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 網游之天路 作者：水沁月 (己完成)

第5章 水，火，克，反克

　　小焰鑽入霧氣之後，這團白霧似乎就平靜了下來，再也沒有反應，我只能通過寵物面板查看她的狀態。從面板上看，暫時霧氣還傷害不到小焰，因為她的血量在進入霧氣後並沒有發生變化。但既便如此，眼前平靜卻讓我更加感到擔心。
　　可是除了擔心之外，我也再無法可想，只有凝視著眼前，暗暗為小焰加油。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這是似乎很短，又似乎很長的一段時間，佈滿四周的白霧突然劇烈地翻騰起來，一邊翻騰一邊收縮著，顏色也越來越深。如果說先前的白霧還能讓我們看到彼此隱約的身型，那麼現在，視線就被這片白色完全隔斷，整個人就像被禁錮在一個白色的盒子裡。
　　不過很快，這個白色的盒子就從我們身上被取走，我又可以看清四周的景象和身邊的搗蛋鬼。還有眼前的小焰，正全身冒著火焰在以一種螺旋型的軌跡旋舞著。從我們身邊脫開的白霧就像一股水流，匯往小焰螺旋型軌跡的正中。同時在軌跡的正中那團白霧緩緩收縮成一個球狀，而且這個白色的球型裡也不平靜，而是在小焰的火焰中象被燒到滾開的水一樣，不停地翻湧。
　　「哇，這個是？」搗蛋鬼看著眼前的景象，吃驚地摀住了嘴巴（好女性化的動作，安然繼續懷疑中。。。）。
　　「這是我的寵物，火屬性的。我剛才放她出來對付雪霧妖的時候還擔心她的火焰會被水氣所克呢，現在看來是白擔心了。」看著小焰對付雪霧妖一副輕鬆愉快的樣子，我的心也鬆懈了下來。
　　其實我是低估了小焰所發出火焰的威力。雖然沒有發育完全，但小焰仍是四神獸之一朱雀的繼承者，而她所持有的朱雀神火在威力上也堪比焚神滅魔的天火。
　　而眼前的雪霧妖雖然等級要比小焰高出許多，屬性也是克制小焰的水屬性。但擁有力量的層次不同，就使得它只能被小焰所反制，水多了可以滅火，但火的力量如果足夠大，也可以把水燒開，蒸發了。而我和搗蛋鬼現在所看到的就是一副小焰牌火爐在燒開水的景象。
　　周圍的霧氣已經完全收攏起來，形成一隻籃球般大小的白色圓球，懸浮在小焰的上空，小焰還在一圈圈地盤旋著，白球抖動著，但不知是逃不掉還是不敢逃，仍是停在那裡，而且還漸漸地在縮小著。當白球縮到足球大小，抖動更加地劇烈，而且還傳來哭泣似的嗚咽聲，聲音很細，如果不是看著眼前的畫面，我還會以為這是個五六歲的小孩子正在哭泣。
　　「安然姐姐，它好像挺可憐的耶，我們好不好放過它？」搗蛋鬼不知道什麼時候靠了過來，扯著我的衣袖問。
　　「放了它呀？」我皺起眉頭，其實我並不願意真的殺了這個雪霧妖，因為先前使用鑒定術時看到的綠色一直讓我心存懷疑。它到底是妖靈還是妖魔，若是妖魔除了也還沒什麼，但如果是妖靈，我突然想起天異村裡的人們，還有腰帶中的咪咪。
　　「可是，要是放了它，它又來攻擊我們的話，我可不知道小焰還有沒有那麼多力量再燒它一次。」這麼說的原因是我正看著面板裡，小焰的法力值正在慢慢地下降，已經降到了三分之一以下。
　　「也是呢，要不然……」搗蛋鬼看著眼前的白球，此時哭聲更大了一些。「要不然把它收來做寵物吧。」
　　「它是妖魔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收做寵物，不過，你可以去試試呀。」我比了一比那坨正在燒的開水。
　　「我？」
　　「是呀，我已經有兩隻寵物了，暫時不想要更多。」想想有事沒事就鬧成一團的小焰和寶貝，我暗歎了一口氣接著說，「你現在可以收兩隻寵物，而且從剛才的情形看，這個雪霧妖應該是輔助型的寵物，比較適合你用。」
　　「嗯。」被我這麼一說，搗蛋鬼興高采烈地走上前去，然後…………回頭看我，「安然姐姐，這個寵物要怎麼收啊。」
　　暈倒，我還以為自己是遊戲白癡呢，居然還有比我更呆的。（水水說：這就叫物以類聚）
　　「你用自己的血點在它的額頭上，然後使用收服技能就可以了。」
　　「哦，用我的血，嘶，好痛，然後，點在它的額頭上，呃，安然姐姐，它的額頭在哪裡呀？」
　　繼續暈倒中，我忘了，那一個圓滾滾的球，連上下左右都分不清楚，自然也就沒有額頭這個位置啦。「呃，那你隨便點哪裡都可以吧。」
　　「哦，點上去，然後，收服。啊，安然姐姐，好像點不上去耶，那個血全都流下來了。」
　　什麼，我三步並成兩步地趕上前去，果然，白色的圓球仍是白色的圓球，什麼痕跡也沒有，而剛才搗蛋鬼點上的血滴落在地上，已經凍成一小塊紅色的冰了。怎麼是這樣，難道說這是……
　　我抱著懷疑對搗蛋鬼說：「你再收服一次試試看。」
　　起先因為被搗蛋鬼的身子擋著，所以我沒有看清整個經過，不過這回我是看得一清二楚。搗蛋鬼被弄破的指頭點在圓球上，被小焰的火澆開的圓球似乎並不會燙手，搗蛋鬼的指頭輕易就陷進圓球裡，將圓球的表面激盪起一層漣漪，而血水也順著水流動盪的方向散來。但當搗蛋鬼一念：「收服。」進入水中的血液馬上又聚合起來，形成一個小血滴，然後從圓球中被排斥出去，落在了地上。
　　這個樣子好像是，沒錯，就像是懶魚饞燈想和寶貝簽約時的情形嘛。後來聽小焰說，高等級的BOSS會有意識地排斥主從契約，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雪霧妖看來不簡單呢。既然主從契約不行的話，就來試試平等契約吧。
　　正想著，旁邊的搗蛋鬼著急了，「安然姐姐，怎麼辦？要不然我們就把它放掉好了，你看它哭得多慘。」
　　「沒關係，我們再來試最後一次，如果再不行就把它放了好嗎？」
　　「啊，好的。」說完，搗蛋鬼就要把指上的血點向圓球。
　　「等等，」我攔住他，「這次簽約的時候，你還要念上一段話，我念一句，你念一句，念完了再簽約，明白嗎？」
　　搗蛋鬼帶著一絲疑惑看了看我，不過還是點點頭表示他已經明白。
　　「那好，你把血點在它身上，然後跟著我念：以創世之神的名義。」
　　「以創世之神的名義。」
　　「以吾之血為媒介。」
　　「以吾之血為媒介。」
　　「與眼前的生物締結契約。」
　　「與眼前的生物締結契約。」
　　「許以永恆的友誼，忠誠，永不背叛。」
　　「許以永恆的友誼，忠誠，永不背叛。」
　　念著誓詞的時候，血同樣在那個圓球裡散開。但這一次，搗蛋鬼再一使用簽約，水中的血液又開始收攏，但這回收攏的血不並沒有被排出來，而是在圓球的中心凝成一個符號，這個符號正像是小焰和寶貝額頭上的那個，平等契約之符形成，簽約成功。
　　

