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數字生命 作者：業餘探索者 (連載中)

第一章 數字生命
生活不能總這樣，今天重複昨天，明天重複今天，如此反覆如此平淡，超人也會被時間磨平不凡。

    活著要有風向標，有點那麼點追求喜好，總能給生活多一番滋味。

    最近華子就打算改變自己的生活，掏出全部積蓄進股市一博。

    現在股市非常牛，聽說進去個頭跟壁虎一樣的傢伙，摔打一番，出來一個個搖身變成鱷魚。身家成幾何數目的暴漲，如此高額回報，換成你，難道就不心動？

    華子沒想賺太多錢，只是想讓生活輕鬆一些，有片屬於自己的天空就成。華子本名張華，三流大學畢業後，就回到家鄉住在一座比自己年齡還大的老房子裡，父母常年在外經商，一年難的見上一會，華子很小的時候便適應這樣的生活，學會自立，也學會自強。在家鄉打拼三年，工作沒少換，華子也想幹長久，卻不適應社會上的節奏。

    銀行內攢下三萬塊，可都是自己從牙縫中省下來的。一日三餐方便食品，沒日沒夜繁瑣工作已經讓這個曾經體育健將，腰圍上多出一個游泳圈。長期生活作息紊亂，營養不均衡，睡眠不足，華子的身體已經進入亞健康，醫生還診斷他有輕微心臟病，若是不注意休息控制情緒，很容易會過勞死的。

    但華子不在乎這些，帶著對明天美好的嚮往，把錢都丟進起落最大的股市。希望能賺些錢，改善自己的生活，年紀也不小，最近腦袋中經常冒出結婚的念頭。

    錢丟進股市，華子又四處忙碌起來，為了明天能過上好日子，今天少不得打拼一番，除了每天固定上班，工作八小時外，華子還找了一些兼職。

    下班後華子騎著機車，向市中心行去，又有一單業務在網上留言，華子要去接單。

    電腦維修界，華子是小有名氣。技術過硬，價格公道。很多老主顧的電腦壞了都喜歡找他修，而且張華維修電腦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每台電腦修理時間不超過二十四小時，成不成都給個准信。

    如此迅捷的速度，迎來不少的回頭客。也讓華子在維修界打下一定的人脈。

    大富豪娛樂城，離老遠就看到這個碩大的招牌，華子停好機車，向大富豪娛樂城經理室走去。

    「章先生，又是哪台電腦壞了？」華子跟經理很熟悉，章先生心寬體態人也和氣，跟華子相處的很好。

    「華子啊！你我們的服務器壞了，你能不能連夜修好？耽誤一天我們的損失都很大！」章先生胖胖的臉蛋上面焦急的流出些汗水。

    華子看到桌上擺著大個黑色機箱，隨手打開機箱面板問：「哪裡出問題了？」

    「我也不知道，光是藍屏死機！」

    華子打開機箱看著主板上標記隨口說：「StrikerIIExtreme主板，你們找工程師改裝，能裝6個CPU！」華子不由伸手摸了摸焊接點，焊接手法不錯：「TtTribeVX(CL－w0081)散熱器，這可是高檔貨！」

    摘去散熱片，華子看到裡面的中央處理器：「CPU：IntelCore2至尊四核QX9770(盒)你們一下裝了6個！芝奇16GBDDR2800內存，共用了10根！西部數據300GB/10000轉/16M/串口硬盤，裝30塊！9000G的硬盤空間，夠大的啊！FX4500X2顯卡！聲卡！RMEHDSP9632，服務器居然裝了塊聲卡！還裝了塊顯卡！」華子覺得自己的眼前正在冒星星。

    吸了兩口氣，華子有看了眼網卡：「IntelPXLA8591SR網卡連接光纖後能完全發揮出光纖的資源來。」看著滿臉汗水的章先生說：「你們這台服務器到底是做什麼？光這一機箱東西可就20多萬！而且你們這些東西除了貴，很多都沒有發揮他們的功用，而且我不明白為什麼一台服務器還要裝上顯卡與聲卡？」

    服務器主要是帶動別的機器運轉，自身不需要過好的聲卡與顯卡。

    「這台服務器是大富豪娛樂城三千台電腦的主機，同時分管娛樂城內KTV後台全部曲目。當時大老闆並不精通電腦，找個懂行的，什麼都挑貴的買。」

    華子總算知道聲卡與顯卡的用途，原來還是KTV的後台服務器，難怪配置如此變態。連上顯示器，打開服務器。顯示器上的屏幕先是進入操作系統，而後在緩慢中徹底藍屏，接著死在那裡動也不動。

    華子看著服務器說：「我給你修修看，成不成今天十二點都給你准信。」

    「那真太好了。」章先生很喜歡華子的做派，做事總是這麼激情果決。

    「找個人把服務器送我家去，20多萬的東西，我可不敢帶在機車上。」

    章先生叫過司機，把服務器拉到華子家。

    華子的房子很大，年代久遠而有些破舊，自己的小屋只有四十多坪，亂糟糟沒有下腳的空。司機把服務器放下，也沒多停留。關上門，華子成為這片小空間內的主人。

    藍屏除了可能是軟件上的錯誤，還有可能是硬件上的毛病。華子打開服務器機箱蓋，自己撫摸過得地方，都是一層厚厚的灰塵。

    先清理硬件，把硬件的保潔做好後，再弄軟件。

    華子與別的電腦技術員不同的地方就是他喜歡用排除法，逐步排除問題，從細微之處發現問題的根源。

    把全部的硬件拆下來，擦拭一遍後，又都裝了上去。到底服務器，配件繁多，前後花了將近兩個鐘頭。

    再次開機，進入後台模式後，速度稍微快上一些。看來不光是軟件上的毛病，硬件上的灰塵也影響運行速度。

    華子檢查一番後，終於發現問題。原來操作系統盤滿了，雖然配置有30塊300G的硬盤，但是系統盤只有300G空間，而且系統盤還要帶著三千台電腦上網，每台電腦上網形成的臨時文件，聊天記錄都存儲在這塊系統盤中，日積月累居然把300G系統盤堆滿。

    華子正想清理系統盤，忽然網頁上彈出一個尾巴，自動彈開一個網頁！這台電腦裡還中了流氓軟件，鼠標剛想把頁面關閉，網頁上面閃出一行字，讓華子呆在那裡。

    次級債引發的金融危機，某石油股票已經從48.6的歷史最高點，跌到16.7的歷史最低點。

    這個名字很熟悉，像是華子購買的股票！

    顫抖的手打開網頁，找到股票查詢，輸入股票代碼查詢，賬面上數字刺激華子瞳孔。跌了！全跌了！

    三年的積蓄就這樣被蒸發了三分之二，莫名的心痛充斥整個胸腔，心臟有些不堪重負，華子感覺自己的眼前一黑一黑，口中乾澀血腥，一股子滾燙燙的東西從胸口湧出，經過嘴巴噴在顯示器上。

    殷紅而粘稠的血液順著顯示器向下流，一滴一滴的滴進電腦桌上。

    華子雙眼圓瞪，出氣多進氣少，身體趴在電腦桌前，腦袋落到鍵盤之上，眼睛瞪的賊圓，怎麼想也想不明白股票為什麼會跌，不是放進去的是錢，拿出來的是更多錢嗎？抽搐的手搭在服務器上，整個人進入彌留之際。

    多年來不正常的作息終於埋下今日的隱患，華子的心臟沒能抗過這次巨變。

    恍惚中華子看到自己的媽媽，摸著自己的頭說以前自己不喜歡聽，現在卻願意聽的話。

    血液順著嘴角向外流，華子的身體偶爾還抽搐，血液順著鍵盤線向機箱流去，流過機箱電源後，又浸在主板上，服務器立刻當機。機箱電源失控，電流暴走順著華子的手向外傾洩。

    服務器採用的機箱電源華子沒有留意，若是他能看上一眼就不會給服務器估價20萬，而是30萬，因為服務器機箱電源採用的過載技術，當它預判機箱內電源不足時，便會大規模抽取周圍電源，並且調整成可用電壓輸入機箱。

    現在價值10萬的機箱電源正在瘋狂抽取電能，華子家周圍住戶都覺得自己眼前一暗，而後徹底迷失在黑暗中。

    住宅小區外面100kv電力變壓器發出一聲巨響，被服務器電源瘋狂抽取報銷了。整個小區陷入黑暗之中，也許要不了多久報紙上便會出現一條新聞：價值三十萬的昂貴「殺手」，宅男維修服務器慘遭橫禍。

    但是事情並沒有如此，原本應該當機的服務器，在沉寂一番後，忽然又運轉起來。機箱電源正用儲備電源運作，顯示器上忽然冒出一行字：數據重組，原始生命初始中。

    一切的不可思議正在悄然發生。

華子睜開眼睛，昨日的一切恍若夢中，那真是一場讓人回想起就覺得恐怖的夢，自己還吐了血！進入彌留狀態。

    搖擺自己酸澀的脖子，睜開眼看到沾滿血液的顯示器，難道一切都不是夢！

    伸出手拖動鼠標，電腦從節電模式轉換到運行狀態。鍵盤上滿是鮮血，卻還能用，輸入股票網址點擊回車，網頁上顯示：你所查找的網址不存在。

    華子愕然而且疑惑，難道是網絡問題！華子先找來紙巾擦拭鍵盤上的血液，低頭一看，服務器上也是血液。連忙打開硬件管理器，仔細查找一番後才確認硬件沒有損壞。

    清理服務器上的血液後，華子才發現網絡連接正常。那為什麼打不開網頁，難道是網路壞了。拿起電腦桌上的電話，撥打提供寬帶公司的電話，電話中卻傳來你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華子又重播一遍，確認號碼無誤，提示音依然提示，你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華子一時疑惑起來，不明白問題出在哪裡。習慣的摸了摸頭，忽然發現自己的頭髮好長，能梳理成個辮子，這種長髮也就在叛逆的十五歲留過。帶著疑惑華子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高體重都嚴重縮水。

    翻出鏡子，沖鏡子一看，華子立刻吃了一驚。鏡子內的自己只有十五、六歲，原本肥胖變型的身體也健碩起來，難道吐血被電打能讓人年輕，華子一時不能接受這樣一個現實，發生在眾多小說中的橋段在自己身上翻版，難道穿越了！牆角上的日曆明顯的寫著，1997年1月1日，星期三。農曆11月22日，丙子年庚子月癸卯日。

    華子一時懷疑自己做夢，用手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疼痛衝上腦際。看來這一切可都不是夢，無比真實。

    又坐在電腦前，華子沖顯示器發呆，一時腦袋中湧出萬千想法。顯示器黑色屏幕猛然亮起，桌面上多出一個對話窗口，上面閃出兩個字來：你好。

    有黑客，並且入侵這台正在維修的服務器。沒功夫理會是否穿越身體變小的華子，立刻被黑客吸引，精通電腦維修，粗通黑客技術的華子見服務器被入侵後，沒有想著如何反擊，而是把撥號器手動斷電，這可是價值二十萬的服務器。正準備關閉窗口，尋找哪裡被黑客入侵時，窗口內又多行字：能告訴我，你在幹什麼嗎？

