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同居博客 作者:泥男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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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44511455 2008-10-16 23:25:2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76 324197
MJK 發表於 2009-5-23 09:52
第兩百三十四章 左思右想

    安蔚是直接來北京見韓雪兒的。

    安蔚見韓雪兒是來談公事,也就是她的集團與韓雪兒的影視公司的合作事宜。

    安蔚是職業人士,一向把個人感情與事業分得很開。因此,安蔚是按捺下心頭的悲痛的。當然,說悲痛有些言過其詞,但是,當她收到丁寧這個沒良心、沒義氣的傢伙給自己發來短信正式通告她,說他已經和韓雪兒正式開始交往了的時候,安蔚的確是很傷心。

    安蔚鬱悶。

    安蔚抓狂。

    安蔚沒想到,她這樣的,也要淪落到這樣一種境地。

    不過這些情緒過去之後,她思量的是,丁寧這傢伙,與韓雪兒真的開始了嗎?

    他們可以嗎?

    這似乎是一場無比精彩好戲的開始。

    安蔚每寫一本,都是一場好戲的開始,而她這個作者,大多時候是個旁觀者,看著裡面的人物哭,裡面的人物笑,有時候自己也陪著,但心底卻清楚的很,即使是如何海誓山盟的愛情故事,不過也就是一故事,一場戲而已。

    因此,安蔚當下的心理古怪得很,自己糾結萬分的同時又對丁寧與韓雪兒的愛情竟生出些許期盼,很希望知道這個「故事」的結局,至於因丁寧產生的失意、痛苦,也許自己孤身一人去一趟墨脫,或者喜馬拉雅山,就會消失得一乾二淨,在安蔚過去。生活中給自己帶來的孤獨、寂寞,不也是通過這樣的方式成功醫治地嗎?

    但是,一切,真的有這麼容易嗎?

    安蔚馬上發現,這其實,非常非常之難。

    安蔚於是決定。不等以後一個人流浪,而是現在就應該採取一些措施。

    首先從睡眠入手。

    這是根子問題,因為安蔚就是這方面遭受到丁寧的致命誘惑。安蔚決定,就從睡眠呼丁寧名字開始。

    安蔚做好一切有利睡眠的安排之後,躺在床上,學著裡面自我催眠的辦法給自己催眠。

    放鬆,全身放鬆。放得很鬆,很鬆……

    不出意料,這完全沒用!

    安蔚輾轉反側,根本睡不著。

    安蔚就是不呼丁寧。因為安蔚是個有毅力的女子。也頗好面子。這個時候,她不能再依靠那個傢伙獲得良好地睡眠了。

    折騰了一個小時,還是看得分明,聽得分明,腦袋裡想得分明。

    安蔚沒辦法,只能數數。這是安蔚從前賴以對付失眠的辦法,通過數數,那時候安蔚好歹能睡得著,雖然只是睡那麼幾個小時。

    安蔚數數。不停地念叨,念了半個小時,安蔚自己也沒發覺她已念成了:一個丁寧,兩個丁寧,三個丁寧……

    而「丁寧」這兩個字就像是咒語一般。念一次,安蔚眼皮就沉重一分,念著念著,安蔚就睡著了。

    第二天,安蔚在鬧鐘幫助醒來,坐起來想了想,發現自己終究還是念著「丁寧」才睡著,這眼就刷的一下流下來。

    流眼淚歸流眼淚,安蔚照樣一點不耽誤地起來梳妝打扮。準備一天的工作。

    安氏集團與韓雪兒電影公司的合作其實不用丁寧說。老早就已經開始了。

    與韓雪兒一起討論劇本的時候兩個人就有這樣的念頭,具體地細節。韓雪兒交代了雪姐,而安蔚也指派專門的人進行前期的準備,諸如市場調查,也包括對韓雪兒電影公司的評估等等。現在這些工作都進行得差不多了。

    丁寧上次打電話要安蔚與韓雪兒合作以及注入資金地事,安蔚聽得刺耳,但並不妨礙合作的腳步。

    當物質食糧缺乏的時候,精神食糧往往更能滿足人們迫切而又深層次的需要。

    安蔚的手下遞交了一分去年下半年到今年下半年中國電影市場的分析報告。

    報告數據顯示,電影市場很顯然是逆市而上,取得了非常好的經濟效益。這在繁榮時期也許並不太惹人注意,但是,在許多行業都無比蕭條的情況下,電影行業就顯得非常突出。作為一個企業的老總,別說是有韓雪兒這層關係,就算是沒有,安蔚也會非常認真地考慮進入電影行業,因為安蔚有自身地優勢,那就是她是神秘而又當紅的現代言情小說家,她有屬於她自己的文化號召力。

    不管丁寧多麼討厭,他說的很正確,國內第一女明星,與國內第一女寫手的合作,這本身就是非常讓人期待地一件事。說實話,安蔚自己也很期待。

    討厭啊,這一切若沒有討厭的丁寧,那是多麼順理成章?!而現在,兩個人中間夾雜了一個丁寧,這樣一樁公事於是有了私人的曖昧與尷尬。

    山莊的老楊同志來了上海,安蔚熱情地接待了他,她硬是忍住了沒有向老楊詢問丁寧近況,不過,老楊在上海的市場考察幾乎是安蔚親自領著的,這其實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以及表明她的態度了。

    好吧,即便現在她與丁寧是一種「斷」,那就算是「藕斷」吧。

    忙完了這些,與李村傢俱廠的合作進入了實質階段,剩下的操作交給手下人去弄就可以了,而現在,她需要上北京一趟,和韓雪兒當面談一談合作事宜。

    在飛機上地時候,安蔚思緒可謂萬千,隨著窗外地雲團形狀變化而發生變化等到飛機落地,安蔚走出艙門的時候,心裡忽然想到,丁寧與韓雪兒在一起,他們兩個能夠結婚能夠生子,那樣一副完美幸福圖景,就算是心高氣傲地自己也是要口服心服的。

    公司派來的車載著她在機場高速奔馳的時候,安蔚開始想,在自己還不認識丁寧的時候,自己其實是很愛很愛韓雪兒的。

    想到這,安蔚俏臉露出一絲帶著回憶甜蜜的笑意。

    韓雪兒是許許多多人,在其一成不變生活、工作軌跡中可以期待的猶如閃電一般的意外之喜,這包括她在一部又一部影片中的經典演繹,她撕破許多人扁平單調的生活空間,讓它變得豐富而立體一些,讓人覺得痛苦同時幸福。

    是啊,自己這個白日裡參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安總,在那屬於自己的空間裡,對韓雪兒的著迷,表現得其實和任何一個雪迷一個樣。

    是誰讓自己抽離出這種狀態?

    是丁寧!

    那個夏夜,那裡到處都是蒸汽騰騰的溫泉,丁寧的油嘴滑舌,伴著他致命的彷彿洞悉人心的目光,讓安蔚這個走過千山萬水只流連自然景致卻不怎麼看人的女人終於心動,正是這樣一種情況,異地別景的刺激下,安蔚才那麼瘋狂,與那時那地陌生的丁寧同睡。

    這樣的瘋狂,一輩子也許只有一次。

    然而,一輩子只用的一次,卻就這樣把自己折了自己,這個曾經自以為是愛情大師的女人。

    在賓館住下,吃中午飯,然後下午工作安排,這些都倏倏而過,很快到了晚上,要應韓雪兒之約了。

    車緩緩而有些笨拙地在川流不息的北京街道行駛的時候,安蔚心頭開始有些酸楚起來。因為安蔚忽然想到,也許就從丁寧給她發那條該死的短信開始,她對丁寧來說,丁寧對她來說,就已經成為一種回憶,只不過這回憶在安蔚這裡,更具女人式的絮叨。

    一個小時後,雜七雜八的思緒徹底打亂安蔚心頭關於合作事宜的詳盡的細節,而這個時候,韓雪兒的家,準確地說,韓雪兒父母家,到了。

    進入大廳,見到韓雪兒的那一剎那,安蔚千頭萬緒忽地散去,頭腦重歸清明,那些合作的細節逐一浮現,腳步也輕靈起來,很奇怪的感覺,就像人在瞬間忽然進了一大步,安蔚看到韓雪兒的時候,心頭想的是,只要那傢伙幸福,其實就可以了。這很高尚,也代表著安蔚的愛達到了一種境界。安蔚說不清楚,但她當時就是這樣的感覺。看到韓雪兒,這個謫下凡間的仙子,她的寂寥,讓人心疼,甚至心碎,而這似乎真只有丁寧的寂寥才能與之對等。安蔚的心,一下變得柔軟溫和起來。
MJK 發表於 2009-5-25 18:20
第兩百三十五章 能把主婦拉下馬?

在安蔚的小說中,經常拿自己當那些女主角。

    安蔚常想,要是自己有家影視公司,自己投資,自己導演,自己做主演那將是多爽的一件事!

    安蔚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她更適合演繹那些自己一手創造出來的角色。

    現在,她依然有這樣的衝動,而且,她的這種看似是夢想的東西正在一步一步實現,但當看到韓雪兒,她忽然就意識到,韓雪兒比她要更適合扮演那些女主角,更適合去演繹那些個山崩地裂一般的愛情。安蔚心情激動,同時,還有失落,以及遺憾。

    不管安蔚激動也好,失落也好,她的心頭都已無法去細究這些情緒的比例。因為這個時候,韓雪兒看到她,只是那麼微微一笑,對於這樣一個可憐可愛的人兒,安蔚怎能恨得起來?要恨就只能恨那個人!

    兩個絕代佳人都顯得很自然的,親密地擁抱在一起。

    她們兩個氣息在極小的空間巧妙的混合在一起,以致與室內到處充斥著一種美人惜美人的味道。

    二人分開,雙雙會心一笑,分賓主坐下,隨即展開了公對公的談話。\

    越談,安蔚就越高興及興奮,在電影方面,韓雪兒這個混跡了多年的老手,與自己這個對電影展望了許久的新手有許多不謀而合的地方。這個時候,安蔚心頭已經確信,她與韓雪兒將會是一對黃金搭檔。

    雪姐則在旁無比警惕地招呼著,雖然她不曾想過兩個如此優秀的女人會為了一個庸俗的男人而大打出手,諸如進行彼此撕打著對方的頭髮的庸俗運動,但是,這兩個幾乎同樣聰慧機敏的女人,碰在一起,那絕對是有可能聽到那刀劍相擊的鏗鏘聲響。

    但是。雪姐卻沒看到,一丁點都沒看到。

    兩個女人都是如此的自然。如此的有教養,如此地有風度,她們侃侃談的是她們地事業,而不是男人,這讓雪姐心中不得不歎道,這還得說是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女人強盛如斯的今天。才能看到這一幕。

    女人不再為男人生死相搏。這難道不是女性獨立強大的體現?

    雪姐心中感慨萬千,但是,她觀察了片刻,卻又馬上推翻心頭的想法。韓雪兒與安蔚之間,言語上不是沒有來回的,只不過更加隱晦了,乃至自己竟然一時無法聽出。

    分辨出這種情形後,雪姐才愕然發現,此時此刻。是兩個無比優秀女子的演技大比拚,而安蔚竟然不亞於韓雪兒!雪姐這才想起韓雪兒曾經給過自己地理由,那就是對手太過強大了。安蔚。地確很強大。

    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

    在丁寧周圍,一直有如此強大的安蔚生生死死地強追,韓雪兒再作虛無飄渺狀,那她真可能錯過這個她生命中還算湊合的男人。

    正如雪姐最終所看出來的,安蔚從一進門擁抱後,她就自覺不自覺地調動起屬於她的演戲天賦。或者說。任何一個女人如果下定決心要演的話,她總是能夠迅速進入角色。

    安蔚打定主意不說丁寧。不提丁寧,她要看韓雪兒是怎麼提出丁寧。安蔚就想看那一剎那,韓雪兒對自己提到丁寧的時候,她的表情是怎麼的。安蔚對這一點很好奇。

    如果自己不主動提丁寧,那麼韓雪兒會不會提?

