    「怎麼又扯到安蔚呢?」

    「當我們是傻子,都看不出來,不是喜歡你,能對咱們的工廠那麼上心嗎?現在,咱們傳統木藝研究所各方面準備都基本到位了……」高凡說的是工廠最近蓬勃發展的大好態勢。

    丁寧從北京回來後就給安蔚發了一條短信,通告他與韓雪兒正式開始了,而自從發完短信後丁寧就沒收到安蔚的回信,並且他們兩個都也沒有電話聯繫,在網絡上安蔚也好像消失了一般。

    工廠與安氏集團的合作依然在繼續。不過安蔚卻沒有親自跑過來。丁寧估計安蔚同志暗自神傷了,或者說是要面子地主,不好見自己。對於這種局面,丁寧也是沒辦法啊。通吃,那韋小寶干的活,在現代文明社會,自己幹不來,也幹不了。

    丁寧被有些義憤填膺的高凡扯得有些頭暈,說道:「你就說小葉吧。」

    「好。說小葉。在曾胖子給你羅列地罪名當中就有一項,搞不正當男女關係!」

    「我靠!」丁寧忍不住暴粗

    「小葉也是為了堵住別人的口。才想到走的了,這些都是為了你!」

    「不對啊,我和小葉,男未娶,女未嫁。關他曾胖子屁事!」

    「我不管你怎麼想曾胖子,小葉快要走了,你得給人家一個交代。」

    高凡說到這,算是說到丁寧不可迴避的問題,丁寧的臉拉了下來,嘟囔道:「我給人家交代什麼啊。」

    「那是你的事!」高凡同志的語氣少有嚴厲。

    被高凡這一頓數落,丁寧心頭彆扭,於是嬉皮笑臉地反擊道:「怎麼著,最近李清梵那小妮子沒來煩你?」

    「扯我身上幹什麼?我可是正了八經地已婚人士。」

    丁寧用肘碰了高凡一下。問道:「說真地。你小子對人家有沒有動那麼一點心思。」

    「有了老婆一個,足矣!」高凡無比幸福地說道。

    「唉。」丁寧歎了一口氣,「某個人真是要傷心欲絕啊。」說到這,丁寧不禁捶了高凡一拳,道:「你小子,就在我面前裝吧!」

    高凡走後,丁寧並沒有馬上走,而是站在原地發楞。他想了半天,決定給小葉打電話,這做人,別說給別人什麼吧,最起碼少遭人怨。丁寧這不與韓雪兒正開始著,這心的那頭越發需要輕鬆從容少一些包袱。

    手機一通,丁寧立刻聽到熟悉而略帶哀怨地小葉的聲音。

    丁寧心裡,身體裡忽然打了一個顫,忽然明白,小葉真的要走了。

    「怎麼,今天晚上怎麼沒來?」丁寧問道。他實在沒什麼好問的。

    「哦,身體有些不舒服。」

    「那在家好好休息。短暫的沉默一陣,丁寧說道:「聽說你研究生考試已通過了,祝賀你啊。」

    「謝謝!」小葉說道。

    丁寧想了想,還是說道:「其實,我一直很想對你說聲謝謝!」頓了頓,丁寧接著說道:「謝謝小葉同志在工作上一直這麼支持我!」

    「應該地!」

    這樣的談話說在扯卵蛋,丁寧著急的腦門出汗,同時有抽自己嘴巴的衝動。

    「這個,非常對不起,因為我的原因,牽累到你!」丁寧終於說出比較有實質內容的話。

    「不用這麼客氣!」小葉的語氣忽然輕快起來,「作為春州大學第一美女,總是少不了被人議論的。」

    丁寧笑了,忙說道:「對!就是要有這個心態!」

    「 是啊!」小葉的語氣繼續輕快著,「春州大學那些個沒有風言風語地女人,才是最可憐地女人哩。」小葉心裡想,在這樣的一種狀下,自己不學丁寧式地幽默又能怎樣?或者說,人生就應該是丁寧那樣的態度。小葉知道丁寧在紀委書記不配合調查的事,而丁寧在走廊裡大吼一聲的「先進事跡」小葉更是知曉。小葉覺得,這才是值得她喜歡的男人,與之相比,那些個自以為英俊的,家事背景了不起的男人的形象就太過委瑣了。「好好學習!」丁寧鼓勵道。