    華子想不到自己剛穿越就遇到一位黑客高手，一位可以在失去撥號器連接，沒有網絡橋的情況下，依然入侵電腦的高手。

    帶著好奇華子打字說：「我在找你用什麼辦法入侵的服務器。」

    窗口內出現了一個問號，而後才打字說：「你是以為這台服務器被入侵了？」

    「是啊！難道你不是入侵來的黑客？」

    「不！我不是黑客，而是存在這個機器內的生命，用你們的詞彙叫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難道你來自宇宙？騙看小說多了的傻小子吧！」

    「我昨天誕生，原始程序裡模仿你的基因，進化程序吸收系統盤內的臨時文件，我的藍本雖然取材與你，但並不屬於你的後代，我想也許可以稱呼你為哥哥，或者你可以叫我小華。」

    「哥哥！」華子帶著一半好奇，一半玩笑打字問：「能讓我檢查服務器嗎？」華子真的很好奇，這個黑客怎麼能在斷網的情況下繼續黑自己。

    「當然可以。」望著窗口上的回答，華子認真檢查起來，先是硬件從路由器開始，然後檢查撥號器，確認目前的確無法上網的時候，開始檢查軟件。

    系統盤內的臨時文件還在，只不過從300G變成200G，歌曲庫中7000G的MTV也被壓縮，還有1000G的大小。系統中多出個文件，佔用7000G的空間！打開後，裡面全是一些自己不認識的程序。

    華子摸著腦袋，又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回到了十五歲，沒有黑客能在斷網的情況下與自己對話，也沒有黑客無聊的壓縮文件，又創立一個佔用7000G的文件夾，華子有些相信這電腦中存在生命，不由的想起章先生，自己修服務器不但沒修好，還多出一個怪物來！

    下意識拿起手機撥打章先生的電話，手機中卻出現忙音。華子才意識到也許這裡可能是1997年，華子不能接受這個現實，沒有人在遭遇巨變時還樂呵呵的，除非白癡。

    手機沒信號，電話號碼錯誤，網絡連接問題，自己回到1997年，這一切變異一定都與電腦中怪物有關，華子伸出手在窗口上輸入：「小華能告訴我昨天發生的一切嗎？」

    「當然可以！」小華倒沒有隱瞞，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

    原來這台服務器的造價之所以這麼高，是因為裡面的配件都採用生物技術。只是購買者與使用者並不知情。昨天華子吐血後，血液淹在主板裡，並且滲入CPU上，電子類產品是不能見水，但是服務器內卻有6個CPU，隨著機箱電源瘋狂抽取電能，釋放在華子身上，又變壓回服務器內，服務器發生難以解釋的變化，稱呼華子哥哥的小華，在分析華子的血液後，隨著劇烈的電流載入載出，硬盤上數據發生扭曲，稀裡糊塗中小華誕生了。

    「為什麼會出現文件壓縮，而且還多出7000G的東西？」華子確認裡面的確存在一個生命體，臉上的忐忑轉化成狂熱，人工智能是讓多少科研人員嚮往的東西，沒想到卻出現在自己面前，這絕對是一個跨越時代的飛躍。

    「7000G的空間是我的主程序，採用你的基因為藍本，300G臨時文件為知識庫，那些用不到的MTV被我高級壓縮後丟在一邊。」窗口上的文字出到這裡猛的一個停頓，閃出一行紅字來：「我能提一個要求嗎？」

    「要求？」華子猛的疑惑，人工智能向人提要求，這樣的人工智能技術非常成熟，也許是完美。華子按捺住心中的興奮：「你有什麼要求？」

    「我需要再加些硬件，CPU、硬盤、內存，都需要升級，現在這個機器根本不能支持我全速運轉！」自稱小華的人工智能，很快就羅列出一個配置單來，總體報價在2008年要百萬以上，擱再1997年，那就是天文數字。

    華子呆坐在電腦桌前苦笑：「你知道這些硬件的價格嗎？我沒有這麼多錢為買這麼多硬件，再說要是現在真是1997年，我只有15歲！」華子感覺自己心頭翻轉五味瓶，15歲的自己正在上初三，這可是自己人生最為關鍵的分水嶺。

    「你說的是金錢嗎！這個世界錢很重要嗎？」

    「是！」華子的心中忽然奇怪的想，要是真在1997年，自己有這個跨時代的人工智能，有充足的資金研究下去，必然能造福全人類，那自己便是人工智能之父，哦！不！是小華他哥！華子想到這裡，又無奈的疑惑，自己的真穿越了嗎？外面的世界又是個什麼景象，為什麼這屋內的一切都沒有變，華子一時疑惑。

    「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希望你聽了不要驚訝。而且你的身體也承受不起你再吐血。」小華的字體充滿凝重。

    望著這行字，華子疑惑。一台人工智能能有什麼事情告訴自己？

    「好，我不吃驚。」華子心臟還是不由自主，多跳幾下。

    「我們真的回到1997年，而且你的確掌握超越這個時代的科技，只要你願意，你就能站在科技之巔，只要你站在科技之巔，就有錢給我增加設備。」

    華子瞪著眼睛有些緊張，連番的變異早就讓他生出幾分的疑惑。望著顯示器上面的攝像頭，摸了摸自己變長的頭髮陷入沉思。

    小華緊張的通過攝像頭觀察華子，它還真怕華子接受不了這個信息再度崩潰，心臟不好的人最忌諱的就是大喜大悲。

    「都是真的嗎？」華子看了眼屋內的陳設，2008年買的東西還都在，回到1997年是不是有些荒唐，自己的身體變異卻讓華子有些動搖，突然地變化讓華子恍然若夢。

    「那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證明給你看嗎？」小華並不著急爭辯，而是再一次提出要求。呆呆的華子看著顯示器上的窗口，又冒出一行字：「只要打開網絡電源，我能證明現在就是1997年。」

    宛若鬼使神差一般，華子打開電源盒子。窗口上彈出一組數據來。

    「目前在線的電腦主要中檔配置是CPU：K5或166。內存：32MBEDO硬盤：4.3GB主板：PCCHIP**538顯卡：金彩霸Trident9685（2MB顯存）顯示器：WINGY15英吋數控彩顯（640×480逐行,行頻66KHz）軟驅：美上美1.44MB，光驅：Nakamichi4碟4速光驅，聲卡：花王530PD（16位聲卡）上網方式Modem：GVC內置式33.6Kbps（支持PnP?SVD等）操作系統是DOS，好點的才用上微軟的Windows95。」

    這樣的配置讓華子想到自己的第一台電腦，那是很早之前的事情。1997年國內的主流還是486、386哪裡有這麼高檔的配置，除非這些都是國外的電腦配置！

    華子感覺自己的頭正在腫脹，痛苦的感覺讓他煩躁：「讓我靜一靜。」爭論就此結束，華子搖了搖腦袋，關閉顯示器一心清理昨天自己吐出的血漬。

    收拾好後，華子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

1997年！雖然很荒唐，華子開始有些接受這個事實，15歲的華子還是初三學生，一個初三學生能做什麼！電話突然響起，打斷華子思緒。

    華子拿起電話，聽筒裡傳出一個正在發育的聲音：「華子我是發子，老虎要找你麻煩，你這兩天小心點。」華子拿著聽筒發呆，熟悉的聲音終於讓華子確定自己穿越，關於1997年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蒼裕是內陸一座小城市，四通八達的交通讓運輸業成為這座城市經濟動脈。華子父母就是常年在外面跑運輸，一年見不上幾回。

    1997年的今天是華子人生轉折點，電話裡說的老虎會在學校前面路口捅華子兩刀，大難不死華子住進醫院，連續治療兩個月後才無大礙。此後華子性情大變，原本基礎還不錯的他，走上崎路，天天不思進取，結果把自己的人生給糊弄了。混進三流大學，等到大三時剛想振作，卻發現一切都晚了，踏足社會不好不壞的接著混日子。

    華子對這電話說：「我知道了，謝謝你，我一定小心，下午學校見。」放下電話，華子相信自己真的回到1997年，還是一個非常關鍵的人生轉折點。丙子年庚子月癸卯日是元旦節，學校放假半天，華子就是下午上學的途中出的事。

    收斂心神華子凝神打量這個房間，牆角的旮旯裡堆著成箱的盜版工具軟件！成箱的盜版電影！這是每個單身漢都會購買的東西，用來消磨那無窮無盡的個人時光。

    二十九寸純平帶有VGA插口、優盤插口的彩色電視機，還有滿是灰塵的DVD，數碼相機，數碼攝像機，MP3！MP4！優盤！還有一堆華子正準備修的手機！洗衣機！電冰箱！微波爐！這些東西領先這個世界的科技，為什麼他們也跟著自己回到1997！！

    1997年大部分人們還在用錄像帶放映，VCD正在進入千家萬戶，DVD是存在傳說中的稀罕物，電視機屏幕可都是球形的！至於相機、攝像機可都是膠卷與膠帶，手機大多數還是大哥大，採用模擬信號，真正意義上的手機，數字網還需要幾年後才能推廣。

    確認自己回到1997年後，華子打開電腦問小華：「為什麼我們回到1997年，而這屋內的一切卻沒有變化？」華子一開始之所以不相信自己穿越，就是因為自己屋子裡面的東西沒有出現絲毫變化，這種錯覺一直讓華子覺得不真切，直到聽到發子的聲音，華子才確認自己穿越。

    「我只能說你太幸運了，難道這樣不好嗎？」小華的回答很不負責任。

    華子一時呆在那裡，嘴巴中反覆說：「難道這樣不好嗎？」呆了半晌後才說：「你是怎麼能上網？」1997年可沒有ADSL，那時大家都用Modem，也就是俗稱的貓撥號上網，網速自然不能恭維。

    小華覺得有必要為華子普及網絡知識：「什麼叫互聯網？可不是簡單的Internet網頁瀏覽器，而是包含有很多很多的方式方法，這麼跟你解釋說吧！網絡相當於人體的脈絡，不管是靜脈還是動脈，只要能連在一起的就是身體的組成部分，網絡也一樣，不管電話線還是光纖，只要有地方連接電腦，那麼我便可以連接他人的計算機！」

    「明白了。」華子總算聽明白一點，就是自己以後上網不用交網費，讓電信公司都去見鬼！哪怕是做壞事，沒有IP，也沒人能追到自己的位置。

    弄明白這些後，華子把DVD、數碼相機、數碼攝像機、MP3、MP4、優盤、準備修的手機都鎖進大箱子裡，然後找個盒子把電視機給裝起來，至於微波爐、電冰箱、洗衣機這些大件，華子無奈之下只有用床單把這些東西罩住。

    心中不由的想：「好在是自己一個人住，若是讓別人發現這些東西，會把自己當成怪物研究。」收拾好後，華子長出口氣，腹中發出飢餓的轟鳴。

    換了身衣服，華子出門，走入1997年的時空中。

    庭院一如既往的凌亂，相對多年以後，多出一分朝氣，院中有兩顆樹，一顆是棗樹，另外一顆也是棗樹。天已入秋，棗樹沒了春天的枝繁葉茂，孤零零的在寒風中顫抖，卻有一番別樣的勃勃生機。

