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群俠傳擬真版 作者:滕風 (連載中)

wangcliff 2008-11-18 18:21:55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7 60225
別離 發表於 2009-3-25 17:17
第030章 玉面孟嘗宋青書

    那少年面帶笑容,倒提長劍,從容抱拳,「在下武當宋青書。」

  田伯光臉上的表情不由一僵,隨即又是哈哈一陣大笑,「原來是武當的玉面孟嘗啊,怎麼,你也要管這閒事嗎?」

  凌風也是一愣,武當也來衡山了?不過一想,連全真都來衡山了,武當來也沒什麼奇怪的,只不過,印象中這宋青書除了痴戀周芷若值得同情之外,似乎武功並不怎麼樣啊。

  宋青書聞言微微一笑,「在下下山之前,父親曾再三叮囑,行走江湖,要時刻謹記俠義二字,所以遇到閣下這樣的人物,即便自知武功不及,說不得總是要管上一管的。」宋青書言罷長劍微斜,道,「請了。」

  言猶未完,已連人帶劍電射而出,這身法速度比之田伯光可能還略有不及,但比起凌風卻已經強上太多了。

  凌風看得暗暗心驚,這小子只怕比現在的楊過還要強些,看來是因為張無忌的光芒太過耀眼,竟然忽略了他,被稱為武當第三代的頂尖人物,倒也並不誇張。

  木婉清急忙翻身下馬,掏出胭脂靈膏給凌風敷上,凌風撿起地上的秋水劍,一邊調息,一邊暗暗觀察兩人的戰況。

  其實相比之下,還是田伯光技高一籌,然而他畢竟和凌風剛剛戰罷一場,體力消耗甚巨,又被凌風打中兩次,受了點小傷,而宋青書雖然功力較弱,但勝在以逸待勞,加之法度嚴謹,劍法精妙,倒是拼了個旗鼓相當。

  凌風見宋青書一時不致落敗,便放下心來,安心打坐調息,片刻之後忽然渾身一陣暖流,頓時感覺疲勞頓消,精神百倍,原來自己的內功心法竟然在這時候升級了。

  《……金關玉鎖二十四訣升級Lv3

  雖然身上的傷並沒有好,但有了精神和體力,便有了再戰的本錢,凌風緩緩站起身來。

  木婉清一見凌風起身,立刻伸手去扶,開心地道,「大哥,你好了麼?」

  凌風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然後便提起秋水長劍,緩緩靠近,他知道像宋青書這種名門正派的弟子,一般都心高氣傲,自己如果貿然出手相幫,說不定還得罪了人家,但是站在這裡什麼都不做,自己又不甘心,於是只是提劍靠近,手中長劍不斷換著招式,隱約間直指田伯光要害。

  連續幾次之後,田伯光果然受到影響,接連出現好幾次失誤,差點為宋青書所乘。

  「青書,你在哪裡?」正在這時遠遠的傳來一個悠長的聲音,聲音綿長清晰,猶在身側,此人內力之強可見一斑,既然能直呼宋青書名字,不問可知必是宋青書的長輩,武當七俠中的人物。

  武當七俠是出了名的疾惡如仇,田伯光原本就擔心凌風夾攻,這下更是駭得冷汗直冒,若是讓這人見到面,估計自己肯定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

  田伯光情急拚命,刀招驟轉凌厲,連環數刀,把宋青書逼退半步,乘機跳出圈外,叫一聲,「後會有期。」再不敢耽擱,拔腿就跑。

  田伯光剛跑出十幾丈,兩個大漢便急行而至,宋青書立刻喊道,「殷六叔,莫七叔,快,那人是萬里獨行田伯光。」

  那三十許的男子聞言暴喝一聲,便衝了出去,只片刻即回,懊惱地道,「這淫賊當真不愧為萬里獨行,我竟然追他不上。」

  「在下凌風,見過殷六俠、莫七俠,宋少俠,多謝三位救命之恩,這位是我朋友,木婉清。」凌風走上前去,拱手為禮。

  「凌少俠客氣了,不知少俠是哪派弟子?」殷犁亭四十不到,卻兩鬢斑白,言語間溫文爾雅,讓人甚有好感。

  「在下學的是全真的功夫,奈何那位老人家不願收我為徒,所以在下也不知算不算是全真弟子。」每次有人問起師承,凌風就不得不苦笑。

  「哦,原來是全真派的少俠,武當全真並稱武林道家兩大派,青書你要和凌少俠多親近親近。」殷犁亭立刻對宋青書道,宋青書也很配合地立刻躬身答應。

  凌風知道這是殷犁亭的謙虛之辭,雖然全真也號稱武林正宗,但自王重陽死後,全真派雖然弟子日眾,但無論人才還是聲望,均不及武當遠矣。

  凌風本想謙虛幾句,那臉膛黝黑,面貌英武的莫聲谷卻開口問道,「凌少俠,你是如何遇到那淫賊的?」

  「嗯,你們不是遇到那小師父,才趕來救助在下的嗎?」凌風一直以為是那小尼姑遇到武當諸人,才為自己引來如此強援的。

  「甚麼小師父,沒見到啊。」宋青書道。

  於是凌風把自己如何躲雨,如何遇到田伯光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

  殷犁亭沉吟道,「據我所知,峨嵋派跟劉正風沒什麼交情,如此想來那小師父必定是恆山派的弟子無疑。」

  一聽說恆山弟子,凌風立刻記起了,恆山有個絕色小尼姑叫作儀琳,也不知是不是她,只是當時光線太暗,也不知她究竟長得怎生模樣,和木婉清比哪個更漂亮些。

  「時間也不早了,乘著雨停,我們趕路吧,如果行得快些,今晚便可宿在衡陽城了。」聽道殷犁亭的說話,凌風這才發覺,這雨已經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下來。

  眾人也不多話,各自上馬,望衡陽城方向奔去,殷犁亭和莫聲谷催馬在前,凌風木婉清和宋青書稍稍拖後一些,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突然覺得木婉清撞了自己一下,凌風順著她眼神看去,發現宋青書眼神似乎有些閃爍,留意了一下,原來這小子竟然在偷看木婉清。凌風不禁暗想,這小子不會因為在周芷若之前見到木婉清,轉而愛上木婉清了吧。雖說自己一直對宋青書這個角色抱著同情的態度,但自己可沒想過如果自己處在張無忌的位置還有沒有這麼大度。

  再一想到這傢伙最後因為一錯再錯,連師叔都敢殺,如果他哪天瞄上了自己,凌風心中不禁一陣發寒,立刻扭頭望著宋青書笑道,「宋兄,不知這次劉三爺金盆洗手,峨嵋派可有人來啊?」

  宋青書見凌風問自己,忙道,「啊,剛才殷六叔不是說了麼,峨嵋派和劉三爺沒什麼交情,這次沒來。」

  凌風又道,「哦,這樣啊,剛才我沒注意,對了,聽聞武當峨嵋兩派關係極佳,未知宋兄對峨嵋派是否熟悉?」

  宋青書不知凌風為何突然問起峨嵋派,只是道,「倒是知道一些。」

  凌風一笑,「我聽聞,峨嵋有位姓周的女弟子,品貌武功俱是極佳,不知是也不是?」

  宋青書道,「在下也有耳聞,但是卻未見其面。」

  凌風又道,「宋兄年紀看來和我相若,不知可有中意女子啊?」

  宋青書俊臉一紅,有些微怒道,「凌兄,何故說這些渾話?」

  凌風卻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怎麼能說是渾話呢,其實我想說的是,宋兄可以考慮一下我說的那位峨嵋的周女俠,如若宋兄不信,哪一日,大可找個由頭去峨嵋見上一見。」

  宋青書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木婉清的方向,低頭控馬,道,「凌兄不要再說這些話了。」這時哪還不知道,凌風是在提醒他,木婉清不是他該看的。

  凌風一見宋青書明了,立刻給他一個台階,「算是我錯了,我不說便是了。」

  離得衡陽越來越近,路上也開始時不時的遇到一些江湖人物,武當二俠禮數甚是周全,遇到熟人總是要駐馬打聲招呼。好在這種情況不是太多,一行幾人終於在入夜時分進了衡陽城。

  凌風和木婉清住隔壁,見木婉清進房,剛要走過去,突然感覺袖子被扯住,回頭一看,木婉清正目光炯炯地望著自己,「你說的那什麼峨嵋派的周姑娘,可比我漂亮麼?」

  凌風被問得一愣,隨即恍然,感情這丫頭是在吃醋啊,便笑道,「當然是我的清兒更漂亮些了,我是不喜歡那宋青書老是偷看你,故意說與他知道的,我的女人也是隨便看的麼?乖,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我帶你去逛逛衡陽城」

  「嗯。」木婉清被凌風說得滿臉羞紅,低應一聲,閃進了房中。
別離 發表於 2009-3-25 17:17
第031章 江湖大勢
2009年2月14日起,在君子堂發表書評將不增加任何積分,同時登陸積分由原來的20分/次增加到60分/次
    經過了一夜的打坐調息,加上木婉清那胭脂靈膏效用極佳,到得早上凌風的傷便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因為衡山城裡衡陽不過半日路程,所以大家便決定中午再出發。

  這衡陽城倒是不大,凌風兩人只是並肩隨意地走著,不多久便快中午了,兩人正要回去,卻見到眼前一座酒樓,上書「回雁樓」三個大字,凌風立刻想起來好像令狐沖和田伯光在這回雁樓上打過一架,而且受傷極重,最後險些被青城派的某個龍套給殺了。田伯光自己是打不過了,不過如果等青城的龍套出手的時候,自己能在那時救他一救,豈不是以後上華山便有了藉口。只是那個恆山派的小尼姑被自己救了,也不知道的這一架打不打得起來。

