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 網游之天路 作者：水沁月 (己完成)

第23章 拍賣會，離家出走

　第三卷結束，提前放出來收個尾，這章的字數會少了點。而且這幾章也寫得生硬了一些，不好意思。不過現在只想著往下走，所以如果要再修改調整，可能要等到書寫得差不多的時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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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幾個回到蕭盟，此時的大門上方，系統自動生成了一塊匾，黑底，騰龍走鳳的「蕭盟」兩個金燦燦的大字在上面飛舞。不過還好抬頭走路的人並不多，所以現在注意到這裡便是蕭盟駐地的人沒有幾個，不過等過上一會兒，門口也會被擠得水洩不通吧。
　　坐下來喝了壺茶，歇了好一會兒才看到風過留痕一身狼狽地從門外闖進來。（衣服的髒污破損一個小時後會刷新掉）才坐下來，他就抱住茶壺猛灌了好幾口，然後指著我們，「你們這些不講義氣的傢伙，居然就這樣把我丟下就跑了，真是太過份了。看看，看看，我這一身弄的。」
　　我打量了一下風過留痕的慘狀，然後又看了看門外開始集結的人群，不由地擔心道：「等一會兒，大門不會被擠爛吧？」
　　「當然不會。」沸騰胸有成竹地從身後取出一大塊白布，攤開來，上面寫著：「蕭盟成員報名處」幾個大字，旁邊還有括弧標注著：請自覺排隊，插隊者取消報名資格。錄取條件：等級30級以上者，生活技能達中級者，特殊職業者均可報名。」
　　這塊布一出，在座的人都不由地伸出大姆指來：「佩服，有先見之明。」
　　隨即，沸騰讓人將這塊布掛在了大門口，然後安排十幾個內部成員開始分發報名牌。要報名的人先要經過這些人的鑒定（玩家資料可以選擇公開，部分公開，隱藏）。濾去一大批人後，拿到報名牌的人再進一步由沸騰等核心成員審核，分配各自的崗位。
　　幫會成立的瑣事零零種種，而我又是最煩這些事的，所以拉著飛鳥躲開了。乘著大家分不開身，我，飛鳥，小焰，寶貝一行四人（寵？懶蟲大叫：還有我）前往城西的古樹林去欺負樹人。我的多重箭加高防，小焰和寶貝的超級屬性，加上我和小焰都能使用火攻，對樹人的木屬性正是一種克制。這些使我們這隻小隊相當於三個人在打怪，卻只有兩個半人分經驗，等級自然是漲得飛快。飛鳥很快就20級了，可以換上一整套的鐵器裝備。而我眼看著也要衝上30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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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衝上30級，而飛鳥達到25級，寶貝和小焰升到15級的這天，系統第一場拍賣會就要在朱雀城舉行。（原本每個主城都有拍賣行，是由真人扮演的NPC管理，因為朱雀城的和氣生財從我這兒弄到一大堆優質烤肉，再加上他從別的門路進到的不少好裝備，所以在五個主城中爭得開辦第一場拍賣會的資格）私底下，我把烤肉的事告訴了沸騰，免得他在拍賣會上競買我做的烤肉，賺自己大哥的錢，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盟裡除了留下一些人打理瑣事外，其他人都想去朱雀城參加拍賣會。不過，可憐的我被留了下來，因為傳來的消息是霸天那幫人決定留在朱雀城發展。想想也是，白虎城有大哥的蕭盟在與他們做對，而且現在蕭盟又成了系統裡第一個正式成立的幫派，留在白虎城中與之對抗並不是聰明人會做的事。同時相比而言，朱雀城也要比白虎城繁華一些。但這樣一來，我就被排斥在拍賣會觀光隊伍之外了，嗚~~~~~~~~好可憐。打了一百篇的申請報告仍是被大哥和二哥駁回，他們說會把拍賣會的現場錄下來給我看，但為了我的安全，還是不要去朱雀城的好。可是，看錄相哪有身臨其境的震撼感，而且，我還有一堆的烤肉要在會上拍賣呢。
　　雙拳終究抵不過四手，在大哥和二哥抬出爸媽來壓制我之後，做為弱勢力的我，只好無奈地同意不去朱雀城拍賣會觀光這個不平等條約。（看清楚哦，我只答應不去朱雀城拍賣會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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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就是拍賣會開錘的日子，其實大家昨天都已經傳送過去，只不過我為了保險起見才又多留了大半天。走進蕭盟的大堂，今天屋子裡冷清了許多，除了幾個看門的NPC外，也就只有小貓在那邊閒閒的轉來轉去。初級幫派只有1000個收人的名額，早就已經招滿了，再想加人就只能等幫派升級，但那需要城市貢獻度，可不是三天兩天就能達到的。
　　一閃身，我溜進二哥的房間。（幫派駐地有為每個成員配備房間，不過很小，裡面的空間差不多就四、五十平方，所以不少人還是在外面自己買房。二哥不在乎這些，所以就住在盟裡。）抬手招來一隻傳書的飛鴿，將早已經寫好的紙條綁在它的腳上。飛鴿拍拍翅膀正要飛走，卻被我一把捉住，用繩子把它的腳綁在了桌腳上。看著猛拍著翅膀卻怎麼也飛不走的飛鴿，拍拍手，離開蕭盟。想著二哥他們看到紙條的神情，我的腳步也越發的輕快起來。因為那上面只有六個大字：我離家出走了。肩扛小焰，手抱寶貝，哈哈，外面的世界，我來啦。
　　其實，我並不是，好吧，並不全是為了拍賣會的事在嘔氣，只是天生的性子疏懶，這段時間的沖級，讓我開始覺得鬱悶，有時還會忍不住發些小脾氣。但二哥一直不肯讓我離開，總說我一個人在外頭會惹上麻煩，還拿霸天和上回遇見的血玫瑰那夥人來說事兒。在知道我有單身闖天下的念頭後，連飛鳥都被他叫來看住我。現在呢，呵呵，起碼有大半天的時間讓我跑路，到時候隨便往哪個主城一傳，再往野外一跑，二哥找來的時候，就說迷路啦，回城卷忘了買啦，看他還能找得到我不？
　　一腳踏上傳送陣，去哪好呢？朱雀城是肯定不能去的，青龍城有爸媽在也麻煩，玄武城太冷，那就去傳說中的影子皇城麒麟城看看吧。正這麼想著，伸手要在控制面板上點下去。身後突然被重重地撞了一下，耳邊傳來一連串的叫喊：「快，快，快，玄武城。」我被這麼一撞，手指一偏，落在了玄武城三個字上。
　　

