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反常
回賽場的路上，孫旭陽心緒不寧，差點駕駛摩托幾次撞上前面減速的車輛。
他丟魂落魄的回到賽場的別墅，看到蘇馨兒已經慵懶的起床。蘇馨兒正在孜孜不倦的烤麵包，而唐雨晰穿戴整齊，坐在餐桌旁邊喝著牛奶。
「你……還要去山裡？」孫旭陽頂著昏昏沉沉的腦袋，走進客廳，問唐雨晰。
「嗯。」唐雨晰平靜的吐出一個鼻音。她倒是不問，孫旭陽為何昨夜通宵不回。
「明天就是比賽，你還有心情沾花惹草。」蘇馨兒端著熱騰騰的麵包走過來，伸手抓開孫旭陽的衣領，看著他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吻痕，輕蔑的說道。
唐雨晰不說話，放下杯子，拿起身邊的手套，安靜的走出別墅。
蘇馨兒穿著單薄的睡衣，陶瓷般的光潤脖頸之下，是豐滿鼓起的胸脯。而她胸前的兩點突起，鬆鬆誘人。
「你看什麼？」蘇馨兒忽然臉上一紅，朝門口扭扭頭，「雨晰生氣了，還不去追她？」
孫旭陽的腦袋，突然像是裂開一般的疼痛。
蘇馨兒嫩體裡散發的女性香味，竟然讓他情難自控。
「喂，你的眼睛怎麼紅紅的？」蘇馨兒納悶的抬頭看著孫旭陽。
孫旭陽突然伸出雙手，搭住蘇馨兒的肩膀。
「雨晰她……」蘇馨兒還未說完，就被孫旭陽推著後退幾步。
蘇馨兒看他表情古怪，正準備使出一個過肩摔來擺脫孫旭陽的推搡，忽然孫旭陽「嘩」的放下手臂，轉身衝出別墅。
夢旖旖那傢伙，不會是對他用了什麼奇怪的手段吧？蘇馨兒拿著麵包，望著孫旭陽的背影，疑惑的心想。
孫旭陽跑到別墅外面，深吸幾口清新的空氣。他剛才居然對蘇馨兒產生衝動，若不是及時清醒，後果必然尷尬。
唐雨晰早已不在，門口只有孫旭陽的那輛銀色M6和紅色摩托車。
孫旭陽拍打拍打自己的腦袋，只覺得腦袋裡混沌一片，像是裝著幾斤化不開的漿糊。
阿樹的事情，依然像一根頑強的蔓籐，在他心裡四處生長。
昨天和夢旖旖在一起，為什麼總覺得像是和阿樹共度一晚……難道我醉酒之後，把夢旖旖當作阿樹……
孫旭陽沒有再想下去，感覺到事情越來越糟糕。
他坐進M6，去胡羊市看看阿樹爸爸。雖然明天就是和川上弘野的比賽，但是他一點比賽的心思都沒有。
就像是三魂丟了兩魂，去阿樹家的路上，孫旭陽開車的注意力怎麼都集中不起來，猶如一個剛剛學會開車的人，不是換錯檔就是搞錯轉向燈，再不然就是產生幻覺突然踩下剎車，引起周圍司機的一陣狂罵。
好歹來到阿樹的家門口，讓他失望的是，阿樹爸爸並不在家裡。孫旭陽坐在車子裡等一個上午，依然沒有等到阿樹爸爸的回來。
「你找何國興啊？他女兒出國了，他搬走了。」一個街坊的大媽看到孫旭陽在這裡等一個上午，走過來說道。
「搬走了？」孫旭陽吃驚的看著她。
那大媽點點頭，提著菜籃子走遠。孫旭陽掰開窗戶的縫隙，朝著裡面張望，果真看到裡面空蕩蕩的，只剩一套破爛的舊傢俱。
在孫旭陽的心裡，這裡就是阿樹的家，此時看到人走茶涼的景象，不由心中悲哀。從孫旭陽到胡羊市開始，這個破舊的低矮樓房，就逐漸留下孫旭陽太多的回憶……
孫旭陽默默的回到車子裡，啟動M6。
在這清冷的石板路上，顛簸的感覺也是那麼熟悉。
這個舊街區的路口的修補攤的吆喝，依舊抑揚頓挫，清晰入耳。將老城區和新城區隔開的河流，嘩嘩流淌的聲音也一成不變。
印象裡，帶著陳舊街區的味道，又十分舒適自然的風，還在孫旭陽的耳邊。曾經站在阿樹房間的窗口邊，透過阿樹晾著的衣服，看著下方的河流，看著一層接一層的瓦片屋頂，這些，都像是圖片一樣珍藏在孫旭陽的心裡。
阿樹真的走了，不留痕跡。儘管早有預感阿樹會展翅高飛，但是……
孫旭陽一腳油門，耀眼的銀色M6竄出陰暗的老式街區，來到光明寬敞的大道。
想到明珠醫院就在這裡不遠，孫旭陽順路開車過去看望小雪。
他先去院長的辦公室，問院長關於美國那邊的情況。
院長很高興孫旭陽又來醫院看望小雪，然而聽孫旭陽提起那件事情，漸漸皺起眉頭，「我在美國的同學，已經給我回音。」
「怎麼說的？」孫旭陽心急的問道。
「他說3000萬的初診價格是沒問題的，只不過，他們要求小雪去美國治療。」
「去美國治療，要多久？」孫旭陽問。阿樹剛走，小雪如果再去美國，孫旭陽心裡真是捨不得。
「初診的時間不長，最多也就一個月。這期間的費用，我來承擔。但是……」院長忽然拖長語調。