第6章 天心，人心，妖心

　　　「哇，我收到寵物了，安然姐姐，你看，你看，我收到了耶。」簽約一成功，我就召回了小焰，而這個圓球被搗蛋鬼一把抱進懷裡。此時的圓球象被包在一層透明的薄膜中，相當有彈性，被搗蛋鬼搓來揉去，擠成各種形狀。
　　「好了，快給它起個名字吧。」我笑著看著搗蛋鬼在那裡歡天喜地把新收的寵物搓圓揉扁，汗，有點可憐這個球了說。
　　「嗯，對了，我來看看它有什麼本事，然後給它起個好名字。」搗蛋鬼盯著這個圓球，似乎是在看面板中它的屬性。「啊，它的力量和智慧都好少耶，力量才2，智慧也只有3。你是不是笨笨的呀。」搗蛋鬼把這個球抬到與頭平高，球中的白霧還在翻滾著，隱約形成一張笑臉的樣子。
　　「怎麼會這麼低，這應該是一種比較高級的妖魔才是呀。」我感到十分奇怪，只能簽平等契約的妖魔應該差不到哪兒去的。
　　「呵呵，」搗蛋鬼轉過頭來扮了個鬼臉，手中圓球裡，白霧形成的那張臉似乎也向我吐了下舌頭。「它也只有力量和智慧不高啦，敏捷可是有7點呢，體質有10點哦。」
　　汗！高敏高體，是個耐打會跑的傢伙，力量不高難怪剛才攻擊我們去血那麼少，智慧不高，也是，剛才也沒見它用什麼法術。
　　「還有，還有，它對物理攻擊免疫，水系法術也免疫，不過火系法術的攻擊有50%的加成，其它法術則可以免疫30%呢。」搗蛋鬼看著寵物的屬性，越看越是興奮。
　　嘖嘖嘖，我也搖頭感歎著，這就不簡單了，物免之外，法術也基本減免了許多，可以說它唯一的剋星就是火系法術了。可是，它又是水屬性，怎麼會？看著搗蛋鬼懷裡的圓球，再看看遠處山巒間飄浮的雲霧，也許，正是因為它先前向霧一樣散開，結果單位體積之內的水量過少，所以被火系反克了吧。後來收縮體積的時候，已經受傷損失太多，所以還是無法對抗小焰。應該是這個原因吧，我使勁搖搖頭，算了不想啦，反正都收到手了，再想那麼多有什麼用。（其實這個時候我還不知道小焰的火焰有多麼的利害）
　　「那你要叫它什麼名字呢？」
　　「安然姐姐，你說呢？」搗蛋鬼被我的問題楞了一下，馬上，這個壞小孩又把問題丟回來給我。
　　好吧，要我起名字是嗎？瞄了眼搗蛋鬼懷裡的圓球，那張白霧構成的臉忽隱忽現，「看它現在這個樣子，叫它皮球好了。」
　　我的話音剛落，那個圓球就顫抖了一下，搗蛋鬼低頭看向它，「安然姐姐，它好像不喜歡這個名字耶，換一個好不好。」
　　「怎麼叫我想呀，這可是你的寵物。」
　　「可是人家比較喜歡讓安然姐姐來起名字。」搗蛋鬼眨巴著他那雙大眼睛，滿臉乞求地望著我。
　　「不准用人家這個詞，你可是男生呢。」雖然我常常陷入懷疑中，但還是讓他認清自己的性別會比較好一點吧。「不想叫皮球呀，那也行，籃球，足球，水球，保齡球，要不讓它再縮小點，叫它乒乓球好了。」
　　「安然姐姐，別開玩笑了，幫我的寵物起個好聽點的名字嘛。」搗蛋鬼急得直跺腳，鬱悶，又是女性化的動作。深深的無言的懷疑……
　　「我覺得這些名字都挺好聽的，好好好，別跺腳了，山都要塌啦。換一個就換一個，嗯，它起先變成霧的樣子倒也不錯，按那個模樣，叫它飄渺好了。」
　　「飄渺，這個名字好，真好聽，你以後就叫飄渺啦。呵呵。」搗蛋鬼開心地把飄渺丟高了又接住，我怎麼看都還是象皮球。
　　「好啦，搗蛋鬼，別玩了，我們繼續爬山吧，你不是說要看看峰頂的景色嗎？」
　　「嗯，就來了。」
　　收好東西，我們繼續往山頂上爬去，但沒走兩步，一陣更濃重的霧氣猛捲了過來，將我和搗蛋鬼包在裡面，慘了，小焰法力值已經見底，還沒恢復過來。我本想讓它自行恢復，所以沒有餵它藥喝。剛伸手要去拿藥，我發現自己居然不能動彈了。
　　濃霧裡，身旁搗蛋鬼懷裡的飄渺嗚嗚地叫喚了幾聲。難道是它招來的同類？慘了，剛才把它打得那麼慘，那現在，要被報復了。
　　正想著死後重生要怎麼好好的虐待飄渺，身子一鬆，控制力又回到身上，可以自如地行動了。籠罩四周的白霧也開始變幻，在眼前匯聚起來，慢慢形成一個人型的輪廓。
　　霧才一散開，我就急忙轉頭去看搗蛋鬼，只見他瞪大了眼睛，盯著面前由霧氣凝成的人型，而他懷裡的飄渺此時卻安靜下來，結出一張小臉，竟和搗蛋有七分相似。
　　霧氣越來越凝實，形成的人影也更加清晰，長髮飄拂，曲線玲瓏，是個女性的形態。我還沒反應過來眼前是怎麼回事，那個霧氣結成的女性伸出手來，從怔怔的搗蛋鬼懷裡將飄渺抱了過去，搗蛋鬼急忙抬起手，想搶回飄渺，但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將手放了下來。
　　霧女抱著飄渺輕輕撫摸著，我試著放了個鑒定術，綠色的雪霧妖三個字，別的一樣是問號，妖靈？正想著，對面的雪霧妖似乎感應到我在查看她，抬起頭來笑了一笑。
　　「我不知道該恨你們還是該感謝你們，人類。」她說話的聲音如山泉滴落，潤澤而輕脆。
　　「那個，那，飄渺是你的孩子嗎？」搗蛋鬼喃喃地開了口，滿眼不捨地盯著雪霧妖懷裡的飄渺。
　　「是的，他是我最小的孩子。」雪霧妖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傷感，抬手撫摸著飄渺，飄渺在她懷裡傳出咯咯咯的笑聲。
　　「您，是妖靈對吧？」我忍不住問道，對這種慈母的形象，我是決對沒辦法出手攻擊的。
　　「是的，我和我的孩子都是霧妖一系的妖靈。」
　　「但是，為什麼他，我，我剛才看他是妖魔的。」我有些吃驚，雖然回想起先前紅綠閃爍的名字，心底有些明白是怎麼回事。但現在看到眼前溫柔說話的雪霧妖，我有點不敢相信這樣的妖靈母親會帶出一個妖魔的孩子。