聖誕節之番外

　　　悠然難得地上了一次線，平時工作得暈頭轉向，雖然著手在天路中建起簫盟，但全都丟給沸騰和風過留痕打理，他自己的心力還是放在現實的公司裡。畢竟對他來說，這個簫盟主要是用來保護寶貝妹妹安然的。所以用不著有什麼收益，只要別虧得太多就行，但沒想到沸騰和風過留痕都相當的能幹，一來二去的，遊戲裡不但能做到收支平衡，而且還略有盈餘。只是，他想到這裡歎了口氣，雖然這一次上線，沸騰說已經訓練好可以暗中保護安安的人手，但安安卻跑到一個什麼隱藏地圖裡去，根本就讓人找不著。想想自己妹妹的這一段經歷，悠然有點懷疑真的訓練好人手，能跟得住自己的妹妹嗎？苦笑著搖了搖頭，再說吧，有總比沒有好。
　　提著一壺酒兩包小菜，悠然走出酒樓。既然進了遊戲就好好逛逛吧，昨天剛簽了一份合約，今天就好好地放鬆一下。悠然不緊不慢地往城外走去，聽風過留痕說城外湖畔有個小亭子，那邊也是安全區，不少的玩家在那兒釣魚賞景，自己也過去看看吧，美麗的風景總是吸引人的。
　　才走出酒店沒多遠，悠然突然聽到附近傳來一陣叫聲：「小伙子，小伙子……」
　　他轉頭一看，一個老乞丐正坐在牆根曬著太陽，招手叫他過去，雖然衣裳破爛，但卻顯得不卑不亢。
　　遊戲裡怎麼會有乞丐，這應該是默然和安然說過的什麼NPC吧。悠然帶著一絲好奇走了過去。「老人家，有什麼事嗎？」悠然雖然在家人面前說話簡潔到往往只剩一兩個詞，但那是因為家人都能夠理解自己的緣故。至於和外人說活，悠然還是會說完整的句子，只是語調間總帶著淡淡的疏離。但眼前的老乞丐怎麼看也不像一段電腦程序，和普通的人沒有什麼兩樣，悠然向來敬老，說話的口氣自然也加了幾分尊敬。
　　「也沒什麼，只是看你手上提著酒，能不能分我這個老頭喝兩口呢？」
　　悠然看著手上的酒壺和小菜，輕輕一笑，將兩者都放在老乞丐的面前：「這酒菜都算不得好，您老人家不嫌棄就拿去吃吧。」
　　老乞丐笑著起酒壺剛要喝，旁邊一個身影突然撞了過來，悠然這個靠別人帶上十級，基本沒加點的菜鳥中的菜鳥被這一撞，踉蹌了幾步，險些跌倒。
　　那個撞過來的人影卻沒理他，自顧地對著老乞丐笑道：「老爺爺，您愛喝酒是不是？我這就去給您買最好的酒，這誰給你的劣酒就不要喝了吧。」說完一邊伸手就要去拿老乞丐手中的酒壺，一邊回頭小聲地交代跟在她身邊的男戰士：「飽飽，快去買兩壺最好的酒過來，隱藏任務呢。」那個被稱為飽飽的戰士，點點頭，一溜煙地跑了。
　　悠然跌出兩步之後才站穩了腳步，回頭看去，撞來的人影卻是一個女孩子，剛二十出頭的樣子，鵝蛋臉，一身的銀光閃閃，背著一把銀弓，眉宇間有一股倨傲之氣。
　　但那個老乞丐沒理睬那個女孩的說話，手一縮將酒壺抱進懷裡。而女孩伸出的手不小心擦過老乞丐髒破的衣服上。那女孩忙不迭地縮回了手，背在身後，悠然從一旁看到，女孩將手狠狠地在衣服上蹭了幾下，彷彿要擦掉什麼髒東西似的。
　　看到這裡悠然不覺地皺起了眉頭，老乞丐身上確實顯髒了一些，女孩子愛乾淨不願意碰也沒什麼大不了。但這樣表面奉迎，背地裡嫌棄卻讓悠然很看不慣。悠然正想上前說些什麼。那個跑去買酒的戰士又一溜煙地跑了回來，從腰帶出取出兩壺酒：「玫瑰，給你，這可是最貴的酒了。」
　　女孩一把拿過酒壺丟進老乞丐的懷裡：「給你，這可是最好的酒哦。」
　　老乞丐伸手拿過被丟在地上的兩包小菜，站了起來，那兩壺好酒從他的身上滾落摔在地上，酒蓋都摔開了，醇醇的酒液流了出來，散出濃烈的酒香。
　　可這時老乞丐卻沒有一絲討酒喝時的饞相，反而轉向悠然：「小伙子，要不要陪我老頭子去喝兩杯？我這兒可是有好酒哦。」說完還一舉手裡悠然送他的那壺酒。
　　悠然見老乞丐拿著自己送的酒向自己獻寶，覺得有趣，輕輕一笑，點頭道：「好啊……」
　　話音還沒落，老乞丐向前一躍，抓住悠然，接著就憑空消失了，留下那女孩在原地直跳腳，滿嘴亂罵著什麼混帳，不識抬舉之類的話。
　　*********************白虎城外的山頂上*************************
　　小酒壺裡的酒早就被喝完，老乞丐又從懷裡掏出一壺酒來，繼續喝著，這酒壺看起來不比悠然給老乞丐的大多少，但裡面的酒卻多了許多，至少老乞丐倒了半天還沒倒完。
　　「您自己不是有酒嗎？怎麼還向我要酒喝？」
　　「系統要求呀，沒辦法。怎麼樣，做我的徒弟吧。」十幾杯酒下肚，老乞丐的鼻頭開始發紅，噴著酒氣說。
　　「不要。」悠然搖了搖頭，不動聲色地又倒下一杯酒，不得不說，老乞丐拿出的酒可比他買的要好喝的多。
　　「為什麼？」正美滋滋喝著酒的老乞丐沒想到會聽到這個答案，跳了起來。「難道我堂堂丐幫九袋長老還不配做你的師父？」說著，老乞丐從懷裡掏出九個小口袋，掛在身上。
　　悠然抬頭看了一眼，「不是，不要。」
　　「呃，你說什麼？」
　　聽到老乞丐的疑問，悠然這才發現幾杯酒後自己竟放鬆了下來，拿出對家人的語氣與這老乞丐交談：「不是你不配做我的師父，是我不要。」
　　「為什麼？」老乞丐忿忿地灌了一大口酒，系統怎麼給自己找了這麼個人做徒弟，但是，他又瞄了一眼悠然，唉，自己偏偏還看這個小伙子挺順眼的。
　　「我很少上線的，也不愛練級，你看遊戲都開放多久了，我才十級。你收我這個徒弟等於沒收，何必呢？」
　　老乞丐一楞，再一看，果然，自己竟沒注意到這一點，那怎麼辦呢，這個徒弟是收還是不收，狠狠地灌下一大口酒，系統主神，你這是給我搞什麼鬼嘛。
　　「要不這樣吧，我們交個朋友，只要我有上線，就肯定買好酒請你喝，怎麼樣？」不知怎麼，悠然覺得對眼前的老乞丐有幾分親切感，不然依著他的性子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老乞丐苦笑了一下，徒弟變朋友，這怎麼算的。但真要收前眼的人做徒弟，那有和沒有也是一樣，可是如果不收，系統任務完不成不說，他也確實對眼前的小伙子有好感。
　　「這樣吧，你還是認個師父，但這只是算完成系統給我的任務，而且我以後找你也方便些，私底下，我們還是以朋友論交怎麼樣？」
　　悠然想了想，點點頭，認下了這個師父。老乞丐開心地大笑起來，「乖徒弟，我以後可有地方蹭酒喝了，還有」老乞丐突然板起臉：「你以後買的酒可要比今天的好，知道了沒？你買的那什麼酒，都快變醋了。要不是那個小妞脾氣太壞，她那兩瓶酒倒是不錯，打了真是可惜啊。」
　　悠然笑著，斟滿兩個杯子。他知道為什麼看著這老乞丐親切了，這性子有些像前幾年去世的爺爺，一樣的親切，卻又有原則，另外還帶著幾分不老的童心。泯著杯裡的酒，從山頂上看去，遠遠的天空一片湛藍。

元旦之番外（一）

　　　天使的眼淚邊走邊喜滋滋地看著自己的貯物腰帶，裡面一把閃著銀光的法杖正靜靜躺著，現在她還不能拿起這根法杖，因為那根法杖——還沒鑒定。未鑒定，看著這三個字，天使的眼淚覺得自己的眼睛裡真的要流出眼淚來了，她很明白這三個字意味著什麼。未鑒定就意味著你要花出大把的金錢，意味著很可能會有無數的盜賊盯上你，但那也意味著更好的屬性加成，更強的攻擊力。如果鑒定出一個好屬性的話，那麼眼前這把銀器級的法杖甚至可以比金器級的法杖更強。
　　藍水晶則是不住地撫摸著身上柔軟的皮甲，皮甲上也泛著淡淡的銀光。這一回和天使的眼淚聯手出去打怪，原本沒想過要打什麼大怪，畢竟兩個都是遠程攻擊的，沒有盾戰士擋在前頭，她們倆都是脆弱的主兒。但今天的運氣確實不錯，刷出來的石頭人BOSS，是那種皮厚肉粗速度超慢的傢伙，她和天使的眼淚一人站一邊夾擊。這個BOSS就呆呆地在兩人中間，一會往這邊跑，一會兒往那邊跑，偏偏就是追不上他們，最後硬是被天使的眼淚用水球給泡化了。運氣更好的是，這只BOSS掉出了兩件銀器級裝備。雖然那根未鑒定的法杖是比自己身上這件雙屬性的皮衣要好上一些，不過自己對這件加敏加速的皮裝可是滿意得很，所以立刻就穿上了身。
　　天使的眼淚和藍水晶都不知道，她們打的這只BOSS並沒有想像中的弱，只不過是因為系統設定剛刷出的BOSS會有一段的虛弱期，就好像剛脫完殼的螃蟹，速度和防禦都會差上許多，這才讓她倆的攻擊奏效，而且還因為越級殺怪爆率增加，再加上這個BOSS是第一次被殺，這才掉出了兩件小極品。這也是天使的眼淚和藍水晶後來再度去打石頭人BOSS時吃了個大虧的緣故。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至少此刻天使的眼淚和藍水晶正志滿意得地走在回城的路上，離城並不遠，她們也都不用回城卷，能省則省吧，雖然今天小賺了一筆，但自己終究不是腰包鼓鼓的千金大小姐。天使的眼淚又低頭往腰帶裡看去，突然腳步一頓，眼前出現一個明晃晃的槍尖，緊跟著就是一聲：「站住，打劫。」天使的眼淚和藍水晶心底一驚，難道有人知道自己打出好裝備，特地在這裡打劫自己嗎？抬頭看去，咦，怎麼眼前一個人影也沒有？
　　「這邊，這邊啦，搶劫喔。」那聲音脆脆地喊著，有一絲焦急。
　　順著指著自己的槍尖看過去，一隻長著爪子的小蛇正努力地撐起銀槍指著自己。前面兩隻爪子抱著槍身，後面的兩隻爪子則蹬在槍尾上，但對它來說這只槍還是太長了一些，它不得不向後仰著身子才能把槍尖抬起，指著路當中，不過這也使得這隻小蛇的小臉憋得通紅，小腮幫子漲得鼓鼓的。
　　「快把東西都交出來。」小蛇將氣息鼓了又鼓，終於喊出這麼一句，但話一出口，憋足的氣撲地瀉了出去，手中一軟，原本抬高到天使的眼淚眼前的槍尖，此刻正指向她的胸脯，而且還有往下走的趨勢。小蛇看著槍尖還要往下滑，雙手急忙猛地用勁，想把槍尖再抬起來。但這回卻用力過猛了些，槍尖往上挑去，在天使的眼淚和藍水晶面前劃了個大弧，倒飛了出去，正好把那隻小蛇給壓在了底下。
　　天使的眼淚和藍水晶目瞪口呆地看著小蛇拚命從槍下掙扎出來，趴在長槍上直喘氣，小小的頭顱上，一顆紅腫包正鮮亮地生長出來。「嗚！~~~~~~~~~~~好疼！」小蛇的前爪抱著頭，哀哀地哭了起來。
　　天使的眼淚和藍水晶還沒反應過來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旁邊突然又跳出一個影子。影子輕巧地落在那隻小蛇旁邊，兩人才發現這是一隻白底虎斑的小貓。小貓伸出爪子拍了拍小蛇頭上的那個紅腫包：「綠兒，你還好吧？」
　　「好，好……」
　　「嗯，還好就好。」說著，小貓轉身朝向天使的眼淚和藍水晶，身後的小蛇綠兒終於喘過氣來，慘叫道：「好，好痛喲，都腫起來了，寶貝你來還拍我。」
　　小貓寶貝背對著小蛇綠兒吐了吐舌頭，沒搭理它，反而朝著兩個女孩，笑得瞇起了眼睛：「你們好，我叫寶貝，現在是打劫哦，你們不可以亂動。」
　　小貓寶貝軟軟的聲音聽在天使的眼淚和藍水晶的耳朵裡沒有一點的威脅力，反而覺得可愛極了，特別是這樣的小動物居然能夠說話，更是讓她們吃驚。雖然小貓寶貝讓她們倆不要亂動，但是藍水晶卻彎下腰，一把將寶貝抱在懷裡，輕輕撓著它的後脖頸，驚喜地叫道：「好可愛的小貓喔。」
　　而這時的小貓寶貝已經顧不上說明自己並不是一隻貓，它已經被藍水晶撓得舒服地瞇上眼，而且還愜意地打了個顫。天使的眼淚也擠了過來，伸手輕輕撫著小貓寶貝身上那滑光的毛皮。
　　被冷落在一邊的小蛇綠兒揉了好一陣子腦門，這才稍稍地減輕了一些疼痛，但他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被擱在了一邊，那兩個被打劫的對象正把小貓寶貝抱在懷裡開心著呢。而小貓寶貝這個叛徒舒服得都快打呼了。
　　這怎麼行，小蛇綠兒只覺得肚子裡有股小火苗直往上竄，都要竄到腦門上了。它努力地拖著倒在地上的長槍，將槍順好，槍尖朝著那冷落了他的三個人（獸），然後再度努力地抬起槍尖，小小心心地憋足氣，開口大喊到：「喂，你們專心點，別玩了，現在是打劫時間。」

