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戰醫歸來 作者: 隔壁小王(已完成)

正文 第二卷第十一章 舊友重逢

    在那一瞬間，驚人的洞察力主宰了一切。以至於現場大部分刑警看過指紋對比過後，帶著複雜的心態不得不承認，他們為之頭疼了好幾天的證據問題就此解決。所憑借的，卻是眼前這個年輕男人如信手拈來的靈光一現。

　　看似複雜的事情，在這個男人手裡再次變的輕鬆起來，又被他如此輕描淡寫的隨手解決，以至於所有人都有點難以接受的感覺。懊惱到拍大腿的也大有人在，唏噓一句這麼簡單的邏輯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呢。

　　還是周警官得意的站了起來，無所謂招呼一聲︰「都散了吧，這幾天也把你們都忙壞了，現在案子也結了，都好好回家休息一天。」

　　大部分人是露出疲憊的表情，然後帶著各種複雜的表情散會，大部分人經過高明身邊的時候，臉上多少也就帶上了些許尊敬的表情。當然尊敬這東西也是靠實力換回來的，即便是一向互相看不順眼的湘姐，這時候也終忍不住拿出佩服的眼神，還第一次衝著高明善意的笑笑。

　　高明這人也是吃軟不吃硬的性格，人家先衝他笑了他也就無所謂了，同樣很豁達的欣然打個招呼，然後告辭。周警官千恩萬謝的把人送到門口，還想說話的時候卻又忍不住的興奮，最終還是沒有把話說死。

　　原本以為事情會就此完結，沒料到當天下午，突然接到一張聘任通知︰特聘請高明同志，為市局刑事鑒定科特別顧問。然後是聘任日期還有職位待遇，各種養老保險政策待遇還有長長的合同書。

　　一紙聘任合同再次讓整間診所裡嘩然起來，大部分人在錯愕過後很誇張的驚叫︰「這等於是當上了公務員吧，天，這麼好的待遇就等於是一步登天了，多少警校畢業的想當還當不上呢。」

　　高明卻是一笑置之，當然不會真的考慮去當警察，對他來說這簡直是不務正業，好說不好聽的一件事情。

　　兩天後，週末。

　　仍舊是大堆的人來掛點滴，在這裡掛點滴只收兩塊錢的費用，大部分人還是為了省去大醫院裡的注射費才到這裡來的，本身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大上午正忙到不可開交的時候，一個女孩子纖弱的身影出現在診所門口。

　　到高明無意之間抬頭看見她的時候，同時也覺得相當意外，來找他的赫然是當年那個曾經跟他生死與共的護士陳楠，四目交接的時候當年的陳護士，同時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然後很誇張的喜極而泣。

　　當初她作為分隊裡唯一的特護人員，也是唯一一名臨時借調來的女性隊員，按照馬隊長的說法是早就轉業了。陳護士也不知道是激動還是高興，重新見到高明的瞬間已經哭到泣不成聲。

　　高明心裡也是一陣酸楚的滋味，把她招呼到裡面辦公室裡坐下。風鈴雖然詫異卻心腸很軟，時不時的在旁邊勸了幾句還找來紙巾遞給她。陳護士本身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哭過之後很快露出甜笑，又哭又笑的情緒明顯相當激動。

　　這倒也正常，人一輩子能經過幾次生離死別，真要是一點感情沒有那倒是不正常了。一陣寒暄過後三個人坐到一起，互相問幾句近況如何，在哪裡工作。陳護士明顯混的不太如意，這一點從她身上寒酸的打扮很輕易就能判斷出來。

　　這女孩也是年紀輕輕的，擦乾眼淚很快露出赧然笑意︰「嫂子你別誤會，我們從前純粹是上下級的關係。」

　　風大美女這時候再次表現出豁達的一面，很痛快的一笑了之，反而還挺關心的問她臉色很差，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了。

　　陳護士猶豫過後還是說實話了︰「這幾年睡覺總是很不塌實，尤其最近情況更糟。」

　　高明在那一瞬間下定決心，陳護士的退役跟他也有直接的關係，他但凡還是個男人總不能不管不問。

　　風鈴仍舊很豁達的多嘴問了一句︰「你現在哪裡上班，要不請假休息幾天吧。」

　　陳護士又一陣猶豫倒是也沒有隱瞞︰「一星期前剛換了工作，現在……市醫院裡面做護工……工資雖然不高勉強還能吃的上飯吧。」

　　高明也終於明白過來，她這副臉色蒼白的樣子多半跟工作不順心有關，尤其這年頭醫院也不正經簽工作合同了，以她農村出身沒什麼背景的身份來說，能找到個臨時護工的工作就已經挺不容易了。

　　這臨時工作往往比正經的護士還要辛苦，領的報酬卻通常是低到可憐，這也是沒什麼辦法的事情。

　　又聊了幾句，人家陳護士也就很客氣的告辭了︰「高醫生，還有嫂子你們忙吧，我還有事得回去了……我也是最近才從馬隊那裡打聽到你的消息，所以也就抽空來看看。」

　　高明在那一瞬間跟著站了起來，打算把她送回醫院，也順便看看她的工作環境。風鈴在這種事情上很輕易的讓步，只是囑咐他早去早回。

　　幾分鐘後，出租車上。

　　舊友重逢難免多聊幾句，高明也是沉吟過後，很誠懇的問她一句︰「一年前你是怎麼回來的？」

　　陳護士被他問的一呆，然後露出輕鬆的表情︰「我比你幸運多了，一路跑了幾十公里一直跑過界碑，然後就跟馬隊他們聯繫上了。」

　　高明這才欣然點頭，當時怕她出意外，還特地把手頭唯一的通訊器材留給了她，現在看起來他當時的做法也極具明鑒，不管怎麼樣人總算是安全的。

　　半小時後，市立醫院。

　　小陳護士突然反應過來，抿嘴一笑︰「你還有幾件東西在我那放著呢，你要現在跟我去拿嗎？」

　　高明已經模糊的記憶瞬間清晰起來，也跟她相視一笑忍不住露出有趣的笑意，當時那種情況他自問九死一生，所以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除了一把狙擊步槍，把包括手錶，錢包之類的東西全讓她帶走，這會想起來確實是挺誇張的。

　　兩個人這會相視一笑，都同時有一種死裡逃生的深深感觸。

第二卷第十二章 值得誇耀

         五分鐘後，醫院走廊。

　　不知道從哪個診室裡，突然鑽出來一個黃臉婆模樣的護士，看見陳楠的時候眼睛完全是放光的樣子，像發現金子一樣衝了過來。

　　說話的口氣尤其惹厭︰「上班時間私自外出，按規定罰沒當周工資，我也是按規矩辦事，沒什麼好說的了吧？」

　　陳護士一陣無奈的表情試圖解釋︰「護士長，我請過假的。」

　　奈何護士長擺明了要針對她，口氣也瞬間嚴厲起來︰「你請了一個小時的假，你是下午一點出去的，現在都幾點了……你收拾東西走吧，我們這裡容不下你。」

　　這回高明是真的有點火氣了，罰點工資什麼的還可以接受，這就把人辭了算怎麼回事。臉色一沉也就不怎麼客氣了，拿出男人的硬氣擋在陳楠身前。他這副樣子還真是把護士長嚇了一跳，黃臉婆被他嚇到不自覺的一個哆嗦，不由自主後退幾步。

　　口氣也沒有剛才那麼橫了︰「你想幹什麼，我可叫人了啊！」

　　高明一陣火大的感覺，劈手抓上她衣服領子，還沒怎麼樣呢對方已經殺豬一樣哭鬧了起來，窩囊樣子讓高明瞬間失去了打女人的興趣。

　　旁邊陳楠也軟語相勸︰「算了，咱們走吧。」

　　半小時後，醫院門外。

　　在醫院許多工作人員奇怪目光的注視下，高明多少要心叫慚愧，一出面就把人家工作給弄丟了，這事辦的確實鹵莽。

　　反倒是陳楠還無所謂的笑笑，然後反過來安慰他︰「算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明天我再找別的工作。」

　　高明沉吟過後很快拿出決定，他這人一向眼楮裡容不下沙子，更不可能放著自己以前的助手不管。沉吟過後舉動略帶粗魯，隨手叫過輛出租車把她拽了上車，然後一路往軍區總醫院的方向開過去。

　　陳楠也是一向習慣了服從他，雖然委屈了點卻還是乖乖聽話的陪他坐著，一如既往的保持安靜。

　　晚上六點，軍區總醫院。

　　昂然站在院長辦公室裡，以至於正在吃飯的老院長，抬頭看看一臉無奈的陳楠，再看看臉色不善的高明，他也不是傻子，很輕易就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高明面對老院長的時候，盡量讓自己口氣顯得平和一點︰「給她恢復待遇。」

　　院長本能的沉吟起來，然後露出為難的表情︰「臨時工作是沒什麼問題，我自己就說了算。恢復正式待遇不太可能……她不是已經離職了嗎？」

　　高明卻是不依不饒，面無表情追問一句︰「誰說了算。」

　　院長也算很瞭解他了，口氣也就含糊起來︰「往大了說，這事誰說了也不算，她的離職意見……咳，還得是人事部門簽的字。」

　　高明卻是已經有點不耐煩的抓起電話，稍一沉吟後撥打起來，以至於老院長看看他動用的電話號碼，甚至有點不太敢面對的轉過頭去。

　　電話接起來的時候口氣前所未有的嚴厲︰「終身編號……對，終身有效，我現在需要一份某醫院的聘用合同，正式的。」

　　晚上七點，醫院人事部。

　　院長和匆忙被找回來的人事部門負責人，互相很無奈的使了個眼色，然後帶著複雜的表情在聘用合同上簽好了字。整個過程雖然形同兒戲，卻沒有人敢懷疑這份合同的權威性，也就等於陳楠再次擁有一份正式工作。

　　老院長倒是還好，人事部主任卻是對他這種霸道的作風，多少有點不太滿意，當然也沒人會蠢到來招惹他。高明其實也挺無所謂，事情辦成了比什麼都好，他倒是挺不在乎別人是什麼看法。