    「天天向上!」小葉接茬道。

    接下來應該說什麼,丁寧有些冒汗,「這個,好在……」

    「好在什麼?」

    「這個,好在你讀的學校就在省城,我想你的話。隨時可以去看你。」

    手機那頭明顯停頓了一下,丁寧心頭暗呼,怎麼一不小心言語上又招惹小葉了。果然小葉幽幽地說道:「你會想我嗎?」

    「那是當然!」丁寧回答的很乾脆,很純潔,語氣中自然充滿了那種對革命同志關心。

    「我也會想你、你們的!」

    「呵呵,別搞得這麼哀怨,跳出春州,看看外面的世界,這感覺非常不錯。我們搞一次歡送會。好好熱鬧一下。」

    「行!」

    說到這。男女雙方掛了電話。

    小葉作怎樣地心思,丁寧無法去管。

    他在心裡只能再說一句「對不起」。除此之外,他沒有任何別的更好的話。

    這個電話打過去,算是暫時交代了一下,丁寧轉而陷入對區域經濟研究所未來地思考。

    區域經濟研究所的人事紛爭,最終會是怎麼一個局面?

    丁寧想。大抵區域經濟研究所從此衰敗吧,徐明與塗亮這兩個小伙子可以隨時走,而高凡可以跳出來獨立經營著他的公司。

    這樣的局面丁寧覺得多少有些遺憾,但同時又有些希望這樣,因為如此一來,丁寧可完全從春州大學很道義地抽身出來,因為不是他不想幹的,而是春州大學無數小人不讓他幹的,因此。他為春州大學的建設與發展做貢獻地事那是有心無力地。丁寧可以轉而全心全意投入與韓雪兒的愛戀當中,這樣一來。丁寧不但在其生活中,還要在工作以及事業中發揮他在韓雪兒身邊日益突出,乃至不可或缺地作用。

    歷史就多有愛美人不愛江山的帝皇,區域經濟研究所雖然是丁寧經營不錯的事業,但沒有市委書記,春州市第一把手的全力支持,丁寧相信,這裡很快就會成為一塊雞肋,當然,如果丁寧奮起反擊的話,那麼事還有可為,但是,丁寧現在已經沒有了「士為知己者死」地衝動和動力了。

    丁寧不得不承認,自己其實是很自私,而這也證明了丁寧這個人才,實在是需要良好而必須大環境支持才能有所作為的,一旦沒有了這些,他立刻就不行了,因此,在本質上,丁寧並不屬於艱苦創業型。

    不行就不行,與小人周旋,浪費自己生命無比寶貴的時間,實在是罪過,再說,這山不行那山風景依然不錯,韓雪兒的電影事業,丁寧其實也是很感興趣的,若不是對電影的喜愛,不是對韓雪兒所扮演的每一個角色的喜愛,丁寧愛韓雪兒,大概也不會愛到這麼一個程度。

    在丁寧心裡認為,娶到了像韓雪兒這樣的女人,絕對意味著娶到了許多類型,不同「款式」地完美女人,這是韓雪兒之於丁寧地意義,也是丁寧心目中其他女性無法替代的根本原因所在。

    丁寧心裡糾結著,為自己即將放下一大攤事,以及相應地責任以及使命而找尋著理由。

    想通了這些,貌似已經放下了這些,丁寧心裡頭立刻對自己美好的未來進行展望。

    對於目前所遭遇的這些,丁寧並沒有告訴韓雪兒。並不是丁寧想對韓雪兒隱瞞,而是覺得這些煩心的事沒必要說,自己完全可以應付。

    丁寧正式回到了棲鳳山莊,正式開始他的蝸居生活。

    每天上網,博客的管理工作現在對丁寧來說不再是兼職。

    上網之餘,丁寧就去廠裡面,看看能具體幫忙做什麼。

    高凡大部分時間也在,忙著他對廠裡面的調研報告。他還很神秘地說,中央級別的一個媒體朋友已經往這趕來,準備給廠裡面做一個深度報道。

    高凡還告訴丁寧,如他所想,現在,此時此刻,整個區域經濟研究所空蕩蕩,只有那曾胖子一個人在那辦公,所有的人都外出忙活去了。

    那曾胖子,該是怎樣的寂寞聊賴啊?!

