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罡 作者：特別白 (連載中)

正文 第十一章 畢業生的求職經歷
               

    店長告訴他，之所以錄用他，是因為李錚有一種在他這個年齡段的年輕人身上，十分少見的沉穩安靜的氣質。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描述李錚，從前李錚聽到更多的是「李錚這個人看起來就好像是頭狼，光是眼神就叫人害怕」「渾身好像是著火一般，那有什麼安靜的時候」。

    在這裡打工，每月也就是八九百元的收入，可以提供近乎免費的三餐，對於處於困境的李錚來說真是天降甘霖，不光解決了這一年的生計，而且還可以有點積蓄，補上了接下來幾年大學生活費用的缺口。

    接下來的生活，就開始變得沒有什麼奇怪了，一年後，李錚回到了青田建築工程學院，舍友已經是變成比他低一學年的學生，雙方更加的疏遠。李錚也是很正常的學會了逃課和逃學，只不過他的逃課和逃學的時間，全部的都用在打工和練拳上了。

    練拳雖然沒有什麼進步，但是這項活動對他來說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每日不鍛鍊幾個小時，身體就好像缺少什麼。

    不過這個時候，李錚的心態卻平和了許多，除了每晚的練拳之外，還經常的找些其他的武術和技擊的資料來看，只不過也沒有什麼指導，李錚也就是自己在那裡琢磨著練習，結果學了個四不像，每天在那裡胡亂的張牙舞爪一番，倒也是有些好處，鍛鍊了身體的靈活性和協調性，而且每天練拳之後，還可以放鬆一下。

    臨到畢業之前的一年，也就是進入大四之後，李錚發現自己的拳勁在緩慢的進步，因為他打擊的樹幹，枯死斷折的速度在加快。

    李錚自己在分析，或許在兩年前自己已經是有了進步，不過拳力的大小和強弱，都是通過被擊打的靶子——也就是樹幹來顯示，如果進境微弱的話，可能效果要許久才會累計到被察覺的程度，也許就因為這個才沒有發現。到了這個時候，李錚反倒是沒有什麼驚喜和別的強烈情緒了，只是接著練下去，僅此而已。

    每日練拳，變化的不光是李錚的體魄和力量，還有他的思想，這麼久儘管周圍的人不知道他在練拳，可是李錚自己卻用武者的標準來要求自己，畢竟那個黃冊子所說的內外同步協調，可以理解成具體的血液，肌肉和肢體運動的協調，這個內在，在李錚的理解中，也許是也有內心的意思。

    武者要如何做，李錚並沒有什麼可以學習的例子，只能是找些小說和影視方面的資料，不知不覺間，當日在南樂縣保護同學的那些思想不斷的改變固化，懲惡揚善，見義勇為，扶助弱小，不傷及無辜的觀念已經是在他的心中牢牢紮根。

    聽到那個短髮的女孩被搶劫未遂的混混帶走，李錚在追出去之前，就想到，自己的行為可能會牽扯到這家肯德基門店，畢竟被那些社會渣滓記恨上可不是什麼好事，光天化日的尋仇雖然不會，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到了晚上無人的時候，被人上門潑油漆，防火之類的。這樣的事情，就算是報警也不會有什麼辦法，反倒是麻煩不斷，因為自己的行為反倒是連累了店長和同事們，這樣的事情，李錚做不出來。

    臨近畢業，有家的同學們有的找到了工作，有的回家等待消息，李錚本來的打算是畢業後在肯德基多做一年，積蓄多些再作打算。因為休學那半年，勉強夠用的錢有了缺口，在外面打工不能停下，一停下生活就有問題，所以大四那一年，他的同學在外面找工作的時候，他卻在打工賺錢，不能耽誤。

    扣去新租房子的租金，還有一千多塊生活費，只有找到工作才能在青田市安身，若是別的畢業生遇到這種情況，早就是惶恐怨天尤人，焦躁不按，從前的李錚怕也是這個樣子，不過兩年前的那次休學，還有這四年來的練拳練功，倒是讓他的心性比起同齡人來說穩重許多，遇事淡定從容。

    李錚也是知道目前的這種狀況怪不得別人，車到山前必有路，安心的應對處置就是。

    對李錚來說，目前最要緊的事情，就是要找到一份新的工作，說起來，李錚是會計學專業本科畢業生，四年大學生涯，學了多少東西實在是不好說，而且財會專業早就是爛大街了，學的人特別的多，可是工作崗位絲毫不見增加，找工作極為的艱難，而且財務相關的行業，都是特別需要有工作經驗。

    應屆的學生除非運氣好，或者有門路，進入大的國企和外企，那才有機會從基層一步步的做起，慢慢熟悉這個工作。至於民營企業還有些規模小的企業，他們才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培養應屆生成為合用的財會人手，只是招收有經驗的員工。

    所以，像是青田建築工程學院這種三流大學，還是建築方向學院的財會畢業生，根本沒有什麼做本行的機會。

    李錚按照規矩，提著自己簡歷和各種證件的複印件，奔波於青田市的各個人才市場。經濟形勢已經是連續二十年的大好了，對於人力的需求一向是非常的旺盛，不過，人力的供應卻是更加的旺盛，找個工作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可是畢業生的招聘都是在春節前後就進行完結束了，這個時候進行招聘的，都是各個企業和實體面向社會人員的招聘。沒有工作經驗的李錚自然是處處碰壁。

    「麻煩您，請看一下我的簡歷。」

    「對不起，我們公司只招聘有工作經驗的人。「

    「麻煩您，請看一下我的簡歷。」

    「對不起，我們單位只是招收女性。」

    「麻煩您，請看一下我的簡歷。」

    「好啊，把你的簡歷放在這裡等待通知吧。」

    「麻煩您，請看一下我的簡歷。」

    「好啊，把這個表填寫一下等待通知吧。」

    「麻煩您，請看一下我的簡歷。」

    「我們這裡是賣盒飯的，要來一份？」

    ……

    每次招聘會上都發生諸如此類的對話，李錚不斷的投出簡歷，不斷的被拒絕，幾天下來也知道了所謂的「等待通知」不過是拒絕的另外一種方式，在招聘會上，明確對李錚表示出興趣，並且大肆誇讚李錚優秀的公司不是沒有，可惜是保險公司。儘管李錚沒有多少社會經驗，也是知道保險公司好似傳銷一般，不是自己這種社會新人可以做的。

正文 第十二章 面試通知
               

    招聘會上都發生諸如此類的對話，李錚不斷的投出簡歷，不斷的被拒絕，幾天下來也知道了所謂的「等待通知」不過是拒絕的另外一種方式，在招聘會上，明確對李錚表示出興趣，並且大肆誇讚李錚優秀的公司不是沒有，可惜是保險公司。儘管李錚沒有多少社會經驗，也是知道保險公司好似傳銷一般，不是自己這種社會新人可以做的。

    開始的時候，李錚還是想找和自己所學的財會對口或者相近的工作，不過對方不是要招收有工作經驗的，就是招收女性（說起來這是職場上的一個性別歧視，大家普遍都是以為女性更適合財會工作，原因無他，女子心細謹慎）。碰壁多次之後，李錚終於是看清楚了現實。

    現在找工作，不是找什麼本專業的工作，而是能不能找到工作，要求不能太高，認清了這個現實之後，李錚遞簡歷，就不是什麼遞了，而是只要是差不多的攤位，就送上一份，而且也在各種招聘網站註冊身份，凡是篩選出來的招聘企業，就發送一份簡歷過去，這個用「撒」來形容更恰當一些

    不斷的撒簡歷，不斷的被拒絕，將近找了一個月的時間，李錚還是沒有等到什麼回音，他的房子是租了三個月的，按照目前的花銷，三個月之後，怕就是彈盡糧絕。

    李錚盤算一下，如果回到南樂縣，靠著同學的接濟，找個賣力氣的活計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看來，自己想在青田市找份工作，安身紮根的想法是實現不了了