    她一定會地。\如果她不提,那麼這一小仗,她就輸了。韓雪兒是不會害怕以及畏懼的,但是她可能覺得尷尬。

    安蔚在走進的剎那,還有別地一種心思。這是她這個多年寫作創作故事人的心思。

    無論是電影還是小說中,鏡頭一開始給人們展現的那一對愛得死去活來的戀人,他們最後往往是沒有在一起的。和他們在一起,往往是另一個,是那個看著他們戀愛,看著他們失戀的人他們的最好最好的朋友。如果要給生活下一個定義,那就是生活總是陰錯陽差地。安蔚於是樂觀地估計,自己若是要想修得正果,大抵也要經歷這樣的過程。若真是這樣,安蔚地生命前方,還是有盼頭的,還是積極的。到那時,她一定會用自己高聳寬厚的胸膛重新容納失意的男主角的。至於現在,安蔚所做的似乎只有一個「等」字。對於丁寧與韓雪兒的未來,安蔚當然不會懷有惡毒詛咒的想法,但是,老天的安排,誰又知道呢?即使最終不如自己意,也算是自己見證了一場曠世絕戀,且經得起無數世人推敲的,那麼也算見證過精彩,而同樣在這樣的過程中,自己的心一點一點冷下去,這樣痛苦,來得大概就沒有那麼猛烈而痛苦了。

    安蔚對著韓雪兒大談他們兩家的合作具體事宜,她當著韓雪兒的面拿出兩份具體的合作協議,向韓雪兒講述的時候比任何一次商談都要表述得清楚、準確。

    安蔚看到韓雪兒無比明媚的大眼睛閃亮閃亮的,就知道自己已經在對方腦海中成功構建出一副美好的藍圖,心中開始篤定。老實說,在這次合作當中,安蔚的內心畢竟更加急切一些。雖然韓雪兒與她合作,是優勢互補,但卻說不上唯一,因為以韓雪兒的影響力,只要她願意,其實可以找到更加強大的集團合作,而且依然有控制權,而安蔚要想找到像韓雪兒這樣好的合作者卻是相當困難。

    在這樣一種情況下,安蔚卻依然對韓雪兒說道:「我們集團是願意與你們達成合作意向的,不過具體簽約的時間要在電影《鳳凰》公映之後的票房,這樣我更好說服董事會。」這就完全是在商言商的口吻,要合作,還得看韓雪兒拍的電影取得的票房如何,標準的不見兔子不撒鷹,即使是韓雪兒也是這樣。

    「好的,沒問題。」韓雪兒一點沒介意,笑道,「這也是非常正當的。」韓雪兒停頓了一下,說道:「公事說完了,那說私事。」

    「哦,什麼私事?」安蔚倒沒想到韓雪兒會這麼直接,同時心裡想到,韓雪兒終究是韓雪兒,在她的人生路上從來沒有迴避如何一個問題。

    「對一個人的看法,我們來交換一下。」韓雪兒依然笑道。

    這真是迷死人的笑,讓安蔚瞬間有些模糊了自己的立場,模糊了自己的愛。

    「他那個人,幽默、風趣,有時候看起來很膽小,有時候又膽大無比;他很正直,有著一股子舊知識分子的味道,有些沉朽,但因為我老爸身上也經常散發這種味道,所以,我反而覺得親切。」韓雪兒的話親切而坦然。

    看來,自己的心意被韓雪兒洞穿了,或者說,她本就不是遮攔的人。安蔚點了點頭,卻沒順著韓雪兒的話,「他是怎樣的人,我倒不是很清楚,我只是知道,我的失眠老毛病是他治好的。」說到這安蔚停頓了一下,而在旁陪坐的雪姐心中歎道:**戲正式上演了。雪姐不禁遙想到那千里之外的丁寧,這個傢伙,何德何能啊,居然讓這樣兩個女子費心思,動心智。

    安蔚的臉頰忽然顯得有些微紅,聲音也有些不自然地低了下來,「反正,我現在想睡覺,就得喊他的名字,不喊不行。我想,這一輩子都恐怕改不了。」

    韓雪兒心道一個要死,這個傢伙在人家芳心當中佔這麼重要的位置。韓雪兒明白安蔚的意思,她如此說話,自是在直截了當地表明她堅定立場以及態度,那就是說即使你們兩個相好了,哪怕以後勾搭睡一床了,她在夜幕降臨將,一個人要睡去的時候依然呼喊他的名字,這似乎像一根刺,於整個身體相當的無足掛齒,但它的存在卻讓人隔應。一般人都會這樣認為,但韓雪兒何許人也,安蔚這麼說,韓雪兒心頭並不彆扭,這就是她心靈力量強大所在。

    人與人這一輩子能成夫妻,下一輩子呢?下輩子也許是陌生得不能再陌生了。都不用說下輩子的,就這一輩子,許多夫妻離了婚之後,他們就已經陌生得不能再陌生了。因此,這個世界上才有一些愛得死去活來的人發誓:永生永世在一起,做夫妻!之所以要發誓,就是因為這樣的事概率極低,可能性極小,發誓的雙方心裡都不相信,所以才發得如此咬牙切齒。

    人與人,其實更多是一個緣字。緣來則聚,緣去則散。對於這一點,安蔚其實也是知道,但是知道在身體上的,而韓雪兒卻是知道到心底的,因此,她很瞭解,很理解安蔚。最起碼,在目前的狀態下,她比自己要不那麼好運。

    想到這,韓雪兒幽幽歎了一口氣,說道:「人與人的緣,真是很奇妙的一件事啊。」

    韓雪兒說這一句的本身並不那麼致命,而是她語氣以及神態,更主要的是她身上說不清楚道不明的味道,讓安蔚不自覺地落了下風,而且還有奇怪的旖旎的不可思議的聯想。韓雪兒的說話,真像一個主婦啊,而自己,就是自己曾經想像過的那個通房丫頭,是老天安排好了的服侍這兩個傢伙的丫頭!

    女人,再理智的女人,心裡哪怕開始有那麼一點點宿命感的時候,她的心底就開始有了陰影。安蔚感覺自己開始掙扎了,這是此次小仗敗退的兆頭。敗就敗了,還有下次,對她有利的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只要自己有足夠的耐心與毅力,就能等到把主婦拉下馬翻身當主婦的那解放的那天。
MJK 發表於 2009-5-26 18:03
第兩百三十六章 雙規

    丁寧與楊市長談話後過了一周又一次被市長同志一個電話叫去。

    丁寧知道這個事沒完,卻也沒有想太多,因此,當他踏進市政府大樓被兩個樣貌嚴肅的人攔住時,心頭不由得微微有些吃驚。這個場景,或者說這個鏡頭,丁寧似曾見過。

    「你是丁寧同志?」

    丁寧有些麻木地點點頭。

    「我們兩個是市委紀委的同志,這是我們的工作證。」說著,這個人掏出自己的工作證遞給了丁寧。

    丁寧打開看了一看,又還給了他。

    「是這樣的,從即日起你被雙規了。」

    丁寧沒說話。

    見丁寧這個樣子,那個說話的人語氣越發清冷起來,或者說一貫如此清冷:「請把你的手機交給我。」

    靠,傳說中的雙規,不想自己見識了。

    手機交上去了。那多少人得著急。尤其是韓雪兒。這是丁寧第一時間想到地。

    近來自己地這些變化都沒跟韓雪兒說過。她冷不丁找不到自己了。會怎麼想?丁寧不由得有些著急了。然而。這個時候。丁寧又無法向這兩個人解釋。因為這是程序。自己不遵守地話。估計人家會採取強制措施。而這兩個人看起來雖斯文。戴著一副眼鏡。但細背窄腰地。說不定有些身手。是不好招惹地人物。丁寧想到這。很順從地掏出自己手機。遞過去時停了停。問道:「我可不可以打個電話?」

    「不可以。請放心。日用品我們都跟你準備好了。請跟我們上車。」

    「這。楊市長還要見我了。」丁寧說道。

    「楊市長打電話叫你過來就是為這事!」對方依舊冷冷說道。

    丁寧不得不笑了笑。說道:「那好。我跟你們走。」

    「車就在外面!」

    丁寧心道:好啊,整個是突然襲擊,讓自己完全沒準備餘地,看起來對方是要置自己於死地。

    半個小時後,丁寧隨車來到一個遠離市區的地方,甚至離公路也有相當的距離。

    春州這樣的幽密所在,丁寧是從沒來過的。

    很快進入一個單位。從外面看,掛的牌子是春州武裝部民兵訓練中心。

    車進去又左拐右拐了一陣,終於來到一幢依半邊山建地房子。

    所謂半邊山並非是天然的,而是從前採石炸掉了半邊余留下來的,那半邊裸露出來無草無木的儘是猙獰的山石。一眼望去給人絕難攀登的感覺,丁寧心道,自己這算是進了准監獄了。

    丁寧一被「押」到,馬上有兩個人過來接丁寧,把他帶進一個房間。丁寧一進去,一看,嘿,人家早擺開了陣勢,丁寧心想,自己這一回算是真正領略這專政機關的厲害。

    這不是第一次。上次與大德老和尚逛窯子的時候就被派出所請進了局裡。不過那陣勢與眼前相比那是不可同日可語。那個黑老大臉上的威嚴,那是裝出來地,是詐唬人的,但丁寧現在眼跟前坐著這兩位還真有些黑臉包公的樣子。其中一個,丁寧從前還有些照面,是春州紀委副書記。正好還就姓包,人稱老包。

    落在這老包手裡,丁寧心裡倒安了,這個地方,還不錯,素質高,大抵不會搞嚴刑逼供那一套。

    一眼看到場中孤零零的不知道被多少「優秀」人士坐過的椅子,丁寧走過去,神態很自然地坐下。

    老包見丁寧坐下。臉上無什麼表情。說道:「丁寧同志,你地問題並不嚴重。我希望你能夠向組織坦白,爭取主動。」

    丁寧笑了笑,說道:「包書記,那您提個醒。」

    這紀委突審有種種招式,和football betting機關檢查機關又有些不同,比如說詐,像丁寧在春州大學紀委遭遇的,那個紀委書記故意神色神秘的出去和手下說話,完全是三國演義裡面周瑜同志騙蔣干同學的伎倆。這個招比較好使,但是學校紀委已經用過了,老包自然不能再用,他決定直奔主題,也就是直奔違法亂紀的同志最致命的地方,因此,他才在前面首先告訴丁寧的問題並不嚴重,讓他放下心理包袱。這也是突擊審查的策略之一,當然,這裡面紀委副書記老包也有自己的想法,打擊丁寧,現任是有著政治目的地,叫自己這個周輝書記一手提拔出來地,一來是看自己的態度,二是看自己在丁寧問題上的立場是否公正。

    老包無心去計較這些東西,組織人事紛爭他一向不參與,丁寧真要是干了違法亂紀的事,他一定不會從自己手中溜掉;但他要真沒做,也絕對不會冤枉他。不參與人事紛爭這一點,其實是周輝書記最看重的,也是他提拔自己的根本原因所在。

    見丁寧一副很坦然地態度,老包心頭有些暗讚,一介書生,即使清白,乍一來這種殺氣很重的地方也會失態的,但丁寧卻一點也沒有,不愧是周輝書記近年來最為賞識的人。想到這,老包輕輕咳了一聲,說道:「丁寧同志,請你相信組織。」

    丁寧點點頭,說道:「我相信組織。」

    「你的問題主要在巨額財產來源不明。」

    丁寧聽了這一句,就知道老包在給自己定方向,這實際上是在幫他,果然老包繼續說道:「區域經濟研究所的徐明以及塗亮他們已經承認,你交給他們五十萬炒股,這是一;二就是你與高凡等人合夥在李村開了一家木材加工廠,一下投進去的也有五十萬,也就是說,你共有一百萬。我們也調查了,你並沒有巨額遺產,也沒有中過獎,而以你目前的工資。這一百萬是絕對不可能有的,我們希望你把這個問題解釋清楚。」

    市長辦公室,發改委主任正向楊市長匯報丁寧地罪證。

    楊市長邊看邊聽,聽完匯報,楊市長把手中地材料重重地往桌上一拍,道:「痛心啊,這樣一個被領導賞識的幹部,說說,他哪裡來地這麼多錢。就他那點工資?怎麼可能?股票上已經有接近七十萬了,還有五十萬不聲不響地投資建了一個廠?這些錢哪來的?哪裡來的?!」楊市長的表情可謂疾言厲色。

    發改委主任很配合的在旁說道:「丁寧自參加工作後先是在化生學院教書,後是在區域經濟研究所,我們也沒見他搞出什麼科研來,沒和人家搞什麼技術入股。」

    楊市長被發改委主任提醒了。說道:「對,這方面要查,高校人員,高收入者往往是搞出什麼發明技術,不能因為這方面冤枉丁寧。」

    發改委主任知道楊市長不是在丁寧說好話,而是不能因為這方面的原因給自己鬧出笑話。楊市長,這方面我們已經調查了,丁寧就是老老實實教書,沒搞出什麼名堂來。」

    這樣的場景,一個發改委主任在與市長談論一個同志的違法亂紀的事。多少有些不相襯。

    楊市長點了點頭。說道:「有一個可能,是不是丁寧向人借地?」

    「這個不大可能吧。」發改委主任遲疑道。

    與此同時,丁寧腦海中也一閃而過是否可以以「借」的名義搪塞過去,但轉念一想,似乎不大可能,既然動用了政府力量。自己帳上什麼來的錢,從哪來的,要查其實都是很容易的事,想到這,丁寧緩緩說道:「我當區域經濟研究所所長已經有一年多了,我為所裡,為學校做了什麼,這都可以調查。」

    老包旁邊同樣黑臉但目光中閃爍中急切之色地傢伙打斷丁寧的話,說道:「組織承認你為區域經濟研究所。為學校做了一些貢獻。但功是功,過是過。現在,不是你表功的時候。」

    丁寧笑了笑,說道:「我不是想表功,我只是想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

    「好,那你說!」老包說道。

    「事實上,區域經濟研究所取得今天的成績是來之不易的,是在敢於創新,敢於突破的精神指導下才取得的,而突破就是打破,不但在學術上,在人事上,我們就會得罪方方面面的人。」

    老包忍不住插話道:「丁寧同志,這就沒必說了,你所說的,區域經濟研究所地發展形勢,組織上都會全盤考慮,絕不可能偏聽偏信地。」

    「那好,我說正題,我相信,組織上已經調查了區域經濟研究所的帳目,有沒有問題?」丁寧說道。

    老包旁邊那個陪審看起來是監審,他說道:「丁寧,這不是你要問的問題。」

    「 我其實不是問,如果有問題,你們就直接問區域經濟研究所的財務問題了,比如說貪污,比如說挪用,如果有,這都很容易查的。而我敢保證,區域經濟研究所的財務是沒有問題地,有的話那就是有些胡亂,而這也是因為高凡副所長所領導的那個營業性機構沒有完全從學校獨立出來,沒有跟校方達成一個明確的長期的協議來約束雙方的責、權、利,不過即使是這方面,所裡面也已經和學校達成一個二八分成的初步協定,這個況校長都是非常清楚的。」

    老包一揮手,說道:「這些情況我們都清楚。」

    「 因此,我的問題,就是解釋我地那些財產是怎麼來地問題,可是,我有這樣一種理解。我是事業單位人員,並非完全意義上的公務員,即使算是,一旦證明我於公事上沒有任何違法亂紀地事,那麼至於我有那麼多錢,那應該就是我的私事,而不是紀委應該詢問的事。」丁寧無意中說的有些點到對方的疼腳,丁寧不在行政機關,也不是黨員,而雙規一般是針對黨內違法亂紀分子的,要求其在規定地點規定時間交代問題的,丁寧的問題,檢察機關介入身份更合適的,但是春州的檢察機關卻是比較鐵桿的周派,楊市長完全不放心,於是把丁寧的問題放在紀委。