    聊到這一點,兩個男人相視,詭異地笑了起來。

    晚上,前往上海考察市場的老楊回來了。

    於是,棲鳳山莊大廳。老楊、丁寧、高凡三個人圍著坐著,喬紅則在廚房忙碌著。

    三個人聊著,首先是老楊匯報上海之行的成果。諸如受到安氏企業老總安蔚的親切接見之類。

    說到安蔚,老楊最後總結了一句話對丁寧說:「全程,安蔚老總,沒有提到你丁寧一句。」

    丁寧聽到,訕訕地笑了笑,在老楊的略帶責備地語氣之下,自己反思了一下。自己似乎確實是個到處留情的風流傢伙。

    丁寧咳了咳。說道:「老楊同志上海之行成果斐然,我也匯報一下。不過是我個人的情況,有兩個突出變化,第一個變化高凡同志知道。」說著,丁寧看了一眼高凡,那意思是自己不好說。高凡你幫忙說。

    老楊就瞅著高凡。

    高凡呵呵一笑道:「丁寧地區域經濟研究所的所長被人暫停了。」

    「哦,有這樣的事,不過,我也聽說了。」

    丁寧指了指了老楊說道:「老大就消息靈通,怎麼不早一點告訴我?」

    「告訴你又有什麼用,你真有什麼,我也幫不了你,真什麼沒有,你又怕什麼?」

    丁寧苦笑道:「攤上你這樣的一個朋友。還真叫是奇怪啊。」

    老楊笑了笑。說道:「知道是怎麼個原因。」

    「無非是看到我們所經濟形勢一片大好,這塊肥肉怎麼也得吃下去。」

    老楊點點頭。說道:「差不多,不過沒有楊市長的支持,他們是不敢這樣的。」

    「還真是這個傢伙。」丁寧驚道。

    「這是個簡單的事,隨便推敲一下,這個幕後人就出來。」

    丁寧晃了晃頭,說道:「到底是出自政治家庭,果然不一般啊。」

    「切,你不是也猜到了,只不過是想印證一下。」

    丁寧感歎道:「是啊,我說嘛,不過還是有些懷疑,我雖然有些不聽楊市長地話,但也不至於這麼得罪他吧。」

    「 你得罪他地事多了去,這一次周輝書記一走,市裡沒跟著走的周派幹部,楊市長肯定是對付一下地,這個時候,一個學校小小的所長,把在市裡面並沒有實權以及背景的小小所長拿掉,不是很容易嗎?一來容易,二來拿你說事,給那些個周派幹部來一個殺雞給猴看。」「靠,哪老子當雞啊。」老楊這麼一解釋,丁寧算是徹底明白了,楊市長之所以動他,是因為能夠輕易動他,而且能迅速達到震懾下面的目的,說到底,玩他,風險不大,成本不高,效益明顯。政治智慧啊,丁寧心裡感歎道。

    老楊見丁寧一臉佩服之色,有些得意地說道:「你也不想一想,同樣是周派勢力,為什麼報社老總蕭薔,楊市長怎麼不動手啊?」

    丁寧歎一口氣,說道:「原來我在有些人眼裡,差不多就是個軟柿子。」

    高凡在旁笑道:「我們丁所可不是軟柿子,敢在我們學校紀委書記面前演一出長板坡斷橋立喝地戲。」

    「什麼戲?」老楊來了興趣。

    高凡把丁寧在行政樓裡吼一嗓子的光輝事跡說了一遍,老楊笑了起來,說道:「兄弟,沒看出,你這麼生猛。」

    「老子怕誰啊?」丁寧很無賴地說道。

    「那想好了怎麼對付嗎?」

    丁寧說道:「所裡所有人都出去忙了,讓那曾胖子個人做他的深閨怨婦去。」

    「呵呵,有意思,有意思,你們所那曾胖子我見過,是個人見人憎的主。」

    高凡在旁想起丁寧還有一個沒通知的,這個卻是他不知道的,忙問道:「丁寧,說說你的第二樁事吧。」丁寧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就是通知兄弟兩個,我處對象了。」