  木婉清見凌風突然望著酒樓發呆,便道,「大哥你餓了麼,要不我們上去歇歇,用些酒菜?」

  凌風見木婉清問得認真,也不辯解,便道,「走,看看這酒樓有些甚麼好的吃食。」

  兩人一前以後上了酒樓,諾大的酒樓,上面卻沒多少人,除了一個高大和尚比較惹眼外,其他的都是些普通食客,也沒見有貌似令狐沖的年輕劍客。

  直到兩人吃完也沒見到貌似令狐沖的人上來,連青城龍套都沒來,眼看吃飯的人越來越多,時至正午,兩人便結帳回客棧了。

  回到客棧的時候,武當二俠和宋青書已經收拾停當在店中等著他們了。

  因為時間也不是太趕,一行五人便緩緩策馬而行,期間凌風藉口自己初涉江湖,向他們打聽江湖消息,殷犁亭雖然不是很愛說話,但莫聲谷和宋青書倒都極為健談。

  凌風也借此對這個世界的情況有了個大致的瞭解。

  當今天下,以宋居中,雖然朝廷懦弱,但卻是天下富庶之地,周圍各國皆對其虎視眈眈,武林也以宋境之內最為龐大。

  滿清與宋相鄰,主要領土多半沿海,康熙帝年齡尚幼,又剛經過權利更迭,加之立國不久,境內類似紅花會和天地會的反清志士層出不窮,所以目前無力擴展,與宋關係良好。

  北方是這個世界中國力最為強大的蒙古,現下時刻想著吞併宋土,其中又以汝陽王府和王子忽必烈最為積極,不但整軍備馬,還暗中招募大量能人異士,對抗中原武林。好在中原武林中人對此態度強硬,每次對方一有異動,便會自發組織起來與之對抗,其中猶以天下第一大幫丐幫和射鵰大俠郭靖對此最為積極。據說蒙古最近又在蠢蠢欲動,郭大俠也已經開始籌備以抗蒙為目的的英雄大會了。

  西面的是西夏和吐蕃,雖然他們國力較小,卻也無時無刻不在計劃,從宋這邊分一杯羹,尤其是西夏,還專門為此設了一個一品堂,召集天下異才,惡名昭彰的四大惡人便是其中佼佼者,實力不可忽視。

  這些國家中只有避處難疆的大理對宋最為友好,大理全國信佛,自南帝段志興退位出家後,保定帝段正明更是一個崇尚無為而治的國君。

  這疆域雖然大致是這麼樣子,但是卻跟現實世界又有不同,比如滿清的帝都是京城,蒙古的帝都是大都,顯然這兩個地方絕對不在一起,其他的地方也有類似的,一些歷史中有不同叫法的地方,在這裡卻真的便是不同的地方。

  武林中的勢力更是錯綜複雜。

  江湖上一直有三教九幫十八派的說法,這些都是在江湖上相對勢力和影響力都有一定程度的門派。

  其中三教便是指的雲南的五毒教、西域的明教,和現在如日中天的日月神教。

  五毒教避處雲南,自稱五仙教,但因其用毒,中土武林稱他們五毒教,不過他們向來少履中土,教內具體情況,中土武林知道的並不詳細。

  明教架構嚴密,高手如雲,因其獨特的信仰和行事作風,曾一度與中原各派勢成水火,結怨無數,之前曾經一度極其強勢。但自二十年前教主陽頂天失蹤後,便四分五裂,漸漸的也少到中土活動了。

  日月神教便是那時分裂出來的,十年之前,當時的教主任我行同樣莫名失蹤,東方不敗繼任教主,此後大力招收江湖上的亡命之徒,以強硬手段控制江湖上的弱小幫派,積極對外擴張,據說不久前,五毒教亦為所制。

  現在江湖上的正邪對抗,主要便是日月神教和中原各大門派之間的對抗,五嶽劍派結盟的主要目的便是為此。

  九幫是江湖上除三教外,勢力比較大的九個幫會,包括丐幫、鐵掌幫、長樂幫、金龍幫、青竹幫、天河幫、巨鯨幫、紅花會和天地會。

  其中紅花會因數年之前的一件大事失敗,被迫避處回疆,但其影響仍然巨大,時不時的還是會有人在江湖上走動。

  十八派則是江湖上比較有名的門派。

  一般來講,門派因為有穩定收入來源,多半都屬於正派勢力,幫會則比較複雜,既有丐幫,天地紅花這樣的正派幫會,也有長樂幫、巨鯨幫這種靠打家劫舍為生的黑道幫會。

  此外還有一些不在此列,在江湖上又頗有影響的勢力。

  比如所謂的四大豪八大莊。

  四大豪便是,晉陽大俠蕭半和、洛陽金刀無敵王元霸、保定蓋孟嘗孟伯飛、陝西鐵膽周仲英。

  八大莊則是玄素莊、梅莊、聚賢莊、朱武連環莊、鐵膽莊、陸家莊、藥王莊、參合莊。

  此外還有什麼,兩毒三醫的說法。兩毒說的是毒手藥王無嗔大師和毒仙王難姑。而三醫則是指見死不救胡青牛、閻王敵薛慕華、殺人醫生平一指。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其他的東西也因為多部小說的合併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比如武當,這裡的武當分了俗家弟子和道家弟子兩院,像《笑傲江湖》中出現過的沖虛道長,便遙身一變成了張三丰的徒弟。少林更是分成河南嵩山少林,福建蒲田少林,和北京別院少林三家。華山派也沒了鮮於通此人等等。

  之後又談到了江湖十大高手之說,大家都同意,在這個層次武功相若之人遠不只十位。

  其中武當的張三丰、全真教的周伯通、四絕、以及日月神教的東方不敗,武林公認必在十大之列。

  另外華山的神劍仙猿穆人清、射鵰大俠郭靖、新任丐幫幫主喬峰、少林方丈玄慈、鐵掌幫幫主鐵掌水上飄裘千仞、五嶽盟主左冷禪、摩天居士謝菸客、星宿老怪丁春秋等人武功也俱是極高,至於究竟誰高誰低,沒打過,誰也說不清楚。

  其實凌風知道,少林還有無名老僧,吐蕃還有鳩魔智,蒙古還有金輪法王,縹緲峰還有天山童姥,西夏皇宮還有李秋水,這些都比後面那幫人強得多了,不過現在應該都還是沒出場的神秘人物,也不敢拿出來亂說。

  五人來到衡山城的時候已經傍晚時分了,正要找客店落腳,經過一家茶樓的時候,一個老尼姑拉著一個小青衣少女突然跌跌撞撞衝了出來,口中兀自叫道,「你們華山派擄了我儀琳去,我也擄你們一個女弟子做抵,什麼時候你們放了我儀琳,我便也放了靈珊。」

  凌風等人紛紛勒馬而停,殷犁亭低聲道,「定逸師太?」

  定逸師太?岳靈姍?凌風還沒反應過來,那茶樓裡又搶出兩個人來,攔住了那老尼姑,凌風認得那老頭便是當初在揚州遇到的勞德諾。只見勞德諾對定逸躬身道,「師叔,我大師兄得罪了師叔,難怪師叔會生氣,只是這件事的確和小師妹無關,還望師叔高抬貴手。」

  定逸喝道,「好,我就高抬貴手。」說著右臂抬起,橫掠了出去。

  勞德諾和另一個人應手飛出。勞德諾背脊撞在茶館對面一家店舖的門板之上,嘎的一聲,將門板撞作兩斷,另一人卻徑直往凌風這邊飛來,殷犁亭隨手袍袖一揮,那年輕人身體在空中一頓,便穩穩站在地上。

  定逸師太回頭瞪了殷犁亭一眼,說道,「殷六俠!」

  殷犁亭笑道,「正是在下,師太的脾氣也忒大了些。」

  定逸道,「你管得著麼?」殷犁亭立刻被堵了個啞口無言,武當七俠到哪裡遇到人不是客客氣氣的,竟然被當街訓斥,莫聲谷聞言立刻就要上前,卻被殷犁亭一把拉住。莫聲谷見他向自己搖搖頭,哼了一聲退了回來。

  便在此時,街頭有兩個人提著燈籠快步奔來,叫道,「這位是恆山派的神尼麼?」
別離 發表於 2009-3-25 17:17
第032章 橫生枝節

    定逸冷冷瞥了一眼,道,「不敢,恆山定逸在此,尊駕是誰?」

  那兩人奔到臨近,只見他們手中所提燈籠上都寫著「劉府」兩個紅字,當先一人道,「晚輩奉敝業師之命,邀請定逸師伯和眾位師姐,同到敝處奉齋。晚輩未得眾位來到衡山的訊息,不曾出城遠迎,恕罪恕罪。」說著便躬身行禮。