元旦之番外（二）

　　小蛇綠兒畢竟太小了，他的聲音並沒有驚動著了迷的兩個人，只讓被摸得快睡著了的小貓寶貝清醒了過來。小貓寶貝睜開眼，發現在自己居然被搶劫的對象給「綁架」了，嚇了一大跳。好在藍水晶抱得並不緊（廢話，有誰抱小貓是死命摟著的？），小貓寶貝後腿一蹬，從藍水晶的懷裡跳出，連蹦帶跑地回到綠兒身邊。
　　藍水晶看到小貓寶貝跳出自己的懷裡，急忙上前兩步想把它捉回來，但沒想到小蛇綠兒把長槍又抬了起來，正指著她，藍水晶只好無奈地停下腳步。
　　天使的眼淚在一邊已經發現這兩隻小東西不對勁，兩隻小動物都會說話不說，那隻小蛇綠兒還長著四隻爪子，難道是四腳蛇嗎？還有，小小的一隻蛇居然可以拿得起這麼重的長槍，她伸手試著抓住槍尖掂了一掂，那頭，小蛇綠兒被舉到半空中上下搖晃著，都快吐了出來，好在天使的眼淚只掂了兩下，就把長槍又放下了。小蛇綠兒立刻丟下長槍，躲到一邊嘔地一聲，吐出一堆的綠水。
　　天使的眼淚看到自己居然把小蛇綠兒給弄吐了，不好意思地摸摸臉，但心底卻想著：這把槍真是不輕呢，我拿著都費勁，這隻小蛇居然可以把它舉起來，雖然舉得搖搖晃晃得，但力氣確還是不小，也不知道這是什麼種類的蛇。
　　小貓寶貝看見小蛇綠兒居然不爭氣地被晃暈了跑到一邊去吐，只好由自己上前，把小身軀在兩個女生面前一橫：「專心一點啦，現在搶劫開始哦，你們兩個要合作，知不知道？」
　　說完衝著小蛇綠兒手心朝上地招了招：「喂，綠兒，先別吐了，把那個拿來。」
　　「那個？」小蛇綠兒停下撫著胸口的小爪子轉頭問：「什麼那個啊？」
　　「你不是開了張要搶劫物品的名單嗎？把那個拿來，我幫你搶。」
　　「哦，好。」小蛇綠兒伸手在身上摸了摸，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大張白紙遞給小貓寶貝。
　　小貓寶貝接過白紙，對著上面濕搭搭的綠爪印皺了皺眉頭，白紙太長，在地上拖出老大一截來。
　　小貓寶貝看著白紙介有其事的咳了兩聲，抬眼瞄了天使的眼淚和藍水晶一眼，開口說道：「我現在念一下要搶劫物品的名單，你們身上如果有的話就乖乖的掏出來，要不然的話，哼哼，我可要不客氣了……」
　　天使的眼淚和藍水晶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底看到一絲好笑，這兩個小傢伙居然真的要搶劫自己。天使的眼淚朝藍水晶使了個眼色，表示打算聽聽這兩個小傢伙要搶些什麼，藍水晶則笑著點點頭。
　　「好，我要開始念了。被劫人員如有以下所列物品，請乖乖的自動交出。物品包括：梨子（註：鴨梨最好）、蘋果（註：要大紅色的）、香蕉（註：一定要黃黃的，熟透的）、葡萄（註：要紫色，又大又圓的）、桔子（註：一定要甜的，酸的不要）、龍眼（註：要大個，水多多的那種）、草莓（註：要紅紅的，大個兒的）、芒果……」
　　天使的眼淚和藍水晶聽得目瞪口呆，眼睛不由的直往自己的貯物腰帶裡溜去，其實如果她們的腰帶裡真有這些水果，說不定馬上就掏出來給這兩個可愛的小東西了。不過現在這兩個出來打怪哪還有順帶開水果攤的，自然是沒有這些東西。正聽得寶貝還在念著那長長的名單，各種各樣水果的名稱從它的小嘴裡嘣出來，天使的眼淚和藍水晶只覺得一陣好笑。
　　突然，從兩人的身後一道紅影劃過，撲地一聲，小貓寶貝手中的白紙燒了起來。嚇得小貓寶貝急忙丟下白紙，那紙張很快在地上化成灰燼。
　　「小焰，你幹嘛燒我的搶劫物品單。」在一邊聽得得意的小蛇綠兒看到紙張變成灰燼急得大叫出來，這份物品單可是它花了一整天時間才擬定的，而且只此一份，沒有備份。
　　「誰叫你們只想搶水果了，好不容易出來搶劫一趟，也不搶點有意義的東西。」聲音是從天使的眼淚和藍水晶的身後傳來，她們回身看去，卻什麼也沒有。
　　「寶貝你也真是的，綠兒喜歡吃水果搶水果，你還幫他念物品單呀，搶來的水果你吃嗎？」聲音此時已經轉到了兩人的身前，她們急忙再轉身。
　　「那個，其實我也會吃一些水果啦，只是吃得不多。」小貓寶貝喃喃地說。
　　一隻鮮紅色拖著長尾的小鳥落在了小貓寶貝身上，拿嘴啄了啄它的頭頂，「真的搶到水果還有你吃的份嗎？早被綠兒全塞進他的肚皮裡去了。」
　　「小焰，你說的好像也對呢。」小貓寶貝抬起一隻爪子，摸了摸自己被啄的地方。
　　那小鳥小焰不管自己是不是啄痛了小貓寶貝，抬頭對著兩人道：「現在由我負責打劫，起先的都不算，把你們身上好吃的都拿出來。」
　　「對，烤肉，烤肉。」被小鳥小焰踩在身上的小貓寶貝聽了興奮得叫了起來，開心得直蹦達。
　　「寶貝，別跳了，站穩點，站穩點，我都快掉下去了。」小鳥小焰再度啄了啄小貓寶貝的腦袋，「還有，什麼烤肉？要劫就得劫些好吃的。那就，驢打滾，糯米糕，豌豆黃，蟹黃燒賣，豆皮飯，小籠包子……」
　　小鳥小焰還沒有說完，旁邊的小蛇綠兒已經回過神來，跑了上前：「怎麼你劫的都是這些小吃，不公平，都是你愛吃的。」
　　「對呀，對呀。」小貓寶貝頻頻點著頭，「至少劫點烤魷魚，剁椒魚頭，酸菜魚，清蒸桂花魚，燴鱸魚什麼的來吃呀。」
　　「都是魚，那是你愛吃的，我說了要劫水果，就要劫水果。」小蛇綠兒的兩隻小前爪往胸前一叉，後爪在地上打著拍子說。
　　「水果有什麼好，劫點心，就要劫點心啦，點心才好吃。」小鳥小焰猛拍著翅膀叫道，全身鮮紅的顏色像要燒起來一樣。
　　「那個，能不能順便劫點魚？」小貓寶貝在一邊怯怯地說，不過沒人理它。
　　天使的眼淚和藍水晶哭笑不得地站在一邊，看著這三隻小動物在爭吵著要向她們打劫什麼。藍水晶看著自己的腰帶，悄悄地捅了捅天使的眼淚：「好像不管它們要劫什麼，我們這裡都沒有耶。」
　　「嗯，我也就剩兩塊烤肉了。大不了，等下帶它們去城裡吃一餐吧，這幾個小東西挺可愛的。」
　　「好哇，反正看起來它們吃得也多不到哪去。」
　　兩人正討論得起勁，卻沒有發現自己的身邊，一個影子正悄悄地接近著。