    「是誰啊?」老楊眼睛一亮,「不會是安總吧?」

    丁寧連忙搖頭,說道:「是另一個。」

    「另一個,我見過?」老楊問道。

    「是啊,」丁寧說道:「就去年,和安蔚一起住在我棲鳳山莊的那個。」

    「靠!」老楊一拍大腿,說道:「你小子,還真敢追啊!」

    「是誰,是誰啊?」高凡難得這麼八卦問道。

    等老楊一說丁寧處的那人就哈哈有名地韓雪兒之後,高凡也不由得有些傻眼。

    其實,那時候老楊一開始並沒有認出韓雪兒來,而後來他又和喬紅去了雲南拍照去了,沒見過幾次面,是後來喬紅說出來,老楊才知道那原來就是鼎鼎大名地韓雪兒。丁寧沒和老楊主動說起這個,老楊也就窩在心裡。

    高凡半晌說了一句:「大哥,你真牛!」說完,又反應遲鈍的補了一句,「原來是這樣。」

    丁寧說道:「如果把李清梵換作是她,」丁寧這個「她」自然指地是韓雪兒,「你現在又如何選擇?」

    高凡斷然道:「當然,還是我老婆。」

    丁寧立即說道:「對!其實我沒把她當作什麼,就是當作老婆,別人不可替代。」

    「你們是怎麼開始的?」喬紅這個時候走了過來,問道。

    「機密啊,高度機密啊!」丁寧連忙說道:「這是因為咱們關係鐵,才跟你們說的,千萬別說出去。」

    「不說,不說,絕對不說!」老楊與高凡兩個立即笑瞇瞇地說道。

    丁寧的事交代完了,高凡匯報說,他的媒體朋友馬上就要到了,他要的材料基本都準備齊全,只要帶他參觀一下,重點突出木具廠的獨特的創造力,以及解決返鄉勞動力的意義上來,讓高凡說就是要把這傢伙整個整激動起來,一定得發一篇頗有影響力的報道出來,讓廠子的名氣好好揚一揚。

    高凡這麼一描述,丁寧與老楊都有些激動,商量著第二天怎麼好好接待這位高凡邀來的貴客。
MJK 發表於 2009-5-22 08:40
第兩百三十三章 是否共事過?

    第二天,丁寧沒有能和高凡老楊他們一起接待貴客,而是趕回了市裡,因為楊市長一個電話過來,要他過去。

    丁寧把楊市長要見他這事跟老楊說,老楊分析說這是丁寧最後一次表明自己立場的機會。

    丁寧說啥立場啊。

    老楊嘿嘿一笑,說別揣著明白裝糊塗,還不是讓你表決心,徹底地為市長大人服務。

    丁寧雖然罵了一句賊他娘的,卻沒辦法,顛顛地趕回市裡。

    楊市長同志,目前依然在市政府辦公。

    他並沒有急迫地搬到市委去,因為他要把心中的得意掩飾好,這個時候,做人越是要謙虛。當然,這謙虛的姿態是給上頭看的,至於下頭,他卻要大展手腳,而這首先是要進一步的樹立起他的權威,展示他的魄力。

    在剛剛不久開的經濟會議上,楊市長非常得意地向同志們通報:由於春州市抓機場立項早,調研充分,考慮全面,前期工作紮實,趁著世界金融危機的國際大形勢,中央是要大舉拉動內需,增加基礎設施的投資的大契機,春州市機場建設項目得到省委的大力讚賞,國家發改委一位同志還表揚春州這個項目做得好,並且對春州能有這樣的反應速度表示驚詫。