　　最後還是院長站出來打個圓場︰「好了，回來也好，小楠啊，既然回來了就安心工作，我馬上讓他們給你安排住處。」

　　高明心裡也有怨氣，隨口打個招呼轉身揚長而去，而陳楠一直把他送到門口，才千恩萬謝的多說了幾句。在那種情況下高明也完全是真實的感情，把她輕摟到懷裡虛拍了幾下，還別說是動用一個電話號碼，即便是付出再多的代價，他的性格恐怕也絕不會含糊。

　　至於因此帶來的麻煩，從來不在他考慮之中。

　　第二天上午，某駐地。

　　被衛兵領進門的時候，高明甚至已經做好了上軍事法庭的準備，他昨天擅自動用的權力，早已經超過了他現在一個小顧問的能力範圍。

　　即便是坐在正對面的秦隊長，也忍不住埋怨他幾句︰「搞什麼鬼，為了一個陳楠就弄出這麼大動靜，你發瘋啊？」

　　高明無所謂的相當灑脫，卻又多少有點意外，看這架勢，並沒有打算送他上軍事法庭的安排。

　　秦隊長又彆扭了一會，才唏噓感歎的嘀咕一句︰「最離譜的是還有人陪著你發瘋，有人讓我告訴你一聲……以後這種事情不要胡來，你可以直接去找他嘛。」

　　高明也並沒有很特別的感覺，有人罩著無疑是一件很讓人得意的事情，卻並非他所情願，他要的，只不過是自己應該得的。

　　上午十點，軍區療養院，別墅區。

　　再回到這間別墅裡的感覺，很古怪，以至於風鈴一副忐忑不安的口氣︰「就是過個生日，用不著弄的這麼隆重吧。」

　　高明灑然一笑擁她入懷，他從來不是個好面子的人，卻在此刻赫然拿出了自己的面子，要給他心愛的女友過一個生日。第一次來的羅小宜明顯是被嚇到了，跟身後的幾個女性朋友互相看了幾眼，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直到高明一身輕鬆的打開酒櫃，煮上咖啡，而風鈴一臉幸福的隨口招呼她們隨便坐吧，才讓她的朋友們，終於意識到這個一向作風低調又不怎麼起眼的冷酷男人，赫然還有這麼值得誇耀的財產。

　　而且很可能，但凡不是白癡總看的出來，這個男人值得誇耀的東西，遠遠不只這麼一處屬於他的房產，還有外面停著的那輛蘭搏基尼。

第二卷第十三章 那份榮耀

    第一次來的人包括羅小宜，湘姐在內，之前都絕對想像不到這裡的奢華程度。酒櫃裡的酒始終是滿的，雖然主人明顯沒有喝酒的嗜好。即便是喝到嘴裡的咖啡，也明顯是很考究的進口產品。

    入口良好的口感，甚至讓風鈴的一個朋友很驚奇的大聲嚷嚷起來︰「這是巴西產的原味咖啡啊，我喝過。」

    在場足有十幾個女孩子集體報以尷尬的註釋，責怪她這一句話喊出來，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沒見過大世面的土包子。喊話的那位也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卻又忍不住多給自己倒了一杯。

    風大美女這會也終於接受了女主人的身份，很大方的招呼客人︰「喜歡就多喝一點，還有很多呢。」

    包括羅小宜在內的所有人，不由自主再次露出尷尬的笑意，她們尷尬也完全是有原因的。這些人裡面即便是頭腦再單純的，也曾經不只一次的責怪風鈴是瞎了眼了，一向眼角那麼高的一個大美女，又怎麼會挑了這麼不爭氣的一個男朋友啊。

    這話當然不會當面說給人聽，背後的議論紛紛卻是多多少少，總會傳的大街小巷裡盡人皆知。搞到這刻除了羅小宜之外的所有人，幾乎都相當尷尬的，又不自覺的好奇的打量著周圍新鮮的一切。

    事實上羅小宜的眼神可以用落寞來形容，她原本有機會成為這裡的女主人，卻是因為各種原因被錯過了。當然房子裡最有面子還是風大美女，幸福，榮耀，面子，甚至她那一點小小的虛榮心。都在這刻得到了充分的滿足。

    女人們的尷尬一直持續到有兩個軍裝衛兵，很小心的抬著一箱子反季節上市的水果進來，放到桌子上以後啪地敬禮，然後很懂規矩的退出房間。十幾個女孩子才在尷尬過後，紛亂的心情再次被另一波震撼所取代。至於還有多少人能吃的出水果味道，那就只有她們自己知道了。

    也有心眼好的趁機誇獎幾句︰「風鈴你還真是一鳴驚人，看這待遇這房子。你男朋友……該不會是軍區首長吧，那你現在豈不是誥命夫人？」

    這明顯的玩笑話讓現場大部分人都善意的笑出聲來，在經過了最初地震撼和彆扭過後，眼熱還有祝福的情緒逐漸蔓延開來。而風鈴始終表現的像個稱職的女主人，恰到好處的招呼著家裡的客人。

    幾分鐘後有有人來，一身戎裝的秦隊長馬隊長敲門進來，面對房間裡十幾個女孩子所帶來的脂粉氣息，這兩位也是一陣錯愕之後很快露出有趣的表情。又很自然的跟這裡地女主人打了個招呼，然後祝她生日快樂。

    在場大部分人還是第一次看見貨真價實地將軍，尤其還是這麼年輕的將軍。這時候就看出各人心性如何。有人瞬間變的含蓄起來。有人已經衝著秦大隊長大拋媚眼，總之是把自己最有性格最美麗的一面拿出來見人。

    搞到最後在高明有趣眼神的注視下，秦大隊長居然也有挺不住的一天，面對一群女孩子過分熱情的招呼和追問，很不爭氣的落荒而逃，借口有事忙工作去了。這倒也正常，這些女孩子雖然年輕，可畢竟也是到了該嫁人的年紀。看看這間房子地豪華程度，如果碰巧能嫁給一個將軍。那自然是一張很不錯地長期飯票。

    竊笑聲中終有人。忍不住驚奇的感慨一句︰「這種待遇這種派頭，我這輩子恐怕是撈不上了。」

    還有人大發花癡的捧著臉，自怨自艾︰「唉，真浪漫啊，高先生……您是什麼軍餃呀才有這種待遇？」

    一句話剛問出來，已經有人在埋怨她了︰「你什麼眼神啊，沒看見牆上的照片嗎，擺明了是上校軍餃。」

    這時候才有人注意到牆上唯一的一張照片。電腦處理過的藝術照片。把高明拍的相當俊朗尤其突出了清冷的眼神，更讓一群女孩子看到眼呆。又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這男人地問題在於他穿錯了衣服。如果他肯換上軍裝，或者一陣緊身上衣之類地裝束，那絕對會是個貨真價實的型男。

    如果他肯交給造型師做個造型設計，那後果更是不得了地，問題在於眼光不是人人都有，人家落魄的時候她們可不是這麼想的。鬧到最後得出一致的結論︰風鈴這輩子值了，先前是她們眼睛瞎了。

    又開一陣玩笑過後，氣氛終於變的融洽起來，以至於樓上樓下足夠寬敞的空間裡，再次滿佈年輕女孩子脂粉的氣息。

    以至於到了中午吃飯時間，這些女人再次接受到真實的震撼教育。高明特地把午飯安排在療養院餐廳，除了建築只有四層稍顯矮了一點，這裡提供的配餐絕對夠檔次，足以讓所有人咋舌。

    在一間很寬敞的獨立房間裡坐好之後，很快有一個漂亮的服務員拿來單據，然後柔聲請高明在單子上簽了個字。在這地方吃飯當然不需要買單，校級以上軍官都有簽單的權力，費用自然會從工資裡扣。

    簽單這種做法在這些女孩子們看來，無疑是更有派頭的一件事情，以至於好幾個人再次忍不住互相使個眼色，然後一起不自覺的咋舌。幾分鐘後，就有各種新鮮的海鮮，對蝦，螃蟹，大盤的炒菜源源不斷的送了上來。

    甚至連一貫非常挑剔的晶晶同學，在接受了一整個上午的震撼教育過後，也忍不住拿起一瓶桌上的啤酒研究了起來。

    女博士研究了好半天，才懷疑的問︰「這哪裡產的啤酒，我怎麼從來沒見過啊？」

    旁邊羅小宜倒是懂得挺多，看了幾眼然後抿嘴一笑︰「青島啤酒，是特供的，市面上買不到。」

    一句話說出來再次讓現場一片嘩然，她們已經讓自己盡量表現的，不要像是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卻還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輕聲驚呼。而風鈴這會已經是幸福到俏臉通紅，很女人味的拍拍小手，拿出女主人的派頭招呼大家隨便吃吧。

    一頓海鮮大餐吃到所有人心滿意足，甚至還有幾個菜沒人敢碰，原因是因為這幾個菜沒人吃過。

    到晶晶同學硬著頭皮夾起一塊嫩肉，硬著頭皮問︰「這又是什麼……刺蝟肉嗎？」

    竊笑聲中，高明也同樣心裡好笑，輕鬆的回答︰「人工養殖的海膽肉，大補的。」

    晶晶同學這才稍顯尷尬的把那塊海膽肉又放了回去，始終是不敢去嘗這麼誇張的東西，海膽肉這玩意畢竟誰也沒有吃過，鬼才知道是不是大補。唯一知道的是以這東西的稀少程度來說，肯定也不會便宜。

    一頓飯吃完經過樓下軍人餐廳的時候，正好趕上三分隊一部分人正在吃飯，大部分人是湊在一起安靜的吃飯。大部分都是些尉官級別的特種軍人，胳膊上無一例外都佩帶著醒目的獵鷹標誌，懂行的知道這是戰術值班時候的標準打扮。

    一旦有緊急任務，這些職業軍人可以保證在幾分鐘的時間裡整裝完畢，然後出發。

    當然這些外行的女孩子們未必有這份見識，她們只看到一群十幾個職業軍人，在看見風鈴的時候很自覺的都站了起來，然後親熱的稱呼風大美女一聲「嫂子」，只不過是礙於戰術值班時間沒辦法多說什麼。

