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再說那女孩。她叫寒冰如,是X市師範大學藝術學院表演系的學生。自小喜愛民族舞蹈,曾受過高人的指點,能夠把瑜珈的空靈境界動用到舞蹈中,剛才龍天看到她的時候,她正沉浸在空靈世界裡,所以吸引了龍天。當她發現龍天的眼睛時,空靈頓時被破,這也就是後來龍天為什麼覺得少了什麼。
此時的寒冰如也在回味剛才看到龍天的那種感覺。說起來,按龍天的長相,自己應該是見過就忘的,自與公司簽約以來,自己已經見過無數雙的眼睛,不知怎的,只有龍天的那雙眼睛讓自己難忘。說人特別吧,不像,自己好像沒有注意那人長的如何,應該是一般吧。但那眼神,自信而不自負,寧靜而不張狂,確實讓人心折。最重要的,是那雙眼睛裡不含一點兒慾望,純是欣賞和讚歎,是那麼的與眾不同,把自己多年來沒有受過衝擊的空靈境界也破掉了。這一點更加大了女孩的好奇,這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天龍歷123年,歷史學院的一位教授給學生講到:天龍歷元年,神皇遇到了自己一生中最得力也最值得信任的助手胖子宰相,兩人的第一次握手開創了後世神龍帝國的事業,神皇同一天遇到了自己一生中最心愛的人, 這一天被後世稱為具有劃時代意義的一天。哈哈,惡搞一下,開個玩笑)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放下寒冰如姑娘的好奇不題,再來看一看龍天。
正在車上的龍天沒有心思欣賞路邊的風景,他在想著自己這些錢應該怎麼花。
龍天不是守財奴,如果有幾萬元在手,他會先把自己安頓好,但現在有好幾百萬,錢多了,對於他而言就似乎只代表了一些符號而已。龍天的宗旨是「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雖然龍天對後世的儒家頗有微詞,但先秦的正統儒家文化,特別是文聖、亞聖兩位老人家,龍天還是極為佩服的。特別是亞聖孟子,對龍天的成長影響是非常大的。也正因為如此,當後世曲解儒家文化含義時,龍天才會變得非常氣憤,有了一些比較偏激的想法。
龍天拿定了主意。回到家裡,和趙奶奶打了招呼後,直接就到村長家裡去了。
當村長聽到龍天的想法後,吃了一驚,不禁重新打量起龍天來。
原來龍天要給村長一百萬亞元,讓他在村子裡蓋一座老年綜合活動中心。龍天從趙奶奶那裡瞭解到,這個村子裡現在剩下的大部分都是老人。年輕人都到城裡上學或討生活去了。老人們在一起串串門,一起嘮叨,的確不錯。但村子裡沒有那麼大的場地,三五個老人在一起不過癮,多了又沒有地方。本來離這兒十里地的鎮子裡有活動中心,但老人們年紀大了,不想跑。龍天的心思就是把老年活動中心建起來,請專門的教師來給老人們上上課,聘請保健醫生來負責老人們的健康,讓老人們在一起玩一玩,樂一樂,熱鬧熱鬧,老人們也會快樂一起,不再寂寞。
龍天看著村長楞楞的表情,以為錢不夠,想一想,對村長說:「村長,是不是錢不夠,如果是的話,我再給你劃一些。」
一句話讓村長回過神來,他急忙對龍天說:「夠了夠了!足夠了,用不完。」
龍天笑道:「用不完的,算做請教師和醫生的工資,剩下的,當作基金,逢年過節搞個活動,也可以給大家發個獎品和福利。」
村長對龍天是感激不盡。原來因為村子裡都是老人,他也想給大家辦點實事。但老人們不讓開發這裡山水,村子裡又沒有什麼工廠,想搞一些設置建設基本上是有心無力,沒錢。現在龍天幫他解決了一個大問題,他能不感激嗎?
