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道魂 (一) 凝氣經 作者:大易文子 (連載中)

DeanDeandone 2009-1-14 21:46:2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2 20261
DeanDeandone 發表於 2009-4-25 09:45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4-26 10:46 編輯

第三十二話  妖咒 (三)

      『刷』,蛇妖雙爪在旭升眼前左右怒揮瞬下。

        旭升大驚,畢竟連斬兩妖之後,此刻正是自己破綻之處,當下使劍欲擋。可那蛇妖大爪已在旭升伸手可
        及之處,啪的一聲,旭升長劍已卸,臂上三條抓痕直直流血。這一刻尚未消逝,蛇妖另一爪又猛力揮下,
        攻得旭升只得踉蹌閃避。

      『非剝了你的皮不可。』

       那廝眼見旭升東躲西閃,自己就是老差一步沒能將其殺害,怒令雙手飛快再度結印,將原本分散給三妖
       的術氣,全然灌至腦中所剩的最後一道血符。

      『喝!』

       那廝大喝一聲催動血符,瞬間,青紫術氣猛烈翻騰,那頭的蛇妖目色登時丕變,立由血紅轉成青紫,
       整個妖身氣血充足,那臉上的鱗痕、血絲竟如浮雕般地腫脹,此間神色更是駭人。

      『刷、刷…。』蛇妖頜首猛地弓起了身軀,猶如離弦之箭,發狂般橫衝亂爪,速度之快,攻得旭升
        步步後退,終至難以招架,失足倒地,這卻僅是一瞬間的事。
  
       那廝見機不可失,忿令妖身直剌旭升頸上血脈,催控血符喊道:『給我殺!』      

       蛇妖殺紅了眼,大爪朝著旭升連連劃出數以百道紅光。爪爪致命,伴著聲聲嘶吼,毫無反抗餘地的
       旭升,拼了命的撇身翻滾,性命垂危,冷汗直冒。

       在旁的華清,端地見得旭升命在旦夕,莫大的勇氣從心頭竄出,發抖的身子全然止住,
       不管三七二十一,隨手拾了根木棍便急急往倆人纏鬥處直奔而去。

       旭升撇見華清急奔而來,心下驚駭,大聲喊道:『清妹快走。』

       華清不理,一把將木棍朝著蛇妖腦門砸去。

       那廝突見華清在背後做怪,急欲遣妖身向旁閃避,只是蛇妖大爪已向旭升遞出,沒能反應的住。
     
       啪的一聲響,木棍沉沉地砸中蛇妖腦袋,令其一時不止的前傾。

       也就是這一會兒的功夫,旭升便藉機抽身,急拉華清閃避。

       但卻在這節骨眼上,倆人急忙間跌倒在地。而那頭的蛇妖已是站定,帶著青紫眼瞳,揮爪狂嘯撲至。

       心灰意冷之際,旭升頓見長劍在旁,於是拿劍轉身便剌。偏偏這蛇妖攻得急,已不能退,胸口不偏不
       椅地迎著劍尖挺去…

      『嗤。』

       蛇妖胸前黑血如箭般地激射,一泡腥臭血水沿著嘴角緩緩流下,止不住的身軀已重重壓在華清腳下,
       嚇得華清華容失色。

       那廝耳旁,噗的一聲術氣聲響,腦中三道血符全然燒毀殆盡。

      『哼。』那廝大哼一聲。

       兩旁嘍囉瞧見蛇妖被劍剌中,心裡暗叫不妙。原是不敢插話的倆人,卻又怕那廝發怒,躊躇一會兒,
       其中一人低聲問道:『頭兒,要不要我回去叫兄弟們抄傢伙來?』

       那廝怒道:『就憑你們這群廢物。』

       兩名嘍囉啞口無言,那廝又道:『你給我回去再多拿些法寶來。沒殺死他,老子誓不為人。』

       另名嘍囉言道:『頭兒,可他們在那邊,我們該怎麼下山?』

       那廝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殺氣,冷冷地笑道:『那就辛苦你了。』

       一言甫畢,一道冷光從空中劃過,紅色液體悄無聲息的撒在半空之中,那廝已在該名嘍囉喉頭間劃出
       長長一道傷口,快手彎其胳臂,將其按在地上放血。

      『啊。』另名嘍囉失聲尖叫,心下大駭。

       那廝對另名嘍囉言道:『我是看你跟我夠久了,這才饒你不死。』冷哼一聲又道:『他可沒這麼幸運。』

       那名嘍囉兩眼發昏,全身顫抖,站都站不穩,跌跪在地上嗑頭道:『謝謝…謝謝頭兒。』

     『還不快來幫我按住他接血。』

       嘍囉依然全身顫抖,問道: 『怎麼…怎麼接啊?』
      
       那廝踹了他一腳,怒道:『操,你給我用嘴接。』

      『頭兒,我…我不敢。』

     『去你的。』那廝惱怒地重覆的哼了幾句,卻一句比一句大聲地怒道:『用手,用手,用手。』
       說這幾句話時,似連臉上青筋都冒出來般的憤怒。

       嘍囉不住發抖地道:『是是。』

       只見那廝快步折回原施法之處,用竹筒在地上撥舀著所剩的符血。


       另一頭,蛇妖已化做一灘血水,其間不停地有白泡直冒,腥臭難當。

      旭升急忙扶起華清道:『快走。』

     『我的腳踝好痛。』華清神色痛楚地說道。

      旭升心想不妙,急道:『快,我背妳。』

      隨手帶上了方才化劍的那根樹枝後,旭升便急背著華清往山下跑。只是跑沒一會兒,
      旭升四處張望了一下,即對華清言道:『這樣不是辦法,走,咱們往林裡去。』

  ※※※

      那廝氣喘吁吁地問道:『他們哪去了?』

    『往林裡去了。』

      那廝正色道:『好!正合我意,我要讓他死在林裡。你快給我趁現在下山拿傢伙,遲了,我要你的命。』

    『是。』那名嘍囉將手盛的血水,倒入竹筒後便快步離去。
   
      一旁被割喉放血的嘍囉早已攤在地面,只見那廝大手封住其喉,強行將攪拌過後的符血灌入其口。

     『是你逼我的。』那廝原本不想殘殺身旁嘍囉,只是被旭升這一亂,不由得動了殺機,這才以人身當媒
      介催動妖咒。

      一言甫畢,雙手飛快再度結印,當下運起血符,唸起妖咒。登時,黑色術氣升騰 ,
      一句句咒語化做無形刀箭,剌入嘍囉背脊。

      瞬間狂風大作,樹枝如爪張擺,落葉亂舞,猛地,攤在地上的嘍囉被這咒語一剌翻身站起,雙目圓睜,
      原本渙散的眼神,轉眼間變得死黑。血盆大口不在話下,五指長爪,面目猙獰可怖,刷步飛快竄入林
      中追殺旭升與華清。

      那廝緊追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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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小弟抽了些時間,將前四話全部再做修整的工作,另外再加上了引子與序章,
      希望能讓各位大大們更好了解。
      
      日後如果有空的話,我還是會繼續將前面的幾個章節依次修整,還請各位大大繼續支持小弟囉!
DeanDeandone 發表於 2009-5-5 12:47
本帖最後由 DeanDeandone 於 2009-5-5 12:54 編輯

第三十三話  妖咒 (四)

     『沙沙。』

      空氣一片凝重,身後術氣大盛,旭升臉色整個沉了下來,此刻身後還負了個華清,
      雖然自己早已疲憊不堪,但說什麼也要讓華清安然度過,於是一口咬牙力撐,邁力前跑。

      經過連日來,世平的教導與自己在山洞的修習,旭升此刻察氣的功夫早已是不可同日而語,就連提氣綀息也
      都多有足長。遠遠地,妖人離身後還有四百餘尺的距離,旭升已感受到狂風呼嘯,勢不可擋。

     旭升心覺不妙,氣喘吁吁地向後頭的華清說道:『清妹,術氣又來了,這次妳萬萬不要出來,算我求妳了,
     妳有事,我真的不好受。』言語極為真摯,極為動人。

     身後的華清語帶哽咽地回道:『難道…要我眼睜睜的看著你…。』轉念鎮定了一會兒,華清拭去臉旁淚水
     又道:『我不管,如果你有事,我也不會獨活。死就死,怕什麼。』

     人生在世,千言萬語,還有什麼能抵的過自己心上人的這真摯話語?

     這等動人心魄,叫人生死相許的話語!