    當然,具體是怎麼個表揚的情況下面的同志不得而知,他們只是從楊市長的表情看得出,似乎是得到極高的評價。

    楊市長繼續說道,市委、市政府老早就認識到金融危機的可能到達來,在這個時候,楊市長自然不會提自己從前對區域經濟研究所的預測表示過地輕蔑以及否定。因為那都是私下的,都是做不得數的,而隨著情勢發展,他顯然已經成為一位高瞻遠矚的領導了。楊市長說市委市政府提前做好各種準備,機場項目是其中之一,這個項目現在國家發改委以及民航局初步同意,而一旦正式批准。原本發愁的資金問題就會得到順利解決。講到這,楊市長已經是一番熱情洋溢狀態了。有了機場,春州經濟發展可謂插上了騰飛的翅膀。

    楊市長的言論著實唬了好一批幹部群眾。特別是中下級地幹部,都認為這新來的楊市長抓經濟行,有遠見,那麼大地機場項目說幹就幹起來,每個人都覺得懸乎的事。嘿嘿,現在好像一切都水到渠成,ok了,這不是遠見是什麼?不是魄力是什麼?

    楊市長感覺來春州這麼一段時間,就屬現在心情是最好。自己地威望也一下達到一個高值。

    楊市長坐在辦公桌前,利落地簽署各類文件,這時,門外有敲門聲,楊市長放下筆,知道是丁寧來了,聲音不帶任何感情:「進來!」

    丁寧一進得門就看到楊市長扶案奮筆,站在那,喚了一聲:「楊市長。」

    楊市長「哦」了一句。卻並沒有抬起頭。而是繼續看文件,簽署文件。動作之迅速乾脆,筆筆之簽得猶如大手筆,這給丁寧造成一種錯覺,就好像在楊市長的大筆之下春州市正發生著日新月異變化一樣。

    過了好一會,楊市長發現丁寧並沒作聲,於是抬起頭,看到丁寧,眉頭輕微地皺了皺,心道:這個丁寧,還是那副死樣子。

    而在丁寧看來,楊市長冷俊的面孔迅速變化,變得熱情起來,他招呼道:「快快,丁寧,坐下!」

    丁寧找了沙發端端的坐下。

    楊市長感歎道:「周輝書記一走啊,所有的擔子都壓在我一個人身上,都快忙不過來地。」

    這個場面上,丁寧很想說一句「其實,這只是暫時的,不會讓您總這麼忙的」,但丁寧終歸說不出這麼尖刻的話,兩個人還沒撕破臉皮,而更主要的是,丁寧也不大敢,於是微微一笑,說道:「我看,我們省,市級地領導當中最有魄力的也就周輝書記一個,還有就是楊市長一個。」

    「哦,怎麼講?」不管丁寧是怎麼個立場,浮沉宦海這麼多年的楊市長對丁寧目下的鎮靜還是有些佩服。「江州出事,省裡想不到別的什麼人,只能想到周輝書記,在省委領導心目中,周輝書記是把鋒利無比的屠刀,現在江州,肯定是一片血海當中,這是一;」

    楊市長聽著,心裡有些不爽起來,到這個時候,丁寧還提周輝書記是把屠刀,這裡面是什麼意思?這個比喻他倒是認可,只是這把屠刀用過之後注定是要往省城放,說不好的話,周輝書記這屠刀殺下去,江州局面固然安定了,可隨之而來的後果必定是得罪一片人,回到省城估計也沒什麼好位置安排,至於春州,回來的可能性更不大,且聽丁寧說地這二。

    丁寧慢條斯理地說道:「這二嘛,就是省裡面就敢在春州臨陣抽調大將,那還是信任楊市長您,信任您地能力以及魄力,完全能夠坐鎮一方。」

    楊市長呵呵一笑,心裡道,原來這傢伙不是不會說討人喜歡的話,不過,自己這把刀已經揚起來,豈是丁寧現在拍一些高明地小馬屁就能放過的?想到這,楊市長說道:「小丁啊,今天叫你來,我想你也知道原因。」說到這,楊市長語氣頓了頓,「你的事啊,我也是剛剛聽說了。」

