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靈異] 願望租借店 作者:喵嗚喵嗚喵 (連載中)

mk2257 2008-12-30 17:05:2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 11564
mk2257 發表於 2008-12-30 17:16
第七章 天鵝之死(上)
「唉......接機真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情。」葉然不耐煩地走來走去,一邊看著腕上的表。
  「各位前來接站的客人,從維也納抵達本市的K161次航班現在已經降落,請前來接機的旅客前往出站口......」

  「然子~~~~」一個甜甜的聲音伴著高跟鞋清脆的聲音逐漸走來。

  「好久不見了,荔子。」看到來人,葉然總算鬆了一口氣。

  「是啊,自從上大學我們就分道揚鑣了。」被稱為「荔子」的人也感慨地說。

  「不過我可沒你有出息,大美女,現在恐怕也一堆人追吧?」葉然故意調侃道。

  「瞧你說的。」

  張荔,是葉然的高中同學,也是當時他們班的班花。本來他們班是非常正經的文科班,但是張荔一畢業就上了舞蹈類學校中的佼佼者,中央舞蹈學院。然後有出了國,到了藝術之都維也納進修,可謂青雲直上。相比較起來,葉然一直留在本市,成了整天和屍體打交道的刑警隊隊長,她們倆的生活,也不知道誰更精彩一些。

  「我是說真的,你真得沒有人追嗎?看看你的身材和臉......你不吃嗎?」坐在肯德基裡面,葉然一面大吃大嚼,一邊奇怪的看著只是在小口小口啜飲橙汁的張荔。

  「我可是跳芭蕾舞的,要保持身材,一口都不能吃。」看著葉然津津有味的樣子,張荔羨慕的說。

  「那很好啊,生活得比較自在,又可以滿世界跑,不像我,請個假還要三番四次的說。」葉然舔了舔手指上的殘渣,對張荔說道。

  「你啊,從以前開始就這樣。特別能吃,還不胖。我們那些為了身材擔心的女孩子可羨慕死你了。」

  「那是因為我的運動量大,需要好的能量補充。」葉然找張紙擦了擦手和嘴,「說真的,你這次居然來K市,還真是不容易。你這種世界級的大明星,居然肯到我們這棵小枝頭上來,真是不勝榮幸。」

  葉然的話半是恭維半是真話,現在被譽為「初翔的天鵝」的張荔可以說是在芭蕾舞界已經有了一定的名氣,能來K市的確相當不容易。

  「我是為了見見老同學。喏,給你。」張荔順手從口袋裡抽出一摞紙,「明天晚上我演出的門票。你不是千叮嚀萬囑咐要我給你一張嗎?」

  「真的?謝謝!」為了這件事梁涵已經在背後陰魂不散好幾天了,能夠擺脫她葉然自然是不亦樂乎,「可是這......」票不是一張,而是三張。其中兩張還是......

  「我專門為你準備的情侶票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不能老是待字閨中啊。說定了,你一定要來。」張荔一臉鄭重的樣子。

  「別想!我對和『藝術』兩字沾邊的事情沒興趣!」

  「不去的話,這兩張票可就白費了。不管不管,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不答應不行。」把手裡的票塞進葉然手中,張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最快的速度溜了。

  「你......」看著手中的三張票,葉然哭笑不得。

  ※※※

  走啊走,走啊走,葉然在腦海中列出自己常常遇到的男性人名名單,結果悲哀的發現,自己的異性朋友實在是太少了。不過很正常,警察這個職業接觸的人往往特殊,試問有哪個被害人親屬會和警察勾肩搭背?又有哪個犯罪嫌疑人能和警察心平氣和的吃飯?要麼乾脆去和被害者交朋友?開什麼玩笑!

  「耶~~~~小葉啊。」正在葉然胡思亂想的當兒,一個很熟悉的聲音插了進來。

  「是你啊,十夜。」葉然回過頭,看見十夜那張略帶狡黠的臉正在自己背後燦爛的笑著。

  「怎麼不是我?被無天良老闆差遣出來買東西。你在幹什麼呢?我看看......芭蕾舞天鵝湖?」十夜不客氣地一把把票搶過來,大驚小怪的說。

  「是啊是啊,要不然你陪我去看?」葉然突然想起來,自己認識的異性除了涉案人員(= =|||)還有這麼一對兒。

  「不行,晚上我不能隨便出門的。要不然你和蕭矢一塊兒去?他好像也在買這場芭蕾舞的票但是買不著。」十夜興致勃勃地提出建議。

  「和他一塊兒去?鐵定沒好事。」

  「可是我欠過他一次人情,要還的。」狐狸之心暴露無遺,果然......

  「說的也是......大不了今天晚上不去了!」葉然痛下決心,反正腿長在自己身上,去不去無所謂。

  ※※※

  夜晚。

  「哎......最終還是來了。」葉然無奈的站在銀色大廳門口。雖說她本不想來,可是在隨後打來的電話裡,張荔用很「溫柔」的口氣「督促」她一定要來......

  「嗨。」

  「我就知道是你......勞駕,別每次一見面就嚇我一跳,OK?」葉然按住胸口,對站在背後的人說。

  「這能怪我嗎?每次來,你都沒察覺到。」背後,蕭矢一臉委屈的樣子。

  「你不覺得你的腳步聲太——輕了嗎?」

  「你的耳朵不好。」

  「你個幽靈!算了,先進去吧。」葉然無奈的歎氣,為什麼自己遇到他就沒好事?但願今天別出什麼類似於房屋倒塌人員死亡兇殺綁架爆炸縱火(= =|||你當這裡是哪?伊拉克嗎?)之類的事件。

  坐在二樓的包間裡,葉然嚼著附贈的魷魚絲,看著目前還空無一人的舞台:「嗯,事實說明,這種地方最大的好處就是它附贈的零食。」

  「你能不能有點藝術情操?」

  「那種東西對我的職業沒有任何好處!我要有的是敏銳的觀察力,思維能力和推理能力,外帶好的體力。至於那種玩意,問別人就可以了!」葉然回過頭來斬釘截鐵的說。

  「你這樣退休之後怎麼辦?我可不認為你能一直做警察。」

  「看推理的小說電視連續劇!外帶給別人忠告,就像阿加莎·克裡斯地寫的馬布爾夫人一樣。」

  「你為什麼這麼喜歡當警察?」

  「因為......啊,開始了!」整個大廳裡,燈光忽然一暗。幾束聚光燈,打在了舞台上,有一種柔和的感覺。

  「你看,是荔子。」指著舞台上正翩翩起舞的人,葉然高興地說。

  「你的同學?」蕭矢問道。

  「對呀。」

  「真奇怪,同學是世界級的舞蹈家,自己卻......」

  「要你管。」

  張荔的舞姿確實很美,舒展昂揚的姿態把天鵝起舞時的美展露無遺。就連一個和「藝術情操」兩字無緣的人,也看的不住點頭。

  幕落,下一幕,就是王子的舞會了。

  「台上的人是誰?」蕭矢忽然皺起了眉頭,推了推眼鏡,問道。

  「黑天鵝奧吉麗雅啊。」葉然白了他一眼:有沒有搞錯,比自己還沒有常識。

  「我問你扮演者是誰。」蕭矢不緊不慢的說道。

  「呃......我看看......」葉然瞇起眼睛,看著在聚光燈下不甚清晰的臉,「不認識......」

  「就是不認識才不正常。按照慣例,黑天鵝奧吉麗雅和白天鵝奧傑塔是一個人扮演的,白天鵝是你的同學,黑天鵝你居然不認識?」

  「換角了唄,這種事情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慣例』這種東西,就是要別人去違反的。」葉然不以為然地說。

  「可是換角總要換個好點的,這個黑天鵝的舞姿不如白天鵝。」蕭矢搖頭道。

  「哎呀,黑天鵝又不是什麼好的,你那麼在乎幹什麼。好了好了,繼續看。」葉然完全不在意的撇過頭去,高高興興的繼續消滅零食的大業。

  看著台上黑天鵝的舞蹈,蕭矢眉頭微皺,若有所思......

  ※※※

  散場。

  「然子~~~~」後台,張荔興高采烈的衝了出來。

  「荔子。跳得不錯。」葉然上前,衷心地為同學的成績高興。

  「嘿嘿嘿,你這種藝術情操為零的人的讚美,我才不會高興呢。耶——這位是?」張荔俏皮的吐了吐舌頭,一轉眼又看見了蕭矢。

  「我的案子的嫌疑人。」葉然一臉正經的說,聽得張荔瞪大了眼。

  「我是她的朋友。」蕭矢淡淡一笑。

  「噢~~~~真難得,你朋友長得這麼帥。哎......古人云,朋友夫,不可戲也——」張荔一臉相見恨晚的感覺。

  「我說荔子,你說他和我?老天,我還不想在豆蔻年華早夭呢。」葉然受不了的直翻白眼。

  「呵呵......肚子餓了。」張荔先是一臉傻笑,又變成了一臉痛苦狀。

  「這次換我請客,我知道一家吃不胖的店。」蕭矢也很懂得「禮尚往來」的道理。

  「好啊好啊,我們走~~~~」連讓葉然表決的餘地都沒有,張荔拽著葉然就跟了上去。

  蕭矢所說的店果然沒錯,全是素菜,還是不加油的那種,但是味道相當不錯。張荔吃得津津有味,葉然卻一直皺著眉頭。

  「不好吃......這樣怎麼可能補足我缺少的卡路里?」

  「哎,還是你最好。吃不胖。」張荔抽出一張紙擦了擦嘴,無奈的笑道。

  「那是因為我運動量大。」葉然自得的說。

  「跳舞的運動量可也不小。」蕭矢在一旁說道:「舞者要在舞台上作出許多高難動作,很不容易的。」

  「說得好,一看就比然子博學多才。」張荔拍了拍手表示贊同,「說真的然子,當初我們考大學的時候,老師可是說過就我們兩個最有希望上藝術類院校,你居然放棄機會,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當時就一個機會,我們兩個選一個,誰知道你居然放棄了......」

  「我五音不全。再說,後來不是沒選我嗎?」

  「真可惜......如果你也參加,那麼我們就是同伴了。說真的,你為什麼要當警察?」

  「因為我想當,有意見嗎?這是我從小立下的『宏願』呢。」

  「受不了你......不過跳舞消耗的能量的確不小,我在上場前還要小睡一會兒恢復體力呢。不過......要是吃多了,一樣胖。」

  「你跳得舞很不錯。」

  「謝了,我們舞者就要有置身處地的感覺,把自己想像成天鵝,才能跳得好。為了這個,團裡曾經組織過去天鵝的聚集地,我們還看見過被偷獵者打死的天鵝呢,真殘忍!」

  「那個黑天鵝是誰?」蕭矢忽然插嘴道。

  「啊,那是我的前輩。上場前她執意要跟我換的。我就答應她了。」

  「跳得沒你好。」

  「不是啦......是因為她最近不在狀況。」張荔有些尷尬的一笑。

  「是嗎?」蕭矢淡淡一笑,不再問了。

  黑色的天鵝......為了生存,會怎麼做呢?我真的,很好奇......
mk2257 發表於 2008-12-30 17:17
第八章 天鵝之死(下)
「唔......我還要再找家店吃點東西。」三個人分道揚鑣後,葉然抱著「送佛送到西」的理念,善心大發的送蕭矢回店裡。
  「等一下!」忽然,後面有人的聲音。

  追上來的人是個大約三十歲的中年女子,厚厚的脂粉掩去了眼角細細的皺紋,卻掩不去那種略帶蒼老的神態。可是從臉上可以看出,年輕時,她估計也是個美人。美人遲暮,一貫是這個世界上最令人惋惜的事情。

  「有事嗎?」葉然禮貌的問道。

  「我有件東西勞煩你轉交給張荔。」女子微笑道,挽了挽頭髮。

  「什麼東西?你不能當面給嗎?」

  「哦,那個......我有急事,馬上就要走了。你幫我把這個給她,說是我給她的祝福。」女子從包裡掏出一片潔白的羽毛。似乎是鳥翼上的羽毛,修長光潔,十分漂亮。

  「哦......」葉然下意識的點頭。

  「那麼,再見了。對了,你是警察嗎?我有句話告訴你,美和丑一直是在一起的。」說完這麼一句話,女子轉身就跑。

  「奇怪的人......」葉然看了看手中的鳥羽,有些奇怪的說道。

  「她是剛才跳黑天鵝的人。」一直沒說話的蕭矢終於開口了。

  「你能看清楚?真不容易,看你戴那麼厚的眼鏡,眼神還不錯嘛。」葉然打趣道,卻發現蕭矢臉上的表情出奇的凝重。

  「怎麼了?」葉然奇怪的說。

  「沒什麼......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些事情要做。」蕭矢淡淡一笑,並不回答。

  「神神秘秘的......算了,我也要回去了,Byebye~」打個招呼,葉然順手叫住旁邊的一輛出租車,走了。

  蕭矢靜靜的看著離去的車,發出了若有若無的歎息......