     旭升聽了華清這一話語,心頭激動,大聲喊道:『好!我跟他拼了。』言畢,左右隨處找了一個較為隱暱之
     處,便將身後的華清給放下。

    『妳待著。』

     拾起了樹枝,仰望明月,只見明月當頭,這深山周圍都被這僅剩的月華所照耀著,樹影晃動,冷風迎面吹
     拂,旭升當下凝神運氣。片刻,運氣而致的熱氣,蒸得頂上葉片的水氣凝成水滴,從旭升頭頂上掉落,
     輕輕打在那俊俏的臉龐。

    『答』的一聲,水滴劃破寧靜。

     旭升原本微闔的雙眼,頓時開立。神情之間,氣宇軒昂,猶如活動筋骨甫畢一般的神清氣爽,如說是如沐
     春風,亦是不為過。

    『喝---』

     旭升大喝一聲,樹枝已化做光劍,亮光四射,但這只是道門中人之所僅見,華清卻沒能得見此一光彩,
     只道旭升化劍成功罷了。

     『沙沙、沙沙…』

      不待旭升前迎,那名嘍囉妖身已至,而後頭的那廝亦奔近旭升,只是看見旭升手上的亮光,心下詫
      異道:『這麼光亮。』

      原來那廝並不知曉這光劍的來由,只覺眼前這把劍光亮無比,似有無窮能量源源不絕地從劍上湧出。
      但當下也管不了那麼多,即刻催動妖人,向前扑殺。

     『刷、刷、刷。』 嘍囉妖身轉眼間飛至,已用大爪朝向旭升抓出三下。而旭升就連妖物都還沒能看得
      清,那妖身已經欺近。逼得旭升只能快步閃避,就連將長劍剌出的距離都沒能拿捏住。

     『刷刷--』那妖身不知又在旭升跟前揮擺了幾下,喉、心、腰、腹 ,每招都抓向要害之處,攻得旭升
      只能連連閃避,全然沒能出招。就算出招,只怕也是落得重傷的下場,全然中了那廝詭計。

      那廝呵呵一笑,甚為得意地道:『原來這【活屍術】所驅動的『半妖』,居然這麼厲害,攻擊這麼凌厲。』

      原來,那廝從未實際將數術施展於半死之人身上。雖然知道這活屍術所招妖人,力大無窮,速度極快,
      但要控制半個活人總是不易,這下也是急於求勝,不得已而用之。

      另一頭,旭升冷汗直冒,心下駭道:『這施術的人甚為歹毒,招招致命,顯然是放我不得,想要用妖身來
      跟我換命。』

      迎面發出的妖爪,攻得極為凌厲,劃過耳旁的爪聲,咻咻嘎響。幾片烏雲從月兒面前緩緩飄過,月色漸漸
      下沉,眼前妖人的攻擊,卻越發恐怖。

     『嘶。』布帛已被撕裂,旭升肋下中了一爪,深不甚深,但鮮血汩汩直流。
      
      被剌中一爪的旭升,連忙倒地側滾蹲立。

      沒料,那妖人如有靈性,強自扑身再抓,旭升一閃,又是抓得旭升左手手臂流血。

      那廝嘿嘿一笑,道:『半妖果然是半妖,一點也不笨。』

      妖人接連幾招攻得緊,全數皆是近身大爪揮落。攻得旭升每爪均是驚險中閃避而過,全然由人牽制擺佈。
      只見旭升連翻帶滾,左避右閃,就是沒能撥出一丁點施展劍術的空間,一直遭剌流血。

      忽地,一顆拳頭大的石子,讓迅捷的妖人踩的滑步,終於緩解了旭升的窘境。猛然,也不知道旭升翻身
      退了幾步,竟將長劍脫手拋出,令藏身在旁的華清,登時失聲驚叫。

      但那廝與華清絕對沒料到,這一刻,竟是令人驚豔的一刻。剎那間,亮光匯聚劍身,人在空中翻旋的旭升,
      光劍竟隨其翻動劈擊妖人,或靈如蛇,或狂如龍,揮撒所至,無所匹糜。

     『啪。』光劍已將妖人手臂砍下。

     『滋。』光劍又剌擊妖人下腹。

      這劍法來得突然,全然是電念間的事。

      那廝瞠目結舌,恍然急催妖人閃避,但那半妖竟已痛至失控,『啊』的一聲慘叫,光劍早已剌入妖人心口,
      滋滋聲不絕於耳,殷紅的鮮血,摻雜著死黑的符血就此噴撒而出。
     
      噗,那廝腦中所現的血符,再度燒毀殆盡。

     『哼!』那廝操控這活屍術不過身離百尺,深怕被旭升察得,因而只敢輕哼。但沒料,旭升早先靈台一片清
      明,已然得知。
  
      旭升一聲喝令,那光劍已飛快地暗地裡的那廝急馳而去。

      眼見亮光四射的劍身,朝著己身而來,那廝心下駭然,當下拔腿就跑,只是旭升察得術氣後,壓根沒打算
      放過施術者,飛劍更是催得急,自己提腿便欲追趕。

      但跑沒幾尺,旭升卻因肋下傷勢,疼得不得不止,蹲地歇息。此刻,恨得牙癢癢的旭升,已管不得什麼禮
      教,粗言穢語,巴不得將他祖宗十八代,全數罵進,但礙於華清之故,只大罵道:『操你媽的混蛋,你不
      得好死。』

      沒一會兒,見華清緩緩步出後,旭升心念一轉:『就算不追,也要叫你沒辦法再亂來。』索性將前方光劍
      立在當空盤旋後,這才給華清攙扶而起。
DeanDeandone 發表於 2009-5-5 13:04
第三十四話 出逃

華清望著旭升臉上略見兇狠的神情,但見他肋下傷口,鮮血不住地往下流,心裡著急,當下也沒追問旭升到底是為何開罵 ,便忙道:『你快別動。』才方說完,華清便急忙將右臂衣袖撕開,好讓旭升包紮。

旭升瞧著華清淚眼汪汪的水眸,先前臉上的那股戾氣早已散開大半,現下,內心裡頭,只有眼前的這個溫柔女子,眼前的這個想與自己同生共死的溫柔女子。

一想至此,旭升內心深處,一陣陣暖暖的熱流,甜甜的升抬至心頭,此刻,他那一雙澄清的眼眸,靜靜的注視著身前女子,終於,抵不過內心的情意,輕聲說道: 『清妹,妳真好。』

華清嗔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旭升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這一刻,倆人早已不需透過任何言語來表達那濃厚真摯的感情。湧上心頭的澎湃,直直化做一個溫暖擁抱,一個深情親吻,在在令倆人雋永低迴。

沒一會兒,華清又將旭升左臂、右臂等傷處一一處理完畢,爾後,倆人便互相攙扶著,更往林裡逃。

便在此刻,在不遠處竟出現了一道亮光在空中飄晃,這在黑林之中,是格外耀眼,片刻間,這道亮光便映入了倆人眼底。

旭升腦中登時醒悟過來,急忙指著亮光處對華清道:『清妹,妳瞧,那應該是山下種花卉的那戶人家。』

華清順著旭升所指之處,將目光移了過去,瞧見真的是那戶人家後,心下大喜,便倚靠著旭升,急急往亮光處去,尋到了一處下山之路,走著走著,倆人便悄聲地來到了那戶人家的屋後。

此刻,心情稍定,旭升不禁捏了把冷汗,低聲地對華清道:『沒想到這戶人家後頭,還有一處小徑可以下山,真的是不幸中的大幸。』

這話說完,旭升沒待華清多說,一手便拉著華清往木窗底下靠攏,倆人緊貼著木屋,深怕被屋主發現。

便在這時,旭升朝著木窗向內看去,見得一對老夫婦正合力編織著草蓆,模樣甚為恩愛。登時,旭升臉上笑容開展,對著華清投以一絲異樣的神情。只是對這謎樣般的笑容,華清卻是一臉茫然,一時之間,還沒能會意過來。

於是,華清這會兒便也順著旭升的目光,將自己的目光投進那對老夫婦身上。忽地,心念一轉,華清明白旭升是在暗指自己倆人,轉眼間,那甜美小臉立刻變得紅通通的,在屋內燭光淡淡的照耀之下,更顯得美豔不可方物。此刻的倆人,對於方才所經歷的種種危難,似以全然忘記一般。

隨著心裡一陣激蕩,旭升遂用食指,在填平的泥地裡,寫著『白頭諧老』四個大字。只見其一雙澄清的眼眸,凝望著身邊的華清,嘴旁淡淡的笑了笑,但其中真摯的情意,卻是濃的化不開。