    那份榮耀，卻已經讓大多數人很羨慕了。

    下午三點，別墅區。

    風鈴是安排了她的同性好友們，打了兩桌撲克還打開了室內音響，把家裡擺弄的更像是宴會的氣氛。剛過晚上五點就有人陸續到場，大部分是軍官居多也有穿便裝的，而高明領著女友把客人招呼進來，風大美女也因此收到了有生以來，最多的一次生日禮物。

    以至於小型宴會到了後來，完全變成了聯誼性質的小型相親會，高明和女友相視一笑倒是樂見其成。當然也有人對風格冷艷的羅小宜大獻慇勤，而羅醫官也耐著性子，陪人家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卻任誰都看的出來，她這刻明顯是有一點心不在焉的感覺。

    更有趣的場面很快發生，房間裡一片融洽輕鬆的氣氛，卻突然從門外傳來整齊劃一的男人吼聲︰「嫂子，祝你生日快樂。」

    風鈴愕然打開房門，然後看到一群男人排著整齊的隊伍，而且正在以唱軍歌的方式唱起生日快樂歌，最離譜的是秦大隊長甚至還很湊趣的背對著她，正在拿出指揮家的架勢統籌指揮。高明一陣又好氣又好笑的時候，一曲氣勢磅礡的生日快樂歌已經唱完。

第二卷 第十五章 恰逢其事
    古怪的氣氛當中，還是風鈴心腸比較好，往羅小宜那邊看了一眼。

    才抿嘴一笑站出來解圍：「我看還是算了吧，呀，這會該吃午飯了吧。」

    高明心裡好笑又忍不住心叫糟糕，以他對女人的瞭解程度來說，這位喜歡戴黑框眼鏡的女博士，恐怕是絕不肯就此罷休。果然這話一說出來，晶晶同學已經脫掉外套爬上擂台，然後招手示意可以打了。

    高明很自然的一陣為難，戰場格鬥畢竟講究一擊致命，出手基本上就是殺招，還真是害怕把她給弄傷了。又是一陣古怪的沉默過後，終於有人看不下去了站出來幫忙。

    秦大隊長算是很有魄力的一個，呵呵一笑顯得很大度：「既然美女你這麼有心情，那不如我來陪你玩幾手吧。」

    高明當然是千肯萬肯，在那一瞬間卻突然感受到空氣裡，那一絲很微妙的曖昧味道，風鈴這會反應倒慢了半拍，惟獨羅小宜在那一瞬間同樣反應了過來，不自覺的跟他交換一個古怪的眼神。

    台上這兩位站到一起，赫然有一種很般配的味道，以至於一向大大咧咧的晶晶同學，在那一瞬間赫然有一絲侷促的感覺。以至於高明和羅小宜忍不住再次交換個有趣的表情，感情這種事情上一向是蘿蔔青菜各有所好，這兩位沒準還真是有戲。

    台上那位一出手還真是嚇了所有人一跳，一記飛踹又快又準，秦大隊長倉促之下猛的中招，卻終究是礙於女孩子畢竟力道不足，秦隊長在楞了半秒鐘後才想起來假裝踉蹌後退，拙劣的演技讓所有人都有點忍俊不禁。

    搞到最後是真假還是假打，反倒沒有人去關心了。

    下午，某偏僻郊外，公路邊。

    現場已經聚集了幾輛警車，一輛救護車。有穿白大褂的醫生正在著手搶救重傷患者，負責出診的男醫生明顯是心裡發虛，已經被大太陽曬到汗流浹背，卻還是很盡職的試圖用紗布去按壓止血。

    傷者身上幾道明顯的貫通傷，不像是車禍造成的傷口反而更像是人為，也為這裡增加了一點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氛。就連幾個警察也在看了幾眼過後。忍不住轉過身去小聲討論了幾句。遠處有幾個人正在拿著手機試圖拍照。很快被人拉下臉來不留情面的趕走，直到幾分鐘後一輛墨綠色偽裝地軍用救護車趕到現場，才讓這裡更增加了一點神秘色彩。

    高明下車的時候臉色一貫的清冷，眼睛不自覺的瞇起來往傷者看了幾眼。隨即立下決定隨手打開車門，示意部下把重傷者抬上車。兩個掛紅十字袖標的衛生兵應命而動。雖然挺客氣的卻還是挺霸道。把正在急救地那個男醫生趕到旁邊。

    急診醫生明顯被激怒了，很不滿地大聲抗議：「你們算幹什麼的，讓開，不要耽誤我搶救病人。」

    高明下意識抬頭看了他一眼，卻稍微有一點錯愕，這人跟他也曾經有過一面之緣，正好是幾個月前在一家醫院，那位姓張的急診部主任。在那一刻良好的記憶力發揮了作用。記得這個人叫張自強。

    他這會也很難有時間解釋，表情雖然清冷卻還是很善意地打了個招呼。張醫生看見他的時候也是一陣錯愕，隨即才明顯把他認了出來，一陣啞然也就失去了抗議地底氣。高明倒是還好，眼看著部下把人抬進車裡，稍一猶豫還是打個手勢，意思我現在需要忍受，張醫生也一起來吧。

    張自強臉色這才好看了點，跟在後面鑽進了墨綠色偽裝地軍用救護車，鑽進車裡的剎那張醫生瞬間臉色有點變了，變的有點驚疑不定。車裡的空間很誇張的寬大，而且赫然是一座設備齊全的小型外科手術室。大功率的柴油發電機正在騰騰的轉動，為這輛外表不怎麼起眼地軍車提供著必要地動力。

    而高明這時候，已經招手示意他過去洗手消毒，直到戴上無菌手套穿上淡藍色無菌手術服的剎那，張醫生甚至還有一點迷糊。事實上高明出現在這裡也完全是個巧合，正好趕上他人在駐地又接到專線報告，作為這台車為數不多地合格使用者，他率隊出馬也是責無旁貸的事情。況且軍用車輛並不一定局限於軍用，儘管平時他們很少管這種事情。他能及時趕到這裡的原因也很簡單，這裡離三分隊駐地足夠近，近到開車只需要五分鐘的路程。

    在傷者被推上車載手術台，而無影燈同時打開的剎那，張醫生說話甚至有點猶豫：「你這是……從哪來的啊？」

    高明已經不耐煩的擺擺手，同時示意他站到旁邊幫手，張醫生明顯是一肚子的問號，卻又不得不選擇了服從，很識趣的站到副手的位置上，又在主刀醫生的示意下從藥架上找出麻醉針鎮靜劑，純粹是按照著一名急診醫生的本能，很茫然的給傷者做了麻醉鎮靜處理，然後又去連接各種車載監護儀器。

    而高明這時候已經在做清創處理，手術刀劃開傷口的剎那有一點訝然，隨即臉色變的更加清冷。傷口一共有兩處，尤其病人下腔明顯整個被銳器刺穿，在他看來這明顯是帶出血槽的軍刀所為，而且還是刀後把帶有配重的那種軍刀，這種刀很損的地方在於，很快可以讓人大量出血死亡。

    而旁邊張醫生已經忍不住頭冒冷汗，小聲嘀咕一句：「現在手術意義不大，病人現在需要大量輸血。」

    高明輕一點頭的時候，旁邊已經有部下會意下車，拿出對講器械呼叫支援，如果說這個人運氣很背的話，那麼他的運氣又足夠好，因為他受傷的地方，恰好是在靠近駐地的附近。以至於幾分鐘後，就有另一輛軍車很誇張的拖著個流動血站趕了過來。經過簡單的血型測驗過後，也就掛上了新鮮的救命血。

    張醫生幾乎是茫然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終於忍不住再次冒冷汗了，在助手的位置上僵了好半天，才想到去連接心電監護儀器。唯一麻煩的是，這哥們似乎是搞不太清楚，這輛車上的電源插座在哪。而高明百忙之中還不忘伸腳，把腳下的活動插座踢給他，張醫生這才尷尬的出了口氣，然後苦笑連連去做心電監護處理。

    直到代表心跳光點亮起來的時候，張醫生才算長出了一口大氣，身為一名急診醫生他很清楚，如果再晚上個幾分鐘輸不上血的話，病人的命運會是如何。尤其讓他黯然的是，這種完全貫通傷處理起來，讓人很有一種頭大的感覺。

    這種軍刀的出血槽設計的實在是太陰損了，足以讓全天下的急診醫生或者外科醫生們，都忍不住破口大罵一句，設計這種刀的人都應該下十八層地獄。手術順利進行中，幾分鐘後。

    張醫生一抬頭的時間，赫然看見一台足以讓他更加驚奇的儀器，一台便攜式的車載醫用X光機，以他身為一個專業醫生的角度來說，這台儀器上新鮮配備的灰度圖像採集器，數字視頻壓縮電路，其先進程度足以讓人看到頭皮發麻。這輛不怎麼起眼的軍車，這裡面，赫然就是一座小型戰地醫院，更讓他頭皮發麻的是主刀位置上那個神秘的男人，所表現出來的高超醫術。

    可以看的出來，這人尤其擅長處理這種軍刀造成的外傷，甚至正在用一種很不合常理的方法使用著血管鉗，在一個很巧妙的位置上避開了撕裂的大靜脈缺口，做了一個很誇張的部分阻隔。

    然後在他駭然眼神的注視下，高明是用一支帶氣囊的導管插進了腔靜脈，做了幾個閉塞止血操作，再次讓助手位置上的張醫生看到啞口無言。很明顯的一件事情，在處理這種軍刀造成的貫通傷方面，他恐怕拍馬也追不上這位年紀輕輕的主刀醫生。以至於腎下端動脈裂口增大的時候，填塞無法止血，游離右肝又太浪費時間。

    高明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用手將肝臟向後壓迫，以達到暫時控制止血的效果。幾招下來大出血奇跡一般的被止住了，惟獨略顯怪異的手法，再次讓張醫生看到表情古怪，滿臉都是複雜以及莫名其妙的表情。

    血止住了就好辦多了，高明也略微鬆了口氣，然後把身體扭到一個很彆扭的角度，去做大靜脈修復術。旁邊助手位置上張醫生如夢方醒，慌忙伸手接手止血工作，到目光觸及到病人腹腔傷勢的複雜程度，讓他忍不住打了個莫名其妙的寒噤。