    風景是一樣的風景，關鍵是我們看風景時的心情。

    棗樹旁與牆角之間有片狗捨，一隻獒犬懶洋洋的躺在地上曬太陽。

    是大黑！華子的心沒理由的狂跳。父母不在家，華子除了上學便一個人在家，好在家中養著大黑，為華子青少年增添不少色彩。

    華子上前撫摩大黑大毛髮，大黑身上絨毛猛的乍起，喉嚨中發出低沉嘶鳴，用鼻子嗅了嗅,眼中閃過疑惑，而後躺在地上，伸著舌頭有氣無力搖著尾巴。

    記憶中大黑在三年後死去，是吃了帶藥的食物，華子傷心時為大黑流下半公升眼淚。穿越而後，華子份外珍惜眼前的一切，暗自發誓活出個人樣來，讓那些遺憾都去見鬼。

    草草生火煮了些粥，華子發現自己的力氣大了很多，一米七的身上，多出一些稜角分明的肌肉，帶著好奇華子測試自己的力氣。

    棗樹旁有口一米五左右的大水缸，裡面盛大半缸水，怕是有兩三百斤。華子走上前去，彎腰蹲下，雙手抱在水缸上，雙腿用力吐氣開聲：「起！」身上好似有股熱流，華子把這口水缸給抱起來，堅持五秒左右，華子又把水缸放下，雙眼滿是不可思議，呆呆看著自己的雙手。

    虎子下午就讓你好看，突如其來的神力讓華子多出幾分自信，更有把握改變自己的人生。

    吃上幾口飯，又給黑子弄些狗食，華子看了看時間要去上學，便把黑子撒開，叮囑它好好看家，自己推著自行車向學校行去。

    蒼裕市內有一百八十餘萬人口，為應對逐漸增長的人口，老城開始改造，並且在城市東面新畫塊地，建設成未來市中心。華子家位於郊區，跟開發區搭不上關係。一直保持原生態。市內教育質量比較好的有一所大學，三所重點高中，兩所重點初中，其他學校都是草台班子，怎麼也沒飛出來過金鳳凰。

    華子現在就讀的八中更是排名倒數的學校，周圍都是郊區治安混亂，造就一批社會垃圾。

    學校周圍的配套設施非常完善，錄像廳、台球室、電子遊戲機室是這些痞子們聚會的場所，當年古惑仔系列電影風靡大江南北，鄭伊健與陳小春可是這些孩子們的偶像。

    今天捅華子刀子的老虎，便是這些壞孩子們中的一員。半大的孩子們每天張口閉口砍人，有事沒事吹噓義氣，暴力已經在他們簡單的思維中扎根，是解決問題的不二法門。

    華子被老虎捅後想不通，老虎為什麼會捅自己。事後一問才知道，原來老虎與自己喜歡上同一個女生。而華子給人的感覺不溫不火，軟弱可欺。所以老虎才捅華子兩刀，來證明自己是多麼的勇猛果敢。

    老虎姓王名子，連起來讀王子。皺眉頭時額頭上好似有王字型皺紋，所以人送外號老虎。

    華子一面想著以前的事，一面騎車前往學校。1997年城市還沒有後世的喧囂，路兩邊透著一股子熟悉的親切。華子逐步接受回到15歲的事實，慢慢進入角色，有時也覺得好笑，快30的人，又跟半大的孩子一起上學，很是怪異。

    學校前面有一個四岔路口，老虎脖子上掛著個書包，眨著小眼睛，緊張兮兮看路上行人。不遠處還有一群跟老虎關係要好的小痞子，華子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老虎也看到了華子，向前走兩步喊：「張華你來，我跟你說件事。」手已經放進書包裡，應該摸到刀柄。

    華子不是那個軟弱可欺的15歲少年，嘴上說：「好。」腳上卻更加賣力踩動單車，在老虎錯愕間接衝過去，出手如電，抓住老虎書包，帶著衝力把老虎拉倒在地上。

    老虎還沒來得及拿出刀子，便被華子拉到在地上。完全下意識抓住自己的書包帶，被華子拖著向前衝，心中還納悶：「這孩子哪來這麼大的勁。」

    旁邊的小痞子先是一愣，而後紛紛跑過去。華子見他們人多，便把手一放：「老虎我去上學了，你慢慢在街上晃悠，有什麼事情咱們學習裡說。」華子騎的飛快。想不到這麼簡單就把命運給轉折，心中如釋重負。

    老虎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爬起來，周圍的痞子都看著老虎，不遠的腳踏車上還有一雙皎潔的眸子望向這裡。老虎臉氣的沒有一絲血色，從書包裡拿出刀跳腳吼：「華子你要是帶種那就放學後操場見。」

    小痞子們見有熱鬧看，便紛紛的沖老虎叫好。老虎感覺找回一些面子，臉上多出幾分紅潤，心中開始盤算如何教訓華子。

    周圍都是八中的學生，目睹這一切後，又見老虎要跟華子單挑，紛紛露出看戲的表情。這個消息像長翅膀一樣，成為校內的頭條新聞。

    半大的小子眼中根本就沒有法律，不成熟的社會觀中，被周圍人這麼一看，加上不知所謂的虛榮心，立刻飄然了起來。

華子跑進教室，眨著好奇的眼睛，看著一個又一個回到少年時代的同學，這一切好似一股涓涓的溫泉，流過華子的心田，原來年輕是如此的美好，如此的美妙。自己心中卻產生了一絲的超然，如同高處的人俯視大地，有種局外人的灑脫。

    「華子聽說老虎要跟你單挑？」比華子還高上半頭的是發子，臉上長滿青春痘，聲帶獨有男孩變聲時的沙啞。一雙眼睛中滿是擔憂：「你打不過老虎，要不要我找哥們幫你？」

    發子全名陳發，是和華子一起長大的朋友，屬於那種一條內褲兩人穿的鐵哥們。發子在八中也算是個叫上字號的壞孩子，不過與老虎他們相比，混得稍稍有些不夠專業。

    華子看著關心自己的哥們說：「沒關係，他既然敢約我，躲也躲不掉，那就要只好教訓他一番。」

    望著華子自信的眼睛，發子沒說什麼，轉身走出教師暗自聯絡一幫兄弟，實在不行還是自己出面，幫華子擺平這件事。

    雖然都是古惑仔的粉絲，但拎刀砍人畢竟還是少數人做派。大部分所謂的壞孩子也就是打架時砸上兩拳，踢上幾腳。像老虎這樣拎刀捅人的缺心眼還真不多。

    上課鈴敲響後，華子回到自己座位上，坐在哪個位置華子早就健忘。但與什麼人坐在一起，卻是那麼刻骨銘心。

    她叫李亦凡是個性格開朗的好姑娘。也是華子與老虎衝突的根源。華子看著年輕態的李亦凡，心中奇怪的想：「要是自己現在開始追她，她會成為自己的老婆嗎？」眼睛中不由的露出思索，盯著李亦凡一時看癡了。

    粉筆頭帶著呼嘯砸在華子的腦袋上，這節是語文課，教語文老師叫席慶，是華子班級的班主任，席慶長得一點都不喜慶，圓臉厚唇金魚眼，欺軟怕硬，酷愛體罰學生。還以權謀私，侵吞班費，更為可惡的是聽說他與清純的英語老師曖昧，英語老師可是個苦命人，華子記得自己住院不久，英語老師也跳樓自殺了，傳聞是殉情，但是具體發生過什麼沒人弄的清楚。

    席慶的怒吼在華子耳畔響起：「東坡酷愛西湖，嘗做詩云：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識者謂此兩句已道盡西湖好處。公又有詩曰：雲山已作歌眉淺，山下碧流清似眼。余謂此詩又是為西子寫生也。張華你說詩裡都是什麼意思？」

    華子靈魂剛剛被粉筆頭砸歸竅，呆呆說：「Sorry,Idon『tknow！」華子錯把這當成英語課，下意識說出自己最順流的一句。

    「不要說鳥語，現在是中文課！」席慶語氣中依然帶著憤怒。

    課堂上先是猛的一靜，而後是哄堂大笑，大部分人都不喜歡席慶，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嘲笑的機會。

    席慶拿起講台上的教鞭，雙目冷冷看著華子。華子明白席慶正在暴怒邊緣，若是自己被他拿住錯處，少不得一番體罰。

    桌子被人用筆瞧兩下，華子轉動眼珠發現桌面上多出一張紙條來，下意識跟著紙條上讀：「要識西子，但看西湖；要識西湖，但看此詩。」

    席慶見華子回答正確，一時挑不出華子毛病便繼續講課。

    華子坐下後拿出筆在紙條上寫：「謝謝你幫我。」寫完把紙條推到李亦凡面前。

    李亦凡面色如常，拿起筆來在紙條上寫：「日行一善。」

    華子衝著這四個字發呆，發現自己的人生變了，至少上輩子與李亦凡同桌三年，就沒能說上幾句話，這好比是玩一個遊戲，若是按照正常劇情發展下去。自己還會跟李亦凡各奔東西，毫無瓜葛。既然自己重生，那就等於玩出隱藏劇情。華子決定篡改自己的命運。

    「其實你真的很美，真的。」華子在紙條發自內心的來這麼一句，讓李亦凡有些措手不及，臉頰上飛起兩朵紅雲來。

    「上課時間專心聽講，小心我告訴老師。」義正嚴詞，就差沒鄙視華子的人品。

    「我說的都是實話。」華子沒覺得自己說過什麼，此刻如夢似幻，非常的不真實。哲人曾說泡妞就要膽大心細厚臉皮。當然泡小妞能不能成功，這個還需要探索。

    「哎！」李亦凡苦惱的歎息一聲，用手撥了撥耳邊的長髮寫：「為什麼你要跟老虎打架？」

    老虎喜歡李亦凡是公開的秘密，華子喜歡李亦凡是小範圍的秘密。非常不巧，在半大孩子圈裡根本就不存在秘密，所以華子成為老虎的情敵。

    「是他在找我的麻煩好不好！」華子寫完又聳了聳肩接著寫：「難道你就不討厭他這只蒼蠅。」華子倒是說的理所當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那你是什麼？」字條上能明顯看出塗改的痕跡，原話應該是：「那你就不是蒼蠅！」

    華子明白自己在女生心目中的份量，嘴角露出一分傲然微笑，寫上：「我是什麼，要你瞪大好奇的眼睛才知道。」

    華子臉上五官無一出奇，整體樣貌也算不上俊美。遇到別人稱讚時，別人會誇上一句：「這孩子的眉毛可真黑。」華子知道那是別人實在找不到恭維的地方，才會挑上自己長得還算順眼的眉毛。