  定逸道,「不須多禮,兩位是劉三爺的弟子嗎?」

  那人道,「是,晚輩向大年,這是我師弟米為義,向師伯請安。」說著和米為義二人又恭恭敬敬的行禮。

  定逸見向米二人執禮甚恭,說道,「好,我們正要到府上拜訪劉三爺。」

  向大年向著勞德諾等道,「這幾位是?」

  勞德諾道,「在下華山勞德諾,我們本想會齊大師哥後,同來向劉師叔請安道賀的。」

  向大年道,「原來是勞二哥,我師父常日稱道華山派岳師伯坐下眾位師兄英雄了得,令狐師兄更是傑出的英才。令狐師兄既然未到,眾位先去也是一樣。」

  勞德諾望了一眼給定逸牢牢抓住的岳靈姍,料也別無他法,便道,「打擾了。」

  向大年又道,「眾位勞步來到衡山,那是給我們臉上貼金,怎麼還說這些客氣話?」說著轉頭面向武當二俠道,「這兩位可是武當殷六俠和莫七俠?」

  殷犁亭拱手道,「在下正是殷犁亭。」莫聲谷也道,「莫聲谷。」

  向大年立刻躬身行禮道,「還請兩位同往敝處奉茶。」

  殷犁亭卻道,「今晚倒也不必了,明日我兄弟自當到場。」

  向大年再次躬身道,「如若被師父知道,我們怠慢貴客,必會怪我們辦事不力的,還望幾位務必屈尊。」說罷又是一禮。

  定逸似乎有些不耐煩了,望著殷犁亭道,「或許武當的大俠不願給這個面子也未可知啊。」

  殷犁亭素聞恆山定逸師太脾氣不小,卻也沒料到她言語這麼不客氣,不過她這話一說,卻是無法再推辭,只好苦笑道,「那麼就打擾了。」

  向大年見殷犁亭答應立刻大喜,當先領路,「各位請。」

  凌風卻有別的想法,當即對一眾人等拱手道,「殷六俠,莫七俠,宋兄,還有諸位,在下還有些事情,便就此別過了,明日衡山之上再見。」

  眾人都是一愣,似乎沒想到凌風竟然不是武當弟子,宋青書見凌風要走,似乎有些不捨。問道,「凌兄卻是有什麼要事,需不需要小弟幫忙?」

  凌風笑道,「些許小事而已,宋兄不必客氣。」

  宋青書見凌風不想說,便不在多問,略一拱手,「那麼明日衡山之上再見了。」殷犁亭和莫聲谷也都說了幾句「明日再見」之類的客氣話。

  凌風又對著各人拱了拱手便拉著木婉清上馬離去,隱約間,聽到背後殷犁亭介紹說,是路上怎樣遇到凌風的事情。

  凌風和木婉清並轡而行,心裡想的卻是,從定逸的口中聽到,似乎儀琳還是碰到田伯光,後來又為令狐沖所救,那麼令狐沖依舊極有可能重傷之後被藏在群玉苑,這可是個賣人情給他的絕好機會啊。

  木婉清見凌風似乎又有些走神,便問道,「我也不喜歡住在別人家裡,大哥,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凌風回過神來,便道,「我們去群玉苑。」說著攔著一個路人問道,「這位大哥,敢問群玉苑怎麼走?」

  那人古怪的望了木婉清一眼,怪笑道,「公子要去群玉苑麼,只從這裡一直下去,小半個時辰便到了,嘿嘿。」說完又看了木婉清一眼,怪笑著離開了。

  木婉清見那漢子笑得甚是古怪,忍不住歪頭問道,「大哥,那群玉苑是個什麼地方,酒樓?還是客棧?」

  凌風只顧想著令狐沖是否還在那裡,又怎麼尋找,卻沒有注意木婉清的問話,只是往前走,木婉清雖然奇怪卻也沒有多想,見他又在想事情,也不去打擾,只是慢慢跟著。

  約莫小半個時辰之後,眼見越走越是偏僻,行到一處小街處,卻沒見想像中那種高牆大院,鶯歌燕舞的景象,凌風一時沒了主意,正在這時,一個女童從一處院子裡閃了出來,看她十三四歲模樣,穿一身翠綠衣衫,皮膚雪白,一張臉蛋清秀可人。

  凌風剛想打聽,卻又想起問一個小姑娘妓院在哪裡似乎委實不妥,那邊木婉清卻已然開口問道,「小妹妹,你知道群玉苑在哪裡麼?」

  那小女孩一愣,狐疑地看了看木婉清又看了看凌風,然後指了指身後的院子道,「就是這裡了。」

  凌風立刻道,「謝謝姑娘了。」心裡想的卻是,這麼小的姑娘就做妓女了麼,當真是可惜了。

  小女孩擺了擺手說道,「不用客氣,不用客氣。」便自顧自地從他們身旁穿了過去,邊走還邊小聲嘀咕道,「一男一女逛妓院,當真是奇也怪哉。」

  凌風翻身下馬,正要上去敲門,卻發現木婉清似乎沒下馬,不由疑惑地望過去,看到木婉清正高據馬上一動不動,那張原本就有些蒼白的俏臉上更是血色全無,不禁問道,「清兒,你怎麼了?」

  木婉清沉聲問道,「大哥,你說這裡是什麼地方?」

  凌風這時滿腦子都是令狐沖在不在,怎麼找到他,然後怎麼取信於他,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還滿臉詫異地問道,「妓院啊,怎麼了?」

  木婉清臉色立刻又白了三分,身體已經有些微微顫抖,聲音更是有些異樣,「你說的尚有要事,便是來這裡?」

  凌風也覺得不對勁,立刻道,「是啊,你是怎麼了,不舒服麼?」

  木婉清緩緩抬起左臂,搖搖對著凌風,語氣森冷的道,「還是師父說的對,世間男子,皆是負心薄倖之徒,」說著語氣一轉,變得說不出的淒涼哀怨,「大哥,我先殺了你,然後再自殺。」

  凌風這下真的愣了,自己怎麼了,就負心薄倖了,「清兒,為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說著就要往前走,心中卻在暗自後悔不該把那個危險的臂弩交回給她,已自己現在的實力,可躲不開。

  「站住,不要靠過來。」木婉清厲聲喝道,眼見凌風遠遠站住,瞪了他良久,突然手臂微側,只聽嗖嗖連射,十數隻短箭全數射在凌風腳邊。

  凌風兀自驚魂未定的,突然聽到木婉清慘然一笑,抬頭看去,早已淚流滿面,「大哥,我喜歡你,也一直以為你也是喜歡我的,可是,可是,難道在你的心中,我連那些下賤女子都不如嗎?」說罷調轉馬頭,狂奔而去。

  凌風被這一嚇,再聽到木婉清最後那句話,立刻什麼也明白了,自己的丈夫當著自己的面說要逛妓院,還說的理直氣壯,任誰都會瘋掉的吧。

  看看近在咫尺的群玉苑,想想令狐沖,獨孤九劍,再看看遠處絕塵而去的木婉清,凌風嘆口氣,翻身上馬,急追而去。

  令狐沖這次見不到還可以有下次,獨孤九劍學不到還可以學其他的,這個傻丫頭跑了自己如果不追,說不定還會作出什麼傻事呢。

  可是這坐下白馬跟木婉清的黑玫瑰遠不是一個檔次的,加之木婉清聽到凌風從後追來,雖然心中氣憤稍減,但忍舊賭氣似的催馬狂奔,一時之間距離竟然越拉越遠。

  眼見這城門在望,現在在城中,馬兒無法全力奔跑,那也罷了,如果出了城門,外面一馬平川,那便是無論如何都追不上了。

  凌風一著急,也不管周圍有沒有人,縱聲大喊,「清兒,你誤會我了,你真的誤會我了,有你這麼美貌的女子在側,我怎麼可能看得上其他女子呢,你要相信我啊,清兒。」

  木婉清聽他追來,本就沒那麼氣了,也覺得自己可能誤會他了,這時又聽到他在當街之上這麼旁若無人地大聲表白,立刻滿面通紅,不自覺的慢了下來。

  凌風眼見兩馬之間距離漸近,唯恐再有什麼變故,雙手在馬背上一按,立刻縱身飛掠過去,穩穩落在木婉清身後,一把環住她的腰肢,悄聲道,「清兒,你聽我解釋,我真的是喜歡你的,我……」

  「你胡說什麼?」木婉清一轉頭,啪的就是一個大耳刮子,眼見凌風臉上頓時浮起五個指印,冷冷道,「打死活該。」說罷卻又不忍,語氣一柔,「你為甚麼不躲?」

  凌風笑道,「只要你能消氣,別說一下,多打兩下都沒關係。」

  木婉清自幼長在山裡,哪裡聽過這樣的話兒,再加上被凌風抱在懷裡,立刻面上發熱、渾身發軟,什麼氣也沒了。

  凌風正要再接再厲,把肉麻進行到底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遠遠傳來,「當真是郎情妾意,旁若無人啊。」
別離 發表於 2009-3-25 17:17
第033章 夜探群玉院

    凌風循聲望去,卻是幾個道士,說話的那個四十上下,三角眼八字鬍,一副怎麼看怎麼讓人討厭的長相。

  凌風哼了一聲,直接從木婉清手裡接過韁繩,調轉馬頭往回趕去,小白馬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身後。

  「師父,那少年剛才的身法似乎是我教的金雁功。」一個聲音遠遠傳來,凌風聽得心頭一跳,原來這這幾個牛鼻子是全真教的,可惜自己一個都不認識,也不知他們誰是誰。

  不過現在也沒時間理他們,為了追木婉清,一下耽誤了大半個時辰,這折回去又要大半個時辰,也不知趕不趕的上。

  「大哥,你去那裡真的不是為了找那些女人的麼?」木婉清在凌風懷裡動了動,小聲問道。

  凌風見她還是不信,不由用下巴在她肩上狠磨了一下,故作生氣的道,「當然不是,你以為我的眼睛是盲的麼?」

  木婉清只覺身子越來越熱,不由的在他懷裡掙紮了一下,道,「你,你先回你的馬上,這樣,這樣,很熱。」

  凌風在她耳邊輕吻了下,低笑了一聲,這才躍上自己的白馬,對木婉清道,「我們快些,說不定還能趕上。」

  木婉清也不再多問,只是跟著他,約莫大半個時辰之後,兩人又來到了之前的小院,這時凌風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令狐沖在哪間房,又或者是否一定在這群玉院中。

  正在這時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咦,你們還沒進去麼,都快兩個時辰了。」隨即眼神一變,「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凌風和木婉清齊齊回頭,卻正是那個綠衣衫的小丫頭,身後還跟著一小尼姑,但見她清秀絕俗,容色照人,實是一個絕麗美人。看樣子還只十六七歲年紀,身形婀娜,雖裹在一襲大緇衣之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態。凌風立刻肯定,這便是儀琳了,那麼那個綠衣衫的小女孩,就應該是那魔教長老曲洋的孫女曲非煙了。