第二卷第十六章 份內之事

    兩小時後，車內。

    高明收緊線尾的剎那，張醫生終于輕出一口大氣，很職業的伸手幫忙做最後的開放引流處理。旁邊兩個護士也幾乎忙亂了好幾個小時，以至于張醫生在那一瞬間才終于注意到特別之處，這車上的護士還都是男的。

    估計他也是這輩子第一次看見男護士吧，雖然古怪了點卻一再受到了驚嚇，跟這輛車相比他勉強還可以接受。惟獨是有點不太自然的，沖著那兩位男性護士咧嘴笑笑，事實上稱他們為戰場醫療兵比較合適。

    高明摘掉手套的同時很自然的提議︰“送到軍區總醫院吧，離這里近。”

    張醫生還被他嚇了一跳，慌忙不迭的連連點頭，事實上今天發生事情足以讓他驚奇好幾天了。

    以至于在幾分鐘後，高明好意拉他下車的時候，張醫生再次尷尬的說了聲謝謝，然後重新見到車外明媚的陽光。這時候才赫然發現外面天氣很熱，而車里良好的通風設施還有冷氣，讓這一切變的更加不太現實。

    以至于張醫生終于驚疑不定的試探著問︰“高醫生……你們這是，秘密部隊？”

    高明一陣啞然又心里好笑，又一個電影看多了的，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秘密部隊，最起碼他高某人這一群人，還算是正大光明的軍事單位。心里一陣好笑，稍微解釋一句︰“我們屬于特種勤務單位，張醫生請吧。”

    張醫生頭皮又是一陣發麻，然後很識趣的往自己的救護車上走，剛走了幾步卻還是忍不住轉過身來。

    口氣也變的更加謹慎︰“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特別的處置方法，不過我個人覺得，這個病人一度失血性休克，即便醒過來以後的情況也不太樂觀……如果高醫生有什麼麻煩的話，我很願意當個證人。”

    只這麼一句話就讓高明對他增加了不少好感。這人心思也算很巧妙了，而聰明人跟聰明人之間的對面，往往不需要說的太明顯。高明善意地輕一點頭，然後朋友式的跟他打個招呼，一拍車門示意自己的部下可以走了。

    幾輛軍車順著公路剛剛開走，才有幾輛警車小心謹慎的跟在後面，這會警察完全成了配角，除了跟在後面什麼也做不了。毫無疑問那種被人忽略的復雜感受，在他們來說絕不舒服，卻又是一件很無奈的事情。

    半小時後。軍區醫院特護病房。

    病房里的組合顯得很奇怪。幾個穿白大褂的明顯都做不了主，反倒是一個穿便衣的男人在處方薦上不停的寫寫劃劃，開出一些術後抗菌抗炎之類地常規藥物。兩個警察稍顯尷尬站在旁邊等著，實在不敢過來問話。

    幾秒鐘後有人進來，小聲地問︰“高隊，沒有病人家屬的資料，您是不是請警方配合一下？”

    高明剛剛抬起頭來。在場已經有個警察尷尬的回答︰“我們也是剛剛接到報案……也還在查。”

    高明這種人習慣了高效率的方式，這會多少也有點不太滿意，住院費什麼的還在其次，沒有家屬的同意有很多後續治療無法進行。他這人也是一向很少去顧忌警察的感受，略一沉吟然後很輕易地發指令。

    口氣雖然謙和卻顯得很霸道。卻是跟自己的部下說的︰“去查。”

    在場一個負責聯絡的上尉軍官很自然的立正。然後轉身走人。高明也絕對不會問他怎麼去查，以他們這些人一貫地辦事方法來說，高明也從來不管他怎麼去查，怎麼去查是他身為聯絡軍官地份內之事。

    以至于在場兩個警察臉色再次尷尬起來，一時有點接受不了，這種只要結果不問過程的辦事方法。這兩位也是忍不住互相使個眼色，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病人還昏迷呢剛剛掛上補液。錢包手機什麼的明顯都被歹徒給劫走了。這會連個身份證都沒有，指紋庫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更是指望不上。

    怎麼查。除非做個法術去問龍王三太l吧。

    高明卻是臉色一貫的清冷，完全沒有任何變化，他的習慣也是只做份內之事，也是曾經做為一名職業軍人，一直以來保持下來的習慣。

    一小時後，剛剛把病人處理地差不多好了，上尉聯絡官快步走回病房然後小聲報告︰“找到了病人所在地出租車公司，這人是個出租車司機，我把他們公司的經理給找來了，這會正在外面等著。”

    高明若無其事輕一點頭，上尉軍官也好象完成了一件很微不足道地份內工作，稍一立正然後退了出去。兩個警察听到同時一呆，然後臉上同時再次露出尷尬之極的表情，一個小時就查到這麼多東西，還把病人單位都給聯系上了。將心比心，他們兩位當警察的面子上自然有點掛不住了。

    對于高明來說道理又很簡單，這人腳上穿著一雙明顯嚴重磨損的拖鞋，這會正在旁邊放著，而且病人大腳趾位置磨損的尤其嚴重，明顯是經常踩剎車什麼所造成的。湊近點去聞，就可以在濃烈的消毒水氣息之外，嗅到很明顯的汽油味。

    這人除了是出租車司機還能是干嘛的啊，他的部下如果連這麼簡單的觀察能力都沒有，也早就被他掃地出門了吧。找一本電話薄然後挨個出租車公司去打電話，運氣好的話一個小時找到事主，倒也並非什麼難事。

    兩位警察尷尬之余眼看著人家忙完了，才敢硬著頭皮問一句話，又被高明更加不滿的一皺眉頭，話到嘴邊又嚇了回去。倒不是對他們有成見，純粹是因為特護病房需要保持絕對安靜，不要的閑話還是少說點吧。

    數分鐘後，病房外面，走廊。

    高明還是先跟病人的公司經理打個招呼，對方也很大度的滿口答應下來︰“辛苦了醫生，費用由我們來付，人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高明也忍不住對他態度謙和了點，這年頭這麼講意氣的公司老板，不多了。然後才輪到兩個警察問話，高明自然沒什麼興趣去听，他份內之事已經做完，接下來怎麼破案是警方的事情。

    只不過是半小時後，他還是被客氣的請到戰情室，以顧問的身份出席案情分析會議。幾個警官坐在對面，高明帶著幾個人坐在另一邊，倒有點戰爭時期談判的架勢。也可能是這場合實在有點太正式了，搞的介紹情況那位警察都結巴了起來。

    說話還有點大舌頭︰“我們，那個查過了昨天晚上各個路口的道路監控攝象頭……受害者的車在晚上六點進入某收費站，半小時後在某出口轉入郊區……情況大概就是這樣了。”

    一段話說完大部分警察是覺得臉上無光，查了這麼長時間還沒什麼頭緒，尤其當著軍方的面更是臉丟盡了。唯一確認了傷者的身份，還是人家軍方的人給幫忙找出來的，相比之下更是很窩囊了。

    尷尬了好半天才有人問話︰“病人什麼時候能醒過來……最好能早一點，有他提供證據破案就容易多了。”

    一句話說出來高明不自覺的皺起眉頭，連一貫性格平和的馬隊都忍不住咧嘴笑了︰“那病人要是死了呢，案子就不破了？”

    現場一眾警官再次尷尬起來，估計已經在心里暗下決心，以後除非有什麼必要堅決不到這里來了，每次來都要弄的顏面無存。奈何這是系列案件鬧到影響很大，上面要求限期破案，他們也確實沒什麼辦法。

    不管如何尷尬案子還是要破的，很快有人拿來當時的監控錄象，放到數字屏幕上，以供高明這樣的情報分析高手發現疑點。現場很安靜的氣氛里，大部分人是不自覺的把目光，紛紛轉到現場唯一穿著便裝的男人身上。

    要知道這位高顧問前一次出手不凡，舊事難忘還歷歷在目。高明倒始終保持著冷靜，性格養成這東西跟工作當然也有關系，他這會需要保持絕對的冷靜，盯著當時的錄象畫面去看。

    接受情報分析方面的訓練，無疑是一件足以讓人崩潰的事情，情報分析在大部分時間里，代表著枯燥和乏味的電視畫面，或者毫無意義的一堆數據。剪接過後長達四個小時的錄象資料，足以讓大部分人都有點坐不住了，尤其有煙癮的那就更難熬了。

    而高明包括幾個軍人卻始終坐的相當筆挺，相比之下不停欠著身子把屁股扭來扭去的警官們，可就有點出洋相的意思了。

第二卷第十七章 無傷大雅

    到終于有人忍不住出去抽煙，再回來的時候很自然的帶來一陣濃烈的煙味，更是讓一眾職業軍人很不滿起來。而高明卻是在那一瞬間眼楮眯了起來，然後喊停。負責播放錄象的警察還嚇了一跳，慌忙去按了暫停鍵。

    畫面定格，明顯是昨天晚上某路口的監視器畫面，很多車正在經過路口往城外開，一群警官已經看到一頭霧水，實在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高明已經口氣清冷的吩咐︰“往回倒，十秒。”

    很快切換到十秒前的畫面，所有人卻還是看到眼楮發花流淚，也實在看不出來任何有價值的東西。高明卻是輕松的伸出手指，在一輛白色桑塔那轎車上面點了幾下，所有人這才睜大眼楮去看，而且赫然還發現這是一輛警牌的車。

    然後是一陣竊竊私語的聲音，有高級警官很不滿的抗議︰“這是我們局里胡科長的車吧，高顧問，您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一點。”

    高明卻是不以為意的自己動手，拉出鍵盤輕點幾下，畫面逐漸放大的時候現場氣氛也逐漸古怪起來。警車車窗里，很明顯有一個年輕女孩的朦朧身影，雖然畫面不太清晰可輪廓還是很清楚的。

    在那一瞬間，包括馬隊長在內的幾個職業軍人同時反應過來，又忍不住露出古怪的笑意，而高明也心里一陣好笑，忍不住隨手摸摸鼻子。在場的警察可就更尷尬了，就算是用大腿去推測，再看看畫面顯示時間晚上十一點整，大半夜的，一個警察帶著個年輕美女往城外開，那動機也就顯得很可疑了吧。

    終于有個高級警官面子上掛不住了，強忍著火氣還要替別人解釋︰“可能是老胡帶著女兒……出城游玩吧。”