此刻,華清將自己的小手,輕輕地放在旭升的手心之上。倆人緊緊相握,深怕會失去一般。

悄悄地,華清亦伸出食指,在地上又寫了『地老天荒』,帶著她那迷人的笑容回望著旭升,深情款款。

至此,倆人的情意,已是深深地銘刻在彼此的內心深處。倆人的影子,已是彼此腦海裡再也忘不去的那一人。

未料,旭升才欲開口與華清訴說心事時,這戶人家的前頭卻出現了對話聲響,在靜夜星空之下,這聲音是響徹雲霄,倆人心下驚駭,幾近肝膽迸裂,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響。

『頭兒,我給您趕來了。』說這話的,正是暗地裡的那名嘍囉。

那廝欣欣然道:『很好,幹得好。其他人呢?』

『小的沒有跟其他人說,我急急忙忙便趕過來了。』

『唉,算了算了。』

原來林裡已見一片漆黑,那廝正也是尋來這裡借光,等待後援。

只見那廝面有得色,大手一把將四隻竹筒裡的血蛇全然倒出,傾刻間,十二隻吸足符血的血蛇,以及大灘血水攤撒於地。那廝大喝一聲,兩掌之間,又是飛快結印,突然間,風聲呼嘯,青紫術氣猛烈翻騰,沒一會兒功夫,十二隻人形蛇妖迸然搖擺在兩人面前。

卻在這時,那屋子裡老翁迎聲出望,一瞧自家門前有十幾名不知為何的妖怪張牙舞爪、怒目豎立,登時嚇得兩腳發軟,攤坐在地上。

但見那廝沒來由的一聲冷笑,轉過身去,頭也沒回的,便催動蛇妖上前將老翁給殺了。單見眼前黑影一晃,忽地一聲淒厲慘叫,那老翁的胸口已遭二名蛇妖左右各一爪剌穿過去,兩眼盡凸、慘不忍睹。

屋裡的老婦,猛聽得自己老伴的慘叫聲響,倏地拋下手旁草蓆,趕將過來,卻發現老伴死在二名妖怪手下,剎時痛哭失聲,兩腳一攤,再也說不出半句話地爬到老翁身旁,緊握老翁那冰冷的雙手,突然間,老婦胸口一悶,血氣升抬後,竟也兩眼翻白,離開人世。

一陣冷風凜然掠過。

夜空之下,那聲慘叫竟是如此的淒涼!

高掛在夜空的月兒,亦似乎不忍卒睹,已叫幾片烏雲給掩蓋下來。

而躲在屋後的倆人,紛紛應聲落淚。

那廝大手一揮,道:『咱們走。』

『頭兒,我有燈籠,我幫您開路。』

那廝正自猶豫要不要留人來看守此處,這會兒便自言自語地道:『這裡應該沒有其他路了,也罷。』於是,開口便道:『也好,你就幫我開路。』

『是。』

緊接著,一群妖人奔走在前,而他倆人跟隨在後,快步向林中前進。

而屋後的旭升,得知那人已然離開,但恐其復返,當下便往雜草處,折草為媒,提氣追查那廝行蹤,以免被其發現。

一會兒後,旭升急道:『清妹,快,咱們走,他們去遠了。』

旭升不管肋下傷勢,依然提手攙扶受傷的華清,逕往屋前花徑奔走,但倆人才到了屋前,便見著了兩老的屍體,不免一陣感嘆。

忽地,華清心念電轉,道:『我去將燭火給熄了,叫他們下不了山。』

旭升回道:『好極了,咱們快去。』

倆人一跛一抱肋,走進屋裡將燭火一一熄滅後,便靠著來時的記憶,趁著依稀可見的月光,急急走避。
DeanDeandone 發表於 2009-5-6 11:08
第三十五話 追殺

暗夜山路,月色忽隱忽現,十二妖人身影飛快地在林中竄動,死命地追趕著旭升倆人。那群妖身後,則有一團如火鼎沸的炎紅術氣,正環繞在那廝的雙掌上。

『啊!…呀!…』

忽聽得數聲哀嚎慘叫,趕在後頭的那廝,腦中轟地一聲 ,突有三道血符應聲蹦出數道火光。那廝大吃一驚,急忙立住前方妖人,而自己則同身旁嘍囉緩步向前,躲在樹旁悄悄探看。

那廝探看之後,發覺竟是走在最前頭的三名蛇妖,被打回原形,攤在地底上,身子止不住的扭動翻滾,顯然是極為痛苦。

其時,月色昏暗不明,樹蔭遮避,那名嘍囉錯認旭升的飛劍為妖物,語帶顫抖地道:『頭兒,你看…那…有東西在空中晃。』

『去你媽的,你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那廝狠狠地瞪了身旁嘍囉一眼,又道:『沒腦又沒膽,怎麼跟我混?』

『頭兒,我…知道錯了!可是我還是會怕。』

聽到這話,那廝啐一聲,一掌便往嘍囉的腦袋瓜子打去,罵道:『你這狗奴才,瞧清楚,那是劍啊!』

那嘍囉老大不情願地睜大了眼,又看了看後,便摸著腦勺笑道:『嘿嘿,頭兒,您眼力真好,小的看清楚了。』

那廝怒道:『我真的是上輩子欠你的,若不是怕無聊,我老早就把你給殺了!』

『謝謝主…。』嘍囉話還沒說完,那廝已經一股殺氣掛在臉上。

嘍囉急忙搖手,道:『不不不,謝謝頭兒,謝謝頭兒。』

那廝不屑地哼的一聲後,繼續將眼光放回旭升的光劍身上,只覺那劍已不似先前所見的那般光亮,他心裡疑道:『這劍方才遠遠看還亮的很,怎地現在卻只有隱隱毫光?……。』沉吟了一會兒,又道:『該不會是讓我的蛇妖給破了法?』

那廝深怕旭升、華清倆人跑遠,當下便運符催使一名蛇妖向前試探,沒料,那蛇妖還沒能跨過地上的那三隻死蛇眼前,頓時,上空那把正在飛旋的光劍,突然劍身由一化二、由二化四地,竄出數道火光,全數打在該名蛇妖身上。

『啊!--啊!』數道慘叫聲響,空谷環繞,驚得樹上飛鳥振翅嘎叫,落葉紛飛。那名蛇妖,剎時被火光燒得周身焦爛,化為原形。

劈的一聲,頂上那把原先飛旋的光劍,已因黯淡無光退成木條,陡然墜下。

那廝咬牙恨恨地道:『這小子……』,他原是想說:『這小子有兩下子,居然瞬間把我的蛇妖燒得焦爛』,可是那其餘的話,卻是因為心裡的不服氣,而沒能說得出口。

『喝!』

那廝不待多想,大喝一聲,隨即運起腦中血符,將所剩的八名蛇妖四散排開,急往前方各處搜尋旭升倆人下落。

原來這妖咒,是以活物為媒,是故,蛇妖之所見,亦即施術者腦中之所見,不僅在黑夜裡尚能探路,比起旭升與世平用得察氣法更是容易得多。只是有一利,必有一弊,以此『妖咒』為法的施術者,一旦沒有術物,這妖咒便不能運用,更惶論要追察敵人。而察氣法則不然,其是內息越深厚,越可不必依靠媒介,單單提氣便能知曉周身情況。

※※※

過了好一會兒,那廝還是沒有線索,眼見多處皆已探畢,他不禁搖頭納悶,道:『難道他們趁我不在,又由原路折返,更往山上去了?』

正在思索間,一名蛇妖已來到了山下那戶人家的後院,這番景象立時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那廝登時恍然大悟,原來這裡還有另條小徑可以上下山,一想至此,他心裡又是一陣怒火上湧,向身旁的嘍囉怒喊道:『快!跟我走。』

奔走沒一會兒,那廝不由得皺眉,心道:『不行!這樣會叫他們給跑了…』,忽地,他止步停身,凝神摒氣,飛快地結起手印,令八妖加速先行,自己則緩步在後追察著腦中各幕影像,只盼能喚蛇妖將人給殺了便成,自己追不上也就罷了。


三更天。

黑鴉鴉的夜空,卻不見一顆亮星,空山寂寂,卻獨獨佈滿了蛇妖的血腥味。

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這股血腥味,正似暴風呼嘯,漫天漫地的席捲整座山林。

令人聞之膽寒!

令人聞之作嘔!