  那小尼姑一見木婉清和凌風,也是吃了一驚,叫道,「你們不是上次救過我的兩位施主麼?」

  木婉清也有些驚訝,「你怎麼也到這種地方來?」

  小尼姑立刻滿臉驚訝,「這是什麼地方,我不能來麼?」說著奇怪地看向曲非煙。

  曲非煙立刻哈哈一笑矇混了過去,「這就是你說的,從田伯光手中救你的人麼,那就一起進來吧。」說著走過去敲了三下門。

  有人從院子中走出來,開門探頭出來,曲非煙在那人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又塞了一件物事在他手中,那人便道,「是,是,小姐請進。」

  曲非煙回頭招了招手,凌風木婉清儀琳緊跟著她進門,那人臉上露出詫異之極的神色,搶在前頭領路,過了一個天井,掀開東廂房的門簾,說道,「小姐,幾位,這邊請坐。」

  凌風等人剛想進去,突然聽到隔壁房間有人哈哈大笑著走出來,然後「啊」的一聲便躲了回去,裡面一個女子叫道,「大爺,你怎麼了?」

  木婉清一把抓住了凌風的手,低聲道,「好像是田伯光。」凌風早知他多半在這裡,忙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緊張。

  儀琳更是不堪,雙腿一軟,便要跌到,好在被旁邊的曲非煙一把抱住,但臉上已然全無血色,低聲道,「是那田……田伯光。」

  曲非煙嘻的一聲笑,「不錯,我也認得他的笑聲。」說著突然對著那房間大聲道,「田伯光,你師父來了,還不快出來給師父磕頭。」

  儀琳忙道,「不,不!你別叫他過來。」

  田伯光那邊全無聲息,可是曲非煙卻不欲罷休,大叫道,「田伯光你別以為不出聲就可以逃得掉,你師父來找你算帳了。」

  田伯光忍不住罵道,「什麼師父徒兒,老子上了令狐沖這小子的當,這小尼姑過來一步,老子立刻殺了她。」

  儀琳嚇得全身發抖,顫聲道,「是,我不過來,你也別過來。」

  凌風聽著好笑,不由插口道,「田兄,想當日我好意救你,你卻偏不領情,今日倒好,無端端多了位師父,當真可喜可賀啊,既然師父都來了,你這做徒弟的不出來磕個頭,問個安,卻怎麼像話。」

  那邊田伯光氣得冷哼一聲,「姓凌的,你,你,關你什麼事?」

  儀琳立刻道,「我不要她磕頭,也不要見他,他……他不是我徒弟。」

  田伯光忙道,「是啊,這位小師父根本就不要見我。」

  曲非煙嘻嘻笑道,「好,算你的,我跟你說,我們適才來時,有兩個小賊鬼鬼祟祟的跟著我們,你快去給打發了。我和你師父在這裡休息,你就在外看守著,誰也不許進來打擾我們。做好了這件事,你拜恆山派小師父為師的事,我以後就絕口不提。否則的話,我宣揚得普天下人人都知。」

  田伯光聞言突然提高聲喝道,「小賊,好大膽子。」只聽得窗格子砰的一聲,便飛身上了房頂。

  曲非煙一邊撩起門簾把儀琳讓了進去,一邊對凌風道,「兩位進也進來了,現下請便吧。」

  凌風愣了一下這才明白,自己這是被禁止入內了,再一想,有曲非煙這個鬼丫頭在,自己還真是沒什麼好理由進去,說到底,自己根本就不認識令狐沖,而且理論上講,更不應該知道令狐沖在這房間裡。

  還有一點,過不多久,各派高手便要齊聚群玉院了,如果到那時候再走,恐怕更加麻煩。

  「大哥,你來這裡要做什麼?」木婉清拉了拉凌風的胳膊。

  凌風苦笑一聲,「我本是想救人的,不過現在看來是不用了。」說著拉起木婉清走出了群玉院。

  這個時候,田伯光已經從屋頂復又跳回了房間。大門外的地上躺著一具屍體,看衣著,正是青城派的,遠遠的還有一個尼姑正往回奔走。

  兩人上馬緩緩而行,不一會兒,便見定逸師太氣勢洶洶的從身側奔過,然後便是一個矮道士,凌風知道那一定是余滄海了,再然後卻是一老一少兩個駝子,凌風想了半天才想起來,便是塞北明駝木高峰和易容的林平之了,之後又有十數人,卻是各派都有。

  凌風突然有些慶幸自己先出來了,顯然這一個個,任誰都不是自己現在所能對付的。

  可是那些絕學又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得到的,短時間內是指望不上了,那麼該怎麼辦呢,凌風不禁開始苦思起來,其實自己現在所有的武功也不差,只是等級低了些,試想想,如果可以把金關玉鎖二十四訣、金雁功、空明拳、全真劍法統統升到十級,即便進不了十大,但是對付余滄海、李莫愁之流的總不成問題了吧。

  要想升級武功,必定要找架打,只要實力相差不是太離譜,打架便是多多益善的。以現在自己這種實力,最好的練功場所莫過於那些山賊啊啥的。等這件事完了就專門去剿匪,一來可以練功升級,二來還可以積累聲望和道德。

  明天便是劉三爺的金盆洗手大會,大會上除了嵩山派會來搗亂外倒是沒什麼特別的事情,之後曲劉二人要傳令狐沖《笑傲江湖》曲曲譜,說不定這個和天書有關,這個肯定得去看看。

  另外還有令狐沖,這小子說什麼總要見一見的,為了獨孤九劍,一定要和他打好關係,啊,也不知道到時候那風老頭會不會看上自己。

  「喂,大哥,這裡有客棧。」木婉清的清脆的聲音從耳邊響起。

  「啊,有客棧了,好我們去投棧。」凌風回過神來,看到木婉清疑惑的眼神,不由得尷尬地一笑。

  簡單地吃了點東西,兩人便匆匆上樓,凌風正準備回房休息,木婉清的聲音卻突然從身後響起,「大哥,你最近怎麼老是走神,是想什麼要緊的事麼?」

  凌風身體一震,轉過身來,笑著道,「哪有什麼事情,你別亂想了。」有些事情凌風還沒想好怎麼去跟木婉清解釋,但如果要把木婉清當作自己的女人的話,卻無論如何要給她一個解釋,無論是什麼樣的。

  「其實,我早把自己當作是你的人了,如果你真的想,我,我也可以……」木婉清一把抱住了凌風,臉蛋越來越紅,聲音越來越低。

  這樣的暗示再明顯也沒有了,可是凌風卻突然覺得一陣茫然,把她摟在懷裡,輕輕的撫摸著她柔亮的長發,柔聲道,「清兒,別這樣,我會忍不住的,等我,等我們成親的那天。」

  木婉清抬起頭來,望著凌風,眼裡滿是幸福的光。
別離 發表於 2009-3-25 17:17
第034章 金盆洗手上

    想了一夜,凌風最後還是決定要去這金盆洗手大會看看,畢竟這是《笑傲》裡極其重要的事件,這次又來了這麼多其他書裡的人,還說不定會發生什麼事情呢,再著說了,到會的人裡,必定有很多英雄人物,趁此機會多結識幾人也是大有好處啊。

  凌風和木婉清一路行來,到處都是前來道賀的江湖人士,到了劉府之後,益發覺得人山人海,連大廳帶院子,怕不是有五六百人,而且陸陸續續還有人來。

  「凌兄,凌兄這邊來。」凌風正自猶豫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抬頭看時,正是一臉笑容的孟青書。

  凌風立刻鬆了口氣,拉著木婉清便走了過去。此時殷六俠和莫七俠卻都在不遠處與人攀談。

  凌風見與殷六俠說話的人是個四十多歲青衫書生,輕袍緩帶,右手搖著摺扇,神情甚是瀟灑,不禁多看了兩眼。

  宋青書知他不識,便介紹道,「這位便是華山掌門,江湖上大大有名的『君子劍』岳不群岳大掌門了。」

  凌風聽得渾身一抖,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還好自己知道他的底細,要不然有人說他是偽君子,自己估計第一個不信。那岳不群似乎也察覺到這邊有人看他,竟然回過頭來,向凌風點頭微笑,那神態更是說不出的親切儒雅,看得凌風心中一陣反胃,卻強忍著對他拱手,遙遙一禮。

  宋青書知道凌風對江湖人物識的不多,便揀那些認識的給他逐一介紹起來。

  定逸師太和那矮道士余滄海凌風倒是見過的,然後是什麼泰山派的天門道人,雁蕩山的何三什麼的倒也有些印象。再有就是什麼聞先生了、丐幫湘西分舵舵主張金鰲了、鄭州六合門夏老拳師、川鄂三峽神女峰鐵姥姥、東海海砂幫幫主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筆盧西思什麼的,卻都是聽都沒聽說過的人物。

  「荊州五雲手萬震山萬大俠到。」門外迎客的衡山弟子高唱道。

  凌風突然心頭一跳,轉頭向外看去,卻是一個身材魁梧的老者。

  「萬大俠,不是說他剛剛受了重傷麼,這麼快就好了?」

  「聽說是他師弟干的,為此還廣發英雄貼江湖通緝呢,也不知抓到了沒?」

  「聽說他師弟的那個小徒弟也不是個東西,還想非禮萬大俠的小妾呢?」

  「是啊,是啊。」身後群雄一時間紛紛議論起來。

  這時那胖員外似的劉三爺也迎了出來,「原來是萬兄,聽聞萬兄前些時候遇刺重傷,現在可大好了麼?」

  「唉,師門不幸啊,今天是劉三爺大喜的日子,不說也罷,不說也罷。」說著跟劉定風把臂入內。

  凌風心中立刻又活動起來,這萬震山不就是狄雲的大師伯麼,這麼說狄雲已經被陷害蹲了冤獄了,只是不知道他這次是否還是和丁典關在一起啊,《神照經》啊,也是絕學啊,怎麼把它給忘了,這可是內功心法,荊州,好像是湖北的,正好回去的時候順路去看看,弄不好,嘿嘿。