元旦之番外（三）

　　天使的眼淚和藍水晶正專心看著眼前三隻小東西的爭吵，天使的眼淚突然覺得有人在拉動她的褲管，她低頭一看，一隻盤子般大小冰藍色的小龜正用兩隻後腳撐起身子，兩隻前腳則抓住她的褲子扯動著。
　　小龜看到天使的眼淚低下頭，抬頭一笑：「姐姐，姐姐，我走得好累哦，你可不可以抱抱我。」雖然小龜的笑容有幾分色色的味道，但是這麼可愛的小龜的要求，天使的眼淚當然不會拒絕。
　　她彎下身，將小龜抱在懷裡，龜殼滑滑涼涼的，像上好的玉石，手感很好，天使的眼淚忍不住多摸了幾下。小龜似乎也能感覺到天使的眼淚正在撫摸它，舒服地伸長了脖子，將頭靠在天使的眼淚胸口。嘴角微微流出一些來歷不明的東西。當然，天使的眼淚並沒有注意到這個。
　　正當藍水晶和天使的眼淚的注意力被突然出現的冰藍色小龜所吸引住的時候，她們面前正在爭吵著的三隻小動物卻停了下來，一時間周圍由嘈雜變得安靜。
　　天使的眼淚和藍水晶發現周圍怎麼沒了聲音，急忙看向那三隻小動物，卻發現它們正瞪大了眼睛，盯著天使的眼淚懷中的那隻小龜。
　　「石頭，你怎麼跑來了？」小蛇綠兒開口問道。
　　「你們都跑出來，我一個人好無聊喔。」小龜石頭回答著，但腦袋並沒有從天使的眼淚的胸口抬起。
　　「你知道我們是出來做什麼的嗎？」那只紅色的小鳥小焰沒好氣地說。
　　「當然知道呀，你們出來搶劫的嘛。」小龜石頭的聲音還是慢悠悠，懶洋洋的。
　　「你知道就好，你懂得搶劫是什麼嗎？搶劫就是拿了別人的東西就跑，懂嗎，要跑的，你跑的動嗎？」小鳥小焰急吼吼地說，口氣有些不快。
　　「當然知道啦。」似乎跑這個詞觸動了小龜石頭，它終於把自己的腦袋移離胸口，探頭對著下方的三小說道：「人家也會跑的。」
　　「撲嗤！你也會跑。」小貓寶貝用爪摀住了自己的嘴。
　　「我，我當然會跑啦。就是，就是跑得不快而已。」小龜石頭先是抬高了聲音叫到，但馬上聲音又低了下來。
　　「跑得不快而已！看你現在，都跑到我們的搶劫對像懷裡去了呢，你知道你現在這樣子叫什麼嗎？」小蛇綠兒的後爪在地上拍得更急了。
　　「叫什麼？色龜嗎？」小貓寶貝斜斜地往上瞄了一眼，姐姐的懷裡挺舒服的呢，它想起先前被抱住的感覺。
　　「也可以這麼叫啦，不過現在最正確的叫法是：龜質。」小鳥小焰接過話答道。
　　「龜質？不是人質嗎？」小龜石頭似乎對自己被冠上這個名詞有些不滿。
　　「還人質呢，你是人嗎」小鳥小焰和小蛇綠兒齊聲吼道
　　「當，當然不是啦。」小龜石頭被二重奏嚇了一跑，又把腦袋縮回天使的眼淚的胸口。
　　「還躲回去？你快點下來啦，要不然等下我們搶劫完可就丟下你先跑啦。」小鳥小焰跳著腳叫，身下的小貓寶貝似乎被踩疼了，直縮脖子。
　　被丟下這個威脅似乎嚇到了小龜石頭，它掙扎著要從天使的眼淚懷中掙脫出來，但天使的眼淚抱得緊，它哪裡掙得開。
　　「石頭，你這個笨龜，你現在是被綁架的龜質，要攻擊，攻擊綁架你的綁匪這樣才能脫身。」小蛇綠兒揮舞著兩隻小前爪，擺出拳擊的架勢，來了個現場演示。
　　「攻擊哦。」小龜石頭低頭看了看自己短短的小前爪，想了想，一伸爪，將兩隻小爪子按在天使的眼淚高聳的胸脯上。如果說之前小龜石頭吃了天使的眼淚豆腐還可以當成是無意，但眼前這一下子可是實打實地飽餐嫩豆腐。天使的眼淚酥胸被襲，啊地叫了一聲，兩手一鬆，小龜石頭就這麼順著她的身子滑下，撲通一聲，掉在了地上。
　　但事情就是這麼不巧，小龜石頭著地的並不是它的四肢，而是那個光光滑滑的後背。這一下，它仰面躺著，努力地伸著四腳怎麼也掙扎不起來。而小鳥小焰和小蛇綠兒則很沒良心地在一邊哈哈大笑。只有小貓寶貝好心些，笑了兩聲之後，走上前來，幫著小龜石頭翻過身來，它這才慢慢吞吞地爬回三小之間，轉身站好，兩隻前爪還互相搓了搓，似乎在回味剛才的感覺，這讓天使的眼淚暗暗地呸了一聲，但又覺得和這樣的小動物嘔氣實在沒什麼意思，只好裝做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
　　小蛇綠兒看見雙方都安定下來，踏前了一步說道：「都安靜了，現在由我主持搶劫。」
　　「為什麼是由你主持呀。」旁邊剛剛回歸本部地小龜石頭喃喃地說。
　　「因為是我提出要出來搶劫的，怎麼你不服嗎？」小蛇綠兒的小拳頭在空中飛舞著。小龜石頭的腦袋縮回了龜殼裡，一聲也不吭。
　　看到自己壓制住了小龜石頭，小蛇綠兒開心地回過身來，繼續對著天使的眼淚和藍水晶說道：「我們討論的結果是，什麼都搶。所以你們身上如果有水果，點心……」
　　「魚，還有魚啦！」小貓寶貝在一邊著急地叫道。
　　「別吵，別吵，就說到魚了。」小蛇綠兒回身暗罵了一聲，又接著說：「當然，還有魚。如果你們身上有這些的話，統統都拿出來，我們是在搶劫。」
　　「可是我們身上都沒有這些，怎麼辦？」藍水晶笑吟吟地對四小說。
　　「沒有，她們沒有耶，怎麼辦？」聽到搶劫對像身上居然沒有可搶的東西，小蛇綠兒急忙看向另外三位，詢問它們的意思。
　　「沒有呀，那別搶她們好了，我們再去搶別人吧。」小貓寶貝低聲說道。
　　「搶別人？合適的搶劫對像多難找你們知不知道？笨蛋。」小鳥小焰猛跳著，踩得身下的小貓寶貝嗷嗷直叫。
　　「那怎麼辦」小龜石頭將腦袋從殼裡伸出，滿懷疑惑的目光左晃右看著。
　　怎麼辦呢？四小全皺著眉頭，陷入一片為難之中。
　　「要不然，你們四個和我們一起進城去，想吃什麼東西，我們買給你們吃，好嗎？」天使的眼淚踏上前一步，開始用食物來引誘這四個小東西。
　　果然，這招的效果不錯，四小立馬抬起頭來。
　　「有水果吃嗎？」
　　「有，當然有。」
　　「哪有好吃的點心嗎？」
　　「有，當然也有啦。」
　　「哪，哪魚呢，有沒有好吃的魚？」
　　「有，當然有。」
　　「哪，哪姐姐可不可以一直抱著我呢？」
　　「有，當然，咳，咳，我是說，當然可以啦。」
　　「哦耶！」四小開心地互相一拍手（爪子？），屁顛屁顛地跑向天使的眼淚和藍水晶。
　　「你們在做什麼？」突然路邊傳來一個略帶威嚴的聲音，四小立刻像中了石化術一樣僵住了。
　　「我說，你們在做什麼呢？」聲音開始有點不耐煩。天使的眼淚和藍水晶轉頭看去，只見一匹馬慢慢地走從樹林，不，那不是馬，那動物金光閃閃的身子上覆滿鱗片，足生雲紋，頭長雙角。
　　「這，這是……」天使的眼淚和藍水晶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而四小顫顫抖抖地答道：「我們，我們在搶劫呢。」
　　「搶劫？真是瞎胡鬧，元旦放你們兩天假，你們居然跑來搶劫，真是丟了四神獸的臉，都快給我回去。」那動物生氣地跺了跺腳，四小立刻乖乖地夾著尾巴，一溜煙鑽進樹叢不見了。
　　而那只動物優雅地朝天使的眼淚和藍水晶點了點頭，「抱歉，他們是新生的四神獸，年紀還小，做事不知輕重的，沒有傷到你們吧？」
　　「沒，沒有。」天使的眼淚和藍水晶楞楞地搖了搖頭。
　　「沒有就好，我在這裡代他們向你們道歉了。那麼，我走了，後會有期。」說完，那動物轉過身，很快也消失在樹叢裡。
　　「那，那是麒麟呀。」看見麒麟的背影消失後，天使的眼淚才驚叫出來。
　　「對呀，剛才它還說搶劫我們的是四神獸。」藍水晶也叫道，她們兩人對望了一眼，朝著四神獸和麒麟消失的方向跑去，但是再也沒看到那四小和麒麟的身影。她們只好帶著滿腔的遺憾回到城裡，此時即使是那兩件新打的銀器裝備也不能讓她們開心了。而這一次奇特的搶劫將永遠留在她們的心底。
　　PS：據說元旦過後，四小神獸的屁股都紅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當然，這只是據說罷了。