    分析室再次彌漫起一陣古怪的笑意，這麼個解釋倒是挺別致的。大半夜的十一點多，打扮妖冶的女兒穿著暴露的吊帶上衣，而且還坐在爸爸的車里出城游玩，這位老胡同志地口味倒還挺重。

    又一陣掩飾不住的竊笑聲中，警官同志硬著頭皮又說話了︰“這個事情……咱們還是破案要緊。”

    高明也總不至于無聊到，去管人家胡科長的私人生活問題，他也不過是覺得可疑就挑出來看看，要說這位無辜中箭的胡警官倒也真是挺冤枉的，哪知道大半夜的出個城，還會被人拿到這種場合丟這麼大的臉。

    幾盤錄象帶放完已經是四個小時以後的事情。大部分人是難忍疲乏的捏著鼻梁揉著眼楮。高明也同時露出無奈的表情，案發時間基本可以確定是在午夜十二點到三點之間，再沒有看出任何有價值地情報。

    當然，除了那位大半夜還有雅興，帶著女兒出城游玩地胡科長，也幾乎是這幾盤錄象帶里的唯一亮點。

    高級警官們是體力上多少有點撐不住了，已經有人在連著打哈欠了。而高明卻實在懶的去管他們。對他來說這麼點小小的挫折也實在是太稀松平常了，對他這種做慣情報分析的人來說，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

    錄象資料上既然沒有線索，那就從凶器上下手。

    問話也問的沒頭沒腦︰“在哪可以買到85直刀？”

    一個高級警官還被他嚇了一跳，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回答︰“這個事情我們也分析過了。這種帶出血槽地85直刀在市面上根本買不到。我們覺得凶器很可能是網上販售的仿造品，可能性很大。”

    高明卻是不屑反駁︰“這種刀的仿造品硬度大概在58HRC左右，砂光表面，刀重也不過700左右……除非凶手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不然絕對刺不出這種程度的貫通外傷……凶器，是正規地警用品沒錯。”

    一群高級警察再次听到目瞪口呆，還有人硬著頭皮反駁︰“也可能是軍用品吧！”

    一句話剛說完，已經被馬隊長不留情面地反駁︰“這種匕首早在幾年前。就已經被我們淘汰了。”

    又是一陣極其尷尬的氣氛中。高明說話更加不留情面︰“這種刀在市面上要賣1600一把。”

    一句話說出來，在場幾位明顯被他說中痛處。一陣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事實已經被分析到很明顯了，凶器不管是通過什麼渠道，毫無疑問是從警方那邊流出去的，而這絕對是不怎麼光彩的一件事情。

    高明也不過是就事論事，並沒有存心針對他們的意思。

    很快口氣清冷下了斷言︰“查吧，附近幾處農貿市場，這種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市面上的85直刀，到底是誰賣出去的，有誰買過有誰用過。”

    有人還想爭執的時候，高明已經沒什麼耐心地起身走人，他能做地都已經做完了，接下來是別人的事情。

    幾分鐘後，會議室里再次陷入一片死一樣地安靜。

    到最後終于有人不耐煩的揮手︰“回去，馬上打電話給……讓他明天早上到我辦公室里來一趟。”

    一群人听到茫然點頭的時候，還有人忍不住小聲嘟囔幾句︰“以後再也不來這個鬼地方了……簡直莫名其妙。”

    兩天後晚上，診所。

    度過了一輩子里最特別的一個生日，風鈴這會已經差不多平復下來，再次當起她的小老板娘。而羅小宜似乎已經養成了下班以後，來這里坐上一會的習慣，甚至連湘姐也大改之前的態度，明顯有點討好的意思。

    三個女人坐在一起閑聊幾句，而高明卻是無心去想昨天的案子，他也不想知道案子的結果，對他來說能盡到本份，已經算是很對得起良心了。

    他不想知道，湘姐卻偏偏不識趣的又提了起來︰“最近不知道又在搞什麼東西，幾個分局里管裝備的科長都被拿下了，弄的現在人心惶惶。”

    風鈴這人倒是挺給她面子，明明對這種不感興趣，還是很有禮貌的敷衍她幾句，然後很快聊到別的方面。而高明卻是沒有她那麼好的心腸，看看手表時間也差不多了，出門去接病人出院。

    張峰老先生這會氣色不錯，而且這老頭居然真的是一根筋，跟他的兩個兒子斷絕了父子關系，每個兒子只留了一處房產，一個經理的頭餃，還打算帶著他的幾億家產去搞什麼慈善事業。

    高明也不好多說什麼，最近捐家產的可是越來越多了，網上的消息是動不動就幾十億的捐，也不知道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他雖然還沒有完全融入這個花花世界，卻已經被搞到有點喪失了分辨是非的能力。

    可見社會是個大染缸這說法，確實不假。他唯一能做的是站在朋友的立場上，把張老先生先接回家。

    以至于張老頭站在他價值千萬的豪宅門口，赫然又有個大膽的提議︰“反正這房子我也住不了幾年了，要不趁我還沒死之前，干脆立個字據送給你吧。”

    高明還真是好氣又好笑，總歸是沒好氣的看他幾眼，這才打消了張老先生原本是好意的打算，盛情難卻之下還是進去坐了一會。

    老頭面對兩個兒子再不登門的局面，多少還是有點老淚縱橫︰“這幾年錢賺多了，親情也就淡了，你听我一句勸吧，錢夠用就行千萬不要太多。”

    高明原本不擅長勸人，這時候也忍不住陪他多喝了幾杯，兩個人就在空蕩蕩的客廳里你一杯我一杯的喝到發蒙，才各拍肩膀然後意興闌珊的散場。回到家里已經是下半夜的事情了，打開房門的剎那高明也稍微有點搖晃，要去洗手間洗了把臉才稍微清醒了點，然後坐到沙發上打起盹來。

    他平時少有喝這麼多的時候，也不過是偶爾為之無傷大雅。

    迷茫當中鼻端一陣幽雅的女孩子馨香，卻不是風鈴平常喜歡用的香水味道，又一陣迷糊當中有人過來扶他。高明也沒怎麼在意，把對方摟緊的同時，習慣性的埋首到對方溫暖的香懷里，然後大力的吸了幾口。

    嘴里還含糊不清的問︰“你換香水了？”

    對方明顯是一陣赧然，想掙扎的時候又被他霸道的拉進懷里，就好象平常那樣把懷里香軟的嬌軀橫陳在腿上，然後親熱的擁吻起來。對方明顯是全身相當緊張，整個身體甚至很緊張的繃到很僵硬，讓高明僅存的一點意識里，甚至還覺得有點古怪。

    到吻上對方香唇的時候更是很古怪的感覺，懷中佳人生澀的吻技顯得相當夸張，幾乎是完全沒有半點經驗的樣子。

第二卷 第十八章 酒後失德

    到高明大手粗暴的伸進懷中佳人內衣裡面，捏上她挺聳彈跳的敏感部位，黑暗裡懷中美女過分僵硬的身體讓高明在那一瞬間驚醒過來，同時心裡叫糟，恐怕是無意之間吻錯了人。手中不一樣的滑膩觸感更加明顯，也讓他瞬間心裡酥麻起來。

    幾秒鐘後羅小宜終於第二個清醒過來，死命掙扎著逃開，然後一路面紅耳赤的溜回客房，還死命的從裡面把門關上。高明這刻鼻端仍舊都是她身上甜膩的少女式氣息，也不由自主的回味起剛才的感覺。

    幾乎是前後腳的工夫，幾秒鐘後風鈴從臥室裡走出來，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難免埋怨他幾句。高明心叫慚愧又大感刺激，要借口去洗手間沖了個涼水澡又刷過了牙，才讓自己顯得輕鬆了一點。

    到第二天起床的時候，羅小宜已經很識趣的早起上班，也避免了兩個人再見面時候的尷尬。惟獨對高明來說，昨晚酒後印象是如此清晰，以至於他甚至有一點慚愧的負罪感覺，毫無疑問那種感覺又相當動人。

    上午九點，診所。

    周警官進門的時候氣色不錯，明顯滿面紅光的樣子把自己當成了這裡的熟人，很輕鬆的跟診所裡正在忙碌的員工們打個招呼。這人識趣的地方就在於，他總有辦法把氣氛弄的很融洽，以至於診所裡大部分女孩子，都對這位不請自來的高級警官大有好感。

    剛坐了一會，就有人跟他開個玩笑：「周局，您這麼大的領導總往我們這裡跑，您也不怕別人說閒話啊？」

    四周圍竊笑聲中風鈴狠瞪她一眼，意思責怪她沒大沒小。

    人家周局反倒挺無所謂。很大度的呵呵笑：「中午有個飯局就在附近，順便來坐坐，呵呵……」

    他說到中午有個飯局的時候，還不自覺地抬頭看了高明幾眼，看到夕日的上司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這位級別相當高的副局長大人才算鬆了口氣。臉色也變的更加謙和起來。兩個男人之間那種奇妙的交流，又讓一眾女孩子看到有點不太理解。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這位周警官都好像很怕高醫師地樣子。那無疑是一種深深的敬畏，演戲是絕對演不出來的。周警官也是小坐了一會就找借口告辭。而高明會意輕一點頭，找個借口把他送出門外。

    到了門口四下無人地時候，周警官才小聲的報告：「昨天晚上抓到人了，兇手是個農村三無人員，在家裡炕席底下找到了凶器……凶器地來源也查到了。是從一個小派出所的聯防隊員那裡賣出去的。」

    高明在一瞬間沉下臉來，稍有點不客氣的皺起眉頭。他這個部下年紀雖然要比他大上幾歲，卻一貫是個老實人，這老實人當上了副局長，這會說起話來也有點滿嘴跑火車的味道。只有最蠢地白癡才會相信他的鬼話。

    一個不在正式編制內地聯防隊員，居然可以弄到嚴格管制的85直刀，這話說出去有人信嗎。

    周警官也實在是很尷尬了，無可奈何的解釋一句：「有很多事我也是身不由己，把話說的太明白了……責任可就大了。」

    高明倒也不至於去責怪他。也沒有興趣敷衍他的胡說八道。案子怎麼處理畢竟是警方的事情，跟他高某人關係不大。反倒是這位周警官深得官場上八面玲瓏的陞官之道。又有真才實料一向口碑不錯，陞遷大概只是時間上的事情。