  「全真教丘真人到。」迎客的弟子再次高唱,大廳裡又是一片嗡嗡之聲。

  「劉三爺和全真教也有交情啊。」

  「豈止啊,聽說丘真人和劉三爺還是過命的交情呢。」

  這時卻見劉定風和殷犁亭一起迎了上去,前者離著老遠就已經開始大笑,「丘真人,您大駕光臨,真是令劉某萬分榮幸,不甚感激啊。」

  丘處機笑道,「劉兄說哪裡話,就憑我們的交情,這麼大的事在下怎麼也要來的。」

  殷犁亭拱手道,「丘道長,河北一別,已三年有餘了吧。」

  丘道長立刻道,「是啊,不覺經年,殷六俠功力想必更加精進了吧。」說著語氣一轉道,「不知前日衡陽城外大戰田伯光的『玉面孟嘗』可在此處,貧道可是很想見上一見啊。」

  莫聲谷卻道,「丘真人說哪裡話,當日我們也只是適逢其會,真正大戰田伯光的是貴教的凌少俠才對啊。」說著轉頭喊道,「青書,快過來見見全真教的道長。」

  凌風本想避開,卻被宋青書硬是拽了過去。兩人對著丘處機齊齊躬身,「丘真人。」

  那個三角眼道士一聽凌風只稱真人,料定必不是本門弟子,一撇嘴,「這位朋友似乎不是敝教中人吧。」

  丘處機疑惑地道,「這位小朋友是?」

  凌風拱手道,「在下凌風,教我武功的那位老哥哥確是全真門人,但他不願收我為徒,只是和我結拜,所以這位道長說我不是貴教中人,倒也沒錯。」

  三角眼立刻吼道,「是甚麼人這麼荒唐,本門的上乘武功也是可以隨便教與他人的麼?」

  這時木婉清突然道,「大哥,你說的可是上次救了我們的那位老人家麼,他真的是你的結拜兄弟啊?」

  那三角眼還要說話,卻見丘處機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你說的可是我周師叔?」

  凌風一陣苦笑,「我想貴教也不會還有其他人這麼荒唐了吧?」說著故意看了那三角眼一眼。

  丘處機昨日見了凌風的身法本就有所懷疑,聽他這麼一說,立刻確定,向著他笑道,「那麼我是稱你為師弟好呢,還是?」顯然是不願叫師叔的了。

  凌風對這些東西倒不在意,淡淡道,「無妨,無妨,我們各論各的就是了,呵呵。」

  「啊,凌少俠,木姑娘,便是兩位救了小徒麼?」那邊定逸師太突然走了過來,「果真是少年英雄。」

  凌風立刻謙虛起來,連帶著木婉清也被眾人看了各滿臉通紅。

  眾人邊說邊笑著被劉三爺引進了內堂,接著又來了數人,不過除了南四齊之一,那位號稱「中平無敵」的花鐵干外,凌風全不認識。

  說到這個花鐵干,凌風對他印象這麼深,主要是因為他們南四齊的名字太有個性了,叫做「落花流水」,這傢伙更是個偽君子,跟岳不群那老小子簡直有得一拼。

  漸漸的來人越來越少,群雄紛紛坐定,僕役上來獻茶斟酒。米為義端出一張茶几,上面鋪了錦緞。向大年雙手捧著一隻金光燦爛。徑長尺半的黃金盤子,放在茶几之上,盆中盛滿了清水。

  只聽得門外砰砰砰三聲銃,跟著砰啪、砰啪的連放八響大爆竹。在後廳、花廳坐席的一眾後輩子弟,都湧到大廳來瞧熱鬧。

  劉正風笑嘻嘻走到廳中,抱拳團團一輯,朗聲說道,「弟子劉正風蒙恩師收錄門下,授以武藝,未能張大衡山派門楣,十分慚愧。好在本門有莫師哥主持,劉正風庸庸碌碌,多劉某一人不多,少劉某一人不少。從今而後,劉某人金盆洗手,決計不再動用師傳武藝,江湖上的恩怨是非、門派爭執,劉正風更加決不過問。若違是言,有如此劍。」右手一翻,從袍底抽出長劍,雙手一扳,啪的一聲,將劍鋒扳得斷成兩截,他折斷長劍,順手讓兩截斷劍墮下,嗤嗤兩聲輕響,斷劍插入了青磚之中。

  群雄一見,皆盡駭異,自這兩截斷劍插入青磚的聲音中聽來,這口劍顯是砍金斷玉的利器,以手勁折斷一口尋常鋼劍,以劉正風這等人物,自是毫不希奇,但如此舉重若輕,毫不費力的折斷一口寶劍,則手指上功夫之純,實是武林中一流高手的造詣。莫聲谷嘆了口氣,說道:「可惜,可惜!」也不知是可惜這口寶劍,還是可惜劉正風這樣一位高手。

  劉正風臉露微笑,捋起了衣袖,伸出雙手,便要放入金盆,忽聽得大門外有人厲聲喝道:「且住!」
別離 發表於 2009-3-25 17:18
第035章 金盆洗手中

    (這章基本都是抄書,不過不寫又不行,大家將就一下了)

  劉正風微微一驚,抬起頭來,只見大門口走進四個身穿黃衫的漢子。這四人一進門,分往兩邊一站,又有一名身材甚高的黃衫漢子從四人之間昂首直入。這人手中高舉一面五色錦旗,旗上綴滿了珍珠寶石,一展動處,發出燦爛寶光。許多人認得這面旗子的,心中都是一凜,「五嶽劍派盟主的令旗到了!」

  那人走到劉正風身前,舉旗說道,「劉師叔,奉五嶽劍派左盟主旗令:『劉師兄金盆洗手大事,請暫行押後。』」

  劉正風躬身說道,「不知道左盟主此令,是何用意?」

  那漢子道,「弟子奉命行事,實不知盟主的意旨,請劉師叔恕罪。」

  劉正風微笑道,「不必客氣,賢侄是千丈松史賢侄吧。」他臉上雖然露出笑容,但語音微微發顫,顯然這件事來得過於突兀,以他如此多歷陣仗之人,也不免大為震動。

  那什麼千丈松聽得劉正風知道自己的名字和外號,心中不免得意,微微躬身道,「弟子史登達拜見劉師叔。」邊說邊搶上幾步,又向天門道人、岳不群、定逸師太等人行禮。接著又向在場的武林長輩名宿和成名人物好像武當二俠、丘處機行禮打招呼。

  定逸師太對史登達的說話甚是喜歡,一面欠身還禮一面說道,「你師父出來阻止這件事,那是再好也沒有了。我說呢,劉賢弟好好的如日方中,幹麼突然退隱?只是我見劉賢弟一切安排妥當,決不肯聽老尼的勸,也免得多費一番唇舌。」

  劉正風臉色鄭重,說道,「當年我五嶽劍派結盟,約定攻守相助,藉此維護武林中的正氣,原是不錯。不過在下今日金盆洗手,是劉某的私事,與五嶽劍派並不相干,那便不受盟主旗令約束。請史師侄轉告尊師,劉某不奉旗令,還請恕罪。」說著走向金盆。

  史登達身子一晃,搶著攔在金盆之前,右手高舉錦旗,說道,「劉師叔,我師父千叮萬囑,務請劉師兄暫緩金盆洗手。我師父言道,傳此旗令既是顧全五嶽劍派的情誼,亦為了維護武林中的正氣。」

  劉正風道,「這我可就不明白了,劉某金盆洗手的請柬早已恭恭敬敬的派人送上嵩山,復有長函稟告左師兄。左師兄直到此刻才發旗令攔阻,那不是明著要劉某在天下英雄之前出爾反爾,叫江湖上好漢恥笑於我?」

  史登達道,「我師父囑咐弟子,言道劉師叔是衡山派鐵錚錚的好漢子,義薄雲天,武林中同道向來對劉師叔甚是尊敬,我師父心下也十分欽佩,劉師叔大名播於江湖,這一節卻不必過慮。」

  定逸師太見二人僵持不決,忍不住又插口道,「劉賢弟,這事便擱上一擱又有何妨。今日在這裡的個個都是好朋友,又會有誰來笑話於你?就算有一二不知好歹之徒,妄肆譏評,縱然劉賢弟不和他計較,貧尼就先放他不過。」說著眼光在各人臉上一掃,大有挑戰之意,要看誰有這麼大膽,來得罪她五嶽劍派中的同道。

  劉正風正沒做處,忽聽得後堂一個女子的聲音,甚是響亮,「喂,你這是干甚麼的?我愛跟誰在一起玩兒,你管得著麼?」凌風一聽便知,必是那鬼精靈的小丫頭曲非煙無疑,也不多話,只靜靜的聽著。