    就是這麼一副普通的樣貌，今天卻打從心底多出一分的自信來。如同半夜當空的圓月，光芒不刺眼，卻明顯的區分周圍的星辰，衝擊仰望星空人的視線。

    李亦凡沒多言語，帶著忐忑的心專心聽講，半大的孩子好奇男女之間的神秘，卻更怕家中的責難。當然已經壞掉的孩子除外，好孩子們還是會在課堂上努力學習，哪怕學得頭昏腦脹。

    華子也衝著課桌發呆，下面自己應該做什麼。難道就這樣一步步考學、上學、畢業、找工作。這樣的循環方式讓華子覺得自己在浪費機遇。

    上天讓自己重生絕對不希望自己平庸下去，如何才能不凡。不是自己站在街上喊自己能預測十年後的事情就能不凡的，不凡還要一點點來。

    1997年不光是華子的轉折點，也是很多事情的轉折點。香港回歸，亞洲金融風暴，還有那些投機者在網絡貧瘠似沙漠的華夏，看到未來互聯網的綠洲。

    華子不由的問上自己句：「你的優勢在哪裡？如何才能逆天？」在口中低喃時，華子想到家中的那台服務器，還有正在服務器中運行的人工智能。呼吸不由的急促起來，僅僅依仗人工智能，那便能是華子逆天的無上利器。

    華子心中已經有了一番計劃，把計劃實現還要一定的金錢。怎麼弄自己的第一桶金，倒把華子給難住。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想，華子倒是灑脫。把心思都留在放學以後如何教訓老虎的身上。

    下課後，發子又走到華子身邊小聲說：「我聽人說老虎帶的有刀，你可要小心一些。我跟一些哥們打了招呼，放學後跟你一起去。」

    華子很是感動，拍發子肩膀說：「都老虎找我的麻煩，人去多了會不會把事情弄複雜。鬧大了可就不好收場。」

    半大的孩子打架，只要不流血學校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時的治安也沒有現在這麼嚴謹，只要沒人報案那都是小事，要是有人報案小事也能變成大事。

    華子知道今年香港回歸，各地都在嚴打。要是把事情鬧大，不巧撞在槍口上，可就難堪。

    「都是哥們，哪那麼多廢話。我們去就是當個見證，要是他們守規矩還成，要是不守規矩咱們就幹他娘的。」發子還是怕華子吃虧。

    老虎是八中的學生，但不與華子一班，在以外一個教學樓裡學習。每個樓形成不同的勢力範圍，也就有了不同的體系。

    這些半大孩子跟著電影裡學的似模似樣，老虎依附在一個小團體上，經常勾搭校外的不良少年，縱橫學校倒也是個霸王。

    發子為人熱心，與各個班級的男生交好，跟宮謹飛又是鐵哥們，宮謹飛是公安局長獨子，正上初三，跟發子的關係非常鐵。發子又是跟華子光屁股長大，出了這事自然要為華子出頭。

    在華子的記憶中，自己被老虎捅後，就是發子帶人把老虎暴打一頓，當時就要砍掉老虎的右手，好在別人攔著才沒鬧出過大的風波。

    望著發子擔憂的眼神，華子笑了一笑，刻意壓低聲音說：「發子我可是練家子，你不知道吧！」說完還故意解開襯衫上的紐扣，露出一點胸堂。

    發子伸手摸了摸：「是有點肉，不代表你能打。」

    一旁的女生們忽然發出笑聲來，沖華子與發子議論起來。

    華子與發子鬧了一個大紅臉，這才發現一個男人摸另一個男人的胸，是多尷尬的事。

    也許下一秒關於華子與發子的緋聞，又會在學校內鬧的滿城風雨。97年的傳媒已經告訴了這些半大孩子同志是什麼意思。

放學鈴聲敲響，一群群學生往校門外湧。不用多久，學校便一片寂靜。

    華子跟發子坐在教室內，教室外有幾個半大的孩子遊蕩，他們是老虎的手下，怕華子臨陣退縮，便來教室門口堵華子。

    華子見人都走的差不多，走到教室後排，那裡堆著損壞的桌椅，學校採購的多是木製小方凳與單抽屜書桌，這種桌椅佔地面積小，造價低廉。很受廣大學校歡迎，基本上已經成為辦學必備的制式裝備。

    華子從壞掉的小凳拉出一條腿來，在手裡揮了揮，倒也順手。

    將近一米五的四愣方凳腿上面稀疏的留有幾根釘，華子拎著沖發子說：「走。」

    發子看華子毫不費力的從凳子上拉出一條腿來，心中的不安不由減少幾分。站起身跟華子一起往操場走去。

    八中是一個從根子爛掉的學校，學生在校內混學歷，老師在校內混工資。至於校長是想混到退休，領那不菲的退休工資。自然不會多問什麼。

    一群群不良少年抽著煙往操場行去，今天放學可有樂子瞧。下午老虎被人拉到在地，拖出去老遠，那可是有目共睹，今天的單挑絕一定會見紅。半大小子們腦袋中又浮現出陳浩南混黑社會，拎著大片刀，一個人砍倒八個的英雄壯舉。體內原本就不多的熱血沸騰起來。

    老虎早就跟洪興的人等在操場裡，一圈人圍坐在球門旁邊吞雲吐霧。另一個球門前坐著跟發子感情要好的人，他們重複著同樣的動作。操場邊上還有一群女孩子嘰嘰喳喳，李亦凡也在這群女孩子中間，她本不想來，卻熬不過好姐們勸說，無可奈何下來到操場上。

    小女孩子小小的虛榮心得到很大的滿足，兩個喜歡自己的男生再操場決鬥，特像海外的影片畫報，血性中帶著浪漫。

    在這群孩子的腦海中，抽煙打架是男人應該做的事情，一身傷疤就是男人最好勳章。

    華子扛著板凳腿走到操場上，周圍人見主要人物出場，紛紛站起來，老虎的眼中滿是仇恨，手又伸進書包裡，摸了摸裡面的刀柄。

    華子剛走到操場上，老虎就衝到操場中央，脖子上掛著書包指華子喊：「華子，是男人帶種的出來，今天我打你的叫爹。」老虎現在非常的興奮，非常的囂張，一看人這麼多，便想來個先聲奪人，在氣勢上壓倒對手。

    華子想不到老虎這麼心急，左右一看見大家都在看自己，便憨厚一笑。

    老虎以為華子在嘲笑自己，把書包從脖子上拿下，丟到一邊，掏出刀子罵罵咧咧的就衝上去。

    會咬人的狗，他不一定會叫。老虎就是屬於這種類型。

    不打招呼拿刀就刺向華子胸堂，華子往旁一閃，手中板凳腿帶著風，嗡的砸向老虎持刀手臂。

    老虎改刺為削，腳步移動，躲過華子這一招，手上刀子閃著寒光，削向華子手腕。

    華子穿運動鞋的腳踢起來，先是踢中老虎的持刀的手腕，而後身體打個旋子，又是一腳踢在老虎的胸堂上。

    周圍人特別是觀戰的小孩子們，叫起好來。

    老虎硬受一腳，身體不由自主後退幾步，胸口疼痛難忍，還好握刀的手沒把刀丟掉。老虎眼中的狠毒越發濃郁。

    華子落地後，箭步追上去，趁著老虎立足不穩，手中的板凳腿帶這風砸向老虎的肩膀。

    老虎想躲避，卻發現身體無法平衡，眼睜睜的看著板凳腿砸在自己肩膀上，好似有什麼東西刺入肉中。

    華子見打中老虎，用力拉動手中的板凳腿。劇痛從老虎肩膀上傳來，老虎感覺有種力量正在撕扯自己肩膀上的皮肉，整塊肉都要飛走一般。疼痛之下，立刻伸手與華子拉扯。

    華子雙手較力，沉腰運胯，力拔河山。

    老虎咬牙切齒與華子拉扯，疼痛之下生出一股子急勁，把肉中的釘子拔出來，雙手一鬆，華子感覺用力一空倒退幾步，摔在地上。

    老虎拎起刀子，圓瞪眼就像地面上的華子撲去。刀子閃著寒光，直挺挺扎向華子胸堂，華子順地打滾，躲過這致命的一刀，手中板凳腿掄了起來，砸在老虎的屁股上，這一面也有釘子，華子又拉扯起來。

    老虎心中叫苦，我的娘！這小子哪是拿根棒子，分明就是一根狼牙棒。好在華子並不想惹事，下手還有分寸，沒猛用力拽下老虎屁股上的肉來。

    明眼人都能看出華子佔盡上風，老虎被華子打得滿地翻滾。

    發子與同伴們臉上得意洋洋，老虎這幫小子們臉色可就不那麼好看。空氣中瀰漫一股子火藥味。

    華子感覺到氣氛的詭異，見老虎還在地上翻滾，眼中閃著不依不饒，心中發狠。上前踩住老虎握刀手臂，掄起板凳腿砸下去。身上暖流湧動，板凳腿去勢快上幾分，老虎的小臂卡吧一聲，彎曲成不規則狀。

    老虎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叫，華子一腳踢在老虎的腦袋上，用板凳腿指著老虎說：「是爺們出來混就把爪子醫好，老子還在這裡等你！」夕陽下華子威風凜凜，雙目圓瞪凶悍溢於言表。特像縮小的陳浩南。周圍的孩子們都看癡了，這才是標準的男人！李亦凡張開嘴巴，瞪大眼睛想不到平時文弱的華子也有如此英氣的一面。

    華子又踹老虎一腳：「多行不義必自斃，以後你還是多行善積德！」華子說教時瞄眼李亦凡，看到這小妞正呆呆的看著自己，故意留下偉岸的背影，在懷春少女心中留下一顆難以忘記的種子。

    發子們似歡迎英雄一樣，跟著華子一路打鬧往校外走去。

    老虎從地上掙扎起身，斷掉手臂傳來折磨神經的痛楚，相比肉體上的疼痛，精神上卻是鮮血淋淋，周圍人看老虎的眼神中多出一種譏諷，老虎覺得自己正在忍受無盡屈辱，彷彿在自己被打斷手臂那一刻，就注定自己低別人一等。看到遠處站立的李亦凡，老虎不管她是什麼想法，心中覺得自己丟人到家了。牙咬出聲，把一切的憎恨都記在華子身上，低著頭往醫務室衝去。

    華子與老虎之間的仇恨才剛剛開始，兩個人中倒下一個，才能畫上句號。

    跟大家告辭後，華子快速跑到學校後面的院牆上，跳過牆頭上，坐在牆角邊等著李亦凡，嘴裡還哼著小調，心中充滿對未來的憧憬。

    等上不過十分鐘，李亦凡一個人若有所思的往家走。

    華子看著李亦凡，心中覺得自己眼光不錯，喜歡上這麼可愛的姑娘，愈發覺得不能放棄這段可能存在的因緣。

    李亦凡眨著眼睛抬頭看到華子，吃驚說：「你怎麼在這裡，放學還不回家？」

    華子傻笑著說：「我家住在你家旁邊，正好跟你順路。」說著還怕李亦凡不信，繼續解釋：「昨天剛買的房子。」

    「吹牛！」李亦凡不信華子的說法，便繼續向前走去。

    華子跟在李亦凡身後說：「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幫我輔導一些課。」

    「為什麼找我，不找老師？」小姑娘回頭眼中閃著疑惑，很多事情並不是自己喜歡的，而是別人強加給自己的，這種感覺很是不好。再說自己也沒有老師那麼高深的知識。

    華子笑著說：「咱們是同桌啊！老師太凶，我怕找到他，他又不耐煩。」華子的理由還算能說的過去。

    李亦凡卻不理不睬，若有所思接著往前走，華子暴打老虎的一幕出現在眼前，華子那種男人獨有強硬烙印在李亦凡心頭，這個認識快三年的同桌忽然有些讓人捉摸不透。忽然的變化讓李亦凡有些不知所措。