    下午三點，一輛麵包車停在門口。

    車上跳下來張自強張醫生，很利落地指揮著幾個醫院地義工，把氧氣瓶之類的東西往診所裡搬。

    風鈴一陣錯愕又很意外地招呼客人：「張主任你怎麼來了，你看，讓你親自把東西送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張主任當然不是為了她來的，人家也是挺客氣的笑笑：「呵呵，順路而已。這幾箱是我們急診部內部流通的新藥，你就給個批發價吧。」

    風鈴又是一陣錯愕卻隨即真心的高興起來，診所利潤本來就不高，能弄到所謂「內部流通」的藥品她當然千肯萬肯。高明為人倒還不至於太過古板，也同樣欣然跟張主任打個招呼，然後招呼客人坐下。

    這時候就看出待遇不同了，以前是上門買藥人家還愛理不理，現在是堂堂的急診部主任給送上門來，人家張主任賣的當然是高醫師的金面。寒暄過後氣氛再次融洽起來，對於高明來說，也算是他真正的融入到這個社會，也總算是有了幾個像樣點的朋友。

    貨款結清之後，風鈴也是很誠懇的表示謝意：「麻煩張主任還特地跑了一趟，中午張主任別走了吧，就在這裡隨便吃點。」

    張主任說起話來也很客氣：「呵呵，我真的是順路，中午就不麻煩了……反正你跟高先生結婚的時候，喜帖別忘了發我一份，哈哈，走了。」

    風大美女被他一句玩笑話弄到俏臉泛紅，卻又忍不住喜滋滋的把客人送走。

    再回來的時候她可就得意多了，很得意的抿嘴嬌笑：「這事可真是奇怪了，這位張大主任一向自視甚高……今天大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吧，他這是哪根筋不對了啊，弄的我心裡面都不太塌實。」

    高明當然知道這位張主任安的是什麼心，心裡一陣好笑也不揭破，隨口敷衍她幾句也就糊弄過去。

    到晚上的時候真正的麻煩來了，重新換上一身警服的羅小宜，明顯是硬著頭皮推門進來。而毫不知情的風鈴一如既往的隨意，欣然招呼她趕緊幫忙，這會都快忙到頭發昏了。這會忙的時候倒是還好，也避免了高明跟羅醫官之間更大程度上的尷尬。

    一直忙到晚上七點過後，才算打發走大部分病人。

    一頓遲來的晚飯過後，風大美女再次無所謂的提議：「小鈴你今天晚上還睡這吧，你一個人回家還得來回打車，小軍又不在家，冷冷清清的有什麼意思。」

    高明正是一陣尷尬的時候，羅醫官卻是咬著嘴唇很委婉的回絕：「不了，晚上我還得回家洗衣服。」

    她說話的時候頭也不敢抬，擺明了對昨天晚上男人酒後失德的事情心有餘悸，這事倒也正常，她一個沒什麼戀愛經驗的年輕女孩子，她還是表現的很不在乎，那反倒顯得很奇怪了。

    高明看見她這副樣子也是心裡暗罵自己混蛋，可見他很少喝酒的習慣還是好的，酒喝多了就很容易出事。

    晚上十點，診所裡仍舊有幾個病人還在打著點滴。

    而風大美女很自然的打個哈欠，然後嬌嗔著說話：「我得上樓把床單換了，明天可就來不及了。呀，這就十點多了啊，小宜你還是不要走了。」

    羅醫官終忍不住抬起頭來，也不好把場面弄的太僵，再看看外面的天色也實在太晚了，這美女也明顯是一副很為難的樣子，最終才勉強輕一點頭。又害怕被人看見她尷尬彆扭的表情，可見她在感情方面，確實純粹是一張白紙。

    半小時後到所有病人走光的時候，羅醫官再次很尷尬的，不得不面對跟男人單獨相處。高明看著她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的窘迫樣子，同時也是老臉一紅，稍顯尷尬的摸摸鼻子。他生平少有這麼尷尬的時候，終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才尷尬的小聲嘀咕一句：「對不起。」

    羅小宜聽到這話以後更加侷促，長腿不自覺的並在一起磨蹭了幾下，到耳根都羞紅的時候才敢抬頭偷看男人一眼。

    說話的聲音小到，連她自己都聽不清楚：「算了……你也不是有意的，以後你還是少喝酒吧。」

    高明勉強點了個頭，然後打定主意，以後還是少有這種跟她單獨相處的時間比較好。當然世事無常，以後的事情畢竟誰也說不好。當晚高明被激起刺激的感覺，尤其聯想到隔壁羅醫官很可能同樣睡不著覺。

    風大美女雖然同樣擔心，還刻意壓抑住火一樣的熱情，卻畢竟兩個人還是處於甜蜜的熱戀期，到最後還是放棄一切的真心纏綿起來。造成的結果是當天晚上，風鈴再也沒有提出讓羅醫官留下來過夜的說法。

    而羅醫官也很識趣的，剛過八點就打車回家，也讓這平淡的生活裡，無謂的多了一點調劑品

第二卷第十九章 意氣相挺

    晚上七點，某酒店樓下停車場。

    高明出現在這裡的唯一原因，只是因為張峰張老先生真的沒有別人可以指望了，作為一個有錢人來說他的朋友本來就不多，尤其最近經歷了入獄還有捐家產的風波之後，他可以信任的朋友也就剩下這麼幾個。

    包括高明在內的三個人裡，還都是當初在監獄裡的獄友，一個涉黑的一個涉賭的，對高明卻都還算恭敬。高明趕到的時候，兩個體形彪悍的男人本來正在有說有笑，看到他的同時不自覺的嚴肅起來，都很客氣的招呼了一聲「高哥」。

    高明無所謂的擺手打個招呼，而張老頭已經在衝著他苦笑了，他堂堂張大老闆也會有這麼一天，要找以前的獄友來充場面，可見這世道世態炎涼也不過就是如此。高明反倒挺無所謂，灑脫一笑報以安慰的眼神。

    老頭也是瞬間收起感觸，臉色也難看起來︰「兩位如果覺得為難的話，就請回吧……總之事後，我張某人絕對不會虧待了兩位。」

    那兩位倒也挺講意氣，互相看了一眼然後把話說死︰「張總說的這是什麼話，在裡面的時候我們沒少跟著您吃喝，這會不幫忙我們還算是人嗎。」

    張老頭臉色這才好看了點，這事情倒真是挺諷刺的，可見坐過牢的不一定是壞人，沒坐過牢的也真不一定是好人。這老頭也總算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又囑咐了幾句才帶著三個人進電梯上樓。

    高明性格也不會去問太多，只是從電話裡知道張家的兩個敗家兒子，跑到這家酒店裡跟人賭錢，已經輸到連褲衩都當掉了。之前那兩位有親爹的支票本做後盾，輸上個幾百萬的自然不成問題。

    這會麻煩可就來了，已經是被人威脅要砍手砍腳。張老頭即便是心腸再狠也畢竟只有這麼兩個人兒子，恐怕很難做到不管不問。而高明在接到電話過後也就趕過來了，他要不這麼做，他也就不是高明了。

    十分鐘後，樓上客房。

    總算見到了張家兩位公子。被人用繩子背靠背綁在一起，還仍在洗手間裡這會正在發抖。惟獨在看到親爹的時候才慘聲哼了幾聲，讓張老先生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也讓高明不自覺的摸摸鼻子一陣哭笑不得地感覺。

    這兩位怎麼說也是一號人物，搞成這樣也未免太丟臉了。突然很同情老頭要跟他們斷絕父子關係的想法，再這麼折騰下去，老頭那點家產早晚要被他們敗光，又有幾個幾百萬夠他們輸的。

    高明倒是並沒有強出頭的打算。任由張老先生去跟對方交涉。他今天只是個配角。論氣派，張老先生還是有的，臉色一陣難看總算沉穩下來。

    拿出大將之風沉聲發問︰「他們輸了多少錢，幾位做地是不是太絕了一點。」

    對方明顯是求財來的，一副欠揍的表情打個哈哈︰「喲，老爺子別生氣啊，兩位公子一共輸了是……四捨五入您給二百萬吧。」

    張老先生也畢竟是要面子的人，雖然生氣卻也不願意多做糾纏。也是習慣性的從上衣口袋裡拿出支票大筆一揮，就想給錢了事先把事情給平了。

    奈何對方卻是不怎麼給面子。態度也就有點變了︰「對不起了老爺子，您這支票還管用嗎……對不起，二百萬現金。」

    張老先生在那一瞬間明顯是有點火氣大了，卻還是強壓著火氣反問︰「這麼晚了我去哪弄二百萬現金給你，先把人放了！」

    對面明顯是早有準備，領頭的很快露出為難的表情︰「這事我們說了不算，欠債還錢這種事情……天經地意的吧。」

    張老先生在那一瞬間確實是有一點語塞，這事說明白了其實也怨不了別人。要怪只能怪他地兩個兒子太不爭氣。他也是在暗中估摸了一下現場地形勢。對方明顯早有準備，光是房間裡就有五六個打手。外面有多少人還真是說不清楚。

    高明這時候卻突然站了出來，語氣輕鬆︰「還有個道理叫做賭債賭還，我替他們賭一場吧。」

    對面在那一瞬間臉色一僵，小聲討論過後又出去打電話請示老闆，很快給出答覆說是可以，老闆一會帶人下來。別無選擇的情況下，張老先生也只有支持他，心裡卻實在是沒有太大把握。

    以至於老頭終忍不住小聲問了一句︰「你行不行，錢不是問題，還是要當心越陷越深。」

    高明很快報以讓他寬心的眼神，他這個人幾乎從來不賭，卻並不代表著他不會賭，甚至在阿爾法訓練營裡，很誇張的就有幾門課程，是專門講賭博技巧的。直到這幾門課程因為爭議太大只辦了一期就草草收場，他還是有幸成為，那唯一的一批學員裡，唯一一個成績及格的人。