    「砰」的一聲,陪審拍了桌子,喝道:「你來到這裡還這麼猖狂,難道不知道,進來容易,出去難?」

    丁寧瞪起眼,看著這傢伙,問道:「同志,貴姓?」

    「哦,這是劉副書記。」

    丁寧搖了搖頭,說道:「眼生得很。」

    這劉副書記聞言又有些坐不住了,被老包按了下去。這一按,劉副書記也醒過來,不能失態,更不能失了理智,自己剛剛升上來,這楊市長,楊書記第一次給自己的任務一定要好好完成。

    丁寧依然是晃腦袋:「我說劉副書記,請注意您的言論,您是在做有罪推論,也就說認為凡是進來這的,那就違法亂紀,這樣的先入為主,是我們黨,我們政府工作中最要不得的態度。」

    「你!」劉副書記按下的火又升騰了起來。證據,證據,只要說我這一百萬是偷的,是搶的,還是貪污的,那我認罪,如果拿不出來,呵呵。」

    劉副書記這時候倒冷靜下來,說道:「不知道我們國家有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就是適合你這種情況。」見丁寧不接話,以為說到點子上,得意地說道:「如果你不承認你的公務人員,正如你的這巨額財產不明可能是偷,可能是搶,那麼,審你的就不是我們了,而是football betting機關了,而在那,可就不是我們現在這樣了。」

    這傢伙在威脅自己,丁寧嘿嘿一笑道:「劉副書記,我認為你有暗指我們春州的football betting機關審訊中存在嚴刑逼供現象。」

    「我沒有這麼說,我只是想強調一下,不同的單位,總會有些不同的風格。」

    「說起來,這錢是多是少,是我的私事,向組織交代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可能涉及到一些個人的隱私。隱私,懂嗎?我們國家是保護個人隱私權的,這是憲法保證的,要不要說,我是要考慮一下的。」

    老包正要說話,劉副書記馬上說道:「好,我們會給你考慮時間,不過每半個小時我們會派人進來問你考慮得怎麼樣,今天,我就看到這裡。」說著,站了起來。

    老包見劉副書記站了起來,也就不得不站起來。

    老包看了丁寧一眼,跟著劉副書記出去,丁寧連忙說道:「我就在這啊。」

    「是!」劉副書記說道:「這裡還有個小間,可以上廁所的,到了吃飯的時候會有人送來,看到沒有,都有攝像頭。」

    丁寧哭喪著臉說道:「連張床都沒有。」

    「進來這還講條件,講待遇!」劉副書記義正嚴詞地說道:「你就在這呆著,直到想清楚為止。」
MJK 發表於 2009-5-28 18:15
第兩百三十七章 疲勞攻勢
門「砰」的一聲關上,門外也沒有市紀委特意安排下的小聲談話,聲音彷彿在瞬間抽離了丁寧所在的空間,一時間靜極了,寂靜極了。。

    丁寧打量著他的四周,白色的四面的牆讓人沒有更多想像的餘地。

    這不是看守所。

    丁寧曾經在報紙上看到一家正在拆毀的看守所,那些半立的牆上塗滿了囚犯們各式各樣的話語,相當有趣,也相當哲理。但是,這裡一無所有,白皙得讓人想起女人的皮膚。

    丁寧想,孤獨地呆在這個房間的,自己不是頭一個,恐怕每一個在這裡的多少都身份顯赫,甫一呆在這,那種被人孤立、拋棄後的無力感,人生境遇巨大落差的沮喪感和絕望感覺定如海潮一般不斷襲來,在這樣一種情緒下,他自然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到那牆壁上留下自己的墨寶,但丁寧,顯然不是那些人。相反,他有些興奮,他的心頭有了類似革命先烈的壯志情懷。他於是站了起來,兩個眼睛閃爍著。

    斗室,一張桌子,剛才兩位紀委書記肅然安坐的地方,丁寧走了過去,然後坐在那位子上。坐上去的時候,還不安分,左挪挪屁股,右挪挪。

    丁寧目光所及,忽然有所發現,桌上還留下了一支水芯筆。丁寧歎道,這些人真是粗心,這筆尖亦是具有一定殺傷力的武器。丁寧呵呵露出笑,難道是那劉副書記故意留下,讓自己有條件畏罪自殺,這下兩方面都省了功夫。

    丁寧拿起筆,他倒得感謝劉副書記。他興奮地走到牆邊,刷刷地寫了起來。寫完之後,丁寧側開身子欣賞起來。過了一會,丁寧轉過身。看到靠天花板上的攝像頭,不禁咧嘴樂了。

    監控室裡劉副書記忍不住又拍了一下桌子,因為丁寧轉身,顯然是故意讓他看的,他看到丁寧龍飛鳳舞寫了六個大字:「丁寧到此一遊!」

    劉副書記是不可遏止地盛怒,老包頭卻有些想發笑,心頭越發覺得這丁寧沉穩至極,而且有趣至極。就在這時。老包的助手走了進來,告訴他,剛才紀委辦公室有個人打電話過來,說就區域經濟研究所所長丁寧所犯的錯誤,她有重要情況要反映。

    「她說了什麼?」

    助手搖了搖頭。說道:「她什麼都沒說。她說要親自向您反映,要您現在開手機。」

    老包的眉頭一挑,這個人知道自己地手機號碼,會是誰?

    進入到這個地方。特別是審查期間,審查組各成員的手機依紀律那都要關上的,以防有人打過來說情,不過,現在是有人要提供新情況,自然另當別論。老包連忙打開手機,過了沒多久,果然有人打來電話。看起來那人一直在撥他地手機。

    老包一接通手機。李家大侄女的聲音就在電話那頭響起:「是包叔叔嗎?」

    這個李家大侄女,自然是李清梵。

    丁寧剛剛被雙規不久。她就得到了消息。

    前一陣子,她就陸陸續續得到有人要對付老師的消息,只是還並沒有被證實,而李清梵手頭事又很多,剛剛轉方向的油茶項目讓她忙得不行。

    李家是春州第一富家,與春州政界實在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雖然走了個周輝書記,但並沒根本影響李家在春州政商兩界的影響力,至少耳聰目明如昔。

    李清梵得到消息大吃一驚,忙托人打聽,丁寧的核心問題是什麼。很快,問題出來了,就是丁寧手頭上有來歷不明的一百萬。李清梵想也沒想,就給包副書記打電話。

    說起來,這老包與李清梵老爸是生死之交,李清梵叫人家包叔叔那是從小一直叫到現在,這個人人畏懼地黑老包,李清梵就是偶爾在其面前撒個嬌什麼的都行。李清梵知道丁寧落在包叔手裡就放心了,這放心不是說包叔能做出徇私舞弊的事,恰恰相反,在春州最不賣他們李家人的面子的也就是這包叔。而且每當他不賣,李清梵老爸還一點都不介意,還要讚她包叔是這世界上少有地剛正之人。

    「怎麼是你啊?什麼事啊?」

    「包叔叔,是這樣地,丁寧同志的那一百萬,是我借給他的。」李清梵迅速說道。

    「我說大侄女,話不能亂說。一百萬不是憑空借的,借條在哪裡?」

    李清梵楞了楞,說道:「包叔叔,我們是君子口頭協議,沒什麼借條地。」

    「別胡鬧了,一百萬出來,從你的帳戶上轉到他的帳戶上去,銀行都得有記錄吧。」

    李清梵心裡暗道壞了,著急救老師,忘記有這一岔了,是啊,即使是一百萬現金,這狡猾狡猾的老包不還得問你這一百萬現金是怎麼來的啊?再追問下去,終究得落到帳目上去,這臨時造也來不及了。

    精明的李清梵在具有豐富查案經驗的老包面前,有些傻了。

    「好了,別胡鬧,再胡鬧告訴你爸爸,就這樣。」說完,老包把手機掛了。

    劉副書記在旁聽得真切,忙「感興趣」地湊過來問老包什麼事。老包倒也不隱瞞,把李清梵怎麼說的都告訴這傢伙。

    按理說,李清梵這麼做可是犯錯誤,至少是干擾紀委辦案組地辦案。但是,老包地語氣卻是給李清梵定性是小孩家家胡鬧,是出於對老師的關心情急之下才這麼說地。.

    對於春州第一富豪之女,大企業家,這點小錯誤,劉副書記聽到也只能當作沒聽到。他是響應楊市長號召對付丁寧,而不是其他什麼人。

    室內,意猶未盡的丁寧剛剛寫完了的一首詩:紅軍不怕遠征難,萬水千山只等閒……

    劉副書記看到,差點氣背過去。老包心中不禁歎這個丁寧這是個人才,這時手機又響了。老包看了看來顯,對劉副書記說道:「還是李家那丫頭的。」說完。坦然摁了接通,且摁了外音,這樣劉副書記這藏頭藏腦的傢伙也能聽得真切。

    「哎呀,包叔叔,剛才是跟您開玩笑的。」李清梵掛完電話後才想起自己有些胡鬧,心中忐忑於是再打一個電話回去,順便套套話,瞭解一下丁寧目前地情況。

    「知道錯就好了。」

    「嘻嘻。您不會真告訴我老爸吧?」

    「不會,你放心。」

    「嗯,那個,我那老師表現還乖嗎?」李清梵小心地問道。

    老包差點樂了出來,口裡說道:「很乖。很乖。」心裡說你是沒看到你那老師在房間裡玩塗鴉了。

    「那就好。其實,我打完您電話後我覺得自己是瞎操「怎麼呢?」

    「我想啊,我崇拜的那老師是什麼人啊,見天就歎自己沒混在革命年代。這一回有機會,其表現怎麼也要像革命先烈靠齊啊,最起碼,那革命樂觀主義精神,那是一定有的。沒有地話,那算我白崇拜他老人家了。」

    聽到李清梵這麼一說,見多識廣的老包也有些傻了,娘的。還真讓這李家大侄女說著了。這丁寧的表現,可不就是革命樂觀主義精神嗎?

    丁寧在斗室折騰了半個小時。非常準時的一個嚴肅的中年人走了進來,詢問丁寧是否想通,是否要交代那一百萬的來歷。

    丁寧搖頭說:還沒考慮清楚。

    讓丁寧有些驚訝的是,嚴肅地中年人沒做過多糾纏,很乾脆地轉身出去。

    丁寧心裡早拿了主意,歸根到底,自己這一百萬絕對是來路不明啊,要搞清楚,這最後面還不是得拉出韓雪兒做證明。這怎麼能行?這不暴露了自己與韓雪兒的關係,本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實在沒辦法暴露也就暴露,可現在是什麼時候,偏偏韓雪兒的第一部新片要出來,這不是添亂嗎?所以,丁寧打算先扛著,再說了,丁寧也是清楚,真要調查,這幫傢伙會不知道,查一下自己的銀行帳戶的記錄就行了,然後上北京調查一趟情況也就基本明瞭,不過這一來,來回怎麼也得要一兩個星期。丁寧想來想去,從根子上自己這一百萬是勞動所得,沒什麼好擔心地,這心理也就安穩下來,隨得這些人折騰去。自己關到這傳說中地小屋裡,也算是人生難得一體驗不是,丁寧特佩服的魯迅先生不也曾經因想描寫一小偷想犯事到監獄了去嗎?

    丁寧心理的安穩那是指大方向,小急這麼點東西總是有的。自己或者很英勇地表現就是不說,或者嬉皮笑臉跟人家玩太極,這個都支撐不了多久,對方耐心去了,就得給自己上手段,這個東西,丁寧倒有些楚,就是不曉得會那些傢伙會使出什麼陰損的招來。

    之後中年人三番五次進來詢問丁寧,丁寧明白了,對方使的是什麼招,那就是疲勞攻擊。

    夜幕降臨的時候丁寧就咂摸出味來,那種身體上的摧殘,這個地方絕對不會搞,半個小時準時進來問候一句,說起來聽起來很文明,很溫柔,但是如果你睡得如死豬的時候依然被人搖晃醒的話,那滋味可就不好受。

    果然被丁寧猜到了,凌晨時分,依然是每半個小時進一個人問候一下丁寧,而且開始換人了。看得出,這是車輪戰,是無聲的戰鬥,夠陰啊,但是,丁寧地內心卻想哈哈大笑,那是實在實在地忍不住,因為他丁寧別的不強,單單這不睡地神功那是厲害得緊。不用半個小時,就十來分鐘,就足夠讓丁寧補足所有的精力。

    不過了,精神飽滿的樣子丁寧不會表現出來,相反,到了凌晨四五點的時候,丁寧顯現出一副極疲憊極被摧殘的模樣。對方屬驢的,得順著毛捋,沒得激怒它,讓它惱羞成怒,想出別的什麼招,倒霉的還是自己。

    撐了一天一夜,丁寧啥也沒招,但是精神頭越來越見「萎靡」。老包覺得這有些過於殘酷了,但是劉副書記把持著,看架勢那是一定要弄出結果了,特別是到了晚上,老包心中更是斷定了。

    晚上十點左右,楊市長親自來看了,並當場發了火,指示紀委同志一定要啃下這個硬骨頭。

    這楊市長鐵定了心思要整丁寧,不單單是丁寧從前不給楊市長臉色看,不聽他的安排,更重要的是就是要給周派的幹部一個強大的威懾。工作到這個份上,人民賦予紀委工作的神聖性已經被破壞乾淨。老包為人是剛正,但也不愚蠢。他需要這個位置,他這樣的人也適合這樣的位置。因此,他沒辦法沒能力去違抗或者改變楊市長的看法,因此他只能隱忍著,而遠在江州的周輝書記,他現在趕的是重整舊河山的重活,既鞭長莫及,也無暇顧及。第二天也很快過去,在老包這裡卻不快,因為丁寧一直不肯交代。

    第三天也過去,半個小時詢問已經改成一刻鐘的問一次,老包開始擔心起來,這樣下去,不會出人命?

    而這個時候,堅持這等「酷刑」的劉副書記也有些坐不住了,差不多了,再來一次兩大書記會審,應該能撬開這傢伙的嘴
MJK 發表於 2009-5-30 18:28
第兩百三十八章 暴光

    三天了,整整三天,丁寧這傢伙死哪去了?