龍天沒有多想。因為他現在準備辦另外一件事了。雖然五十年過去了,但他還是想回自己的家鄉看一看。當然不是想回去住,這兒是他來到未來的第一個地方,和老人們很投緣,已經把這裡當家了,否則也不會在這兒投這麼多錢。只是想回去看一看,當然他也知道,自己的父母在這個時候可能已經不在了,或許在這個世界裡根本就沒有和他相關的人的存在。但他還是想去看一看。
和趙奶奶說自己要出去幾天,給她留了一些錢,就走了。雖然趙奶奶不缺錢,但拗不過龍天的固執,就收下了。
順著記憶中的方向,龍天一路車馬來到了自己一天前,或者說是五十年前迫切想要到的地方。
龍天仔細打量著這個村子。如果不是路人告訴他這裡就是他要找的地方,龍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兒已經完全找不到五十年前的影子了。看來只有找人問問了。來到記憶中自己家的位置。龍天見到的是一座三層小樓。大門開著,龍天猶豫了一下,走了進去。
院子裡兩個十幾歲的男孩在一起打鬧。龍天走上前去,拉住其中一個問道:
「請問這位小朋友,這裡是龍家嗎?」
少年好奇地打量了一下龍天,客氣地回答道:
「大哥哥,我家不姓龍,姓李, 這個村子裡沒有姓龍的,你大概找錯地方了吧。」頓了頓,又認真地對龍天說道:
「大哥哥,我糾正你的一點錯誤,我已經不小了,你不應該把我叫小朋友。」
龍天笑了,他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個相貌清秀的小男孩,說道:
「好吧,哥哥給你道歉。」
樓內出來一個中年人,大約四十歲左右,聽到龍天和小孩的話,說道:
「玉龍,又調皮了!」
轉向龍天說道:
「這位老弟,不好意思,小兒比較頑皮,請別見怪,快請屋裡坐。」
聽話音也是好客之人。龍天沒有推辭,跟著中年人進到樓內。兩個小孩也跟了進來。
中年人給龍天上了茶,自己也坐了下來。龍天就又向他問了一下:
「剛才聽另郎說村子裡沒有姓龍的,請問是否屬實?」
看來龍天也有做古人的天賦,中年人說了幾句半文半白的話,龍天也順著說了起來,說完了,自己才感覺到不對勁,自嘲地笑了笑。
中年人看出了龍天笑的意思,沒有說什麼。只是告訴龍天,村子裡的確沒有姓龍的,好像以前也沒有。為了證實自己的話,從二樓請出了自己的父親,大約七十多歲的老人。龍天看到老人下來,感覺比較面熟,仔細打量了一下,失聲叫了出來:「小寶!」
老人愣了一下,看了看龍天,又看了看自己的兒子,那眼神,像是在問:這是誰啊?
中年人這才想起來,剛才只顧回答龍天的話,倒忘了問龍天的來歷了。他看了看龍天。
龍天急忙說,自己是受一位已故的龍姓老人的委託,在這裡找他的家人的。在那位老人的描述中,有這位老人的樣子,並說這位老人小名叫小寶。而且認定他的家人就住在這個村子裡。
其實龍天的確認出了這位老人,就是自己少年時期要好的朋友小寶,雖然過了五十年,但臉上的輪廓沒有變,為了讓兩人相信,龍天也只好杜撰出這麼一個龍姓老人來。
被龍天稱作「小寶」的老人坐了下來,仔細的回憶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對龍天說:
「這兒沒有姓龍的人家。我的確叫小寶,雖然我不知道那位姓龍的老人怎麼知道我的小名,但這兒確實沒有姓龍的。龍這個姓比較少見,方圓十里的村子裡,都沒有姓龍的。」
龍天愣在了那裡。
這是怎麼回事呢?