第7章 天下慈母心

　　聽到我的話，雪霧妖那張白霧凝成的臉上流露出一種悲怯的神色。我知道遊戲中的人型NPC往往都已經有相當高的智能，但從來沒想過，由霧氣凝成的人型也可以展現出這種痛苦到幾近絕望的神色，我的心像是被眼前的雪霧妖一把揪住，生生地發疼。身旁的搗蛋鬼也一把拽緊我的衣袖，手似乎在微微發抖。
　　過了一會兒，雪霧妖從那種傷心裡掙脫出來，緩緩地開了口：「我們這一族人是由山間的霧氣所幻化，終年與美麗的山川秀色相伴，使我們都能心態平和地修練，所以，我們這一族人多半都是妖靈，至少在我出生這六百年內沒有聽說有族人化為妖魔過。」
　　「六百年！」貌似我進遊戲還不到六百天呢，真不知道這年月是怎麼算出來的。
　　「是呀，族裡平靜了至少有六百年，但沒想到……」雪霧妖哀傷的眼神滑過飄渺，飄渺似乎有所感應，發出嗚嗚的聲音，彷彿在小聲地哭泣，心疼得搗蛋鬼一直輕撫安慰它。看見搗蛋鬼這麼心疼飄渺，雪霧妖流露出放心的神色。
　　「被你們簽為寵物的，正是我在前些時候分裂，所生出來的孩子。」（暈捏，怎麼天路裡的怪都是無性繁殖的，朱雀這樣，雪霧妖這樣，估計白虎也是這樣吧）雪霧妖定了定神繼續說道，「這個孩子十分的調皮，但非常善良，很喜歡在白茫雪山的山腳下玩耍。而且還和山腳下剛練成妖靈的樺樹妖成了好朋友。但是前不久，白茫雪山一帶突然來了許多的人類，他們四處殺戮白茫雪山裡的獸類。雖然我們覺得這些人類殺戮過盛，但因為那些獸族渾渾噩噩，並無靈性，也與我們沒有交集，所以就不太在意。但沒想到那一天……」
　　說到這裡，雪霧妖的聲音變得苦澀起來，眼神越過我們，投向了遠方，彷彿又回到那讓她痛苦的一天：「那天和以往一樣，這孩子開開心心地下山去找樺樹妖，還告訴我樺樹妖最近認識了幾個人類朋友，所以約他一起去玩。我沒在意地答應了，只讓他晚上早點回來，別耽誤了修練。但沒想到，很遲了，還沒見他回來。我也沒多想，只以為他玩瘋了，所以下山去找他。沒想到一到山下，我就看見……」
　　雪霧妖的聲音變得哽咽，純白的霧氣凝成透明的水珠滑落下來，在半空中就結成冰晶，叮叮鼕鼕地落在石頭，碎了一地。
　　雪霧妖來到山腳下，並沒有看見自己和孩子與樺樹妖，人類一起嬉玩的場面，而是一群人類正在圍攻樺樹妖和她的孩子。那些人類似乎知道樺樹妖和她孩子的弱點，一隊的火系法師在戰士的保護下，不停地用火球燒灼著兩個小妖靈。雪霧妖趕到時，樺樹妖已經被點燃，全身著火，像雪地裡插著的一個火把，而自己的孩子也被火焰蒸發的十分稀薄，就要消散了。
　　雖然當時的飄渺努力攻擊著那群火系法師，可是一旁光系法師聖光彈的回復能力，卻使它的努力宣告無用。
　　雖然那時飄渺可以獨自逃開，畢竟它的速度很少有人能夠追上，可是為了它的朋友樺樹妖，它仍是留在原地，努力地保護著自己的朋友，並試圖用自己體內的水份撲滅樺樹妖身上的火焰。
　　看到眼前的情形，雪霧妖憤怒了，她散開自己的身子，席捲而過，將整個戰場都籠罩住。雖然那些火系法師仍在努力地丟著小火球，但是這些只能對飄渺或是樺樹妖這樣的小妖靈有效，對於已經修練了五百多年的雪霧妖來說，這些火球不過讓她覺得溫暖了一些罷了。漫天覆過的霧氣不但熄滅了樺樹妖身上的火焰，也補充了飄渺失去的水份，還將這一群人類牢牢地困住，一點點抽掉他們的生命值。最後，戰場上只留一堆的藥品與裝備，散落滿地。
　　雪霧妖的趕到只救下了飄渺，飄渺的朋友樺樹妖身上的火焰雖然被撲滅，但火系力量的燒灼效果卻還殘留著，抽取了它最後一點生命力。失去了朋友的飄渺開始怨恨人類，雪霧妖怕這種怨恨會將自己的孩子引入歧途，所以將它限制在白茫雪山一個少有人跡的山峰上。
　　但即使這樣，對人類的仇恨仍舊使得飄渺開始向妖魔轉變。雪霧妖不知如何是好，所以這些天一直在四處求教那些更加年長一些的妖靈，一時沒看好飄渺，讓它離開了山峰。而又恰好被爬山的我和搗蛋鬼所吸引，前來攻擊我們。於是就發生了後來這一連串的故事。
　　說到這裡，雪霧妖深深地歎了口氣，用一種無奈的眼神看著懷裡的飄渺：「我向老一輩的妖靈詢問過，他們說如果不想這個孩子變成妖魔，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他自己看開了，放下心中的執念，另一個，則是讓人類將他收為寵物。因為我們妖靈在被收為寵物之後，因為契約的壓制，原本的情感都會被淡化，而與主人之間的情感則會被強化。這個孩子如果被收成寵物，他原本的恨意自然就會被淡化許多，這樣一來也就不會再轉為妖魔。但同樣的，成了人類的寵物後，他對我的親情也會變淡。不過，以這個孩子的表現看來，想他自己能走第一條路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一直在猶豫是否要走這第二條路，同時也在考慮由誰來做這個孩子的主人。但沒想到一回到山上，就發現他已經成了你的寵物。」說到這裡，雪霧妖將目光投向搗蛋鬼，而飄渺似乎也膩夠了自己的母親（確定？-_-!），開始在雪霧妖的懷裡滾動起來。
　　雪霧妖長歎了一口氣，又將飄渺放進搗蛋鬼的懷裡。「帶他走吧，讓他去好好看看這個世界，讓他瞭解人類並不是只有一種，也許這樣的話，他才可以真正放下自己的仇恨。而且，雖然你的眼裡有些我看不清的東西存在，但你仍舊是個善良的孩子，我想你會成為他的好主人的。還有，飄渺這個名字很適合他。」說完這話，還轉過頭來，對我微笑了一下。
　　如果說之前我還只是在聽一個悲傷而無奈的故事的話，這一刻，我真的是驚呆了，雪霧妖說的是真的嗎？一段電腦程序居然可以從我們的眼神中做出推斷，這需要什麼樣的智能啊。暗地裡搖搖頭，逼自己甩去一些想法。
　　搗蛋鬼卻好像對雪霧妖話裡傳出的信息沒有什麼反應，只是抱緊了手中的飄渺，「我一定會好好對待飄渺的，很疼它，照顧它的。而且以後，我也會常常帶飄渺回來看你的，我保證。」
　　聽了搗蛋鬼的話，雪霧妖似乎開心了一點，她點點頭，慢慢地退開身子。原本婀娜的線條開始模糊，漸漸的又散成一片霧氣，然後緩緩變淡，化為烏有。這個過程中，我一直盯著飄渺凝出的那張小臉。天真的孩童臉上帶成不匹配的傷感表情，白色沒有瞳仁的眼睛注視著雪霧妖散去的方向。果然，收為寵物也只是讓它原有的感情變淡而不是消失，以後，飄渺心底那不堪的記憶又會帶來怎樣的影響呢，看著一個紅潤，一個雪白的兩張相似的臉寵，心底隱隱有些擔憂。

第8章 白癡，大雪崩

　　雪霧妖散後很久，我和搗蛋鬼仍是怔怔地站著，在消化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好一陣子之後，我走過去，扶住搗蛋鬼的肩膀：「我們走吧！」再想多說兩句，卻發現沒什麼可講的。只好轉身收拾好帳篷。
　　再回過頭，搗蛋鬼深深地吐了一口氣，用力抱了抱懷裡的飄渺，「安然姐姐，我一定會帶好飄渺，讓它忘記以前的仇恨，今後可以快快樂樂的生活。」眼神堅定地看著我，突然，我覺得眼前的搗蛋鬼似乎真的滿了16歲，不再是個天真的孩子。
　　「好啦，我們快點動身去山頂吧，要不太晚了，不知道找不找得到合適的地方宿營下線呢。」
　　也許現實裡的雪峰並不好爬，但在遊戲中，這個難度已經被降低了很多。雖然疲累，我和搗蛋鬼還是爬上了山頂。踩著腳下的積雪，眼前是綿延而去潔白的群山，頭頂的藍天清亮如薄脆的琉璃，難怪那麼多人喜歡登山，原來站在高處看風景的確是與眾不同。
　　而身邊的搗蛋鬼更是興奮，收了只好寵物，加上山頂的美景讓他有些忘乎所以。他把飄渺頂在頭上，雙手攏在嘴邊，對著遠山大喊：「我爬上山頂了哦。」
　　遠遠地，也傳來一陣聲響：「山頂………………哦……………………」
　　「回聲，是回聲耶。」搗蛋鬼或是在現實中並沒有爬過山，這回在遊戲裡聽到回聲非常的興奮，拉著我的袖子開心地直跳。
　　「是呀，是回聲。」我喃喃地答到，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只好一直四下張望，是什麼地方有問題呢？
　　「啊！……………………」搗蛋鬼還在開心地朝著遠方大喊大叫。
　　「啊！……………………」回聲也一遍遍地傳來，聲波震盪，連腳下的雪地也傳來輕微的震動之聲。等等，雪地，我暈。
　　急忙轉身，一把摀住搗蛋鬼的嘴巴。搗蛋鬼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在我懷裡掙了幾掙，發現是我就安靜了下來，拿他那雙烏溜大眼帶滿疑惑地看著我。
　　而我沒有注意他，只顧盯著腳下的雪地，果然，有震動傳來，雪地正微微發顫著。悄聲對搗蛋鬼說道：「這裡是雪山吶，你剛才大叫，好像引起雪崩了。」
　　「雪崩。」搗蛋鬼似乎不太理解這個詞，疑惑地問了一聲。不過我話語中的顫抖和恐懼似乎也傳了一些給他，讓他也小心而警惕地看著四周。
　　但雪崩這種自然之力卻不是小心能夠避免的，響聲和震動越來越大，腳下的雪層被震動剝離向下滑去，而山下雪流已經開始加速，激起的塵煙漫上半空中。
　　「這，這就是雪崩。」搗蛋鬼驚異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恭喜你，答對了。這就是你引發的雪崩。」我唉著氣說到，偏偏我倆就在峰頂上，想跑都沒處跑，這下掉半級是免不了啦。
　　很快，原本堅實的雪地開始松裂，裂痕往我們的腳下延伸過來，我和搗蛋鬼一直向後躲著，但沒想到，身後也出現了裂痕，一腳踩塌，我和搗蛋鬼被雪流帶著向山腳下滾去，不停地翻轉中，被團在雪裡形成了兩個大雪球。
　　（水水是南方人，這一節只能憑想像來寫了。如果有錯，反正是遊戲嘛，大家多多包涵。）
　　不停的翻滾讓我暈頭轉向，胸口悶得想嘔又嘔不出來，只是奇怪自己為什麼還在滾動，沒有出現在重生點上。雖然進遊戲後我還沒死過，也沒想過試試死亡的滋味，但是現在，我真的是想一死了之呢，嘔。
　　不知道滾了多久，終於，雪球似乎撞上了什麼，轟地一下炸開，而我也被彈了起來，倒飛出去，落在雪地上。被雪球壓緊的雪地仍然被我砸出一個坑來。
　　我躺在坑底動彈不得，滿眼的金星直冒，腦袋昏昏的，裡面似乎有什麼一直在嗡嗡作響。躺了半天，我才緩過氣來，再一看自己的狀態，眩暈，血也只剩下一點點，不過看起來是死不掉了。
　　抖著手，摸索出一把補血丸塞進嘴裡，看著血量漸漸恢復，人也一點點地清醒過來。轉著頭往兩邊看，雪坑被砸得挺深的，我像是被埋進了地裡，看不到旁邊的情況。
　　不知道搗蛋鬼怎麼樣了呢，我估計自己是因為這身裝備的超強防禦才能倖免與難。但是搗蛋鬼才20級，而且身上的裝備也沒多好，估計已經回復生點了吧。這裡已經出了主城的範圍，沒辦法通信呢，要不要回頭去找他呢，還是繼續一個人四處去逛？還有，搗蛋鬼剛收了飄渺，現在死了會掉上半級，19級半可是不能有寵物的，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麼問題。躺著身子不能動，只好這樣胡思亂想了一大堆。
　　終於，身邊的無力感和腦中的暈眩都消失了。而血量也早就補回全滿狀態，我撐著自己爬起身來向四周看去。這是在一個山谷裡，四面的山巒彙集在此，形成了一個小小的谷地，而這個谷地集滿厚厚的雪，多半是從這次雪崩中滑落的吧。
　　再一打量，不遠處白色的雪地裡竟有個灰色的影子，還在不停地波動著。會是什麼呢？我朝那個方向走去，厚厚的積雪拖住腳步，讓行走變得更加困難。但好在影子離得不遠，我很快就走到了跟前，低頭一看，呃，居然是搗蛋鬼，他也在雪崩中活了下來。
　　再凝神細看去，搗蛋鬼的身邊浮動著一層霧氣，霧氣在慢慢地凝合著，所以我起先才會看到那些波動。最後霧氣凝成一個小球，原來是搗蛋鬼新收的寵物飄渺。看來是它在雪崩中把自己鋪開來包住了搗蛋鬼，這樣形成一個緩衝層，所以搗蛋鬼才能夠活下來。
　　讚許地對著飄渺點點頭，摸了摸它。我俯身撐起搗蛋鬼，取出一顆補血丸，弄破表皮後塞進他的嘴裡。隨著血量的恢復，搗蛋鬼慢慢清醒過來。
　　「不要告訴我，我還活著。」搗蛋鬼的聲音比起之前少了幾分清脆。呵呵，渾身痛吧，這個滋味我剛才可是嘗過。
　　「很遺憾，你還活著呢，所以現在才會全身疼痛，你這個笨到引發雪崩的大白癡。」直接一個響頭敲上去，飄渺移過來想擋，但沒擋住。
　　「啊，痛。我倒想直接死掉算了，反正可以重生，比現在這樣好多了。」搗蛋鬼嗯嗯唉唉地說著。
　　「知足吧你。」我拿眼睛斜了他一下，「你要真死了可要掉上半級，不到20級可是收不了寵的，你不打算要飄渺啦？」
　　聽了我的話，搗蛋鬼還沒反應過來，飄渺到是先聽懂了，嗚嗚地直拿自己的小圓身子去蹭搗蛋鬼的臉。
　　搗蛋鬼趕忙抬手去安撫飄渺，但一動，他的身上又開始疼痛。呵呵，就欺負你，誰叫你大喊大叫弄出雪崩來連累了我。
　　「那個，人家不是沒見過雪山嘛，哪裡知道這些事。」搗蛋鬼嘟喃道，我這才發現自己無意間把心裡話都說了出來。
　　「好啦，你可以動了沒有，我們快點離開這裡吧。」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催促道。
　　搗蛋鬼試著活動著身子，開始動作還有些僵硬，但慢慢也就恢復了。
　　我們正準備試著離開這個山谷，突然，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別呆在那兒，快往東南方向跑。」
　　是叫我們吧？轉頭望去不遠處有個人影。可是東南，東南是哪個方向，我可是路癡。
　　那個人影好像看出我們不辨方向，又喊道：「右前方，往右前方走。」
　　我急忙拉起搗蛋鬼往右前方跑去，那裡是個小山坡，雖然身上還疼，但我們仍然努力地向山坡上爬著。不知道那個喊話的人是誰，可是，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種力量，讓人不得不信服，這也是我和搗蛋鬼肯聽他的吩咐往東南方向跑去的原因。
　　