春節的番外

　　悠然上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酒家買上兩壺酒，好酒，而且定是要兩壺的。若是只得一酒，自己那個便宜師父總要說自己不想理會他，所以才單買一壺，不想陪飲的緣故。被罵了一次之後就記著要多賣一壺，雖然最終兩壺酒都還是進了師父的肚子裡。
　　想起這個師父，悠然總是忍不住要一笑，這個因著酒硬纏上來的師父卻讓自己近些日子常常到遊戲裡一逛，面對著他總能讓自己開懷一笑，在與人交際往來，各藏機鋒的商場鬥狠之後，有了個可以放鬆自己的地方。
　　拎了酒，悠然往城外走去，最近師父在城外的山谷裡架竹為屋，建了做小竹樓，說是那裡有好水，用那水必可以釀出好酒，索性就住下不走了。這也沒什麼，不過是自己送酒過去的時候要多走兩步路，而這一路的風景卻也極好，時常走來還總是看不膩。不知道師父的酒釀好了沒有呢？想來是沒有吧，不然也不會總叫自己帶酒去，或者還是釀好了的？只是徒弟送的酒不喝白不喝？想到這裡，悠然似乎又看到師父揚著花白的眉毛，一臉戲謔地說：「有乖徒弟送酒呀，怎麼可以浪費呢？」
　　長長地吐一口氣，路邊的雜樹漸少，慢慢地變成叢生的竹子，師父的住所近了呢。碧油油的枝葉交覆著將行走的小路染綠，不知為什麼，走到這裡總能讓悠然的心一下子鬆了下來。
　　外面的世界雖然沒有什麼不好，母親溫和慈愛，父親雖然嚴肅，但對自己現在能建起一備事業卻是滿意，所以也常常嘉許，雙胞的弟弟和自己性子完全不同，但也是尋了個合意的工作，做得相當開心，聽說最近還找了個不錯的女朋友。當然，這也讓父母看著自己的眼神變了幾分，搖搖頭，悠然不想在想這個。還有小妹安然，家中唯一讓人放心不下的只有她了吧，出了那樣的事，不過自從默然介紹了這個遊戲給她後，安然似乎也開朗了不少，上回在遊戲中見過一次，還如小時候那樣天真無憂，或者這樣就好了吧，反正家中足可以養她一輩子，讓她無憂無慮地生活下去就好。
　　既然自己都想得通透，但外面的世界究竟有什麼，總是讓自己的心象壓著個石頭，沉而悶的，偏偏又不知如何排解。近日回家的餐桌上，自己說的話越來越少了，更多的是聽，聽父母怎麼在遊戲裡攜手同游，見了哪些好風景，還有默然怎麼助著自己的下屬將那個無心建成的幫派弄成天路裡的一大焦點，還有小妹朱雀，白虎，青龍，玄武一一見了個遍，還收了兩隻在身邊，最近聽說還看到了麒麟，也是玩得風聲水起。但他們問起自己時，卻總是推說忙，沒怎麼進遊戲。但其實，這片竹林自己是越來越常來了，只為了來這裡飲兩杯，有個地方可以讓自己放下自己。
　　小屋在望，悠然加緊了腳步，但突然，身邊的竹林裡一陣響動，是怪物嗎？自己來來去去這麼多回都沒遇到過，難道今天？
　　悠然側身看過去，一道碧色的影子從竹林間穿行而出，長髮逶迤，皎如白菊，竟然是一個清麗的女子。
　　「你……」悠然上前一步剛想問什麼，那女子眉頭一皺，裙擺一翻，又遁入竹林裡，悠然緊趕兩步追了上去，但碧影已經遙無蹤跡？是玩家，或者是NPC？悠然有些分不清，但那身層層疊疊的綠綃裙，卻不像一般女性玩家為了方便打怪而常穿的那麼貼身，反而輕靈飄浮，被風一吹，揚起的裙擺就像風中的竹葉一樣，或者是NPC吧，不知為什麼，這樣一想，原本總能讓悠然心情放鬆的竹林，此時卻重重地堆在了他的心頭。
　　回了舊路，依舊向竹屋走去，悠然的腳步多了幾分遲疑，總是忍不住側頭往旁邊的竹林裡望去，可是除了風吹竹葉翻翻覆覆，別的什麼也沒有。那女子像是聊齋裡的狐精花妖，一現即沒。
　　「乖徒弟，你來啦。」一聲喊打斷了悠然的沉思，笑著不語地遞上兩壺酒去，但這回老乞丐沒有急沖沖地翻出杯子來倒酒喝，反而是將酒壺放在一旁，逕自去擺弄地上的一個陶罐，那陶罐像是剛從地裡挖出來不久似的，上面還帶著新鮮的泥土。
　　「怎麼？」悠然有些奇怪地問道。
　　「今天先別喝你那個酒啦，來嘗嘗這個，剛釀好的喲。」老乞丐笑著，小心地將罐口輕斜，一道綠影滑入白瓷杯裡，清透的香氣瞬時散開。悠然取過一杯，入眼就是悠悠晃晃的碧色，將杯就唇，未飲先嗅得一陣清香，是雨後竹林的氣息。飲酒入喉，初時是微微的甜，接著濃濃的醇意，嚥下去之後又感覺口舌中留著清洌的微辣。
　　「好酒。」其實悠然並不怎麼會品酒，但今天這酒卻實足合了他的心，合了他的意。
　　「怎麼樣，好喝吧？」
　　「嗯！」不多言，又舉杯泯了一口，然後再一口。
　　師父笑著看著悠然舒展眉頭喝酒的樣子，雖然這個徒弟常常給自己送酒來，但卻並不善飲。當然，所有的酒都落入自己肚中是件好事，可是堂堂的醉丐教出來的徒弟不愛喝酒，這說出去不是薄了自己的名聲嗎，好在今天，嘿嘿……
　　「喜歡就多喝點吧，這個酒呢，名叫碧瑤玲瓏。」陶罐一斜，老乞丐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美滋滋地喝了下去，伸手才要再拿，發現罐子已經移了位，落入自己那個便宜徒弟的手裡。
　　悠然舉著手中的杯子，看著澄碧的酒色，碧瑤玲瓏，好貼切的名字，可是怎麼，就讓自己想起了竹裡裡的那抹碧影了呢？
　　搶回罐子的老乞丐小心地又倒了一杯：「不急的，小瑤這酒釀了不少，現在還不算是最好的時候，再放上兩個月來喝味道更好呢。」
　　「小瑤？」悠然不知怎麼地，對這個名字上了心。
　　「對呀，小瑤，你的師妹，我前不久才收的。那小妮子居然不肯學我的武功，反而把我的釀酒之術學得七七八八，這酒就是她釀的，用的也是她的名字，唉，我快沒什麼可以教她了。」
　　杯中的酒在陽光下搖晃著，像悠然的心一樣平靜不下來，這個名字，這個酒，還有那個影子，難道真像自己心中所想的吧，舉杯一飲而盡，才要說話，突然竹樓的門被一下推開了：「師父，你又偷我的酒喝！」
　　逆射的陽光將門口的身影鍍上了一層金邊，那麼濃烈，那麼鮮亮，那麼明晰的色彩一下在眼前打開，悠然知道，真的有什麼闖進自己心裡來了。

