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回 楊琴被劫
郭青望著被打得七零八落的屬下,心中的怨恨無以言表。
「背信棄義的『蓮花台』!總有一天我會要你們好看的。」他小聲念叨著。
「蓮花台」海盜把他們驅趕向「楊柳枝」的隊列後就按兵不動了。所以,在沒有「蓮花台」的圍攻之下,又有城防部隊協助,「楊柳枝」已經被他們打得潰不成軍,海因斯狗急跳牆下提出了單挑。
本來那時郭青還暗自欣喜:沒有「蓮花台」海盜,我照樣吃定了海因斯這混蛋!
他瀟灑地指揮部下圍攻海因斯,打著擒賊擒王的念頭。海因斯儘管英勇無敵,但是在郭青刻意驅使部下狂攻後,真氣已經無以為繼。
正在郭青得意地想著等一會兒擒下海因斯後定要好好折辱他一番時,「蓮花台」集團的「背信棄義」者居然又開始進攻了,而且他們中的一大批人會使「妖法」!
龐大的能量在「凶星」的高手身邊莫名其妙聚集,然後炸得他們分不清東西南北,最後被圍攻的人亂刀分屍,簡直可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一瞬間局勢完全改觀,「凶星」的成員與加勒比城的城防部隊變成了待宰的羔羊,想逃都沒地方可逃。
如何對付這些毫無道義可言的傢伙呢?如何才能打破這一面倒的局勢呢?郭青愁眉不展。
這種混亂的局勢下,擒賊擒王應該是上選,但是海因斯與那個叫什麼「徐炎」的傢伙並不容易擒住,不然自己早就動手了,怎麼辦呢?不知道那個剛才出了大醜的傢伙奎聚願不願意幫助自己?
他目光在互相廝殺射擊的人群中游弋,忽然看到奎聚正飛在一邊的天空中旁觀,褲子已經換過了,臉上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
郭青就像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立即運起千里傳音說道:「奎聚先生,在下郭青,是不是可以一談呢?」
奎聚看了看這邊,也傳音道:「您已經差不多是階下囚了,還有什麼可談的?」
郭青心中一喜,想到奎聚既然肯傳音回答自己,應該就有機會。於是他立即道:「奎聚先生,經過這一役,海因斯的勢力一定更加膨脹,您更加不可能超越他了,而『蓮花台』剛才羞辱您的事情,您不想報復了嗎?」
聽郭青提到自己剛剛所經歷的羞辱,奎聚立即失去了冷靜,傳音道:「這個羞辱……這個恥辱我沒齒難忘!當然想要報復,可是他們與海因斯結成一線,實力比我大得多,要如何報復呢?唉……」
郭青立即鼓動如簧之舌,道:「我與您一樣,海因斯是我的生死大敵,而『蓮花台』剛剛對我背信棄義,他們也都是我的敵人呀!我們應該站在同一戰線上的,如果我被滅,我想您也逍遙不了多久了!」
奎聚著急道:「那怎麼辦?就算我現在幫助你,也挽回不了局面,你的手下已經毫無鬥志,士氣一散,什麼都完了。」
郭青心中陰陰一笑,這個傢伙總算上鉤了。他不急不徐說道:「擒賊先擒王,您是不是可以悄悄接近海因斯,然後配合我方高手把他一舉成擒呢?」
奎聚想了一想,道:「不太可能,這小子功夫太高,近兩年簡直一日千里,去年他的功夫還與我在伯仲之間,今日已經遠遠凌駕我之上了。」
郭青忙道:「那他有什麼親人或是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把這些人捉來當人質也行呀!」
奎聚凝神思索道:「他是老首領拾回來的棄嬰,什麼親人都沒有,朋友嘛……好像沒有誰能使得他顧忌的,只有一個叫杜蓬的傢伙,可是這傢伙奸似鬼,絕對逮不住,沒看到他身邊一大堆保鏢嗎?」