    這段時間，李錚還是繼續的在湖心公園那裡練拳，有時候練拳的時候心想，自己這五年的時間有不少都是放在練功上，但是對於現實好像沒有什麼好處，仔細想想，去偷去搶，都是違背自己的道德準則。唯一能有些幫助的，就是自己的力氣大了不少，去做搬運工，建築工之類的工作可以比別人多賺些。

    只是這樣的好處，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自己要想賣力氣，那就不用耗盡錢財來讀這個大學了，而且家人留給他的這筆錢，也是確定了用途，讓他一步步的讀書讀到大學畢業，這也是家人的遺願，相信這世間的父母大多都是這麼想的。

    李錚沒有什麼太委屈的，他遇到的事情，每個同齡人都有遇到，再平常不過，常態而已，若說是心中有什麼怨氣的話，李錚已經是習慣在練功之中發洩出去，只是湖心公園裡面的樹木枯死的速度加快了而已。

    畢業後第二個月月中的時候，李錚開始很正式的考慮回南樂縣找個施工隊的工作先做著，因為他所有撒出去的簡歷都沒有回音，想必是沒戲了。

    八月月中的週六，即便是青田市這種以夏天涼爽著稱的城市，天氣也是有些濕熱，李錚的出租房裡面只有一個轉不快的吊扇，根本起不到什麼降溫的作用，不過李錚卻沒有出太多的汗水，他的晚飯很簡單，在自己的出租房裡面就著鹹鴨蛋啃了三個饅頭。

    雖說練武的要保證營養，但是吃肉吃蛋喝奶都是花費比較大，特別是對於李錚這樣的無收入階層，從前在肯德基打工的時候，還有幾乎免費的漢堡和雞翅雞塊吃，那些食物能量足夠，自然沒有什麼問題，現在沒有了那個工作，只能是吃饅頭和鹹菜來應付了，這鹹鴨蛋都算是改善生活。

    不過飲食質量下降的厲害，但是每天大運動量之後的李錚倒也沒有感覺到如何虛弱，偶爾想到這一點，也是有些奇怪。吃完晚飯，按照每天的作息，李錚還要出門跑一圈，去練練自己學來的那些武術和技擊的動作，簡單的收拾一下屋子，就出了門。

    李錚所租住的房屋，是有將近三十年房齡的老居民樓，據說還有幾個月就要面臨拆遷，各種設施都是破舊無比，周圍的住戶也都是些外地打工者和本地的老人，環境差，房租也就跟著便宜了下來，李錚就是衝著這個便宜的房租才住進來，李錚剛鎖上門，正好遇見一個也住在這個單元的大媽正在上樓。

    樓道狹窄，兩個人上下就顯得非常的擁擠，李錚也不著急，站在門前等著那位大媽先上樓，這種謙讓的行為很讓正在上樓的大媽有好感，雖然是不熟，也笑著搭了句話：

    「小夥子住在這裡，也真是難為你了，你住的這家連個空調都沒有，別熱壞了身體。」

    李錚笑著點點頭謝過對方的關心，轉身走下樓梯，快要到樓門口的時候，卻有些發愣，因為想起來一件有些不對的事情，儘管這幾年的夏天溫度都是屢屢的創下新高，媒體新聞上每年都要告訴大家注意防暑，而且還有專家學者分析天氣越來越熱的原因，李錚身邊的人都是熱的受不了，可是他自己卻沒有什麼感覺。

    比如說方才，上樓的那位大媽滿臉是汗，可自己也就是額頭上有些汗漬罷了，對於炎熱的感覺，還真是沒有，這是不是四年練拳的好處？

    正在琢磨的時候，兜裡的手機響了，找工作，手機可是必需品，李錚是咬牙從積蓄裡面拿了三百塊錢，買了個二手的機器。

    「你好，請問是李錚先生嗎？」

    「是我，您是……」

    李錚很有些激動，這種電話就是傳說中的「面試通知」，碰壁那麼多次，本來以為找不到工作，沒想到今天卻有消息。

    果然，在電話裡面一個很清亮的女聲，實際上這聲音聽在李錚的耳朵裡，已經變成了天籟一般，只聽那邊說道：

    「我是格斯皮革製劑有限公司，看到您應聘我們公司的倉庫管理員，不知道您明天是不是有時間來我們這裡面試一下。」

正文 第十三章 第一印象
               

    「我是格斯皮革製劑有限公司，看到您應聘我們公司的倉庫管理員，不知道您明天是不是有時間來我們這裡面試一下。」

    終於有面試的機會了，李錚現在比當年打出內外同步那一拳的時候還要激動許多，雖說面試不等於錄用，但畢竟比一點回音沒有是巨大的進步，而且大凡通知面試的，錄用的機會總是要大許多。

    格斯皮革製劑有限公司，這個公司的名字在李錚的腦海裡面沒有什麼印象，想來是濫發簡歷時候，撞大運撞到的公司。

    李錚特意去網上查詢，這個格斯皮革製劑有限公司是一家合資的企業，是青田市印染廠和外國格斯公司的合資單位，生產皮革製劑，除此之外，倒也沒有什麼更多的信息，看起來是很一般的企業。

    化工企業，在大多數人的心中，是對人體有害的，更不要說每天接觸這種化工產品的倉庫管理員了。可是對於目前的李錚來說，不是這個工作是不是有害的問題，而是能不能被這個公司錄用的問題，要是被錄用了，有害也就有害，李錚也不會在乎。

    而且格斯皮革製劑有限公司給這個倉庫管理員開出的薪水是一千五百元到二千元，這可是李錚當年在肯德基收入的兩倍到三倍，李錚正是缺錢的時候，那有什麼不願意的。

    回到自己的住處，李錚把幾件過得去的衣服找出來，把自己從內到外仔細收拾了一遍，這才是上床睡覺，可是興奮異常，腦子裡面總是想著明天去面試的時候，應該如何的應對說話，應該如何的表現，心中患得患失，根本睡不著覺，整整折騰了一個晚上。

    到半夜時候，確實是太興奮，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李錚從床上起來，就站在空無一人的客廳裡面，按照冊子裡面的知識，用標準的動作一拳拳的朝著空氣打去，這個老舊小區半夜的時候，已經是沒有什麼亮著的燈光，屋子裡面一片的黑暗，一拳拳揮出，空氣中響起「嗡」「嗡」的風聲，如果現在開著燈的話，就會看見李錚身上脈絡已經是變得深青色，好似一條條蛇虯結在身上，隨著每一拳揮出在搏動，就像是感受到李錚心裡面的激動一般。

    本以為晚上打拳累了可以睡的香甜點，可是第二天早晨起來的時候，李錚才發現自己的雙目紅腫，眼睛裡面全是血絲，一副熬夜的模樣……

    化工企業一般都是在市區的邊緣，這家格斯皮革製劑也是差不多的情況，坐落在青田市東邊的高新開發區內，距離李錚租房子的地方足有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好在李錚此時是閒人，也沒有感覺到時間緊迫。

    經濟的大發展，帶動了市區的大建設，即便是去處於市區邊緣的高新技術開發區，一路上也沒有沒有感覺什麼從城市到鄉村的變化，都是嶄新的樓房和廠房，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李錚從來沒有來過這個方向，看起來覺得十分的新鮮，一路上倒也是興致勃勃。

    到了高新開發區，雖然看不到什麼田地農舍，可是建築的密度卻稀疏了很多，而且路上顯得有些冷清。

    現在才上午九點半，要是在真正的市區，車流人流都是擁擠的不像話，哪有這種安靜的場面，格斯皮革製劑有限公司，在高新區大大的指示牌上非常的醒目，有這個指引，李錚很快的找到了目標。

    高新開發區的路和青田市的路名有很大的區別，青田市內都是用全國的地名來命名街道，高新區這裡則是用高新經緯來命名，比如說這個格斯皮革製劑，就是在高新經四路上，整個高新區呈一個棋盤格的架構，倒是簡明便利。