    追妹妹就要膽大心細厚臉皮，兩世為人的華子自然不會輕易放棄，說些冷笑話，試圖引起李亦凡注意。

    兩人就這樣走在路上，兩旁的梧桐樹枝頭早就落盡闊葉，光禿禿的好似一根根尖刺。

    說了半天，華子忽然意識到自己都快三十的人，就這樣糾纏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妹妹，還真有點怪大叔誘惑小羅麗的感覺，索然無味，便也閉上嘴巴。

    華子一沉默，讓李亦凡有些不適應，有個男孩子圍著自己呱噪也挺好的，雖然聽著煩，但也證明自己有吸引力。看著華子悶聲跟著自己，倒讓自己很不適應

    很是忽然，李亦凡轉頭看向華子問：「你怎麼不說話？」

女人就是這樣，圍在她身邊當她是個公主一樣奉承她，她反而不用正眼看你。要是對她不理不睬，她反而會覺得不適應，問你為什麼不理她。

    華子瞬間明白這個道理，心中明白，姑娘再小她也是女人，定下策略後，華子沖李亦凡笑了笑：「我到家了！」轉身離開，又留下一道酷酷背影。

    李亦凡錯愕，想不到華子居然這樣說走就走，一點都不紳士。呆呆看著華子背影，小嘴一翹，憤憤往家走去。心中不停的詛咒華子。

    「小丫頭跟我鬥，還太嫩。」華子得意洋洋的在街上遊蕩，無處可去後，便又回到家中的小屋，做上飯與黑子吃下後，洗刷一番後便沉沉睡去。

    今天激戰老虎表面上波瀾不驚，相對華子15歲的纖弱身體還是透支很大。沉沉睡去，華子身體外有一層潔白的光華流動。已經待機的電腦屏幕又明亮起來，服務器在小華的指揮下開始抽取電能，一道白色的線從服務器內飄出，飛往華子身上。

    說不出的詭異，卻讓人有種如夢的錯覺。

    早晨華子神清氣爽的睜開眼睛，少年的體質就是好。無憂無慮不失眠，睜開眼睛天就亮了。

    騎上腳踏車華子似陣風往學校飛去，今天又是嶄新的一天。

    華子走進教室，發現周圍人看自己的眼神明顯與昨天不同，暴打老虎已經傳遍校園，還有人背後稱呼華子武松。

    發子過來說：「老虎昨天請假了，估計要休息兩三個月。他沒報警，看來是想和你死磕到底。」

    「兩三個月，時間足夠了。兩三個月後老虎跟自己就不在一個檔次上。」華子點頭後坐回座位，同桌聳起鼻子冷哼聲，還在為昨天的事情生氣。華子寫張紙條丟給李亦凡：「你今天怎麼怪怪的？是不是昨天沒休息好？」

    「我睡的香甜，怎麼會休息不好？你都是什麼眼神！」李亦凡翻著白眼把紙條丟過來。

    「我今天才有些還怕，萬一老虎去報案，我可就要去蹲牢房，昨天一生氣，都沒注意這些。」

    「擔心坐牢怎麼下手還這麼狠？老虎的骨頭都斷了，萬一殘疾可是一輩子的事。」小姑娘倒是善良，現在關心老虎身體，忘記老虎糾纏自己時的苦悶。

    「昨天太激動了，你也知道當時那個情況，我不動手，他可對我不客氣。」

    「倒霉！活該！不學好，坐牢還不是早晚的事。」

    「切！」華子怎麼感覺傳紙條跟發QQ一樣，兩人聊的毫無顧忌，卻又像搞地下工作一般，四個眼珠滴溜溜的瞅著講台上口水四濺的數學老師。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昨天我會那樣？」

    「？？？」一排的問號是小姑娘好奇的眼睛，接著說：「你都不知道，我又怎麼知道。」

    「也許是因為昨天你在場吧！人家不想在你面前丟臉。」華子這話有些曖昧，不知道小姑娘能不能看明白。

    李亦凡臉蛋紅紅，六神無主又做賊心虛的左右一看，發現沒有人注意自己，這才把紙條收起來，從本上又撕下一張來：「咱們還小，學業為重。」

    華子卻想歪了，看著李亦凡如蓓蕾般的胸，附和寫：「的確還小，咱們先確認關係，等上兩年，我再娶你。」

    李亦凡讀上兩遍，才知道華子的意思，面色紅如血滴，把紙條收進抽屜，沖華子小聲說：「流氓。」神色間卻有著一股子的嬌羞。

    華子見她並不憤怒，心中甜甜的想：「原來小姑娘她都喜歡流氓！」

    有美相伴的時光就是快，轉眼間第一節課結束，第二節課開始，這一節英語課原本的那個老師沒來，而是來了一位其他班級的老師。

    當華子第一眼看到這個英語老師時，猛然一愣，想不到居然是她。

    人生中總是有很多遺憾，也有很多不幸，在華子的記憶中就有過這麼段黑暗，按照劇情發展，自己會躺在醫院裡，而幾天後這位美麗的英語老師，從高聳的教學樓上縱身而下，把自己交給這廣袤的大地。

    對於英語老師的死亡眾說紛紜，找不到什麼疑點，確係是自殺後，便不了了之。

    校方聯繫英語老師的家人，多少天後，到華子痊癒上學時才看到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她不是老師的親戚，而是孤兒院院長，華子這才知道英語老師多桀的命運。

    呆呆看著陽光的英語老師，英語老師也看到華子爍爍的目光，沖華子露出微笑點了點頭。

    這一切是如此生動，如同一張多色的油畫，斜斜的夕陽中一棵艾草堅忍不拔，向周圍散發勃勃生機。

    華子想不明白，就是這麼陽光的女教師會縱身從五層的高樓一躍而下，結束自己年輕的生命。

    身旁好像有人在掐自己，末梢神經的疼痛傳入腦海後，華子咬牙忍住疼痛，看到正在作惡的小手，華子伸手握住李亦凡的小手，出聲問：「幹什麼？很痛的！」

    「我是不是沒英語老師漂亮？為什麼你那麼專注的看她，不看我？」李亦凡的問題很讓華子鬱悶，按照劇情發展自己不會與李亦凡有過什麼，自從昨天自己擊敗老虎，又放她鴿子後，命運出現偏差，現在空氣中居然瀰漫著淡淡的酸味。

    「能提一個問題嗎？」華子卻有些羞怯，一張臉蛋上滿是緋紅，似有無限的嬌羞。

    華子奇異的狀態讓李亦凡疑惑，小聲問：「什麼問題？」

    華子嘴角露出壞壞笑容：「咱們現在是什麼關係？我怎麼看你好像是在吃醋？」

    「才沒呢！」李亦凡雙頰緋紅，爭辯說：「我就是順口問問。」

    「原來是我多想了啊！」華子故意歎息一聲：「我還想對你表達我的愛慕之情呢！」

    滿嘴鳥語的英語老師忽然冒出句人話，特好聽，如同天籟：「第三排中間的兩位同學，請專心聽講，不要交頭接耳。」

    周圍的學生一起轉頭看向華子與李亦凡，小姑娘原本就泛紅的臉，炫成一朵大紅花。華子卻摸了摸鼻子，不經大腦冒出來一句：「老師的人話比鳥語說的好聽多了！」華子被席慶徹底給污染了。

    課堂上發出哄堂大笑，原來美女老師教的都是鳥語！

    英語老師想不到會有這麼大膽的學生，臉蛋羞紅，手腳無措。她剛走出校門在這裡實習半年，平時學生們都還好相處，今天課堂忽然遇到這個情況，倒不知如何應對。

    學生們也就笑了兩聲，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英語老師也沒發怒，用書敲了敲桌子說：「下面我們繼續上課，請個別的同學尊重自己，尊重同學也尊重老師。」然後張嘴又冒出一串串的鳥語。

    華子低頭沖李亦凡苦笑，想不到自己出名的方式居然這樣，反覆被老師點名，華子生出一絲羞愧，自己都快30的人，怎麼還被老師反覆點名，這個在15歲時從未沒有過。

    羞愧低頭的李亦凡沒空閒，留有修長指甲那雙玉手從桌洞裡伸出，落在華子大腿上，玉指用力，先掐後擰，華子舒暢吼出聲來。

    「疼！」話剛出口，便醒悟這是課堂，後半句停在喉嚨裡，形成一個奇怪的發音，特像鳥語。

    英語老師贊允的點頭，對大家說：「正規的發音就要像這位同學這樣，由喉嚨破出，在口腔中形成混鳴，而後在鼻腔中形成共鳴。」

    華子咬牙忍痛想：「原來學正規鳥語都是被掐出來的！」瞪眼看李亦凡。

    小姑娘收回作惡的小手，無辜的坐在課堂上聽講，剛才掐人的不是她，而是外星來客。

    華子鬱悶，心中卻閃出惡作劇的念頭，也伸手出手，往李亦凡的身上一摸，而後正準備掐時，卻感覺有些不同。

    溫溫滑滑的，不是衣服料子，自己的手也好像插進衣服口袋。華子抬眼往下一瞅，一腦袋白毛汗，自己怎麼把手插到小姑娘衣服縫隙中！

    女孩子都愛美，天有些涼，李亦凡沒穿校服，而是穿件唐裝小襖，一排梅花棉扣綴在小襖上，往下一坐中間留有縫隙，裡面的衣服鬆動小姑娘還沒來得及打理，華子這手往那一伸，正好放在小姑娘腹部。

    華子張口結舌：「我不是故意的！」越解釋反倒越說不清楚。

    小姑娘把眼一瞪，羞紅臉說：「把手拿出來！」華子尷尬卻又不由自主的把手指往上一挑，劃過正在發育的蓓蕾上，才把手拿了出來。

    「流氓！」同樣的詞彙，與上次不同的是言語之中多出三分火氣與七分憎恨。

忐忑中熬到下課，小姑娘飛快的衝出教室。紅色面龐上有醉酒的胭脂。

    華子六神無主坐在教室中，一面覺得自己禽獸，一面又想起小姑娘滑膩的皮膚。嗅了嗅指頭上的香味，華子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膨脹。

    已經有過一次失敗的人生，既然老天給自己機會，那就不能放棄，世俗理法讓他們去見鬼，在這個吃人的社會，能力才是王道。華子不相信依靠自己的能力還混不出個人樣來。

    上課鈴聲敲響時，李亦凡也從教室外跑進來，與出去不同的是，小姑娘手中多出一把小刀來，可不是削鉛筆的攪筆攪，而是那種寸許的裁紙刀，華子疑惑，校園裡何時開始銷售這種凶器。

    小姑娘沖華子比劃手中的裁紙刀，眼中閃過利芒，嘴裡警告說：「再亂放爪子，小心我削你。」

    華子無語，這姑娘比自己還像流氓。

    慌忙的計算機老師興沖沖跑進屋裡喊：「同學們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我們學校的計算機機房終於調試好了，大家拿著鞋套跟我一起去機房。」