郭青急道:「那您去到他身邊,乘其不備擒住他不行嗎?」
奎聚聲音裡透出沮喪:「不可能的,在此時刻,他根本不可能給我近身,他對我的敵意和他主子海因斯一樣,非常深!」
郭青臉上一陣失望,可是奎聚忽然道:「我想起來了,那個小子好像看上了『蓮花台』集團裡的一個丫頭……對,一定是了,我們可以把那個丫頭捉來!」
郭青摸不著頭腦道:「『蓮花台』集團裡的一個女子嗎?」
奎聚興奮地說道:「是啊,你應該也知道,這個丫頭前面不是幫我們組織裡那個夏冰療傷的嘛,當時海因斯這小子盯著她看,嘿嘿!絕對錯不了,這小子自小到大,還從來沒有以這種目光看過小女人,沒見他當時癡癡傻傻的表情嗎?」
郭青經他一提也想了起來,大喜道:「對,一定是了。抓了這個丫頭,不但海因斯投鼠忌器,就是『蓮花台』恐怕也會有所顧忌,據我分析,這個丫頭極有可能是『蓮花台』組織裡的重要人物,太好了!」
奎聚不禁為自己想到這麼個好主意沾沾自喜,郭青又道:「等我們逃過這一劫後,我一定全力助您奪得『楊柳枝』集團的大權,一定與您同心協力滅了使您遭受巨大羞辱的『蓮花台』!」
奎聚聽到「羞辱」兩字,再也顧不得什麼了,於是與郭青商議起如何捉住楊琴的事情來。就這樣,抓捕人質計劃在混亂的戰場裡,通過千里傳音確定了下來。
楊琴此時正在戰場的邊緣救助傷員,她不喜歡廝殺,只喜歡救人。看到那些缺胳膊少腿的海盜無助的目光,她的心中就一陣酸痛。
這些人如果不及時救治的話,很可能在戰爭結束時已經魂歸西天了,所以她義無反顧地呆在戰場邊緣做起救護工作來。
由於雙方都在拚命廝殺,也沒有誰注意她的,所以倒是沒有什麼人來妨礙她的工作。
這麼多人要死不活地躺在地上,救不勝救,楊琴體內的「回春決」真氣不停地放出,無休止的真氣治療使她累得夠嗆。
正在她又救治完一個,欣慰地站起來,撩起散落的長髮時,一個受傷的海盜突然跑過來道:「小姐,行行好,我的長官身受重傷,可能就要斷氣了,您能不能前來看一下?」
楊琴見到這個海盜全身染血,背後還有一個十公分長的傷口,正在泊泊向外流出鮮血;大腿上有一個被粒子槍射穿的孔洞,而且是對穿;手臂上一塊皮肉不見了,露出了森白的骨頭。
她不由心中感到難受:這個海盜自己都已經受了如此重傷,他口中身受重傷的長官又如何呢?
楊琴不敢怠慢,立即隨著他走到一個仰臥於地的人身邊。低頭一看,她想道:這不是前面被娟娟姐姐戲耍的那個人嗎?聽哥哥說他叫什麼奎聚。
楊琴立即蹲下身體,把手搭上他腕脈,想要用真氣通過腕脈進入他的體內,測探一下他到底怎麼了。在她的意識裡,重傷在身的那個海盜應該絕不會騙自己,所以她一點防備都沒有。
所以,當奎聚的大手按向她的丹田時,她臉上還露出疑惑的神情。一瞬間,奎聚的真氣發出,包裹住了楊琴丹田內的內丹。
「嘿嘿,不許動!不然我就摧毀你的丹田,沒了丹田,看你怎麼活下去!」奎聚為行動的出奇順利而高興,本來還有後招的,結果都不需要用了。
楊琴一瞬間明白了一切,原來自己已經成為人質。她雖然已經修煉成了不死之身,但是如果丹田被毀,內丹會如何?自己還能活下去嗎?這些問題都不知道,所以楊琴一時間愣住了。
奎聚又從手下那裡接過來一把鋒利的尖刀,架在了楊琴白嫩的脖頸中,這時郭青也來到了他身邊,看到已經順利控制楊琴,不由大喜,立即運起真氣,狂叫道:「全部給我住手!」
遍佈在海盜公會與比武賽場四周,散落在邊上無數巷子裡正在拚鬥射擊的十幾萬人一時間都聽到了他的叫喊聲,不覺手下一緩,但還是沒有停下來。