第9章 堪輿師

　拉著搗蛋鬼爬上右前方的一個小山坡，往這邊走沒有多少積雪，腳下踩的是堅硬的石頭，所以跑起來速度並不慢。上了山坡才要停下來喘口氣，那個聲音又喊到：「別停，往左邊跑。」我們馬上又轉身向左，搗蛋鬼剛緩過氣來，現在跑得更是氣喘吁吁的：「安然姐姐，我們為什麼要跑啊？」
　　「呃，我也不知道。」我一邊跑一邊答道。自己也覺得奇怪，但就是不由自主地照著那個聲音說的去做。順著左邊的山梁跑了一段路之後，拐了個小彎，就看到了剛才說話的那個人。打扮相當的奇怪，一身灰藍布的長褂，頭髮在頭頂上紮成一個小髻，白淨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如果手上再拿把拂塵，那就是個標準的道士了。不過現在這個人手中並沒有拂塵，而是一個奇怪的圓盤。
　　「你好，剛才是你叫我們跑的嗎？」看著對方在對我們微笑，我自然也不好意思大聲說出什麼責怪的話，不過，問題還是要問的。
　　「是呀，我讓你們快跑，那是因為……」那人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向我們身後一指。
　　我和搗蛋鬼回頭看去，只見對面的山坡轟隆隆地又滑下一股雪流，應該是剛才雪崩的聲音引發的二次崩塌，而雪流的方向正指向我們剛才呆的那個小山谷。雖然是二次被引發的雪崩，但衝下來的積雪依然不少，那個小小的山谷馬上又被填高了一層。
　　啊！……我和搗蛋鬼都被嚇呆了，張大了嘴看著眼前的一幕，雪流激起的飛沫甚至濺到我們現在站的位置。奔騰而下的雪流在山谷裡激盪了好一陣子才平息下來。而我們直到雪流濺起的飛沫完全沉寂，才能勉強地過了神。轉身看著這個叫我們快跑的人。如果剛才我們沒有跑上來，現在只怕又被埋在底下了吧。
　　「啊，那個，」我又回頭看了眼那個山谷，然後對這個救了我們的人說道，「謝謝你，要不是你叫我們，現在我們恐怕就被埋在底下了。」
　　「是呀，是呀，謝謝你。」搗蛋鬼也在一旁說道，「不過你怎麼知道那邊會有雪滑下來？」
　　我側頭看了搗蛋鬼一眼，是呀，我爬起身的時候已經四下打量過了，並沒有發現雪再次崩塌的跡象。對方又是怎麼知道的呢，而且搗蛋鬼能想到這一點，心思也是夠細膩的，我就沒注意到。
　　「呵呵，」對面的人輕輕一笑，「我也不知道還會有雪崩，不過……啊對了，我忘了做自我介紹，我叫做天野青鳥，31級的堪輿師。」
　　「你好，我叫安然，30級弓手。」
　　「我是搗蛋鬼，20級的斧戰士哦，我的力氣很大的。」
　　瞥了眼搗蛋鬼身後快和他整個人一樣高的斧子，我分明看到天野青鳥的頭上有冷汗流了下來。
　　「對了，你說你也不知道有雪崩，那為什麼還叫我們跑啊，而且還先往右前方，然後又向左跑的？」我急忙岔開話題。搗蛋鬼的打扮相當有殺傷力，十個人看見有十一個要暈上一陣子（多出的一個是寵物）。
　　「那是因為我的職業。」
　　「職業，你剛才說你是堪輿師，那是什麼職業呀。」我這才反應過來，剛才天野青鳥做自我介紹時說的那個職業相當的奇怪
　　「對對對，這個堪輿師是不是隱藏職業？我怎麼都沒有聽說過？」搗蛋鬼巴眨著他的大眼睛，用一副你快說吧，我是好奇寶寶的神色看著天野青鳥。
　　似乎被我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天野青鳥的臉紅了紅，側過頭說：「堪輿師是特殊職業，不過說起來和隱藏職業也差不了太多了，因為轉職的條件相當的嚴苛，基本上很少有人能達到。也許有些老人家進來玩天路的話，還有可能轉到，不過像我這麼年輕的，估計是沒有了。」聽天野青鳥說話的口氣對自己的職業相當的得意。
　　「堪輿師？那是什麼職業？怎麼都沒聽說過。」我和搗蛋鬼面面相覷，顯然兩個人都沒有聽說過這人職業。
　　「現在的年輕人，都把傳統給忘了。」天野青鳥邊搖頭邊歎氣地說道，「堪輿中堪謂之天道；輿應之地道，測堪輿是謂天地之道。也就是觀天文地理，氣勢走向而卜事推理之職。」
　　相當文縐縐的一段話，聽得我和搗蛋鬼眼暈，不過大體上還是瞭解了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換句話說，你就是看風水是吧？」搗蛋鬼直接到天野青鳥的話用自己的想法翻譯一遍後說了出來。
　　「呃，要這麼說也不是不可以，當然，也不完全是。」顯然天野青鳥被搗蛋鬼的話狠狠地噎了一下。
　　「對了，天野青鳥，」我急忙插話道，畢竟人家是救了我們倆，總不好讓他下不來台。「你剛才說沒看到有雪崩，卻知道要叫我們逃跑是怎麼回事？」
　　「那是因為眼前的這個地勢。」天野青鳥抬手指了指那個山谷。「以地理來說，眼前這個山谷是諸陰彙集，天坑地陷之形，如果陷在裡面那就是九死一傷的下場，是個死地。」
　　「死地，那……」雖然不信什麼風水之說，但天野青鳥的話還是讓我大吃了一驚。
　　「不過，剛才剛剛雪崩過，將谷裡的地勢抬高了一些，所以死地才能出現生路，生路就在你們的東南方，就是我剛才叫你們跑的位置。」
　　哦，我再一打量起先逃跑的路徑，那邊的雪已經完全震落，露出底下的土層，從那邊跑開的確速度要快得多，而且更安全。
　　「還有，我剛才看到你們是兩個人在下面，二人為從，從有隨從、跟從之意。剛才已經有過一場雪崩，我以這個從字推想，應該還會有一場雪崩發生，所以才叫你們趕緊跑的。」顯然，剛才的二次雪崩應驗了天野青鳥的推斷，讓他相當的得意，抬手撫著下頷不存在的鬍鬚，一副窺得天機的樣子。
　　「哇，這麼神呀。」搗蛋鬼被說得一楞一楞的，瞪大了眼睛看著天野青鳥。
　　「好啦，你們快離開這兒吧，這山裡可不太安全。我起先在半山腰的地方發現有妖氣殘留，但是想循妖氣追去，卻發現痕跡斷了，真是奇怪。」
　　我和搗蛋鬼相互看一眼，然後一起低頭，看向被搗蛋鬼抱在懷裡的飄渺。
　　那個，好像是在說它吧。我偷偷一指飄渺，用眼神詢問道。
　　搗蛋鬼回給我一個很有可能的眼色，然後又轉頭看向天野青鳥：「那你呢，你要去哪兒？」
　　「我，我要去尋龍。」