第四卷第1章 糾纏不清

　　　白光閃動了一會兒，停止下來。但我身後的重壓並沒有消除，反而讓我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但此刻的我並沒有注意身後的人，反而是抱緊自己，狠狠地打了個哆嗦。好冷，周圍的寒意好像是要把所有的溫度從我身體裡逼出來一樣，全身的血液都有要凝固的感覺。小焰嗖地從肩膀上跳下，一下鑽進我的懷裡，不過寶貝倒似乎對周圍的寒冷並不在意。
　　奇怪，麒麟城怎麼會這麼冷。還沒意識到自己選錯傳送點的我正一邊抖著身子站穩一邊想著。身旁傳來一個嫩嫩的聲音：「天啊，我知道玄武城溫度低，可沒想到低得這離譜，好冷喔。」
　　「是好冷。」我隨口應道。等等，「你說，這裡是玄武城？」我側頭看向身邊那人，和我一般高的個頭，圓臉還帶著些嬰兒肥，眼睛又黑又亮，小巧的鼻子和嘴唇，合在一起就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太可愛了。（什麼？這不是一個字，算啦，反正就這個意思，隨便啦。）
　　「對呀，這裡是玄武城，天路裡只有這兒會這麼冷，哇，還下雪了呢，我就是專程來看雪的。」身旁這位雖然也冷得直縮脖子，但還是一臉得意地說道。
　　又一道冷風吹來，我縮了縮脖子，腦袋更清醒了些，想起先前選擇傳送點的事情，估計就是那時按錯了鍵吧。
　　現在怎麼辦？再傳回麒麟城嗎？我正考慮著，身邊的人已經舉步離開，他剛邁出一步，我突然覺得頭上一痛，哎唷地叫了一聲，耳邊傳來系統通知：玩家搗蛋鬼主動攻擊你，你可以反擊。
　　誰，誰攻擊我。手裡一閃，天異弓已搭上箭，寶貝也亮出小爪子準備對付那個膽敢攻擊我的傢伙。但再一轉頭，頭上又是一痛，還一點，兩點地開始降生命值。
　　「咦，這是什麼？」我正奇怪到底誰是搗蛋鬼，攻擊從何而來，身邊那個嫩嫩的聲音又出現了。
　　「啊，你的頭髮。拿弓的這個姐姐……」似乎是在和我說話？
　　「你的頭髮纏在我的護腕上了。」頭髮？纏？護腕？順著自己被撩起的髮絲看過去，果然，一大簇頭髮正纏在剛才那人的護腕上，多半是傳送的時候纏上的。
　　「你叫搗蛋鬼？」
　　「是呀！你怎麼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你主動攻擊我，我現在可以反擊。」
　　「什麼？主動攻擊。」眼前的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向那仍糾纏在一起的頭髮和護腕。「這也算攻擊？」
　　「當然。」我無奈是聳聳肩，眼前的人似乎還要再說什麼，一陣冷風吹來，阿嚏，我們倆同時側過頭，打了一個噴嚏。
　　抬手擋住對面的人，「我看，我們還是先找個暖和點的地方再來討論頭髮和護腕的事吧。」
　　「嗯，前面就有個旅館，我們就上那兒去吧。」
　　「好。」於是，我們兩個已經快抖成篩子的人，並著肩往不遠處的旅館跑去，一路上，我只得側著頭，免得頭髮又被扯痛。
　　**************************
　　進了門，寒風被擋在屋外。這間旅館的一樓其實是間小酒館，館裡沒幾個人，老闆依在櫃檯旁打著瞌睡，壁爐裡熊熊的火光傳來陣陣暖意。
　　我們選了靠近壁爐的位置坐下，搗蛋鬼的護腕是鐵質鏤空雕花的，我的頭髮就纏在這些鏤空的部分上，而且似乎還纏得挺緊，有些都打起了結。
　　「怎麼辦？」搗蛋鬼看著纏在護腕上頭髮，細緻的眉毛皺了起來。
　　「當然是慢慢解啦。」我沒好氣地斜了一眼過去，起先被扯痛的頭皮現在還一陣陣的發麻呢。
　　「慢慢解！那要解到什麼時候啊。我看乾脆剪掉算了。」
　　「什麼？」一聽這個爛到極點的建議，我的眉毛都快豎起來了。「你也是女生，難道不知道女生的頭髮有多寶貝，怎麼可以隨便剪掉？」懷裡的寶貝聽到他的名字，抬起頭來，細聲細氣地答應了一聲。
　　而我旁邊的搗蛋鬼，臉一下紅了起來，整個腦袋埋進胸口。「我，我，我是男的啦。」
　　「什麼？」我大吃一驚，頭往後一仰，但馬上又側了回來。好痛，啊，頭髮都被拉斷了幾根。
　　不過，這時我已經顧不得自己的頭髮了，兩眼直盯著眼前可愛的小臉：「你，你是男生？」
　　漲紅的臉沒有吭聲，只是點了點。
　　搖了搖，呃，不敢搖，會痛。我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再仔細打量搗蛋鬼，的確，雖然面部的線條細緻柔和，但也並不是非常的女性化，應該說還帶著孩童的那種稚嫩，有著介於中性間的可愛。特別是他的嗓音，是還沒有變聲的童聲，嫩生生的，但沒有明顯的性別之分，應該來說，眼前的搗蛋鬼還只是個小孩。不過，是男孩還是女孩就，呃，繼續懷疑中。。。。
　　等等，我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搗蛋鬼，你今年多大了？」
　　一張帶著惡作劇成功的笑臉突然飛揚了起來，「我今天剛滿十六。」
　　「十六？」我的聲音裡有幾分不可置信，眼前的娃娃臉看上去不過是十一，二歲。
　　天路裡是允許10歲以上的兒童進入遊戲的，但10歲到16歲的兒童必須在監護人（有血緣關係的長輩）的陪同下才能上線，名字和屬性由監護人協助設定，最高只能升到20級，無法轉職。而且監護人有個喚回功能，即使孩子自己跑開去玩，只要一開喚回，就能把孩子傳送回自己的身邊。
　　「生日快樂，那麼你今天是……」
　　「謝謝啊，我今天是很快樂，老爸老媽去外國出差了，要半年多才能回來。把我丟給爺爺帶著，爺爺也玩天路，不過整天都在那裡釣魚，好無聊。總算我今天滿16歲，所以就自己跑出來玩啦。」
　　「那你不怕下了線，你爺爺找你算帳？」
　　「跑都跑啦，到時撒撒嬌就沒事了。」看著眼前一臉快樂的搗蛋鬼，想想也是，用這張臉撒嬌，估計效果也是天下無敵的吧。
　　耐心地解開所有纏住的頭髮，搗蛋鬼已經把端上桌的飯菜清掃了大半。我急忙也拿起碗筷加入搶食大軍，雖然飯館裡做出來的飯菜和玩家的烹飪技能相比，屬性加成的較少，不過是只能增加一些體力值，但是味道卻非常之好，所以也常有人會來飯館花點錢，滿足一下口腹之慾，特別是能夠兌換後更是如此。
　　「對了，一直忘了問，你叫什麼？」嚥下嘴裡最後一口菜，搗蛋鬼這才想起來詢問我的名字。
　　「我叫安然，安然的安，安然的然。」
　　撲嗤，我的自我介紹逗樂了搗蛋鬼，「你好好玩，對了，你來玄武城做什麼？」
　　「還說呢，我本來是要去麒麟城的，結果被你一撞，按錯了鈕，跑到這冰天雪地來。」
　　「呃，對不起哦，我怕我爺爺追過來，所以跑得急了點。那現在你……」
　　「既來之則安之吧，反正我去麒麟城也只是想到那逛逛玩玩的，現在在玄武城也一樣啦。」
　　「那好呀，我們正好一起去玩，聽說城外的冰原上有很多漂亮的風景，而且有的時候還會出現極光。」搗蛋鬼一臉熱乎地湊過來叫道。
　　看著他滿臉興奮的樣子，我再度懷疑：他真的是男生嗎？真的有十六歲了嗎？
　　