  這時又聽得曲非煙道,「哼哼!我喜歡跟劉姊姊到後院去抓蝴蝶,為甚麼你攔著不許?」

  另一把男聲說道,「好罷!你自己去好了,請劉姑娘在這裡耽一會兒。」

  曲非煙道「劉姊姊說見到你便討厭,你快給我走得遠遠地。劉姊姊又不認得你,誰要你在這裡纏七纏八。」

  只聽得另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妹妹,咱們去吧,別理他。」

  那男子道,「劉姑娘,你不能離開這兒。」

  米為義聞聲趕到後堂,不久,大聲叫道,「這位師兄是嵩山派門下吧,怎不到大廳之坐去?」

  那人傲然道,「不用了,奉盟主號令,要看住劉家的眷屬,不許走脫了一人。」這幾句話聲音很是響亮,且說得驕矜異常,大廳上賓客聽見無不為之變色。

  劉正風大怒,向史登達「這是從何說起?」

  史登達道,「萬師弟,出來吧。」

  劉正風氣得身子微微發抖,朗聲說道,「嵩山派來了多少弟子,大家一齊現身罷!」

  一言甫畢,猛聽得屋頂上、大門外、廳角落、後院中,前後左右共數十人齊聲應道,「是,嵩山派弟子參見劉師叔。」

  幾十人的聲音同時叫了出來,聲既響亮又是出其不意,群雄都吃了一驚。但見屋頂上站著十餘人,一色的身穿黃衫。大廳中諸人卻各樣打扮都有,顯然是早就混了進來,暗中監視著劉正風,在數百名賓客之中,誰都沒有發覺。

  定逸師太第一個沉不住氣,大聲道,「這……這是甚麼意思?太欺侮人了!」

  史登達道,「定逸師伯恕罪,我師父深恐劉師叔不服號令,因此上多有得罪。」

  便在此時,後堂又走出十幾個人來,卻是劉夫人,他的兩個幼子,以及劉門的七名弟子,每一人身後都有一名嵩山弟子手持匕首抵住了他們的後心。

  這下丘處機也坐不住了,霍的起身,「嵩山派這是何意?」

  史登達對丘處機一拱手,「丘道長,這是我五嶽劍派的家事,還望道長莫要插手。」

  「你……」丘處機一聽這話頓時猶豫了,加上後面那三角眼道士使勁拉他的袖子,哼了一聲便又坐下了。

  另外凌風還看到,同樣開始喘粗氣的莫聲谷同一時間被殷犁亭在手臂上捏了一下。心中突然想,今天的衡山上多了這兩個脾氣火暴又大有來頭的傢伙,結果會不會有所變化呢?

  眼見著劉定風便要伸手去那金盆中洗手,凌風知道,他這一伸手,嵩山派的高手必定現身,到時把曲洋的事一公佈,就不好辦了,於是決定行險一搏。

  凌風心中定計,鬆開木婉清的手,昂然越眾而出,立刻,所有人的目光統統集中到他的身上。
別離 發表於 2009-3-25 17:18
第036章 金盆洗手下

    凌風這一腳踏出去立刻就有些後悔了,嵩山派幾乎可是精英盡出啊,就憑自己這點功夫,這個……

  凌風還沒想完,那史登達已經猛的踏前一步,滿臉傲慢地問道,「這位朋友可是也要管我五嶽劍派之事?」

  凌風立刻就火了,有什麼了不起,大不了被打死退出遊戲嘛,深吸了一口氣,笑嘻嘻地道,「史大俠誤會了,在下只是有個問題想請教。」

  「什麼問題?」史登達顯然不相信凌風衝出來就是為了問個問題。

  凌風又是一笑,「嵩山派一向自許名門正派,在下只是想問問,像這般化妝潛入,脅持他人家眷的行徑,可是名門正派的所為?」

  史登達猛地向前踏出一步,「這位朋友當真要管我五嶽劍派的事?」

  凌風轉過頭去,理都不理他,「在下也不願趟這混水啊,只是眼見貴派的大俠門一個個對手無寸鐵的婦孺刀劍相向,而慈悲為懷的恆山神尼和素有君子之稱的華山掌門卻視而不見,也不知是不願開罪嵩山還是也同意嵩山派這等做法,在下無奈,不得已而為之。」凌風一邊說,一邊暗想,也不知能不能把他們拉下水。

  凌風話音剛落,那邊莫聲谷猛的在茶几上一拍,大聲叫道,「好,說得好。」

  定逸師太幾乎同時霍然而起,冷冷地瞪了凌風一眼,轉頭對史登達道,「史賢侄,還不撤了兵刃,難道你當真要讓外人笑話麼?」

  岳不群也道,「史賢侄,嵩山派如此做法,似乎確是過分了,你把劉兄家眷放了,有什麼事,怎麼慢慢分說。」

  庭中群雄立時紛紛議論起來,其中更是多有指責之聲,史登達頓時慌了手腳,求助地望向廳外。

  「慢著。」這時,只聽得風聲颯然,同時黃影閃動,屋頂上躍下一人,凌風抬頭看去,見那人四十來歲,身材頗為高大,上唇留了兩撇鼠須,只見他冷冷的瞥了凌風一眼,轉而對廳中各人拱手說道,「這做法雖然有欠磊落,但為了武林中千百萬同道的身家性命,卻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劉正風道,「費師兄,你這也未免太抬舉劉某了吧。」

  凌風知道這人便是那大嵩陽手費彬了,外面應該還有他的幾個師兄,突然心中一動,在後面冷聲說道,「看這架勢嵩山派似乎是要群雄面前把劉三爺一家老小斬盡殺絕了,自然要找一個大大的藉口,也不知道外面還埋伏著多少高手呢?」凌風心中暗自嘀咕,都說人都是先入為主,也不知這招行不行。

  「小子胡說什麼?」費彬抬手就是一掌,好在凌風早在提防,見他手臂微動,立刻後退兩步,誰知費彬卻不罷手,又上前一步,第二掌當即拍了出去。

  轟的一聲悶響,費彬被震得連退三步,抬頭看時,莫聲谷正在眼前緩緩收掌,「費大俠是被這小兄弟說中,惱羞成怒了麼?」

  劉正風聞言心中一凜,側耳聽了片刻冷笑道,「費師兄,讓你嵩山派的高手都現身吧!」

  只聽得屋頂上東邊西邊同時各有一人應道「好!」黃影晃動,兩個人已是站到了廳口,這輕身功夫便和剛才費彬躍下時一模一樣,這二人同時拱了拱手,道,「劉三爺請,眾位英雄請。」

  劉正風冷笑連連,「原來是丁師兄和陸師兄,劉某當真是好大的面子啊。」

  定逸師太氣忿忿的道,「劉賢弟,別瞧人家人多勢眾,難道咱們泰山派、華山派、恆山派的朋友都是來睜眼吃飯不管事的不成?」

  費彬的目光在大廳上自東而西的掃射一週,他眼睛眯成一線,但精光燦然,顯得內功深厚,說道,「定逸師姐無用多心,一切自有分曉。」

  凌風又道,「是了是了,即便是要搞些卑鄙無恥的勾當,那也是要找些堂而皇之的藉口的,只是不知道嵩山派的各位大俠是要栽贓劉三爺通敵叛國呢,還是勾結魔教啊?」

  「你……」費彬又要往前衝,眼見莫聲谷正看著他冷笑,立刻又硬生生地退了回來。

  定逸不滿的道,「左掌門有甚麼事趕快說吧?這般劫持家眷,是好漢所為嗎?」

  莫聲谷在那邊冷冷笑道,「莫不是被這位小兄弟說中了,這時說不出口了吧。」

  丘處機把長劍啪的一聲就拍到了茶几上,「我倒要看看你們能誣賴劉兄和什麼人勾結。」

  凌風立刻又道,「像這般趕盡殺絕的架勢,劉三爺不勾結個敵國的王爺也得勾結個魔教教主吧?」

  費彬瞪了凌風一眼,轉頭森然說道,「劉師兄,今日之事,左盟主吩咐了下來要我們向你查明:『劉師兄和魔教教主東方不敗暗中有甚麼勾結?設下了甚麼陰謀,來對付我五嶽劍派以及武林中一眾正派同道?』」不過說到最後居然真的沒了什麼底氣,凌風不禁暗暗得意。

  此言一出,群雄登時一愣,不但沒有意料中的震驚,有些人反而滿臉都是忍笑的表情。

  劉正風道,「看來還真讓這位小兄弟說中了,你們要陷害劉某,也該想個高明點的藉口,在下一生之中,從未見過魔教教主東方不敗一面,所謂勾結、陰謀,卻是從何說起?」

  那個又高又瘦的陸柏突然道,「劉師兄這話恐怕有些不盡不實了。」

  凌風聽他要提曲洋,立刻插口道,「東方不敗說不通,下面恐怕就輪到什麼護教使者或者十長老裡的人物了吧?」

  這時果然聽到,陸柏極其不自然地道,「魔教護教長老曲洋,不知劉師兄是否相識?」

  「哈……」「真這樣說。」「竟然真的……」立時有數個人忍不住笑出聲來。

  那胖子丁勉自進廳後從未出過一句聲,這時突然厲聲問道,「你識不識得曲洋?」他話聲洪亮之極,這七個字吐出口來,人人耳中嗡嗡作響。

  凌風一見劉定風臉色微變便知不好,大聲道,「哇,這位丁大俠的功夫果然高強,只不知大俠喊這麼大聲是和用意,是威脅呢,還是示威?」

  卻不料這時劉正風突然點頭道,「不錯!曲洋曲大哥,我不但識得,而且是我生平唯一知己,最要好的朋友。」

  霎時之間,大廳中嘈雜一片,群雄紛紛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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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金盆洗手四

    說實在的,凌風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該說他光明磊落呢還是人頭豬腦,這種時候,這種事情,也是能承認的麼?

  唉!也許,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大俠!