  「就讓我看看,你的實力如何吧。」

  ※※※

  回到家,葉然痛痛快快的沖了個冷水澡,然後打開電視,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

  「真無聊......現在做些什麼好呢?睡覺吧,明天雖說是休假,說不定又有任務......」自言自語的嘟囔著,葉然乾脆把原先的坐姿調整成躺姿,就那樣趴在我無聊!以後不說沙-發上,睡著了。

  好累啊......不過飛在空中的感覺,很好......

  飛在空中?

  我是人,怎麼能飛?

  等等......偏過頭,兩片巨大潔白的雙翼在身體兩邊扇動著。

  我有翅膀啊......那麼說,我不是人類了?嗯,我是天鵝......

  天鵝......

  ※※※

  我飛著,飛著,不停的飛......目標是哪裡?我不知道......不過,還有很多同類啊,我看見了很多很多的天鵝......

  「砰!」

  槍聲?好痛......我被打中了嗎?被獵人打死了......

  「要準備工作了!」

  這是誰說的話?好耳熟......可是天鵝怎麼會這麼說話?

  「呵呵呵,上天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

  這又是誰說的......好自大的感覺。可是我是天鵝啊,怎麼可能聽懂人類的話......

  「歡迎光臨,警察小姐。」好熟悉的聲音啊......白色的頭髮......

  等等,我究竟是什麼?

  我是天鵝......我是葉然......我是人類!

  我是人類,怎麼會被獵槍打死?

  我,是人類......

  ※※※

  「啊!」葉然一下子從我無聊!以後不說沙-發上坐了起來。怎麼回事......剛才,到底是怎麼了?我怎麼會認為我是天鵝?還被獵人打死......是夢嗎?可是感覺起來又不像......

  等等,天鵝?我不是有......

  一下子跳了起來,葉然把隨身帶的包打開。

  果然,那片羽毛,不見了。

  「怎麼回事......」葉然的眉頭皺在了一起。

  對了,蕭矢,他絕對知道!回想起當初他若有所思的表情,葉然肯定的點了點頭。

  抓起包,一腳踹開門,葉然奔跑在晨曦之中。

  ※※※

  「蕭矢!!!」拉開願望租借店的門,葉然的聲音絕對達到了「響徹雲霄」的等級。

  「既然還沒死,吼那麼大聲幹嗎?」疲憊的從後面的屋子裡走出來,蕭矢瞇著眼睛,十分不悅的說。

  「你很盼我死是不是!」葉然努力克制自己要砍他的衝動。

  「呵......既然你對芭蕾舞沒有任何興趣,自然不會中了她的招。如果那樣你都會死,那你這個警察也就太不合格了。」

  「你......我問你,這是怎麼回事?」想起剛才,葉然就不寒而慄。

  萬一自己沒有那麼確信,那麼豈不是......

  「咒術,也稱詛咒。這個世界上會用的人已經很少了,沒想到還有人會用。」蕭矢淡淡的解釋道。

  「什麼意思?」

  「你既然是個好警察,那麼應該能自己推理出來。」

  「你......算了。」葉然閉上眼睛,開始理清思緒。

  很明顯,對方要殺的人不是自己,那麼,就是荔子了。自己,只不過是個倒霉的替罪羊,還好,若是荔子......

  「我們舞者就要有置身處地的感覺,把自己想像成天鵝,才能跳得好。」呵......萬一真的是在荔子身上應驗,那死的幾率恐怕是百分之百了。

  「不過跳舞消耗的能量的確不小,我在上場前還要小睡一會兒恢復體力呢。」殺人的時間,大概就是上台之前了。若是那個時候荔子死了,那麼她就能取而代之了。可惡......

  「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嗎?」蕭矢的聲音適時的響起。

  「明白了,老兄。」扔給這個目前還悠然自得的人一個白眼,葉然抬腿就走。

  ※※※

  「你這樣好嗎?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幫忙卻換來一頓罵?」看著葉然遠去,十夜也走了出來。不同的是,他手上拿著一樣東西——那片失蹤的羽毛。

  「與你何干?再加上......就算我不出手,她也回得來。」蕭矢順手把羽毛拿過來,說道。

  「真是......不過這樣你的『貨物』又增加了吧?雖說是個垃圾貨......不過實在不行可你拿去餵賽伯拉斯。」

  「是啊......實在不行......不過未必,說不定很值錢......哼,人類好不容易忘記了這種會傷害自身的東西,居然又想了起來......該說他們太聰明,還是太笨?」

  「兩者皆有吧,就是因為這樣,才有『我們』生存的餘地。」

  ※※※

  銀色大廳—— 「荔子,荔子!」扔下一句「警察」,葉然直接衝進了後台。

  「耶?然子?你來幹什麼?」似乎是正準備上場,張荔已經換上了芭蕾舞裙,正在做最後的修飾。

  「上次......上次跳黑天鵝的人,在哪裡?」葉然氣喘吁吁的說。

  「你問這個幹什麼?在那邊......」

  「謝了!」

  跑到那間房間的門前,葉然緩了緩氣。

  現在才想起來,自己似乎完全沒有證據逮捕她。

  詛咒?這種中世紀的東西有誰會相信,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沒有人會認為這種東西還存在吧?

  可是......不甘心的咬了咬嘴唇,葉然終於還是推開了門。

  門裡,白色的天鵝,靜靜的躺在床上。

  是她,穿上了曼妙的天鵝舞裙,嘴角還帶著一絲微笑。

  輕輕走上前,葉然把手伸了過去。

  已經冰冷的身體,再也不能跳出那樣曼妙的舞姿了。

  等等,這是......

  ※※※

  「哎哎哎哎......怎麼回事呢?明明是槍擊死,卻沒有體外傷......然子,你在想什麼呢!」梁涵翻看著驗屍報告,奇怪的說道。

  「是不是『心理死亡』?」一旁法醫也在納悶,提出一個名詞。

  「怎麼說?」梁涵好奇地問道。

  「就是俗稱的『暗示死』。有這麼一個案例,一個人摸高壓線準備自殺,結果人來時,她已經成了一具焦炭。」

  「很正常啊。」

  「可是那條高壓線上,根本沒通電!」

  「啊?」

  「大概是她以為自己被電擊死了吧......真奇怪,這種死法......葉警官,你在看什麼?」

  「劇照。」上面,是她年輕時的樣子。

  那樣美的舞姿,最終消失了......

  ※※※

  「叩叩叩」葉然很難得的居然會敲門。

  「怎麼了?」看見葉然走進來,蕭矢微笑著抬頭說道。

  「我問你,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葉然搖了搖手上的報紙,上面「舞蹈巨星離奇死亡」的標題尤其明顯。

  「人死了和我有什麼關係?」蕭矢一臉無關的樣子。

  「無關嗎?不信。」葉然自顧自走進來,一屁股坐下去。

  「真是的......你不是說只要惡人死了,你不管嗎?」蕭矢無奈的一笑。

  「不好意思,我一定要弄個清楚,否則死不瞑目啊。」

  「你又沒死,大小姐。」

  「不行,告訴我。」葉然一旦執著起來,就會很可怕。

  「好吧。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蕭矢從桌子上拿起一片羽毛。

  「那天她給我的東西。」

  輕輕搖著手裡的羽毛,蕭矢歎息道:「這就是詛咒的媒介了。」

  「哦~~~~那她為什麼會死?」葉然還是執著於一個問題。

  「這個詛咒是很久很久以前流傳下來的。因為人類而死的生靈不甘心這樣死去,便把自己的靈魂附著在自己的遺物上,直到取走一個人類的生命為止。這個詛咒正是由來於此,用這件遺物送給別人,然後取走那個人的生命。唯一的破解方法,就是信念。死去的生靈會重複他們死時的死法,只要相信自己是人類,不會因此而死,就死不了了。」

  「陰險,這個詛咒是誰發明的?不對......這麼說來,她也不應該死啊?」

  「呵......帶不走你,只好帶走呼喚它的人了,多麼正常的事情。」

  「你......不過這樣也不錯,反正她也不是什麼好人。」

  「是嗎?我看不見得......這個詛咒已經消亡了,為什麼還會有人知道?我不妨告訴你,這個詛咒,是由古時候的一個家族發明的。」

  「什麼家族?」

  「是......」

  ※※※

  更衣室的門,緩緩打開......

  「哎呀,你怎麼來了?」坐在裡面的人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看得葉然心裡一痛。

  「還你東西。」葉然走了過去,把手中的羽毛遞給了她。

  「這是什麼東西?」偏著頭,她奇怪的問道。

  「我去問人了......他告訴我,古時候發明這個詛咒的家族是張家,如果我沒猜錯,就是你的先祖吧。」強忍心中的悲哀,葉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那樣天真的荔子,怎麼會......

  「哎呀呀,他知道?真是難得呢......那種『人』,就是不可相信。」張荔搖頭歎氣道,語氣已經不復天真,而是充滿了滄桑。

  「我本以為她想要除掉你,誰知道......是你想要除掉她,對吧?你應該是在什麼時候暗示過她,然後......你說過,你們為了模仿還曾經去看過天鵝......那時候她做的,對吧?」

  「真厲害,好像福爾摩斯呢。」張荔拍了拍手,以表贊同。

  「你究竟為什麼......為什麼......」

  「你應該知道啊,我的福爾摩斯同學......你的聰穎不會猜不出來吧?」張荔微笑著說道。

  「勒索......」

  「對,我為了頂替她的位置,用我的身體去賄賂團長,結果卻被她拍下來了。你知道她怎麼說嗎?她要我永遠離開舞台。我不甘心,憑什麼?我也付出了努力,我的一切......誰了她還想殺了我......本來我還不想讓她死......」身體從椅子上慢慢下滑,張荔緊緊地抱住自己,「我那麼努力,卻......你看見了那些照片吧?」

  「嗯,在她的劇照後面。她曾經跟我說過,美和丑一直是在一起的。」葉然點了點頭。

  「真遺憾呢......」

  「你為什麼不跟我說?我或許可以幫你......」葉然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大聲說道。淚水,滾滾而下。

  「我怎麼可能跟你說......你知道嗎,當初我們兩個二選一......我就已經用了我的身體,去換那個名額......你讓我怎麼說?我想要的東西,卻總是得不到......」

  「不過我真的沒猜到,她居然會把東西給你......本來,把東西給我,我可以破除詛咒,返還她本人,誰料......你知道嗎然子,你是我唯一唯一下不了手的人......因為我欠你的......」說話間,張荔踉蹌著站了起來。

  「荔子,荔子?你怎麼了?!」葉然衝了上去,恰好扶住張荔即將倒下的身體。

  「詛咒也不是那麼容易化解的,被別人道破真相的同時,也就是死期......我的身體,也不行了......」張荔的嘴角,不斷地向外冒血,「我很高興你還能這麼叫我......我......咳咳!」

  「荔子,你撐著點,我......」

  「沒有用,我知道的......害人終害己,這句話我也明白......我害過兩個人,結果又都害了我自己......然子,我最後要告訴你,不要太過相信別人......這是你的,缺點......我很高興,可以這樣離開......我......」最後一句話,消失在口中。天鵝的翼,垂下了......

  「荔子——」

  漫出的血,染紅了雪白的舞裙,似乎是那上面附著的天鵝,也在為自己的主人,哭泣......