這頭疲憊不堪又負傷的旭升,察到身後再度靠近團團術氣,眉頭不禁黯然深鎖,語帶絕望地道:『清妹……他們…又追來了。』

這句話似乎已是為倆人劃下了句點,倆人的苟延殘喘,一至於此,也算了得了。

華清原本一顆懸搖激盪的心,還尚存著一絲存活的意念,但那意念,就在這句話後,逐漸、逐漸地坦蕩。腳下的步伐,也放得更緩、更緩。

她哭著臉,語焉絕望地道:『升哥,看來我們是要死了…。』

旭升原是攙扶著她,此刻,突然心底一陣說不上來的感受,令他為之一怔。驀然回想起倆人從相識到相愛,一至於現下的死期,竟是如此地短暫,他不覺地甚是黯然,內心甚是苦痛。

血腥味正自強襲,術氣越發靠近,旭升猛一回神,不待華清多說,長吁了一口氣,搖搖晃晃地便將華清給背了起身,拔腿便跑。

只是沒跑多遠,他肋傷一牽,左腿發軟,強撐了兩步後,猛然扑倒在地,而身後的華清則是給狠狠地摔在一旁。

這一跌,力道著實不小,引得旭升肋下傷口迸裂,鮮血將下腹、衣襬染紅一片。

此刻,旭升面無血色地叫道:『清妹!…清…』,他越說越無力,但那一顆心,依然緊緊繫著華清,緊緊繫著他所深愛的可人兒-華清。

幸得摔落在旁的華清只是皮肉輕傷,並無大礙。她挨著身子,一拐一拐地來到旭升身旁,看見他滿身鮮血,心裡一酸,不禁著急地泣道:『升哥…。』

情字,全為心愛的伊人!

看到深愛的伊人,為自己急得淚眼汪汪。狼狽不已的旭升,卻不知打哪來的力氣,居然還能站得起身,扶著華清兩步、三步的逃命。
DeanDeandone 發表於 2009-5-7 11:05
第三十六話 昱蕭七劍

『沙沙…沙沙。』

夜路上,急促的腳步聲中,充滿著一股濃濃的殺意。

天地之間一片肅殺!

那未曾間斷的沙沙腳步聲響,在這寂靜的夜裡,竟似九幽惡魔般地令人膽寒,竟似千軍萬馬般地令人震憾!


暗地裡的那廝嘿嘿一笑,道:『哼,終於給我找到了,受死吧!』

這頭的旭升漸漸聽得妖人的腳步聲響,此刻的臉色已是慘白如紙,他氣息微弱地道:『清妹…往那…』,他手指著路旁草堆。但沒料,那沙沙聲響卻是越來越烈,幾近貼在耳旁發出,倆人回頭看去,正是八名蛇妖急速飛至,三名在前,五名在後。

當下,旭升毫無猶疑地轉過身子,緊緊擁著華清,擋在她的面前,誓死要保護著她。

悄悄地,只覺有幾滴溫涼水珠,滑過他的臉龐,滴落在他的手上。他回頭探看,只見身旁伊人那晶瑩的淚珠,滴滴落下,那一幕,他看得心裡酸楚,難過得再將她緊緊抱住,眼神似在低訴訣別 。

在斷續沉重的呼吸聲下,華清她顫聲哭道:『升哥,我不怕!……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和你在一起的日子裡,我真的很開心。哪怕是要死在一起,我都願意。』


千言萬語,倆人的緣份就慳於這麼一句。

多情人、痴情人、難得的倆廂有情人,共赴雁丘。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生死相許!


夜風淒涼,旭升的心裡卻甚是溫暖,他緊緊的握住華清的手,看了她一眼,強自提了一口氣,頭也不回地,撇開她的手…往前、送死。

就這麼,華清哭倒在地,而旭升已撐著身子,凜然踏步向前,一步又一步地凜然踏步向前。

將這一切看在眼底的那廝,咬牙恨道:『找死!』

那廝手中飛快結印,喝的一聲,立將八妖一字排開,排山倒海而來。

但看旭升摀著肋下,任那鮮血不停地流淌著,就連仰賴的長劍也不在旁。他萬念俱灰,腦海中一片空白,卻不住地一步、又一步地,走向群妖、走向…死亡。

斗然間,蛇妖濃濃的血腥味,勢如猛獸狂嘯,迎面強撲而至!登時,旭升眼前一黑,面目猙獰的三名蛇妖,已經倏忽在前,從他頂上大爪怒揮直下。

忽地,鮮血激射!血花亂飛!空中一片血霧籠罩!

說時遲,那時快,突有三道青黃光芒在黑夜中,一閃而過。

猛聽得『剝!、剝!、剝!』三聲脆響,那三名蛇妖的命門間,卻叫人給穿開了個大洞,立時斃命於旭升眼前,倒在地上,抽搐不已,傾刻間便被打回了原形。

只見那不遠處,竟有一名青年俊少從樹上躍下,身上青黃術氣大作,白衣飄飄,神態瀟灑。

暗地裡的那廝,腦中轟的一聲響,三道血符登時化為灰燼,立將其餘蛇妖驅退數尺。他面色如土,
心下詫異,被攻得毫沒來由、猝不及防。端的見得一名男子,從旁躍出,他才知曉發生何事,當下
便怒罵道:『臭小子,壞我好事!』

那廝一言甫畢,雙手迅速結印,喚起所剩的五名蛇妖,控殺前方來人。話說那五蛇妖,在他結印後,
猶如猛獸出閘,狂撲而至。霎那間,暗紅術氣大盛,林木葉片,皆映成紅,在夜空之下,顯得十分懾人。

那青年男子,迅速地從腰間拿出法寶,往空中一撒,雙手飛快結印催動法訣,只見空中那七個圓點般的法寶,立時在他面前飛立,黃光閃耀。

忽地,他雙手手指,飛快地在眼前交擺揮弄,登時那法寶化做七道青黃光芒,在空中飛來竄去,
急急往五妖身上招呼,沒一會兒,五妖眼前已是道道或青或黃的光芒閃動。

但見其中的五道光芒,分擊撲來的五妖命面要害處,而另有二件法寶從中環繞,伺機攻擊。雖是十爪對七法寶,但法寶已全然牽制住蛇妖的攻勢,不但使其無法前進,更使得五妖手忙腳亂,對空亂抓。轉眼間,蛇妖的那懾人氣勢,已不復存在。

這一景象,著實令旭升、華清倆人大大地鬆了口氣。那法寶雖小,但卻是靈活犀利無比。每穿過一處,蛇妖只能踉蹌閃避,不禁,暗地裡的那廝,心中正自叫苦連連。不知不覺,倆人已經鬥過了十餘招,那廝每況逾下,而五隻蛇妖已各有所傷。

那名青年臉上淡淡一笑,引得那廝心下惱怒,哼的一聲,卻是更將五妖徹離十尺之外,但見那青年並不追擊,只將法寶止於半空之中,以待來敵。

另一頭,那廝大吐了口氣,緩起面頰,摒氣凝神,將腦中的五道血符術氣,大抵貫注於一妖身上,
其餘四妖則是配合那一妖發動攻勢。

剎時間,那名妖身彷若針扎,整個蛇身曲弓炸至,但見牠青紫術氣猛烈翻騰,眼褚之間亦是發青,
身旁襯著四名淡紅術氣的蛇妖,在漆黑一片的夜晚,著實可怖。

大風起兮,雲飄散,月兒當空開立。

山腳下,兩旁樹枝搖蕩,簇起陣陣聲響,颼颼之聲,恰似千百猙獰大爪,聲聲剌入三人耳旁。

那名蛇妖當真是迅捷無倫,飛快地迎上半空中的七件法寶,伴著身旁四名妖身呼嘯揮爪,只在傾刻之間,那名蛇妖飛來換去,勢不可擋,逼得那名青年只好用三件法寶勉強壓制。至此,法寶已是分身乏術,不暇及他,使得其餘四妖步步向前挺入。

此刻,這名青年男子不由得苦笑道:『兄弟,不好意思!你方便的話,就先給我個幾枚銅錢,否則我沒錢等於沒法寶啊!』

旭升其時雖是倒臥在地,但他深深知曉,妖氣已經驟然大變,換看那男子面露難色,料想他所言不假。不假思索,旭升便將僅剩的十來枚銅錢,全數拋予男子。

那男子點了點銅幣,又叫道:『再來兩枚才行。』,他一邊應付著那五妖,一邊和旭升索物。眼見為首的那名蛇妖已將兩件法寶收去,將要顯露敗相之際,突然華清走到旭升身旁,給了他兩枚銅錢,讓旭升拋給了那名男子。

