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烏靈珠道破秘聞，諸修士各懷心思
那桂府丹榴得這石乳靈泉的澆灌，千色奇花顯得更加奪目，交相競豔，刹那之間，化作漫天繽紛花雨灑落湖水之中。與此同時，只聽“劈啪”之聲連響，那丹榴異果也有大半開始崩裂，內裏晶瑩可愛的榴實散發著誘人的清香一枚枚落入了湖中。
不過須臾之間，湖水之中再次萌發出了一根根枝條，迅速的生長著，很快便以長成，花開千色，異果滿枝條。
說起來雖然有先有後，其實山濤與林淵二人差不多是同時進行的，因此，當天空再次明亮起來，陽光再次普照大地之時，映入主人眼中的，一邊是接天蓮葉無窮碧，一邊是千色奇花分外嬌。
山濤抖手一招，七點青碧光焰立時回到了山濤的手上，消失不見。而于此同時，林淵也不見任何作勢，空中的那條金龍也自劍氣內斂，重現變幻成了一枚丹丸大小，滴溜溜直轉的金色劍丸，一溜金光劃空，被林淵吞入了腹中。
山濤與林淵收起神通，各自回轉，朝著亭中諸人略略拱了拱手，異口同聲的道，“微末方技，在諸位道兄面前獻醜了！”而後便自歸了自己的座位。
此時，曉月道長已然暗中傳音五台弟子前去採取，那特意留下來的本原蓮藕與丹榴自然是用來招待這裏的貴客的。至於後來催生的那些果子，則摘取下來，讓來此觀禮的後輩弟子享用。
此舉即可展示五台的神通法力，又能給那些低輩弟子于五台慷慨謙和的形象。要知道，那些輩分高隆之人除了幾個至交好友之外，哪里會隨便評價它派的好壞，以他們這種身份。一旦出口，便無可更改，最易引發生死之戰。
故而一個門派的形象，更多地是靠門下低輩弟子前去宣講的，他們所說的話，即便說錯了，由師長稍作說情，便也就不了了之。少有人不顧身份，與後輩弟子不依不饒的。曉月相信此番五台開派典禮過後，新五台派的聲名定然差不了。
很快。自左側青玉階梯之上，一根長達五丈，粗有尺許的蓮藕被放在一個碩大的玉盤之上，給抬了進來，後面還有一盤蓮實。而右側也由幾個弟子端上來了數十個桂府丹榴。
那蓮實與丹榴俱各好分，唯有這蓮藕，卻是需要分割方才可食之，曉月道長不慌不忙，信手一指，朝著那蓮藕淩空一點。也不見有任何異象，待得其將手指收回之時。蓮藕已經被切割完畢，分發之時，恰恰一人一塊。
在座之人，雖然不過數十個，但是內裏的關係卻委實是複雜。有正教與魔道之爭，有正教與旁門之爭，有旁門與正教之爭，有旁門與旁門之爭，有魔道與魔道之爭，有峨眉與天狐寶相夫人之間錯綜複雜的關系。也有山濤與烏靈珠之間的恩怨……
眼下裏，雖然俱各是一臉有道真人之象，頗為和氣地坐在一起，談些各地風物。但是各自眼眸深處的詭譎。內心深處的想法，卻是難料的很。
果不其然，在尚未開始品嘗之前。便聞聽華山烈火祖師笑著開口道，“曉月道兄，貧道料想在座諸位道兄雖然俱各法力精深，見聞廣博，但也未必能夠盡數瞭解這兩樣奇珍的來歷始末，何不由曉月道兄解說一番呢？”
曉月道長笑著，正欲開口，北方魔教教主烏靈珠卻是陡然開口道，“這圓形六棱異果本座雖是不識得，但是這蓮藕與蓮實，本座卻是知之甚祥。”說著，眼角似笑非笑，瞟了山濤一眼。
曉月道長卻是不甚了然山濤的底細的，自然也不清楚他與烏靈珠之間的關係，自然願意結納烏靈珠這樣的一方魔尊，更何況烏靈珠而今的北方魔教之盛，大有淩迫其餘諸教，為魔教第一門地氣勢。
山濤在烏靈珠望向他時，就知道不好，自己的一些底細要被洩露，果然，曉月道長接下來笑著道，“既然烏教主知之甚祥，就由烏教主解說這蓮藕吧！”
烏靈珠指著這蓮藕道，“此物名叫天府玉蓮，乃是九天仙府珍品，必須於極寒之地方可生長，距貧道所知，天下間唯有南極天外神山小光明境之中長有，想必貴派此株，也應該是由山真人自小光明境移植而來地吧！”