第2章 冰天雪地裡的跟屁蟲

　「什麼我們？」看自己似乎要被纏上的樣子，我急忙提出異議。「我比較喜歡單獨行動。」
　　「不可以跟著你嗎？」兩灣深潭立刻蓄滿水，而且還有繼續上漲的架式。「雖然不喜歡大人跟著，可是自己一個人還是會怕呢。我真的不可以跟著姐姐嗎？」兩隻手還交握著擺在胸前。這副樣子……
　　「你有幾個姐姐？」我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我是獨生子，不過堂姐表姐一共有六個。你怎麼知道我有姐姐的。」
　　「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一定是經常和女生生活在一起，什麼動作都學到了。」不能翻白眼，千萬不能翻白眼，要不然我淑女的氣質都被破壞了。「你已經有那麼多姐姐了，到遊戲裡還要認姐姐。你不想變得像個男孩子嗎？」
　　「當然想啊，不過大家不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嘛。都十六年了，性格要再改變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說的也是，我微微地點著頭，但眼角捕捉到搗蛋鬼臉上閃過的那一道促狹的神采。似乎，事情並不像我想得那麼簡單呢。
　　「對了，現在我們要做什麼呢？」搗蛋鬼開口打斷我的思路，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先去買兩套御寒的衣服，再準備一些生活用品。」抬手叫來旅館的老闆，多花了點錢請他幫忙買兩套御寒的衣物。這些衣服其實在傳送陣附近的商店就有得賣，但這樣的天氣，我不想跑到外頭去受凍。
　　穿好衣服，這兩套棉衣純粹是玄武城的特產，可以直接穿在鎧甲法袍等的外面，只有御寒一個功能，戰鬥的時候會自動隱藏。不過一穿上衣服就覺得全身都暖和了起來，似乎是貼著身體形成了一個小小的保溫層，即使是沒被衣服包住的臉部，手部，也不再覺得冷了。
　　現在我的才有心情欣賞這個可以凍掉人鼻子的玄武城。如果說要我評論幾個到過的城市，那麼其中最有特色的應該是眼前的玄武城。
　　雖然朱雀城的林木繁茂，水光山色十分的秀美，白虎城外大漠飛煙，黃砂瀚漫有種鐵馬雄關的氣概，但眼前飛雪寥落的玄武城流露出一種冷寂而蒼茫的感覺，更是觸動了我的心。站在大街上，看著積雪疊飛簷，有如一卷水墨畫鋪在面前，而身邊的搗蛋鬼此時也安靜下來，拽著我的一邊衣袖，也怔怔地看著紛紛落雪。
　　雪漸漸停了，我這才回過神來，低頭苦笑了一下。我知道為什麼會對眼前的景色這麼有感觸了，這場寂寞的雪景不正是我失明那段時間心情的寫照嗎？
　　衣袖被拉了拉，一個怯怯的聲音問道：「姐姐，我們下面要去哪裡啊？」
　　轉頭一笑，「我們去買些雪地用得著的東西。」丟開剛才的心情，我的音調愉快得有些刻意。
　　搗蛋鬼的眼睛乎閃了一下，但沒多說什麼。只是跟上我的腳步，加入大街上雪停後慢慢多起來的人流當中。
　　*********************
　　走進一家雪地用品專賣店，我還在暗自盤算該買些什麼，搗蛋鬼已經飛撲出去。「哇，這個好奇怪，哇，這是什麼？哇，這個東西為什麼是這樣子？」
　　烏鴉遠遠地從天邊飛來，在我的頭頂上，撲一聲，直跌地面。但是看搗蛋鬼那副樣子，我還是沒辦法把他和十六歲這個年紀聯繫在一起，而性別更是，繼續保持科學的懷疑態度……
　　好在店裡的商品都只能用看的，除非付錢否則是拿不走。我丟下搗蛋鬼，轉向店主詢問在雪地活動所需要的裝備。盤算了許久，定下兩副墨鏡，雖然遊戲裡沒有雪盲症，但不戴墨鏡在雪地裡呆久了，攻擊的精準度會下降。兩頂雪地帳篷，原本沒買帳篷是因為都是回城後才下線，現在要呆在野外許久，自然是得買這個了。還有兩雙雪鞋，可以套在一般的鞋子外，不會降低在雪地裡的先進速度。另外還有些瑣碎的裝備，都在老闆的建議下買了。雖然其中有一部分估計是用不著，但有備無患，現在我還不太缺錢，也就不在這一塊上省了。
　　這麼多東西，加加減減花了我幾百個金幣。付錢的時候，我隨口問搗蛋鬼：「你轉職了嗎？現在是什麼職業？」心底預估著他大約也是遠攻的職業，要不就是輔助系的。畢竟沒有父母會讓自己的孩子衝在前面扛怪。
　　「我還沒定的，不過現在我打算轉戰士。」
　　「還沒定？你要轉戰士？」
　　看著搗蛋鬼瘦弱的小身子骨，再看他那張超卡哇伊的臉，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對呀，在遊戲中滿16歲的玩家有個獎勵，可以重置原來的加點。這次我打算把點都加到力量和體質上，做個壯壯的戰士。」說完還抬起他的小細胳膊，努力擠出一個小包。
　　搖搖頭，不去管正努力擺著健美姿勢的搗蛋鬼，把剛才買到的用具一樣樣分門別類地放進腰帶裡。心想，這個加點重置還算人性化，畢竟不到16歲進遊戲的小孩，點數是由監護人來決定的，而16歲之後重置加點，就讓這些小孩自己決定今後該走的路了。不過，現在麻煩的是，我還得帶著這個搗蛋鬼去轉職，這可是和我想馬上離開主城範圍的初衷不合呢，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但現在已經不可能丟下這個小傢伙不管，帶著他，或者說，他帶著我找到了轉職所。領到任務卷軸後，我們又去了趟寄賣行。因為原本搗蛋鬼的監護人是按法師給他加的點，裝備也是照法師的給他裝備。現在既然要轉成戰士，當然就得全套重新買過。好在現在的鐵器已經是主流裝備，不少鐵匠都可以制做得出。所以在物價上漲的現在，全套鐵器裝備差不多一千多金幣就可以買到，這比起銀器一件兩三千金幣來說是便宜得多，畢竟現在銀器還算是高端產品。
　　重置好加點，搗蛋鬼打開卷軸，需要對付的是城外不遠一條干河溝裡的雪蟲。23級的雪蟲象狼犬般大小，但身上結著一層冰殼，防禦力不低，看著搗蛋鬼在前方揮舞著斧頭猛砍猛殺，我就覺得腦門子上始終有三根黑線懸在那裡。這小傢伙不知道是不是逆反過了頭，居然選擇了轉職成斧戰士。那雙刃大斧揮舞著，配上一米六不到（安然和水水一樣，要穿上高跟鞋才有一米六咯。）的身材，怎麼看怎麼樣那些玄幻小說裡寫到的矮人一族。
　　我在旁邊幫著搗蛋鬼清理雪蟲，讓他不至於被兩隻雪蟲夾攻。很快，打足需要的任務物品，搗蛋鬼看著技能表裡的斧系精通和橫掃兩個技能，興奮的半天回不過神來。而被耽擱了許久，擔心二哥追上來的我，只好拉起他，就往城外走去，多了這麼一隻小跟屁蟲，我的未來是禍是福呢？

第3章 疑是故人來

　　直接往北城門走去，要冷就乾脆再冷些吧，不知道遊戲裡有沒有設定北極呢，估計那邊就是要出國了。腦子裡天馬行空地亂想著，脫開白虎城的紛紛擾擾，天異村裡平靜的心情似乎又回來了不少，雖然現在身後還跟著個小跟屁蟲，不過現在的我可不想再管別人的心情，只做自己想做要做的事。想跟就跟著，不想跟就自個兒玩去，抱著這點小自私，身邊的景色反而益發鮮活起來。
　　但是，我突然一拉身後的搗蛋鬼，閃身躲到一間房子後，偷偷地探出半個腦袋張望，雖然那個身影已經轉過前方的十字路口，但我可以肯定自己沒有看錯。只是，他怎麼會在玄武城呢，而且這個時候……
　　搗蛋鬼在身後拉了拉我的衣服：「怎麼了，姐姐？」
　　眼珠一轉，我附在他的耳邊說：「剛才看到熟人了，我也是蹺家出來玩的，可不能被捉回去。」
　　馬上，搗蛋鬼的聲音也低了下來：「那我們快點出城吧，在城裡挺容易被撞見的。」
　　點點頭，我們倆貓著腰，一溜煙竄出北城門（貌似更惹人注意了）。
　　城外此時也積了雪，但有幾個NPC正在清掃著道路。把從商店裡買來的地圖拍進引導之鐲，鐲子浮出的地圖展現出玄武城臨近的景色，但再偏遠就是漆黑一片。
　　「我想去看雪山。」搗蛋鬼盯著我手腕上的立體地圖看了半天後說道。
　　「那我們就一直往北走吧，天路裡的地圖大體還是按現實地圖來安排的，往北應該會有雪山的。」我的腦海裡浮出以前看過的天池的美景，說不定也被搬進遊戲裡了，真想去看看呢。
　　************
　　越往北走，雪就越深越厚，也許溫度也更低了吧，不過有著全套雪地裝備的我們並沒有覺得多冷。而雪地裡出沒的雪兔，雪狐，雪熊（真是的，居然不去冬眠）讓平靜的雪原添多了幾分活力。小焰在這樣白色的天地裡顯得十分顯眼，所以我乾脆收起了她。腳邊的寶貝卻在這時一閃身，竄入雪堆中，一隻雪兔被驚得跳了出來，慌不擇路地，一頭撞在我的小腿上，暈了過去。
　　「哈哈哈，這是不是就叫做守株待兔呀。」搗蛋鬼大笑起來，而且還特地在『株』字上加了重音，弄得我怎麼聽怎麼像是守『豬』待兔。
　　捲著袖口，我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搗蛋鬼，緩步逼近他：「你說守什麼待兔呀。」一把雪團嗖地滑進搗蛋鬼的衣領裡。立馬凍得他直跳腳，而且這雪一進衣領就立刻化開來，雪水會順著脊背一直往下流，那個滋味，呵呵，敢笑話我就要付出代價。
　　才在得意著攻擊成功，一個雪球就朝我飛來，我閃，又一個，我躲，我的敏捷可不是白加的。但搗蛋鬼馬上開始嘗試雙手同時攻擊，這樣滿天飛的雪球，我終於無法全都躲開，終於被搗蛋鬼的瘋狂攻擊打中了。既然躲不過，那就也吃我一記吧。雙手撈起一捧雪，用力一揉一壓，一個不怎麼規則的雪團飛了出去，正打在只顧著攻擊，沒想到我會反擊的搗蛋鬼胸口，蓬地一下散開來，濺了他一臉的雪沫子。這樣一來，雪仗就更加激烈。這就是一隻兔子引發一場血案的經過（開玩笑的）。
　　打著打著，突然好大一團雪球向我飛來，朝右邊一閃，哼，這麼大的雪球，我怎麼會沒有注意。才要反擊，沒想到那個雪球突然在空中一折，只撲向我，雖然雪球不是很重，但雪地裡無法站得太穩，我還是被撞得仰面倒下。這才發現，搗蛋鬼丟過來的居然不是雪球，而是一身白色的寶貝。
　　搗蛋鬼這時也氣喘吁吁地走了過來，咚地仰面躺倒，看著頭頂上碧藍的天空直喘氣。
　　歇了好一會兒，我們才緩過勁，坐起來，看著彼此滿身雪花的樣子，開心地指著對方大笑了起來。
　　狠狠地笑過一場之後，我的心情開朗了很多。抬手將寶貝送入寵物空間去陪小焰，免得他那一身白毛在雪地裡鬧失蹤，另一手拉起搗蛋鬼，繼續上路。
　　走著走著，我們的遠處出現山影，越來越清晰，一架覆滿冰雪的綿延山脈出現在我們面前。這座山並不是突然聳立而起的，而是地面緩緩隆起而成，所以雖然山還在遠處，但我們的腳下已經出現坡度，看看引導之鐲，原來是進入了白茫雪山的範圍。此時雪已經積得很深，即使穿上雪鞋，我們的行進速度還是比原先要慢了不少。
　　一路上，搗蛋鬼不停地舉起一塊水晶石向四面轉動，這是天路裡附帶的拍攝系統，可以錄相，但儲存空間要用金幣構買。所以遊戲裡有不少玩家就各處去尋找美景或者拍賣一些戰鬥畫面，掛在論壇裡出售，聽說看的人還不少。
　　在白茫雪山的腳下也有一塊練級的地盤，雖然系統並沒有在這裡建村，但不少的玩家用帳篷圈出一塊地盤，在這裡做起了生意，也儼然是個小小的聚落。繞過這個被玩家稱為雪山村的地方，我和搗蛋鬼走了一條較少人行的山路，開始正式的登山旅程。
　　開始的時候，我們還可以踩著窄小的山路前行，但在翻過一道山梁後山路也更加的崎嶇難行，幸好這樣崎嶇的山路上並沒有什麼怪物，這也許也是這個方向上少有人來的原因吧。
　　走的久了，雖然是在遊戲裡，我仍覺得微微地氣喘，搗蛋鬼的精神倒是好得很，一點也看不出疲累的樣子。但他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因為眼前漸漸地變的模糊起來，山上起霧了。
　　在霧裡繼續前進並不是一個好主意，所以我們趕在霧濃起來之前，找了一塊不大的平地，張開帳篷，準備休息一下。
　　放出小焰和寶貝，我再轉頭，搗蛋鬼卻不見了。
　　「搗蛋鬼，搗蛋鬼。」我著急起來，可別把人給弄丟了。
　　「這裡。」左手邊傳來一句回答，但看過去卻是一片白色，根本不見人影。霧這麼濃，我心底一驚，抬起手來看，果然，半舉的手也顯得影影綽綽，看不太輕。「搗蛋鬼，你呆著不要亂動。」我伸出手摸索著，心底一陣難受，似乎又回到雙目剛剛失明的那段時間。強按下這種感覺，手中摸到了柔軟的布料。
　　「搗蛋鬼？」
　　「是我，我摸到你的手了哦。」這小傢伙倒是鎮定得很，語調裡還帶著一些愉快。我的手上馬上又覆上一隻微溫的小手。
　　把他拉近身旁，但即使是緊挨著坐著，彼此的輪廓仍是一片模糊。搗蛋鬼伸出手在空中揮動著，開心地直笑：「好好玩哦，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濃的霧呢。」
　　我淡淡一笑，沒有多說什麼，畢竟這霧給我的感覺並不好。正有些無聊地四下張望著，想著要不要先下線去休息一下，等霧散了再回來。突然，發現自己的視野中居然出現了生命值與法力值的顯示條，而且生命值還在一點點地往下降。
　　「啊，誰在攻擊我們。」顯然搗蛋鬼也發現了同樣的情況，驚叫起來。
　　「別慌，這種怪的攻擊力不高。現在不能亂跑，要不然從山上摔下去就真的死定了。」喚出天羿弓，取箭搭弓，感覺動作有些滯澀，似乎被什麼粘住了一樣。