龍天告辭出來,仍然想著這個問題。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龍天只能告訴自己,在這個世界裡,龍家沒有出現。雖然其他一切都是按五十年前龍天的那個時代發展起來的,但就缺了他們一家。不過看來龍家這只蝴蝶扇動的翅膀,並沒有給世界的時事帶來一場颶風。
龍天的心裡既高興又失落。高興的是沒有聽到自己家人離去的消息,雖然龍天是唯物主義者,但也免不了帶著俗世的想法,他不想聽到那些消息,就算是自欺欺人吧。失落的是,在這個時代,自己說不清現在到底自己算是什麼,是自己的到來促使了龍家的消失還是龍家的消失讓自己從那個世界過來了。有點兒像莊周夢蝶,想不通了。
想不通就不想了,這是龍天一貫的態度。自此以前,龍天始終把自己擺在過客的位置上,認為自己始終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也許不知哪一天自己還是要回去的。現在不一樣了。看來自己確實不容易回去了,那麼就要仔細考慮一下怎樣在這個世界裡發展了。
回到清水村,龍天感受到了不同的氣氛。以前村裡的老人看龍天的眼神,是長輩看晚輩的那種親切的目光,現在似乎還多了一些欣賞和感激。看來村長把龍天資助建活動中心的事已經說出去了。也是,龍天出去有半個月了,活動中心也該動工了吧。
到了趙奶奶家裡,奶奶一陣埋怨,說龍天出去了這麼長時間,也不說給家裡打個電話。
龍天有點兒內疚。看來***確把自己當親孫子看待啊,自己卻好像並沒有奶奶那麼投入。龍天帶著補償的心理給奶奶做了頓飯,又陪著奶奶聊了會天,才回到自己的屋裡,繼續謀劃著他的發展大計。
龍天想了一晚上,也沒有想出結果來。因為畢竟他對這個時代的生活方式、工作方式都不瞭解,以自己現在的水平,恐怕沒有什麼工作能讓自己幹的吧。畢竟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大概比這個時代的文盲都來得差點。要學習要摸索的東西太多了,想要立刻工作基本上不現實,先把自己的基礎打牢吧。好在自己現在還有點錢,不愁生活問題。
龍天打定主意,又考慮起其他事來。
在趙奶奶家住,不是長久的辦法。畢竟這兒大都是老人,與自己交流起來有一定的困難。想要長久的發展下去,多學點東西,就必須到城市裡去,多接受點兒新事物。這個村子更像自己那個時代的產物,如果自己要隱居的話,這兒再理想不過。但如果要發現,那這兒就不夠了。想到這兒,龍天給胖子打了個電話,讓他給自己留意一下,在城裡買一套樓房。因為準備長期發展,買房比房划算。
胖子滿口答應下來,保證五天內完成任務。龍天莞爾。這小子真把自己的話當命令了。
三天後,胖子來電話,讓龍天到城裡去,看一看樓房。龍天和趙奶奶道別後,坐上電車來到的胖子說的地點。從地理位置來看,房子在城市的東南角,是個叫城市花園的小區裡。 這個小區倒的確對得起這個名字,小區的中間是休閒區,有一個小花園,人行道兩邊也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花。
龍天老遠就看到了胖子那獨特的身影,心想:「這傢伙倒是長了個好身板,用軍事地形學上所講的,是比較明顯的獨立物,可以作為一個標識點,只可惜是移動的。」
和胖子打了聲招呼,就跟著他上樓了。
樓房在十三層,是三室兩廳的,裝修得比較不錯。傢俱、電器一應俱全。應龍天的要求,要得比較大。龍天的想法是要把趙奶奶一起接過來,因此讓胖子找個大點的房子,即使趙奶奶不過來住 ,龍天也會時不時的把她接過來逛逛。龍天對房子比較滿意,看來胖子辦事的效率的確比較不錯。價錢也公道,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五十萬亞元,不算貴。
回到清水村,龍天把要搬家的事給趙奶奶說了。奶奶也是明理的人,但如龍天所想,她不想到城裡去,畢竟這兒呆習慣了,老領居老街坊也都捨不得,囑咐龍天要經常回來看看,畢竟這兒也算是龍天的家了。
龍天答應著,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給趙奶奶留了聯繫電話和自己新家的地址,就走了。走時,還是有些不捨。畢竟這兒是自己到這個世界接觸的第一個地方,算自己的家了。
來到自己的新家,龍天每天的工作就是在城裡轉轉,或者是在網上查查資料,看看這個世界半個世紀的發展歷程,以期自己能夠盡快地適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