    韓雪兒很著急。

    韓雪兒這著急並不是因為媒體已經廣泛傳播她神秘男友真實身份的消息,而是著急丁寧這個傢伙不打招呼就這樣憑空消失了,而且連網上的博客都沒有上,那傢伙可從來沒有過無故曠工過啊,從前臨時有什麼事情都會提前給自己打招呼的。

    所謂的傳聞,發源地自然是那個Where網站。

    在丁寧被投進了紀委的小屋的當天,Where網站在頭條貼出一新聞。

    新聞的標題是:該男子疑是著名影星韓雪兒傳說中的神秘男友。這一回不是捕風捉影,而是附上了照片,正是過年期間雪姐開著拉風的長車去接丁寧的情景。

    畫面上,丁寧正是一副探頭探腦的樣子,基本上人的五官、模樣還是看得很清晰。

    新聞內容說清楚時間、地點,接人的則是有韓雪兒影子之稱的雪姐。

    照片應該是過年時間就拍到的,為什麼等到現在才發佈出來?

    對方拋出這個重鎊新聞時間卡得非常準,因為第二天就是電影《鳳凰》的公映。

    韓雪兒一時間沒有想太明白,冰雪聰明如她也不是對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不過,當記者招待會上幾乎所有的記者都在問韓雪兒那新聞說的是不是真的,那人是不是就是她的神秘男友的時候,韓雪兒才意識到,原本應該宣傳的電影本身,其怎麼製作的,自己在裡面花的心思,還有自己關於那些電影的想法,在目前菜市場一般轟鬧的狀況下,變得無人問津了。

    無比轟鬧地場景。個個臉上洋溢著八卦精神地記者。韓雪兒迅速掌握傳聞幕後者地心思。她不慌不忙就著話筒。說道:「今天我可以回答十個問題。有九個希望是有關於電影地。最後一個問題。我會選擇你們已經提問地某一位記者。正面回答Where網站關於我地所謂神秘男友地問題。」韓雪兒清澈動聽地聲音一下讓場面清淨下來。所有地紛亂頓時消失。

    記者們各自挖空心思提問。韓雪兒地意思已經很明確。如果你提地關於電影地問題很到位。合她地意。她會挑選你再回答那個讓人無比激動地問題。而這等若於這些記者本領地大比拚。主動權輕巧無比地回到韓雪兒這頭。隱在人群中馮言看到這一幕。心中禁不住讚歎韓雪兒地個人魅力以及處事應變地手段。這是一個極聰明地女人。好。她總歸要說。這一無比艱難地話題。

    九個問題。韓雪兒成功地利用回答這九個問題地時間把一部吸引人。讓人展開想像地電影大戲呈現在大家面前。應該說。基本上達到讓這些傢伙筆下有可寫地內容。

    終於。最後一個問題。韓雪兒讓雪姐選了其中一個女記者。

    女記者被點到地時候。激動得不行。都不敢相信。因為這麼重大地問題。韓雪兒將面對自己而直接回答。這就不得了。這將極大提升自己在報社地地位。

    女記者站起來時不禁有些結巴起來:「請、請問韓雪兒。那。那Where網站有關你男友地報道以及圖片是否屬實?」女記者一說完。嘴馬上閉住。不僅是她。全場地人都屏住呼吸不說話。剎那間。百多人地會場寂靜無聲。

    沉默,似乎是漫長地沉默,過了一會,眾人就看到韓雪兒臉露淡淡的微笑。輕啟朱唇說道:「這是真的!」

    「天啊!」。「真不敢相信!」,「她承認了!」

    這是一個歷史的時刻。有人誇張的想。

    會場立刻整個沸騰起來,人們紛紛大聲的爭先恐後發出自己的問題。

    韓雪兒笑了笑,擺了擺手說道:「你們不用發問,我來一一回答。」

    韓雪兒說話了,自然每個記者都不說話,豎起耳朵聽,生怕錯過一個字。

    韓雪兒現在知道幕後人全部的小伎倆,沒什麼,無非是轉移眾人視線,讓人不再關注自己傾心打造的電影。韓雪兒說道:「我只能向大家簡要介紹一下。」說到這,韓雪兒停頓了一下,所有人都更加緊張起來。韓雪兒繼續說道:「他有出現在電影《鳳凰》裡面,有興趣地話,大家可以找找看。」

    「告訴我們,他是怎樣一個人?」有人忍不住高呼起來。有人帶頭,會場自然又是一片嘈雜。

    韓雪兒微笑著不再說話,眾記者立刻自動噤聲。

    韓雪兒說道:「他是一個很普通地人。」

    記者招待會結束後,各位記者都滿足地各回各家趕稿去了,估計明天的媒體報道有得熱鬧了。

    雪姐在旁全程看著,她知道,韓雪兒其實可以矢口否認地,也可以玩外交辭令,但是她主動承認,這就不啻要掀起一場大的風浪,把自己,特別是丁寧掀到風口浪尖上了。雪姐明白韓雪兒的心思,這其實是對丁寧的考驗,反正瞞也瞞不了,不如大方一點交代了,且看丁寧怎麼表現。

    韓雪兒就是這樣的心思,就是想看丁寧的表現,可是丁寧這傢伙,在這風口浪尖時刻憑空消失了。韓雪兒擔心之餘又覺得丁寧是故意在躲她,好啊,電話,網絡上都聯繫不上,這是想躲過這風頭去?如果是這樣的表現,那韓雪兒可是要給丁寧打一個不及格。

    丁寧可對外面媒體掀起關於追蹤自己的熱潮一無所知,此時此刻,紀委的兩個書記又坐在他前面,開始新一輪的審查。

    劉副書記乾咳了一下,說道:「丁寧,這幾天你可想清楚了。」

    「我要控告!」丁寧忽然大聲喊道。

    「控告什麼?」老包說道。

    「控告紀委辦案人員對我採用非人道的審訊方式。」

    劉副書記眼睛一瞪,說道:「我們是打你了,還是罵你了?」

    丁寧嘿嘿一笑,說道:「劉副書記,我要是讓你不睡覺,三天三夜,我看你怎麼辦?」

    「誰讓你不睡覺了,我們只是例行的盤問。」

    丁寧不耐煩地一擺手,說道:「其實,沒得這麼浪費時間,你們調查一下銀行記錄不就清楚了。」

    劉副書記,說道:「這個不用你說,我們當然知道。之所以讓你說,是組織上還是想給你機會,知道嗎?」

    「真是感動啊。」丁寧輕蔑地說道。

    「砰!」又是猛的拍桌子,劉副書記再忍不住,喝道:「丁寧,我干紀委工作這麼多年,還沒見過你這麼猖狂的!」

    丁寧趕緊說道:「領導,領導,別生氣,我這不是猖狂,而是君子坦蕩蕩的。「媽的,你還君子!」劉副書記忍不住罵道。

    「誒,劉副書記,咱們都是有素質的人,不帶你這樣氣急敗壞的。」

    「你?!」劉副書記幾乎要氣暈過去。

    丁寧繼續調侃道:「劉副書記,紀委工作不容易啊,你不是有高血壓吧?心臟也不好吧?別氣著,別一違紀案變成刑事案了。」

    見丁寧的嘴巴毒了起來,老包連忙說道:「丁寧同志,不要逞口舌之快,有些問題是必須交代的,是繞不過的,你要想清楚。」

    丁寧說道:「你們可以調查啊,很容易的一件事,為什麼不去做?」

    「好,好,」劉副書記聲音顫抖著:「再關你三天三夜,看你說不說?!」

    丁寧笑了笑,說道:「不就是三天三夜不睡覺嗎?沒問題。」

    話說到這份上,兩位書記只能結束會談。回到辦公室,老包對劉副書記說道:「看來一時半會這裡沒突破,我們只能派人去北京調查那個投資基金會的底。」

    原來,老包這邊老早就查到了北京那個戶頭,是一個投資基金的,市政府立刻打電話過去要求投資基金會說出那一百萬的來由,結果被人家以商業秘密為由拒絕。市政府發公函通告北京有關部門協助調查,到現在還沒有音訊。老包估計這事還是要專人過去,人家才會重視,否則你想想,北京市football betting局,就你春州市這小小的地方發函過去要求人家協助調查,人家口頭說答應,但實際有多重視,不知道,而且,事實上他們現在有沒有空,有沒有警力都是兩說,不上心,擱一兩個月都是有可能的。丁寧這邊突破不了,那就只能派人,而且最好要一定級別的領導去才能受重視,否則你站在北京各衙門口上,你還真算不上什麼。這年頭辦事,即使是政府之間的事,分出個輕重緩急來就差別大了去。
MJK 發表於 2009-6-1 17:46
第兩百三十九章 迫不及待

    老包上北京去了。這是辦案組的分工。老包知道這是故意這麼安排的,沒他在跟前,劉副書記好繼續用他的手段。

    老包心裡微歎,卻又無能為力。臨去北京前夜,老包趁人沒注意給周輝書記打了個電話。在電話當中,他簡要匯報了一下丁寧目前狀況。匯報完,沒再多說一句話,就把手機掛了。這樣做,是違反紀律。但紀律是死的,人是活的。這些天接觸下來,且老包辦案這麼多年的經驗,他傾向相信丁寧是沒什麼問題的。至於那一百萬,丁寧表現得有恃無恐的樣子,可能還真是有別的正當理由。老包相信自己親自去一趟北京,總該有個答案,到時候證明丁寧是清白,這幾天豈不是讓人白遭罪了,特別是自己不在春州的時候,所以,老包給周輝書記打電話,至少要老書記另外派人關照一下,讓丁寧不至於吃上大虧,這也符合政策。

    劉副書記見礙事的老包走了,心中得意,正好大展拳腳,加大審訊力度,爭取在老包取得證據之前撬開丁寧的嘴,這樣自己就在楊市長面前獨立這一功了。

    他也不打算用別的招式,繼續疲勞攻勢,已經三天三夜過去,正是趁熱打鐵的時候。相信這嘴硬的丁寧只個表象,實際上是差不多了,不能給他有喘息的機會。

    劉副書記繼續每半個小時安排一個人進來問丁寧是否徹底交代。他也只能半個小時一次,更高頻率的,一時間他手頭上也沒這麼多人。

    五天過去,丁寧更顯疲倦之色,卻仍是不招,劉副書記手底下人卻有些扛不住了。這劉副書記心道邪了門,這丁寧是鐵打的?

    那邊楊市長等著自己這邊出戰績了,這時間也不能總這樣拖下去了。

    劉副書記心中既擔心又害怕,害怕這樣折騰下去,丁寧死扛著萬一搞一個猝死也不好辦。

    第六天。這劉副書記心裡徹底拿不定主意了,吩咐手下人看著。抽空跑到市長辦公室向楊市長同志親自匯報情況。

    「這個丁寧,已經五天五夜沒睡了,我怕出事啊。」劉副書記對楊市長說道。

    「真的這麼久?」

    「是啊。我親自安排人手地。沒錯。」說到這。劉副書記擦了擦額頭上地汗。「按照我們以往地經驗。一個正常地人很難熬過兩天兩夜地。」

    楊市長皺起眉頭。他沒想到這個丁寧這麼難拿下。想了想。說道:「馬上停止。讓人休息!」

    「好地。好地。」劉副書記放下心來。

    楊市長笑了笑。說道:「這個丁寧。我們還是小瞧了。「是啊。一開始我也不信。就等著看這小子能扛到幾時。可真沒想到。他還是真能扛。」

    「所以。倒是你先扛不住了。」

    劉副書記訕訕道:「這也沒辦法。老包這不去北京了。時間雖然拖得長一些。總歸有個結果出來。」

    「是啊,只能這樣,不過,這邊也不能閒著。丁寧與那高凡合夥的傢俱廠應該是紀委辦案組目前地工作。」說到這,楊市長走動起來,說道:「對,這應該是我們新的突破點,不管怎樣,帶工作組進去,先讓工廠停下來,帳本什麼的一律封起來,馬上給我查。」

    「是。但是。我還有一個新情況,正要向您反映。」

    「說!」

    「那個廠子。除了丁寧與高凡之外,另外還有個合夥人。」

    「什麼人?」

    「就是您的前任,楊市長的兒子。」

    「他?」

    「是啊。」

    楊市長倒沒想到有這一層。他是新楊市長,而他的前任則是老楊市長。這個老楊市長與周輝書記搭班子,雖然人走了,在春州經營也是許多年,在春州有著相當的影響力,本來這些都還好處理,但如果矛頭指地是他的兒子,這就不是對付丁寧那樣了,問題似乎一下複雜起來。

    楊市長想展示自己的鐵碗手段,一開始選擇丁寧也是因為調查清楚了,這個傢伙是得寵於前任周輝書記之中最沒有背景的,倒沒想到他認識老楊家的兒子,失策啊。

    楊市長想了想,說道:「工作組還是派下去,但注意態度。」

    「好的!」劉副書記答應道。

    人走了後,楊市長一個人在辦公室呆著,琢磨這事,自己到底有沒有急於求成呢?