    半小時後，賭桌上。

    三個男人只穿著睡衣，被人從客房裡叫出來的時候還挺不高

    其中一個肥頭大耳地還不耐煩的嘟囔︰「二十一點吧，那個快。」

    到有人來徵求意見地時候，高明挺無所謂的攤手，賭什麼都無所謂，快就好，他也沒什麼耐心陪這些人玩。

    他甚至口氣清冷的提個建議︰「既然要快，那就一把定勝負吧。」

    一句話說出來讓幾個睡眼惺忪的男人同時驚醒了過來，還被他的豪氣嚇了一跳，一把牌賭二百萬，這手筆未免太大了一點。尤其一個長相很猥瑣的男人驚疑不定的看了他一眼，卻是在那一瞬間暴露了他的虛實。

    在猥瑣男人地默許之下，一眾賭客們很輕易地接受了這誘人的提議，打開一副新撲克牌然後發牌。

    更讓高明這情報分析高手，一瞬間識破了他主事者地身份，這貌不驚人的中年男人才是賭局的真正主事者，在場幾個人在那一瞬間通通忍不住往他那邊看，也同時暴露了這些人設局詐賭的虛實。只一句話就試出了這麼多東西，張老頭自然也不是傻子，眼楮裡很清楚的透漏出會意而又激賞的味道。==

    高明卻是連看牌的心情都欠奉，這把牌他輸定了，他想做的，不過是證實對方設局詐賭的結論而已。

    他要做的更加簡單，不過是按上發牌那人的手，然後輕鬆的建議︰「這把牌，反著發吧。」

    發牌的那人瞬間臉色慘白，很不爭氣的被他手上強硬的力道，已經弄到慌亂起來，切牌的動作也瞬間倉促起來。現場一陣默然，猥瑣男人終於沉不住氣，露出一臉憤然的表情站了起來。

    然後提高聲音大聲叫罵︰「別給臉不要臉，正著發反著發是你說了算嗎！」

    高明表情不變很平靜的反唇相譏︰「規矩是人定的，不是你定的。」

    然後事情終於歸結到一個重點，規矩到底是誰定的。

    張老先生正苦於沒有借口發作，聞言同時站了出來，口氣也變的森冷起來︰「單純賭運氣嘛，正著發反著發還不是一樣。」

    現場再次僵持了幾秒種，然後就到了集體發作時間，破風聲中一把小刀貼著猥瑣男人的頭皮，帶著風聲狠狠扎進水泥牆壁，仍舊尾勁不斷刀柄嗡嗡的抖了好一陣子，讓整個現場再次變的沉默起來。

    而發刀的高明無所謂的收手，輕易的震懾全場又拿回了道義。冷汗，幾乎從每個人頭上涔涔的冒了出來。而高明同時無所謂的欠了欠身體，從嚇到差點尿褲子的服務生手裡拿過撲克牌，然後按照自己的規矩反著來發。

    也讓他拿到了本該屬於猥瑣男人的那副牌，從十八點一路加到二十一點，必贏的結果讓綁在洗手間的那兩位張公子也同時明白一個道理。牌機運氣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其實是由誰來制定規則。

    剛把場面搞到不可收拾的時候，酒店經理終於領著警察來了，然後朝著高明的方向指點了幾下。接下來發生的一切讓人更加難以接受，帶隊的警察看見高明的時候還嚇了一跳，又不得不硬著頭皮過來打個招呼，然後明顯是惱羞成怒的訓斥了經理幾句，然後不管不問的轉身走人。

    高明也沒興趣再糾纏下去，使個眼色給自己人，去解開洗手間裡那兩位吧，然後拉上張老頭揚長而去。

第二卷第二十章 人生如戲

   晚上十點，酒店外大街上。

    高明和張老先生並肩在前面走著，後面司機只敢開著車小心的跟著，也好讓自己的老闆跟老闆的朋友，聊幾句男人之間的話題。老男人感觸總是特別的多，走了幾步路不自覺的嘀咕了幾句。

    然後張老先生再次滿臉期待的感慨︰「你不做金融真是太可惜了，膽識，見識你都不缺，賭性又不太重，差的只是一點見識。」

    高明對金融期貨這種東西當然從來不感興趣，聞言也不禁好笑問道︰「怎麼做金融，還跟賭性有關係？」

    張老先生真心的苦笑︰「豈止是有關係，簡直太有關係了。賭性太重的人不適合做股指期貨這一行，早晚輸的褲衩當掉。沒有賭性的人也是不行……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楚的事情。」

    高明沉吟過後，很快若有所思的輕一點頭，這明顯是老頭用了一輩子才體會出來的深意和哲理，應該是很有道理的吧。對此他只是略感興趣而已，其實並沒有涉足其中的打算，就好像張老頭說的，他的賭性真的不重。

    又走了幾步到了一處廣場，張老先生臉色似乎有點不太妙，讓高明心裡一陣警覺扶他在長椅上坐下。剛做過心臟搭橋手術的人，心情不宜太過激動，隨手去車裡翻出幾片應急藥物給他餵了下去，這才稍微安心了一點。

    老頭一臉感激的輕一點頭，然後口氣重新變的嚴肅起來︰「我打算好了，明天就回去把公司帳目，從上到下徹查一遍……最近公司已經賠了不少錢了，我突然有一種不太妙的預感。」

    高明對別人的私事一向不願意發表意見，這種情況下也只能好心的安慰他幾句，又陪他走了一會。老頭精神明顯有點不濟。剛打起連天哈欠的時候，高明已經站在醫生地角度給司機使個眼色，趕緊把他弄回家休息。

    第二天下午一點，診所。

    高明剛剛喝了一口熱水，有軍區總醫院的人打電話來。告訴他張峰張老先生病重，現在正在急診室搶救。風鈴聽到小臉上一陣訝然難以接受，而高明心裡同時一沉，一口水喝到嘴邊再也難以下嚥。

    如果說張老先生這回突然發病有原因的話，那純粹就是被他的兩個兒子氣的，再高明地醫術再完美的搭橋手術，也架不住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心情如此大起大落。而且很可能。上午查帳的結果又讓老頭深受刺激。

    匆忙帶著風鈴趕到軍區總醫院的時候，急診室裡張老先生剛好嚥下了最後一後氣，讓高明心情整個沮喪起來。大面積急性心梗再次發作，即便是他高某人當時人在第一現場，也很難救的回來了。

    應了一句話叫做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這位張老先生一直到死這一天，也終於沒有把他的數億身家捐出去。風鈴畢竟是心腸很軟的一個女孩，已經是軟弱地靠倒在他懷裡失聲痛哭了起來。

    而高明心情不佳地情況下也唏噓片刻。然後很沮喪的揮手示意，推走吧。這會也只能辦後事了。一直忙到晚上開出死亡證明，張家兩位公子仍舊很絕情的沒有露面，讓高明心裡多少有一點火氣，也只好站在朋友的立場上安排幾天後辦喪事。

    直到晚上回家的時候心情人不太好，卻又接到了兩個自稱是律師的人打電話給他，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談。

    晚上八點，診所。

    兩個律師一男一女，走進診所裡寒暄過後。很快拿出大堆的文件然後宣讀張峰老先生地遺囑。高明在一頭霧水的情況下聽完遺囑。卻又瞬間忍不住錯愕起來，這老頭居然真地是一根筋到底。把大筆的財產甚至包括一家名叫富通的股指期貨投資公司，幾幢房產還有私人存款通通留給了他，保守估計怎麼也有數億開外。

    兩個律師剛走，又有自稱是富通公司營業部經理的人找上門來，遞過來公司最新的業績報告。高明雖然對金融期貨不怎麼在行，卻還是很清楚的得到一個信息，富通公司在全球金融海嘯的襲擊下早已經資不抵債，幾近破產邊緣。

    高明和風鈴又是一陣錯愕，又忍不住跟在場的羅小宜和湘姐互相使個瞭然地眼色，估計張老先生也是在看到這份業績報告之後，一時急怒攻心才終於過世。老先生花了一輩子心血背了一輩子地良心債，那種打擊確實足以致命。

    當著高明的面，營業部經理終於鼓足勇氣，硬著頭皮小聲嘀咕︰「公司弄成現在這樣，主要還是兩位公子在三年時間裡虧空公司地錢……算算也足夠開一間新公司了。」

    話說到這份上，即便是羅小宜這外人也聽明白了，張老先生就是被他的兩個兒子給氣死的。高明卻是無心再聽，大手一揮帶著剛剛接收的大筆財產，總之先把窟窿給補上吧，總不能看著富通公司真的破產。

    風鈴在這種大事上當然不會拖他後腿，只不過是乖巧的囑咐他早去早回。羅醫官也表現的挺熱心，一路跟到了富通投資公司設在某大廈十八樓的總部。一大群會計經理加班到凌晨一點，才總算把公司所有的帳目清理完了。

    查帳的結果足以讓所有人瞠目結舌，即便是把張老先生的全部家產都抵進去，這間公司也勉強還能支撐三兩個月吧。內有公司高管大肆虧空，外有金融海嘯雙重打擊，如果不是老頭前幾年打下的江山足夠牢固，這間公司恐怕是早就破產大吉了。

    一片沉寂當中，營業部經理終於試探著小聲招呼︰「高總，我們幾個先走了。」

    高明呆了幾秒鐘，才終於接受了「高總」這個莫名其妙的稱呼，心裡卻實在是由衷的苦笑，他這個總裁的位子，恐怕剛到手就要交出去了。如果公司業績沒有起色，用不到三兩個月也就完了。

    估計張老先生在生前怎麼也不會想到，他的一片好意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還別說是捐家產了，他也絕對從來沒有料到過，他的一片好心現在會完成變成一副爛攤子，然後通通都留給了他生前唯一的摯友，也是救命恩人。

    高明也剛剛經歷了一生裡最戲劇性的轉變，在小半天的時間裡，莫名其妙變成了億萬富豪，又緊著被打回原形，重新變成了個只有空頭餃的所謂高總。那種戲劇性的轉變讓他這麼清冷的一個人，也終忍不住捏著鼻樑骨，大感頭疼。

    旁邊一直陪著他的羅小宜也同樣唏噓，卻畢竟只是個外人。這美女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有心情往周圍氣派的總裁辦公室裡打量一下，然後露出一副驚訝外加讚歎的表情。