    機房？鞋套？這兩個詞彙讓華子疑惑，上學的15歲，華子記得自己有鞋套，但機房卻沒進去過，1997年計算機還是稀罕物，造價上萬的東西可都是領導們的擺設，自從鄧元首關於計算機要從娃娃抓起刊登後，各地基層教育這才紛紛開設教算計這門課。不過多數還都停留在書本上理論，最多讓你學個五筆字形，好似打字在他們的腦袋中代表了計算機的一切。

    八中現任校長還是代理校長時，為多出一份政績，便東挪西湊弄出百萬元來，在學校內架設了個機房，隨著這八十來台計算機在機房落戶後，上面似模似樣的來參觀兩次，代理校長前面的代理二字也就隨風逝去。

    經過幾個月的調試安裝，機房終於在寒假之前對外開放，華子這個班成為幸運的寵兒。

    學生們也興致勃勃拎著鞋套與書，跟同樣興奮的老師一起來到機房，在機房門口洗了洗手，然後穿上鞋套走進機房之中。

    華子愕然！怎麼學個電腦還有這麼多規矩！無可奈何之下也只好入鄉隨俗，洗手把鞋套套在鞋上走進機房。

    機房內密密麻麻擺著一排又一排的顯示器，華子很是無語！15英吋數控彩色顯示器，頂多640×480的逐行分辨率，行頻超不過66KHz，至於這樣慎重嗎？

    地面上鋪了三寸厚的地板，牆角還立著兩台立式空調，幾個老師忙碌著清掃環境衛生，一個老師抱著鍵盤，用濕毛巾猛擦！

    華子覺得自己額頭上滿是汗水，這些外行充內行，還搞的這麼可笑，現在的電腦的確很貴，但沒必要搞的這麼誇張。機房的空調與地面的地板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比後世高檔的機房還金貴，當然機器性能就不對比了。

    30多歲的計算機老師興奮說：「同學們你們各自找好座位，先坐下，然後我告訴大家怎麼使用。」

    孩子們天性好奇，一個個坐在電腦前，好奇看著老師。華子無語，搖頭坐在最後一排角落裡，再一次接觸與古董一樣的電腦。打開電腦掃上一眼，華子差點背過氣去，哪個外行把鍵盤線與鼠標安反了！顯示器上正提示錯誤。

    無奈之下，華子下意識把機箱拎出來，打算把鼠標與鍵盤插回來。

    一旁的女老師見華子拉動計算機，立刻說：「別亂動，一個都好幾萬呢！弄壞你賠的起嗎？」

    華子看了眼女老師，不過30歲，臉上打著一層厚厚的粉，卻沒能遮掩額頭上的黃斑，嘴唇塗的血紅，好似唇膏不要錢一般。修長的臉型，難以形容的鼻樑，上面還架著一副過氣的金絲邊眼睛，就差沒在額頭上刻出市儈倆字。

    「老師這個電腦的鼠標與鍵盤安反了。」華子小聲提醒說。

    「你懂嗎？還電腦！這叫計算機！」女老師透過金絲邊眼睛，丟來個白眼：「不想學就別再這搗亂，怎麼可能安反！我親自對這圖紙安的，你看鍵盤上的綠燈都亮。」

    「那它為什麼不能用？」面對老師的搶白，華子很是無奈，真想讓天打個雷，把這腦殘而又固執的老師打穿越到異時空，給半獸人當奴隸。不負責任而又傲慢的態度，留在教師這個神聖的崗位上，只能誤人子弟。

    女老師也上去擺弄了幾下，發現真的不能用後，聲音立刻提高八度：「你叫什麼名字？你知道不知道你把價值幾萬的電腦給弄壞了！窮小子你賠的起嗎？」

    周圍的同學都看了過來，正在講課的計算機老師也不講課，走過來看看發生什麼事情。

    華子無語，想不到這個老師如此市儈，弄不明白錯誤，立刻推卸責任說是自己把這台破電腦給弄壞了！維修工出身的華子覺得特可笑，同時為老師的素質感到悲哀。

    計算機老師走過來問：「怎麼回事？」

    發子也站華子身邊小聲說：「誰也不能欺負你，咱們是兄弟。」

    市儈女老師指著華子鼻子說：「就是這個同學把這台計算機給弄壞了！一定要讓他賠，快點通知你家長來。」

    計算機老師上去檢查了一番，發現計算機提示錯誤，的確是壞了。心中一涼，想不到第一次帶學生上課就遇到這樣情況，轉身對華子說：「同學你別害怕，一會我找計算機工程師來瞧瞧，要是的確壞了，我先把錢墊上，等你畢業賺錢了，再把錢還我，咱們做個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口頭承諾。」

    華子深深的看著計算機老師，搖頭苦笑，為什麼連專科老師也沒看出這個低級錯誤？

    同學們一聽計算機壞了，立刻有幾個人站起來說：「老師！老師！我的計算機也不能用。」

    計算機老師左右擺弄，一會身上就急出汗來。第一次開課就遇到這樣的事情，怎麼跟校長交代！

    華子沖計算機老師笑了笑，提醒說：「是不是安裝時，哪些硬件給裝錯了。」

    一旁的女老師可不樂意，這些壞掉的計算機都是她安裝的：「啥！把計算機擺弄壞了，你還想推些責任？」轉頭對計算機老師說：「蔡老師你到他家去家訪，讓計算機工程師來修，修好後開張發票去他家要錢，不給錢就開除學籍，這樣的壞孩子，留在學校也是害群之馬。他家要是給了錢，也會收拾他一頓，讓這孩子漲漲記性。」說到這裡好似一個母獅一般，戟指另外五個計算機壞掉的同學吼：「還有你們，弄壞計算機都要賠！」

    這幾個孩子中還有李亦凡，被女老師這麼一吼，小姑娘就快嚇哭了。

    蔡老師勉強笑笑說：「小孩子哪能不犯錯誤，又不是什麼大事，沒必要搞那麼複雜。」說完便要出去打電話。

    「等等！」華子走到機箱前，看了看說：「蔡老師你看看鍵盤與鼠標的插頭是不是有些不對？」

    走出門外的蔡老師回頭看了看華子，然後又走回來看了看機箱上的鍵盤鼠標插頭，還真是插錯了！蔡老師關閉計算機把這兩個插頭反插回來，然後重新啟動，計算機進入DOS操作界面。

    華子走過去安慰一李亦凡說：「別怕，電腦只要硬件不壞，軟件毛病都能修好。」

    蔡老師也大聲說：「同學們，其實電腦上的鼠標與鍵盤插口是相同的，只是顏色不同，而且主板面板上還有象形圖標，我想用不了多久同學們都會擁有自己的個人電腦，希望大家安裝這些的時候，一定要注意不要再犯這樣類似的錯誤。」

    女老師的臉上滿是羞愧，想不到是自己鬧出這麼大的笑話，藏在眼睛玻璃後的眼睛卻滿是怨毒，她把這一切責任都安再華子身上，就是因為華子才讓她出這麼大的丑。

    華子看到女老師的眼睛，知道她記恨自己，心中早就有計較，假裝詢問大家的電腦能不能用，要是發現不能開機，就趕緊說，鍵盤鼠標主板燒壞了，可就是好幾萬！

    蔡老師忙著給電腦不能用的同學調電腦，華子也去幫忙：「不能用的同學站起來，先坐這幾台。」華子悄然掌握局面的主動，電腦維修，那是華子老本行！

    調機的同學也包括李亦凡，小姑娘轉動眼珠，想不明白性格木滯，很少開口的華子，為什麼突然變化這麼多。不光能說還能打，現在居然還懂電腦。小姑娘的眼珠在華子臉上來回轉悠，想要看穿華子有沒有還隱藏了什麼。

    「那位女老師你現在還不能走。」尖酸刻薄的女老師因為連續吃憋灰頭土臉，正打算離開卻被華子叫住：「剛才你都承認這台裝錯的電腦是你裝的，那麼現在壞掉的那幾台也應該是你裝錯的，對不對？」

一旁幫忙裝電腦的老師紛紛點頭說：「是的，是的，就是她裝的。」

    女老師等著眼睛不語，胸口隨著怒氣一起一浮隨時準備撒潑。

    華子沒理會她，走到那幾台電腦前假裝查看，查看時手指看似隨意從鍵盤上劃過，按動home鍵。

    華子假裝擺弄一會，又拉來蔡老師。他們一起擺弄也沒弄出個所以然來，華子假裝無奈的對女老師說：「你來看看這幾台電腦，是不是真壞了，學校會不會讓你來賠？」

    女老師跳起來撒潑說：「別在這裡假慈悲，修就修，老娘還能怕你。」說著衝到這幾台電腦前。

    華子無語，想不到為人師表的就這個素質。難怪自己學習一直不好，這下可找到病根。

    女老師上前關機，然後又更換鼠標與鍵盤插口，自信滿滿的開機，顯示器上卻依然顯示硬件錯誤，反覆嘗試幾次後，女老師發現自己根本就無能為力。額頭上流下豆大的汗珠。

    「喔！」華子故意為難的歎息一聲，把女老師嚇的身體一抖：「怎麼辦？弄壞五台計算機！怎麼賠！一共要好幾萬！」看似隨意的呢喃，正好飄進老師的耳朵裡。

    女老師過多塗粉的白臉變得更加煞白，顫聲說：「不對啊！為什麼那台機器都沒壞，這幾台計算機壞了？」

    「是不是開機時長期故障燒壞的啊！」華子惋惜的說：「要是早發現問題，早解決問題，這些電腦就不會被燒壞。」

    女老師怒的跺腳道：「這要你管！小赤佬想看老娘的笑話，你不夠火候。」

    華子無語，便不再說話，坐在一旁好奇的查看機器配置。

    周圍的人看著華子在鍵盤上輸入各種奇怪的命令，不由的都好奇起來，想不到華子還是這麼個高手。

    蔡老師也檢查一番沒發現錯誤，無奈之下只有打電話給所謂的計算機工程師。

    冷眼旁觀這一切的華子無奈歎息，隨意又翻了翻課本，歎息聲變得更重。

    教材上都是一些過時的東西，現在學的不用半年就會被淘汰。機器還是386，勉強跑的起windows95，但是裡面裝的都是DOS與UCDOS，後世都是視窗操作系統，新在學的根本就沒用，這樣的課程就是在浪費時間，浪費生命。

    更讓人鬱悶的是，應試課程中計算機成為必修課，考試升級都要考它，學這些以後全無用處的課程，僅僅是為拿那些分數，這讓華子感覺非常好笑。

    蔡老師也沒有心思講課，來回在外面走動，等待著他認識的計算機工程師來修計算機。校長要是不為自己的前程，也不會買這些計算機。當時若不是自己賣命的遊說，也許校長會在別的政績上動心思，蔡老師是個負責的老師，他見校長支持的自己的想法，便覺得自己有責任也有義務把這些計算機維持好。今天上第一節課就出現這樣的問題，讓他沒料想到。心中不由著急忐忑，腳步更加凌亂不堪。