    藍色房頂，乳白色的牆身，不管是辦公樓還是廠房，倉庫，甚至在外面的鐵欄桿都是這個色調的搭配，看著非常的舒服，這家公司給李錚的第一印象就是非常不錯。雖說是皮革製劑，化工的廠子，卻沒有聞到什麼刺鼻的氣味，而且看不到什麼化工廠常見的管道和煙囪之類的，讓李錚的預想全部落空。

    李錚的心裡面越發有些緊張，心想這樣的公司要是錯過太可惜了，其實，這個高新經四路上，有三四家公司，都是差不多的模樣，在格斯皮革製劑有限公司的旁邊，還有一家規模更大的開關生產廠。

    可李錚只是注意到了面試的企業，走得近了些，卻隔欄桿看著在院子裡面，有幾個穿著工裝的人散漫的坐在地上，一個個叼著菸捲在那裡大聲的談笑，那種旁若無人的樣子顯得囂張無比。

    在院子裡這些工人身後的牆壁上，「禁止煙火」的圖示和招牌足有半人大小，就那麼掛在那裡，十分的醒目。下面的工人卻絲毫不理會。

    看到這些，李錚禁不住在心裡面有些嘀咕，放著禁止煙火的牌子在那裡，卻肆無忌憚的吸菸，這個公司的勞動紀律實在是太差了，自己在肯德基的時候，店長按照規章制度盯的很嚴，下面的人都不敢亂動。

    所以店裡面的一切都是井井有條的樣子，李錚也是覺得無規矩不成方圓，有勞動紀律不遵守，沒有人去要求遵守，那不是好現象。

    那些工人在那裡抽菸談笑，可是卻有幾個外來司機模樣的人在邊上點頭哈腰的說些什麼，李錚的各種感覺非常靈敏，也不知道是不是練功的原因，距離也不算是太遠，他在那裡也聽得清除。

    「余師傅，余師傅，我這個車貨主要求後天到，麻煩您快些給我裝吧，下午出青田的幾條公路肯定堵車，到時候就耽誤事情了……」

    「木師傅，我都早來了，這貨馬上就要進港，耽誤不得啊！」

    「在那裡嚷嚷什麼，不知道叉車需要保養嗎？出了事故，你負責的起嗎，等著去？」

    李錚的腳步逐漸放慢下來，心想這年頭，都是講究服務至上，這公司的工人居然這麼態度惡劣，真是不知道怎麼管理的，不過李錚目前的這種情況，也沒有什麼資格挑挑揀揀，只不過是按照從前打工的經歷來對比。

    這時候，惡聲惡氣的吆喝打斷了他的思索，這個時候的高新區街道上極為的冷清，因為人都在上班，李錚在欄桿外面盯著廠子裡面看，自然是引起了保安的注意，不過這裡的保安也是極為囂張，直接就衝著李錚吆喝起來：

    「幹什麼的！在那裡東張西望！」

    李錚一愣，反應過來之後，連忙快走幾步到了門衛值班室這裡，客氣的說道：

    「你好，我是來這裡應聘的。」

正文 第十四章 格斯公司
               

    這裡的保安也是極為囂張，直接就衝著李錚吆喝起來：

    「幹什麼的！在那裡東張西望！」

    李錚一愣，反應過來之後，連忙快走幾步到了門衛值班室這裡，客氣的說道：

    「你好，我是來這裡應聘的。」

    那保安高大健壯，滿臉的戾氣，一副凶惡的模樣，吆喝完之後看著李錚走過來，眼睛瞪的溜圓，眼看就要發作，卻沒有想到李錚是來應聘的，要發火無出發，愣了下，沒好氣的把一個本子丟在李錚面前，粗聲說道：

    「把你名字，日期來訪理由什麼的填上……」

    這種凶惡的態度，李錚心裡面肯定不會舒服，可來對方的廠子應聘，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個道理他是明白的，還是客客氣氣的填寫單子交給了那個保安，心裡面還有些納悶，心想這保安也有些凶惡的過分了，不就是在外面看了幾眼，也不至於發這麼大的脾氣。盯了一眼對方的胸牌：上面寫著「格斯保安林果」。

    「看什麼看，從那邊的辦公樓上去二樓會議室，進去有人等著你。」

    李錚又是被訓了幾句，那個林果丟過來一個胸牌，讓他掛上，李錚說了句謝謝，朝著辦公樓走過去。

    門衛室和辦公樓不過二十幾米的距離，李錚剛走幾步，猛聽得邊上有人大喊：

    「快閃開，危險。」

    在這句喊聲之前，李錚已經感覺到急速的風聲，身體下意識的朝著前面一沖，他的力量和反應已經是很強，這一下的動作需要人的反應，身體動作和規避方向在這個瞬間做出最佳的判斷，幾乎是等於下意識。

    一輛叉車在李錚剛才走過的地方呼嘯駛過，儘管已經是開始剎車，實心輪胎和地面發出「吱吱」的尖叫，還有青煙冒出。叉車停下，一個年輕的庫工滿不在乎的從座位上下來，衝著李錚擺擺手，隨意的說了句：

    「抱歉。」

    正在那邊和拉貨司機閒扯的那些庫工和門衛的保安都是哈哈大笑，有人在那裡笑罵「你小子學車，想要把人撞死啊」。

    先不說什麼安全駕駛的規章，剛才李錚的那個動作在旁觀者眼裡看起來也就是一個反應迅速，但是若沒有李錚練功鍛鍊出來的耳目聰敏，提前察覺，迅速做出判斷，身體還能爆發，換了平常人直接就被撞死在那裡。

    就算是輕型叉車為了重心穩定也有十噸左右的重量，剛才那種速度只要是撞在人身上任何一個部位，都肯定不是輕傷。

    李錚在心裡面更是覺得格斯公司外面看起來光鮮無比，可是這倉庫實在是亂得可以，亂開叉車，卻沒有人裝貨，也不知道自己要是應聘上會有什麼麻煩。

    格斯皮革製劑有限公司的規模不大，院子裡面兩個石棉瓦鋼構的大廠房，中間就是三層的辦公樓。

    進入樓門前，李錚聽到邊上一位司機低聲笑著說道：

    「中午我請幾位師傅去邊上的酒樓坐坐，大家一起吃個便飯，您看，現在……」

    「馬上給你裝，老李，還是你懂得做人啊！」

    這番對話讓李錚更是搖頭，心想這等公然的索要好處，實在是亂的不像話了，面前的自動感應門已經是打開，他邁步走了進去。

    一進辦公樓，李錚倒是小小的吃了一驚，裡面的裝修和格局完全不是什麼廠房的辦公室，而是類似那種在商業區寫字樓的樣式，大理石或是瓷磚的地面，玻璃和鋼架的桌椅，還擺放上幾盆鮮花，裡面也是外面的那種天藍色和乳白色的搭配，有些高雅富貴的氣息在其中，一樓沒有辦公室，只有前台。

    見到李錚進來，前台後面的女孩子從後面站起來，微笑著說道：

    「您是來應聘的李先生？請上二樓左轉，面試的地點在那裡。」

    前台後面的女孩子笑意盎然，穿著一身職業套裝，大凡企業的前台也是代表企業形象，都是選用面目姣好，姿態美妙的年輕女子來擔任，在李錚面前的這一位，一身職業女性的裝束，氣質優雅，聲音柔和。

    李錚很少見到這樣的場面，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不過他鎮定下來的也快，平日練功的養氣功夫這時候體現出來，笑著回答道：

    「麻煩你了。」

    李錚穿著的衣服都是舊衣服，式樣也是幾年前的貨色，不過漿洗的乾淨，穿在身上還算是得體，他這幾年每天都在運動，身體鍛鍊的很不錯，並不是那種誇張的壯碩，而是極為勻稱的身材，方正的相貌，加上因為養氣和練拳的功夫，整個人用一種沉靜的氣質。

    剛進門的時候還有些慌張，此時恢復常態，李錚自有一股不通常人的內在表現出來，那名前台本來看到了李錚進門時候的樣子，這個樣子的應屆學生，她見到的多了，本來沒有把李錚當回事。