第10章 三堂會審

　　　「龍？那不是神獸嗎？」我嚇得叫出來。「你才30多級就可以對付神獸了？」
　　「不是這樣的。」天野青鳥被我的話逗笑了，「堪輿學上的龍指的是龍脈，怎麼說呢，你也可以把它想像成山脈的走向，當然這只是比較簡單的看法，說太深你也不好理解。」
　　「那尋龍是不是指探查山脈的走向？」搗蛋鬼在一邊問道。
　　「差不多可以這樣說吧，這是我們堪輿師升級的方法。我們打一般的怪物是沒有經驗的。想升級就只有收伏妖魔或者使用堪輿術得到正確結論。但妖魔往往都很強大，所以只用堪輿術尋龍能夠讓我很快的升級。」
　　「好特別呢。」我一邊說著，一邊低頭去看天野青鳥手中的圓盤。
　　「這個是羅盤，用來指方向，計算，測量用的。」天野青鳥把手抬高了一點，讓我看個仔細。不過我還是看得兩眼迷糊，因為上面的刻度並不是1，2，3，4或者東，南，西，北什麼的。而是子，丑，寅，卯加上甲，乙，丙，丁，另外還有乾，坤，艮，兌之類，反正複雜得很。中間還有個小八卦正在不停地閃光。
　　看了一會兒，只覺得頭腦發暈，我急忙移開視線，搖了搖頭：「看不懂。對了，你打一般的怪物沒有經驗，那怪物要是攻擊你怎麼辦？」
　　「只有要這個羅盤在，一般的怪物是不會攻擊我，當然，有可能會遇到妖魔，不過我也能預先查覺到它的妖氣，算出它的實力。然後決定該躲還是該收。」
　　「真有趣呢。」搗蛋鬼也盯著羅盤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暈頭暈腦地說道。
　　「好啦，我也該走了，很高興遇到你們。」天野青鳥將羅盤攏進袖子裡，滿含深意地看了一眼搗蛋鬼懷裡的飄渺，然後舉步離開。
　　「我……」看見搗蛋鬼要抬腳追上去，我急忙伸手一繞，摀住他的嘴巴，然後對著天野青鳥揮手：「那再見了，謝謝你剛才救了我們。」
　　看著天野青鳥的身影遠去，消失在山脊之後，我才鬆手放開搗蛋鬼。
　　「為什麼不跟著他呀，他那個什麼堪輿好好玩呢？」搗蛋鬼有些不開心地說。
　　「你真要跟上去嗎？別忘了，他可是靠收妖魔加經驗的，你不想要飄渺了嗎？」我用手一指膩在搗蛋懷裡的飄渺，飄渺似乎聽懂了我的話，小圓球一漲一縮的，在搗蛋鬼懷裡直蹭。
　　「可是，飄渺已經是我的寵物了，應該不會吧。」我的話讓搗蛋鬼有幾份害怕。
　　「這可難說的呢。」
　　「那就算了。還是我們兩個一起悠遊天下，看風景吧。」很快，搗蛋鬼的精神就回來了，興高采烈地一邊摟著我的手，另一邊手向前一揮，「出發。」
　　「不出發。」我打斷他的話，「找個安全的地方下線吧，玩了大半天，該休息了，明天再來。」
　　**********
　　差不多是吃晚餐的時候了吧.我撐著自己坐起來，套好衣服.突然隔壁傳來吵嚷聲，是大哥的聲音.奇怪，這時候他應該還在公司的呀.
　　仔細聽去，還有媽媽和二哥的聲音夾在裡面.少見大哥這樣地大喊，不過，聽他說話的內容似乎和我有關呢.
　　「小悠，你幹嘛突然摘我的頭盔，我正要拍到一件極品鎧甲呢，這下子都沒了。」
　　「安安也沒了。」
　　「什麼？不會吧，安安不就在隔壁？」
　　「遊戲裡.叫你照顧安安，你到好，現在把人給照顧沒了。」偷笑，難得聽到大哥說這麼多話呢.
　　「安安不在白虎城？」
　　「嗯。」
　　接著就是乒乒乓乓的聲音，聽見房門打開，我對著那個方向比了個「V」的手勢，離家出走成功.
　　看到我一副惡作劇成功的表情，大哥二哥都深深歎了一口氣.
　　「安安，留在白虎城不好嗎.有大哥二哥照顧不好嗎？」二哥哭腔哭調地問道.
　　「回來。」
　　我頭一偏，嘴一噘:「才不要呢。」
　　「怎麼啦，你們在鬧什麼？」媽媽似乎被驚動了，也走了進來問道.
　　「媽，安安離家出走了。」二哥的耍寶功力一向高超，只是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樣的表情呢.
　　「離家出走？」媽媽一驚，再看乖乖靠坐在一邊的我，鬆了口氣:「不是在這兒嗎，什麼離家出走，嚇我一跳。」
　　「不是這裡啦，是遊戲裡面.安安乘我們去朱雀城參加拍賣會的時候離開白虎城，現在跑到....。」二哥不知道我上哪去了，只好轉向大哥求助，「小悠，安安上哪去啦。」
　　「失蹤。」
　　「媽，你看，安安現在跑到失蹤去了.呃，什麼，失蹤，怎麼會失蹤了？」
　　「我找人到各主城用飛鴿傳書，都聯繫不到她.她應該到了主城控制範圍之外。」
　　那當然，一下就被找到，那還叫離家出走.悄悄再比個「V」給自己.
　　「安安，你跑哪去了。」
　　「不說，說了會被捉回去，我才不要老呆在白虎城，好悶，好無聊哦，媽，你就讓我自己到處跑到處玩嘛。」撒嬌神功發動.
　　「可是，小默不是說有人要找你的麻煩嗎？」
　　「我如果呆在白虎城才容易被他們找到呢，你想想現在連大哥都找不到我，那些人又怎麼會找到我.而且這是遊戲，就算被找到了，大不了和他們打一架嘛.怕這怕那的，我這個遊戲還怎麼玩呀。」
　　「說的也是呢，小悠，你就讓安安自己去玩吧，大不了每天吃晚飯的時候，讓安安匯報一下行蹤就是啦。」還要匯報行蹤啊，算了，這也比關在白虎城好.
　　大哥沉吟了一會兒，似乎是覺得一直讓我留在白虎城也的確是為難我了，於是答應到:「讓安安自己玩其實也沒什麼，不過如果有事，記得找大哥二哥幫忙，還有，每天都要匯報行蹤，知道了嗎？」
　　「知~~~~~道~~~~~~~~~~啦~~~~~~~~~~「我拖著聲音答道，革命只成功了一半，嗚!~~~~~~~~~~~~~~
　　「那，安安，你現在在哪裡？」二哥急忙湊上來問道.
　　「白茫雪山。」
　　「白茫雪山？那不是在玄武城還要往北嗎？你怎麼跑那麼冷的地方去？」
　　「嗯你知道白茫雪山在哪？」
　　「那當然，早有人把地圖跑得差不多了，一些主要的河流山脈什麼的也有人畫出來貼在官網上~~「啪，呃.二哥估計又挨打了，誰叫他又忘了我不能上網看資料.
　　「當然要往那邊跑，這樣才會出你們的意料嘛。」其實是不小心按錯的...
　　「好啦，好啦.別再說這些了。」媽媽站出來打圓場。」都下去吃飯吧，今天我和你爸一起去海釣了，風景真的很不錯呢。」
　　二哥抱起我跟在媽媽和大哥後面，「這麼好呀，那我也要去海釣。」
　　「不准，一個個全都不許來打攪我們的二人世界。」
　　嘻~~~~~~~~~~~~~