  費彬朗聲說道,「左盟主言道:『劉正風乃衡山派中不可多得的人才,一時誤交匪人入了歧途,倘若能深自悔悟,我輩均是俠義道中的好朋友,豈可不給他一條自新之路?左盟主吩咐劉師兄一個月之內,殺了魔教長老曲洋,則一概不究。』」

  劉正風臉上閃過一絲淒涼的笑容,說道,「曲大哥和我一見如故,只是研討音律。他是七絃琴的高手,我喜歡吹簫,二人相見大多時候總是琴簫相和,武功一道從來不談。」他說到這裡,微微一笑,續道,「各位或者不相信,當今之世,劉正風以為撫琴奏樂,無人及得上曲大哥,而按孔吹簫,在下也不作第二人想。曲大哥雖是魔教中人,但自他琴音之中,我深知他性行高潔,大有光風霽月的襟懷。劉正風不但對他欽佩,抑且仰慕。劉某雖是一介鄙夫,卻決計不肯加害這位君子。」

  丘處機聞言霍然起身,滿臉不信地問道,「劉兄,你真的結識那魔教長老?」見劉定風點頭不禁長嘆一聲頹然坐下。

  莫聲谷怔了半晌也嘆了口氣坐回座位。

  凌風一看,哎呀,這可不好,好容易爭取到的主動就這麼喪失了,這正邪之爭當真如此之大麼?

  定逸師太道,「劉賢弟你盡快把曲洋這魔頭一劍殺了,乾淨爽快之極。」

  天門道人也點頭道,「劉師弟,知過能改,善莫大焉。你只須殺了那姓曲的魔頭,俠義道中人,誰都會翹起大拇指,說一聲『衡山派劉正風果然是個善惡分明的好漢子。』我們做你朋友的,也都面上有光。」

  劉正風不置可否,目光射到岳不群臉上,道,「岳師兄,你是位明辨是非的君子,這裡許多人都逼我出賣朋友,你卻怎麼說?」

  岳不群微一呻吟,道,「劉賢弟,倘若真是朋友,我輩武林中人,就為朋友兩脅插刀,也不會皺一皺眉頭。但魔教中那姓曲的,顯然設法來投你所好,旨在害得劉賢弟身敗名裂,家破人亡,包藏禍心之毒不可言喻。這種人倘若也算是朋友,豈不是污辱了『朋友』二字?古人大義滅親,親尚可滅,何況這種算不得朋友的大魔頭、大奸賊?」

  群雄聽他侃侃而談,都喝起彩來,紛紛說道,「岳先生此言甚是,劉兄弟仔細想想。」

  劉正風嘆了口氣,緩緩說道,「在下與曲大哥結交之初,早就料到有今日之事,因此才出此下策,今日金盆洗手,想要遍告天下同道,劉某從此退出武林,再也不與聞江湖上的恩怨仇殺,只盼置身事外,免受牽連。魔教和我俠義道百餘年來爭鬥仇殺,是是非非一時也說之不盡。劉某隻盼退出這腥風血雨的鬥毆,從此歸老林泉,吹簫課子,做一個安分守己的良民,自忖這份心願,並不違犯本門門規和五嶽劍派的盟約。」

  費彬道,「你想置身事外,那姓曲的魔頭如何不置身事外!」

  劉正風嘆了口氣,道,「曲大哥也是想退出是非圈,不再和五嶽劍派作對。華山派弟子令狐沖為人所傷,命在垂危,正是他出手給救活了的。」

  此言一出,賓客群相聳動,華山派更是交頭接耳的議論了起來。

  凌風見自己再不說話事情必然又回到老路上去了,這時突然又有了主意,立刻哈哈大笑兩聲,見眾人均是看向自己,嵩山派的幾人更是怒目而視。

  凌風也不以為意,對大家拱手道,「大家何必如此緊張,這分明就是一件好事嘛?」

  那丁勉聞言又是一聲暴喝,「小子,你又想怎樣?」

  丘處機道,「哎,丁大俠且慢,我倒想聽聽這位小兄弟的說法。」

  定逸也道,「但說無妨。」

  凌風再次對這嵩山諸人笑了笑,直氣得幾人齜牙咧嘴,這才道,「大家一直都在說,劉三爺為魔教的魔頭所蠱惑,在下卻認為不然。」

  「那曲洋是個什麼樣的魔頭又做了什麼樣的惡事,在下不知,但劉三爺的人品聲望如何我想不光是我,在座的各位心中俱皆有數,因為大家今天到這裡來就是衝著劉三爺的人品武功的。」

  「那為什麼大家一聽說劉三爺認識那曲洋,就都認為是魔頭蠱惑劉三爺,而不是劉三爺的人品武功感化了那姓曲的呢,難道大家都信不過劉三爺的人品麼?」

  「那魔教妖人都是詭計多端,誰知道……」

  費彬一句話沒說完,凌風已經攔下話頭,「魔教妖人詭計多端又怎樣,難道費大俠認為,魔教的魔頭算計咱們名門正派的大俠必然成功,咱們的大俠感化他們的魔頭就注定失敗麼?」

  不等其他人接口,凌風又道,「佛祖都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這個恆山派的神尼定是知道的,那麼費大俠怎麼就認定那曲洋不會被感化呢?」

  「哼,說了半天也不過是你憑空亂猜而已。」費彬冷聲道。

  「其實想知道那曲洋是真的把劉三爺當朋友還是另有圖謀,倒也不不是什麼難事?」凌風笑了起來,就等你這句話呢,「而且這個方法既可全劉三爺的朋友義氣,又不至於讓正道實力受損。」

  岳不群笑道,「如果當真有這種兩全其美的辦法,倒是很好。」

  定逸道,「卻是什麼方法。」

  費彬森然道,「你倒是說說看?」

  凌風笑道,「其實辦法很簡單,那就是劉三爺和那曲洋一起,帶著全家老小離開中原,避居海外,永不踏足中原當然。」

  「這是何意。」「這豈不是遂了魔教魔頭的心願。」一時間大廳中又是議論紛紛。

  見眾人再次安靜了下來,凌風接著道,「如若,那曲洋是真心做劉三爺的朋友,自是不會拒絕,那麼大家放他們一馬也未嘗不可,這樣一來我們雖然少了劉三爺這樣的大俠,魔教也少了一位長老,算起來也不算吃虧,呵呵。」

  丁勉道,「哼,若那魔頭不願呢?」

  凌風笑道,「那自是證明他接近劉三爺是懷著其他的目的了,我想到時不用諸位逼迫,劉三爺自會出手取他項上人頭的,劉三爺你說是嗎?」

  劉定風一愣,道,「曲大哥斷不會是這樣的人?」

  凌風笑道,「劉三爺不必如此,我們說的只是假設。」

  丘處機道,「假設如此,劉賢弟該當如何?」

  劉定風道,「若果真如此,劉某自是先殺曲洋,然後自刎在諸位朋友面前。」

  岳不群哈哈笑道,「自刎倒是不必,劉賢弟言出如山,他既這般說,大家必是信得過的,劉賢弟,明兒一早,你就著人通知那曲洋,一旦他同意了,你便帶了家人子弟,離開衡山城罷!天門師兄你看呢?」

  天門道人也道,「嗯,如此甚好。」

  定逸也是連連點頭。莫聲谷殷犁亭等人同樣連聲說好。

  陸柏卻冷哼一聲,「泰山華山兩派掌門都這麼說,定逸師太與各位更竭力為劉正風開脫,我們原本自當遵從,但若果真如此,我嵩山一派臉面何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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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 金盆洗手五

    凌風又是哈哈一陣大笑,「原來所謂的維護正義,維護武林同道的命運,都遠不及維護貴派的面子重要啊。」凌風轉而口氣一冷,「可是如果就這樣讓你們得逞,那麼華山的面子何在,恆山泰山衡山的面子何在,武當的面子何在,全真的面子何在,在坐的近千位英雄豪傑的面子又何在?」

  「你,你句句都為魔教妖人開脫,說不定你就是魔教的妖人?」費彬冷森森地說。

  凌風一笑,「費大俠此言差矣,在下只是想替劉三爺講幾句公道話而已,怎麼就成了魔教妖人,難道在費大俠眼裡劉三爺也成了魔教妖人?又或者,費大俠覺得,凡是反對你嵩山派的人就是魔教妖人呢?」

  陸柏冷聲道,「你說你不是魔教妖人,那麼你倒是說說,你是何門何派,尊師何人?」

  凌風道知道他是想看自己後台硬不硬,知道有老頑童的面子在,關鍵時候丘處機一定會維護自己,索性擺出一副不願牽扯全真派的姿態,道,「在下無門無派,這身武功學自在下義兄,所以說起來,這師父也是沒有的。」

  丁勉聞言立刻喝道,「哼,如果不是魔教妖人,何以要隱瞞來歷,你還想狡辯麼?」

  「這位施主是好人,他和那位女施主還救過我呢。」定逸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輕柔的聲音,立刻被定逸師太扯回身後,凌風轉頭看時,正是那俏尼姑儀琳。

  「哼,你不想說也無妨,讓我一試便知,想必莫七俠和丘真人必定不會包庇魔教妖人的吧。」丁勉一邊用言語擠兌住兩個一直幫著凌風的人,一邊跨步上前,卻見眼欠寒光一閃,一把長劍伸到眼前,急忙止步怒道,「丘道長,難道你當真要維護這魔教妖人麼?」

  丘處機緩緩收回長劍,道,「如果這小兄弟當真是魔教妖人,貧道自然不會維護,但貧道知道他不是,所以丁大俠倒也不必勞神了。」

  「丘道長又是如何肯定,他不是魔教之人?」費彬森然道。

  丘處機絲毫不為所動,笑道,「因為這位小兄弟所說的義兄,便是貧道的師叔,老頑童周伯通。」

  「老頑童周伯通,那是誰啊?」

  「這都不知道,中神通王重陽的師弟,和當今四絕齊名的人物。」

  「啊,那不是江湖十大高手中的人物,這年輕人背景這麼厲害?」

  大廳再次嗡嗡響成一片,那劉定風蒼白的臉上也恢復了些許血色,倒是嵩山派的三位一個個面白如紙,滿頭冷汗。

  凌風見老頑童的招牌這麼好使,不禁起了好玩之心,慢悠悠地道,「費大俠不必擔心,我那老哥哥是當世高人,除了武功一道,對這些俗務向來沒什麼興趣。」 然後話鋒一轉,「不過嵩山派既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這麼多英雄的面子都不給,想必各位大俠必有驚人藝業,如果我鼓勵他去嵩山住個一年半載的,想必他也會很感興趣的。」