    可是李錚回答那句「麻煩你了」的時候，整個人完全不一樣，這名前台一愣，盯著李錚多看了幾眼，猛然發覺自己的這個行為對於一位女孩來說，很不合適，禁不住紅暈上臉，低頭坐到座位上。

    李錚也是有些納悶，心想前台為什麼臉突然紅了，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李錚連忙走上了樓梯。

    辦公樓並不是太大，每層也就是兩三百平方的面積，每層的裝修都是非常的不錯，上了二樓，左手邊有個小會議室，李錚能隔著落地的玻璃窗看到裡面的正有人在等待他。踏上二樓的地面，李錚大概的掃了一眼，正對著樓梯口是個大的空間，往裡走幾步就能看見藍色的一個個隔斷，裡面有各色的職業男女或緊張或輕鬆的坐在電腦前面。

    這辦公樓的氣氛就顯得井井有條，和外面的混亂就好像是完全不搭界的兩家公司。

    李錚出現在二樓的時候，在那些小隔斷裡面的人都是張望了過來，李錚轉身進入那個會議室的時候，甚至還能聽到身後幾個女孩子的議論。

    「他是誰？」

    「來面試倉庫管理員的。」

    「哦～～～」

    那聲「哦」依稀有失望的意思在其中，不過李錚沒有聽到這個感嘆，也沒有看到有個女孩子驚訝的從座位上站起來。

正文 第十五章 峰迴路轉的面試
               

    「哦～～～」

    那聲「哦」依稀有失望的意思在其中，不過李錚沒有聽到這個感嘆，也沒有看到有個女孩子驚訝的從座位上站起來。

    一進門就看到在會議室的長條桌子的對面坐著一位職業女性，看起來已經是有將近四十歲，帶著無框的眼睛，身上穿著女式西服，一副很精明幹練的模樣，見到李錚進來，指著對面的椅子微笑說道：

    「請坐！」

    李錚拉開椅子坐下，這位中年女性不知道按下什麼按鈕，落地玻璃窗上面的百葉窗自動的放了下來，這名女性自我介紹說道：

    「我是格斯皮革製劑有限公司人力資源部的呂玲，今天來負責對你的面試。」

    等到雙方坐下，就是例行公事的介紹，格斯皮革製劑主要是生產毛皮處理的化學製劑，從動物身上被剝下到最後成為皮衣皮鞋皮包的成品，這一系列過程中，脫毛，柔化，增香，增光的各種製劑。

    在青田市高新區的這個廠區，實際上還是整個格斯皮革製劑有限公司的辦公場所，從生產到物流，從貿易到採購，人力資源和行政都是在這個辦公樓裡面，也可以說是總部所在。因為格斯皮革製劑掌握著先進的配方和技術，所以國內的皮鞋，皮衣，皮具的生產廠家對於這個需求量很大，所以設在高新區的倉庫不光是本地工廠生產的產品，還有從國外進口，還有貼牌廠家的產品。

    倉庫的存儲量隨著需求的增加逐漸的增大，自然也是需要增加人員，所以開始招聘倉管員。

    接下來就是李錚的自我介紹，自我介紹這種事情，李錚在人材市場上已經是做的熟了，開口就是：

    「我今年在青田市建築工程學院財會專業本科畢……」

    李錚的話還沒有說完，對面的呂玲有些驚訝的打斷了他的話語，開口問道：

    「等一下，你是說你今年畢業的嗎？為什麼你的檔案上寫著已經工作了兩年？」

    李錚乾咳了幾聲，這也是他在應聘的時候一個小花招，在網上登記自己的學歷和工作經驗的時候，漏掉了畢業的年份，直接寫自己在肯德基工作過的經歷，這樣顯得自己有工作經驗，而且用人單位在這些招聘網站篩選人員的時候，即便是要求有工作經驗這一項，也會過關。

    再說李錚自己確實是有工作經驗，他覺得關鍵是有面試的機會，有了這個機會自然就可以有得到工作的機會。沒想到這個花樣，在面試的一開始還是被對方提了出來，呂玲在那裡翻動放在面前的幾頁資料，有些惱火的低聲說道：

    「小劉做工作太粗心了，我剛下飛機就遇到這樣的烏龍。」

    稍微一停頓之後，呂玲還是帶著微笑對李錚說道：

    「請繼續介紹，我在聽著。」

    儘管還是彬彬有禮的樣子，不過李錚卻覺得自己這個工作怕是沒有什麼希望，但是還是要把自己要做的做完，畢竟好不容易爭取到這個機會，不能就這麼浪費掉，還是清清嗓子，中規中矩的介紹完自己。

    在做這個介紹的時候，李錚已經能感覺到對面的呂玲有些不耐煩，不過這外資公司職員都還是頗有風度的，最起碼呂玲沒有繼續打斷，而是面帶微笑的傾聽。李錚說完，呂玲微笑著說道：

    「我們這個職位只是要招收有工作經驗的人，李先生你的情況……」

    「我在肯德基也做過快三年，也管理過倉庫，能不能給我這個機會，我可以的。」

    李錚的聲音有些急切，他確實是很需要這份工作，而且機會就是近在眼前，確實想要把握住，看著他的模樣，呂玲臉上的笑意沒有一點的變化，顯然是見得多了，只是開口溫和的說道：

    「肯德基的工作經驗嗎？那有什麼用處，充其量也就是出國打工可以用。」

    聽到這句話之後，李錚知道自己可能是確實沒有希望了，呂玲也許看到李錚的急切，抽出一張紙遞給了他，開口說道：

    「這樣吧，你先把這個表格填寫一下，我們存檔留存，等到有了新的機會會打電話通知你的。」

    李錚有些頹然，伸手接過了那張紙，是一個個人資料的登記表，估計是這種公司為了打發這種無望中選的應聘者，有這麼一個表格。李錚心裡面嘆了口氣，心想自己距離南樂縣的施工隊越來越近。

    感覺到懊喪，突然間覺得手臂一緊，這分明是發力的前兆，連忙把筆放在桌子上，李錚連忙緩慢的呼吸幾下，他知道自己對這份工作實在是太關注了，感情的波動居然引起了身體的共鳴。

    要是剛才的力量發出來，怕是這支金屬質地的簽字筆就要被他捏爛，到時候反倒是不好解釋，半分鐘左右，李錚平靜下來，沉默著拿起筆填寫，呂玲那裡沒有發覺什麼異常，她收拾了一下桌面，說句等下我過來收表，自顧自的走了出去，李錚悶頭填寫也沒有搭話。

    呂玲關門出去，李錚卻聽到門外可能有人攔住了呂玲，並且在小聲的說什麼，這玻璃窗隔斷的會議室隔音效果十分的不錯，即便是以李錚越來越靈敏的聽力也無法聽清楚外面說什麼。

    過了一會，李錚把表格填寫完，又是來回檢查了幾遍，這時候，呂玲才開門進來，又是施施然的坐在李錚的對面，臉上的表情已經是有微妙的變化，怎麼說呢，笑意更加的真誠了些。

    接過李錚的表格，呂玲先停頓一下，好像要組織措辭，隨即笑著開口說道：

    「剛才我又看了一下你的簡歷，覺得你不能算是那些應屆畢業生，還是很有工作經驗的，你在肯德基當過領班？」

    李錚儘管是從容鎮定，此時還有些摸不著頭腦，隱約覺得事情可能有轉機，連忙開口說道：

    「做過半年左右，當時領班得病了，店長讓我代理半年。「

    「你管理過倉庫嗎？」

    「肯德基門店的備品倉庫平時都是我來管理的，作了一年半的時間。」

    「你覺得管理倉庫應該做到那些呢？」

    「帳目清楚正確，倉庫有序整潔，出入庫有序迅速，帳物準確一致。」

正文 第十六章 天上會掉餡餅嗎
               

    「你覺得管理倉庫應該做到那些呢？」

    「帳目清楚正確，倉庫有序整潔，出入庫有序迅速，帳物準確一致。」

    李錚回答的乾脆利索，而且也是頗有道理，畢竟是在肯德基的倉庫裡面做過一段時間，而且所學的會計專業對此也有些涉獵，不管是實務還是理論，李錚還都能談上一談，其實面試就是這等簡單的事情。