郭青立即又叫道:「海因斯!你喜歡的那個女人已經被我捉住了,趕快停手!」他一時間搞不清楚楊琴叫什麼名字,馬上低頭問道:「小女孩,你叫什麼名字?」
楊琴看了他一眼,轉過頭去不理他。奎聚大怒,道:「小丫頭,識相點!你的小命可是在我手上,快說出來自己的名字!」
楊琴低聲但堅定地說道:「休想!哼,就是我不說,你們敢殺我嗎?你們還要靠我救命哪!」
奎聚怒視著她,卻發覺自己真是對這丫頭無可奈何。這時邊上一個下屬說道:「頭兒,這丫頭叫楊琴,我是聽海因斯首領那邊的人說的。」
郭青立即叫道:「住手!住手!楊琴被我們抓到了,再不住手,我馬上把她開胸破腹!」
余康本來聽到郭青說抓住了海因斯的女人,不覺好笑:海因斯也有女人?不知長得什麼樣子。就算海因斯停手,自己也絕不能停手,一定要趁此機會斬草除根!
可是此時忽然聽到郭青說抓住了楊琴,他不由大急:媽媽咪的,這回就算是海因斯不停手,老子也要逼他停手。
余康的特殊部隊聽到楊琴陷於敵手都已經停了下來,他們可是清楚地知道楊琴是自己主公新月王的妹妹,不用余康吩咐他們就自動停手。
余康剛想傳音給海因斯,請他也立即命令屬下停下來,誰知海因斯已經叫喊起來:「全部給老子停下!全部給老子停下!不聽話的就地槍斃!」
隨著余康與海因斯的人都停下來後,紅巾海盜在海倫的要求下也停了下來。
十幾萬人拿著武器,你望望我,我瞪瞪你,場面一時間很尷尬,同時也真的很壯觀。
余康的精神磁場稍稍感應一下,就發覺了楊琴的位置,立即瞬移過來,不一會兒海因斯也氣喘吁吁趕到了,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
余康看了看制住妹妹的奎聚,想道:這傢伙一副戒備的神色,如果自己一動,不知道這傢伙來不來得及反應呢?
事關妹妹生死,余康也不敢輕動。
這時郭青陰冷的一笑,道:「海因斯!還有你,徐炎!廢話不說,我現在只要求走路,你們不得阻攔!」
海因斯看了看一隻手舉刀架在楊琴脖子上、一隻手按在楊琴丹田處的奎聚,不由大怒,洪聲道:「奎聚!你這個卑鄙小人,你居然勾結外人來對付我!馬上放了她,我既往不咎!」
郭青冷哼道:「海因斯,你老實點!你的女人可在我們手上!」
海因斯聽他如此說,不由一時啞口無言。
余康不覺奇怪:妹妹什麼時候又變成海因斯的女人了?而這個海因斯好像還蠻在乎妹妹的樣兒,真是搞不懂。
奎聚這時嘿嘿笑道:「海因斯!為了讓我消消恨意,你必須立即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不然的話,你就要小心了,不知道這個長髮美人變成無頭美人後會如何?」
余康心中焦急:這個混蛋奎聚怎麼夾纏不清,妹妹不是一直與高峻那廝要好的嗎?跟海因斯又有什麼關係?
他轉頭四顧,發現高峻已經到了,站在一邊角落裡陰沉著臉,神情激動了一下,又恢復平靜,不知道他小子在打什麼鬼主意。
轉回頭來,他就看到海因斯已經跪在地上,二話不說就向奎聚磕起了響頭,余康不由徹底愣住了。
楊琴看到這個滿臉虯髯的粗豪大漢為了自己居然能忍受如此羞辱,不覺甚是感動,心中流過一股異樣的感覺。
高峻心中卻莫名其妙湧上酸意:如果是自己碰到這種情況,會不會向敵人屈服呢?恐怕自己決不屈服,如果楊琴被害,自己一定會手刃敵人,然後為楊琴殉情。自己忍受夠了屈辱,已經不想再忍受了。
海因斯磕完頭後,站起身來,照樣精神昂揚,臉上居然沒有一絲被侮辱後的羞憤之色,反而無限溫柔地看著楊琴。
余康傻了:這個粗魯的傢伙也會有這麼肉麻的眼神啊?不可思議!