  ※※※

  最終,葉然隱瞞了事實。張荔,得以作為「早夭的新星」而被人們稱讚,惋惜。

  寂靜的墓園裡,葉然靜靜的看著那張黑白的照片。上面的人,仍然綻放著天真的笑容。

  「荔子......我從來沒有,怨恨過你......希望你的靈魂可以安息......再見了。」深深一鞠躬,葉然轉身離去。

  後悔嗎?或許吧......但是比起讓她在日後的生活中飽受靈魂的譴責,我寧願自己擊落已經不再聖潔的,天鵝......
mk2257 發表於 2008-12-30 17:18
正文   第十一章 夭矯婆娑(上)
把自己裹進風衣裡,葉然悠然自得的散著步。
  已經漸漸步入秋天了,涼爽的秋風散去了夏日的酷熱,給人們帶來了幾許清涼。今天偏巧又是一個秋高氣爽的好天氣,於是,葉然便出來散步了。

  繞過警察局附近的商業街,葉然走到了市中心。這裡是整個城市最繁華的地方,也是葉然最常來的地方。原因無他,只因為那座高聳的圖書館大樓,那裡是葉然最心愛的地方。

  正打算進門,葉然的眼角餘光卻看到兩個人。

  雖然不認識,但是這兩個人真的......很顯眼。具體表現,就在他們的頭髮上。

  似乎是一男一女,髮色卻是相同的——仿若青蔥般的嫩綠色,那種用染髮劑無論如何也模仿不來的顏色。這樣色澤,葉然只在初春時的嫩葉上看見過。

  真得很漂亮......不過有人會這麼染頭髮嗎?而且......那好像是天生的。

  搖搖頭,葉然迫使自己不去想——開玩笑,今天是難得的假日,怎麼能浪費時間呢?

  「姐,我們是不是迷路了......」一個聲音傳過來,鑽進葉然的耳朵裡。

  「今天是假日,休息......」葉然僵硬的邁步,試圖走進去。

  「好像是......怎麼辦......」

  「今天是我的假日......」

  「我們要是再找不著他,那麼......」這個聲音已經帶了哭腔了。

  認命地歎氣,葉然很後悔自己為什麼如此的有職業精神。

  轉而走向那姐弟倆,葉然露出職業笑容:「請問你們有什麼苦惱嗎?」走進了才看見,這是一對孿生姐弟。兩個人的容貌酷似,唯一一點不同大概就是弟弟的面部曲線較姐姐要剛強些。兩人的頭髮顏色都是那種漂亮的綠色,有種不真實地感覺。

  或許是近來解除各種各樣超自然的事情接觸多了,看到這一對姐弟,葉然居然直接聯想到「妖精」二字。

  「你是警察?」兩人很有默契的同時說。

  「耶?」葉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自己今天沒穿警服,難道,自己腦門上寫著「警察」兩個字。

  看葉然的樣子,兩人同時指向她身後。

  一幅巨型的廣告牌上,葉然正筆直的敬禮,旁邊,是大大的「有困難,找警察」!

  「......」葉然挫了挫牙。這是當初她剛進警局的時候拍下來的,怎想到現在居然......

  「你能幫我們嗎?」

  「能。你們遇到什麼麻煩了?」

  「你知不知道......」兩個人對望了一眼,「這附近有沒有森林?」

  「啊?」森林......K市是個經濟城市,這種東西......

  「沒有嗎?那有沒有歷史比較悠久的古樹?」

  「好像也沒有......廟裡的行不行?」

  「廟?」兩個人對望一眼,「好像不行......他不會去的。」

  「他?」葉然一頭霧水。

  「怎麼辦......」兩人同時沮喪的說道。

  「你們兩個......」說的話我怎麼聽不懂?「實在不行我來幫忙找好了。對了,你們叫什麼名字?」

  「我叫夭矯,我姐姐叫婆娑。」兩人中的弟弟搶先回答道。

  這是什麼名字啊......葉然感歎,同時哀悼自己已經逝去的假日......

  ※※※

  「嗯......你們要找的人叫什麼名字?」順手掏出一個筆記本,葉然決定用最原始的方法——尋人啟事來找。

  「名字?」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你們不知道?」

  「嗯!」同時用力點頭。

  「—%¥#......不知道名字你們還來找?OK,長得什麼樣?」葉然忍耐中。

  「什麼樣......幻術好像很簡單吧?不知道!」兩人交換了一句話,然後回答道。

  「你們兩個人......性別呢?」葉然瀕臨暴走狀態。

  「隨便!」

  葉然真得很後悔,自己為什麼招了這麼一對寶?

  「別告訴我說是人妖!」

  「性別又不是不能改變。」弟弟夭矯小聲說道。一旁的婆娑趕緊拉拉他,示意他看已經快要冒煙的葉然。

  「好......那有沒有什麼特徵?」葉然勉強嚥下一口氣。在考慮到人民衛士的形象等等諸多問題之後,她終於毅然決然的選擇了繼續在這裡氣得七竅生煙。

  「有!」這回是婆娑斬釘截鐵的說。

  「什麼?」葉然興奮的追問。

  「他無論到了什麼地方,一定是最美的!」婆娑堅定地回答。

  「......我又不能給你舉辦個選美大賽!」葉然幾近失控。

  「舉行也沒有用,他一定不會參加的。」夭矯小聲說道。

  ※※※

  嗯?什麼?為什麼未完?因為喵嗚今天晚了一個小時回家......請一起詛咒喵嗚的班主任吧。保證明天補完......

  ※※※

  「我的上帝......我誠心誠意的懺悔,以後我絕對不會去招惹任何麻煩......」

  「姐......」看著臉色鐵青的葉然,夭矯總算有點害怕,怯生生地拉拉了一旁婆娑的衣服。

  「人類的心理素質好像比較差,怎麼辦?」婆娑的眉擰在了一塊兒。

  「可是我們必須要快點,要是再找不到他,那......」

  「沒錯......」婆娑點了點頭,心事重重的樣子。

  「算了,你們住在哪兒?」葉然終於放棄試圖再溝通下去,決定把這兩個麻煩送走。

  「住的地方?沒有!」

  葉然真得很想暈過去......可是事實證明,她葉小姐的心理素質遠勝一般人,因此她還直挺挺的站在那兒。

  在心裡怒罵了要求「警察是人民的好幫手」這句話的所有人一通,葉然繼續擺出職業笑容。

  「那你們要不要先去我家?」

  「你家?嗯......好!」回答得出乎意料的爽快,也總算讓葉然舒心了不少。

  ※※※

  回到家,葉然很開心的倒在了她可愛的我無聊!以後不說沙-發上。勞碌了整整一天,她感覺自己都已經快要累死了。

  「你養的花不錯啊。」後面跟著的夭矯一進門就東張西望,最後把視線焦點鎖在了葉然擺在窗台上的一盆花上。

  「還好啦。」葉然斜眼看了看:那是一盆款冬,是葉然一個案子裡的被害人親屬在葉然破案之後送的禮物。

  「我看看......」站在後面的婆娑也湊了上來,手放在花上,閉起了眼睛。

  「嗯,這盆花養的真得很不錯......花語是公正,想必你也能做到吧?真是一盆好花呢......咦?怎麼會有他的『氣』?」婆娑的嘴裡念叨著葉然聽不懂的話。

  「你說什麼?有他的『氣』?我看看......沒錯,怎麼可能?」夭矯也湊上來。

  「你們說什麼啊......我的花怎麼了?」

  「我問你,這盆花最近被誰動過?」婆娑轉過頭來,原本精緻的臉上現在一臉嚴肅。

  「誰......」葉然的臉色頓時變得很差勁。

  她家裡來的人一向很少,而最近來的人,就是那個讓她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的人了。

  蕭矢來過,而且的確動過她的花,還為這盆花的花語很是嘲諷了她一陣。

  「一個禍害。」葉然避重就輕,選了最恰當的一項。

  「長得怎麼樣?」夭矯追問。

  「長相嘛......」好像,的確不差啊。

  「還行。」

  「帶我們去見他!快點!」

  「那種人?不行!」葉然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可是我們一定要見到他!」

  「為什麼?」葉然臉色一沉,毫不客氣的說道。

  「因為......」兩人對視一眼,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他們有著必須找到他的理由,但是......這個理由,人類是無法理解的。

  「如果你們是打算和他做生意,那我勸你們還是算了吧。」葉然勸說道。

  「不......我們是有另外的事情要找他。」

  「另外的事情?」葉然詫異:那傢伙除了整天亂七八糟之外還能做什麼?

  「而且很重要,很重要!」夭矯補充道。

  「那好吧......」

  ※※※

  願望租借店。

  「門沒開?」看著兩扇緊閉的木門,夭矯原本充滿希望的臉上變成了失望。

  「怎麼辦?」婆娑也一臉沮喪,手足無措的樣子。

  「怎麼辦?涼拌!」葉然走上前去,然後......

  「哐!」在眾目睽睽之下,葉然一腳踹上了門。老舊的木門不堪重負,最終吱吱呀呀扭開了。

  「你怎麼能這麼做......」

  「切,這算輕的了。蕭矢,十夜,在不在?」葉然不屑的回答,然後徑直走進去。

  「小葉......你和他的門有仇嗎?」十夜哭笑不得的迎上來。

  「沒仇。喏,兩個人找你的老闆。」葉然指指背後。

  「你們是......夭矯婆娑?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兒?人間界可是......嗚!」十夜的話剛說了不到一半,就被趕快走上來的夭矯給堵住了。

  「葉小姐......葉警官......你來到底有什麼事?」蕭矢從後面走上來,相當不悅的說。普天之下,敢用踢的打開他們大門的人,非此君莫屬。

  「不是我,是他們倆。好了,我的任務完成了,Byebye~別見。」葉然轉身就走。

  「是你們?夭矯婆娑,你們不在你們的地方呆著,跑來幹什麼?」蕭矢同樣很詫異。

  「有急事......請你幫忙。」

  「進來吧。」

  ※※※

  「說吧,究竟有什麼事?」把兩人迎進內堂,蕭矢問道。

  夭矯婆娑,他們並非凡人。準確說,他們「不是人」。

  他們都是由天地精氣孕育而成的,負責保護自然界的精靈。原本,他們的同伴很多。但是近年來人類破壞大自然,使得精靈一個個沉睡,最後只剩下了這一對姐弟還在苦苦支撐著。如今,他們從所居住的崑崙界趕來對他們而言無疑是個麻煩地方人間界,一定是因為出了什麼大事。

  「有人要抓我們!」還未落座,夭矯就迫不及待地說。

  「『抓你們』?可笑,難道崑崙界的人都成傻子了?」

  「不是,是人間界的人!」婆娑補充道。

  「什麼?!人間界的人?不可能,人間界怎麼可能有人能夠傷到你們?」他一眼就可以看出,這對姐弟都受了傷。作為僅存的兩個自然精靈,他們的實力自然非同小可。

  「我們也想知道為什麼,可是......」婆娑苦笑了一下,「我們在崑崙界處處被人追殺,逼不得已只得來到人間界了。」

  「那你們的意思呢?」

  「請您幫幫忙。」

  「不可能。」

  「為什麼?」蕭矢是他們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如今......

  「我不會,也不想介入他人的事情。」蕭矢淡淡地說道。

  「我們還不是為了人類才這麼累!」夭矯按耐不住了,大聲說道。

  「那你們可以去找人類。」蕭矢說完話,轉身就走。

  「你......可惡!」
mk2257 發表於 2008-12-30 17:19
第十二章 夭矫婆娑(中)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從門裡走出,夭矯憤憤不平的說。
  「夭矯,別生氣了......」婆娑緊隨其後,勸說道。

  「枉費我們千里迢迢來到了這裡,居然......」

  「夭矯,他並沒有義務......什麼人,出來!」婆娑目光一炯,忽然說道。

  「哎呀呀......很沒禮貌呢,我可是來幫忙的。」笑吟吟的擋住婆娑的飛鏢,十夜走了出來。

  「你這隻狐狸能幫什麼忙?」夭矯的口氣相當差勁。

  「真沒禮貌,我可是狐仙。」十夜頗為自得地說。

  「你?」

  「夭矯!十夜先生,你能幫我們什麼忙?」婆娑喝止了自己的弟弟,轉而問道。

  「這才對......要有禮貌才行。我能告訴你們找誰比較合適。」

  「你是說......」

  「我知道有個人可以幫你們。」十夜建議道。

  「誰?」

  「剛才送你們過來的人。」

  「那個警察?」兩人同時說道。

  「她或許是個好警察,可是她也只是個普通人類而已。」婆娑搖頭歎息道。

  「不......她手上有『法』的角。」那是在那次事件過後,蕭矢留在那裡的。

  「你是說靈獸『法』?」婆娑詫異的說道。法是天地間最正義的一個,能夠讓它承認的人必須要有這個水平才行。

  「嗯。你現在明白了吧?而且,對付人類,還是人類最好。再說了,那個人很容易騙的,嘴硬心軟,而且也喜歡幫別人。實在不行,你只要說一句『這是警察的責任』,那她就會答應了。」

  「你怎麼知道?」夭矯不信任的說道。

  「因為她也幫過我。」十夜淡淡一笑。

  「我明白了,多謝了,靈狐十夜。」婆娑點了點頭,拽著夭矯離開了。

  看著兩人遠去,十夜露出了老謀深算的表情。

  「你為何要和她扯上關係?」背後有聲音響起。

  「你說呢?」回頭看著蕭矢,十夜壞壞的笑道。

  「以毒攻毒?」

  「對付那些人類還是她比較合適吧?這種事情也只有她能應付得了。」

  「希望你最好別做錯。」

  「我會的......蕭矢啊,如果和她牽扯上關係,你就不會不出手了吧?」看著蕭矢的背影,十夜輕聲說道。

  ※※※

  「還是家裡最舒服......」葉然終於到了她可愛的家。

  「你回來了。」一打開門,葉然就嚇了一跳。

  屋子裡面,兩張一模一樣的臉正在同時對她微笑。

  「你們兩個......」

  「我們找不到地方住,所以暫時先過來了。」婆娑滿臉堆笑,小心翼翼地說道。

  按照十夜的話,那麼面前這個人類,就是他們唯一的生機了。

  「可是......」葉然暫時忽略了「他們怎麼進來的」這個問題。

  「我們也沒辦法,蕭矢那裡住不開。」夭矯在一旁補充解釋道。

  「呃......」

  「既然是警察,那麼你應該幫助迷路無家可歸的人啊。」婆娑稍有些心虛地說道。畢竟人類似乎不是什麼會履行職責的種族。

  「說得也對......好吧,你們暫時住在這裡好了。是『暫時』哦。」葉然終於點頭了。這些人似乎和蕭矢有關,那麼考慮到拯救無辜的人不要被那個傢伙騙的前提,還是幫他們最好。而且......