    首先你要符合用人單位那些基礎的條件，比如學歷，工作年限，性別之類的，其他的，就是要顯示對這個職位的熟悉，要顯示自己的幹過這個職位，這樣就會省下對方單位培訓你的時間，盡快的上崗。

    而且目前大多數的企業都是要求所謂人員素質，綜合素質。當然這個所謂的素質只不過是培訓公司為了騙錢想出來的狗屁東西，一般來說，這個素質是指你的外在氣質，能不能對你從事的工作有些理論上的理解之類的。

    這些，李錚都算是勉強的夠格，也就是在及格線上下的樣子，而且他還屬於最不受用人單位待見的那種應屆畢業生，在人力供大於求的現在，李錚這次面試的結果理應是被對方禮貌但是堅定的拒絕掉。

    不過，在那位呂玲出去了一次之後，事情好像是出現了轉機，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本來填完那個表格之後，固定的程序就應該是和李錚說「有什麼消息，就等待我們的通知吧」，誰想到卻在這個時候考校起李錚的綜合素質。

    聽到李錚說完，呂玲低頭看著自己面前的那個表格，就是方才李錚填寫的那個，好像是在考慮，實際上她已經是有了定案，呂玲微笑抬起頭，對李錚笑著說道：

    「你的條件並不適合倉庫管理員的職位。」

    李錚輕吐一口氣，這個結果也是預料之中，對方給他這麼多的時間，也已經是仁至義盡，李錚在心裡安慰自己，進門的時候，看到倉庫和門衛那種凶惡和無賴的樣子，還有呼嘯而過的叉車，說明這個格斯公司光鮮體面之下不一定又怎麼混亂的管理和內情，就算是被拒絕也不算是壞事。李錚打算開口說幾句感謝的場面話，然後就走，實話說，到了這個時候，也只能用這個理由來安慰自己。

    呂玲在說完前面那句話之後停頓了一下，好像要看看李錚的反應，看到李錚臉上先是失望的神色一閃而過，隨後又是一進門來的那種平靜和從容，對李錚的評價禁不住高了許多，呂玲接下來開口說道：

    「格斯公司的倉庫主任也在空缺，我們剛才研究你的簡歷，結合你面試的情況，覺得你很適合倉庫主任這個職位，李先生，你有興趣嗎？」

    「……倉庫主任！你是說我嗎？」

    「沒錯，我們覺得你很適合這個職位。「

    「我……我當然願意，謝謝。」

    「你的工資定在每月三千五百元，試用期三千元，補貼和福利按照單位的規定來辦，您有什麼要求嗎？」

    「……！！」

    你來應聘倉庫管理員，被拒絕，然後突然有人告訴你我們有個倉庫主任的工作來給你作，並且給你的工資是遠遠超出你的預計，你會驚喜嗎？更多的還是有些糊塗。

    李錚在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就有些糊塗，他還特意重複詢問一次，以防對方是不是開自己的玩笑或者說是搞錯。一直是微笑待人的呂玲這時候表情很是嚴肅了些，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我們這樣的公司怎麼會搞錯這樣的事情……」

    李錚有些訕訕，可心裡面卻被意外的驚喜充滿，三千五百元的工資，自己在肯德基的時候一個月才賺八九百塊，這下子翻了三四倍，自己經濟緊張的情況一下子就可以得到緩解。

    接下來的手續辦理的很快，呂玲又是出去幾趟拿來表格交給李錚填寫，老實說，李錚面對這樣的場面有些糊塗，這種入職實在是太快了些，今天上午來應聘面試，下午居然就要開始工作，太快了。

    饒是他鎮定，也是在懵懵懂懂的在呂玲的指點下辦好各種手續，填寫各種的表格，呂玲的耐心很不錯，一直是微笑著回答他的疑問，並且告訴他如何做。

    天上不會這麼容易就掉下餡餅來，李錚從來不會覺得自己會有這麼好的運氣，他猜測在面試半途，呂玲離開這個會議室之後，在外面肯定發生了什麼，要不然自己的應聘不會出現如此大的峰迴路轉。

    儘管在填寫表格的時候，李錚也想打聽些底細，不過呂玲始終是笑而不答，只是慢悠悠說一句：「好心有好報啊！」這話讓李錚更加的糊塗。

    入職的手續也就是幾張表格，剩下的也就是幾天後的體檢，這些都不是問題，李錚的在畢業之後就做過一次體檢，身體狀態好的了不得，幾天後的體檢不過是走個過程罷了。

    很快就是到了午飯的時間，李錚既然已經是入職，也應該是有份工作餐，不過這不是重點，如果呂玲不做安排，李錚已經是打算自己出去隨便吃一點，正在想中午如何吃飯的時候，呂玲把他填寫完的表格在桌子上頓頓，收拾整齊，開口笑著說道：

    「按理說，今天中午我應該領你去吃工作餐，不過今天你有人請客，下午兩點之前記得回來，你要熟悉一下同事和你的下屬。」

    說完之後，呂玲拿著表格走出了會議室，看著呂玲走出會議室，李錚連忙換了一把椅子做，把剛才那把推進桌下，因為方才得知自己被錄取，情緒激動之下，他已經是把那個金屬折椅的邊框完全的攥變形了。李錚被呂玲方才的話完全搞糊塗，有人請客，自己甚至從來沒有來過高新區這裡，更談不上有熟人，怎麼會有人請客。正疑惑的時候，會議室的門開了，一個短髮女孩走進來，笑著對他說道：

    「李錚你好，我叫易蓉，是格斯皮革的出納，今天中午我請你吃飯。」

    這個名叫易蓉的女孩一進門就朝著李錚深出手，態度十分的熱情，李錚那裡更加糊塗，莫非今天天上真的掉餡餅了嗎？

正文 第十七章 事出有因 一顰一笑
               

    這個名叫易蓉的女孩一進門就朝著李錚深出手，態度十分的熱情，李錚那裡更加糊塗，莫非今天天上真的掉餡餅了嗎？

    對方是格斯皮革製劑的出納，李錚知道自己新入職，必須要表現出一個好的態度，連忙的站起來也是伸手回握，這個女孩穿著下身是牛仔褲，上身穿著的是淡紫色的罩衫，齊耳短髮，老實說，易蓉並不是什麼美女，最多身材比較纖細，相貌可以稱得上是清秀，不過整個人站在那裡落落大方，給人一種很清爽的感覺。

    李錚在腦海裡面搜索，可怎麼也想不起到底在什麼地方見過對方，腦中這麼想著，表情上難免有些尷尬，這些表情自然是落在了易蓉的眼中，看李錚遲疑著把手伸過來，很有意思的模樣，易蓉忍不住抿嘴輕輕的一笑，開口說道：

    「你在湖心區那邊救了一個女孩，那就是我。」

    大凡是男人見義勇為救下女人，特別是救下年輕的女孩，這種英雄救美的橋段總是讓人遐想許多美麗的事情，男方普遍會主動的和女方有些後續。那怕什麼也沒有，最起碼會在腦海裡面有深刻的印象。

    看起來李錚每日打拳練功牽扯的精力實在是太多，壓根沒有把當日救下的女孩放在心上，再者那時救人，易蓉被打的鼻青臉腫，面孔幾乎是沒有辦法看，身上也滿是泥土，皮膚青紫，頭髮凌亂。和現在這個清秀陽光的女孩那有一點相似的地方，也難怪李錚認不出來。

    聽到女孩的這句話，李錚頓時是明白過來，心裡面想著，也許自己在應聘和面試的過程中，呂玲態度的變化就和這個有關，不過一想也有些不對，出納在公司裡面的位置雖然重要，但是卻未必能影響人事的決策，何況還是一個基層的主管。