    單是自己心頭的意願,也沒這麼早動手對付丁寧這個不聽話的區域經濟研究所所長的,架不住春州大學的校長與書記也有這樣地意願,還有人願意出頭檢舉,這上下一用力,已經對丁寧形成了一個巨大「勢」,按理說,丁寧絕無幸理。

    楊市長心頭這般想,並不代表他後悔了,更不是說他後悔了,他原本就是個說一不二的人,以前有周輝書記在,不得不承認這個政治形勢,現在他不在,自然就不一樣,年輕幹部的朝氣與魄力那是要展現出來地。楊市長只是覺得自己還是有些莽撞,政治上不成熟,若是其他老練的政治家應該不會像自己這樣。教訓啊,教訓啊。

    不說楊市長這邊,也不說得令的劉副書記,單說區域經濟研究所這邊。區域經濟研究所正熱鬧著了,開著會。

    人全部都到齊了,是校長與書記一個個打電話下死命令的。主持人自然是曾國安同志。

    這叫上下齊動手,丁寧那邊著人突擊審查,這邊把丁寧手下人抓在一起,種種手段用上看哪一位會透露點什麼。丁寧有這一百萬的事,還不是這些人不小心說出來讓長期豎起耳朵監聽的曾國安聽到地。

    「同志們,不要吵了,市委市政府對丁寧同志的問題很重視!」曾國安幾乎是叫,因為現在場面似乎有些失控,但是還是得硬著頭皮繼續說:「希望各位同志有什麼就說什麼,會上不好說,會下單獨找我說。我們要挽救自己的同志。」

    徐明小聲嘟囔著:「這個無恥的胖子。」

    塗亮更是說道:「咱做不雪中送炭,落井下石的事也是不能做的!」

    曾胖子的臉立刻漲紅。說道:「塗亮,怎麼說是落井下石呢?你們就忍心看到你們地所長這樣下去?」說著,見高凡一言不發,轉而對高凡說道:「高副所長,你說是不是?」

    高凡輕笑了一聲,說道:「我相信丁所長是清白的。」

    就這一句,把曾國安地話輕鬆頂了回去。曾國安不禁掃了一眼全場,這幾個平時調皮地不用說,另幾個都是低著頭,小葉不在去省城了,即使她在,估計也是憤怒相對。曾國安心道,希望這些人說出些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是不可能了,話題一轉,曾國安說道:「好了,那這個問題我們就不討論了。丁所長不在,工作還是要做下去,我說說一下我們區域經濟研究所發展以及人事安排地一些想法。」

    徐明說道:「曾書記。您客氣了,就說領導有什麼安排吧。」

    曾國安臉白一陣紅一陣,說道:「好吧,那我就說了。主要是人事方面,這是好消息,我們所會增加兩個副所長和兩個副書記。一共四位同志,其中兩個是來自經管學院,哦,也就是高凡同志過去單位的同志,這樣一來,將極大加強我們專業方面的力量。」

    高凡心道,果然是迫不及待啊。區域經濟研究所是縣級單位,這些都是副縣級,都是一頂頂明晃晃的官帽子。這些帽子大概早被有地人許出去了吧。

    「嗯。這個,高副所長。你那邊的工作,可能會有一副所長過來和你來分擔,哈哈,這個,你的工作壓力減輕不少啊。」

    高凡劍眉一揚,道:「曾書記,別啊,要就徹底,分擔多不好,應該來主持。」高凡難得語氣刻薄。

    「不是,你不要理解錯誤。」

    高凡心道差不多了,站起來,掏出一封信遞了過去。曾國安疑道:「這是什麼。」

    高凡說道:「這是我辭職信!」說完,轉身就走,曾國安驚得連忙說道:「高凡同志,你怎麼?」

    高凡走到門口,轉身對曾國安說道:「我手頭的工作會移交,咨詢公司的財務也一併移交,但是,公司的人我會帶走!」

    曾國安算是有些搞明白了,驚道:「高凡同志,你別這麼衝動!」

    「沒有,我想得很清楚,辭職後我會另外成立一個公司。」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曾國安心中有些驚恐了。

    徐明與塗亮也站起來,徐明說道:「曾書記,既然你很想要,那你就要去,我們啊,不伺候了。」

    三個人甩門走了,把曾國安徹底晾了。

    曾國安腦門出汗了,所裡剩下的同志也相繼站起來走人,那農業專家乾脆給曾國安遞交了他申請提前病退的報告,一轉眼,會場空空如也。曾國安這才意識到,自己千辛萬苦拿到了這個位置,以前認為區域經濟研究所人是很團結,但卻不相信真的是鐵板一塊,這一眨眼,卻成了光桿司令了,而那調來的同志,曾國安很清楚,那些不是做事地人,根本就是吃貨。曾國安真是百思不得解,心說這些人跟著丁寧圖什麼,這個丁寧怎麼就讓手底下人這麼忠心呢?曾國安想不清楚,發現以他的政治智慧完全搞不明白,立刻奔往校長辦公室,給校長匯報這事。

    況校長一聽也有些傻了,曾胖子兀自還在那問:「校長,您說,他們到底是想幹什麼?」

    況校長一拍自己腦袋,對曾國安恨恨地說道:「你還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啊?!是人家嫌這廟小,是要拉出人馬單干。」

    曾國安也是一時意亂情迷,況校長這麼一說,問題的嚴重性出來,這些人一走,高凡丟給他地所謂公司還能像以前風光嗎?不可能啊,可以想像,區域經濟研究所在自己手下經營,會成什麼樣?

    況校長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拿起電話馬上給楊市長打電話。打了半天,楊市長才接電話,還沒等況校長先匯報情況,楊市長先說話了:「丁寧同志馬上回來主持工作,就這樣!」說完就掛,況校長一聽,更傻了。

    況校長這邊傻了,不想楊市長那邊是傻透了。不為別的,就為剛剛省委書記打來電話,以少有嚴厲的語氣斥責他。

    楊市長摸了摸了自己的頭,發現儘是汗。

    他原本是殺隻猴的,卻沒想到摸到虎屁股,這是楊市長萬萬沒有想到地。
Arengi 發表於 2009-6-3 09:18
同居博客:第兩百四十章 峰迴路轉

    周輝書記自老包那得到丁寧被雙規的消息並沒有著急去幫忙,這裡面就透著他的政治智慧和水平。.他知道紀委辦案的風格,究竟不同其他部門,丁寧在裡面,只要心安得下來,就吃不了虧。仔細想想,這些年,丁寧可不就在自己賞識下節節高昇?要知道,幾年前,丁寧還僅僅是一普通大學教師,他的一張嘴,有多少人聽,能調動什麼人?按照迷信的觀點,自己確實是丁寧命裡的貴人,這幾年,這小子過於順風順水了,雖然歷練得油滑而漸漸懂得官場,但這人骨子裡知識分子的酸勁,傲氣還是有,這樣一來,適當經受些磨難,反是好事。丁寧是塊璞玉,經這次磨練,定能更加圓潤。別人不說,他周輝的仕途生涯裡面,這種吃「組織」飯的時候也沒少過。況且,這個時候向省領導說,反給丁寧落不好,而自己這邊與江州的人馬打得熱火朝天,實在也不是時候。

    若想讓一件事按照自己的心意做成,又不體現著自己在個人私利與主觀態度,這就完全是學問了。

    因此,周輝書記決定過三天後,他回省城的時候見機行事,向老領導點到為止的提一下。

    怎麼提,自然先從韓啟明那提起。這是一個多好的話題啊。

    周輝書記心裡思量好,也就不著急,於是全副身心投入到收拾江州那幫子上竄下跳的猴子們,不想他寶貝女兒卻打來的越洋電話。

    女兒的小性子,周輝書記那是很多很多年沒見過。他的寶貝女兒周倩,據她說正在美國拍什麼電影,周輝鬧不明白,反正自己生養出的女兒知根知底,做什麼都放心,也不細問。但人生職業生涯的頭一次,辛苦和忙碌總是免不了。這一陣子估計很忙,因為到時候該打電話給老爸也沒打。不想,這寶貝女兒一知道她寶貝老師丁寧「出事」了,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就打來電話,而且「命令」要他出手。

    周輝就問周倩,萬一你的丁老師真有什麼問題,那不是害了你老爸嗎?

    周倩斬釘截鐵地回答道:這世界上即使她老爸有問題了。她老師也不可能有問題。

    這句話給把周輝給噎著了,心裡後悔啊,簡直就是個打擊,沒事挑這個話題幹什麼,女大不中留,這老話還真是一點都沒錯。.

    周輝無法在女兒面前賣關子了,詳細向周倩講清楚她那寶貝丁老師目前可能遇到的問題,並進行風險評估,最後表示自己一定會出力,但一定要找準時機。否則的話,小事變成大事,適得其反。

    周輝書記這麼一說。周倩才放心,才掛了電話,說等著。江州地「戰鬥」告一階段,周輝回省城向老領導琢磨具體的細節,等來到老領導家,周輝一看。陣勢不對,老領導在發脾氣了。還沒等周輝發問,老領導主動招呼周輝坐下,然後生氣地說道:「周輝啊,你說你這剛一離開春州,你們那小楊市長就給我整出事來!」

    「什麼事啊?」周輝問道。

    周輝這麼一個態度。老領導不氣反樂了。手指點了點周輝。說道:「周輝。你也有不老實地時候。春州發生地事。你會不知道?」

    周輝「哦」了一句。心裡猜。大概丁寧地事老領導已經知道了。於是點點頭。

    「那個區域經濟研究所地所長丁寧。你地愛將。是不是?」

    周輝又點了點頭。

    老領導站了起來。說道:「不錯。有眼光!」

    老領導這麼一說,周輝心裡有底了,笑了,說道:「老領導啊,我來之前,心裡還琢磨著怎麼向老領導進言呢?」

    老領導一擺手,說道:「不用你進言,丁寧這小子不簡單啊,他岳父,也就是韓啟明,直接給我打電話,勒令我放人啊,老爺子地脾氣,大得很啊!」

    「啊!」周輝驚得半張嘴,心道乖乖,這韓啟明老爺子敢這麼跟老領導說話,要知道老領導那是出了名的軟硬不吃的。「你知道他怎麼說?」

    「怎麼說?」

    「聽說,你的人把丁寧給抓了,他是我女婿,馬上給我放了!」老領導搖了搖頭,說道:「我當時沒反應過來,就問了一句為什麼。」

    「為什麼?」周輝也問道。

    「哈哈,這老傢伙那時候在電話那頭肯定是吹鬍子瞪眼,他說,不為什麼,就因為丁寧是他的女婿。」

    周輝瞪大了眼睛,還是不解。

    老領導笑道:「我這才明白過來,周輝,你不也有一寶貝女兒嗎?寶貝得不行,你肯把寶貝女兒交給一個不知根底的人嗎,老傢伙話裡的意思就是,他考察女婿力度可遠遠比我們組織考察的力度要大得多。我想也是,堂堂的韓啟明,既然他這麼信任一個人,那這個人一定錯不了,更何況,幾次匯報工作你都故意提到了丁寧,我有這個印象,你對他也是非常有信心,這樣一來,用不著我進行什麼考察,調查了,組織程序要走的,但是有地時候,我們這些混了這麼久的老傢伙,一眼就能知道下面做這些的意圖,這個小楊市長,是個不甘寂寞地人啊。所以,我立刻給他了電話,讓他放人。這個我都不生氣,官場上的這些爭鬥總是難免,這是自古以來就有的,不是哪一個政府與政黨能夠消滅的。」說到這,老領導歎了一口氣,「這些,都還不是讓我很生氣的地方,但剛剛打完這個電話,我才知道,現在春州大學的區域經濟研究所就已經被他們這些人搞得烏煙瘴氣了,真正願意做事地人無立足之人,幾個年輕有為的同志都說不幹,這個事可能在有些人看來覺得沒什麼,但是這是大問題,春州,乃至我們省都是欠發達地區,怎麼引進人才,怎麼讓人才在我們這裡安心工作,而且要創造性的工作,我腦袋一閃,忽然想你那個丁寧寫的一篇文章,趕緊找秘書反覆看了,當時看的時候就覺得很有道理,現在結合這發生事再看,越看越有道理啊。這些人,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把那為國家為人民服務的看成自己的盤中餐,這種人要不得,很要不得!」

    「老領導,您不要生氣了,注意身體!」

    「周輝啊,我能不生氣?這一次江州出事,這是前門失了大火,把你派去滅火,這後門就冒煙,這不是偶然的啊,而是我們相當一部分幹部群眾這裡,」說著。老領導用手指自己腦袋,「是這裡有問題,」再拍拍心,「是這裡有問題啊!」

    周輝嘿嘿一笑,說道:「事情有正面也有負面嘛,一些人和事跳出來總比藏起來要強得多,我個人認為,小楊市長,不適合任市委書記,希望省委盡快派人下去。」周輝書記這句話,楊市長聽了,會暈地,因為這才是直接捅向心窩地狠話。

    老領導指了指周輝,說道:「早知道你不會這麼看著愛將這麼被人整的,你可知道,連著五天五夜,你們春州紀委地同志每隔半個小時進去讓那丁寧坦白交代,根本不讓人家休息,可是這小伙子,還真是挺得住。」

    周輝一聽這個,眼睛瞪了起來,腦門起筋了。周輝有過三天三夜不睡的經歷,那是一次抗洪期間。抗洪一結束,自己倒下就睡了,那個累啊。

    「怎麼呢?生氣了,人都說你周輝一發威,就是發虎威,果然不假啊,」說到這,老領導停頓了一下,止不住臉上的笑意,說道:「你可知道你的這位愛將在裡面都幹了些什麼?」

    「幹了什麼?」

    「哈哈,」老領導再忍不住笑了出來,「他在裡面,滿牆壁上塗鴉了,寫**詩詞,還有革命先烈的獄中詩,他可實在是個妙人啊,難怪韓啟明老傢伙會看上,我如果有女兒,早發現這麼一個人才,包辦婚姻也得給他包辦了。」

    老領導這麼一說,以周輝對丁寧的瞭解,足以能想像出他當時的情景,也止不住笑了,聽老領導說到「包辦婚姻」,不知為何,心裡微微有些遺憾。寶貝女兒是喜歡這個丁寧的,只是周輝一向奉行不干涉的政策,假如自己主動一些,強勢一些,如老領導所說的那樣「包辦」,那麼寶貝女兒說不定就不用遠涉重洋學什麼勞子表演了。

    出了老領導家,周輝想了想,給周倩打電話。

    電話一通,周輝就說道:「不用擔心的,丁寧已經無罪開釋了。」

    「我知道啦。」

    「還有一件事,丁寧有女朋友了。」

    周倩沒說話。

    這是周輝頭一次跟女兒說這個,竟然有些緊張,但是有些事,還是要說清楚明白,省得自己這寶貝女兒多想,以後更難過,於是說道:「是韓啟明的女兒,韓啟明知道嗎?我們國家頂尖的大經濟學家。」

    「我知道啦,他女兒就是韓雪兒嘛。」

    「韓雪兒,誰啊?」

    「說了您也不知道,謝謝您老打電話過來,您的意思明白了。」說完,掛了電話。

    周輝有些納悶,寶貝女兒消息很靈通,自己剛剛知道她就知道。周輝一想,大概是李清梵告訴她的,她兩個是死黨啊,丁寧是韓啟明女婿的事大概也是李清梵說的吧。
MJK 發表於 2009-6-5 17:34
第兩百四十一章 要挾

    丁寧被放出來了。紀委的車把丁寧載到市政府門口就讓他下去,沒對他說任何話,上車一溜煙就把車開走了。在丁寧看來,這兩個紀委同志是很羞愧的走了的。

    之前老包就對丁寧代表組織宣佈了對他的調查結果,宣佈丁寧是清白的。丁寧坦然中帶有一絲忍不住的譏誚,說道:「我始終相信組織!」

    春江穿城而過,從空中俯瞰,用春州當地散文家的形容來說,恰似一彎玉腰帶,而市政府大門口就對著這腰帶恰好彎的那一部分,按照春州的老百姓的說法,市政府選的地方好,風水好,對於這個,丁寧也認可。

    此時此刻,丁寧在這風水絕佳的地方站立,不禁抬頭看了看天。天藍得很。丁寧轉過身,讓自己正對著市政府大樓,心裡想著:楊市長,此時此刻大概就在辦公室拿望遠鏡看著自己吧。

    呵呵,大概不會這麼惡趣味。

    丁寧想,自己怎麼該給這幢樓裡的人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給這場「政治迫害」劃上一個圓滿的記號。就在這時,丁寧的手機響了。

    在紀委的時候,手機一還過來,丁寧立刻就打開手機。

    手機信箱裡充滿了信息,有許多是自己未接電話的信息,自然有韓雪兒、安蔚這兩位,還有言辭熱烈的短信,這些把丁寧看得有些頭暈。丁寧本想立即給韓雪兒打個電話,但是紀委的傢伙都還在,於是就給韓雪兒,以及安蔚,這些關心愛護他的同志們群發了一條短信,說:我已出來,一切安好!