  這一點連葉然都不清楚為什麼,她總覺得,幫助他們兩個連身份都不知道的人,是自己的責任。

  ※※※

  夜。

  躺在葉然家的客房床上,婆娑提心吊膽的睜大了眼睛看著天花板。

  這麼多天以來戰鬥的經驗,已經告訴了他們,夜晚,是敵人來襲的最佳時間。在這段時間裡,一絲一毫的鬆懈可能都會要了他們的命。

  他們還認識到,那些人類似乎想要活捉他們,至於用處實在是不清楚。不過,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從聲音裡可以聽出,在隔壁房間的葉然已經睡熟了,還有她旁邊的夭矯。

  她是姐姐,要盡到保護弟弟的責任。因此不知多少個夜晚,她都是這樣度過的。

  今晚,怕是也不會例外了。

  來了!婆娑敏銳地捕捉到,一絲細細的風聲。

  敏捷的跳起來,盡量做到不要吵醒一旁的夭矯。

  不過這次敵人倒沒有直接進來,反而一直在外面徘徊。

  應該是因為「法」的角......在這之前,婆娑就用「好奇」的借口,把角借了過來。現在他們只能撐一時算一時,等到天亮,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窗口處,出現了兩個模糊的黑影,正在不斷的撞擊玻璃。

  「可惡......」看得出來,它們還是有些忌憚「法」的力量的,可是......

  在夜晚「法」的力量撐不了太久,總有被對方突破的一刻。

  果然不出所料,在十幾次碰觸之後,終於,兩個黑影突破了封鎖,飄了進來。

  「要開始了!」婆娑也蓄勢待發,她的機會,只有一次。

  「卡!」一聲輕響,燈被打開了。

  「!!!」婆娑急急回頭,看見一身睡袍的葉然正不滿的站在門口,瞇著眼睛看著她。

  「很吵啊......你們在做什麼?」葉然打了個哈欠,半睡半醒的問道。

  「這個......」婆娑這才注意到,兩個黑影已經消失了。

  怎麼會這樣?它們絕不是怕人類,相反很多次它們還用人類作為掩護。可是為什麼葉然一出現,它們就逃走了?

  還有......剛才,她看見葉然的身邊,籠罩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你怎麼了?」葉然走近了一點,蹲下身子問道。

  「我......」婆娑不知道如何開口。

  「怕黑?」葉然理解錯誤。

  「不......沒錯,我怕黑。」婆娑剛想否認,卻又一口答應了。

  她很好奇,葉然究竟有什麼本事?

  「那來吧,我和你一塊睡。」不知情的葉然說道,正中對方下懷。

  ※※※

  另一個屋子裡,葉然已經睡著了。

  「應該是她發出來的沒錯......」婆娑看著熟睡中的葉然,肯定的點了點頭。

  她不會看錯的,是葉然做的。

  「難道她身上......」婆娑想了想,伸手向葉然的領口探去。

  猛然,金光大盛,把她的手反彈了回來。

  「怎麼會這樣?」婆娑已經猜出來葉然身上應該是帶了什麼法器,可是......在怎麼樣的法器,都絕對不會排斥身為自然精靈的自己。

  換言之,那絕不是法器!

  可是,不是法器,卻能夠讓它們退卻......這一切,到底因為什麼?

  ※※※

  天亮了,葉然匆匆的趕去上班。而婆娑,則在家裡跟夭矯詳詳細細地說了昨晚的情形。

  「你認為是怎麼一回事?」說完,婆娑問道。

  「我不清楚......但是肯定不是法器。而且......應該也不是靈器,否則我們能夠感應出來。」夭矯皺著眉頭說道。

  法器和靈器最大的區別,就在於法器是純粹的工具,而靈器有自我的意識。也因為這樣,法器的力量是固定的,只因為主人的不同而稍有不同。但是靈器卻不是固定的,發揮的好可以出現超常規的水平。靈器上附著的守護靈,可以讓他們感覺到。

  「不是法器,不是靈器......還能是什麼?莫非,她擁有遠勝於我們的力量?」

  「開什麼玩笑,她只是個人類而已。」

  「你難道認為,一個普通的人類有可以對蕭矢大呼小叫的權力?別忘了,他可是......」

  「說得也沒錯......」夭矯點了點頭。

  兩個自然精靈陷入了沉思,而他們沉思的對象,此時正在願望租借店裡。

  ※※※

  「蕭矢,那一對姐弟究竟是什麼人?」葉然毫不客氣的質問著面前的人。

  「我沒有義務回答你。」

  「可是我一定要知道。」

  「那你就自己去猜好了。」

  「我已經猜了啊。他們兩個肯定都不是人類,沒錯吧?」昨天她就奇怪了,那種漂亮的嫩綠色,絕對不屬於人類應有的色澤。

  「對。」蕭矢點頭認可。

  「和植物有關係。」

  「是。」

  「而且......他們還是植物頭。」

  「還是對。不過準確點說,他們是自然的精靈。」

  「哦?」

  「他們是負責維護整個自然界乾淨祥和的精靈,不過現在只剩下了那一對姐弟。」

  「......因為人類?」

  「聰明。」

  「那他們為什麼還會來這裡?」葉然狐疑的問道。

  「因為有人要殺他們。給你一個建議,最好別離開,否則......」蕭矢的話還沒說完,葉然就已經沒影了。

  ※※※

  氣喘吁吁的跑回家,葉然一推開門,看見的,就是夭矯婆娑與兩個黑色的東西正在對峙。

  「嘎嘎嘎......你們還是跟我們走好了。」一個嘶啞的聲音從一個黑色的東西中發出來,讓葉然皺起了眉頭。

  「想都別想。」夭矯握緊了拳頭,冷冷的說道。

  「哼哼哼......你們是贏不了的。」另一個黑色的東西說道。

  「是嗎?」葉然的話插了進來。

  「你別過來!」看見葉然,婆娑大叫道。

  葉然還沒來得及反映,一個黑影就衝了過來。

  「找死......」葉然的反射神經以最快的速度處理:拔槍,打保險,身體後傾......砰!

  清脆而又尖銳的槍鳴聲猶然在耳,正衝過來的黑影身形一滯,縮了回去。

  吹了一口青煙,葉然單手叉腰,看著面前的兩個黑影。

  「你也是人類......為何與我們為敵?」

  「少開玩笑了,你們是人類?」

  「它們是式魔,的確......是人類操縱的。」婆娑略有些不安的開口。

  「我知道啊......我是說,操縱它們的人,也不屬於人類的範圍!」葉然鏗鏘有力的聲音毫不遲疑的響了起來。

  「嘎嘎嘎......你以為你能贏嗎?」未被葉然擊中的黑影說道。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

  「你手上的槍,對於我們的傷害力,並不大......」

  「我清楚啊,所以......我有更好的,對付你們的方法。」

  ※※※

  這個故事未完......為什麼?因為還有好多好多事情要說......
mk2257 發表於 2008-12-30 17:20
第十三章 夭矯婆娑(下)
「你能做到?」提出質問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已經認識到葉然只不過是個普通人的婆娑。
  「應該能吧。」葉然笑著說道。

  「應該......」

  「就是說也有『不應該』的可能嘍。」葉然毫無危機感的表情讓人看了想要打兩下。

  「......」婆娑忽然懷疑自己相信這個人到底有沒有用。

  「哼哼哼......人類的兵器對我們的傷害不大。」被擊中的黑影看來已經恢復了。

  「哦,原來用處不大啊。太好了,這樣就不用為子彈的消耗頭疼了。」說完這句話,葉然順手把槍插回皮套裡。

  「你只是普通人,不可能對它們有所傷害......快點走!」夭矯瞅準一個機會,把葉然推了出去。

  「你怎麼知道我不能?」葉然猝不及防,乾乾脆脆地從樓梯上摔了下去——現在她很慶幸,自己買的是一樓。

  「我當然知道......你快點走啊,我們不想牽連無辜的人。」夭矯把葉然推出門後,轉身往裡面跑。

  「你......」看著單元樓的大鐵門在自己面前被封閉,葉然心知就算想要進去也沒用。不免有種無奈的感覺。虧了自己還......

  看著剛剛拿出來的,還沒來得及派上用場的「法」的角,葉然的眼睛裡,閃出了危險的光芒......

  ※※※

  「沒想到真得還能這麼用......」玩著手裡的東西,葉然頗為自得地說道。

  現在,葉然正在一棟很是豪華的大廈下面。夜已經深了,映照的一切分外安寧。

  「真沒想到,居然就在市中心裡面。哼,一定又是個暴發戶。」葉然皺了皺眉頭,心一橫,身體向上一縱,扒上了排水管,向上一分一毫的蠕動著。

  考慮到正如夭矯和婆娑所說,自己的實力對於那種明顯超出人類認知的東西無效,因此,葉然決定揪出背後的主謀。只要那個主謀是人類,她就有辦法。

  為此,她又去了一趟願望租借店,最終得知了「法」的角的另一個用處。

  追蹤。

  靠著「法」的角上面的夭矯和婆娑的氣息,葉然一路追到了市中心。考慮到安全和隱蔽,她又作了些準備,直到深夜才出動。

  雖說這種地方一定有巡邏人員,不過葉然不擔心。她很清楚這種保安到底有多敬業,不可能在半夜兩三點鐘還出門巡邏。實在不行,把證件亮出來,就說是「執行任務」就一切ok了。

  不過看來這次證件派不上用場了,葉然還算順利的一路爬了上去。挑了一個似乎通往不太重要地方的窗戶,葉然掏出隨身攜帶的玻璃刀,輕輕一劃。伴著「吱」的一聲,窗戶上出現了一個大洞。

  「還真是順利過頭了......」進了窗戶葉然才發現自己運氣有多好——這裡偏巧是女廁所。想像中的麻煩沒出現,不禁讓她慶幸了不少。

  慶幸歸慶幸,能進來還要能出去。環顧左右,葉然悲哀的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路!想想看,她葉大小姐有一個致命的缺點——路癡。在K市住了二十五年,還是只能認清幾條最常走的道路。至於這種所有地方看起來都很像的大廈內部,能認清才奇怪。

  「按照電影邏輯,幹壞事的地方應該在最底層的地下室......」索性根據這麼多年來看間諜片的經驗,葉然直接向下走。好在下樓的樓梯只有一條,她還是很順利地走了下去。

  「好黑啊......」葉然一步步摸索著。不過她也很奇怪,為什麼一直沒有遇到巡邏的人?按說這種地方,巡邏的人應該有不少,難道他們這麼有自信沒人敢進來?

  實際上,巡邏的有,不過都不是人。這裡的主人似乎考慮到人多容易走漏風聲,因此巡邏的統統是式魔。不同於執行任務的,還有一定智能的中級式魔,它們是沒有什麼智慧的低級式魔,只會執行「將不明入侵者驅逐出去」這個最基本的命令。而葉然身上偏巧由他們非常不喜歡的東西,一個個避之唯恐不及,自然不會出來找麻煩了。

  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葉然愣是一路溜躂到了最底層。

  「會議室?」沒有找到自己要找的地下室,卻看見了這個幾乎佔滿了整個一樓的房間。

  「按說沒有邪惡勢力會這麼囂張吧......」打量了一下,葉然的直覺終究戰勝了理智——去看看!