    不過李錚對易蓉的印象特別的好，儘管他們之間沒有什麼瞭解，可在肯德基湖心店那裡，易蓉見義勇為提醒路人不要被搶包，這個行為在現在的社會太罕見了，這種有正義感甚至是俠義精神的作為，變得越來越少。

    李錚在大學裡面很少接觸女孩子，要說他這種成熟穩重的高大男孩，也不是沒有女同學表示過好感，但是李錚的大學和在南樂縣讀書的時候不同，要考慮的事情有很多很多，他都是沉默的拒絕了。

    而且他本身就是相對內斂，和易蓉握手之後也就沒有什麼可說了的，女孩雖然不是美女，可是這麼清秀陽光的氣質也是頗為的吸引異性，見到李錚如此的淡然，倒是心裡面有些驚訝，或者有些失落。

    高新區附近有專門應付商務宴請的飯店，易蓉帶著李錚隨便找了一家。儘管李錚不願意多說話，可是面試發生的轉折實在是太讓人好奇了，禁不住還是對易蓉問起這個問題。

    事情並不複雜，一個公司的出納掌管這個公司的現金支出收入，地位極為重要，一般都是老總信重的人才能擔任，易蓉是格斯皮革製劑有限公司的出納，據說也是老總的親信人員。她在公交車站被打然後被李錚救下之後，當時因為事發倉促，去醫院療傷要緊，等到處理完自己的傷才發現忘記問救人者的姓名，去肯德基湖心店諮詢的時候，卻發現根本找不到人，店裡面不管是店長還是服務生都說從來沒有這樣一個人。

    儘管格斯皮革製劑有限公司的想要給李錚獎勵，卻找不到目標，本來這件事情已經是快要被人忘記，易蓉以為再也不會遇到，意料之外的是，李錚居然自己上門來應聘，看起來，易蓉確實是和呂玲說了些什麼。

    相比於易蓉的落落大方，李錚就有些拙於言辭了，畢竟一個是外資公司的白領女性，還有一個只是剛畢業的貧窮學生，閱歷和社會經驗都有不小的差距，搞清楚了面試中發生的轉折之後，席間明顯是有些冷場。

    快要吃完的時候，易蓉有些欲言又止，可還是輕聲的說道：

    「這個倉庫有些亂，你在這裡也不用管太多的，過一段時間，我想辦法給你調到其他的部門。」

    說到倉庫有些亂，這個李錚所見所聞都是印證了這個亂「字」，看著易蓉這個表情，李錚也大概能明白這個倉庫不是什麼好去處，但是不管這個職位如何，畢竟對方給自己開出了一月三千以上的工資。

    哪怕只能幹一個月，這對於自己窘迫的經濟狀況都是很好的補充，看著易蓉主動結帳，李錚有些慚愧，儘管和易蓉這個女孩見面這才是第二次，但是對方對自己的幫助真是很大，出飯店門的時候，李錚真誠的開口說道：

    「這份工作對我很重要，謝謝你。」

    聽到李錚的這句話，易蓉笑著回答說道：

    「我還一直沒有和你說謝謝呢，那天整個街上那麼多人，只有你一個來幫我，我做這些也是應該的。」

    這句話雖然是笑著說，可是語氣有些淡然，易蓉掏出包裡面的手機，快走幾步去接電話，李錚卻聽明白對方的意思了，自己當街見義勇為的恩惠，對方通過這個倉庫主任的職位和高工資算是抵消了。

    今後雙方畢竟是在一個公司共事，也不要發生太多的牽扯，那樣日後的同事關系反倒是尷尬，李錚作為孤兒，也是見慣了世情冷暖，對這些反倒是拎得清，易蓉把話點明，李錚自然不會讓對方為難。

    不過這個話一挑明，雙方的感覺馬上變得有些生疏，這樣也好，對於李錚這種人來說反倒是顯得自在，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了幾步，接完電話的易蓉突然停下腳步，笑著回頭說道：

    「那天你救我的時候，樣子可真兇呢，把我都嚇壞了，連感謝的話都不敢和你說。」

    李錚突然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正文 第十八章 畏縮 憊懶 難題
               

    接完電話的易蓉突然停下腳步，笑著回頭說道：

    「那天你救我的時候，樣子可真兇呢，把我都嚇壞了，連感謝的話都不敢和你說。」

    李錚突然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回到格斯皮革製劑有限公司之後，也許是知道李錚即將成為公司的正式員工，門衛室那名保安林果臉色稍微好看了些，可依舊是那種凶惡臉色。

    中午一點半左右，這個公司的院子可比李錚上午過來的時候要安靜許多，貨物和叉車都是在院子裡面七零八落的擺放著，人則是一個也找不到。看來應該是去被那些著急的貨車司機請到外面喝酒了，想想自己就要和這些人打交道，李錚禁不住心裡面苦笑幾聲。

    按照易蓉的指點，李錚直接上了上三樓人力資源部，呂玲正在電腦前忙著什麼，看到他過來，因為此時李錚已經是自己單位的員工了，沒有必要保持對外的那種禮貌，呂玲臉上的笑容可是淡了許多。

    格斯公司的工作效率還是蠻高的，也就是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工作服和一干的辦公必備品都已經是給李錚預備好了，呂玲開口說道：

    「李錚，明天才算是你正式入職，現在我讓人領你去倉庫和倉庫裡面的員工互相熟悉一下。」

    呂玲在那裡的聲音很高，她說到「讓人領李錚去倉庫的的時候」，在那裡都抬頭傾聽的人力資源部的員工都是把頭低下去了，生怕被呂玲注意到，李錚這個時候背對著後面，自然看不到他們的反應。

    「小劉，小劉，你領著新來的李主任去倉庫介紹一下。」

    在李錚深厚的座位上，一個穿著西裝的小夥子站起來，愁眉苦臉的說道：

    「呂姐，我手裡還有工資表要統計出來呢，你看能不能讓別人去……」

    「誰不是在那裡忙，你個小夥子就該多忙些，別偷懶。」

    呂玲的乾脆利索的打斷了小劉的推托，李錚對這個小劉略有些印象，因為在面試的時候，呂玲曾經懊惱的說「小劉做工作太粗心了，我剛下飛機就遇到這樣的烏龍。」也不知道這裡面到底有沒有什麼聯繫。

    看得出來，這個被叫做小劉的年輕人特別不願意去倉庫，臉色也是很難看，對李錚的態度也很生硬，讓李錚倒是很奇怪，倉庫雖然是混亂，可也不至於是這種龍潭虎穴的模樣吧，怎麼讓人如此的為難。

    換了工作服，李錚和小劉一起進入倉庫，雖然已經是接近下午兩點，相鄰的幾個廠子已經是有叉車的轟鳴和工人的吆喝，可是格斯公司的倉庫裡面卻是一片的安靜，這個倉庫面積不小，二十排七層高的南北走向鋼製貨架，上面擺滿了格斯皮革製劑的產品，有大大的塑料方箱，也有放在標準托盤上的製劑桶和粉劑。

    看起來十分的壯觀，和從前李錚在肯德基所看到的那種存放勞動用品的小庫房可大不相同，這倉庫和辦公樓連在一起，辦公樓有三層，這倉庫卻只有一層，上面的鋼架石棉瓦屋頂距離地面足有二十多米高，鋼製貨架之間都留下可以供叉車進退的道路，更是寬大，整個的空間甚至可以用廣闊來形容了。