“哦，原來烏教主與山師弟也是熟識！”曉月道長笑著道。他卻是未曾看出烏靈珠內心處的深意。
“非但是熟識，交情還不淺呢！”烏靈珠繼續笑道，“近三年以前，山真人與金鐘島主葉繽、不夜城主錢康合力誅殺了竊據小光明境的妖物萬載寒蚿，而後將小南極近千島嶼，數千修士聚斂于小光明境，納入其麾下，成了天外神山之主。
山真人心胸氣魄之大，令本座實在難以想像，如此竟然還不滿足，居然再次設計，以天外神山週邊的極光太火誅殺了我四十六島修士數百人，島主亦有二十四人罹於此難！若非是山真人如此神威，本座本安居於極地，又何至於千里迢迢的奔波入中土呢！而今山真人已然貴為整個南極之主，不知入中土又欲何為呢？”
眾人本以為，若是此番五台立派大殿上若是有事，定然是峨眉之人出手，沒想到卻是這聲威正盛的北方魔教教主烏靈珠。烏靈珠話語之中的不盡不實，雖然眾人俱各聽出來了，但是其自承被逐出南極，其中所表現出來的意思，卻是更為讓人對山濤這個五台長老驚異。一時之間，山濤的風頭之盛，竟然壓過了曉月道長這個新任掌教。
見眾人的目光俱各投注向了自己地身上，山濤也自淡淡一笑，回道，“烏教主此言委實太過了。貧道向來散淡沖和，烏教主明明是自己早有心回歸中土，若是將其賴到我的身上，豈不令得諸位道兄以為我五台弟子行事過於霸道了嗎？
所幸，我還是有說法的，否則，不就百口莫辯了嗎？”說著，山濤指著一個侍立的五台弟子道，“去叫你錢師弟過來！”
不多時，錢萊便已經被帶了過來。錢萊長地異常俊秀，眼眸之中靈光內蘊，顯然是最上乘的良材美質，令得在場諸多之人頓其好感。
錢萊精明異常，先自拜了掌教曉月，方自走到山濤之前，拜了師傅，如此行為，令得曉月頗為滿意。“不知師傅喚徒兒前來，有何事吩咐？”
“我這個徒弟就是南極不夜城城主錢康之子！”山濤先自淡淡的解釋了一聲，而後方才對錢萊道，“烏教主欲指責你師傅有獨霸南極之心，為師平素裏行事，想你也看在眼裏，你且就替為師辯白一二吧！”
錢萊聞言，面上頓顯憤怒之色，當下裏便將以烏靈珠為首地四十六島修士平素裏的所作所為都說了出來，尤其是突出了最後烏靈珠臨走之前，擺下十三惡門陣，以烏魚島附近數百里海域的百萬生靈祭煉魔教至寶攝心鈴，和幾乎屠戮了幾乎所有未曾遷入小光明境的修士的事實。
“……而今不夜城主依舊是家父，而小光明境境主也是師娘，師傅乃是中原之人，而今也已回中原，何來統領天外神山的說法？再者說，小南極地界幾成絕域，南極之主的名頭又有何用？……”
錢萊那情真意切，義憤填膺的表情讓人很輕易的便相信了他的話語，而烏靈珠的所作所為也實在是令諸人感到心驚，便是中原諸方魔教弟子，也鮮少有敢如此作為的。因為但凡有此跡象之人，皆都被峨嵋所誅除。
見錢萊還有欲說下去的意思，山濤揮手制止了他，笑道，“夠了，你且下去吧！”錢萊離開之後，山濤笑著道，“所謂是非公道，盡在人心！對此昔年之事，想必諸位道兄心中皆有考量！我也就不多說了。
不過現而今，卻是我五台重新立教的大好日子，正所謂‘往事依然隨風去，今朝只宜論今朝’，現在諸位道兄還是享用眼前果品為宜啊！尤其是這天府玉蓮，已經被切開，若是時間久了，味道可就不免稍遜了！”
曉月道長也自笑著道，“不錯，諸位道兄還是先自享用果品！”說著也自將桂府丹榴的來歷始末說了出來。
雖然兩樣異果，一來自南極，一來自北極，頗為巧合，味道也極為鮮美，但是除了那幾個真正的散修是在真心品嘗，不理世事之外，其餘之人心中則俱各轉動著別樣心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