  作為「不明入侵者」,葉然躡手躡腳的溜到了一扇窗戶下,探頭向裡看——咦?裡面的那人好面熟啊。怎麼看怎麼像......副市長?

  坐在裡面的人,正是以「保護環境」為主題,最終競選到這個位置的副市長。由於他熱愛環境,因此常常出現在電視上作各種公益講座,連葉然這種不常看新聞的人都認識。昨天,她還在電視上大肆宣揚自己的環保理論,沒想到......

  「怎麼樣了?事情辦得怎麼樣了?」裡面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一個市民心中的印象已經差到了幾點,正問著明顯是跑腿的另一個人。

  「這不是......弘揚公司的總經理?那個生產污水垃圾處理裝置的傢伙?好嘛......原來是一夥的。」看見這麼兩個人,葉然的心裡有一股無名火在向上竄。

  「已經抓到了......可是他們並不聽話。」弘揚公司的總經理畢恭畢敬地說。

  「那就想辦法!這個計劃可是我費盡心血才想出來的!」

  「計劃?」葉然聽到這個詞,不覺皺起了眉。

  「可是......」

  「你別忘了,你的那些劣質產品要不是有我,怎麼可能賣出去!哼,劣質也要有效果,不然我會大費周章地去抓自然精靈嗎?」

  「果然,卑鄙無恥的人。」葉然恨恨的罵了一句。

  「什麼人?!」裡面的人聽力相當好。

  「完蛋,GAME OVER了,溜!」葉然情知不妙,用最快的速度拔腿就跑。

  「有人潛進來了,追!」

  「往哪兒跑呢......耶?樓梯?」慌不擇路,葉然看到一條通往下面的階梯。

  連想的時間都沒有,葉然直接衝了下去。

  ※※※

  「按照一般邏輯,下面應該是......冷藏庫?人體試驗室?還是......」葉然真的很佩服自己,危急關頭居然還能胡思亂想。

  「總之好像不應該是......電腦房......」看著出現在面前的一排排嶄新的電腦,葉然院本雀躍著的心頓時掉進了冰窟窿。

  「哎哎哎......看多了電影還真是不適應......」順路走到最大的一台電腦前,葉然完全沒有正在被追殺的自知,反而是悠然自得的看著那台電腦。

  「不知道打開後會怎麼樣,試試看好了。」心動不如行動,葉然的手已經按在了開關上。短短的幾秒時間,熟悉的WINDOWS桌面已經跳了出來。

  「連密碼都沒有?沒意思......」葉然遺憾的說道,同時看見桌面上的圖標有些異樣。

  怎麼說呢?那上面沒有應該有的「我的電腦、回收站」等等圖標,只有一個。

  啟動。

  「這是什麼意思?唔,店開來看看好了。」葉然順手點開。

  「吱吱呀呀......」很是詭異的聲音響起,葉然驚訝的發現,隔壁的牆上開了個大洞。同時,她在找的人居然就在洞裡,不過......

  看著洞裡的兩個玻璃瓶子跟裡面小小的植物,要不是上面明明白白的寫著「夭矯婆娑」四個字,外加顏色和葉然見到過的那一對姐弟的髮色一模一樣,還真的看不出來。

  「警告,警告,三十秒後將啟動自毀裝置......」

  「My god!終於開始像電影了!」葉然大罵一聲,抓起兩個瓶子就跑。

  ※※※

  「不知道明天報紙上怎麼說......」看著一下子陷入火海中的大廈,聽著遙遙響起的警鈴聲,,葉然合掌祈禱道。

  「你還真是個破壞狂。」背後一個聲音響起。

  「我咧......像你這種人有資格跟我這麼說嗎?蕭矢呢?」看著神出鬼沒的十夜,葉然毫不客氣的反駁說。

  「去善後了。不過他讓我告訴你......人類的事情,歸你解決。」

  「哦?這裡面有介入非人類因素嗎?」

  「是啊,而且很麻煩。多虧你剛才做的事,才讓它們露了馬腳。」

  「換言之,我是誘餌嘍?」

  「啊哈哈哈,你怎麼能這麼說。」

  「哼。」

  ※※※

  「可惡,可惡!怎麼會這樣!我的心血!算了,大不了再去......」

  「請問您是副市長嗎?」忽然間,門被打開了。副市長辦公室內,英姿勃發的人正注視著坐在旋轉椅上的人。

  「是......」趕忙起身,他狐疑的看著一身警裝的人。

  「你因涉嫌受賄,破壞環境,貪污,瀆職罪被捕,跟我走一趟吧。」

  ※※※

  打開相對於古色古香的小店而言過於新潮的唯一電器——電視機,十夜按著上面的鈕。

  「主管環境保護的副市長xxx今遭逮捕,口中說著『保護環境』自己卻執法犯法,勾結弘揚公司總經理生產劣質污水垃圾處理裝置,現在已經查明。負責此案的是市公安局第一刑警大隊隊長葉然,等會將由我們對她的專訪。此次驚天大案告破,市刑警第一大隊榮獲集體三等功,葉然獲得集體二等功......」

  「喲嗬,小葉上電視了。」十夜看著電視上過於嚴肅的一張臉,說道。

  「她果然用了人類的方法解決了一切。」同樣注視著電視的蕭矢淡淡地說。

  「是啊......」

  「請問,您是從那裡得知副市長可能涉嫌這一案件的呢?」

  「是自然告訴我的。」

  「卡。」電視屏幕轉為黑色。

  ※※※

  「真是很感謝您的幫忙。」

  「哪裡哪裡。」葉然微微一笑,「你們還幫我賺了個二等功呢。」

  「沒想到那隻狐狸說得不錯,你果然有實力。」

  「夭矯,你就不能和你姐姐一樣有禮貌嗎?」

  「哼。」

  「對不起......」

  「沒關係。你們要走了?」

  「是的。」

  「以後常來玩哦。」葉然煞有其事的邀請道。

  「等到哪天,人類都能像你一樣對待我們的時候,我們會來的。再會了。」綠色的光芒綻放,自然的精靈,回到了他們的故鄉。

  「那一天......應該不算太遠吧。」
mk2257 發表於 2008-12-30 17:21
第十四章 鍾(上)
 「哎呀呀呀......這是第幾個了?」梁涵蹲在一具屍體前,感慨地說。
  「第五個。」一旁,葉然正擰著眉頭看法醫工作。

  最近,K市裡面忽然出現了一個奇怪的殺人犯。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的殺人手段。

  目前已經死了五個人了,可是統統是不知道為什麼的死法——體表無傷,體內無毒,沒有任何痕跡。老實說,若不是他們已經停止了呼吸和心跳,說是睡著了還比較恰當。

  「上帝啊......你說這兇手不能痛快點兒,乾乾脆脆一刀斃命,多好!還這麼大費周章的......」如果不是連續一個星期都發生了這種事件,甚至連「案件」都算不上。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本在休息的葉然也不會被局長一個電話從窩裡挖出來。想到這兒,葉然就恨不得快點抓住兇手——無關正義,只因為悼念自己逝去的假期。

  「頭,這次死的是個大學教授。」手下一個小刑警屁顛屁顛的跑過來,讓葉然不由得感慨。想當初,自己還是這個年紀的時候,哪有這麼興奮過?哎......如今的警察啊。

  「大學教授......涵子,上兩次是個什麼人物?」葉然微微一偏頭,問著資料方面最權威的人。

  「第一次是個小有名氣的作家,第二次是個中央美術學院的學生,第三次是個篆刻師傅,第四次......是個相當有名氣的書法家。還有,這個大學教授恰好也是中央美術學院國畫系的。」梁涵翻著筆記本,說道。

  「沒想到這個兇手還挺有文化檔次的,殺人都挑著殺。」葉然半開玩笑半是認真地說道。

  「可是為什麼?別說是他真得挑著有文化的人殺。」

  「也許,是他接觸的人裡有大部分是這方面的人物。」葉然皺著眉頭猜測道。

  「那還不是海了去了!某某協會現在這麼多,參加哪個說不定都行。」

  「不對,你看他們雖然都是文藝界的,面可不同:有作家,有書法家,有篆刻家,有學生,有教授。一個協會裡面不可能這麼多類人都收。我倒傾向於他們都參加了什麼活動。」

  「那可多了。校友會,師生聯誼,某某晚會......」

  「那麼,只有高層次的文化人才會參加的某某會,而且還傾向於文藝界,還有界限的......」葉然捏著下巴,苦苦思索著。

  「說不定是個什麼什麼展,展出的人不堪別人的批評,殺光了事......」梁涵開玩笑道。

  「你說得沒錯,的確有這個可能。」葉然卻想得認真了。

  「我說然子,我開玩笑的......」

  「不管怎麼樣,先找法醫鑒定完再說。」案發的原因千千萬萬,可是導致被害人死亡的原因,只有一個。

  ※※※

  法醫的實驗室裡,葉然跟梁涵正苦苦等待著解剖結果。她們已經等了大半個星期了,還是「正在化驗中」,不免讓人掃興。

  「哎喲喲......這不是我們的『孿生警花』嗎?你們怎麼來了?」輕浮的語氣給所有人留下的印象都不好,可是葉然她們就是不能把此人以性騷擾的罪名逮捕,只因為......她是個女的。

  「死『驢』,我們要的材料呢?」梁涵毫不客氣的直接問道。

  「你這麼說很傷人心耶。對了,你們這次的死人的確是正常人,對吧?」被稱為死驢的法醫毫不在意,反而是一本正經的發問。

  「你家的死人才是正常人。」葉然翻了個白眼,和搭檔一唱一和。

  「我是說......他們在死前,是正常人沒錯吧?」

  「當然,還都是很有前途名氣的正常人。」梁涵在回答的同時報以「你白癡啊」的眼神。

  「那就奇怪了......」

  「WHAT?難道說他們還沒死透?」

  「他們的神經組織,統統退化了。」穿這一身白衣的人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你的意思是......」葉然湊上來,問道。

  「聽不懂嗎葉大隊長?我這麼說吧,他們的身體,和正常人無大的差別,可是......」從身後拿出一摞資料,對方邊翻邊說道:「他們的神經組織,退化的與嬰兒無異。不對......準確說,簡直是比新生兒更差勁,好像是還沒出生,還在娘胎裡一樣。」

  「現在的科技能達到這種地步?」梁涵愣了愣,連忙問道。

  「名偵探柯南裡有種毒藥APTX4869,可是那是漫畫......更何況,即使在那裡面,也只不過是能讓骨骼,肌肉,內臟,皮膚等等退化的幼兒期而已,根本就不能撼動神經組織......明白了嗎?也就是說,在現實社會目前的科學文明進程的條件下......根本不可能!」同為漫畫迷的人用鏗鏘有力的聲音說出了一個事實。

  「天啊......在目前的科學文明進程下不可能......難道說是未來的『科學文明進程』?還是『超自然文明進程』?」梁涵感慨道。現在,整個案子可以說是走進了死胡同。

  「那我們只要抓到兇手不就知道了。然子跟我來,我們來調查他們的日程。」葉然忽略掉這個令人不快的問題,拎著兀自在感慨地葉然,用最快的速度出門了。

  超自然的文明......大概又和他有關了。

  「我瞅瞅......傷腦筋,只有這個作家有日程表。案發前一天,他出門了,去買筆,稿紙,還去逛了書店,還去看了國畫展,然後就回去了......再然後就死在家裡了。你說說,要是立法規定人們出門必須有計劃表和行程表,那我們的工作該有多輕鬆?」梁涵翻著僅有的資料,無比鬱悶地說。

  「那麼......難道是商店?不一定......等等,國畫展?」葉然的腦海裡忽然蹦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怎麼了,然子?別告訴我你真的認為我的那個『不堪批評,殺光了事』是正確的。」梁涵湊上來說道。