只見那男子,將左手掌上錢幣一字排開。右手五指曲伸,劍訣一握,隨即身前一片黃光大作,斗然間,一把金錢劍,已落於掌中。

他對旭升與華清倆人叫道:『一分錢一分貨,貨真價實、童叟無欺。』說完,他驅劍上前便往那名蛇
妖身上剌,只見那蛇妖,張牙舞爪,卻是不敢與金錢劍正面交鋒。便在三、四招的功夫後,已將那名
蛇妖的氣勢壓了下來,但於其他四名蛇妖,卻是止不住的向前壓進。

那青紫蛇妖動作狂速,雖然那名男子已將其攻勢止住,不過旭升看得明白,那名男子的劍術已專注在
那蛇妖身上,實難再操控其餘四件法寶禦敵,只消再過片刻,自己三人的性命還是不保。

不待多想,旭升手指著後頭,示意華清往後躲避,但華清哪理得他?面白如紙的旭升,索性也不再喚去華清,當下即刻坐地盤腿運氣,只盼男子能拖得多久是多久。

可他沒料,才吸了口氣,他的下肋竟是抽痛不已。但他轉念一想,唯有挨得了痛,那他與華清才能得
以安全,此刻也就咬著牙關,繼續師門傳授的腹部運氣之法。

不知那男子與五蛇妖又鬥了數回,竟爾漸漸地左支右絀,便在此刻,他忽覺身後莫名氣息攀升,
心下大駭,因而驀然回首一望,竟是方才自己所救的男子,在後打坐運氣,頂上一片氤氳。

殊不知,修道之人,唯有內息運轉至極,真氣流轉四肢百骸,不能出透,才會催使頂上熱氣蒸騰。

原來旭升初時雖是咬牙運氣,但行此法片刻之後,有心避得疼痛的左臂、以及下肋之傷。無意中,
竟爾拿到了其中竅門,反而促使真氣於四肢百骸中大動,忽爾內息漸漸回勻,精神一片爽朗,
悄無聲息地,那血流已然止住,猶若毫無受傷之人。

那名男子瞧得旭升的內息一至於斯,料想他亦是修道之人,當下便起了好勝之心,朗聲開口
喊道:『昱蕭七劍,第六式『金蟬脫竅』。』他掌上飛快結印,嗤的一聲,那名蛇妖手上方
才收去的兩件法寶,猛地破掌而出,二道黃色光芒飛立在遍佈的黑血之中,血腥味漫天漫地
撲鼻而來!

但聽得蛇妖的一聲嘶吼後,那男子身上已翻成黃色術氣,他雙手再度結印,將空中七件法寶
喚回,接著喊道:『昱蕭七劍,第一式『火樹銀花』。』忽地,就在電光火石之間,
金錢劍身旁伴著七道青黃光芒猶如火花般地朝著五妖激射而出。黑夜之中,煞是好看,
煞是美麗。

話說旭升體力已漸漸回復,因而不免牽掛眼前戰況。此刻他雖是閉目運氣,但那靈台一片
清明,前方的諸般氣息,已經全然察得,他只待男子稍有不甚,便欲上前助陣。

但覺前方那名男子的術氣突然翻轉,猛地分做數道銳氣襲擊蛇妖。他心下暗叫慚愧,
尋思:『這男子的劍法無奇,但沒料他的道術竟是比我高出了一大截。慚愧、慚愧!』

就在此刻,那名男子又喊道:『第二式,『鐵筆銀鉤』。』正應其聲,那把金錢劍已
勁道十足地砍下了那青紫蛇妖的手臂。忽爾,劍身又倒轉,由下而上砍斷了那妖的一腿。

三招之後,勝負已分。接下來的四妖,那名男子輕鬆自若的操控七件法寶,加上一把金錢
劍來回飛砍。沒一會兒的功夫,也全然收捨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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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朋友,不好意思!
小弟最近在忙著考試,所以沒來更新!
現在就補上了(應該有個三、四千字吧)
敬請大家繼續支持啦!謝謝!!
DeanDeandone 發表於 2009-5-8 15:35
第三十七話 聚賢客棧

卻說暗地裡的那廝與那名男子交戰之時,只怕戰況有變,遂緩步地來到了山坡上的一處暗地,隔空眺望指揮著五妖的行動。

沒料,原先他令蛇妖搶下的兩件法寶,竟被從中掙脫而出。他隨著那二道光芒看去,還未及驚呼之時,又瞧見那名男子的『火樹銀花』急攻五妖,其間分擊之術,道法之奇遠高於自己。

此刻他牙關緊扣,心中忿恨難平,一口怒氣嚥不下去,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刻殺出了個程咬金,救得旭升倆人死裡逃生,而自己卻是無可奈何。

急忙間,他令五妖東躲西閃,沒過數招,他的妖咒已是全數亂了套,就在不經意之時,那名男子的『鐵筆銀鉤』已突襲得手,轟得一聲響,他腦中的青紫血符已漸漸被火光掩沒。

他情知勝負已分,生怕來人知道自己的方位,索性不再操控四妖的行動,令其自生自滅,當下徹印遁去。雖是恨得牙癢癢的,但礙於不敵那人的道法,也只好暗暗記下那名男子的面貌,只待來日報仇。

※※※

那名男子啐的一聲,對著山坡叫道:『哼!算你跑得快。』解決了那五名蛇妖後,他結印收回了空中的數件法寶,得意地放在手上搖晃著。只聽得金屬撞擊聲響,引得華清好奇一看,原來那七件法寶,竟是七枚銅幣。

華清才欲開口道謝,但那人已開口對旭升笑道:『兄弟,我看你也是道門中人,這門生意,我就只收你這些錢就好,咱們交個朋友,你說好麼?』

聽到那名男子的話後,旭升當下緩緩收起運氣之法,心裡尋思:『原來是個入世道友。』他睜開雙眼才欲起身之際,華清在旁連忙攙扶著他,但見他輕拍華清的手示之無礙,爾後立身作揖回道:『謝謝閣下出手相救,在下邱旭升沒齒難忘…』

還沒待旭升說完,那名男子又笑道:『嘿!邱兄弟,我是收人錢財,與人消災,你用不著這麼客氣。』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瞧見華清緊緊攙扶著旭升的身子,模樣極為恩愛,於是他續道:『我叫姜昱蕭,如果將來有緣相遇,又有好買賣的話,不用多說,瞧著尊夫人的面上,絕對是半買半相送!』說完,他呵呵一笑。

旭升與華清倆人死裡逃生後,聽到姜昱蕭稱他倆人為夫婦之時,當下倆人也是相視一笑,那眼神之中,俱是柔情無限。

姜昱蕭道:『不知邱兄為何與人結怨,讓他催動這蛇妖來追殺你倆人啊?』

旭升被他這一問,也是搖了搖頭地道:『我倆人也沒跟任何人結怨,說起來,也當真是莫名其妙。』

姜昱蕭呵呵一笑,又道:『呵,幸虧那傢伙還沒綀到家,要不然那可就大事不妙!我看,多半是尊夫人太過漂亮,讓人眼紅啦!』

旭升心底雖是得意姜昱蕭的稱讚,但他深怕華清尷尬,於是淺淺一笑後,便轉而問道:『不知姜兄,所欲何往?』

『我?』姜昱蕭他高聲反問,接著又笑道:『呵,我自小浪跡天涯,居無定所,這還是別提的好。』

旭升瞧他言語之間,帶有絲絲的落寞神情,其中又含有些許的憤慨,因而不敢多問。此刻的他,只想與華清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當下便與姜昱蕭說道:『倘若姜兄不嫌棄,要不咱們一塊同行?也好有個伴。』

『呵,不了,我還有事。』姜昱蕭客氣地呵呵一笑,顯然是十分世故。他頓了一會兒,又作揖續道:『邱兄,那我先走一步了。他日有緣再相會!祝您夫婦倆人身體安好!在下就此告辭。』

旭升忙著還禮說道:『大恩不言謝,姜兄今日救命之恩,在下感激在心。』

姜昱蕭亦抱拳還禮說道:『甭客氣,應該的。』他沒再多說,匆匆又道:『二位,告辭了。』一言甫畢,姜昱蕭便逕往城南直去。

瞧著姜昱蕭離去的身影,旭升隨即攙著華清尋找宿處,只是他深怕那惡人再來施法加害,因此刻意隨著姜昱蕭往南行走。走沒一會兒,他那下肋鮮血,又是不止的流出,他心想:『奇了,剛剛運氣後就沒事,精神反而更好,怎地現在又止不住的流血,難道…運氣可以止血?』

這一驚疑,使得旭升他一路恍惚,腦中全在思索著這個道理的來由,此刻他心裡又暗道:『不如我再運氣試試,看看行不行的通。』

只是他才方運轉氣息,那下肋卻又疼痛不已,這一情形,使得不明其理的華清,只道他是下肋抽痛,因而心疼地連忙問道:『升哥,你不打緊吧,你…可不能有事…』華清她話還沒說完,又是激動落淚。