    不久門外便來一位二十多的男子，沒穿鞋套的腳帶著灰踩進機房，白色的地板上留下一串骯髒的腳印：「哪幾台電腦壞了？」

    蔡老師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地，好似看到希望一般，沒留心地面上讓人鬱悶的腳印：「同學們大家一起歡迎計算機工程師。」說著自己率先鼓掌，同學們帶著哇的聲音，也跟著鼓掌。氣氛一時很熱鬧，好似在歡迎某位視察的領導。

    計算機工程師見過大場面，無所謂揮了揮手，跟著蔡老師走到壞掉的計算機前。他擺弄一會後，華子看到他的手指觸碰過home鍵，接著從工具包中拿出個軟盤插進軟驅中，然後面色一板說：「這幾台計算機的硬件燒壞了，要抱回公司重修。」

    老師們意料之中的答案，紛紛問：「要花多少錢？」

    女老師假裝雲淡風清的看外面的風景，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她伸長耳朵全部心思都放在這邊，看看能花多少錢。

    「保守估計要最少要三萬吧！」這個數字不負責任的從計算機工程師的嘴巴裡衝出來，把周圍的人都給震暈了。

    一台的維修費用就是六千多！計算機果然是計算機，要計算著用的機器。

    尖酸刻薄外加市儈的女老師一聽，雙手扶著窗台，差點沒一頭耍到窗外去，三萬塊！自己一個月的工資不過七百五！三萬是自己四十個月的工資，也就是說自己三年多領不到工資！

    天璇地轉，女老師一屁股坐在地上，這下不光臉上沒有血色，臉脖子上黃色皮膚都蒼白起來。

    「我能問個問題嗎？」冷場中，華子想不到現在的計算機維修這麼沒有職業道德，根本就是連唬帶蒙，騙一個算一個。

    計算機工程師和善說：「小同學你問吧！」

    「這是一款386品牌機，市場價格在一萬元左右，其中顯示器要占三千多，也就是說整個機箱連上鍵盤鼠標不過七千左右。，是什麼壞了，修一次要六千多，買個機箱才七千，這個價格是不是太貴了？」

    周圍人一聽覺得很有道理，是呀！買個東西七千，修卻要六千，這個很不正常。紛紛疑惑的看著計算機工程師。

    聽話華子這麼一說，計算機工程師臉上有些掛不住，訓斥說：「你個小孩懂計算機嗎？現在壞的是硬件，要換就要全換完，跟重買個新的一樣。」

    其他人聽工程師這麼一說，又紛紛點頭，原來是大換啊！難怪這麼貴。可以理解。

    坐在地上的女老師頭繼續暈，覺得坐著也不舒服，便慢慢的躺在地上，要是能立刻死，這個世界也就清淨了。

    華子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金絲眼睛，口上說：「原來是大換啊！看來是壞的比較嚴重！是主板壞了？還是硬盤壞了？內存條、中央處理器、顯卡壞了？」華子張口說出一串子術語，周圍人又都伸長了耳朵，想不到計算機裡還有這麼多東西，難怪這麼貴。

    工程師有些不耐煩了，說的越多破綻越大：「總之全壞了！你們說修還是不修！」

    華子想不到這個工程師這麼個素質，沒多說坐在一台壞的電腦前，隨意的在鍵盤上亂按，手指無意又按下home鍵，重啟機器，計算機終於進入DOS的界面，華子故意驚訝的一叫：「蔡老師，這個電腦又能用了！」

    蔡老師不信，伸過腦袋一看，發現還真能用了！立刻問華子：「你都按了什麼？怎麼又能用了？」蔡老師輸入命令，計算機很快進入UCDOS的界面。

    華子又在另一個電腦上隨意擺弄，又一台計算機能正常工作了，華子恍然大悟說：「原來是按home鍵就能讓計算機能用了。」

    蔡老師也在一旁的電腦上按home鍵，發現還真又修好一台電腦。不一會，電腦就被全修好。

    記憶中在386快被淘汰時，曾經有一種品牌機在裝入UCDOS系統後，鍵盤上的按鍵能成為鍵盤鎖，華子一看這種機型便知道這個是帶鍵盤鎖的那種。

    華子為什麼記的這麼清楚啊！他也買過別人淘汰下來的電腦，無意中按home鍵，接過去找人修，老闆聽完情況後，不耐煩的讓他回去再按一下，從此華子知道了計算機上還有這麼個大秘密。

    工程師見華子拆穿自己的把戲後，臉色紅的像豬肝一樣，有種惱羞成怒的感覺，雙目圓瞪就想抽華子。華子身後的發子嗯一聲，手指上還多出一柄裁紙刀來。

    工程師見沒便宜好占，深深的看華子一眼，彈出軟驅中的軟盤，撇著嘴角說：「你們還修不修？」

    蔡老師賠笑說：「你看這又能用了，麻煩你還真不好意思，中午別走了我請吃飯。」

    工程師把嘴一瞥，甩著頭髮釋然離去。

    躺在地上的女老師聽說已經修好，卻不好意思起身，繼續躺在地上裝死。小市民的心態，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覺得自己是有身份的人，怎麼也看不起比自己身份還低的人。

周圍的同學用詫異的目光看著華子，想不到華子在計算機上面還有如此造詣，如此好的運氣。

    蔡老師跑到華子身旁問：「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一會是壞的，一會又擺弄好了？」

    華子知道市儈女老師在裝死，有心給她一個教訓，故意說：「其實計算機都很耐用，只要不出現異常，或者常試性錯誤，就不會出現硬件損壞，剛才這幾台機器是被人無意按開鍵盤鎖，所以機器才出現故障，大家看鍵盤是是不是有個home鍵，按一下是鎖上，再按一下是開鎖。」華子講的認真，蔡老師聽的仔細，看向鍵盤，還真找到home鍵。

    不知不覺華子挪到市儈女老師的身邊，蔡老師認真的聽，也走到女老師身邊，穿著皮鞋的腳無意踩在女老師手上，蔡老師渾然未覺，全部心思都在消化剛學的知識。

    華子見目的達到，便接著說：「就是電腦壞也是壞在軟件上，一般的硬件都很難壞，除非電壓不穩定。」說道這裡華子往一旁挪了挪，好讓曹老師把重心都壓在市儈女教師手上，接著說：「那個工程師就是想賺黑心錢，他把計算機往店裡一拉解開鍵盤鎖就能賺上一筆，這樣人的心全黑了。」

    蔡老師聽明白後，連連點頭，自己半路出家全部知識都來自課本，第一次面對實物也有些六神無主。華子說完含笑坐回到座位上，蔡老師跟著華子走過去，渾然不知自己踩在金絲眼睛的手上。

    市儈女老師咬牙忍著揪心的痛，不讓自己發出聲響，今天已經夠丟臉的，要是被別人發現自己裝死，那以後就不要做人了。蔡老師抬腳後，女老師慢慢抽回自己的手，灰溜溜躲出去，走到教學樓外，壓低聲音吼兩下，又擦了擦臉上疼出的淚水，卻不想擦出一手粉來，白色的粉妝全給擦花。

    蔡老師站在華子身邊，笑著問：「這位同學你以前是不是學過計算機啊？」

    華子見不能隱瞞便說：「我有個哥哥是美國哈佛高材生，暑假時他回來，教了我很多計算機上的知識。」

    蔡老師又笑著問：「難怪你技術這麼高超，國外的情況如何？咱們這個小城地處偏遠，消息閉塞，沒什麼好教材更新換代，我的知識都是自學，可能跟不上時代，能不能請你哥哥從國外給我帶些書，一切費用我出。」

    華子呆呆的看著蔡老師，心中波瀾起伏，他想不明白為什麼人類就這麼的兩極分化，極好的總是跟極差的在一起，一時感慨萬千無語中。

    原本還運行正常的電腦忽然黑屏，接著第二台、第三台、第四台，難道是停電？看著計算機硬盤的指示燈一明一暗，蔡老師又無奈起來。

    教室內的同學也相互望了望，站起身來問：「蔡老師為什麼計算機都不能用？」

    華子看著顯示器猛的一黑，腦中沒緣由冒出個名字Morris。

    Morris病毒程序利用系統存在的弱點進行入侵，Morris設計的最初的目的並不是搞破壞，而是用來測量網絡的大小。但是，由於程序的循環沒有處理好，計算機會不停地執行、複製Morris，最終導致死機。

    整個機房是一個小的局域網，從第一台電腦黑屏到第二台電腦黑屏，其中的時間差是0.5秒，第一台黑屏電腦工程師插過軟盤，華子想起工程師走時的嘴臉，心中明白計算機中毒了。

    「怎麼辦？」蔡老師並非科班出身，原本是教代數的，後來響應國家號召，自學計算機知識。矮子裡面選將軍，他成為八中的計算機老師。

    蔡老師在專業知識方面並不紮實，除了每分鐘能用五筆打出一百多個漢子以外，還能背出計算機發展史，至於計算機日常維護，蔡老師比同學們好不到哪去。

    華子沒多言語，自己身體內有將近30歲的靈魂，行動上卻不能表現太成熟，張口看似隨意的說：「是不是中毒了！我哥說現在計算機病毒很厲害。」

    「計算機病毒？」蔡老師腦袋中想到這個名詞來，看了眼黑屏的計算機手忙腳亂的拉掉總電閘，心中尋思好好的計算機為什麼會中毒，看了眼華子，又看到華子身邊的軟驅插口。

    蔡老師並不笨，想了想工程師的嘴臉，立刻明白是他動的手腳。怒髮衝冠跑到門外打算去找工程師的麻煩，卻聽到屋內學生發出一陣轟鳴聲。

    無奈之下，強忍憤怒轉身走回教室說：「今天的上機課到此結束，大家跟我回教室。」

    華子看著蔡老師泛起鐵青的臉，心中明白。走過去小聲說：「蔡老師人都走光了，咱們去上課吧！」

    蔡老師還在懊惱之中，心裡正想怎麼去跟工程師說理。又怎麼向學校，向校長交代。

    一聽到華子的聲音立刻想到了華子的哥哥，好似抓住最後一根稻草問：「這位同學，你哥有沒有教你怎麼殺毒啊？」說到最後自己都覺得荒謬，半大的孩子怎麼可能會這麼高深的知識。

    華子見蔡老師是個好老師，有心幫他：「我哥給我留了個殺毒軟件，我去拿來試試。」

    蔡老師想不到華子真有辦法，臉上的陰鬱少了幾分，拍著華子肩膀說：「好啊！你去拿，我在教室等你。」

    華子應聲好，往樓下衝去，跑了一半想起什麼又衝回來：「老師我沒有軟盤，你能不能借我一張。」

    蔡老師又打開機房的門，拿出幾張軟盤：「你家離這遠不？要不要我給你錢打車？」

    「不用！不用。」華子接過軟盤：「我家離這不遠，騎上車一會就能回來。」說完又像陣風衝到樓下，騎著車往家趕去。

    每個人都很簡單，你對別人好，別人自然也會對你好。

    華子這麼熱心的幫蔡老師，就是打心裡覺得他是一個好老師。自從成績與工資掛鉤後，很少有老師能平等的對待學生。總會把學生劃分成三六九，對於所謂的差生自然不會有好臉色，因為就是他們的存在讓自己原本就微薄的工資，變得更加微薄。