    丁寧正摸著手機,聽見響,低頭一看。卻是李清梵第一個打來的。

    李清梵問丁寧在哪,丁寧告訴她他正在市政府大門。

    李清梵告訴他哪也別去,她馬上開車來接丁老師,先到溫泉鎮去泡個澡,去去晦氣先。

    李清梵地說法有些迷信。但丁寧聽了。心裡多少覺得暖暖地。

    接完李清梵地電話。丁寧地接電業務忙了起來。

    高凡副所長同志打了進來。接著是徐明這小子。這些人電話中幾乎同一個調調。那就是丁寧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之類地。然後就向丁寧述說曾胖子是怎麼主持會議妄圖從他們嘴中套起對丁寧不利材料地。而他們又是怎麼誓死不屈如何堅貞不屈地。

    這幾個人打完電話。二十來分鐘也就過去了。李清梵也開車到了。

    一輛很拉風地寶馬。新燦燦地。估計是剛洗過不久。

    李清梵穿著一大紅地風衣。更襯身材高挑惹眼。

    丁寧這會自忙著打電話,不能全部感受李清梵的hot。只是領導式地向李清梵同志招了招手。

    李清梵表現出不同在校時的成熟風範,很女人地瞧了丁寧一眼,似是要將他看透,瞧出這個男人到底有什麼讓人覺得驚心動魄、難以忘懷地地方。看罷,李清梵也就撲了過來!

    丁寧整個踉蹌了一下。因為他的右手還擎著電話,左手完全不知道怎麼放,而他地胸膛則全面感覺美女的嬌軀,丁寧心中暗道:這妮子的身材,越發得豐滿。丁寧正驚異之間。李清梵的頭靠在丁寧肩上,嘴輕對著他的耳,哈著氣。

    天,耳垂集中了許多敏感穴位,受不了,丁寧正感體溫有些上升,就聽李清梵說道:「別誤會,丁老師,這一抱是替周倩同學抱的。她囑咐我一定要做地。」

    丁寧側開身子。眼珠子有些上翻,道:「Wh」

    李清梵撲哧一樂。說道:「美女無敵啊,像我這樣的美女,具常人沒有的好運道,抱抱你,也是去晦氣的辦法之

    「有沒有更深入的?」丁寧於是舔著臉說道。

    李清梵雙頰一紅,瞪了丁寧一眼,說道:「丁老師,我現在相信那些關於你在紀委接受調查期間地傳言了。」

    「什麼傳言?」

    李清梵美好的大眼睛一轉,道:「聽說,丁老師滿牆壁塗鴉,這可不好,不知道春州市現在在創全國衛生城嗎?」

    丁寧很大氣地擺了擺手說道:「獄中無事,信手塗鴉而已。」

    李清梵一跺腳,說道:「丁老師,真受不了,說說,您老身上究竟發生什麼變化?」事實上,李清梵在看到丁寧老師第一眼,就覺得丁寧老師身上透著自己從前沒有發覺的味道,許是這五六天的前所未有的遭遇,讓丁寧老師有些收穫,打一個不恰當的比喻,就是很有些洗淨鉛華的樣子,對,就是返樸歸真,從前也覺得丁寧老師有這種況味,而現在卻是真的有這種況味。李清梵小腦袋有些暈了,於是才那麼不管不顧地衝過去抱住丁寧老師。當然,周倩同學的吩咐要完成,但是,李清梵同學完全可以做一個簡易式地擁抱,不需要如此全面而帶有些「揉入」性質的擁抱。當然,這並不就代表李清梵心頭對丁寧重新就來了感覺,而是因為還半停留在少女階段的李清梵還保留有對異性的衝動。

    上車時,丁寧接到的是小葉同學打來的電話。

    李清梵不知是誰打來的,只是覺得丁寧的語氣開始有些不同,心中立刻有些雀躍的胡思亂想,是不是就是傳說中她?

    到這個時候,緊握方向盤地李清梵,她地內心,被一股熊熊的八卦之火燃燒著。

    天啊,丁寧竟然真地與她有瓜葛?!

    李清梵真的很想知道,細節,一定要打探到所有細節,當然,直接問是不可能得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而丁寧老師又向來狡猾,還得按捺住啊,一切從長計議。可憐的周倩,她也知道了吧,不過對於這些姐妹情。李清梵管不了。

    丁寧接完小葉的電話後長噓了一口氣,這個時候,他的耳朵根因為長時間接電話導致有些發燙了,而手機鈴聲又響了,這一次,卻是安蔚打來的。

    丁寧的語氣在剛才曖昧的基礎之上更加曖昧了,這是李清梵心頭的感覺。她在反光鏡裡看到自己眉頭皺了皺,心說道。這個才是正角吧。

    十來分鐘後,電話結束後,溫泉鎮也到了。

    李清梵決定不再胡思亂想,帶著丁寧到準備好地客房,對他交代已經買好的日用品。

    丁寧照例對此發出領導式的滿意,就在這時。手機又響了。

    丁寧低頭看了看,沒有先接,而是對李清梵說道:「謝謝,我先接個電話。」

    這話比較明顯,但李清梵卻站著那不動。

    丁寧笑了笑。又做一個請的姿勢。

    李清梵本想頑皮到底,諸如索性選擇在沙發坐下,就要看他這個電話怎麼接,看來這個電話才是正角,但是,丁寧一臉不容拒絕的誠懇讓李清梵身子有些不聽從指揮地轉身出了門,出門時還順手關上門,這讓李清梵不自覺有些氣餒。

    不錯,這個電話是韓雪兒打來的。

    丁寧見李清梵走了。盤坐在沙發上端正身姿乃至端正心態接了韓雪兒的電話,這個時候,丁寧估計韓雪兒已經初步知曉自己地狀況。

    「啊,是雪兒MM啊。」丁寧打著哈哈。

    「你這是熱線啊。」韓雪兒一出口就抱怨道。

    「是有些忙。」

    「沒有啦,是安蔚先打通了的,然後她打電話告訴我,現在可以打電話進來了!」

    「安蔚什麼時候成了你地前鋒了?」聽韓雪兒以不同尋常語氣說起安蔚,丁寧心裡有些詫異,直覺這兩個女人暗底已經形成某種協議。而這協議的內容。似乎與自己有關。

    「人家是關心你嘛,你不要想多了。」

    「那你就不關心我?」丁寧立刻反問。

    「難道爭打熱線電話就是關心你。還說了,突然搞失蹤,要不是你們那裡來人調查,我還不知道什麼事了,你那邊是沒犯錯,但是我這邊了?」說到後面,韓雪兒的語氣嚴厲起來。

    「我的工作沒做好。」丁寧連忙說道。李清梵再進來叫丁寧用晚餐的時,丁寧已經和韓雪兒打完電話了。

    丁寧隨李清梵一同進了餐廳落坐了開始用餐了還有些腦袋發暈,韓雪兒最後在電話中告訴丁寧,從前她說過她的錢一直都是交給她老爸一學生地投資基金打理,丁寧的工資都是從那上面走的,春州市要調查丁寧的非法收入自然發函到那基金去。

    韓雪兒說,她那個師兄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因為沒當一回事,也就沒有告訴她,直到春州市紀委的同志帶著北京當地協查函來之後她這個師兄才曉得出了狀況,連忙告訴韓雪兒,同時告訴韓雪兒老爸。不等韓雪兒有所動作,韓啟明就一個電話打過去,把問題一下就解決了。

    丁寧腦袋發暈,這一回真切感受韓老爺子地威力,前一陣子總拿不下濱海的老耿,丁寧心頭多少還有些小覷老爺子的能量,唉,知識分子做到這個地步,也算是到了人生的一種極致。

    丁寧的暈乎狀態看在李清梵眼裡卻作它想,李清梵笑了笑,慢慢說道:「丁老師,聽說最後是一個神秘電話直接打到省委書記那去了,然後,問題立刻解決。」

    「你怎麼知道?」

    「我是誰啊?」李清梵得意洋洋地說道:「本省本年度十大傑出青年,本省最年輕最漂亮的政協委員。「真是沒天理!」丁寧站在小老百姓立場忍不住說道。

    「您老想進去也可以啊,只是一名分而已,我還不想進去,說說吧,那神秘人物是誰?」

    「嗯,這個……」丁寧猶豫起來。

    李清梵嗤嗤一笑道:「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是韓啟明韓老教授。」

    「你怎麼知道?」丁寧吃了一驚,李清梵知道有神秘電話打給省委書記這可能不奇怪,但知道是誰打的。那可有些怪了。

    「我不但知道這個,我還知道韓啟明就是大明星韓雪兒的爸爸。」李清梵壓抑不住臉上的興奮,特別是當看到丁寧臉上驚異地表情不斷擴大的時候。

    「這個你也知道?!」丁寧不得不感歎現代果真是個咨訊時代。

    「說吧,招吧。」李清梵語氣忽然一轉。

    「招什麼?」丁寧目前完全屬於茫然接招的狀態,情況比之在紀委受審還要糟糕。

    「韓雪兒啊!」

    「她,偶像,我的。我們的,周倩地。大家的偶像啊。」丁寧立刻打著哈哈,但是說出來自己也覺得無力,很顯然,李清梵同學掌握了什麼。

    「裝!丁老師,您就裝到底吧!可是,您一個人不承認不要緊。但是韓雪兒自己個已經承認了。「什麼?!」

    「是啊!」看著丁老師臉上頗具戲劇化的表情李清梵心裡稍微找回了場,自己的預料是沒有錯地,但真地事實卻又不能置信,丁老師騙人騙慘了。

    「她、她是怎麼說的?」丁寧有些結巴了。

    「你不是跟她通了電話嗎?怎麼她沒告訴你?」

    「沒有。」

    李清梵笑了笑,說道:「看來女人都是一樣。都想考驗自己地男人。」聰明的李清梵在極短時間就想透了韓雪兒心理,可是丁寧依然摸不著頭腦,這幾天封閉式地生活讓他與世隔絕,難道就這幾天,這世界就發生對他來說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有人拍到你過年前去韓雪兒家的照片,在機場,從照片上看,那是丁老師您沒錯,現在。就在韓雪兒新電影即將上院的時候網站開始爆料,韓雪兒於是就在記者招待會上主動承認她有男朋友,據她所描述的特徵,與丁老師無不相符。」李清梵迅速說道。

    「那怎麼一定就是我?」丁寧依然狡辯道。

    「是啊,不一定是,但我,還有周倩,卻一定認為是。」

    丁寧額頭開始冒汗。

    李清梵輕笑,說道:「丁老師。別緊張。我們不是來質問的,其實嘛。我們只是好奇過程,能否見告?」

    「我說了,我們只是朋友,而韓雪兒了,這個嘛,演藝圈裡,你也知道,很複雜,真正朋友並不多,所以才特別地顯出我來,哦,對了,《鳳凰》的票房怎麼樣?」

    「票房相當不錯,而且口碑也不錯。」李清梵點了點透說道。

    丁寧長出了一口氣,說道:「那我就放心了。」

    「別轉移話題。」李清梵立刻又嬉皮笑臉地說道。

    丁寧盯著李清梵看了一會,直到這個具有強烈八卦精神的女孩有些不好意思了,正色說道:「我會鄭重地向有關人時推薦你到紀委工作。」

    「哈哈,」李清梵忍不住笑了出來,說道:「過程,我只要過程,否則的話,我就爆料。」

    丁寧笑了笑,說道:「我不是已經爆了嗎?」

    「沒有,網絡上雖然出現您的光輝形象,也開始展開了聲勢浩大地人肉搜索,還別說,真有你從前一些學生認出你,但是他們都不敢相信,你的有關信息一提交,立刻遭到無數人的置疑,立刻被其它帖子所掩蓋,所以,目前為止,知道的人,僅僅是有限幾個。」

    「周倩知道嗎?」丁寧問道。發出這一問,丁寧在李清梵一系列的窮追猛問之下終於輕鬆下來,有什麼啊?早晚有這一天?韓雪兒不在電話裡告訴自己,就是讓自己通過別的途徑知道,然後再好好表現一番,交出一份答捲來。