    這麼大的空間，一定需要許多人才能運轉，人事的小劉在那裡低聲的介紹說道：

    「這個倉庫有四個倉管員，五個叉車工人，還有十五名裝卸工，這些都是我們公司的正式員工！」

    聽到小劉在那裡介紹倉庫裡面的人員，李錚連連的點頭，準備仔細的記在心裡，將來這都是要他管理的，不過隨即李錚就反應過來，二十四個人啊，這倉庫裡面怎麼一個人也沒有。

    「劉哥，庫工們呢？」

    進門的時候，聽到的那個木師傅和余師傅再敲詐拉貨司機的飯局，他們應該不在，那麼其他的人都到哪裡去了，李錚問完之後，就看到小劉的臉上的神色變得有些尷尬，這個呂玲叫小劉的年輕人肯定要比李錚的年紀大，不過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看著倒像是沒有畢業的大學生，看做事也是如此。

    李錚問這句話之後，他一臉紅，半天沒有回答，兩人無話站在那裡，倉庫同樣是安靜異常，如此廣闊高大的空間，竟然給人一種空曠的感覺，鬧市之中能有空曠的感覺十分不容易，鬧中取靜啊，這是何等的境界。

    但是此時是下午兩點半左右，哪怕是最清閒的單位和公司也該上班了，這裡怎麼還一點動靜也沒有。

    等等，如此的安靜下面，任何細微的響動都非常的明顯，何況是在李錚這麼敏銳的聽力下面，在倉庫最裡面的角落裡，有些響動。李錚直接就是朝聲音發出的方向走過去，小劉還在那裡尷尬發愣，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跟上。

    空曠安靜的空間裡面有細微的聲音，實際上更是增添靜謐的感覺，只是這感覺放在這個時候，這個場所，不管怎麼都是彆扭無比。

    走過六排貨架，繞到北牆那一邊，這聲音聽得可就是清晰無比了——打呼嚕的聲音，走到北牆跟，看到貨架和牆壁的角落那裡，鋪著硬紙板，十幾個倉庫工人橫七豎八的躺在那裡，午覺睡得正香。

    很多人都是直接把鞋襪脫掉，呼呼大睡，上午差點開叉車撞到李錚的那個庫工也在其中，天氣這麼熱，又是體力勞動，脫了鞋襪，這個味道真是可想而知，李錚扭頭看了身邊的小劉一言，這就是格斯皮革的倉庫嗎？這就是一家以管理出名的公司嗎？

    看到這樣的景象，跟著下來的小劉也是感覺到有些丟人，滿臉通紅的站在那裡，不過卻沒有出言斥責，停了一會，好像是鼓足勇氣，在那裡開口說道：

    「快起來，快起來，已經上班了。」

    聲音軟綿綿的，就好像是催促正在睡懶覺的孩子

正文 第十九章 當面給難堪
               

    「快起來，快起來，已經上班了。」

    聲音軟綿綿的，就好像是催促一名睡懶覺的孩子，李錚心想，即便是肯德基湖心店那裡，店長脾氣好，遇見這種場面怕也是要罵人了，怎麼這小劉如此溫柔。那小劉連續招呼了幾聲，在地上十幾個人才慢慢的醒過來。

    倉庫裡面的工人，可以說是整個企業的最基層員工，身份地位比起在辦公室的職員，不知道差了多少，何況是小劉這樣管人事的職員，一句話有可能就對庫工的合同和薪酬有大影響。可地面上躺著的這些人沒有一點害怕的樣子，慢悠悠的醒來，穿襪穿鞋，有個躺在嘴裡面的人坐在那裡眯著眼睛上下打量李錚和小劉，揉揉眼睛，嘟囔著低聲罵了幾句。

    雖然是低聲，但是卻讓李錚和小劉聽得清清楚楚：

    「連個覺都不讓人睡，有毛病。」

    怪不得中午吃飯的時候易蓉欲言又止，也怪不得格斯皮革製劑有限公司這麼容易就把倉庫主任這個職位交給他，固然是他見義勇為，對方有答謝的意思在裡面，可是每月三千五百的工資那裡是那麼容易能拿到的，確實是沒有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啊。

    小劉連聲的催促，只是這個催促更像是懇求「麻煩幾位快些，今天要給你們介紹新來的倉庫主任。」聽到「倉庫主任」這四個字，十幾個庫工的動作多少是迅速了些，都是趁著穿衣收拾的間隙很肆無忌憚的打量李錚。

    迅速了些，可還是用了將近二十分鐘，這時候聽到倉庫那邊的門咣噹一聲響，幾個人大聲談笑著走了進來，話音之大，連在另一面隔著貨架的眾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老木，你的酒量下降的厲害啊，半斤酒就頂不住了？」

    「咱是為了下午開叉車，總不能白喝老李的酒，老李你說是不是？」

    知道下午要開叉車，還喝了半斤以上的白酒，安全操作的規章沒有人遵守，邊上小劉臉上顯得更加為難，不過遲疑了一下還是跟李錚打了聲招呼，小跑著過去喊人。

    也許是看到李錚很年輕，剛醒來的十幾個庫工看著李錚的眼神和表情都很是蔑視，而且沒有絲毫的掩飾。李錚遇到這樣的情景，反倒是鎮定下來，悶不作聲的等著小劉來介紹，只是心裡面對格斯皮革的管理輕視之極。

    趁著喊人的間隙，李錚在那裡觀察倉庫的環境，雖然有貨架在顯得很井井有條，但是倉庫的細節糟糕頭頂，地面上能看到紙屑和空置的飯盒，撬棍，老虎鉗之類的東西隨便的堆放在牆角，在第一層貨架的貨物也都是擺放的橫七豎八，很是凌亂，正在左顧右盼的時候，聽到那個木師傅的聲音：

    「X，還想要睡個午覺，大中午的折騰什麼！」

    扭頭一看，小劉臉上陪笑著和五個倉庫的工人朝著這邊走來，木，余兩個庫工他在經過院子的時候，就有了印象，這兩個人三十出頭的年紀，中等身材，倒也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現在都是滿臉通紅，走路踉蹌，一看就是喝完酒有些醉意了。

    想必小劉已經是把李錚的身份介紹給了這幾個晚來的庫工，他們也知道李錚就是這個倉庫的主管，不過晚來的這幾個庫工比方才那些的態度更加的無禮，甚至連招呼都沒有打，直接擦身而過。

    幾個微醉的庫工走到剛才庫工睡覺的地方，在一個紙箱裡面拿出水杯，就那麼坐在邊上的紙板上，咕嚕咕嚕的大口喝水，那個木師傅不耐煩的沖小劉吆喝道：

    「人都齊了，有話你就快說，別磨蹭。」

    這倉庫裡面的人顯然都是知道李錚將來就是這個倉庫的主管，可是跟小劉說話的語氣依舊是極為粗魯，絲毫沒有給新任主管留面子的意思，倒是那個小劉脾氣變得非常好，臉上儘管是尷尬，但還有笑意，稍微提高點聲音說道：

    「倉庫的各位都來齊了，我代表公司宣佈一個任命，我身邊的這位李先生，李錚被公司任命為倉庫主任，負責整個倉庫的管理，大家歡迎。」

    小劉自顧自的說完，然後拍手，這套形式也是企業和公司歡迎新人入職的固定套路，接下來就是大家鼓掌，氣氛熱烈，不過在那裡或坐或站的二十幾個庫工有十幾個工人面無表情看著，幾個喝多的在那裡自顧自的忙著，有人在喝水，有人在那裡修剪指甲，就當面前沒有這個人。

    對這樣的尷尬局面，小劉看起來早有心理準備，自說自話繼續下去：

    「李錚，你來跟大家介紹一下你自己吧！」

    這些庫工的態度，讓李錚感覺到頗為的不舒服，這種忽視完全就是一種挑釁，但是自己剛剛入職，也只能是忍下來了。

    「我是今年在青田市建築工程學院畢業……」

    那些庫工或者是冷冷的看著，或者是自己忙自己的，就那麼聽著李錚的介紹，李錚說到自己的年齡和今年畢業的時候，這些人明顯是停頓了一下，接下來，眼神和表情中明顯是比方才更加的輕視了。