    這美女在這種情況下，赫然還有心情抿嘴一笑︰「高總，不管怎麼樣還是要吃飯啊，明天的事情明天再愁吧。」

    高明一陣啼笑皆非的感覺沒好氣瞪她一眼，羅醫官慌忙舉手投降，然後又忍不住撲哧失笑出聲。

    這美女也不知道是哪來的信心，還在明顯的討好︰「不管怎樣還有個空架子在嘛，以你的能力來說……呵呵，我看好你。」

    高明再次由衷的苦笑，心說美女你是在開玩笑嗎，要講醫術或者情報分析我確實擅長，提到股指期貨這種東西，想想都覺得挺頭疼的。他性格也一向坦率大度，一笑過後也就寬心多了。

    公司垮了也就垮了，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張老先生既然已經故去，這公司垮了就垮了吧，他一個當醫生的也確實顧不了太多。第二天上午跟律師辦完了所有的手續，高明也正式成為這間公司的繼任總裁。

    而第一個接到消息的，赫然是形象很正面的風衣男人。

    風衣帥哥進門的剎那，也是毫無半點正經開個玩笑︰「哈哈，大公司就是大公司，高總，您這裡比我那裡可氣派多了。」

    高明一氣之下拿腳去踹他，然後不自覺的再次苦笑，跟他倒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大實話說出來，還把風衣帥哥給驚的張大嘴巴，差點一口氣沒上來這就噎死了。風衣男艱難的吞了口唾沫，然後抱怨︰「還以為可以跟你沾點光呢……不是吧，這麼大的公司說垮就垮了？」

    高明苦笑，已經準備拍手走人了，這位置他坐的還是不太習慣，他雖然是外行可也總知道，早點申請破產早點結束，還能給員工們留下點遣散費什麼的，再拖幾個月可真是連渣子都剩不下半點了。

第二卷第二十一章 戲如人生

    風衣帥哥在得知了好友的真實想法之後，再次驚的張大嘴巴︰「你傻的吧，這種時候當然是先把能卷的錢都捲走啊，留遣散費管什麼用，你管他們去死！」

    這回連羅小宜都稍顯不滿的看他一眼，這人把話說的未免太難聽了一點。風衣男人錢字當頭，連美女的面子都不給了。

    很不給面子的嘟囔︰「嫌我說的難聽是吧……這年頭，想要錢就別要臉。」

    一句話說出來再次讓羅小宜為之側目，又不得不承認這話其實說的很有道理。一陣沉寂過後，風衣男也似乎覺得自己說的太直白了一點，終於不自覺的摸摸額頭，也不像先前那麼激動。

    這哥們腦袋轉的也是挺快，很快壓低聲音嘀咕一句︰「你不會真的是這麼死腦筋吧，要不要考慮一下動用那筆……」

    換沒說完已經招來高明嚴厲的眼神，而風衣男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急忙閉嘴不敢再提。

    第二天上午，十八樓辦公室。

    好在是週末不用上班，而羅小宜和風鈴也幾乎成了大半個秘書，這兩位畢竟是學醫的出身，對公司管理這種事情很不在行。還是營業部經理找來了一個清甜模樣的美女秘書，幫忙上下打點

    這位田姓美女年紀雖然不大卻已經表現的媚骨天生，也讓風鈴和羅小宜感受到些許威脅，不自覺的離她遠了一點。高明一陣啞然又不自覺的摸摸鼻子，這位田秘書擺明了一副任君採摘地過分樣子。他能做的，不過是離她的美腿香肌遠一點吧。

    剛吃過中飯風大美女就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然後借口有事一路婀娜多姿的甩身走了。高明心裡一陣大叫冤枉，旁邊羅小宜已經在抿嘴偷笑，還習慣性的送過來一個很理解的眼神。高明無奈搖頭的時候也實在覺得很彆扭，隨便找個借口把這位田秘書給支出去吧。

    到把人支走以後，羅醫官終於忍俊不住笑出聲來︰「高總這麼一表人才的，呵呵……沒有桃花反倒奇怪了吧。」

    高明沒好氣瞪她一眼，卻忍不住再次有點頭疼。即便是他這麼外行地一個人也畢竟是個聰明人，也很深切的明白一個道理，這間公司早就被張家兩位公子敗乾淨了，破產絕對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羅小宜很顯然也明白同一道理，只不過一呆過後，歎息一聲「可惜了」。高明本身也是個很痛快的人，當天下午就把公司高管們召集到一起，然後正式宣佈公司破產。大部分人是同時露出並不意外的表情，很顯然，這個結果早在預料之中。毫無疑問他們更關心的是。公司帳面上還剩下多少錢，而他們身為公司高級員工又能分到多少錢。

    於是人間百態盡在眼前，大部分人是露出胸有成竹的表情靜等著分錢。高明很輕易的體會到現場那種阿諛我詐各自為自己盤算的氣氛，而他生平無疑最討厭這種感覺，心裡一陣火大又強壓下去。

    連夫妻都大難臨頭各自飛，還別說是這種純粹的僱傭關係，人家打點小算盤也算是理所應當。他卻是不管那麼多道理，拿出強硬地軍人作風一視同仁，把帳面上還剩下的兩千多萬現金拿出來，70幾個員工不分級別分成七十等份。每人還能分上個20多萬不到30萬的樣子。

    這決定做出來公司上下頓時一片嘩然，田秘書之類的下級員工們一陣錯愕過後，幾乎同時露出驚喜交加的表情。而幾個高管同樣錯愕過後，卻是明顯是擺出臭臉來了，僵在當場一言不發。

    高明當然不會慣著他們，把早就寫好的支票一張一張的發完然後大手一拍。也就到了大家一拍兩散的時間。幾個高管拿到支票的時候。這才意識到他是認真的，幾乎同時再次露出很不滿地表情。

    終於有個資深點的，站出來抱怨︰「高總，您可能剛來公司還不瞭解情況，按照規矩，職位不同能力不同，這錢也不是這麼個分法。」高明是很自然的冷笑一聲看他一眼，卻實在懶的跟他浪費口水。

    旁邊羅小宜卻是細聲細氣的。據理力爭︰「朱經理。您上個月才從公司早已經虧空的帳面上，領走了一百四十多萬地季度工資……領錢地時候您怎麼就不手軟呢。這就是您為公司做過的貢獻？」

    說話口氣雖然輕柔，卻是一針見血直奔主題，頓時把朱經理說到面紅耳赤，有點尷尬的憤然離場。可見這美女也是跟高明呆在一起久了，多少也深受一點男人的影響，說起話來很是不留情面。

    高明看著她一本正經的冷艷小臉，在心裡誇獎一句說的好，又不由得唏噓一句這些人如此貪得無厭，恐怕是張老先生泉下有知，也真的是難以瞑目吧。而羅醫官在輕輕鬆鬆的打發走滿肚子意見地朱經理之後，才若無其事繼續低頭扮演助手地角色。

    最後還是田秘書有點良心，在領到一張二十幾萬的支票後，領著十幾個低級職員主動留下來幫忙清理善後。十幾個公司員工臉上都有難以掩飾地喜悅表情，這也難怪，以他們的月薪來說，幾年也未必賺這麼多錢。

    而高明也並非真的那麼霸道，這些人多半是在公司裡服務了三年以上的老資格職員，沒有功勞還有苦勞，給人留這麼點錢並不過分。嫵媚的田秘書這會在態度上也發生了變化，不再糾纏高總的同時，臉上也變的端莊了起來。

    也讓羅醫官再次往男人送過來一個會意的笑意，而高明心領神會又覺得實在好笑，也總算解決了手裡一個大麻煩。十幾個人一起動手效率也挺高，很快就有大堆的財務報表被集中存檔，等著一會銀行的人來清算。

    田秘書在累到香汗淋漓的時候，又忍不住抬頭嫣然一笑，多嘴問了一句︰「高總，您別怪我多嘴，呵呵張總……應該多少給您留了一點錢吧。」

    高明被她問到一陣啞然又心裡苦笑，旁邊羅小宜卻是挺不忿的替他抱怨︰「他呀，是天底最傻的那號傻子，你讓他對著老天爺發誓，錢都發給你們了他可半點都沒撈到……還賠上來回打車的路費不說。」

    一句說出來，附近正在忙碌的幾個員工同時聽到目瞪口呆，又忍不住互相使個古怪的眼神，估計在琢磨著這位高總，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這話要是真的那可就希奇了，這人多半跟錢有仇。

    高明倒是挺無所謂，就好像老張頭一直到死還念念不忘的那句話，做人還是心安理得一點吧，良心債這種東西最好別欠，一旦欠上了就是一輩子的負擔。當然，那些沒良心的人又得除外。

    人要是沒點良心沒點人味，那就談不上良心債這種事情。

    一直到下午三點，部門的人終於到了，接受了大批財務報表的同時，又很客氣的把張老先生留下的房產，車子，手頭的股票什麼的都接收過去。至此留下來沒走的員工們終於意識到一個問題，這位高總恐怕真的是沒什麼私心的人，半點好處都沒給自己留下，哪怕是一輛公司用車，他們這回真的是撞上另類的人了。

    高明還在打起精神應付部門的人，而現場氣氛已經從懷疑，逐漸轉變成凝重，然後是真心的尊重。以至於十幾個人揣著懷裡的支票，很安靜的守在現場陪著，直到天色徹底黑了下來。

    面對人去樓空的場面，高明也不過是洒然一笑，然後無所謂的站了起來伸個懶腰，他這個總裁座位只坐了幾天就宣告完蛋大吉，可見他終究不是發大財的人。

    而嫵媚的田秘書在跟同伴們商量過後，主動湊過來提出請求︰「高總，我們幾個打算一會去喝上一杯……您和羅小姐肯賞光嗎？」

    高明看看手錶不過也才七點，而羅小宜使個眼色商量一下，也就很痛快的答應了這無所謂的請求。而留下來沒走的員工們明顯是一陣雀躍，像眾星拱月一般陪著兩個人，分乘兩輛電梯然後下樓。

    坐到飯店包廂裡的剎那，高明心裡終究是放心不下，還是主動給風大美女打個電話，而風大美女口氣雖然仍舊很硬，卻多半已經心軟了。有一句沒一句的哼了幾聲，也就重新雨過天晴。