「是不是還有什麼困難？」
院長望著孫旭陽，「我也希望小雪能夠痊癒，但是我不想瞞你。」
看到院長臉色凝重，孫旭陽連呼吸都慢慢收攏。生活像是陷入僵局，壞消息一個接一個，他生怕再有小雪的任何壞消息。
「那些專家已經看過關於小雪的現有的資料，明確表態，他們沒有太大的把握。」院長一雙渾濁的眼睛，牢牢的盯著孫旭陽，「就是這樣，你也願意把3000萬拿出來？」
「只要有一絲希望，我都願意。」孫旭陽的話語，擲地有聲。
院長沉重的點點頭，「既然這樣，那我會在一個月之內安排小雪去美國。」
孫旭陽答應下來，走出院長辦公室。對他而言，哪怕這3000萬只能延長小雪一個月的壽命，他都會毫不猶豫的花出去。
他乘著電梯去小雪的病房的樓層，在走道裡，遠遠的就聽到小雪銀鈴般的笑聲。
難道是阿樹！
孫旭陽腦子裡跳出一個念頭。隨即，立刻又被撲滅。
總覺得阿樹還在這個城市裡，一切的因果，依然在延續著以前的慣性。
走到門口，他才看到，小雪屋子裡不是阿樹，而是許魅歌。
原本躺在床上格格大笑的小雪，看到孫旭陽出現，立刻從床上躍起來，踩著白色的襪子，撲到孫旭陽的懷裡。
虛弱的孫旭陽，被小雪猛然撞擊，差點向後跌到地板上。
「你在啊。」孫旭陽向許魅歌打招呼。
「嗯，在附近拍廣告，中午正好有空，所以過來陪陪小雪。」許魅歌拿著湯勺，朝小雪揮揮手，「小雪，乖乖吃飯。」
「小陽哥哥吃飯了嗎？」小雪體貼的問孫旭陽。
「還沒呢。」抱著小雪酥軟的身體，孫旭陽身體裡湧起一種古怪的感覺，急忙把她放回床上。
「那就一起吃吧，這是我從劇組那裡帶過來的營養午餐，味道很好，又不會破壞身材。」許魅歌笑瞇瞇的說道。
孫旭陽坐到床邊，許魅歌像是喂小雪似的，夾一小塊臘肉送到孫旭陽嘴裡。
這親密的舉動，讓孫旭陽有些無所適從，伸手捉住許魅歌的細滑小手。
「味道不錯吧。」瞇著柔和的雙眼，像兩道彎月掛在眼角的許魅歌，臉上帶著燦爛的陽光，問道。
松滑的口感，像是……
孫旭陽趕緊收攝心神，望著窗外的陰沉天空。
「小陽哥哥，阿樹姐姐走了嗎？」小雪忽然問。
這句清脆的問話，一下子打到孫旭陽的心口。
發覺孫旭陽不回答，小雪又說，「是魅歌姐姐告訴我的。」
許魅歌微微低頭，看著床上的小桌板，小手卻仍然被孫旭陽握在手裡。
「是啊，阿樹姐姐走了。」孫旭陽心裡有些淒涼，悄悄的放掉許魅歌的手掌。
「那她什麼時候回來？我好想她的。」小雪接著又問。
「會回來的。」孫旭陽迷茫的回答道。
「小雪，乖乖吃飯，魅歌姐姐會讓阿樹姐姐給你打電話的。」許魅歌朝小雪勸道。
小雪似乎很聽許魅歌的話，觀察著孫旭陽的表情，然後一口一口的吃菜和吃飯。
吃過午飯，他們陪著小雪聊聊天，再帶她到樓下的花園轉一圈，終於將她再帶回病房，讓她安穩的進入午睡。
「我還要回去拍廣告。」許魅歌對孫旭陽輕聲說著，瞄瞄甜蜜入睡的小雪。
「我跟你一起下去。」孫旭陽悄悄的從床邊站起來。
「你一定不知道，每次你偷偷的走，小雪醒來都會哭的。」許魅歌用同情的目光看著小雪，輕悠悠的說著。
「我也希望能夠陪她一輩子，但是，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孫旭陽沒有把明天要比賽的事情告訴許魅歌，也沒有告訴小雪這個月會送她去美國治病。
兩人默默的走出病房，小心翼翼的關上門。
下樓的電梯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許魅歌穿著露肩的襯衣，兩塊圓滑的肩膀，在電梯的燈光裡，格外顯眼。
幽幽清香鑽進孫旭陽的鼻子裡，而許魅歌看著電梯裡的數字一閃一閃的跳動，始終不說話。
「我第一次要你抱我，就是在這個電梯裡。」許魅歌忽然開口。
孫旭陽什麼都不說，靠近兩步，把許魅歌抱到懷裡。
許魅歌抬頭，挑撥般的親吻孫旭陽的嘴唇。
她清秀的臉龐上，細發分到兩邊，露出光潔優美的臉部輪廓。
孫旭陽摟著她，雙臂鉗住她的細腰。腦海裡，朦朦朧朧的想起那天，在電梯裡幾乎噴發的熱情。
「那天是醉了，今天是什麼呢？」許魅歌蹙起秀眉，忍受著孫旭陽幾乎把她腰肢夾斷的力量，問道。
「今天是中毒了。」電梯門突然在三樓的位置打開，夢旖旖站在電梯門外說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