旭升深怕華清傷心,也就不再試著運氣。就這樣,倆人挨著身體的痛楚,連夜趕路,時至破曉,不知不覺地來到了一處宿所名曰【聚賢客棧】。
DeanDeandone 發表於 2009-5-11 12:43
第三十八話 投宿

那店裡有名約莫二十來歲的男子,正準備開張做生意,此刻他見旭升倆人意欲投宿,便趕忙著過來招呼,端地瞧見旭升面容,當下喜道:『公子,是你啊,還記得我麼?咱們在關林鎮見過面的。』

旭升望著他瞧了瞧,忽而喜道:『小二哥。』只是這話,實在有氣無力,想想這也難怪,畢竟他受傷卻仍不停地趕路,以致氣力不足、一臉慘白。

那店小二笑道:『公子好眼力啊!』,但他隨即又皺了皺眉說道:『怎麼,你傷成這樣。來來來,先坐下,我拿些藥給你擦擦,包管有用。』

旭升見他一片赤誠,而自己也著實傷得不輕,當下也不敢推卻,遂回道:『有勞您了。』

在旁的華清本欲詢問旭升與店小二的相識經過,但唯恐旭升氣力不多,因而打消了這個念頭,心想來日方長,日後再問便可。

過沒多久,店小二拿了幾瓶藥罐,嘴裡笑道:『公子,你真是福氣啊!我這兒的傷藥簡直比藥房還要多、還要靈啊!』,他說到這裡,三人都是呵呵一笑。此刻,華清的心裡趕忙著替旭升道謝,但覺那人的年歲長於自己二人,因而回道:『謝謝您了,這位大哥!』

話說,華清的嘴甜,又黯世故,這回的『大哥』二字,出口的時機當真的是拿捏的恰到好處,再加上那笑盈盈的可人俏臉,引得那店小二笑道:『甭客氣,小妹子,我也識得妳呢!妳可是在省城裡做飾品買賣的那位?』

華清又是嫣然一笑地道:『大哥,您的眼力才真的好。這兒來往的過客這麼多,就連我們倆這不起眼的小卒子,您都認得。』

那店小二聽到華清這番話後,開了話匣,笑得合不攏嘴地又道:『哈哈,這算什麼,我還知道妳府上姓林呢!』,旭升聽到這話後,自是不免好奇,然而華清臉上一紅,心裡卻是有了一番計較。

原來這間客棧來往的人多,因此消息是特別地靈通,不論是什麼天南地北的奇事,自不脫於來往客人的眾口。想當然耳,風流豪客議論之題,定然難脫於美女。而談到洛陽美女,城中除了華清之外,更能有誰?這也無怪乎那店小二會識得華清的芳容。

此刻,那店小二見得華清臉紅,深怕她難為情,便轉而向旭升續道:『公子,正好昨日我的拜把兄弟來訪,給了我這瓶『黑馥丹』。他說這可是難得的靈丹妙藥,不管是內傷、外傷,傷之輕者,吃了一顆後,定能回復個七八九成,傷之重者,接連三天,一天兩顆,也可無礙,你這就不妨試試!』

旭升慘白著臉,鎖著眉頭回道:『大哥,您的好意我心領了。這丹藥珍貴,您還是留著的好,我敷些外傷藥就好了。』

華清一聽他如此說法,心急如焚,那柳眉已然不自覺地微微蹙起,正欲開口之際,那店小二已先搶白。

他道:『哪兒的話?藥本來就是拿來給人用的。更何況君子急人之急,你都傷成這樣了,還能不急麼?這藥你拿去,用完我再去要來便成,不礙事的。』那店小二說這話時全沒思考,竟似全然不心疼他的藥一般。

華清深怕旭升再次拒絕,她一臉感激地對那小二說道:『可真的是謝謝您了,大哥。』

『呵呵,別大哥長、大哥短的,我叫梁辛。來來來,你先服下這藥丸吧。』他一說完,立即倒了杯茶與旭升服下,又道:『和你們倆這樣聊上一會兒,覺得很是投緣,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華清回道:『梁大哥,他叫邱旭升,是黑斑道人的徒兒。而我叫林華清,城東人士。』,華清她猜想梁辛是知道她的名字的,不過基於禮貌,她還是自個兒再介紹一次。

『什麼,他是老道長的徒兒!!』,梁辛甚是驚訝,語氣極為激動地又道:『妳要早說,我連命都送上給你們倆。』他說完這句話後,一臉溫情反覆地瞧著旭升的臉龐。

華清喜道:『梁大哥言重了…』

梁辛不待華清說完,一口便回道:『不,救念之恩豈有不重?這些年來,我時時刻刻都想著要報恩。當年我一家四口貧病交迫、家道不興,又被惡人冤枉侵佔祖宗基業,以致官司纏身、家破人亡。若非他老人家出手相助,將我們從牢裡救了出來,又教我們修整風水,我們哪能有今天?』梁辛他說著說著,眼眶微微一紅,心中似是想起當年往事。

原來他看似二十出頭的年青人,實則早已年逾而立,想起少時妹妹因此喪命,當下是悲從中來,但礙於男子的身份,因而隱忍淚水,強吸了口氣又道:『咱們晚點再聊,你們是來投宿的吧?先去歇歇,我去找個上房給你們倆住。』

梁辛心想只待晚上歇息之時,再與倆人詳談便可,此時礙於生意之故,也只能先這般做法。

『上房…?』華清面露難色,雖然從梁辛口中隱約得知,他是可以做主的,只是此刻她的心中還是難免不安,支支唔唔地又道:『梁大哥,這…我們沒多的銀兩,謝謝您的好意,還是平房就好。』

梁辛望著華清,微微笑道:『這個你們倆不用擔心,實不相瞞,我就是這兒的掌櫃的。上次在『關林鎮』遇見邱公子,正巧是我的夥計有事外出,我專程到那兒去好添個人手。』

原來梁辛竟是這間客棧的掌櫃,先前旭升還只道他是關林鎮所遇及的小二哥,旭升當下雖是虛弱不堪,仍舊起身作揖回道:『梁大哥,在下先前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梁辛只見他起身,一手便將他給扶了起來,道:『小兄弟,這哪有什麼得不得罪的。你們就儘管住下來,飯菜茶錢,就全免了,只求你幫我跟老道長問個好,說我與老父、老母均是想念他。』

話說,梁辛他心中無時不刻地感念著黑斑道人的恩情,自從得知旭升為黑斑道人徒兒後,心想終於能夠回報以綿力,當下便是一陣莫名激動。

『這…』,旭升心裡雖是感激,但卻又感到為難,尋思:『梁大哥為人極重情義,我還是退房時再將銀兩拿給店小二吧。』心念既定,旭升也不再推辭,只道:『梁大哥,先謝謝您了!』

『好,那就請你們倆隨我來。』

梁辛他說完後便將旭升倆人帶領上樓,來到了一處客房,他道:『小兄弟,你就裡邊請。』接著他指了指隔壁房間,對旭升說道:『小妹子等會兒就住那兒。』

但華清聽了梁辛這話後,立是辭道:『梁大哥,謝謝您了,我們倆人只消一間客房便可。升哥他受了傷,我要留在這兒照顧他。』

梁辛見他倆人模樣親暱,料想他倆人定是情侶無疑,當下也不再過問,便笑道:『那好,這樣小兄弟定可以早日康復。』
DeanDeandone 發表於 2009-5-12 12:13
本帖最後由 DeanDeandone 於 2009-5-16 20:47 編輯

第三十九話 吆喝

說到這裡,旭升與華清均是一臉感激。此刻,旭升作揖謝道:『梁大哥,真的是謝謝您了!您趕緊…(咳咳…)』,旭升他原是想說『您趕緊去忙』。但那一句話都還沒能說完,此刻已是咳聲不止。想是肋傷未癒,又經一夜風寒,著了涼。

華清見他咳個不停,便趕忙幫他拍背順氣,沒一會兒,又對著梁辛說道:『梁大哥,我來照顧他就成了,您還是趕緊忙生意要緊。』,身旁的旭升,聽見華清說的這句話,正是自己想說的話,連忙點頭回應。

『那不打緊…』

沒料,梁辛他話還沒說完,樓下已是一陣吆喝之聲傳將過來。當下梁辛眉頭緊鎖只覺來者不善,神情焦急地向倆人說道:『你們倆就先在這兒休息,不要出來!』沒待倆人答應,他已是一腳跨出房門,將門扉緊掩。