  「我找到他們的交集點了。」葉然的嘴角終於露出了笑容。

  「什麼?哪裡?」

  「你看......兩個和國畫系的人有關的人,他們去看國畫展的可能性很大,對不對?而且,中央美術學院常常組織這類活動。」

  「說的也是。」

  「那個作家已經確定了,還有一個書法家,一個篆刻家......這兩條,都和國畫展有關,沒錯吧?」

  「哪裡有關?」

  「笨涵子,國畫畫完了,要題詞,要蓋章,因此知名的畫家往往也會篆刻和書法......比如,齊白石。」

  「難道你的意思是......」梁涵終於恍然大悟。

  「嗯,我們要去那個國畫展看看。」

  ※※※

  當警察就是有好處,尤其是這種要買票的事情。剛剛下了決心不到三分鐘,兩張明顯是走後門得來的票就到手了。事不宜遲,兩個人立即出發,前往市立美術館。

  「真沒想到,這個國畫展居然這麼有名......」站在門口,梁涵暗暗咂舌——本以為是個小型展,結果居然佔了整整一個美術館。

  「好像是歸國華僑袁......袁海端的畫展。」葉然看著門口用狂草寫成的招牌,努力分辨著。

  若說這兩人有什麼地方特別相似,那就是和藝術有關了。在這一點上,兩人統統是一問三不知。

  「原來是個歸國華僑啊。」往往就是這樣:同樣的畫,一旦和外國扯上關係,立馬變得不一般了。

  「不知道畫怎麼樣。」葉然說完,開始向裡面走去。

  門口有幾本厚厚的來賓簽到冊,在出示了證件後,葉然和梁涵一人一半,一個個查找著。

  「老天......這些人是不是不懂什麼叫做『字』?」在無數次辨認那些變形模糊潦草的字跡之後,梁涵終於忍不住了。

  「沒辦法,潮流。」葉然的耐性倒是相當好。

  一頓折騰,最後終於確定了葉然早就確定的事——死的五個人,都來過這個國畫展。

  對望一眼,兩人同時抬腿走了進去。

  ※※※

  雖說在進館之前葉然並不看好這次畫展,可是進來之後葉然卻改觀了。那畫,的確有幾分火候了。

  葉然沒什麼藝術品位,但是也能看出,那酣暢淋漓的筆觸,決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原本心中只是靠著「歸國華僑」四個字的作者,也無形間高大了許多。

  「嘖嘖嘖......這畫很不錯啊,看來我們所猜測的『不堪批評,一殺了之』可能性不大了。」梁涵看著話,搖著頭,讚賞道。

  「你啊......」葉然白了她一眼,轉為專心致志的看畫。

  這些國畫裡,一種物品出現的特別多——鐘。在中國的國畫裡面,鐘錶一向甚少出現,看來這華僑應該也是個頗有情趣的人。

  「呵呵呵......兩位小姐也喜歡我的畫?」忽然,一個聲音從旁邊響起。

  「啊,您是......」

  「小生袁海端。」站在背後的人鬚髮皆白,正摸著鬍子呵呵笑道。

  「啊,您好......」小生?這人還真有趣。

  「這些畫,可都是我沉澱下來的珍寶。」一幅幅欣賞著畫作,袁海端頗為自得地說。

  「您為什麼這麼喜歡畫鍾呢?」葉然問道。

  「你不覺得,鐘錶,是這個世界上,最公正,也最不公正的法官嗎?」老人看著畫,語氣裡竟有幾分滄桑。

  兩人都無言了,靜靜品味著老人的話。
mk2257 發表於 2008-12-30 17:22
第十五章 鍾(下)
「跑了一圈,好像什麼收穫都沒有......除了一句話。」兩人站在美術館外,梁涵感慨地說道。
  「那也算收穫啊。」和梁涵的無所事事不同,葉然卻顯得很嚴肅。

  她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和那個老人袁海端有關的感覺。以前也曾經出現過,大都是和「他」有過的。

  「超自然的文明......應該也就只有......涵子,我出去走走,你先回去吧。」葉然咬了咬牙,說完話之後,就用最快的速度跑開了,只留下一個不解的梁涵在原地跺腳。

  ※※※

  沿著石板路走著,葉然感到心裡舒服多了。

  其實也不一定和他有關......說不定還有其他超出科學文明的存在呢。葉然頗有些自欺欺人的想法。

  走到一半......「哎喲!」葉然和一個衝出來的人撞了個正著。

  「你沒長眼睛啊......十夜?」葉然詫異的叫道。

  「怎麼是你?」十夜地反應也好不了多少。

  「我來找他。」

  「有事嗎?他不在。」

  「耶?去哪裡了?」蕭矢很難得會離開店裡。

  「你當我是要去幹嘛?」十夜反問道。

  「不會吧......連你都不知道。」葉然有些洩氣了。

  「你是為最近的案子來找他的,對吧?」十夜理了理少有些凌亂的長髮,問道。

  「嗯。」葉然點了點頭。

  「那件事情和他無關,不是他做出來的。」

  「你能確定?」那自己先前的思路不就全斷了?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實話告訴你,蕭矢為了這件事情也很傷腦筋。他雖然說會拿走他人的靈魂,但那是在對方違約的情況下。除此之外,他絕對不會隨便殺人。」

  「如果你是這麼認為的,那應該沒錯......傷腦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葉然皺起了眉,線索全斷了,現在還能怎麼做?

  十夜忽然抬頭,高興的叫道:「哪,他回來了......」

  果然,蕭矢正從小巷口一步步走進來。

  葉然迎上去,說道:「你回來了......呃!」

  迎面走來的蕭矢,居然就那麼直接摔到了地上。還好葉然就在他面前,條件反射的一把接住了他。

  「你你你......」葉然現在的情況尷尬至極:不能放手,又不能再做些什麼,只能僵在那兒。

  「蕭矢?蕭矢!」還算有良心的十夜飛步上前,搖晃著蕭矢的身體。

  「怎麼回事?」葉然的臉色相當難看。

  「不知道......你先幫我把他帶回去。」

  ※※※

  「你說說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蕭矢雖然不沉,但是一路上十夜都是在跑,一分力都沒出,導致他的重量全都壓在了葉然身上。好在大學裡面背沙袋跑步背慣了,葉然倒也不怎麼累,只是氣喘吁吁的樣子相當的不雅觀。

  「不清楚......」十夜把蕭矢安置到一張不知道是什麼來歷的大床上,焦慮的樣子一覽無遺。

  「你不清楚?」

  「你認為我能清楚嗎?」把手按在蕭矢的手腕上,十夜的嘴裡唸唸有詞。葉然也知道不能多話,於是乖乖的沉默著。可是......

  「這是什麼啊......」蕭矢的身上是慣常的一襲白衣,可是現在那上面卻多了幾個黑點,稀稀落落的,不知道是什麼來歷。

  「明明沒有問題......怎麼會......」十夜的臉上有汗珠在向下滾落。

  「沒有問題?我看看......他這個樣子很像那些死人耶。」葉然湊上去,漫不經心的說道。

  「那些死人?」

  「對,就是那些神經系統莫名萎縮的私人。」葉然肯定的點點頭。

  「神經系統?難道......」這回十夜把手按在了蕭矢的額頭上。

  看著一動不動的十夜,葉然知道不能打擾他,只是自己在想心事而已。

  神經系統退化......蕭矢昏迷......奇怪的黑點......這些究竟有什麼關係呢?

  「呼,呼,呼......」十夜忽然睜開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怎麼了?」葉然關切地問道。

  「沒事......只是就算是在這種狀況下,這傢伙的精神防線也太可怕了......」十夜搖了搖頭。

  「啊?什麼意思?他為什麼昏過去了?」葉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能再度問道。

  「只是沉浸在回憶裡了而已,那種旁門左道不需要太上心。」十夜淡淡的說道。

  「你到底在說什麼?」葉然還是聽不明白。

  「這對他而言只是昏睡,對那些人類而言就等於死亡......聽明白了嗎?」

  「你是說......那些死去的人,也是因為......」

  「他們心中的時間倒退回了出生之前,也就是他們還沒有活著的時候。」

  「原來如此......兇手是誰?」

  「你這個警察是幹什麼吃的?」十夜反問。

  難道......那些黑點,忽然在葉然眼前閃過。

  「黑點,黑點......墨跡,袁海端!」葉然失聲叫道。隨即衝出了門外。

  ※※※

  用最快的速度回到美術館,葉然勉強讓不斷跳動的心平靜下來,輕輕的敲響了門。

  「進來。」門裡一個蒼老的聲音回答。

  「袁老先生。」葉然進門說道。

  「我還很年輕,不要加一個『老』字。」裡面的人不悅的皺眉。

  果然,他真的是......

  心中的設想得到驗證,葉然再無猶豫。

  「我要以故意殺人罪逮捕你。」平靜的聲音好像不是自己發出的一樣,葉然看著面前的人。

  「......你是什麼意思?」原本在作畫的人站直了身子,目光炯炯的注視著葉然。

  「五條人命,外加一個蓄意殺人未遂,應該夠槍斃的條件了吧?」葉然反問。

  袁海端不語,只是靜靜的看著她,尋找著反擊的機會。

  「你是靠這次國畫展作掩護,尋找對象,然後殺人。雖說我真的不明白你使用了什麼辦法,但是能這麼做的人只有你。」

  「證據呢?」袁海端忽然問道。

  「沒有。」葉然回答的異常乾脆。

  「呵呵呵......滑天下之大稽,一個警察,居然在沒有證據的條件下逮捕無辜的人,真是......」

  「我不需要證據,我只需要知道到底是不是你幹的,是,還是不是?」葉然的眼睛裡,有一種異樣的神采在閃動。

  「哼,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已經不需要知道了。」袁海端忽然笑了,邪妄的笑容出現在滿是皺紋的臉上,異常的不搭配。

  「你的目的呢?」葉然毫不畏懼,仍然問道。

  「永葆青春。」袁海端這次倒不推托,乾脆的說道。

  「荒謬絕倫。」葉然不屑一顧的說道。

  「可是我就是能做到。」

  「怎麼做?」

  「我答應了一個年輕人,和他做的交易。」袁海端的表情滿是得意。

  「誰?」葉然步步緊逼。

  「不認識,只知道他的頭髮很漂亮。」袁海端笑道。

  「白色的?」葉然心頭一緊。

  「怎麼可能?你說的是那個來找我麻煩的人嗎?哼,他們還挺像......除了頭髮。」袁海端哼了一聲,然後虎視眈眈的看著葉然。

  「你應該有了死的覺悟了吧?」袁海端的手伸到了身後。

  「你真的永葆青春了嗎?」葉然出乎意料的問道。

  「當然!」袁海端傲然道。

  「可是你明明還是一個老頭。」葉然一下子擊中了圓心。

  「你說謊!」袁海端慌亂的說道。

  「你只不過是和那些死人一樣,精神退化到小時候而已。」葉然卻毫不客氣。

  「你......你開什麼玩笑!」

  「找面鏡子照照吧,老頭子。」

  「你......你是在羨慕我,羨慕!」袁海端完全陷入了一種狂亂的境界。

  「羨慕你?開玩笑!」葉然毫不留情的反擊著。

  「你......哼哼哼,你這種人......」袁海端忽然恢復了平靜,從背後,掏出了一塊掛鐘。

  掛鐘相當的古樸,但是上面標注的,不是分秒,而是「年」!

  這就是導致這麼多人死亡的掛鐘嗎?

  「你也給我倒退個二十年吧!」在袁海端的命令下,掛鐘忽然發出強光。

  二十年?我今年,二十五歲啊......難道說我不顯老?被強光照射著,葉然卻仍有心情胡思亂想。

  看著一下子呆呆不動的葉然,袁海端舒了口氣。

  現在就是要處理掉這個警察,然後......