    「她知道,剛剛我們還就這個問題熱烈探討過,而且,追根究底的也有周倩一份,她也很想知道。」

    「她想知道那就讓她自己來問我好了。」

    見丁老師忽然嘴硬了起來,李清梵著實有些詫異,問道:「那我可要上網爆料了?」

    「爆吧,反正地球人總有知道的一天。」

    「我可全部都說哦。」李清梵繼續威脅道。

    「你知道什麼啊。」丁寧笑了笑,說道:「再者,剛才你也說了,有些人認出是我卻不敢相信,你上網爆料又有多多少人信。」

    李清梵瞪大了眼睛,半晌說了一句:「好,算你狠!」

    丁寧放下他的二郎腿,姿態說不出地瀟灑自然,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好交代的,我們之間的關係正是過年期間確定的,也沒多長時間,從前的關係,正如我所說的,我們只是屬於知心網友的那種。」
leesai 發表於 2009-6-9 12:09
第兩百四十二章 千里之外 (上)

那晚與李清梵在一個池子里泡著溫泉,丁寧心里火急火燎的。

    丁寧火急火燎不是因為李清梵白花花的軀體在自己眼前晃著,而是因為心思已飛到熱鬧無比的網絡上去了。

    丁寧琢磨著自己現在這半曝未曝的樣子,博客與論壇上一定鬧翻了天。

    泡了一個半小時,按照李清梵的標準,那是把那侵到皮膚內髒里晦氣都泡出來了,李清梵這才放過丁寧。

    丁寧回到賓館住處,關上門,立刻打開賓館里的電腦,上

    丁寧並沒有登陸,他從不敢在自己電腦之外的電腦登陸,這當然是出自安全方面的考慮。

    如他所料,論壇已經***了,丁寧就覺得自己後背被猛的抽了一鞭子,整個人精神為之一抖,然後像戰士一般立刻投入戰斗,而丁寧的電腦音箱正放著那首《千里之外》,而且是費氏嫵媚版。

    千里之外,張大海這個時候恰在千里之外的雲南麗江。

    這個丁寧好友,有時候丁寧覺得,張大海是另一個自己。

    張大海因為痛苦難當,于是再一次采取了外出旅游的方式來舒緩心頭的痛苦。

    與丁寧喝了那場酒後,張大海把手機鈴聲換成了水木年華的《再見我最愛的人!》,把他珍愛的MP3里面所有的歌都刪,只留下那首《再見我最愛的人!》。

    張大海一遍又一遍地听著這首歌,听得淚流滿面,听得不可收拾。

    沒有人能真正體會這種疼,沒有人,沒有人!

    沒人在的時候,確定一個人在的時候,張大海失去了穩重端莊的模樣,就像一頭野獸一般。雙目噴著火,用雙手拼命撕著自己的頭發。然後拿腦袋“砰砰”地撞牆,他甚至有了一種強烈傷害自己的沖動,只希望那肉體上的傷痛地感覺能足夠大,能足夠清晰,讓他有能片刻機會忘記那心靈上傷痛。

    片刻,哪怕片刻都好。可是。他片刻也無法忘記,就像無法忘記呼吸那般。

    張大海一遍又一遍地听著這首歌,反復地听,夜里經常驚醒過來,發現耳機里依然在放這首歌。發現自己的身體在床上已完全呈蝦弓狀。

    這樣地日子,終究會過去吧。

    偶爾。張大海抬頭能看到藍藍的天,白白的雲,大腦短暫清醒後作如是想。

    可是,很快,藍天下,白雲里,滿眼里都是王馨,都是她!

    人世間,最疼。最傷,最喜,最狂,最癲,最憶的就是那個“情”字。

    張大海終無法忍受,他“平靜”地找到章琴,希望她能暫時帶囡囡一會,而他,要出去轉轉。

    張大海看得出。章琴很關切他。未說話之前,淚已經滴下來。

    她有些語無倫次。她對他說。一定一定要想開,因為,還有囡囡了。

    她還說,記得囡囡出生那一年,他與她,他們兩個就在那個鄉下的那棵桂花樹下給囡囡埋了一大缸子酒。

    那個時候,他們兩個初為人父母的兩個,是多麼地幸福,對未來充滿了期待,現在,就請繼續期待下去!期待美麗的囡囡長大成人的那一天!期待囡囡找到可以托付一生的那個小伙子的那一天,然後他這個世界上最慈愛地父親就把那壇女兒紅挖出來,散給所有的親朋好友,讓所有所有地人分享他這個作為父親的驕傲與幸福。

    說到這,章琴已完全泣不成聲了。

    張大海呆滯的目光中,忽然閃過一絲動人的東西。他鎮定告訴章琴,放心,他不會有事,就是想出去轉一轉,他會馬上回來。

    麗江。張大海選擇去的是麗江。因為王馨說過,如果度蜜月,她要去麗江。

    沒什麼道理,張大海于是去了。

    旅途啊,某一個地方,當一個人置身這陌生地方,听著雨點敲打著屋檐,他,就會短暫的迷糊,不知道自己是從何處而來,不知道自己將要去什麼地方,更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因何一種緣分而來到這個地方。在這種狀態下,以往的,未來都能短暫的忘卻。張大海有過這樣的經驗,在突然得知深愛地妻子愛上別人,或者說另尋新歡之後,張大海在陌生的旅途當中獲得了少許的忘卻與寧靜。然而這一次,毫無效果,張大海還是會忍不住打開隨身的筆記本電腦。他會出神的一個小時兩個小時看著王馨的照片,然後,他還會看那些自己早已準備好的關于麗江的旅游功略。

    很多,很多,到現在張大海都沒有看完。他準備細細地領著王馨好好到這里玩一玩的。可是,現在,啊,張大海又流眼淚了。他甩掉淚水,現在,他有時間,他張大海還要仔細地去看看,替王馨看!

    人地這輩子,不可遏止地會有那麼一段時間,情不自禁地深陷某種情感與思緒當中而無法自拔,整個人就像了一般,爛了一般。

    張大海覺得自己白日晚上都仿佛都是在夢游一般,每到一個景點,張大海就會在心中輕輕呼喊著︰王馨,你看到了嗎,這個地方,真漂亮!

    車馬店,這是張大海入住地店名。

    這是三層樓的四合院結構地磚木混合建築,古色古香的,既有傳統中原建築風格,又有獨特納西民族風格,王馨見了,一定會很喜歡的。

    思念著王馨,環顧左右卻分明孑然一身,刀鋒一般銳利的痛苦頓時在張大海體內肆虐。

    張大海呆呆地坐在窗前,茫然地望著窗外的那株遠還未到開花時節的桂花樹。

    望了良久,張大海活過來一些,于是立刻給囡囡打電話。

    這是他每天都必須做的一件事,告訴囡囡,爸爸現在在做什麼,在什麼地方,有時候要說上一些善意的謊言。

    打完電話。張大海覺得自己有些透支了,扔了手機。望著天花板,卻又覺得王馨在天花板望著自己,鼻子禁不住酸了酸,張大海連忙別過臉去,長嘆了一口氣。他無權過與世隔絕的生活,他失去了最愛的人。但還有最需要他愛的人。他還是個父親。可愛囡囡,願她地一生幸福而平靜。張大海甩了甩頭,決定站起來。

    出門,喝酒去,男兒傷心當如此。

    酒。真是好東西!

    花廳,一個小圓桌。張大海獨自飲著,浩月當空,真是好景好情。

    張大海正喝著,突然耳邊響起一聲清亮︰“這有空位置嗎?”

    張大海抬頭看了一下來人,是一個很漂亮的姑娘,很時尚地女孩。擱在他與丁寧都是光棍時期一定要吹起響亮的口哨。但是,現在,張大海沒那個心思,他只掃了一眼。

    事實上。這個突然出現女孩有著更多的有關美麗的細節,以及異性的特征,比如說她秀巧的臉龐,比如她晶瑩如玉地肌膚,比如她有如長瀑一般的長發,再比如她的細腰,再比如她的寬臀,再比如,這些細節都一一落在旁的桌前旁地男子眼里。他們不約而同的。強烈地嫉妒起張大海這個男人起來。

    女孩之所以來,是因為她有一顆無比敏感的心。

    她老早就憧憬著夢幻一般的麗江之旅。人生之路上。若沒有一兩段艷遇,豈不是遺憾,在那干淨而神奇的地方,發生一段純淨的毫無瓜葛的男女之欲,那才不負大好年華,大好嬌軀。

    女孩注意張大海有四天了。

    這兩天,她歡樂地與各式各樣有趣和有故事的人聊天,與陌生的人搭伙一同去麗江周邊的旅游景點。

    日子過得飛快,也過得充實,張揚年輕人地個性與特點,但是,想象中的那個讓自己心動的人並沒有出現,當她終于看清楚張大海,看清楚這個無比估的人之後,立刻被張大海眼中致命的痛楚與憂郁給徹底吸引了,于是,她鼓足了勇氣到張大海這桌上,為自己期待已久的異鄉艷遇邁出堅定塌實的一步。

    張大海點了點頭“怎麼一個人喝酒?”女孩子嗓音甜美,有些接近王馨的音質,這讓張大海有瞬間的迷糊感。他忍不住仔細地打量起女孩,乃至在女孩眼中有些放肆地類型。正當女孩臉頰微紅地時候,就听到這個男人說道︰“我不是你喜歡的類型。”

    女孩心一驚,手心微微出汗,頭卻倔強地揚起,大膽地說道︰“不試一試怎麼知道?”

    張大海又喝了一口,雙眼有些通紅,忽然說道︰“我給你唱一首歌吧。”

    女孩喜道︰“好啊。”

    張大海頓了頓,站了起來,頭揚著,對著月,像一頭受傷滄狼,又唱起與丁寧一起唱過的《再見,最愛的人!》,他現在只會唱這一首歌。

    蒼涼絕望的嗓音一出,花廳所有人都楞住了,臉上都顯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女孩听著听著了,听著听著淚流滿面了,听著听著發現那個原本屬意的原本今夜打算偷歡對象已然不見了。

    欲,可以一次又一次滿足,一夜又一夜滿足,而情,有的人,很多人,一生都無法滿足,因為,他一生一世都找不到屬于他的情。

    張大海身邊多了一個女孩。

    女孩執意要跟著張大海。

    張大海沒辦法,只得讓她跟著。他心里開始笑了,是苦笑。

    他在心里對王馨說︰看,我還是很有魅力的吧。張大海這樣說了後,迷茫中覺得王馨也笑了笑。

    就全當這女孩就是王馨吧,像一個大哥哥一般領著她。

    咯咯的笑聲,听得出,還是少女式的笑聲,這對張大海的心境多少是一種影響。

    “張大哥,怎麼光為我拍照,你怎麼一張也不照?”女孩問道。

    張大海說道︰“你照了好看,我照了不好看。”

    “來吧。我給你拍一張,哪有來旅游景點不給自己拍一張照的。”女孩心中原本想說兩個人合照的。到嘴邊卻無法說出來。

    張大海熬不過女孩,于是找了找位置。女孩翹手一指,說,就這個地方。

    張大海一看,女孩讓他站在大水車旁邊。張大海听話站了過去,青青柳樹下。古樸的大水車旁,遠景是小橋流水人家,周邊是各式各樣的熱鬧著地游人,這樣的景,充斥著人間活著地氣息。張大海咧了咧嘴。努力想笑一個。

    “我要拍了哦!”女孩的聲音有如剛出谷的黃鸝鳥一般好听。張大海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準備好了。

    這家伙緊張起來很可愛哦。女孩好看的鼻子俏皮地皺了皺,就在她要按下快門的時候,張大海忽然動了動,卻往旁邊挪了一個位置。這個時候,女孩已經按下去,心道糟糕,這下沒拍好。

    女孩趕緊翻看,還好,人沒糊。女孩說道︰“張大哥。再照過,你都站在一邊去了。”

    “不要緊!”張大海說道,頓了頓,這下有些遲疑,問了一句︰“你說過,你會ps?”

    女孩有些茫然地點點頭。

    夜晚,張大海房間。張大海請得女孩進來。

    女孩一顆心,有如小鹿亂撞。

    張大海請女孩幫她ps一下。女孩知道,這往往是借口。

    “ps什麼?”女孩很大方。心里做好了羊入虎口的充分準備。

    張大海小心地打開自己地筆記本電腦。打開王馨的照片,嘴唇動了動。說道︰“能把她ps到今天我照的那張照片里嗎?”

    “當然。”

    “看不出破綻的那種。”

    “當然,我是誰,ps女王!”女孩口中得意洋洋地說道,心里開始有點預感,今晚上的活動,恐怕要取消了。

    女孩地動作很快,迅速給張大海的電腦安裝軟件,然後操作起來,給人猶如行雲流水一般地暢快,看起來的確是高手。

    半個小時,基本要完工,那照片里漂亮女孩就要和張大海“站”在一起,所有可能讓其他ps高手看出來的痕跡她都在努力抹除。這不是很難的事,但女孩卻表現出自己從沒有過的認真。

    最後一筆,女孩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心跳得很,終于問道︰“你暗戀對象啊?”