楊琴感覺到了海因斯注視自己的目光,不覺臉上一紅,低下頭去。高峻見了心中非常難受,把頭別傳過去,不再看她。
而奎聚心中不覺湧出一絲悔意:自己這樣侮辱海因斯到底應不應該呢?
郭青此時說道:「為了我們能順利飛出這個星系,你,還有你,」他指了指余康與海因斯兩人接著道,「必須也作為人質跟著我們一起上飛船!」
余康不悅道:「你胡說八道!我們和你一起走了,半路上你圖謀不軌暗害了我們怎麼辦?我們兩方群龍無首下,就是想要報仇也不可得。」
郭青考慮了一下,道:「那麼你們兩人就留下一個,如果我們做了什麼,留下的人可以指揮人手來追擊我們啊。」
余康考慮了一下:憑現在自己的功夫,想來就是跟著他們去也無大礙,照樣應該能把妹妹護得好好的。
他正要開口,海因斯已經搶著說道:「那麼就由我去吧!」
余康不知道這虯髯傢伙中了什麼邪,一邊海因斯的軍師杜蓬已經忍不住了,小聲說道:「頭兒,這大大不妥!」
海因斯按住他的肩,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然後對余康道:「你們這位小姐的安全就交給我吧,反正我以前答應過要報答她救命之恩的。」
余康默然,而高峻卻握緊了自己的拳頭,他恨自己為什麼不能在這關鍵時刻拯救楊琴,反而讓海因斯搶去做了本該由自己做的事。
當海因斯隨著郭青、奎聚與楊琴進入飛船時,余康命令高峻立即領著特殊部隊坐上探險飛船跟著他們,並通知還在外空中的范大有艦隊隨時監視。
余康本來想由自己親自率領部隊跟去,可是「蓮花台」組織剛獲得海盜排名第一的榮譽,有無數的雜事需要自己去忙。
包括從「楊柳枝」老首領楊志明手裡接過海盜公會主席的職務、控制海盜公會進而控制整個海盜星系、指揮范大有收編「凶星」組織、籠絡其餘小的海盜組織等等,每一件事情都需要花費大量的心血,余康很後悔為什麼沒有把華儀、張雯兩女帶來,她們只要有其中一人在此,自己就不會如此受罪了。
至於楊琴的安全,余康當然也擔心得很,可是既然海因斯、高峻都跟去了,自己瞎操心也沒用,還是先處理眼前的事情要緊。憑這兩個傢伙的能力,妹妹應該沒事吧?不然他們也太無能了!
如果是七八年前剛出道時的余康,必定會丟下一切,毫無顧忌地追去,但是現在的余康卻更多了份理智,不會再輕易行動了。
而此時郭青也早已知道自己佈置在外空中的艦船不是船毀人亡,就是投降了敵人,「凶星」組織事實上已經煙消雲散。
當然為了保命,這種事情他是不會說給奎聚知道的,他只輕描淡寫告訴奎聚,自己這回帶來的隨從艦隊在狡猾敵人的攻擊下犧牲了。
奎聚有一支自己的海盜隊伍,事實上「楊柳枝」目前是由四大股海盜所形成的組織,奎聚是其中的一股。這次跟著他來到海盜星系的也有一萬艘海盜船。所以郭青就帶著自己手下剩餘的高手都進了奎聚的旗艦,在奎聚屬下海盜船的簇擁下離去。
高峻則指揮特殊部隊,分乘了十艘探險飛船,綴在他們後面。一路上,高峻咬著牙立誓,必定要把楊琴從萬惡的敵人魔爪中拯救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