    丁寧立刻知趣地把嘴閉著,聆聽著楊市長怎麼繼續說下去。

    楊市長的語氣慢慢折騰的,希望這個時候,丁寧就應該有所表示的,諸如他大感冤枉之類的,最終堅定地向自己表示忠心,並拿出後續實際行動以證明,但是,他現在倒是一副沉得住氣的樣子,楊市長不得不繼續說道:「我跟你們況校長,還有譚書記都說了,年輕人,特別是幹大事情的年輕人,哪有不犯一點錯的?過去我說過不犯錯,那就不用做事的話,現在,我還是這個態度。」

    楊市長的語氣語重心長起來,而且時常有停頓,丁寧不得不說話了,說道:「我相信組織,相信領導。」

    很簡單的一句話,抓不住任何毛病,楊市長接話道:「對,就要有這個態度,相信組織上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的,但是,就材料上的情況分析,小丁啊,區域經濟研究所的問題還是著實不少啊。」

    丁寧想了想,說道:「區域經濟研究所是有不少問題,但我自信,沒有原則性的問題。」

    「哦,這樣啊,這就好,這就好,當然,有什麼困難,或者什麼委屈,也可以向我說說,就像對周輝書記說那樣。」

    楊市長話說到這,已是對丁寧再明顯不過的暗示,就是要丁寧今後對待他就像對待周輝書記一般,惟有如此,尚可能逃過眼前的這場「橫禍」。

    丁寧心裡笑了笑,當下說道:「沒什麼困難,我相信組織,我相信領導!」

    丁寧此話一出,楊市長的臉立刻就沉了起來,完全不加掩飾。

    一場最後的拉攏談話就這樣不歡而散。

    對於丁寧近來遭遇的這些,韓雪兒並不知道。

    她很忙,因為電影《鳳凰》馬上就要公映了,而公映前的首映式很費功夫。當然,韓雪兒一邊忙碌,一邊心頭甜蜜著。不為別的,就因為她韓雪兒,也開始偷偷談戀愛了。

    愛的感覺還談不上猛烈,但是真實的。韓雪兒很滿足,因為她知道自己是慢熱型的,是見多識廣型,聰慧如她,知道這個時候應該享受過程。

    多少年來,韓雪兒堅持在愛情方面的嚴苛的原則,堅持到有時候自己都認為自己心理有病的地步。她無法忍受平庸、彼此湊合的愛情。長期以來,與丁寧淡淡而又溫馨的友情填補了她部分感情空缺,而現在,這份友情,變成愛情。這樣的變化,既突然,又不突然。

    自己居然接受了,甚至沒有像老媽那樣設計一些更為苛刻的考驗,這顯得自己有些迫不及待,現在,丁寧這小子心裡不知道該有多得意了。

    好吧,那就讓他得意去吧,他這個人,是她除了父母之外唯一無法調動自己那演戲天分的人了。他是真實的,是可以觸摸的;他的言行是自由的,是大膽的,雖然他曾經畏縮過,躲閃過,但這都過去了。

    每天再忙,韓雪兒都會抽出一個小時來與丁寧一起上《崑崙》遊戲玩。

    那3D的夢幻場景,有一種接近浪漫的感覺。

    遊戲中二人關係不是夫妻,韓雪兒發話了,先在遊戲中向她求婚吧,一定要得到她的答應,這大概算是怎麼也有些心不甘的韓雪兒設計的第一個考驗吧。

    求婚的機會只有一次,只能是一次成功,至於用什麼方式,何時何地能夠打動自己的這顆芳心,那就全看你丁寧的本事了。事情的發展只有一波三折才叫作跌宕起伏,才叫有看頭。

    至於讓韓雪兒暗自警覺的安蔚,丁寧更不知道的是,韓雪兒剛剛和安蔚見過一面,而且交談頗為深入。這其中,讓韓雪兒驚詫的是,安蔚愛丁寧,已經愛到一定地步,或者說,境界。

    站在韓雪兒這頭,安蔚安老總對丁寧的愛有些沒來由,不靠譜,這讓韓雪兒心頭不得不懷疑,在遙遠的上輩子,在那可以一夫多妻的年代,自己和安蔚,是否共事過?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