  那費彬咬了咬牙,狠聲道,「你這是威脅麼,你們搬出十大高手來,以為我嵩山派就怕了你們不成?」

  凌風一見自己似乎玩過火了,立刻笑道,「誤會誤會,費大俠誤會了,像嵩山派這樣的名門正派自然不會正的想對劉三爺家趕盡殺絕的,這樣做,想來必有深意,既然現在誤會解除了,諸位大俠自然不會再為難劉三爺了,是不是?」

  凌風見費彬望向那些脅持人質的弟子,立刻明白了他打什麼主意,笑道,「費大俠,料想你也明白,事已至此,只要是有半點血性的人,就斷不會允許有人傷害無辜的,更不要說在座的還都是江湖上響噹噹的英雄好漢了,至於素來慈悲的定逸師太,素有君子之稱的岳掌門,最是顧念同道的天門掌門,疾惡如仇的武當二俠和全真的丘真人,自然就更不必說了。」凌風一邊說著一邊抱拳轉了一圈,然後又轉回來面對費彬,「當然,在下也知嵩山派素來俠義為本,斷不會做此禽獸不如之事的,諸位說是麼?」

  那費彬和丁勉兩人一個個好似要把眼睛瞪出來一般,陸柏在後面拉了他們一把,沉聲說道,「既然岳師兄、天門師兄、定逸師姐,以及這麼多位大俠都贊同此議,在下也不便多言,這就回去稟告左師兄知道。」說罷招呼費丁二人及嵩山門人匆匆下山去了。

  大廳中一時之間,靜得落針可聞。

  「爹……」一個清脆的童音打破了這詭異的寧靜,繼而劉夫人略帶哽咽的聲音響起,「老爺。」

  劉定風摟著撲上來的老婆孩子,一時之間手足無措,「好了好了,別讓諸位英雄笑話。」

  而諸位英雄門,則一個個很識趣地轉過頭去和身邊的人聊了起來,故作不見。

  凌風見嵩山諸人片刻之間便走得一乾二淨,不覺也有些愣了,難道自己真的改變了這件事情的結果?

  凌風忽然感覺自己的手被一隻小手握住,輕輕轉過身來,見到木婉清眼睛裡似乎閃動著莫名的光芒,只叫了聲,「大哥。」便說不出話來。

  凌風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感覺涼涼的滿是汗水,不由得道,「清兒,讓你擔心了。」

  旁邊的莫聲谷殷犁亭丘處機等人更是紛紛投來讚賞的目光,莫聲谷更是直接大聲讚道,「凌兄弟,好樣的。」

  半晌之後,丘處機對劉定風笑道,「劉三爺,儀式可以開始了麼?」

  那邊向大年呆呆得道,「吉時,吉時已經過了。」

  劉定風「啊」的一聲才反應過來,「過了一個吉時,自有另一個吉時,這世上又有哪一個時間比此時更加吉利?」說罷大踏步上前,把雙手伸到那金光燦燦的盆裡。
別離 發表於 2009-3-25 17:19
第039章 闢邪劍譜

    從衡山劉府出來已經差不多有一個時辰,可是凌風還是覺得這一切似乎不那麼真實。

  衡山之上,金盆洗手,這麼大的事件,這麼重要的情節,竟然就這麼被自己改變了?

  而且似乎改變的還不只這些,儀琳和令狐沖沒有在外面躲著養傷,衡山大會時令狐沖正在內堂昏睡,儀琳則就在大廳,還幫凌風說過一次話。

  金盆洗手儀式過後,大家暢飲歡談,直到半夜才散,席間自然少不了各路英雄齊聲誇讚凌風如何少年英雄,如何俠肝義膽,劉定風更是千恩萬謝,敬了他不知多少杯酒,估計要不是他旁邊坐著木婉清,想招他當女婿的心都有。

  除此之外既沒有曲洋救友,琴簫合奏,也沒有莫大先生怒殺費彬,曲劉二人臨終授譜,一切似乎都變了樣。

  「大哥,你又在想什麼?」木婉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凌風立刻意識到,自己又走神了。

  「啊,在想今天的事情,現在想想,我當時還真是夠大膽的,呵呵。」凌風大大的吸了幾口夜風,頭腦似乎也清醒了那麼一點。

  「是啊,當時我真是被你嚇了一跳,不過還好,我選的夫君果然沒錯。」木婉清似乎比凌風還要神采飛揚。

  有人說,戀愛中的女人是盲目的,看來,連木婉清這樣的小悍妞也不例外啊,還好自己關鍵時刻沒掉鏈子,凌風一邊暗自得意,一邊在想,此情此景的下一個畫面似乎應該男女主角激情擁吻了吧。

  「啊,凌兄你們在這裡啊,這就好了。」宋青書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完美的畫面頓時片片碎裂。

  「哦,是宋兄啊,不知找在下何事?」凌風面上努力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心裡卻開始暗自咒罵,不是說這小子很會做人麼,難道不知道打擾別人談情說愛是很大的罪過麼。

  宋青書也不知是沒注意到凌風不自然的表情,還是故意忽略,逕自道,「凌兄,我發現那邊的廟裡有打鬥的聲音,特地找凌兄一同過去查看一下。」

  破廟?啊,林震南夫婦。凌風立刻想了起來,「好,我們一起去看看。」

  看來,金盆洗手大會雖然變化了,但林震南夫婦卻還是被余滄海帶來了衡山城。

  三人奔出不久,便遠遠的看到樹林後面隱約有堵黃牆,果然是一座廟宇。離牆還有數丈,便聽到裡面傳來砰砰啪啪的打鬥之聲。

  凌風悄悄抬頭望屋裡面張望了一下,只見到裡面拳來腳往,人影翻飛,似乎雙方功力都是不弱,竟然打得十分熱鬧,只可惜角度不好,看不清楚兩人的面貌。

  似乎是知道凌風的疑惑,宋青書道,「那裡面的兩人,一個是塞北明駝木高峰,一個南四齊之一的中平無敵花鐵干,只是他們怎麼打起來了?」

  「大哥,我們要幫忙麼,幫哪個?」木婉清在凌風背後問道。

  沒等凌風開口,宋青書便道,「那木高峰可不是什麼好人,我們自然是幫花大俠了。」說著就要起身。

  凌風一把攔住他道,「不著急,再看看。」

  這時突然聽見那花鐵干朗聲說道,「木兄,我勸你還是走吧,衡山之上宴席方散,各路英雄不時便到,倒時木兄再想離開,只怕就沒有這般容易了。」

  「花兄,我們何必如此爭鬥,不若我們合作,一同問出這秘密,你看可好?」那木高峰的聲音蒼老而尖銳。

  花鐵干大笑道,「木高峰,你把花某看作甚麼人了,再不走,別怪我當真不客氣。」

  「哼,花鐵干,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存了什麼心思,你們最好別被這個偽君子給騙了?」木高峰的聲音越來越遠,直至消失。

  「這位便是林兄了嗎,不知兩位傷勢如何?」花鐵干問道。

  「花掌門大恩大德,我夫婦便死在九泉之下,也必時時刻刻記得,只可惜,只可惜……可惜見不到我的……我的孩兒了。」林震南越說呼吸越急促,眼看便要嚥氣的某樣。

  花鐵干立刻道,「林兄可有什麼遺言,要花某轉告令郎,但說無妨,花某必定帶到。」

  「請……請告訴我那孩子,福州……福州……」林震南連說了兩個福州竟然就這麼沒了聲息。

  那邊花鐵干大聲道,「林兄,凌兄,福州哪裡,福州哪裡啊?林夫人,在福州哪裡啊?」

  林夫人見花鐵干神色不對,遲疑了一下方道,「我,我也不知老爺要說的是什麼?」

  「你不知,你怎會不知,那定是你林家的《闢邪劍譜》了,你倒是說,究竟在哪裡?」花鐵干的聲音已經開始變了。

  「哼,想不到,大名鼎鼎的花大俠,竟然也是個卑鄙小人,哼,今天有死而已,不必多言。」林夫人說完這句話,便再不言語。

  那花鐵干立刻惱羞成怒道,「你想死?好,那我就成全你。」說著舉掌便拍。

  凌風正想著,這《闢邪劍譜》如果永遠也不出世,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身邊宋青書猛得站起身來,對著樹林喊道,「凌兄,殷六叔,你們快點啊,這裡似乎有人。」說著對凌風使個眼色,便當先衝了進去。

  凌風一愣,隨即會意,看他剛才的功夫,自己兩人聯手也沒有穩勝的把握,宋青書這是想驚走這個偽君子啊,立刻配合道,「殷六俠馬上就到,我們先去看看。」說著隨後躍了出來。

  這時卻聽「啊」的一聲慘呼,然後便見一個人影從另一側衝了出去。

  凌風等人奔進去的時候,那林夫人已經是出氣多入氣少了,宋青書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沒能阻止那偽君子殺人滅口。

  「林夫人,你怎麼樣了?」宋青書急忙問道。

  「你,你是?」

  「在下武當宋青書。」

  凌風人聽到宋青書的名字,臉上立刻平靜了下來,口中喃喃道,「我,我那孩兒……」

  宋青書會意,立刻道,「另公子已拜入華山派岳掌門門下,夫人大可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麻煩宋少俠告訴我那孩兒,福州向陽巷……老宅地窖中的物事,是……我林家祖傳之物,須得……須得好好保管,但……但他曾祖遠圖公留有遺訓,凡我子孫,不得翻看,否則有無窮禍患,要……要他好好記住了,多……多謝……」說罷便斷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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