    “不是。”張大海輕輕說道︰“我的未婚妻。”

    女孩“哦”了一句。

    “她走了沒多久。”張大海又輕輕說道。他知道女孩在等自己說,于是他就說,他看看自己敢不敢說。現在,終于說了,向一個完全陌生但身上同樣洋溢著青春姑娘氣息的女孩說了。

    “對不起,張大哥,我不該問的。”

    “沒什麼,每個人終有一死。她死之前,救了兩個幼兒園小孩。”張大海說到這,心里就听到喀噠一下,仿佛是一把鑰匙對上一巨大鎖。鎖,一下開了,這個張大海從前是無法體會地,因為他甚至對那兩個流鼻涕的被王馨救的小孩存在某種怨恨。是的,他恨,他怨,為什麼這樣的事要王馨去做?但是,此時此刻,看著照片里王馨笑盈盈的模樣站在自己身旁,就站在麗江那大水車旁,張大海說著這句話,心里真實無比的感受到那一剎那王馨的真實感受︰她是無怨無悔的。她仿佛在對自己說︰再見了,最愛地人,我們還會再見地。

    張大海的雙目立刻迷蒙了起來,但這一次,淚,並沒有凝結。

    夜深了,張大海一個人走出店。

    女孩想用她溫暖地胸膛給他最溫暖的懷抱,張大海委婉的拒絕了。他心靈的疼已經減少了許多。他已經夠感謝女孩了,那ps得天衣無縫的照片,多少彌補張大海心中的缺憾。

    張大海一個人毫無目的的走著,或者,他是在純淨的月光指引下。

    麗江,古老的麗江這個時候應該是寂靜一片,只余偶爾的鳥聲,但是現在,再晚的時刻也是熱鬧的,是喧囂的,而這些,都是被那些城市中人攪騰的吧。

    張大海走到一橋邊,並沒有上橋,而是走下石梯,走到那浣衣的地方,水清澈無比,映襯一輪明月。

    張大海低頭看了下去,那波光粼粼之間,正看到自己,良久良久,張大海心里頭忽然一絲溫暖的氣息流淌。這股氣息,迅速流遍他全身。
leesai 發表於 2009-6-9 12:10
第兩百四十二章 千里之外 (下)

同樣離春州千里之外的深圳,蕭薔馬不停歇地忙著考察。

    蕭薔恰恰在丁寧被雙規之前一天出來的。

    丁寧出事後,蕭薔在春州的朋友之中有知道情況的,卻因為並不知蕭薔與丁寧私下的關系,也就沒有打電話告訴蕭薔。

    蕭薔這一趟在廣州、深圳考察報社運作,特別晚報性質的報紙,可謂大有收獲,同時心中大是感嘆人家的環境,春州終究無法跟沿海發達城市比。

    在春州,蕭薔遇到的制肘太多,即便有周輝書記的大力支持也依然能清楚地感覺到地方上強大的保守力量。

    現在,周輝書記突然調走了,蕭薔立刻覺得自己說話辦事立馬跟過去不一樣。

    意識到這一點,讓蕭薔很沮喪,這表明她這些年來的工作並沒有落到實處,人們的觀念以及干勁並沒有真正調動起來。人們听從她跟隨她,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因為她背後的周輝書記,而不是因為她的能力與魄力。周輝書記一走,許多人就沒了方向感,而另一方面,周輝書記的走,讓報社明顯就承受著越來越大來自政府的壓力。

    意氣風發的楊市長雖然沒有明顯地刁難蕭薔,但蕭薔很清楚,市委市政府不再力挺她的態度就已經讓報社陷入一種不尷不尬的境地。沒有上頭的大力支持,當地媒體還怎麼敢像過去那樣享受充分的輿論引導以及監督力?還怎麼能夠真正站在老百姓的立場對各個行政部門進行自由暢快的批評,甚至帶著冷嘲熱諷?曾經美好的言論自由局面,在蕭薔看來就宛若是曇花一現。

    但是,蕭薔並不甘心,她不是輕易服輸的人。她想,也許現在才是真正挑戰她能力以及毅力的時候。在這樣一種狀況下,蕭薔決定南下學習人家的先進經驗。

    蕭薔這一次帶足報社地骨干,包括自己從省城帶來的嫡系。更包括報社原有的筆桿子,組成一個報社前所未有的大型考察團。蕭薔希望通過這一次學習、游歷,能對報社的骨干們有所觸動,進一步解放他們地思想和觀念。因此,目前。蕭薔根本沒有余力去關注其它了。

    轉了一周下來,此行可以說取得了預定成果,但同時,讓蕭薔沒想到的是,這次考察也產生了一定負面效應,那就是羨慕的情緒在考察團內泛濫。

    這種羨慕是一種群體式地羨慕。是內地地區市從事新聞工作者對沿海發達地區新聞工作者地羨慕。

    羨慕什麼?

    羨慕他們那寬松地輿論環境;羨慕飛速發展地經濟;各式各樣地信息。只要願意花時間。就不愁好新聞。這很讓人心癢;更主要地是待遇問題。沿海與內陸一比。差距非常明顯。這樣一來。各人心中都在衡量。自己是否就與沿海地同行在專業領域也差距那麼大?

    事實上。每個人都不是這樣認為。因此。在蕭薔看來。有些人蠢蠢欲動了。但是。蕭薔無法遏止屬下這樣去想。事實上。就連她自己也有這樣地想法。如果在春州干不下去。省城自然是沒臉回了。那麼。南下就是不錯地選擇。

    蕭薔在省城報社干副總地時候。南方各媒體地老總沒少認識。她地個人能力突出。這次來。自然有不少相熟地老總勸說蕭薔。索性南下這邊來大干一場。

    干媒體地人嘴巴都會說話。三言兩語就給人描繪出一個非常激動人心地理想畫面。蕭薔說不心動那是假地。但她從來不是半途而廢地人。在她看來。春州還是有可為地。

    在深圳地這一夜,難得閑下來,蕭薔放了左右的假,他們都去玩去,而她自己應一家娛樂雜志副總之約。

    這位副總姓蘭,簡稱蘭總,是蕭薔的好友。兩個人情況差不多。都是離婚女性。恰是這個蘭總從前打電話給蕭薔問她有沒有走韓雪兒新聞的路子的。

    兩個女人找了一個比較淑女的休閑所在,一見面就來個熱情擁抱。蘭總笑眯眯地對蕭薔說她還是過去那麼年輕。而且,那麼豐滿,于是問蕭薔有什麼秘訣。

    蕭薔說內陸不比沿海,整體工作節奏不快,工作壓力並不大。

    蘭總笑了,這笑頗有些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樣子,對蕭薔說︰才不是這樣的原因。

    蕭薔知道她的笑以及曖昧地眼神代表什麼意思,無非就是指男女之間那點子事。

    這個蘭總,深圳典型的單身有魅力女性,不再相信婚姻,她過的怎樣生活,準確說,怎樣的夜生活,蕭薔那是用腳指頭都能夠想到的。

    兩人聊來聊去,向來八卦的蘭總照例聊起最近的娛樂熱點新聞。

    蕭薔這才知道,韓雪兒已經向媒體公開承認她已經有男朋友了。

    說到這,號稱自己也是雪迷的蘭總拍著胸脯夸張地說︰“現在,如果有哪一家知道蕭薔的男朋友是誰,具體情況哪些,曝這些料,一定發達了!”

    蕭薔微笑著不說話。

    蕭薔地這種狀態讓蘭總心中有了別地想法,終究還是忍不住,裝作隨意地問道︰“你知道嗎?”

    在蘭總的印象中,韓雪兒出道這麼多年,就沒怎麼接受過媒體地專訪,而蕭薔恰是幸運的一個,以蘭總的職業敏感性,總覺得蕭薔似乎與韓雪兒有著某種神秘的聯系。

    蕭薔知道老朋友這無孔不入的老毛病又來了,反問道︰“你說我應該知道嗎?”

    蘭總眼楮閃過一絲狐疑,想了想,點了點頭,說道︰“我想你也不知道。”

    蕭薔笑了,說道︰“我們今天不聊職業場的那些事。”

    “那聊什麼?”蘭總立刻問道。

    “如你所願,聊聊男人。”

    蕭薔這麼一說,蘭總的臉上立刻出現一抹艷紅,蕭薔知道她是激動興奮成這樣的。

    蕭薔回到賓館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臨分手的時候,蘭總赤裸裸地對蕭薔說,要不要真正感受一下深圳豐富的夜生活,她知道一個男人,很棒的。蘭總說這話地語氣與神態,讓蕭薔覺得她很像一個拉皮條的。蕭薔心中微嘆,那個自己曾經認識的單純的蘭姑娘已經不復存在了。

    蕭薔呆在房間里,梳洗完畢後有一陣發呆。她看到鏡子里的自己,滿臉地滄桑,事實上,那個曾經單純的自己也永遠永遠不在了。這個時候,蕭薔很自然就想起了丁寧。只有在丁寧面前,她在他的眼神之中才能看到自己過去的一點影子。那個時候,自己多好啊。年輕,本身就是一種幸福。

    蕭薔並不打算馬上就睡。再過一天,她就要離開這個城市,回到那個安靜的而略顯封閉的春州,在那里開始自己新的一輪改革。蕭薔心中忐忑,沒有了最強有利的支持,她是否能夠繼續下去?

    蕭薔知道,其實把自己的目標定低一些,更符合實際一些,不說怎麼去做新聞。做媒體,而是去經營,蕭薔相信自己能做得很好,一定能與前任有強大地對比,在巨大的經濟效益面前,蕭薔相信能夠進一步凝聚人心,但是,她的理想是做媒體,做新聞。真真正正地那種。這樣的理想,在目前的局勢下,蕭薔覺得自己很有可能踫壁,但是,她決定還是堅持下去,因為人生是短暫的,不做自己真正喜歡做的事,那還不如不要活了。

    蕭薔思緒萬千,她已經打開了電腦。有些盲目地在網絡上閑逛著。忽然。她想到蘭總說到韓雪兒,說到她已經承認了有男朋友的事來。蘭總是真的雪迷。蕭薔看得出來,她不是,但對這樣一個近乎完美讓她自己也不得不服氣的一個女人,她的愛情,她地婚姻,作為一個旁觀者,即使蕭薔這般成熟的女性也是有好奇的。

    他山之玉,可以攻石。蕭薔一度認為韓雪兒是不信任愛情,不信任婚姻的。並沒有太多實在可以一一列出的理由,大概就是女性的直覺吧。韓雪兒這一對外宣布,蕭薔很想知道這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個心理轉變于自己是有借鑒意義的。至少是現在,她蕭薔是不相信愛情,不相信婚姻的,但是不相信並不代表不渴望,一個女人,最終的歸宿還是這個,這是一種強大地女性群體思維定勢,雖然蕭薔很是特立獨行,但她還是會忍不住這麼想。韓雪兒不也最終這麼想了嗎?蕭薔打開一個又一個網頁,開始了解這事件的始末,而最終,她看到了那張照片。蕭薔一眼就認出了丁寧,心頭咯 了一下,人不听反應地站了起來。

    居然是丁寧?!蕭薔就覺得全身的血液流速一下加快了。

    這太讓人驚訝了!

    半晌,蕭薔坐回位置。細細咂摸,她有一種恍然感。

    蘭總一直好奇自己為什麼能輕松得到韓雪兒的專訪,這個實際上連自己有時候也好奇,現在看來與丁寧脫不了關系,蕭薔清楚地記得,一開始韓雪兒的助手是明確地拒絕了她的,後來,就連周倩與李清梵都進去了。蕭薔越想越對,為什麼丁寧最終沒有和自己那美麗精靈一般的表妹周倩呆在一起,是因為這個看起來憨憨傻傻沒什麼追求的男人其實是有著更加遠大而宏偉的追求目標。

    這,像極了一個童話故事。

    蕭薔笑了,笑得意味深長,聯系到最近與丁寧地接觸,觀其言察其色,他地確是進入了某種狀態。那種狀態自己一度誤解,似乎看到過去大學時代那個處于強烈單戀時期的丁寧。那種是苦還甜地思念,那種單純少年男的羞澀卻又狂亂的味道,原來,他的心里裝著卻是個韓雪兒。

    是的,就是他。

    當蕭薔思索到這里的時候,她忽然意識到韓雪兒對她是個無比重要的人物,雖然她離著自己千里萬里之外。

    因為,可以想象,如果沒有韓雪兒的存在,如果自己對丁寧哪怕是示意一下那麼一點點,攜帶著初戀不可磨滅的記憶,丁寧是完全而且很有可能再愛上她的。

    事實上,他們兩個已經有了非常完美的肉體關系,那樣瘋狂的關系讓人窒息的,就她現在與丁寧的關系而言,就已經屬于非常知心朋友的那種,說實話,蕭薔是比較享受這種關系,看得出,丁寧也是很享受的,在沒有韓雪兒前提條件下,那一次自己誘惑丁寧是完全能夠成功的。當撕開肉體關系之後,兩個人穿上衣服之後是相互欣賞的,對彼此的理想是認同和支持的,前番主導春州媒體的大輿論戰,生生把林業公司那個積累多年的環境污染問題給解決了,想一想,那一次,兩個人的合作是何等暢快?這樣算起來,兩個人工作上合作無間,生活上相互了解,還有,羞人的床上運動也是配合的完美無瑕。天啊,如果沒有韓雪兒的存在,現實生活中,一個在大學時代就暗戀自己,讓自己時刻能找到年輕時感覺的男人,一個十分儒雅懂得尊重人理解人同時又很強大威猛猶如野獸一般的男人,蕭薔完全是可能再深刻無比地愛上他的,而自己,也不差,雖然經歷了一場失敗的婚姻,但更懂得愛,更懂得識別男人,于是更容易發現這個男人身上不可多得的優點,而自己,同時兼有知性女人以及性感女人兩方面因素,加上初戀的記憶,這個男人再一次愛上自己,完全可能的,這不就是古詞里面的意境嗎?眾里尋它千百度,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一切,一切都是那麼美好,那麼,自己一定會再次蠢蠢地相信愛情,相信婚姻,而這美好一切,都是假設韓雪兒的不存在。

    蕭薔這樣想的時候,有些神經錯亂了。

    因為在她看來,丁寧與韓雪兒在一起,這才更像是假設,但是,現實情況偏偏不是這樣。沒有韓雪兒的存在,蕭薔現在可能完全是另外一種生活狀態,因此,蕭薔才意識到,韓雪兒對她人生影響的力度。

    蕭薔能對蘭總說,誒,你知道嗎?韓雪兒影響了她的終身幸福。蕭薔不能說,這個時候她像個啞巴,像是吃了黃連。蕭薔不得不再次感嘆,人生之機緣,人生之境遇實在是不以自己意志轉移而轉移的。這個時候,她所要做的,不像安蔚。

    安蔚是等,等待時機,而蕭薔是認命。她了解事情始末,聯系過去以往之後雖然心頭澀澀,但卻依然有一種豁達,這個時候,惟有認命,或者說知天命,自己本該如此,繼續那不再相信愛情,不再相信婚姻只相信事業的人生。這很苦,但好歹有個目標,有個信仰,因此,也不算是苦到極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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