華清與旭升倆人見他著急,心裡亦是忐忑不安,均想:『莫非又有人追了上來?』,一想至此,倆人亦是皺起眉頭。

『小二,小二在哪?』樓下的一人吆喝道。

梁辛早先見了旭升受了傷,心裡便隱隱覺得不妙。畢竟這門生意也做得久了,也算得上半個老江湖,此刻他深怕是旭升的仇家來尋仇,當下便急忙從另旁走了下樓,試圖掩人耳目,他喊道:『這位客倌,來了來了。』

步下樓時,只見那廝身穿青衣,年近三十,一捆粗繩在胸前交錯,纏綁於腰間,而其中束有幾道符令,正四處地打量這間客棧。梁辛一看便知他是道門中人,但覺他眼神冷峻,似是不太容易相處,於是客氣地賠笑道:『道長,招呼不周,還請見諒…』

梁辛才想招呼他坐下之時,突然覺得大事不妙。沒錯,擺在桌上的正是他方才拿出來給旭升治傷的那幾瓶藥罐。世間之事,總是如此,他事前自然萬萬沒料到,那些藥罐竟會擺了自己一道。

當下,梁辛神情自然地側身摭掩藥罐,也不招呼他坐下,便開口問道:『不知道長是想來投宿呢?還是要先來幾口涼茶。』

那廝又是四處地瞧了瞧,冷冷地道:『方才可有一男一女前來投宿?』

梁辛後背一涼,卻是皺著眉頭佯裝不知情地道:『道長,這個我也不大清楚,恐怕得問我的夥計才會知道。』

『哦?』那廝拉高了語調,又道:『那你的夥計人呢?』

『咦!剛剛明明還在的,怎地現在卻不見人影了?』

梁辛這話當然是騙他的,他的夥計根本不住這。而且這會兒的時候尚早,夥計們都還沒來館子就位。

那廝笑了笑,又道:『就這麼巧,我來了他就不見,…那桌上的藥罐,你八成也說不知道了,是吧?』

梁辛情知他已瞧見藥罐,索性假戲做全套,轉身便順著那廝的目光往藥罐看去,叫道:『咦,這…怎麼會在這?』,回身又對那廝笑道:『呵呵,道長,說出來不怕您笑話,我方才剛睡醒,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沒待那廝多說,他又招呼道:『來來來,您請先坐下,我倒杯茶給您喝。』

『恩。』那廝點頭答道。

梁辛見他爽快坐下,心裡鬆了一口氣,安然回身便欲往桌前取壺倒茶。然而就在此刻,那廝轉身即往樓上搶去。

梁辛大驚,叫道:『道長,你去哪?』

『你還想矇我?我肯定他們就在這。』,他一言甫畢,轉身便往方才梁辛下樓的方向走去。

『這…,道長,我真的沒騙您啊!』

『行,你別礙手礙腳,站在那兒便成。否則,可別怪我不客氣。』

梁辛深感不妙,只見那廝大腳一踹,便往一間客房踹去,那門碰的一聲響,裡面的客人應聲驚呼。與此同時,梁辛亦是失聲叫道:『道長,這使不得啊!』,梁辛他一臉為難,但卻也沒辦法制止。

沒過一會兒,兩旁的住戶,紛紛尋聲出門探看,剎時之間,人海矗立,但見那廝狡黠一笑,道:『沒出來看的,不是房裡沒人,就是不敢出來吧?...你說呢,掌櫃的。』

方才說完沒多久,他已闖進了三戶空門。突有一名房客看不順眼,開口打抱不平,道:『你這人也太霸道了吧!』

『哦?』,他語氣又是高揚,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笑道:『那閣下是想領教一下我的功夫囉?』,他說這話時,一手按著腰間符令,威喝意味甚濃。

正巧那名打抱不平的灰衣男子,亦是道門中人,一眼望去便即喊道:『血符?』

原來,那廝纏在腰間的,正是利用飛禽走獸之血所勒制成的血符,其色甚紅,是血液凝成塊狀後鍊制而成的符令。

『算你識相!』,那廝得意地道,頓了一會兒,他又說道:『你是要上前跟我比試比試呢?還是要及早退去,免得傷及性命。』,他這兩句話說來,信心十足,不免令人膽卻。
DeanDeandone 發表於 2009-5-13 19:45
本帖最後由 DeanDeandone 於 2009-5-16 20:46 編輯

第四十話 武當門人

『少說廢話!我還怕你不成?』灰袍男子也不多說,立將身旁的長劍提在手中運轉開來,猛聽得嗤的一聲,他甩手便將長劍出鞘,只見那劍鞘朝著身後的木柱飛嵌而去,煞有氣勢,登時,圍觀的眾人無不讚賞。

然而,早先片刻,於門外碰然聲響之時,旭升倆人已然挨著門縫悄悄探看,心裡均盼著來人與自己無關。

沒料,卻見那廝挨家挨戶地大腳直踹,擾得倆人心裡好生不安。眼見只剩下自己與鄰旁的二間客房無人出應,他倆人當下是急得來回跺腳,心底暗叫不妙。幸虧有那名灰袍中年男子挺身而出,這才驚魂稍定。

卻在這時,旭升心裡暗忖:『倘若那惡漢真的是衝著我們來的,我又怎麼能讓他一個人迎敵呢?』

他轉念又想:『不!就算不是找我們的,我乃修道之人,也應該出手制止才是。』正當他猶豫不決之際,肋上傷口已是不知不覺地牽動。

他呀的一聲,眉頭緊皺,臉色又是痛楚,心想:『可我現在出去,只怕也是送死而已…』旭升他不敢再多想,轉頭便向對華清交待,道:『清妹,妳先瞧著。倘若那人一處於下風,妳需隨即喚我前去相助,知道麼?』他交待完後,立時坐地運氣調息,只怕稍後就有一場腥風血雨。


『找死!』


那廝哼的一聲,雙手即往左右腰間各取一塊令牌,舉起右掌,便往那灰袍男子的面上劈了去。但見那灰袍男子也不驚慌,心想只消將他的血符毀去,自然也不再怕他的術數,於是揮劍即往符令削去。

沒料,劍身才觸擊那塊符令之時,卻是發出兵刃相交之聲,灰袍男子心下暗暗吃驚,尋思:『怎麼會是金屬之聲?』

原來那尋常的血符,只是將血液凝成塊狀後,便勒制成血符藉以催動法咒。但那廝的血符,卻是於鋼鐵之物將要煉成之時,才將血液倒入其中融合而成,這兩廂比較之下,優劣自分。

那廝見他稍稍發窘,心覺機不可失,當下便運力於另一手腕,立將另塊符令朝那灰袍男子砸將過去。這一刻,只在須臾之間,灰袍男子萬萬沒料到,雙方正處交戰之際,對手竟將自個兒手上使用的兵器,當成暗器使用。

他大吃一驚,牙關緊扣,倏忽閃動長劍,勉強將那符令格擋開來。饒是他反應迅捷,躲過了這冷不防的一擊,這時卻也不免露出了大大的破綻,讓人有機可趁。

說時遲,那時快。與此同時,那廝橫出殺招,左右開攻,接連劈出三掌,招招劈的灰袍男子措手不及。傾刻間,灰袍男子不僅下腹中了一掌,左臂傷口亦是鮮血長流,險些見骨,當下他踉蹌地倒退了數尺。

『卑鄙!』灰袍男子眼神忿恨地罵道。

其時,華清聽取旭升囑咐,俯眼於門縫張望,只待那名灰袍男子有事,便要開口道予旭升。但見此刻,灰袍男子已是血流如柱,她強抿紅唇瞧了旭升一眼,卻仍是一言不發。這原因無他,只因她對旭升的關切更甚,不忍他出去送死。當下她柳眉緊鎖,心裡一直禱祝著灰袍男子能夠平安。


『技不如人,就只會逞口舌之快。』那廝也不當一回事,只是冷冷地答道。

只見灰袍男子緩緩站起,那廝不禁暗暗吃驚,心忖:『厲害!中了我這掌,居然還能站得起來。』

原來那廝左掌雖無符令,但方才往灰袍男子腹部一擊之時,已暗自運上全身勁力,力道可比千鈞之重。這時見他還能站得起身,那廝自是不免心驚,只怕他內息不在自己之下。

灰袍男子哼的一聲,抖動長劍,縱身挺劍便往那廝左脅裡刺了過去,其時,那廝尚未將地上的那塊血符撿回,只以一面符令相格抵擋。


『錚、錚、錚…』


剎時間 ,廊中精光四射,兵刃相交之聲不絕於耳。那廝眼前全被劍影籠罩住,此刻他是驚駭無比,連忙左閃右擋,只待騰出手來便欲結印催咒。豈料,灰袍男子又忽而變換劍招,驀地往自己右脅刺來,劍夾勁風,雄渾有力。