  「你還真是大膽。」一個清朗悠揚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看著出現在房間內的蕭矢,袁海端臉色大變。

  「別奇怪,我不是你能殺的對象。」蕭矢的臉上,有危險的笑容在綻放。

  「你......你想怎麼樣?」袁海端向後退了退,戒備地說。

  「究竟是誰給了你這個東西?」蕭矢的聲音仍然很好聽,但是裡面卻蘊含了濃濃的殺機。

  「我......你去死吧!」袁海端一聲怒吼,掛鐘又一次散發出強光。

  強光過後,蕭矢卻沒什麼反應。

  「讓我想起一次我不願意想起的事情,是死罪......第二次,我要你不死不活。」蕭矢冷冷的說道。

  「你是壞人嗎?」忽然,另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是葉然。不過她現在的聲音,完全不是那種略顯成熟的聲音,而是仿若小女孩般的稚嫩。臉上也不是那種肅穆的表情,而是甜甜的笑容。

  「我不是。」蕭矢以最快的速度說道。

  「那你是。」葉然轉向袁海端。

  「是又如何?」袁海端完全看不起葉然。

  「壞人......」葉然的眼睛裡忽然爆發出一陣光芒,「就該死!」

  嫻熟的拔槍,射擊。稚嫩的聲音卻宣佈了死亡的到來。

  好像仍然不敢致信一樣,袁海端捂著胸口,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叔叔說了,壞人都應該死!」

  「還真是可怕......她從小都是這個樣?」一旁看著,蕭矢不由得驚訝。

  在袁海端閉上眼睛的同一刻,一旁的掛鐘,碎了......碎裂成一片片,消失了。

  好像從夢中醒來一樣,葉然晃了晃腦袋,說了句很沒創意的話:「我怎麼了?你為什麼在這兒?」

  「你親手擊斃了犯人。至於怎麼說......隨你。」蕭矢說完話,就從屋子裡面消失了。

  ※※※

  「《驚天大案告破,兇手竟是歸國華僑》......然子,你還真厲害。」讀著報紙上的標題,梁涵稱讚道。

  「沒什麼。」葉然卻心不在焉。

  這一次,她所發現的謎,遠遠多於解開的。

  最突出的一個,就是那個與蕭矢相像的人,究竟是誰?他,又是什麼目的。

  還有......自己變成五歲的時候,腦海中出現的,一件模模糊糊的事情,究竟是什麼?
mk2257 發表於 2008-12-30 17:23
第十六章 不死药(上)

  沒反應。

  「然子?」挑高聲音,梁涵繼續說道。

  還是沒反應。

  「然子!」這會兒算得上怒喝了。

  仍然沒反應。

  「然——子!!!!!!!!」梁涵一聲吼,大地抖三抖。

  「啊?」一直心不在焉的人抬頭,迷茫的雙眼對近在咫尺的人視而不見。

  「你......我說你怎麼了,被人打癡呆了?上次的案子一破你就是這副德行,還持續了一個星期......我說你的腦子沒問題吧?還是說被犯人打成腦震盪了?不去看看?」梁涵的惡形惡狀看得讓人對警察的形象大失所望。

  葉然不語,眼睛眨了眨,好像在思索什麼。於是,梁涵靜候佳音。

  「你有事嗎?」哐!梁涵的手握成拳,毫不猶豫的敲了下去。

  「痛......」終於有了反應的人抱著頭說道。

  「該!」梁涵陰惻惻的說道。

  從椅子上直起腰來,葉然晃了晃腦袋,終於保持了腦子的空明。所謂空明,就是腦袋裡空空一片,什麼都沒有。

  不能怪她,誰曾經試著讓自己的神經從二十五歲變到五歲再變到二十五歲?不說別的,光說五歲時十分清晰,但是又變回二十五歲是一片混沌的那些事情,就足以讓葉然想破頭了。更何況,還有一件她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但是卻記憶的十分深刻的事情。

  很矛盾,也讓她很頭疼。

  「你個那什麼什麼的......」梁涵罵人一向不帶髒字,這個「什麼」就蘊含了「白癡,二百五,沒大腦,神經出了問題」等多種含義。

  「哦。」確認沒出了什麼新的惡性殺人案件或者有人縱火跳樓搶銀行之類的事情,葉然繼續趴下。

  「你你你你你......」梁涵出離憤怒,很快就要變身成超級賽亞人梁涵進化體將這個萬惡的起源葉然碎屍萬段。

  「有事嗎?」千鈞一髮之際,葉然終於做出了適當的回應。

  「陪我去看養生講座。」梁涵氣沖沖地說。

  「不去。」葉然乾脆利落的拒絕。

  「不行。這次講座可是由一個據說已經突破百歲,還神采奕奕身體倍兒棒的老先生負責的,不去不行。」

  「更不去了。」自從上次事件過後,葉然就對老人相當感冒。

  「你再說一遍?」

  「還是不去。」葉然這會兒換成了向後仰躺在椅子上。

  「然子......」淚眼盈盈。

  「不去。」

  「然子!」悲情戰略不奏效,改強制戰略。

  「沒門。」葉然絲毫不為所動。

  「然子,人家好不容易才拿到票,你就當捨命陪淑女好了,我請你吃飯......」強制戰略仍然無效,改柔情戰略。

  「......好吧。」考慮到自己接下來幾天的耳根清靜,葉然終於答應了。

  ※※※

  晚上。

  「真是奇怪......居然一個講座能夠請的動銀色大廳?」葉然無精打采的站在銀色大廳外面,奇怪的問道。

  「這個人可是很厲害的......別說別人了,連我都是靠關係才拿到的票。」梁涵在意旁說道:「而且還是靠後面的票。」

  「正好。」可以睡覺。

  「你個暴殄天物的傢伙......」梁涵翻白眼,同時拖著仍然不怎麼情願的葉然走了進去。

  銀色大廳裡座無虛席,熙熙攘攘的聲音讓葉然好生不快,她可是為了休息才來的。

  不過這種情況很快就好了,葉然摸黑找到自己的座位,才發現自己和梁涵是分開的,她的座位在靠門的一排上。好在她也不打算聽講座,一坐下就自動進入半睡眠半昏迷狀態。

  迷迷糊糊中,葉然感到有人在搖晃自己。

  「走開......」葉然不情願的半張開眼睛,看見一張扭曲的臉。唔?有點眼熟......

  可惜搖晃她的人完全沒反應,還是在不停的搖著。

  「滾......」葉然抑制住要拔槍的衝動。

  還是不停。

  「KAO!你找死啊!」葉然猛地睜眼,正好對上......蕭矢似笑非笑的表情。

  揉揉眼睛,葉然坐下,閉上眼:「我在做夢我在做夢......」

  「喂喂喂,小葉,你快點起來!」

  完了,連十夜的幻聽都出現了。

  「喂......」

  「痛!」葉然總算跳了起來。

  「你總算起來了。」十夜欣慰地說道。剛才就是他在百般不得叫起葉然來的情況下直接掐了一下,效果良好。

  「你們兩個怎麼會......」葉然沮喪的說道。

  「為什麼不會?」

  「你們還用聽什麼長壽講座嗎?還是說......」葉然虎視眈眈的看著蕭矢。

  「別猜了,和我無關,那個人不是我的客人。」一直沒開口的蕭矢終於說話了。

  「那就好。」得出結論,葉然坐回座位。

  「你給我起來!」十夜又一次把她拽了起來。

  「幹嗎?」

  「你坐了我的座位!」十夜不客氣地說道。

  「那你坐我的好了。」不願多說,葉然進入狀態。

  「好,別後悔。」十夜乾脆的應道。

  ※※※

  一陣喧嘩......

  「可惡......又來了!」葉然躥了起來,怒氣沖沖的注視著全場。

  「你最好有點淑女風度。」一個不鹹不淡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回頭......

  「你為什麼坐在我旁邊?」葉然的聲音比之前的更不爽。

  「那是因為本來應該坐在我旁邊的人的位置被你佔了。」蕭矢指了指一旁正在呼呼大睡的十夜,「還有,這小子被人吵了的話,這個大廳就別想要了。」

  心不甘情不願的坐下,葉然轉移了目標,改為看著前方的舞台。在她心裡,在蕭矢面前睡著還不如不睡。

  「人呢,人呢......」看周圍人的反應,那個「據說已經突破百歲,還神采奕奕身體倍兒棒的老先生」應該已經上台了,可是葉然只能看見一片空白。

  閉上眼睛再睜開,葉然終於看見在舞台的正中有一個身影。

  「奇怪,我眼睛不好嗎?」葉然搖了搖頭,把這個念頭排出腦子裡。現在她的大腦已經夠混亂了,再多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只能讓她大腦爆炸的速度加快。

  「不是『不好』是『太好』才對。」背後有蕭矢悠然自得的聲音。

  「你......算了,睡覺。」嘟囔了一句,葉然終於還是敵不過生物鐘的命令,陷入了夢鄉。

  ※※※

  「小然啊,你要當一個好警察哦。」一個模糊不清的人影這麼說道。

  「嗯,叔叔,你要去哪裡?」那是......我?不過,好小......好像只有五歲大......

  「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叔叔要去打壞人。」那是笑容嗎?雖然完全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可是能夠清楚地感覺到,那是笑容......苦澀無奈,卻很堅決笑容。

  他是誰......

  「小然也要去。」小小的葉然天真地笑著。

  「不行......這個送給你,拿走吧,叔叔一定會回來的。」他手裡是什麼?好眼熟啊......那上面,好像有什麼東西?

  「我不要,我要叔叔陪著我。」小小的葉然不甘心的噘著嘴,說道。

  「乖,拿了它,可以保護你。不能丟掉哦,因為這是我們的約定。小然一定要做一個好警察,讓叔叔開心。」

  「好,就這麼約定了。」小小的葉然點頭了。

  「嗯。」面前的寬慰的一笑,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

  「那麼,我先走了。叔叔再見!」小小的葉然點點頭,向後走去。

  別走......走了之後,就會......會怎麼樣?

  「小然!」背後忽然有一個急促的聲音。

  「啊?」不解的回頭,小小的葉然看著面前的人。

  「......沒事。再見了。」那也是笑容嗎?那,分明是訣別的笑容......究竟為什麼?為什麼......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了?記不住了......頭,真的好疼啊......

  ※※※

  「然子然子然子然子......你快醒醒啊!」一個略帶哭腔的聲音把葉然叫了起來。

  「干......嘛......」葉然一陣暈眩,最終還是困難的睜開了眼睛。

  「還好......我還以為你死了!」梁涵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她高八度的聲音險些把葉然耳膜洞穿。

  「我還沒死,就要被你給震死......」葉然打了個哈欠,站起來,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有一層白色的東西。「這是什麼?」

  「你問我我問誰?看見你的時候身上就有這麼一件了。」

  「哦......」這件衣服是上好的絲綢質料,捏在手裡軟軟滑滑的,就算是葉然也能看出來並非凡品。白色......蕭矢?

  「完蛋了......」葉然的臉一下子綠了下來。

  「我才差點完蛋了呢。然子,我們要準備走了。」梁涵拽住葉然說道。而葉然也懵懂不知,就這麼被她拽走了。

  第二天.葉然的嘴裡忿忿的抱怨著,為自己倒霉的命運。

  要不是為了還衣服,她寧死都不要踏進這個巷子裡。

  不過......欠債不還,一向不是他葉然的作風。

  哎......歎著氣,葉然一步步挪動著。

  「你還敢說你這裡沒有!」一個蒼老卻尖銳的聲音直接灌進葉然的耳朵裡,讓她不悅的皺眉。

  「沒有。」又一個聲音......蕭矢?葉然不由得豎起了耳朵。

  「你還說!快點把『不死藥』交出來!」

  不·死·藥?!
mk2257 發表於 2008-12-30 17:24
第十七章 不死藥(下)
葉然聽到了一個奇怪的詞,這是什麼意思?上一次是個不老的,這一次居然是個不死的?
  「你應該清楚我這裡卻不可能有那種違背常倫的東西。」

  「那你就把『他』找出來!」

  「我也想要知道他在哪裡。」他?誰?

  「你......哼!」從願望租借店的方向走來一個人,看起來好生眼熟......那天晚上演講的人?

  不過那個人對葉然視而不見,直接走了過去。

  「這樣最好......」葉然心想道。現在,她實在沒有任何時間去關心別人的事情了。

  「怎麼是你?」看見葉然,蕭矢臉上是難得的驚訝。

  「還你衣服。」葉然揮揮手裡的白色長袍,說道。

  「哦......剛才的人你看見了嗎?」接過衣服,蕭矢若有所思。

  「嗯。他是誰?」好奇心發作,雖說告誡過自己不要和蕭矢的事情扯上關係,葉然還是忍不住問道。

  「秦皇。一個麻煩。」

  「秦皇,秦皇......秦始皇?」葉然直接聯想到這個赫赫有名的君王。

  「你怎麼知道的?他的前生,就是大名鼎鼎的秦始皇。」

  「呃......蒙的。」

  看了看葉然,似乎是在確認她說的是真是假,蕭矢才開口道:「你最好小心點。」

  「為什麼?我和他又沒關係。」

  「的確是沒關係......你記得嗎,那天你第一眼看不見他?」蕭矢又提起了這件事。

  「記得啊,我還要去看眼睛呢。」

  「不需要,你的眼睛很好......甚至有些太好了。」

  「你不要話只說一半好不好。」

  「以後你會明白的。」

  「切......今天你變性了嗎?這麼奇怪。算了,我先走了,不見!」葉然說完話轉身就走,她可不想多留一秒鐘。

  而在她身後,蕭矢發出了若有若無的歎息......