第4章 妖靈?妖魔?雪霧妖

　　開始覺得漫上來的霧氣有些古怪，從沒有見過這麼濃的霧，整個人像被泡到牛奶裡一樣，起先還能隱約地看到身邊的搗蛋鬼，但現在連近在咫尺的他也無法看清了，凝神看去只覺得身邊有個黑乎乎的影子在動著。
　　但最讓人恐懼的並不是視線被隔斷，而是在這霧中，生命值會不斷地緩慢往下落，不知道原因，找不到方向的攻擊最容易讓人產生恐懼。搗蛋鬼似乎忍耐不住了，抽出雙刃斧猛然向前方砍去，我只聽到濃霧裡傳來『呼』地一聲，霧似乎分開了一點又合攏起來。我連忙叫道：「搗蛋鬼，你別慌呀，小心會砍到我。」若真在這個地方打起來，別的不說，多走兩步會不會直接摔到山下都難講，所以雖然我也覺得害怕，脊背一陣陣地往上直竄涼氣，但還是勉力控制住自己，在心底不停地念著：冷靜，冷靜。
　　雖然心底也是害怕，但我的聲音似乎還比較平穩。聽到我的聲音，搗蛋鬼也冷靜了一些，咣地，一斧子砸在地上，「該死的，這到底是什麼，看又看不見，打又打不到的，氣死人了。」原本嫩生生的嗓音也帶出幾分怒意和慌亂。
　　我同樣對著視線裡緩緩下降的生命條開始著急，雖然吃補血藥回復生命的速度要比減少的快得多，但是不消去眼前的濃霧，有多少藥品也會用完。而且現在看不到路，想往回走都難。
　　逼著自己冷靜了一下，看不到怪物，攻擊技能就都用不上了。那麼……
　　鑒定術，想藏在霧中偷襲，那我就先把你找出來再說。原本想著不知道要放多少個鑒定術才能把躲在霧氣裡的怪物找出來，但沒想到只一發鑒定術，整片霧氣都在我眼中發起光來，（被鑒定的物體會淡淡地發光，旁邊出現數據）再看鑒定出的數據，只有名字：雪霧妖，其餘的全是一片問號。一時間，我呆住了。
　　發現我突然沉默下來，搗蛋鬼似乎更加的害怕，「安然，安然，你還在嗎？」
　　「啊，我當然在啦。」被他的聲音喚回神，再看向眼前的鑒定結果，仍舊只有苦笑。
　　「這，這裡到底是什麼在打我們，怪在哪裡呀？」搗蛋鬼的聲音有一絲發抖。
　　「你對這些霧氣用下鑒定術看看。」我的話語裡帶著一絲無奈。
　　「鑒定術？」搗蛋鬼沉默了一下，似乎在使用技能，但不一會兒他又開口了，「等級不足，無法鑒定？這是怎麼回事？難道……」
　　「沒錯，這個霧氣就是怪了。」澀澀地說道，嘴裡像含了一片黃連，泛出苦味。
　　「整片霧氣都是？那怎麼打呀。」搗蛋鬼驚叫起來。
　　我也哭笑不得地盯著眼前這團迷漫過來迷漫過去的霧氣，一點辦法都沒有。而偏偏眼前的霧氣濃淡幻變著，像是在挑釁，又像是在嘲笑。
　　等等，似乎有什麼不對。剛才的鑒定術效果已經消失了，我急忙又加了一個鑒定術。啊，這個雪霧妖的名字怎麼一會兒紅，一會兒綠的。
　　怔怔地看了一會兒，我突然開口問道：「雪霧妖，你是妖靈還是妖魔？」話音剛落，眼前的霧氣突然一凝，先前的流動感停滯了下來。但除此之外沒有再多反應。
　　「安然，你在說什麼？」倒是旁邊的搗蛋鬼聽到我的話，奇怪地問道。
　　「沒什麼，我在試試有沒有辦法對付這個雪霧妖。你別多說話，小心自己的生命值，別亂動就好。」我悄悄用密語吩咐搗蛋鬼。
　　雖然眼前的霧氣彷彿凝固住了，但在我施放的鑒定術下，顯示出來的名字仍然在紅色與綠色間變幻著。我曾經試過自己的鑒定術，對於一般的NPC，鑒定出的名字是白色的，而對於普通玩家則是淺藍色，黃名和紅名鑒定出的效果就是橙色和紅色。野外一般的怪物鑒定後顏色是淡黃色的，至於天異村裡的那些妖靈，我看到的名字則是綠色。聽村長爺爺說，如果用鑒定術鑒定出的名字顯現暗紅色，那就是妖魔，遇見了要趕緊逃跑。
　　不過，眼前的霧氣一會紅，一會綠，這又是什麼情況呢。
　　我這邊回想著村長爺爺曾經說過的話，那頭的霧氣顏色變幻的更快了，而且紅色出現的時間越來越長。
　　「安然，我的生命值掉得更快了。」搗蛋鬼的叫聲把我從回想中驚醒，一看自己的界面，果然，失血的速度加快。再看面前的霧氣，名字已經頻頻閃現出紅光，只偶爾滑過一道綠色。
　　難道，眼前的雪霧妖正在變成妖魔？不管了，先對付了它，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緊。
　　可是，虛空放出一箭，箭支毫無阻礙地消失在濃霧中，然後又繞了一圈，被雀靈帶回箭囊。物理攻擊無效，這樣怎麼打？射出的這支箭似乎激怒了雪霧妖，濃霧又開始翻滾起來，眼前的名字變得通紅，而且顏色還在逐漸轉深。先前的那抹綠再也沒有出現。看來這只雪霧妖已經完全轉變成妖魔了。
　　物理無效，物理。。那麼法術呢？
　　往搗蛋鬼的方向斜了一眼，如果他還是法師就好啦。甩甩頭，丟掉這個念頭，還有什麼辦法？
　　對了，急忙招出小焰，我身邊還有個能用法術攻擊的寵物呢。不過，水克火，不知道小焰的能力在這樣的濃霧中能不能完全發揮。
　　還沒等我想清自己的擔心是不是多餘，小焰已經鑽出寵物空間，落在她的老位子，我的肩上。小腦袋一轉，看清（其實什麼都看不清）眼前的情形後，小焰嗖地一聲，帶著一道火光從我的肩頭直撲而下，沒入眼前的霧氣之中。
　　「小心。」忍不住叫出聲來。放出小焰對付雪霧妖到底對還是不對。看著眼前掩去小焰身影的霧氣，我開始覺得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