第11章 改行，再掉一次懸崖

　三堂會審之後，我開始名正言順地在冰原上逛蕩。這期間，白虎城幾大主城都發生了許多事。聽說第二個幫派已經建立成功了，在青龍城。聽說朱雀城的拍賣會又引出不少的糾紛，聽說我那些烤肉被十個一組，十個一組地拍賣，價值不斐，讓我的腰包裡一下多了幾十萬的金幣（當然還米拿到手）。聽說大哥在白虎城發展的很好，已經控制白虎城近40%的店面和資源。當然，這些都只是聽說而矣，我壓根不關心這些。此刻，我和搗蛋鬼所要做的事相當的膽大妄為，那就是：一個二十來級和一個三十剛冒頭的小菜鳥，正準備對冰源上五十多級的怪物們開刀。
　　「削尖點，再削尖點，這樣傷害才夠高嘛。」冰原一側的雪松林裡傳來一個聲音，嫩嫩脆脆地叫著，聲音裡有掩飾不住的興奮。
　　「笨，削太尖了容易斷掉的，一斷掉就不起作用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答道。
　　「這個真的有用嗎？」脆嫩的聲音帶著幾分懷疑地說。
　　「這個可是我以從看書學來的，聽說愛斯基摩人就是這樣在冬天捕殺北極熊的。另外，你剛才這句話是在懷疑我嗎？」女孩說話的尾音略略拔高，帶著一絲促狹，一絲不懷好意。
　　「當，當然不是，安然姐姐最好，最聰明了。」馬上，馬屁精表現出他應有的態度，媚著聲音撒嬌。惡，貌似我也開始忘了他是男生了。
　　沒錯，正在對話的人就是在冰原上流浪的我和搗蛋鬼。在冰原上這麼多天一直躲著那些50來級的怪物走，雖然有寶貝和小焰的神獸氣息保護，再加上飄渺的隱藏功能，讓我們可以一直平安到現在。但一味的繞道走也讓我們覺得無聊且鬱悶。
　　所以進入冰原的某一天，搗蛋鬼和我決心對那些在我們面前大搖大擺的怪物們開戰。但是憑我現在的攻擊力，也只能是剛剛好破了這些怪物的防，而要讓搗蛋鬼衝上去頂怪，只怕沒兩下就被拍飛了。
　　正面敵對不成，那我們就來暗的，使詭計。
　　第一個詭計自然是最單純直接的陷阱。在雪地裡挖出一個大坑（多謝鐵師父送我的礦鋤），然後在上面插上樹枝，覆上雪。把陷阱掩蓋的天衣無縫之後，就由我出馬（敏捷高，速度快）去引誘怪物前來自投羅網。
　　但遺憾的是，我們的第一次嘗試並沒有成功。是有只雪熊被我一箭射中後，追在我的屁股後面逛奔，但那只雪熊似乎相當有智慧，我在陷阱前方一拐彎，它居然也跟著拐彎了，根本不往陷阱裡去。為了能陷住這些大塊頭的傢伙，陷阱又被挖得相當大，我沒辦法從上面跳過去。
　　還好我的速度要比這只雪熊快得多，遠遠地帶開繞了一圈後，就把這個不上當的傢伙給甩了。
　　回到原地，我們開始總結經驗教訓。設計出第二套方案。
　　仍然是原來的那個陷阱，但我們將架在上面的樹枝設計到剛剛好能承受得起我的重量，再加搗蛋鬼就會塌落的地步。這樣一來我就可以從陷阱上直接跑過，而雪熊的份量要比我重得多，於是就會……
　　看著架好的陷阱，我和搗蛋鬼對視竊笑著。
　　果然，這次引來的雪熊乖乖跟在我的身後，在經過陷阱時一腳踩塌，掉了下去。 哈哈，陷住你就該我們大展身手了。我居高臨下地用精鐵箭消磨雪熊的生命，小焰和寶貝也在用他們的火球和飛針幫忙。搗蛋鬼是近戰系的，自然夠不到雪熊，不過他找來一堆的干松枝，點燃了往下丟，連打帶燒的，終於那只可憐的雪熊嗷一聲，含恨而去，留下熊皮，熊掌，熊膽等若干遺物。而當這第一隻獵物倒在我和搗蛋鬼所挖的陷阱中時，我們都接到了系統的消息，自行領悟，學會陷阱術，呵呵，這下我們可以改行當獵人了。
　　有了陷阱術，挖坑，搭樹枝，偽裝都更加順手，而找到好方法的我們開始不停地勾引冰原上的一隻隻動物。但是試過幾天之後，這種磨死獵物的方法讓搗蛋鬼覺得很不耐煩。於是我就開始回想以前聽說過的捕獵方法。也就有了這章開頭的那一幕。
　　將再有韌性的樹枝兩頭削尖，彎曲成彈簧型，用冰固定住，外面裹上動物的油脂，冰天雪地裡，這可是野獸的好食物。吃下肚之後，油和冰都被肚裡的溫度融化，樹枝彈開來，會把胃刺穿，而野獸自然也沒命了。
　　開始試做了這樣兩個冰丸子，丟在野獸常出沒的地方，居然真的被我們打死一隻冰狼。之後，我和搗蛋鬼就雙管齊下，做一些丸子放著，陷阱也不空著，一樣引那些跑得慢的動物來蹂躪。
　　這些天，我們在冰原上欺負了不少野獸，但或許是樂極生悲吧。想著怎麼再去引只雪熊入陷坑的我沒注意到自己被只雪豹盯上了。
　　一陣風聲從我的背後撲來，我急忙向前撲倒，就地一滾。躲過了大部分的撲擊，但肩膀還是被刮到，幾滴鮮紅的血落在潔白的雪地裡，份外顯眼。抬頭一看，一隻雪豹在前方不遠俯低了身子，正要撲上來。手腳撐地一閃，好險，又避過一次。忙爬起來，往陷阱的方向跑去，當然不能直跑，左拐右彎的很快就接近了陷阱的位置（其實是我沒走遠，怕迷路）。
　　搗蛋鬼看到我這麼快就回來，呆了一下，再看我身後的雪豹，急忙舉起他那把大斧頭。我一擺手讓他快閃，不到30級的小身板能和快60級的野獸硬抗嗎？
　　看好標記，飛快地從陷阱上跑了過去，希望這只雪豹夠重，能夠踩踏鋪在上面的樹枝吧。還好老天爺有聽我的祈禱，雪豹靠近陷阱的時候剛好一撲，正撲在覆蓋物上。下撲的力道加上它原本的重量，撲啦啦，雪塊，樹枝和雪豹一起落入坑底。
　　吃下一丸補血劑，回頭再來教訓這只雪豹，非把我受的傷從它身上討回來不可。
　　原本以為這只雪豹也會像那些雪熊一樣被我們磨死，但沒想到它比雪熊聰明得多，而且跳得也高。在被我們打去大半的血之後，一發狠，竟扒著陷阱壁，跳了上來。
　　發現雪豹竄了出來，我和搗蛋鬼急忙轉頭就跑。但是雖然我的敏捷不輸於雪豹，搗蛋鬼的速度卻要差它不好。幸好雪豹在陷阱裡已經被我們蹂躪的有些氣弱，但時間一長，終究還是會被追上。
　　跑著跑著，慌不擇路的我們猛然一停，面前竟然是一道深深的懸崖，正想調頭再逃。雪豹已經追了上來，被我們打狠了的它根本顧不得什麼懸崖，一看見我們停住，後腿一蹬，猛撲了上來。我和搗蛋鬼被這一撲，腳底積雪一滑，就直往崖下掉去。