    剛才還站著的幾個人直接坐到了地上還沒有收走的紙板上，李錚練拳練功這麼長時間，氣度和涵養的功夫相當的不錯，下面做出這麼囂張挑釁，李錚還是平靜的說完。

    他有些理解小劉在這個倉庫為什麼顯得這樣侷促和為難，小劉想必是那種大學畢業之後，便進入企業裡面做行政工作，不管是環境還是接觸的人，都是些文質彬彬的白領，和倉庫工人這些體力工人打交道，特別是和這些有敵意，桀驁不馴的體力工人們打交道，自然會感覺到為難。

    看這些庫工們的態度，也許說不準從前還發生過什麼衝突，小劉肯定是對來倉庫有些畏縮的心理，當然辦公樓三樓其他人也都是差不多，要不然呂玲也不會直接點名小劉，而且這個點名明顯有些懲罰的意味在裡面。

    聽到李錚自我介紹完，邊上的小劉如逢大赦，連忙丟下一句「明天李主任就過來上班了，大家多多配合工作「，拉著李錚扭頭就走，腳步飛快。

    沒走出幾步，就聽到背後有人狠狠的朝著地上吐了口吐沫，還有人小聲說「什麼玩意」，聲音雖然小，可卻讓在倉庫裡面所有的人都聽的清楚，頓時就有幾個人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正文 第二十章 以力服人
               

    沒走出幾步，就聽到背後有人狠狠的朝著地上吐了口吐沫，還有人小聲說「什麼玩意」，聲音雖然小，可卻讓在倉庫裡面所有的人都聽的清楚，頓時就有幾個人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李錚的腳步慢了一步，邊上的小劉大急，以為李錚沉不住氣要發作，剛畢業的學生往往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連忙的拉了他下，衝著李錚連使眼色，示意他不要惹事，小劉可是不願意在倉庫多呆一分鐘。

    看著小劉急切焦灼的神情，李錚卻有些想笑，他根本沒有就沒有和後面那些庫工計較的意思，不過要是任由對方這麼鬧，怕是今後也是麻煩，李錚在南樂縣上學的時候，也做過體育委員，在肯德基店的時候，也代理過領班，他知道下屬這種態度，如此的桀驁不馴，自己要不是表示態度，恐怕將來根本沒有辦法管了。

    他快走幾步，身邊的小劉鬆了口氣，心想快離開這個地方，看著兩個辦公室來的人快步離開，這麼膽怯，庫工們的笑聲變大了些，又有幾個人參與進來，場面愈發的難堪。

    卻沒有想到，李錚直接走到貨架拐角靠牆的地方，那裡堆放著一堆工具，不過擺放的很馬虎，鐵鍬，撬棍，老虎鉗等等工具毫不在意的放在那裡，工具都是陳舊破爛，撬棍已經是快成直角，鐵鍬的木把已經斷裂，都不知道庫工如何用才能搞壞。

    撬棍就是一根三指粗的鐵棍，用來撬動某些重物，這粗鐵棍極為的結實，能成直角還真不知道是撬動什麼才能這樣。

    李錚走到跟前，伸手把那根彎曲的撬棍拿了起來，他的行為完全是莫名其妙，身後本來已經消下去的笑聲變得更大，笑得人更多了，小劉已經滿臉是汗，急忙過來要說話。

    拿起撬棍，握住兩端，李錚緩緩的吐出一口氣，胳膊上筋絡和肌肉青色變得極為濃重，雙手用力，他握住的那根彎曲的粗鐵棍，慢慢的變回筆直。

    身後的笑聲在鐵棍開始變直的時候，嘎然而止，好像有什麼東西突然把他們的嗓子塞住，小劉也是站在那裡目瞪口呆，不知道說什麼好。這時候的倉庫變得安靜無比，只有鐵棍變直髮出的響動。

    李錚把扳直的粗鐵棍，隨手丟到工具堆裡，咣噹一聲大響，打破了突如其來的安靜，回頭招呼還愣在那裡的小劉：

    「走吧，還有手續要辦嗎？」

    那些庫工好似不能相信自己，那幾個喝酒的還用手揉揉眼睛，擔心自己是眼睛花了，直到咣當那聲大響之後，方才還是滿不在乎的庫工們都是身體一顫，好像是被震動到了一樣，許久才有人反應過來。

    「哎呀，還有不少貨沒有裝！」

    「就是，我這裡還要收拾一下單子，對對帳。」

    沒睡醒的眼睛也睜開了，喝酒的也清醒了，各個都是迅速的行動起來，散個乾淨。

    小劉完全已經是傻眼了，這麼粗的鐵棍就這麼被人扳直，就好像是神話一樣，實在讓他不能相信自己的雙眼，完全的呆在那裡，直到李錚快要走到門邊這才是反應過來，急忙的跟上去，口中結結巴巴的問道：

    「李錚……李主任，你……您……？」

    剛要出門的李錚轉過頭，臉色平常，就好像剛才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現，開口說道：

    「剛才那個撬棍彎了，我修理一下，沒什麼事情我就先回家了。」

    這個小劉腦袋裡面的回路已經是完全是遲滯住了，反應變得很慢，在那裡愣愣的點點頭，李錚揚手告別，直接走出廠區。小劉在倉庫的門口愣了半天，已經安靜半天的格斯皮革製劑的院子裡面喧鬧起來，庫工們都是在那裡開始忙碌。

    過了一會，小劉從倉庫裡面走出來，看著院子裡面「反常」的忙碌，突然覺得心裡面非常的痛快，禁不住暗自的握緊拳頭，舞動幾下。

    工資比自己預想的要高了幾倍，職位也算是體面，可是倉庫確實是很混亂，人員也都是不服從管理和規章，這次的應聘對於李錚來說，還真是有些傳奇，峰迴路轉的面試過程，在倉庫和辦公樓的所見所聞，和易蓉的巧遇，都可以讓人琢磨回味半天。

    李錚做公交回到住處，路程雖然花費時間很多，可幾乎沒有感覺到，畢業後最著緊的生計問題已經是解決了，讓李錚感覺到特別的高興。

    吃完晚飯，簡單的準備明天所需要的東西，就早早的跑出了門，來到湖心公園這裡練拳，按理說，李錚此時的心情除了高興還應該有深深的擔憂，一個剛畢業的學生，而且沒有什麼依靠，和倉庫裡那些社會的老油子打交道，而且對方沒有善意，確實是危機重重。

    不過李錚的心裡面每有一點負面的情緒，下午的見面之後，他覺得自己沒有什麼應付不了的，雖然格斯的倉庫規模大，有貨架，有叉車，有托盤，還有幾十個工人，比起他當年在肯德基打工管理的小小備品倉庫大了許多倍，可是李錚去過倉庫之後，覺得沒有什麼值得自己擔心的。

    既然機會送到自己手上，那就要牢牢的抓住，沒有推出去的道理。

    也許是因為心情的原因，李錚從租住的地方跑了一個多小時，來到湖心公園，找了一顆大樹，揮拳打了一個小時，也沒有感覺絲毫的疲憊。

    李錚發現，自從在大二得病被迫休學之後，不管如何的練習，拳頭打在樹幹上，印在上面的凹痕的深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了，從得病之後到現在的苦練，也不過是打深幾毫米而已。

    但是威力並非沒有提高，從臨畢業三個月到現在這段時間，李錚覺得自己大概掌握規律，因為樹木枯死之後斷折，裡面的樹幹內芯粉末化的程度越來越高，只不過落拳的地方和粉末化的位置，內外總是有兩三釐米的距離，也就是說，李錚內外同步協調打出的拳勁，隔著這兩三釐米的距離作用在了內部，造成粉末化。

    這還真是難以解釋，再有一個跡象，就是身上的筋絡所在，隨著練拳的時間越來越長，每次運勁青色都是越來越重，十分的詭異，本來李錚還以為是自己身體的問題，後來才發現這就是和練拳有關，為了不引人注意，李錚現在就算是在夏天，也是穿著長袖上衣。

    再有什麼明顯的進步，就是身體的力量越來越大，要是在一年前，李錚知道自己肯定不能如此舉重若輕的把那根撬棍扳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