  ※※※

  在大街上走著,葉然趕到今天並不像往常一樣頭暈想睡,反而是精神百倍。既然沒什麼事,那就去好好玩玩吧!抱著這麼一個念頭,葉然在大街上溜溜躂達,心情大好。

  「這位小姐。」一個輕柔舒緩的聲音響起,讓葉然停下了腳步。

  轉頭一看,才發現走到了一家看起來相當詭異的占卜屋。

  現代的社會裡,人類在科學上無法尋得慰藉的時候,往往會借助於超自然的力量。各種各樣的占卜油然而生。不過,葉然從來沒做過這種事情。

  「你好,有事嗎?」由於身體恢復了正常,葉然的心情相當好。

  「你要不要占卜呢?免費。」跟葉然說話的人身穿標準的阿拉伯女郎的裝束,面紗的遮掩下,是一張絕美的臉。

  「不要了,謝謝。」葉然禮貌的說道。

  「反正我也不收錢,試試看嘛。」占卜的女郎態度相當的強硬,直接把她拽到了一個水晶球前。

  這個水晶球不像一般的水晶中間霧濛濛的,而是完全透明的,折射著絢麗的光彩。

  「來......」占卜女郎坐到水晶球後面,哭笑不得的葉然只得做在前面。

  口中無意義的低喃著,面前透明的水晶中,兩片煙霧緩緩升起。

  一邊純白,一邊漆黑,兩種對比鮮明的顏色互相糾纏,碰撞,然後消失。

  「這是怎麼弄出來的?」葉然好奇的左看右看,尋找可能的機關。

  「呵......這預示著你的過去和未來。」

  「我的未來是白的還是黑的?」反正沒事幹,葉然乾脆和占卜女郎聊起天來了。

  「你的過去是黑色的,但是他被你掩蓋住了......不,是被別人掩蓋住了。你的未來將是黑白交織的,但是最終將成為白色......最後,是無。」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算的是什麼?」

  「你猜猜看。」

  「懶得猜......OK,拜了。」

  「你會明白的......這是任何人都逃不過的事情。」看著葉然跑開,女郎被棉紗遮住的唇邊綻放苦澀的笑容......

  ※※※

  心情重新變得不算太好,葉然踱步在街上。

  天空不知何時變得陰沉了,有下雨的徵兆。

  剛才奇怪的占卜女郎的話她並不是沒有聽,她聽進去了,全部。

  似乎的確記著一種黑色......不過,已經記不住了,好像是很遙遠很遙遠的事情,可是卻有近在咫尺。

  天哪,這回讓人頭疼的事情,變成兩件了。

  ※※※

  WHY?為什麼未完?某隻貓打掃衛生,結果晚歸......明天一定會補上,以喵嗚的巧克力起誓!
mk2257 發表於 2008-12-30 17:25
第十八章 吸血公主(上)
「......我想要變成人類。」
  「你這樣難道不像人類嗎?」

  「我要生活在陽光下!和他一起......」

  「你為何來求我?你不是和蕭矢關係很好嗎?」

  「他不會答應的,所以我才......」

  「你知道來找我的後果嗎?」

  「知道。」

  「好吧......我答應你,不過,我要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就是......」

  ※※※

  今天的天氣非常非常好,晴朗的陽光毫不吝惜的灑下來,蔚藍的天空中沒有一絲雲彩,略帶炎熱的氣溫甚至讓人有仍在夏天的感覺。事實上,已經開始步入十月份了。

  現在正是十一長假前那個特別長的工作周,按葉然的說法就是不甘心放假的長官壓迫可憐無辜的小老百姓的時候。反正對於他們而言,放不放假都是一回事,一旦「緊急任務,回來」,就算你在天涯海角也要乖乖回來工作。

  不過葉然目前很清閒,原因就是因為她有一個好搭檔。梁涵過於擔心她的身體狀況,拍著可憐的公安局局長的桌子愣是給她要來了三天假期,現在,正是第一天。

  「真是幸福的人生啊......」葉然滿足的在路上走著。

  不過就算是在休假,警察應盡的任務還是不能免。就像現在,那個站在馬路中央左右無措的人,明顯需要一個善良體貼的警察來幫忙。

  考慮到自己也是一個「善良體貼的警察」,葉然哼著小曲走上去,打算幫幫迷途的羔羊。

  直到走近了,葉然才深感自己的英明決策之正確。

  她,絕對應該由自己來幫忙。

  撐著一頂白色陽傘的人有著白皙的皮膚,那是一種似乎很久沒有見陽光的顏色。金色的波浪長髮披在肩上,湛藍色的眼睛有一種楚楚可人的感覺,一身白色的公主裙更是葉然只在電視上看見的顏色。那個女孩,是個像洋娃娃般的人。

  「Can I help you?」葉然操著半生不熟的英語說道。沒辦法,誰叫她是個語言白癡呢?學了整整十五年才學會英語,還學的很爛。

  「我......我要去火車站。」不知道是葉然的樣子還是她手中的警察證件讓人安心,洋娃娃女孩顯然把她當成了可以信賴的人。

  「哦......你聽得懂中文吧?」葉然有種挫敗感——自己的英語和對方的漢語完全不能比。

  「嗯,我的丈夫有教過我。」

  「丈夫?」天啊,還以為她只是個學生。

  「對呀,他今天回來,我去接他,可是迷路了......」洋娃娃少女有些不好意思,臉上一片嫣紅。

  「沒什麼,這種地方很容易讓外國人迷路。你叫什麼名字?」

  「伊莎貝爾。」

  「紅心皇后?」葉然的知識面相當廣泛且雜亂,撲克牌上的花色她也曾經瞭解過。

  「啊......是的,我和她重名。」

  「一個可悲的女人。」葉然評論道。

  「是啊。」伊莎貝爾輕輕點頭,臉上竟有幾分無奈。

  「不是說你......喏,火車站到了。我陪你在這兒等好了。」葉然熱心的說。

  「好......他來了,他來了!」伊莎貝爾忽然激動地衝了上去,和之前柔弱可人的樣子完全不同。

  「愛情啊......」葉然苦笑。自己和這東西好像絕緣吧?不過,也曾經有過......但是卻以離別告終。

  回想起青澀令人心酸的回憶,葉然的心情差了幾分。

  「Honey!」敢情伊莎貝爾的另一半比她還誇張,連東西都不放,抱著兩個箱子衝了上來。然後兩個人緊緊地摟抱在一起。

  「天啊,這裡是公眾場合......」葉然一頭汗水。

  「謝謝你把伊莎帶來了。」兩個人倒還不忘半個媒婆葉然,走上來道謝。

  「不用了......」伊莎貝爾的丈夫是標準的中國人,而且貌不出眾,真不知道是怎麼把洋娃娃般的伊莎貝爾騙到手的。

  「真的是太感謝你了。」伊莎貝爾眼睛亮晶晶的說,「不介意的話,一起吃個飯吧?」

  「呃......好啊。」反正肚子也餓了,有人請,何嘗不為之?

  ※※※

  晚餐是正宗的西餐,牛排加上美味的醬汁讓一向只愛吃中餐的葉然也胃口大開。

  「你知道嗎,我和伊莎的相逢很有戲劇性呢。」嚥著一大塊肉,伊莎貝爾的丈夫韓卿侃侃而談。

  「哦?什麼?」葉然也不甘落後的嚥下去更大的一塊,興致勃勃地問。

  「我呢,致力於研究傳說中的——吸血鬼。」韓卿神秘兮兮的搖搖手指,成心吊人胃口。

  可惜自小對這種東西興趣旺盛的葉然知道的只多不少:「你是說......傳說中那群只能生活在黑暗中,吸血維生,有著漂亮的臉蛋,可以化身成蝙蝠的東東?」

  「哎,怎麼能這麼說?」

  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坐在旁邊一言不發的伊莎貝爾的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

  「哦?那你怎麼認為?我知道的也是書上看來的,我覺得,吸血鬼應該是高貴優雅又強大的生物。」

  「英雄所見略同啊,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你喜歡吸血鬼嗎?」

  「嗯,相當喜歡呢。對了,你說的戲劇性指什麼?」葉然叼著叉子問道。

  「那天......我來到歐洲的一個相當古老的城堡裡,想要尋找些蛛絲馬跡。」

  接下來的故事的確有些戲劇性:莫名其妙迷了路的韓卿鬼使神差地走到了伊莎貝爾的房間,和這個久久未出大門的少女相識。伊莎貝爾被韓卿口中熱鬧的世界吸引,兩人做出決定——私奔!於是他們來到了中國。韓卿在這之前要去他所任職的大學把最後的研究資料寫完,然後兩個人將在這裡定居。

  「你們兩個還真是神仙眷侶。」葉然拍手稱讚。

  「哈,過獎。能夠和伊莎在一起一生,是我的幸福。」說著話,兩人又開始含情脈脈,看得葉然自動轉頭迴避。

  哎......戀愛中的人智商堪比白癡,看來這一對也不例外。

  「伊莎,你是我的公主。」瞧瞧,又來了,還這麼大聲。

  「卿......」

  上帝耶穌聖母瑪麗亞佛祖觀世音......眼不見為淨,這種激情戲碼還是少看。

  葉然尷尬的想著,卻看見門口處有人進來了。

  My god!怎麼又是這個傢伙?

  走進來的人赫然是名列葉然「不想看見的人」榜首的蕭矢,而且還直接向他們這邊走過來。

  葉然很想跳起來直接溜走,可是蕭矢在基本上沒好事,不能把這一對......瞅瞅還在親熱中的兩個人,葉然不住地歎氣。

  「是你?!」伊莎貝爾站起身,滿臉的錯愕。

  耶?認識?完了完了,認識他的人沒幾個善終的。

  「是我。好久不見了,伊莎貝爾......」

  「是啊,好久不見了。」伊莎貝爾急急的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

  「你們認識?」韓卿緊盯著蕭矢。

  男人都有嫉妒心理,更別提是像蕭矢這樣的俊美,簡直能讓醋海生波,醋洋氾濫。

  「嗯......以前的舊識。」伊莎貝爾勉強笑道,不過她臉上的一抹驚恐和畏懼瞞不了葉然。

  難道說她也是那家店的顧客?最好不是!回想起當初他們兩個臉上幸福的神情,葉然暗暗下了決心。

  她要當一回善良的騎士,把惡魔蕭矢丟出去!

  「哎呀呀,蕭矢,你怎麼來了?」葉然站起身,滿臉堆笑。

  「我......」

  「正好,我找你有事,走吧,走吧走吧。」葉然一邊說著,用不容別人反悔的力道把蕭矢直接拖了出去,還不忘給伊莎貝爾打個眼色。

  她才不要讓這一對幸福的人被破壞呢,決不!

  ※※※

  「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有什麼事情了嗎?」被葉然強行拖到門外一個小巷裡的蕭矢不悅的問道。

  「沒什麼,只是不希望某人陰謀得逞而已。」一出門,葉然就把臉上的表情恢復成敵對。她可是很拚命才克制住自己沒有直接用扁的。

  「陰謀?哼,你知道伊莎貝爾是什麼嗎?」蕭矢冷冷一哼,不客氣地說道。

  「是什麼?人啊。」葉然翻個白眼還回去。

  「人?她是正牌的吸血鬼。」蕭矢不屑地說。

  「騙鬼去吧,她是吸血鬼?」

  「不信?」

  「吸血鬼能生活在陽光下嗎?」葉然反唇相譏。

  「當然不能,這是常識。」

  「可是今天下午,伊莎貝爾和我一起在陽光下散步耶。」雖說她打了傘,可是也有很多時間沒有打傘。陽光直接照射在她的身體上,完全沒有什麼異樣。

  「你說什麼?」蕭矢的聲音驟然拔高,明顯對這個事實表示驚訝。

  「哈,怎麼樣,牛皮吹破了吧?」葉然的聲音幸災樂禍。

  「這不可能啊,難道......」蕭矢卻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一樣,只是失神的喃喃自語。

  終於發現他不對勁的葉然湊了上去,拍了拍他的頭:「喂喂喂,怎麼了?傻了?不像啊......難道說是打擊太大,失心瘋?這可不是個好兆頭,我是不是應該打電話給精神病醫院呢?」

  「好!」蕭矢猛然抬頭,嚇了旁邊偷偷摸摸掏出手機正準備撥號的人一跳。

  看見蕭矢重新跑向那家西餐館,身負「保護公主與王子的騎士」之責的葉然眉頭一皺,也跟著跑了上去。

  她不要讓任何悲劇重演了,尤其是......這種令人心酸的有關愛情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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