那廝見狀驚覺閃避不及,當下便以左手將劍身順勢按將下去,試圖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夠躲得開這一招。沒料,他這一按,果真是成功的化解開這一殺著,心中不由得暗自竊喜。

眼見殺著被化解開來,灰袍男子並不著急,他圓轉劍身,此刻竟是順勢往那廝腿下一掠,劍法當真是剛中帶柔,柔中又帶剛。那廝匆忙間閃避不急,挨了他一刀,但這僅是皮肉之傷。

便在他驚呼之時,卻見灰袍男子又將劍鋒輕挑直上,直刺左脅而來,來劍疾速,已是避無可避。但聽得嗤的一聲,那廝衣布已裂,他撒手欲避,卻被順勢於左臂內彎處,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深近入寸。當下是鮮血直流、腳步踉蹌,險些倒地。

正當是時,灰袍男子已將劍峰抵住他的咽喉,喝道:『不准動!一動我叫你立時斃命,你信不信。』

華清瞧那挺身而出的灰袍男子,劍法實在高超,著實遠在旭升之上,她那原先不安的心,已經稍稍平復,但仍是摒息觀戰,只怕有失。此刻,端地見得他的劍峰抵在那廝的咽喉之上,當下是笑顏逐開,喜上眉梢,芳心甚為激動。

那廝含笑道:『武當劍法,果然名不虛傳!…想不到貴派不習道術,卻有如此能耐,在下佩服、佩服!』

那男子正冠束髮,一身灰袍,正是武當門人。雖然此刻已是鮮血淋漓,卻依然頗有儒風,他正色道:『道門中人,應該修身養性,鋤強扶弱。但你卻是反其道而行,這分明是不將祖宗規矩放在眼裡。』

那廝沒想到這武當門人,竟在他面前說起教來,他立時哼笑道:『哼!我若非起手時沒催唸法咒,饒了你性命,這句話只怕你要去找閻王爺說了。』

這句話當然是假,那廝自是過於托大,原想用拳腳功夫即可輕鬆應對,卻沒料到碰到了釘子,這才如此自圓其說。

那武當門人只道他手下留情,不假思索便道:『好!既然如此,咱們就此罷手,互不追究,不知你意下如何?』

那廝淡淡笑道:『劍在你手上,你怎麼說,我只管怎麼做便是。』
DeanDeandone 發表於 2009-5-16 20:48
第四十一話 千血符

『那好!你的血符,我就替你收下了,還請閣下多多包涵。』那武當門人鮮血長流,受傷不輕,幸好不是傷及慣使劍的右手,否則他早就難逃惡運。這時,他只怕再過片刻就要氣力用盡,索性要求那廝交出血符,以防他催動符咒。

那廝聽得他這句話後,臉色隨即沉了下來,但這時卻也沒多說話,便將右掌上的血符鬆了開來,咚的一聲,掉落在地。而那武當門人,則是將它向後踢得老遠。

梁辛見時機成熟,趕忙過來打圓場,此刻,他臉色和緩地叫道:『沒事了!沒事了!大家好去歇歇。謝謝各位,謝謝各位。小弟稍候招呼各位一些酒菜,還請諸位見諒。』他說完,又是一直道謝。那武當門人也因此將手中長劍徹去。

卻說,華清一見到那灰衣男子竟將手中長劍徹去,她的一顆心,又是止不住的顫動。只覺那廝絕非善類,稍後定要重起歹念,一想至此,她是急得跳腳,但又不好出面制止。

但看那廝清整衣服,捲起袖口,沒一會兒便將傷處簡單包紮完畢。隨後,他抬頭朝向那武當門人望去,見他毫不鬆懈地持劍戒備,那廝當下是淡淡一笑,便即轉身朝著梁辛步去。

忽地,他搶身來到梁辛面前,掐住梁辛的喉頭,縱聲笑道:『掌櫃的,麻煩您了,我想叫這位仁兄替我把符令給遞過來。』他說完又是哈哈大笑,卻於手中暗扣了三枚毒針,只待機會一來,便欲痛下殺手。

這時在廊中的眾人,均是看傻了眼。他們萬萬沒料到,那廝竟會如此下流,毫無道義。房裡的華清更是氣得直搖頭,不敢再多看,只道一切均是天命。

『九流術士!無恥之徒!天子就是叫你們這群人給矇了。』那武當門人恨恨地道,卻也無可奈何。

只聽那廝再三催促,他心裡暗道:『血符若當真給了他,我命也不久了…』一想至此,他已是悔不當初。

饒是在此困境,那武當門人依然不忍捨棄梁辛,轉身便去地上欲拾血符予他,心想:『罷了!走得了一步,是一步吧。』

就在轉眼間的功夫,那廝立將梁辛向旁一推,脫手便將三枚毒針朝向那武當門人刺去。手裡順勢結印,剎那間,青紫術氣猛烈翻騰,血符那濃濃的血腥味,猶如脫鎖的毒蛇猛獸,襲捲開來。

『小心!』華清失聲叫道。

三枚毒針破空而出,而兩旁血符符令,竟也夾帶勁風,疾速朝那武當門人命面呼嘯而去。沒想到,那廝喚他去撿符令,竟也是個騙局,好叫他促不及防。

那武當門人猛聽得旁人大叫,他心頭一涼,隨即轉頭向後望去。卻見有三枚銀針飛速而來,他立是回身顫動長劍,應聲將二枚毒針拍落,劍法之速,當真了得。

卻於他將擊落第三銀針之時,那兩面符令已經扑至。他乍聽風聲後,面如鐵青,情知若是不將這二面符令擊去,那便是立時斃命。

當下,他敢不多想,抽劍側身便朝符令分擊而去。『鏗、鏗』的兩聲兵刃相交聲響後,便是一聲疾呼慘叫。他急忙縮手,望掌中探看,只見那枚銀針,已是深深紮入他的左掌之中。此刻,他掌心是炙如火烤,泛起黑紫之色,顯然是被下有劇毒。

他原先擬用手掌將毒針給拍去,不料兩旁符令來勢太兇,令他全身一震失去準頭,使得毒針深深嵌入掌中。

那廝已見得手,訕訕笑道:『怎麼,過癮吧?』他哈哈大笑,拍手又要運起血符。卻於這時,猛聽得前方房裡傳來一陣呼聲。

『住手!』

房裡衝出一人,正是旭升。他道:『你要殺的是我,與旁人無關!』

原來那廝方才催動血符不久,旭升隨即察覺到那股血符術氣。還只在猶豫之時,那股濃濃的血腥味又是扑將過來,這叫他如何能按奈的住?當下便是怒火中燒,衝出房外,大聲喝道。

便在此刻,華清見到旭升意欲一人獨亡,她紅著雙眼,亦是不顧生死地從房裡奔到旭升的身旁,攔住他的手,哽咽地叫道:『升哥…』想起這番又要遭遇生離死別之苦,她揪著旭升的衣袖,淚已扑簌簌直流下來,沒能再說其他的話。

那廝呵呵一笑,揚起了聲調,道:『哦?…你小子終於肯出來了啊。好,甚好!我還怕錯殺了無辜呢。』

那廝見得他身旁有一名年輕女子,心下確信是他倆人再無疑慮。此刻便朝著華清望去,沒料,他定睛一看後,剎時是驚為天人。當下,他心裡已是不禁暗讚她是天仙下凡。要不,怎麼竟連這般傷心的風情,也都如此的動人心魄?

他從華清身上收回目光,隨後對著旭升喝道:『呵,這下你想不死,只怕也難了!』

他一說完,青紫術氣猶如毒蛇環繞周身 ,雙掌飛速遞結成印,血符瞬即在空中交擺,猶若數以千道的符令一字排開(註),風馳雷掣地朝著旭升劈去。


這一刻,漫天漫地的血腥味,不容一絲一毫的情誼存在。

卻有一個女子,哭紅著眼,搶在旭升面前扑來。

卻有一個女子,情深意重,不顧一切,咬牙地搶著旭升面前扑來!


旭升大驚,大手向前急欲將她搶下。沒料,那廝卻也同樣吃驚不小,此刻亦是急欲收勢,將符令往旁徹去。

但……為時已晚,那勢若千道的符令,已至華清的命門、咽喉要處,縱使操避,亦是枉然。


(註: 道法-【千血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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