第12章 洋和尚

　　　這裡的懸崖並不像之前雪崩時滾落的那個山坡，那時我們是順著一個大斜坡向下滾去的。而這裡卻是一個垂直的斷層，像個巨大的台階，而我們就處在這個台階的邊緣。我和搗蛋鬼被雪豹撲出之後，直直地向下墜去。那只雪豹也因為撲擊的慣性跌了出來，一爪還抓在我的肩上。
　　俗話說事不過三，算起來這已經是我進遊戲裡的第三次跌落懸崖，雖然前兩次都幸運的沒死，但不知道這次還有沒有那麼好命。如果再能活下來的話，我可以去當跳崖專業戶了。
　　腦子裡亂七八糟地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但也許是真的跳習慣了，我的手腳並沒有慌亂，將搗蛋鬼攬在胸前，一把捉住雪豹的毛，將整個人貼在雪豹的腹部，雖然雪豹的爪子在我背後一陣撕撓，但我始終沒有鬆開手。不過面板裡，我可以清楚地看到生命值不住地往下滑，一身的高防也只能讓我的血下降的稍慢一些，看來用不著摔到懸崖底我就可以回城了。看著面板上流逝的數據，我不禁苦笑。
　　風聲呼呼地從耳邊刮過，突然，一股暖流從身上浮起，身上的傷勢在瞬間癒合，我在這半空中居然又升了一級。估計是那幾個丟在冰原上的雪球被什麼倒霉的野獸給吞下了肚吧。剛好我的經驗也快滿了，這下一升級，什麼都補了回來。運氣真是不錯呢。但是想想升級的同時狀態全滿，這算不算是個BUG呢，不管啦，就算是BUG也是對我有好處的。
　　可惜升級只是一時的回滿狀態，雪豹的爪子仍在對我的後背發起攻擊，眼看著才滿的血量又開始下滑，而且雪豹鋒利的爪子還在身後抓撓。早知道剛才就死了算了，現在，該死的，背後好痛。
　　彭地巨響，我覺得渾身一震，五腑六髒都像被翻了出來一樣，口中發腥，一口血噴了出來。還好雪豹比我重得多，在空中的時候自然翻到了下方，現在做了墊底，摔起來也沒有那麼痛一點。不知道搗蛋鬼摔傷了沒有，我模模糊糊地想著，然後昏了過去。
　　*********墜崖結束************
　　被一陣劈啪的聲音吵醒，睜開眼睛，進入視線的是一面灰暗的石壁。隱隱的紅光映在上面，不停地晃動著。看了看面板，重傷狀態，看樣子是還沒有死呢，專業跳崖的名頭非我莫屬了。
　　側過頭，搗蛋鬼呢？怎麼都沒人，只有一個火堆在那裡燒著，不時傳來輕微的爆裂聲。怎麼回事。我撐著身子坐起來，清醒之後重傷狀態慢慢消退，人也輕鬆了許多。
　　我現在身處的是一個不太深的巖洞，身上蓋的毯子是野營裝備中的，因該是從搗蛋鬼的空間裡取出來的，這樣看來他應該沒事，只是現在，人呢？
　　我正四處打量著這個洞穴，突然洞外傳來積雪被踩踏的聲音，然後就見兩個人影出現在洞口，同時傳來了一句：「窩米頭髮。」我呆住了。
　　撲嗤，旁邊的另一個人影突然笑了出來，正是搗蛋鬼，他的懷裡抱著一大捆樹枝，滿身的雪花。看到我坐起身來，他急忙丟下樹枝衝了過來，「安然姐姐，你醒啦，覺得怎麼樣，身上會不會痛？」
　　「我沒事，這是遊戲裡呢，吃兩顆藥，把血補滿了就沒事了。」我笑著摸著他的頭，看向另外一個身影。
　　喝，好亮的光頭。這是我看到那個人時第一個反應。第二個反應是，哇，外國和尚耶。
　　我的面前，正在收拾被搗蛋鬼丟下的樹枝的這位正是和尚，油光發亮的腦殼，一身短褂式的僧衣，旁邊放著的武器也是一端月牙，一端鐵鏟的方便鏟。這些都不奇怪，和尚這個特殊職業我也曾聽說過。據說還有尼姑，只是沒有女孩肯選罷了。但奇怪的卻是這個和尚的長像，凹目高鼻，剛才抬眼對我一笑時，我分明是看到了一雙綠色的眼睛。明顯就是一個外國人，不知怎麼跑到中國來當和尚來了。
　　「你好，我叫安然。」
　　「安然的安，安然的然。」搗蛋鬼在一旁插話道，還對著那個和尚擠眉弄眼的，看來已經是認識了。
　　「別吵。」我一把拍回他，接著問道：「是你救了我們嗎？」
　　那個外國和尚笑了笑，用不太純熟的漢語說：「啊，也不算是窩救的啦。就算窩沒管你們，你們過一段時間也會醒過來。不過窩看下雪了，所以把你們搬到這個洞裡來。」
　　「不管怎麼說，還是要謝謝你。」我的家教還是滿好的，別人幫了忙自然要道謝。
　　「啊，不客氣。對了，窩還沒做自窩介紹，窩叫米加勒。」米加勒，大天使長？狂暈中，和尚不稀奇，外國和尚也只是有一點點小怪，但是一個起了基督教天使名字的外國和尚就很夠讓人狂暈上一把。
　　「那個，可以問一下，你是怎麼，怎麼選到這個職業的嗎？」我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啊，這個？真人？」呃，怎麼又冒出個道教的真人來了？
　　「錯啦，錯啦，應該念成僧，seng，第一音，僧人。」搗蛋鬼插進來，來了個現場版的漢語教學。
　　馬上，話題就被轉換了，米加勒和尚開始學習該怎麼說對自己的職業，而我這個滿頭問號的病號就被丟在了一邊。沒辦法，只好乖乖地撿起樹枝往火堆裡丟，有保暖的棉衣在，這堆火主要還是用來照亮的。而在火焰明暗不定的光線中，搗蛋鬼和米加勒為了一個讀音正努力得兩頰通紅。
　　外面的雪還在下著，風刮得也猛，自從天路開始調試天氣系統以來，這場大雪是我見過的最惡劣的天氣了，希望以後不會再遇到什麼暴雨，冰雹之類的吧。無聊中，隨手丟出一個鑒定術在米加勒身上，還不知道他幾級了呢，能在這個地方出現。但鑒定結果讓我呆住了：米加勒，職業：僧人，等級：19級。

第13章 少林寺缺人

　　　怎麼回事？為什麼米加勒才19級就可以到這個冰原來逛蕩，難道僧人這個職業強到可以越過好幾級來對付怪物？我帶著疑惑看向還在和自己的職業名稱做不懈奮鬥的米加勒和尚。等等，奇怪。。
　　「米加勒，可以問一下嗎，為什麼你說每句話前面都要加個啊字？」
　　「啊，這個，不好意思。」他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腦袋。「啊，這個是窩說話的習慣，習慣了，一直都改不過來。」
　　「哦，這樣呀，難怪。」
　　「怎麼了，米加勒這樣說話有什麼不對嗎？又沒什麼影響。」搗蛋鬼奇怪地問道。
　　「沒什麼，只是覺得有點奇怪罷了。」我有點臉紅地說。「對了米加勒，你是怎麼轉職成僧人的？」
　　「啊，是呀。」搗蛋鬼突然插了進來。「對了，米加勒，當和尚好不好玩？是不是不能吃肉？和尚也可以打怪嗎？你是不是要每天唸經？……」
　　搗蛋鬼的問題一出一堆，我就眼看著米加勒的眼睛變成蚊香轉，不停地旋轉著，旋轉著……
　　好不容易掙扎著回過神來的米加勒給我們說起他加入少林寺的血淚史。
　　「啊，窩是芬蘭人，芬蘭的景色和這裡很像，銀白的，很漂亮。動物很多，天氣比這裡還冷一些……」米加勒的滿眼都是懷念，但是……
　　「卡，停一下，我們在說少林寺，和尚，OK？」眼看著話題長出四條腳就要跑開，我急忙出聲打斷了米加勒的回憶，一根套馬索飛出，話題又被拉了回來。
　　「啊，少林寺，對，少林寺。窩到中國來留學，中國也很漂亮，大家都很熱情，對窩也很好……」
　　「不用再很了，少林寺在哪？」我只好再度出手拉回話題。
　　「啊，少林寺在河南嵩山啊，你連這都不知道嗎，真是太老外了。」撲通，旁邊的搗蛋鬼一頭栽到地上，真是鬱悶，被個老外說我太老外了，這怎麼算的。
　　「你繼續，繼續，我不說話了。」唉，乖乖在角落畫圈圈聽故事吧。
　　「啊，窩那個新手村在嵩山旁邊，窩練到十級，準備去主城。後來覺得沒爬過嵩山很可惜。窩在學校是登山社的，爬過很多山。很高的山都爬上去過，還有很難爬的山，窩都爬過……」
　　暈倒，又是一堆的很，而且，繼續跑題中。我拿眼睛斜了搗蛋鬼一眼，重重地咳了兩聲。還好，搗蛋鬼和我一起在遊戲裡闖蕩了這麼久，總算有點默契，馬上開口插話：「你後來去爬嵩山，爬到頂了沒有？」
　　「啊，窩沒有爬到山頂。」被搗蛋鬼的話一問，米加勒有些垂頭喪氣地說。
　　「為什麼啊？」我忍不住也跟著開口了，按著著剛才的觀察，這個米加勒應該不是那種會半途而廢的人，怎麼會沒爬上山頂呢，嗯，嵩山，少林寺，和尚，我的頭腦裡有了一點影子。
　　「啊，因為窩爬到半路的時候，看到一座很大的房子。一起爬山的朋友說那個是少林寺，是教別人中國功夫的。窩很喜歡中國功夫，很厲害，Bruce Lee、Jackie Chan 他們的電影窩都有看，很棒。」說著還擺出幾個架式，看起來也像模像樣的，但是，好像，彷彿，似乎，又跑題了。。
　　「那你也去學中國功夫了對不對。」搗蛋鬼引人說話的技巧越來越好了。
　　「啊，不，不是全部都對。窩本來只是想去看看，結果一個頭很光，鬍子很白很長的老頭跟窩說……」說到這裡米加勒撓著頭回想當時的情景，「啊，他說的話窩不是很懂，什麼窩和佛有緣，當什麼少林，還有什麼今後降妖什麼魔，窩聽不太懂，不太記得了。窩那個時候想做戰士，中國沒有騎士這個職業，很可惜，但是窩的帳號又只能在中國上……」
　　我和搗蛋鬼又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雖然米加勒說的不是太明白，但大概的意思還是可以聽懂的，應該是那個扮老和尚的NPC主動要收米加勒為徒，不過一個外國人與佛有緣，怎麼想都是一頭的汗。
　　「那你就加入少林了？」趕緊追問了一句，不然話題又會被帶到十萬八千里以外去。
　　「啊，窩的朋友說少林寺很好，功夫很強，都叫窩答應，窩就答應了。然後窩就變成了真人（「是僧人。」搗蛋鬼在旁邊小小聲聲地說道），然後就留在少林寺裡面，也沒有爬到嵩山的山頂，真的很可惜，那座山很漂亮，山頂的風景應該也是很好的。以後有機會，窩還要去爬，一定要爬到山頂上去，而且還可以在上面看日出。窩在論壇上面看到別人拍的日出，很漂亮，但是日出還是要自己去看，才是最漂亮的……」
　　「那你在少林寺裡學了些什麼技能？」打住，打住，話題乖乖，我們拐回來喔，不可以亂跑。
　　「啊，開始學了一個叫羅漢拳，可是，窩不喜歡用拳頭。窩喜歡用長的武器，像騎士的長槍就很好，用起來很帥，騎在馬上面衝刺的時候，很，很……」米加勒又撓撓頭，似乎在想該用什麼詞，最後終於讓他想到了，「很帶勁。窩以前也騎過馬，而且還有去參加比賽，那個比賽是……」
　　我無奈地望著搗蛋鬼深深的歎了口氣，面對米加勒，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無力感。真不知道少林寺是不是因為太缺人手了，所以才把這個囉嗦老外也給拉了進去。
　　好不容易，在米加勒說話間得了個空，搗蛋鬼才能又把話題給拉了回來，重新說到米加勒在少林寺裡的生活。
　　「啊，後來窩一直說想用長的武器，那個鬍子很長很白的老頭就給了窩這個。」米加勒拍了拍身邊的方便鏟說道，「然後還教窩一個咒語，可以補血，加防禦，加攻擊，很好用的。窩就是看到有這麼有用的咒語，所以繼續留下來。可是老頭又天天叫窩挑水，還叫窩煮飯。窩又不用吃飯，還叫窩每天煮那麼多的飯。而且還不讓窩去打怪升級。窩是來玩遊戲的，又不是來煮飯的，窩在現實裡都沒有煮過那麼多的飯。不過，窩煮的飯還是挺好吃的，以前……」
　　「是什麼咒語這麼強啊？」嘖嘖，可以補血，可以加防禦還能加攻擊的咒語，絕對是法術中的極品了，不知能不能偷學的到。
　　「啊，很簡單，只要說一句話就可以了，不過窩的朋友都試過，好像只有窩能用。」
　　「是什麼話，是什麼話？」搗蛋鬼的興致也被吊得老高。
　　「窩米頭髮。」米加勒的身上金光微微一閃即沒。
　　「嗯，說這句話時沒有加啊呢，不過我們都知道你沒有頭髮呀，這個不用再強調了，你說的那咒語是什麼？」搗蛋鬼著急地催促道。
　　「啊，就是窩米頭髮呀。」米加勒說著，對著我們一揮手，我發現自己身上也有金光一閃，再看面板，防禦和攻擊都提升了一些。難道那句咒語是？……

