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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四章
祁雲所為之事自是單衍忠可能要離開F省的大事，怎麼說也是當了單衍忠幾年秘書的人，這兩天他從一些蛛絲馬跡中愣是瞧出了單衍忠可能要離開的跡象，祁雲自付他還是比較瞭解單衍忠了，心知單衍忠要是不故意在言語上給了他些許暗示，他就是觀察能力再強，也不見得能瞧出點端倪，但眼下知道這個事了，祁雲就面臨著一個何去何從的問題了，單衍忠不會暗示他說即將調到哪個省亦或是哪個部門去，在這種消息還沒流傳開來時，單衍忠能稍微暗示下祁雲，已經足見對其信任，至於說這去處，自是不會跟祁雲說，祁雲自然也不敢明晃晃的問領導是要高昇還是要平調到其他省份去當書記，所以，眼下祁雲糾結就糾結在這裡。
黃安國晚上和祁雲相聚的時候，聽到祁雲試探起了這事，黃安國也不得不佩服祁雲的敏銳，他是從顏峰這麼積極的結交京城的權貴才推測出顏峰存了想更進一步的心思，而單衍忠若是屁股還佔著這個書記的位置，顏峰這更進一步的想法就無從說起了，所以黃安國才會想到單衍忠估計要離開了，而顏峰不知道是從哪來的消息，竟然也已經極早的知道了這個消息，當然，黃安國倒是不相信顏峰之前向他介紹李忠義那會，已經知道了單衍忠的去處，現在可能單衍忠要離開的消息有些在京城有門道的人可能會打聽的到，但單衍忠將會調往何處，這能知道的人恐怕一隻手掌都能數的過來。
“安國，今天我託大叫你一聲兄弟，你說我這次該如何選擇？”祁雲一臉真誠的看著黃安國，他比黃安國大了好幾歲，自稱一聲哥也沒什麼過錯，最重要的是祁雲自己覺的他平日裡對黃安國也算是極盡客氣了，兩人的關係還算融洽，祁雲自己也沒覺得唐突。今天黃安國來找單衍忠，祁雲這是想試試黃安國是否知道單衍忠的去處了，畢竟單衍忠跟黃安國以往的關係擺在那裡，也怪不得祁雲今晚會這麼急匆匆的要跟黃安國見面。
“祈秘書，這麼大的事你來跟我商討怕是不太妥當吧？”黃安國笑著看著對方，祁雲雖然是省委書記的秘書，視野開闊，相比起來，見識可能不見得會比他這個市長差，但這種領導與秘書之間的心態把握，祁雲卻是遠遠不如他了，單衍忠存了考驗祁雲的心理，他若是直接跟祁雲說該如何選擇，那倒是破壞了單衍忠的意思了。
“哎，安國，兄弟眼下不也是在兩難間嘛，你也知道，我這拖家帶口的都在F省，妻子兒女的還好說，但家裡的老父老母一輩子在F省生活慣了，我總不能撇下了他們吧。”
祁雲打起了悲情牌，反倒是黃安國哭笑不得，這話聽著怎麼感覺像電視裡面出現的那些什麼'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未成家的孩子'的詼諧鏡頭。不過這話說回來，這天下熙熙，皆為利來，皆為利往，黃安國倒也不質疑祁雲是否真有這麼孝順的問題，眼下無非是不知道單衍忠是平調還是高昇才會不知作何選擇，換位思考一下，黃安國自認他處在祁雲的位置，恐怕也會難以抉擇，若是單衍忠是平調到外省去，那麼祁雲確實要好好斟酌一下要不要跟對方走，畢竟他這老人孩子的都在F省，若是留下來的話，單衍忠無疑也會幫他安排個好去處，完全沒必要拖家帶口的跟單衍忠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但若是單衍忠是高昇到中央去的話，恐怕祁雲二話不說，就收拾行裝的跟上去了，哪裡還會顧得什麼老人孩子，那些到時在他眼裡都成了小問題了，要安排個家室還不容易。 祁雲這會也是頗為緊張的盯著黃安國，催倒是沒催，他也懂得欲速則不達的道理，知道黃安國要是真知道點啥想告訴他的話，他眼下也沒必要多說啥，該說的也都說了。 兩人都在沉默的功夫，黃安國的手機又晃了起來，“安國，現在在哪？”電話是Q市市委書記謝林打來的，黃安國瞄了祁雲一眼，也沒隱瞞，“在省城呢。”
“哦，這麼巧？”謝林的聲音一喜，“我下午也才剛到省城，我現在過去找你。”都沒給黃安國拒絕的機會，謝林問清了地址，便掛掉了電話。
“謝林的電話。”黃安國看了祁雲一眼，笑道。