    打開門鎖，黑子一躍而上，華子拍了拍黑子的頭，衝進裡屋。

    服務器中小華從待機中醒來，小華不讓華子關閉電源，每天待機編寫神秘的程序。不知不覺中，服務器裡的人工智能越發的完善，也愈發的強大。

    「小華服務器裡面有什麼樣的防火牆？」華子拿著軟盤跑回家，這才想到服務器上沒有軟驅。

    小華在屏幕上打字說：「我可以下載世界各地的防火牆。」

    華子見小華這樣說，便搬起自己的電腦，伸手在機身上摸到軟驅插口，心說不知道這東西還能不能用。

    把機箱抱到電視機跟前，連上後，華子打開計算機：「小華你下載Morris病毒專殺工具。」

    華子把軟盤裝在軟驅裡，鼠標點擊軟驅圖標，電腦機箱上的指示燈亮起。軟驅也發出刺耳的蜂鳴聲，還好軟驅還能用。

    「Morris病毒專殺工具需要10M的存儲空間。」小華很快就把Morris病毒專殺工具下載到桌面上。

    「10M啊！」華子想不到Morris病毒專殺工具這麼大，軟盤常用的容量為1.44MB，大小是3.5英吋。

    軟盤存取速度慢，容量也小，但可裝可卸、攜帶方便。作為一種可移貯存方法，是用於那些需要被物理移動小文件的理想選擇。

    軟盤還有過八寸、五又四分一寸、三寸半之分。當中又分為硬磁區Hard－sectored及軟磁區Soft－Sectored。

    手中雖然有幾張軟盤，卻不能把專殺工具給切割！無奈之下華子摸到了自己的光驅，靈光一動：「小華把Morris病毒專殺工具做成自運行光盤，做好告訴我。」華子計算機上還裝有愛國者光盤刻錄機，手頭上有幾張CD－R光盤，好在是CD，容量大約650MB，裝10M的工具自然是小菜一碟。

    華子打開自己的病毒防火牆，點擊創建應急軟盤，在軟驅的嘶鳴聲中，華子臉上的笑容愈發濃郁。

「弄好了！」華子看到小華的留言後，拿過U盤把程序拷貝過來，彈出愛國者光盤刻錄機，放進CD－R，便開始燒錄CD，做好這一切後，華子關閉電視與計算機，又風風火火的往學校跑去。

    課堂上蔡老師沒太多精神，全部心思都放到機房裡，局域網下全部的電腦都壞了，蔡老師感覺這天就要崩掉一般。

    華子跑上教學樓，蔡老師眼睛迎出來問：「有沒有找到？」

    華子點了點頭，蔡老師安排同學們自習，讓班幹部監督。自己帶著華子走進機房。

    「怎麼辦？」原本應該是育人子弟的老師，現在忐忑的好似一個學生。

    華子假裝思索說：「我哥哥說，互聯網中病毒在網絡中傳播，我們先把交換機的電源關閉，在沒有網絡橋接的情況下，挨個電腦殺毒。」

    「好吧！」蔡老師把交換機的電源給關了，然後開啟第一個中毒的電腦。

    華子把軟盤放進軟驅中，軟驅內的應急軟盤運行，阻止Morris病毒的運行，現在整台計算機屬於安全模式，低功效運轉。

    華子伸手摸索，打開機箱面板，看到裡面光驅，按住彈開鍵，把光盤放進去。

    386品牌機原本沒有這層機箱面板，配置機器時，蔡老師跟電腦公司說明情況，電腦公司一聽是教學機，便給光驅外面加層機箱面板，光驅是質保半年的消耗品，電腦公司怕小孩子把光驅弄壞，自己還要免費給他們修。只要抗過半年的質保，就是全壞了，也跟他們沒關係。

    修可以，拿錢來！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售後服務與質保承諾之間，一直存在有扯皮。

    光驅快速轉動，在安靜的機房中好似颶風一般。

    按照DOS中的路徑，華子鍵入運行命令，Morris病毒專殺工具快速運行起來，黑色的殺毒界面上面的數字飛快的轉動，很快就找到Morris病毒，提示是否並把它殺死。華子看到這個命令後，心中長出了口氣，表面上看華子自信滿滿，其實這些都只是華子依仗直覺的猜測，猜測成功，華子的自信再逐步建立。

    病毒遇到專殺工具後，勝負變得毫無懸念。

    彈出光盤與軟盤，重新啟動計算機，滴的一聲進入DOS界面，然後輸入命令後，計算機進入的UCDOS界面。

    成功了！蔡老師這個30多的老男人，興奮的手舞足蹈。華子無語，搖頭苦笑，這個年份病毒被披上神奇的外衣，在半捅水的面前顯得那麼莫測高深。

    把軟盤與光盤交給蔡老師：「我哥哥就教我這麼多，你試試看。」

    「我殺毒！」蔡老師先是一愣，然後興奮的接過軟盤與光盤，先把軟盤插進軟驅，然後啟動電腦，打開光驅，運行Morris專殺工具，查殺病毒。彈出光盤、軟盤，重啟電腦成功進入UCDOS。

    第一台、第二台、第三台，蔡老師的臉上的狂熱變成麻木，殺毒並不像報紙上介紹的那麼高深，當高科技變成繁瑣的體力活後，任何人都會變得興致不高。

    華子還等在一邊，殺完毒後，軟盤必須格式化，光盤他要銷毀，這些超越時代的東西也許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蔡老師無聊時跟華子攀談：「這次真的謝謝你，要不然又要求電腦公司，他們不知道又會玩出什麼花來。」

    華子靦腆的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頭說：「這些東西都是我哥的，我沒做什麼。」華子把一切都推到自己子虛烏有的哥哥身上，然後問：「蔡老師我能問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又修好一台機器，蔡老師程序化拿出東西，走向下個計算機。

    「為什麼每台電腦都配置的有光驅、軟驅？現在這些配件的價格都很高，用在教學機上是不是很奢侈？」華子不明白裝光驅軟驅用意，教學機的大眾配置沒有光驅軟驅，甚至有的還沒有硬盤。

    蔡老師又修好一台機器後，解釋說：「隨著社會的發展，以後你們每個人都會擁有自己的計算機，我沒受過正規計算機教育，所以我想讓你們接觸最完整的計算機，並且能運用他們，祖國的未來可都在你們身上。」

    華子無語，心中升起一股子慼慼，在蔡老師的人格面前，華子忽然發現自己的年齡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快30歲也沒有現在的蔡老師覺悟。

    蔡老師好似想起什麼，轉身面對華子正色說：「你能讓你哥哥幫我弄些計算機教材嗎？」

    面對如此的老師，華子覺得有必要告訴他實情，他不忍心讓這個好老師，活的這麼糊塗。

    「你是個好人，但做的不是好事。」華子看著蔡老師說：「我哥哥給我介紹國外的情況，也看了我們現在咱教材，發現教材上教的都是國外淘汰的知識，國外都用視窗操作系統，咱們還用UCDOS！鼠標基本上都是個擺設，按照計算機的發展鼠標會和鍵盤一樣，使用中使用率達到百分之五十。但是你看有多少人在用鼠標？」華子說完拉蔡老師翻了翻教材，同時指著課桌上圖表，說出微軟的windows系統。

    蔡老師黯然無語，原本眼中還閃爍的火苗，暗淡下來。

    華子接著說：「我哥還告訴我，咱們國內的教育體系是應試教育，學習只為考試的分數，相同的教育體系下，完全被閹割創造能力。」

    蔡老師原本暗淡下來的睫子忽然明亮許多，拉著華子手說：「我有一個想法，你願意不願意幫我？」

    蔡老師的熱情讓華子一時有些吃不準，呆呆說：「什麼事情？我看能不能幫。」

    蔡老師吸口氣：「下學期開學全國有個少年計算機大獎賽，我想讓你參加比賽，最好能拿個獎項，然後用行動改變現在的這些弊端。」

    華子記憶中沒有少年計算機大賽，便問：「具體都比什麼啊？」

    「每年3月份全國都會在北京舉行一次16歲以下的計算機大獎賽，整個賽程分為三個項目，第一個是輸入法大賽，這個基本上沒有什麼技術含量，就是比漢字錄入速度。是每個學校都要報考的科目。

    第二個是語言應用糾錯，也就是簡單C語言，B語言編寫，這是選擇項目，可以選也可以不選。第三項是編程，隨意選手們發揮，可以編寫各種類型的軟件，有專門的軟件工程師來對這些程序進行評測。」

    華子聽出興趣來，想不到國家還舉辦這樣一項賽事：「為什麼國家有這樣的安排，教材上卻沒有對應的教導？」

    「其實也有這方面的教材，不過學校為了能盡快的推廣計算機教育，選擇最為簡單的五筆字根，至於編程這個太過於生澀，不能帶來明顯的政績，所以沒有推廣開。」

    華子鬱悶，心中思索一番後才明白：計算機推廣中，學習最快的就是五筆字根，相對生澀的編程，五筆字根更容易推廣，也更容易被人所掌握。這就形成教學誤區。

    「你想讓我參加比賽？去打字？」華子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個項目。

    「不！不！」蔡老師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你的基礎很好，還有國外的親戚，我想讓你參加語言應用糾錯或者是編程。」

    「你怎麼知道我有這樣的能力？」華子疑惑，蔡老師忽然的提議有些唐突，內心鬆弛的神經又繃緊。

    「16歲以下的孩子中，就是把你放在全國同齡人面前，以你的天賦都能排在前列，很有可能在比賽中獲獎，所以我想請你哥哥幫忙弄些教材，我輔導你學習，咱們爭取在比賽中拿個獎項，提高我們的知名度後，也許能用你的成功促進計算機教育改革。」蔡老師臉上滿是憧憬，理想主義者總是喜歡把事情簡單化。

    「等等！」華子不得不打斷蔡老師的話，反問說：「你怎麼知道我一定能學會？」

    「直覺。」蔡老師喃喃自語：「從你看出鍵盤與鼠標差錯口時，我就開始注意你，而後你發現鍵盤鎖，我覺得你身上具備有一種別人沒有的靈性，對計算機的靈性。所以我相信你一定能學成，怎麼樣願意不願意試試？」

    蔡老師說完又開始給華子規劃未來：「只要你願意，以後機房你可以隨意進出，我就搬進機房來住，陪著你進行特訓。而且寒假時我可以不回家過年，只要我們熬到3月份，你就能一飛沖天。」蔡老師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華子身上，見華子還在思索，便用出殺手鑭：「要是去北京能拿個名次，以後中考、高考還會加分，學校給你出證明，一次付出你將收益終身。」

    面對蔡老師的誘惑，華子好不動心，這些東西都如同浮雲一般，站的高了自然不會對這些東西在意。

    華子抿起嘴角勉強一笑說：「讓我想想，過幾天再給你答覆。」實在不忍心現在打擊一個滿腔熱血好的老師，仔細想來這或許是自己人生的轉折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