第14章 被拋棄的和尚

　　　我和搗蛋鬼相視一眼，嘴角都帶著可疑的抽搐。馬上，一個密聊消息傳了過來：「安然姐姐，那個咒語該不會是阿彌陀佛吧？」
　　我隨手回道：「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可能。」
　　而米加勒還在那邊得意著：「這個咒語不錯吧，窩說給窩的朋友聽，他們都笑得很開心呢。有了這個咒語，窩以後升級就會很輕鬆的。但是窩學了這個咒語以後，他們就不叫窩煮飯了，拿了很長的書要窩背。窩是念機械的，不怎麼會背書。不過窩的理解能力還不錯，在學校裡，窩的成績還是排在前面的。窩每天……」
　　「那你怎麼又會跑到這裡來了呢？」雖然打斷別人的說話是件不禮貌的事，但是面對著米加勒的滔滔不絕，我也只好把媽媽的教導先放在一邊了。
　　「啊，窩20級的時候……」
　　「不對呀。」搗蛋鬼突然插話道，「不是說在少林寺裡不讓你打怪嗎，你是怎麼升到20級的？」
　　「啊，煮飯，掃地，還有不停的用那咒語都可以增加經驗。而且窩還有乘裡面的人不注意，偷偷跑出去打怪。不過如果被捉到，窩打怪的經驗就會沒掉。真的很過份，窩那麼辛苦。嵩山上面的怪不是很好打，窩要不停的唸咒語才打得過，那裡有一種怪很厲害，跑得很快，窩……」
　　苦笑，只有苦笑了，無語中。開始懷疑是不是因為這個米加勒太過囉嗦才會被少林寺給趕了出來。不過，這種聽人嘮叨的感覺好像曾經有過。啊，我不由地又打量了米加勒一眼，這個囉嗦老外說話的方式和月之傷好像呢。不知道把他們兩個放在一起會有什麼效果。突然間，我有些開始想念二哥，二嫂和白虎城的那些朋友們。
　　似乎看出我在發呆，搗蛋鬼拽了拽我：「安然，怎麼啦，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只是想起幾個朋友，其中有一個和他很像。」我悄悄地指了指還在回憶中的米加勒。
　　「和他很像。」搗蛋鬼顯然是吃了一驚，「這種極品世界上還有第二個。」
　　我忍著笑點點頭，極品，這個詞用得真好。
　　「對了，米加勒，你是怎麼會到這個地方來的，這裡可都是五、六十級的怪，輕輕碰你一下，你的小命就沒了吧。」
　　「啊，就是呀。窩二十級的時候說要去主城，那個老頭說窩不能走，窩就說一定要走，然後他就說要窩完成一個任務，做完了才可以走，窩就答應了。然後他就把窩傳送到這裡來。沒想到這裡的怪都那麼厲害，窩打不過，本來想死掉算了，現在升半級比較容易。沒想到死了還是回不去，就在原地復活了，所以窩現在只有十九級半，唉。而且窩來這裡的時候又沒有帶棉衣，還好窩比較不怕冷，而且念那個咒語也可以暖和一點，但是一直回不去，真的很奇怪。」
　　這回米加勒到是沒把話題扯遠，估計是這些天在冰原上的生活讓他印象深刻了吧。
　　「那你是要做什麼任務呢？」雖然這個米加勒囉嗦了點，但卻是好人，我和搗蛋鬼都想幫助他，所以不約而同地齊聲問道。
　　「啊，要找一種藥材，叫冰凌花。窩平時不喜歡這些花花草草的，現在居然要窩去找一種花，窩怎麼會知道那個花長什麼樣子，長在哪裡？……」
　　我不理會米加勒的嘮叨，開始翻找自己的資料。看到我突然一聲不吭，搗蛋鬼有些奇怪，「安然姐姐，你在做什麼，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我在查冰凌花的資料。」
　　「啊，你知道冰凌花，太好了，窩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米加勒先反應過來，開心地說道。
　　「嗯，我有學製藥術，那個時候得到不少藥材的資料，裡面可能會有，我查查看。」想想也有些慚愧，這一段時間來，我都沒有再使用心煉之術，雖然也有些外部的原因在，但自己似乎也懈怠了，是不是要找個時間好好的閉關一下呢。
　　「啊，查到了。冰凌花，生於北方冰原，能解陽火之毒。全株淺綠色，絲蔓狀，附生於樺，杉等樹之上，夏季開花，淺黃色。就這些。」
　　「啊，」聽了我所說的資料，米加勒吃驚地張大了嘴。
　　「怎麼了？這個資料應該是對的。」
　　米加勒又撓了撓頭，「啊，如果冰凌花是你說的這種，前面那片林子裡好像有不少，窩都沒有注意。窩一直以為冰凌花是一朵花的樣子，是白色的。」
　　「好啦，好啦。」看到米加勒一副害羞的樣子，搗蛋鬼接過話題，「既然知道哪有冰凌花，而且外面的雪也停了，我們就去摘吧。」
　　我轉頭一看，果然，外面的風雪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了，走出洞口，天空又是一片蔚藍。
　　離洞不遠就是米加勒所說的樹林，裡面雜生著不少樹種，以樺樹和雪松為多。樺樹的枝條間，牽牽蔓蔓地垂著一些東西，我用上鑒定術，果然是冰凌花。隨手採集了一些，交給米加勒，米加勒接過冰凌花剛要道謝，一片白光從他身上閃過，我怔了一下，再看，米加勒卻已經消失了。
　　「應該是做完任務直接被傳送回去了吧。」搗蛋鬼有些不開心地說道，的確，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是這個健談的老外卻給我們帶來不少歡樂。
　　「好啦。」我伸手揉了揉搗蛋鬼的頭髮。「知道他在少林寺，大不了我們有空的時候過去找他呀。不是有那麼句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嗎？」
　　「說的也是。」被我這麼一說，搗蛋鬼也把不開心給丟開了。但過了一會兒，他又問道：「我們還要繼續往北走嗎？」
　　我想了想，搖搖頭說：「當時只是想躲我二哥他們，所以才一直往野外走，現在既然他們不反對我自己玩的話，我想也沒必要再往北走了，畢竟再過去，估計就不是我們的能力能應付的。」
　　搗蛋鬼顯然也是想起那只雪豹來，點了點頭，「那我們回去吧。」
　　「嗯，先回玄武城，然後再來規劃一下後面去哪玩比較好。」一手捏碎回城卷，眼前的白光淡去，身邊又出現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覺得這樣嘈雜的人聲有幾分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