“呵呵，沒事，我跟謝書記也打過幾次照面，今晚敘敘舊也不錯。”祁雲不以為意的說道，黃安國這麼跟他說，是在告訴他不想跟其他人碰面的話，這會得趕緊走了，祁雲還沒從黃安國這裡得到答案，又怎麼肯現在離開。
謝林似乎離這裡很近，沒三四分鐘的功夫就到了這裡，黃安國看到他時都詫異了一下，“怎麼這麼快？”
“是啊，好巧，我剛巧車就路過這附近。”謝林笑著點了點頭，看到旁邊的祁雲時，臉色一喜，笑道，“祈秘書也在啊。”謝林說著還掃了黃安國一眼。
黃安國苦笑不已，謝林這是怪他跟祁雲在一起也不跟他說，否則他就是在Q市這會也要殺過來，謝林這怪罪的眼神更多的是表示一種親近的意思，黃安國也沒覺得什麼，反倒是頗為不好意思。
祈秘書這位省委第一秘在其他人面前就多少表現出那麼一點架勢了，和黃安國單獨在一起時，祁雲總是客客氣氣，有說有笑，眼下跟謝林的見面，立馬就顯出區別來了，謝林很是熱情的跟祁雲打招呼，祁雲也只是淡淡的笑著點頭，雖然沒讓人覺得生疏，但也沒表現出親近的意思，謝林也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謝書記今天也這麼巧在省城？”祁雲瞅了謝林一眼，心裡多少有點不喜，他本以為謝林要來也是過會，沒想到三四分鐘的功夫就到，他都還沒從黃安國那裡試探出什麼來，自是覺得謝林現在就到破壞了他的計畫，弄得他心裡略微有點失望。
“來省城辦點私事。”謝林笑著道，瞥了祁雲一眼，似乎也沒想隱瞞什麼。
“私事？”祁雲疑惑的忘了謝林一眼，馬上就想到了什麼，心裡不由得苦笑一下，這差不多又是一個跟他同病相憐之人，想到這裡，祁雲剛才的那點不喜一下子就消失不見，倒有點同情起謝林來，都是在為前程奔波的苦命人。
“是啊，現在幹點什麼事都不容易。”謝林若有若無的笑道，祁雲剛才的表情他也瞧得一清二楚，對方這個省委第一秘要是還看不出他這所謂私事是為何事，那也是徒有虛名了。
他今晚也是剛從徐元（許震的父親，見前面第192章）的家裡出來，自是為了副省長的事情而奔波，但徐元也僅僅只是個副省長，這副省長的任命，也不是徐元就能影響到的，頂多就是敲下邊鼓，所以謝林今晚出來後就立刻打了黃安國的電話，他心裡還惦記著從祁雲那裡使使勁，沒想到今晚倒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讓他給撞著了。
“確實不容易吶。”祁雲搖了搖頭，瞟了黃安國一眼，笑著附和，
“你們兩個，一個市委書記，一個省委一把手的秘書，你們幹點什麼事要是再不容易，那還要那些普通老百姓怎麼活？”黃安國裝著不知的笑道。
“不同的社會群體就有不同的煩惱，不能說有錢有權的人就沒煩惱，這天底下，只要有的人就會有煩惱，這與實力不等值，那煩惱就是無窮無盡。”謝林笑著搖頭。
“不錯，謝書記這話說的在理，這煩惱當真是無窮無盡，舊的一去，新的又來，沒有盡頭一般。”祁雲今晚彷彿跟謝林產生了共鳴一般，覺得對方很多話都說到他心坎裡去了，祁雲說著目光灼灼的盯著黃安國，一旁的謝林，同樣是隱晦的朝黃安國使了使眼色。心裡有點奇怪，看這祁雲的樣子，卻好像是有求黃安國一般，雖然猜不出是什麼事，但謝林心裡卻是更添三分喜意，祁雲越是有求黃安國，對他來說就越有好處。
黃安國依舊是不動聲色的坐著，祁雲的事興許還好說，但這謝林的事。。。望了謝林一眼，眼裡多少有點無奈，謝林現在一頭紮進這個副省長的爭奪當中了，若是單衍忠沒離開F省還好，謝林如果是通過單衍忠上來的，那他這個副省長肯定會坐的穩穩當當的，但現在單衍忠都要走了，即便是最後出手幫忙一下，將來謝林這個前任省委書記提上來的人會被新上任者如何看待？何況省政府還是顏峰在把持著，顏峰若是真上去了，謝林會不招待見，但顏峰要是沒上去，謝林同樣是不招待見，恐怕日子還會更難過，眼下這F省的局面著實是有點亂，單衍忠是要走的人，明顯看出他爭鬥的心思少了幾分，而顏峰同樣在忙著運作的前程，當真是利之一字，使人著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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